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02【神草系列】番外、桃花　22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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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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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8)

220樓發表於: 2010-11-20 17: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阿靈、阿雁、阿碎的小花！

> 樸米粒

  謝謝贈花～＊

  阿草這麼糾結，我也很想讓他撞下腦袋（喂）
  然後馬上頓悟！（毆）
  不過潛意識的動心論絕對是成立的啦哈哈哈哈哈～（被麻將砸）

  請放心！
  阿神絕對會和阿草好好的，不好好得就…… = =+（拖）

  至於新作，這個……（擦汗）
  再說（毆）

> akagawa

  謝謝贈花～＊

  咦？媳婦？
  接受新娘訓練的是阿神啊（被打）

  總之，阿神追到阿草確實可喜可賀～＊
  神草萬歲萬歲萬萬歲～＊（夠了）

> destroy

  咦 XD
  如月和小草啊……（擦汗）
  我對隱晦的人非常苦手（拖）

  謝謝賞文和回覆～＊

> tabo0781

  哈哈，錯過沒關係，補上就好！

  是的！這個完結就是要給人腦補無限！（毆）
  真的要寫死結局，反而不知道要怎麼寫哩……（拖）

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接下來就是看我有沒有精力生番外了……（捂臉）

神草本＊國士無雙　一直記得，一直天窗（被打）

頂端

夏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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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8)

221樓發表於: 2010-11-20 20: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11.20【神草】國士無雙　番外、該死的溫柔　221F

這是讓我最想砸神無月（欸）的一篇！

是說，番外的字數可以不要這麼可怕咩……orz

◎

　　草一色最近有點煩惱，時不時便發楞，思索著。村民們見狀，只是揚起笑，而後拍拍他的肩，搞的他一頭霧水，也讓他想起正式答覆神無月的那天傍晚，每個人都曖昧的看著他笑，害他頭皮發麻。

　　之後才知道原因。

　　即使是一樣的曖昧笑容，意義卻大不相同。

　　雖然和神無月之間，發展為不同以往的關係，神無月依舊不干涉他，每天早上仍然忙於磨練廚藝，而草一色也沒有打算讓神無月知道他今天想做什麼。草一色露出困擾的表情，交互看著莫召奴那依舊溫和的笑臉和他的手指，莫名的有些羞赧。

　　他原以為與莫召奴獨處非得運用各種理由支開眾人，能夠不耗費精神，便於早上黏住總是獨坐屋裡的莫召奴，對他來說，無疑是件好事，畢竟，他也不希望他老是成為落日故鄉茶餘飯後的話題主角，而現今讓他主動找莫召奴談話的主因，是神無月。

　　神無月對他的態度沒有絲毫的改變，私底下相處的時候，卻讓他覺得有股不協調感，還有莫名的彆扭。

　　「他是喜歡你的。」

　　「──這、這、我、我、我知、知道……。」

　　猛然抬起頭看了眼毫無取笑之意的莫召奴，草一色立即低下頭，結巴且低聲的回應。為什麼聽見別人說這種話，比神無月說還讓他招架不住啊？尤其是莫召奴，更讓他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看著好友害羞的模樣，莫召奴深刻地體會了村民們和神無月總是喜歡逗草一色的原因。話又說回來，會讓草一色感到不安，究竟是神無月的舉動太明顯了，還是草一色過於介意神無月呢？若是後者──…唔，等等，是因為那個嘛？他一直沒有回答神無月，草一色和那人之間的關係，所以鬧脾氣嘛？

　　──順便確認草一色的記憶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吧。

　　「你還記得秀瀧嘛？」

　　「秀瀧小姐？當然…──啊、」

　　莫召奴有些疑惑的看著草一色搔了搔頭，對待易碎物品般，小心翼翼地望著他。

　　「……你還愛她嘛？」

　　「這是自然。」

　　「……抱歉。」

　　「說什麼呢？」

　　「我現在…──對你說這些，還是太過份了，當我沒說過吧！自己的事情就該自己解決啊！」

　　唔，草一色的思考模式還真的總是出乎意料啊，結果，只證實了草一色記得過往的事，卻依舊不知道草一色的記憶是否正確。即使這件事不怎麼重要，他還是抱著一點點的好奇心，想知道讓向來坦率的友人下意識說出那種彆扭話語的原因。

　　──還是再找機會吧。

　　看著草一色莫名的幹勁，莫召奴依舊面帶微笑，卻讓草一色不自覺的收斂勁頭，規規矩矩的捧起茶杯。

◎

　　坐在簷廊上，襯著夜色，草一色把玩著莫召奴在澡堂偷偷塞給他的酒瓶，認真的考慮是否執行莫召奴的建議。

　　有些不知道該不該埋怨相當照顧他的阪良城城主的複雜心緒。雖然他知道城主和莫召奴多年不見，肯定會有很多話想說，為什麼偏偏聊他啊？而且，還說了這種多一個人知道，就多削他一點男子漢的眉角的事…！話又說回來，這種事情依賴別的東西真的可以嘛？會不會顯得他一點也不尊重神無月啊？或是很隨便之類的……。

　　──嘎啊！真煩！

　　雖然莫召奴讓他知道了徵結點…──噢，害他想起莫召奴的強悍……。明明他什麼都沒有說，莫召奴怎麼會知道那個私底下相處是幹嘛？怎麼會知道神無月每天只是親親他，逗逗他而已？怎麼會知道他雖然不介意有沒有跟神無月怎麼樣，卻莫名的有點介意神無月不想跟他怎麼樣？怎麼會知道他即使明白神無月是認真待他，這樣的行為卻讓他有些無法理解？

　　害他一時只能用『驚恐』兩個字形容他的心情。

　　讓他不由自主的以為大家閒著沒事，總是觀察著他和神無月，再說，他的態度沒有這麼明顯，他也沒有這麼好懂吧？

　　話又說回來──

　　哼，他知道一沾酒就沒有記憶真的很奇怪，卻偏偏不知道原因，也無從矯正。帶神無月去山泉的那一次，起因是他過於大意，而後確實完全沒有印象，意識恢復的時候，直覺的踹了神無月一腳，並依身體狀況判斷必需道歉。

　　按神無月的性格推測，會讓事情一發不可收拾的緣由，絕對是他。

　　然而，正如莫召奴所說，他們才剛開始交往，無論什麼事，都可以慢慢來，他卻莫名的感到著急。他明白神無月想要的不僅僅是肢體接觸的親密，他也明白獨處，還是像他們這樣同居的情人，如果沒有非分之想，是很奇怪的，而他，確實是那個最奇怪，對現況感到滿足的人。

　　──這樣是不行的！

　　心裡有個聲音這麼叫囂著，他也覺得不可以沉溺於單方面的溫柔，因而對神無月的態度感到彆扭，也知道有一道看不見，卻日漸築高的牆擋在他的面前。直覺告訴他，若是不想原地踏步，最快的方法是向神無月求助，而莫召奴給予他的答案，讓他更加迫切的希望能和神無月發展進一步的關係。

　　雖然他不知道實際上該怎麼做，還是想把那道堵在他面前的城牆打破。

　　看著草一色若有所思的背影，神無月想起莫召奴叮嚀他，不要忽略了草一色的感受。

　　對著這樣的囑咐，神無月有些困惑。他珍視眼前這人都來不及，怎麼會有所疏忽呢？他是察覺草一色最近睡前都欲言又止，他也知道草一色想表達什麼，然而，草一色並不理解自身想告訴他什麼，所以他才…──他做錯了嘛？

　　想了想，神無月還是帶著些微的遲疑，開口喚著那人的名。

　　「……草一色。」

　　聽見神無月喚他，草一色中斷思緒，抬眼望向神無月。稍稍握緊了手中的酒瓶，便抬手勾勾手指，示意神無月靠近他。

　　眨了眨眼，神無月依舊帶著不解，乖乖地落坐於草一色的身邊。

　　「怎麼了嘛？」

　　神無月順撫著草一色的長髮。

　　草一色沒吭聲，垂下眼將酒瓶置於一旁，便以左手支撐於神無月的身側，深吸了口氣後，閉上雙眼，赴死般的靠了過去，仰頭貼上神無月的唇瓣。

　　雖然有些驚訝草一色的舉動，看著草一色輕顫的眼睫，神無月的眼底不由得溢滿笑意，而後搭上草一色的肩背，回吻。

　　一如往常的輕柔含吮，卻讓草一色鑽了空，趁隙將舌探進他的嘴裡。心裡頓覺不妙想逃，溫熱的軟舌安撫似地輕滑過他的，讓他一時控制不住，加深了吻的溫度，掌指也由草一色的肩背下滑至腰際，稍稍拉近他們的距離，直到草一色喘不過氣，才將吻轉淺，並有些意猶未盡，親吻著濕潤的唇瓣，同時輕笑著提醒。

　　「要記得呼吸啊。」

　　「──你這傢伙！不是說跟淵姬連親吻也沒有過嘛？」

　　左手早已攀上神無月的肩背，藉以支撐著自身變得有些酥軟，而無力維持的平衡。臉頰透著不自然的紅，草一色奮力汲取有些缺乏的氧氣，腦袋依舊一片空白，卻直覺式的抗議。

　　「這是本能啊，誰讓我既是軍神也是武魁呢？」

　　「最好是！」

　　見鬼的本能！他怎麼沒有！得到敷衍的回答，草一色有些不悅的瞪著神無月，卻換來神無月親吻他的眼角的舉動。下意識閉上眼，思考能力也恢復正常的運轉著心裡的疑惑。奇怪……，神無月至今吻他都是點到為止，為什麼他會覺得這樣的吻法有點熟悉？為什麼他會想這麼吻神無月？

　　之前在山泉那次…──印象很模糊，想不太起來究竟做了什麼……。

　　由於理不清思緒，而有些沮喪的將頭靠上神無月的肩頸處，草一色前所未的舉動，讓神無月有些受寵若驚，抬手拍拍草一色的背部。

　　「……草一色？」

　　神無月覺得草一色今天有點奇怪。第一次主動吻他，第一次在雙方意識清醒的時候深吻，第一次撒嬌似地往他的懷裡靠。神無月斜眼瞄了瞄被放置一旁的酒瓶。應該也沒有喝酒才對，草一色一點酒味也沒有…──對了，不僅是草一色和阪良城之主的友好程度，莫召奴也沒有告訴他，草一色的酒品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不想做點什麼嘛？」

　　聽見草一色的聲音悶悶的從他的懷裡傳出，神無月的理智險險斷裂，連忙以他那強大的意志力維持住。

　　「──你希望我做什麼嘛？」

　　有些無奈的摟住草一色，讓草一色稍稍貼近他，神無月自覺從不知道他的聲音可以這麼的、滿溢著濃濃的寵。

　　還真是自找的。

　　珍惜，是因為喜歡而捨不得傷害。

　　自草一色回應他的感情之後，他踩了很多次的煞車……，他不想在草一色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甚至是懼怕的時候發展進一步的關係。原以為草一色即使明白，也不會表示些什麼，甚至是得耗費更多時間才會理解他究竟怎麼了……，看來，他是錯了哪。

　　或許，這也能解釋為草一色很在乎他…──糟糕，不可以這麼想，又得寸進尺可是不行的！

　　「……我不知道。」

　　「那就睡吧，一覺醒來，無論是什麼樣的煩惱，都顯得微不足道。」

　　「……可是，得做些什麼才行。」

　　神無月的安撫沒有任何的作用，草一色撥開神無月頸側的髮絲，落下親吻。為什麼當初莫召奴說他被蚊蟲叮咬，他會下意識的認為那是神無月留下來的痕跡？

　　──真煩！一遇上神無月，他原本奉行『三思而後行』的準則，都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了！反正，無論那究竟是不是神無月留下來的，他從這邊開始，應該沒錯才對。

　　「──草一色…！」

　　神無月按上草一色的肩，聲音有些壓抑。理智知道該推開草一色，卻又無法推開草一色。頸側傳來的溫熱氣息和酥麻感，讓他有些擔心自身薄弱的意志力，會在看見草一色的表情之時，不顧一切的撲倒懷裡的青年。

　　光是草一色今天的主動，維持理智便足以耗費他許多力氣。這次若是踩不住煞車，絕對不是被踹開即可解決的啊！

　　「嗯？」

　　草一色輕哼一聲予以回應，一邊以唇磨蹭著神無月的項頸，一邊認真的想著下一步該做些什麼。他上次清醒的時候，浴衣只是象徵性的掛在手臂上，接下來，大概是脫了吧。

　　毫不遲疑的扯開神無月的領口。

　　於草一色觸上他的胸膛的同時，神無月倒抽了口氣，下意識推開草一色，卻於看見那人除了錯愕，還有些受傷的神情之時，又將草一色摟回懷裡。

　　「……我只是不希望你玩火自焚。」

　　「為什麼要忍耐？是為了我嘛？再這麼下去，真的是為我好嘛？」

　　神無月無言以對。的確，他是以自認對草一色好的方式來與草一色相處，而忽略了草一色真正的想法。雖然他依舊不認為草一色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然而，草一色既是抱著覺悟，才會有那些前所未有的舉動──

　　「我不知道你想確認什麼，我也不想傷害你，這一次、我是絕不可能半途而廢，如果你堅持的話，我會奉陪到底。」

　　「──嗯。」

　　得到了草一色堅定的回應，神無月立即放倒草一色。

　　「──什、為什麼要躺下？」

　　草一色有些困惑的仰望著神無月。雖然他不是沒有以這個視角看過神無月，這一次卻莫名的引起他的危機意識。

　　「不要害怕、不要擔心、不要緊張，相信我，嗯？」

　　順從的讓神無月在他的唇上印下親吻，草一色看著神無月依舊溫和的眼底漫著他似曾相識的情感，頷首，而後隨著神無月吻落的位置而偏頭，雙手則是按上神無月隔著浴衣磨蹭他的身軀的手腕。

　　耳邊的熱氣，以及在他身上遊移的掌指，讓他有些理解神無月為什麼說『玩火自焚』。明明和他剛才做的事差不多，怎麼好像感覺差很多啊？是他太緊張嘛？總覺得越來越熱了──。

　　雖是第二次這麼親吻和撫摸草一色的身軀，相對於之前理智蕩然無存的情況，這回反倒有閒情仔細觀察。他們的身高相差不多，草一色與他相比還是較為瘦小，且較有骨感。是因為吃掉的熱量和勞動量成正比嘛？這樣還是有點瘦呢……。

　　神無月一邊漫不經心的想著，一邊按揉著草一色的腰部。

　　「啊、」

　　腰部閃躲似地扭了下，從未聽過的聲音滑出喉頭，草一色連忙抬手摀住嘴巴，同時漲紅臉看著神無月那有些驚訝的神情。啊啊啊！丟臉死了！那什麼聲音啊？又不是女人！

　　神無月勾起唇角，恍若未聞的模樣拉開草一色的腰帶，由敞開的領口直接觸及結實且柔韌的身軀。

　　雖然不是第一次袒裎相見，草一色卻不由自主的燒紅了臉。

　　神無月依循方才隔著浴衣撫摸的方式，直接觸及讓草一色越發萌生閃躲的念頭，幾番掙扎之後，僅僅是有些難以忍耐的扭動著。

　　「……還痛嘛？」

　　「……又不是傷還沒好。」

　　見神無月專注的看著他從來不以為意的傷疤，以及來回摩挲的微妙觸感，草一色不知道該不該中斷神無月這種看似毫無意義的行為。

　　「為什麼可以受這麼多傷？」

　　草一色還來不及回答，神無月便由頸側開始舔吻他，原本指腹摩挲的微妙觸感頓時加乘，想推開神無月，卻不由自主的抓住神無月的肩背，而神無月的雙手也各自輕撫按揉著草一色的腰部，以及由膝彎觸上草一色的大腿內側。

　　期間，神無月只聽見草一色幾聲悶哼，還有時而加重的喘息。

　　抬起頭，神無月在草一色摀住聲音出口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沒關係的，不要藏著，讓我聽聽你的聲音。」

　　「──才、才不要……。」

　　見神無月暫時停止撫摸和親吻，草一色放下手，另一手則疊上方才被神無月親吻過的地方。只是親了一下，為什麼會發燙？

　　「得先習慣會發出這樣聲音的自己啊，不然等一下怎麼辦？」

　　「什麼等一下怎麼辦？」

　　「──唔。」

　　神無月不置可否的應了聲，便伸手拉開自己的腰帶，與草一色袒裎相見。

　　「這樣，我們就是一樣的了。」

　　拉起草一色的雙手放上他的肩背，神無月一邊親吻著草一色，指腹一邊由草一色的大腿內側逐漸攀上。

　　「什…──」

　　草一色還來不及對神無月那與他相較之下，幾乎沒有傷疤的軀體下評論，便察覺神無月觸上了腿間，他有些受不住的瞇起眼，疑問也跟著轉變聲調。腦袋幾乎無法思考，撫觸讓他的呼吸越加急促，卻又極力忍耐，不讓任何奇怪的音節滑出喉頭，其後，尚未來的及制止神無月，他的呼吸也緩了下來。

　　「……抱歉。」

　　「說什麼呢，我故意的。」

　　「故、」

　　草一色還沒有分辨出臉上的熱度是因為神無月的行為，還是話語，神無月便讓草一色背對他，同時褪下半掛於草一色身上的浴衣。

　　草一色側趴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不見，他覺得他的背部的感知更為敏銳，加上神無月的手指在他的胸腹遊移、挑逗，讓他幾乎不想說話，僅僅是偶爾哼個兩聲，身體卻因神無月吻上他的後腰時，有些僵硬。

　　「……怕嘛？」

　　聽見神無月的問句，草一色沒有回答，只是轉過身，親吻神無月的嘴角，並模仿神無月方才所做過的，撫摸著神無月的胸腹，舔吻著神無月的頸肩。

　　「你上次，在這個時候把我踹開。」

　　神無月托起草一色的下頷，直視著那對泛著水氣的紅色眼眸，另一隻手則順著草一色的背脊向下。

　　「……這次不會了。」

　　忍不住輕顫著，草一色蹭了蹭神無月。唔，看來之後要做的事，才是他真正害怕的事。目前為止的感覺都還不錯，有點無法想像，能讓他立即清醒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恐怖行為？

　　理解了草一色的意願，神無月朝草一色湊近，唇瓣以不同的角度交疊了幾次，才起身走到擺放著他的物品的櫃子前，拿出淵姬於東灜便交給他的瓷瓶，頓時有些遲疑。他是有些按耐不住，卻又有些害怕傷害草一色，於是，轉頭看著那襯著夜色，細細顫抖的身影。

　　草一色待神無月走進屋內，才察覺他和神無月在屋外做了什麼，連忙抓起酒瓶和散亂的衣物，躲進室內，並拉上紙門，卻發覺他不明白原由，僅僅是本能的恐懼著接下來要進行的事。

　　像是想甩開恐懼感的用力搖了搖頭，挪動依舊顫抖著的腳步至神無月早已舖好的被褥上，途中隨意丟下浴衣和腰帶，卻仍握緊手中的酒瓶，屈膝正坐。

　　皺眉。

　　神無月很清楚草一色並不是緊張，是恐懼。他約莫明白草一色堅持的原因，然而，若是引起了反效果，不是更糟嘛？先不說他會有永遠都看得到吃不到的可能性，對他們的交往肯定會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想了想，神無月還是抓著瓷瓶，上前從背後抱住草一色。

　　「……不要顧慮我。」

　　「我們可以慢慢來。」

　　將草一色往懷裡按，神無月摩蹭著那沁著汗珠的面頰。

　　「是你說不喊停的，為什麼要為我忍耐？我又不是為了你才想發展進一步的關係！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既然有需求，為什麼還要隱忍？」

　　神無月沒吭聲，只是親吻他的臉頰，讓草一色更不開心，將酒瓶置於一旁，便不由分說的伸手將神無月按倒於床舖上，而神無月只是笑著，壓下他的後腦勺。

　　……真的是輕吻。神無月看著草一色垂下眼，輕輕地吻上他的唇，輕輕地吸吮著他的下頷，輕輕地觸及頸側，卻不動了，讓他有些疑惑地拍了拍草一色的背。

　　「草一色？」

　　草一色抿了下唇，囁嚅了好一陣子，終是將臉埋在神無月的懷裡，吐出了不滿。

　　「──我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啊！為什麼要強人所難？為什麼要忍耐？不要逼我討厭你啦，混帳！」

　　惡狠狠的言詞，卻讓神無月有著撒嬌的錯覺。

　　有些無奈的揚起唇角，神無月翻身吻上了草一色的唇。

　　一如他對草一色的情感，草一色對他抱持著相同的重量，所以，才會這麼的急迫──…哎呀，真的煞不住車了呢。

◎

　　睜開眼直視前方好一會兒，彷彿意識還停留於昨夜，在那強而有力的臂彎之中，他似乎只能像個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的緊緊回抱著神無月。

　　察覺他究竟想了些什麼，草一色抬起雙手捂住臉，腦袋這才接收到身體知覺傳來的訊息。

　　──手好痠！

　　忍著不適努力撐起上半身坐了起來，草一色簡直想立刻揍神無月一頓。這種痠軟的情況是怎麼一回事！還有痛覺勒！昨晚又不是找神無月打架！這也太誇張了吧！神無月這個混帳！他第一天練武也沒有這種慘況啊！原來他那個本能的恐懼是為了這個嘛！

　　勉力轉頭觀望四周，發現神無月不在屋內，怒氣更加旺盛。

　　這種情況還跑去磨練廚藝是找死嘛────！

　　……不對，在這裡氣死也太划不來了！冷靜！他可是落日故鄉的第一把交椅呢！

◎

　　草一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透過半開的紙門望見正晾曬衣物的熟悉背影。好一會兒，思緒才開始轉動。噢，原來是去清洗昨晚的…──欸、等一下！這不就表示跟全村宣告他們昨晚做了什麼嘛？

　　聽見衣物摩擦聲，神無月下意識的回頭望去，正好看見草一色掙扎著要起身的模樣，剛巧做完手邊的工作，神無月便繞道從玄關進屋，捧了一碗水靠近草一色。

　　掌心貼上草一色的背部，適時給予草一色坐起身的助力，並將人摟住，才把水湊進草一色的嘴邊。

　　「……我、我自己會喝。」

　　看了看眼前碗裡輕晃著波紋的透明液體，草一色努力忽視喉中的不適，有些彆扭的用著低啞的嗓音抗議。

　　「連坐起來都很辛苦，還是別勉強吧。」

　　──那是誰害的啊？

　　抬眼帶著殺氣瞪著兇手，卻換來對方依舊溫和的微笑。

　　「先把水喝了，其他的等等再說。」

　　哼了聲，草一色乖乖的讓神無月餵水，滋潤了他那乾澀的喉道，也來了精神，卻還是靠在神無月的懷裡，指了指一旁攤開的尺素。

　　「在神風營過的挺舒適的嘛，大少爺。」

　　「啊？」

　　將碗置於一旁，便聽見草一色的消遣，神無月困惑地隨著草一色所指的方向望去，便看見他醒來之後才放在草一色枕邊，玉藻請他轉交給草一色的書信凌亂的攤開。藉由情人的大方，他正好可以看看玉藻究竟寫了些什麼給草一色。他從未見過玉藻除了公務，主動寫些什麼給別人，更別說是這種淺短交情的對象了。

　　不看還好，看了可真不得了啊。神無月突然有點後悔地收起他那莫名其妙興起的嫉妒之心。

　　一開始是很制式的寒暄招呼語，之後嘛，負責神風營大小事務的唯一文官，自然也免不了這個叮嚀一下，那個叮囑一下，畢竟，玉藻和草一色分別的時候，草一色正受著傷。好不容易切進了正題，神無月只看了三行便沉默地放下，當他從沒懷疑過玉藻的居心。

　　捕捉了神無月難得的微妙表情變化，草一色下意識的蹭了蹭，並勾起唇角。

　　「為什麼離開？」

　　他其實沒有看完就又禁不住周公的邀請，文字的魅力真的很大……，然而，玉藻鉅細靡遺的叮囑他該怎麼照顧神無月，讓草一色的心情有些複雜，以至於醒來之後立即想起要對神無月提起這件事。概括來說，玉藻把神無月的作息、喜好、食物的挑選、衣料的選擇和飲茶的嗜好全部都寫的很清楚，他雖然略過了很多，還是看見玉藻在最末希望他好好照顧神無月，可是，依他的記憶，好像是神無月照顧他比較多欸……。

　　若是按玉藻所說的反推，神無月應是幾乎沒有做過雜務，無論是離開神野山之前還是之後，他們的生活模式還真是天差地遠，反而是來了落日故鄉之後，竟是那樣的…──如果讓玉藻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想砍了他……。

　　「不離開，怎麼來見你？」

　　雙手揉著草一色的腰，神無月微微一笑，答的煽情。他知道草一色介意的是什麼，那恰好是他最沒有放在心上的，也希望草一色根本不知道玉藻是如何照顧他的。他曾經思考過，明明知道他的過去、他的身份之後，依舊待他如昔的人不是只有草一色，為什麼偏偏只喜歡草一色？

　　想來想去還是只有一個答案，他喜歡草一色直來直往的性格，說話不拐彎抹角，即使消遣，也沒有帶著令人難以捉摸的情緒和心機，在險惡的官場和江湖打滾多年，他很難不被勾起興趣，所以，才會以棧冥鬼屋那次為契機察覺自己的心意吧，所以，更不希望草一色多知道些什麼，藉以改變對他的態度。

　　現在的生活是他所選擇的，他也樂在其中。

　　「少耍嘴皮子。」

　　揉在腰上的力道適中，草一色不禁微微瞇起眼，回嘴依舊慵懶。

　　「先趴下，我幫你揉揉吧。」

　　「唔、嗯。」

　　雖然已不如剛醒那般痠軟，草一色要像平常那樣的行動還是有點困難。藉由神無月的幫助，草一色沒有皺一下眉頭，順利地趴下，並讓神無月將他的頭部稍稍墊高。

　　「神遺一族的教育是完整而平等的，不論資質優劣，還是得學著生活，所以，我並不是那麼的養尊處優。」

　　「……也很久沒有凡事親力親為了吧，連隱瞞身份跟我們到處闖的時候，我都沒見過你動手。」

　　努力的打起精神拒絕周公的三度邀請，草一色認真的反駁神無月的解釋。

　　「──你還記得？」

　　神無月的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依舊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很難不記得，你跟莫召奴都是少爺哪。」

　　語末，還帶著一聲誇張的歎息，而這些事實，則讓草一色不得不認同命格說。少爺就是少爺，不管在哪裡都不會改變，好心一點的還會問需不需要幫忙……。也難怪中原一哥會讓莫召奴帶著神神秘秘上路，就是怕莫召奴在途中餓了冷了，更別提為什麼神風營要安一個玉藻這樣的文官了。

　　「哎啊，活到老，學到老嘛。」

　　神無月完全不否認他那時是比莫召奴還沒有良心，連詢問都沒有過的讓人服侍，只是，莫召奴的動機確實是他當時最為介意的，然而，草一色最終還是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讓他掙扎萬分。

　　「……你已經很老了。」

　　草一色忍不住提醒神無月，正視年紀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而神無月也絲毫不介意，順著話胡扯。

　　「所以，才想要真正活著的感覺啊。」

　　「哦，現在覺得自己有活人的氣息了嘛？」

　　「當然，只要有你在。」

　　──這、這…！這個人、這種話…！怎麼可以說的這麼順暢兼舌頭不打結？害他又想揍神無月了啦！難得迅速理解神無月話中涵義的草一色立即刷紅了臉，卻又有些慶幸現今是背對著神無月。

　　「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嘛？」

　　忍住笑聲，神無月不需要看，也能知道草一色此時的反應。話雖如此，他也相當訝異他那…──呃、調戲的本能。大概是和真田練出來的吧。

　　「……你自己做的事，心裡有數。」

　　「那麼，改掉那怪異的酒品，或是不要再喝酒了？」

　　聽著草一色有些彆扭的抗議，神無月將話題導向他醒來之後，便思考著該怎麼向草一色提起的事。單純只是他的感受，他其實不反對草一色碰酒啦，只是，他會煞不住車，而對草一色來說，是一個很傷身的缺點，再者，那樣的酒品是完全不會認人的吧，他會擔心，他害怕如果真的那麼不幸的發生了最糟的情況，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我以後會注意的，昨天是因為太痛了，一不小心──…」

　　沉默了會兒，草一色小心翼翼地予以回答。哎，雖然他原本便沒有打算特別隱瞞這件事，只是，聽見神無月提起，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奇怪的是，昨晚並不如以往，他反而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這是為什麼？說不準是不是件好事，然而，會被神無月發現倒也不怎麼意外，他酒醒前後的煽情程度大概差了十萬八千里吧……。

　　「──你是不是待過…──不，沒事。」

　　「……說什麼呢。被良峰家收留以前，我只記得我的父母死前的事，其他、記不太清楚。」

　　理解神無月不願意多作探問的性格，草一色猶豫了會兒，還是坦白告之。他知道神無月猜測的是什麼，他也曾經想去找回失落的記憶和探尋那沾酒之後怪異模樣的原因，卻總是沒有踏進去，直到現在。

　　「──抱歉。」

　　「沒事，以我們的交情，一點也不需要道歉，我還主動告訴過莫召奴我那雙親是怎麼死的呢。」

　　「……你這樣還真讓人心疼。」

　　終是忍不住停下手上按揉的動作，俯身親吻草一色的側臉。

　　「──什、喂、有人這樣趁我不能閃躲的時候偷襲的嘛？」

　　草一色抗議的起因頓時由神無月的話語轉為動作。嗚哇！真沒想到，神無月的親吻不管落在哪裡都足夠讓他的臉部溫度升高，真是太過份了！

　　「哈，你總是會讓我忍不住偷襲啊。」

　　「閉嘴！走開！我的腰痠、腳痠、手痠、肩膀痠啊，罪魁禍首！」

　　感知接收到神無月又偷襲他的眼角，草一色立馬繼續以言語制止神無月的行為。

　　「哎，知道了。」

　　明白若是再不節制逗草一色的興頭，草一色絕對會不顧身體的不適跳起來跟他拼命，神無月有些故意的歎息了聲，才繼續方才中斷的按揉。

　　「歎氣個屁！我才要說你絕對去過陰間茶屋的勒！」

　　「啊、那個，你也說了，是男人就會有需求，沒必要隱忍嘛。」

　　「……去就算了，為什麼是找男人啊？」

　　草一色差點被口水嗆到。他只是一時不開心，隨口說說的欸！有沒有這麼準的……。

　　「欸、這個，一不注意就……」

　　「你這傢伙！情傷是這麼治療的嘛？下次換我戳你！」

　　「行啊，為了你，什麼都可以。」

　　草一色再次被神無月的肉麻堵的無話可說。誰來告訴他，為什麼神無月什麼話都可以說得這麼順暢？舌頭不會打結、不會咬到、不會嗆到真是混帳！他不要再理那個把肉麻當有趣的傢伙了，他要接受周公的邀請！可惡！

　　沒有得到草一色的回應之後，沒過多久，神無月便聽見了草一色均勻的呼吸聲。有些無奈的勾起唇角，神無月再次俯身，於草一色的額角印下一吻。

　　「期待著，因為想，而主動親吻我的那一天。」

》Fin.

◎ 後話

　其實已經完食很久了（毆）
　只是一想像某人得意的樣子，所以決定放置（喂）
　然後回來的時候，險險不認得我寫的那個人是誰……（捂臉）
　（神：叫你看小說！再看嘛！）
　（某燈：哼 =3=）

　這一篇簡直就是得到身體和心靈雙重滿足的某人的蛻變開端！
　不過，這兩人應該是第一次這麼甜膩膩的？
　（捂臉）真是夠了……（拖）

　那麼、依舊老話一句：請多多指教！

[ 此帖被夏燈在2010-11-20 20:12重新編輯 ]

神草本＊國士無雙　一直記得，一直天窗（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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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8)

222樓發表於: 2010-12-23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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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3【神草】國士無雙　番外、離情　222F

耶！掌握在2000字左右！（毆）
總算有篇短的番外了（擦淚）

◎

　　過了端午，氣溫逐漸升高，卻無礙於落日故鄉依舊熱絡的氛圍，然而，入梅之後，原本注意力已經從神無月和草一色的關係發展移開的眾人，又開始關心每年總跟著氣候，一起懶散的草一色。

　　之前還會跳起來抗議的草一色，現在則是僅以眼神致意，而後神無月自動自發的起身應對。神無月起初也曾經做過讓草一色恢復活力的努力，連牌桌都勾不起草一色的興致，才不得不承認，只有阪良城城主讓草一色東跑西跑的方法是有效的。即使想如法炮製，落日故鄉也沒有特別的地域和事情足以讓草一色提起精神，最多每天拉著草一色拜訪幾戶人家，其餘時間，只得任由草一色發懶。

　　即使如此，該留意的，草一色可沒忽略。神無月望著遠處的時間越來越長，每天總有一些時候跑得不見人影，而他知道，神無月看著的，是海。他不是沒有問過神無月，神無月總笑著搖頭。若是平常，他肯定跳起來發飆，偏偏連跳起來都提不起勁兒，想來想去，能夠替他解惑的，只有淵姬了。

　　趁著神無月把他拎來櫻千代和淵姬的住處，沒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而櫻千代不知道去了哪裡忙碌，草一色打起精神，向坐在簷廊上看雨的淵姬搭話。雖然他平常與淵姬對話的次數屈指可數，約莫是天氣讓他連猶豫扭捏都懶，直接切入主題。

　　「神無月最近怎麼了？」

　　「……我以為你只顧著懶呢。」

　　淵姬有些意外地回頭望了眼草一色，便又將視線移回了面前的雨景，而聽見淵姬這麼損他，草一色一時不知道該反駁什麼。他從小就是這個德性，城主為了治他，總會找些路途遙遠又無聊透頂的事給他做，時間這麼一磨，便斷梅了。即使心裡知道這樣是不可以的，卻總是這麼懶下去，尤其現在還有神無月，讓他更加放肆。

　　「從他開始離開神野山，除了閉關，他從來沒有在一個地方待這麼久，即使是軍神的他，待在京都也不曾超過九十天。」

　　草一色皺眉算了算日子，有些苦惱地搔了搔頭。

◎

　　神無月站在船梢，看著岸上，落日故鄉前來送行的代表們，頓覺彷彿回到了離開東灜那時。不一樣的是，身邊多了莫召奴，手上多了把遮擋細雨的傘；一樣的是，淵姬仍然站在他的身邊，卻依舊沒有草一色。

　　前幾日，是草一色於入梅以來，首次那麼認真又正經的坐在他眼前，當時的他，尚不知道草一色打算做什麼。他明白自己的性子，落日故鄉肯定待不住了，卻又不想與草一色分隔兩地，而草一色真是意料之外的溫柔又殘酷，溫柔地推他離開落日故鄉，殘酷地不與他同行，甚至拿出當初的賭注讓他不得不點頭答應。

　　而後，倒是不知道是為了讓他下定決心，還是讓自己沒有反悔的餘地，便不由分說的離開了他們的住處，他也自那之後沒再見過草一色。神無月垂下眼幾秒，便又抬眼盯著岸上。說不清是不是不敢見，畢竟，他知道草一色喜歡這個地方，喜歡腳踏這塊土地的人們的笑容，喜歡那種同苦同樂的感覺，一旦見了，是他強迫草一色跟他同行，還是他強迫自己留下？

　　無論是哪一種，對他們而言，都不好。

　　這一次，村裡的眾人難得的沒有多說些什麼，也是知道這一回，不管是誰，說什麼都沒有用吧。

　　──他們啊，真是固執。

　　「……該出發了。」

　　「啊啊。」

　　神無月點點頭，依舊看著岸上，依舊沒有看見那熟悉的墨綠色身影，直到船離了岸，直到再也看不清送行者的面容，直到淵姬和莫召奴各自拍了拍他的肩，進了船艙，他仍然沒有移動腳步，直到聽不見送行者的談論聲，才轉身走向貨艙。

　　沉默地站在貨艙外好一會兒，神無月才無聲無息的進了貨艙，並順手關上門，又靜靜地站了好一會兒，彷彿找尋些什麼的模樣觀望貨艙內部，而後，鎖定某個角落，悄悄地走了過去，毫不意外地看見了縮成一團的青年。

　　「──草一色。」

　　才聽見熟悉的嗓音，草一色還來不及反應，便觸上他所熟悉的懷抱。

　　「你還是來了。」

　　「……我本來不打算來的。」

　　聽著那除了安心，還夾帶著喜悅的溫潤聲線，草一色難得地沒有掙扎，乖乖地任由神無月抱著。

　　「我知道。」

　　「……莫召奴和淵姬也──？」

　　「嗯。」

　　聽見神無月肯定的回答，原本許許多多的想念便吞回肚子裡，草一色有些懊惱地蹭了蹭神無月的頸肩。落日故鄉那邊，他也寫了信，交給勇一郎了，最多就是下次回去被櫻千代挖苦吧。不能看見櫻千代結婚，不能玩弄櫻千代的小孩，不能和大家一起過七夕，他很惋惜，然而，比起那些，他更無法想像身邊沒有神無月的日子。

　　他才離開神無月幾天，思念便襲捲而來，更別說櫻千代還故意在他面前放閃光，說風涼話，驚訝他還沒有斷梅，怎麼一點也不懶散…──真不愧是可惡的虱目魚！察覺神無月想抬起他的臉，草一色固執地黏在神無月的肩上，不肯抬頭。

　　「……幾天不見，你竟然這麼喜歡我，讓我很開心。」

　　「幾天不見，你的臉皮越來越厚了，讓我非常吃驚。」

　　「我只想親你，絕對不做別的事。」

　　輕笑著，神無月拍拍草一色的背部承諾。草一色還是一樣可愛，若他真的想做些什麼，可不是堅持不抬頭可以阻止的哪。

　　「……等一下可以打麻將嘛？」

　　「穩的住牌就可以。」

　　見草一色沒有再給予任何的回應，神無月嘗試性地抬起草一色的臉，鼻尖也蹭著草一色的臉頰。

　　哎，仔細想一想，他老是這麼寵神無月，絕對是因為不想再見到那張臉上帶著一絲的苦澀。熟悉的溫柔，帶著少見的激情，讓草一色於矇矓間，突然對他們之間的相處有所領悟。

　　所以，沒有再拒絕過神無月。

　　所以，不顧一切地跟了上來。

　　所以，輕而易舉地離開那被他喻為家的，落日故鄉。

》Fin.

◎ 後話

　有被神無月騙到的，請自由地～（拎出神無月）
　毆打他！（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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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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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8)

223樓發表於: 2011-12-02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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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神草系列】番外、桃花　223F

內含柳生劍影 / 伊達我流的情節，雷者慎入！

副標：草一色戀愛ing！（被牌尺巴頭）
副標的副標：眼睛先瞎的人就輸了！（毆）

然後！
謝謝送小花給我的道友們～（懶得一一列出（毆）

桃花

　　草一色坐在床舖上，與莫召奴相對無語。

　　「……別玩過頭了，我陪淵姬出門一趟。」

　　莫召奴搖了搖頭，飲盡杯中剩餘的茶水後，將茶杯壓在路觀圖上，便拿起扇子推門離開。

　　看著門扉闔上，聽著那熟悉的交談聲由近而遠，草一色則是鬆了口氣，向後仰躺在床舖上，閉目假寐。

　　——絕對是船坐太久，又水土不服。

　　船隻在海上航行了幾日，總算靠了岸。

　　他們認真地討論了一陣，為了讓莫召奴拜訪幾名故友，使之安心再出海前往他處，才決定第一站是中原，卻發生一件讓他不甚愉快的事。

　　在船上曾惡補過中原話，淵姬學得很快，他的成效卻不怎麼樣，只能聽懂一些簡單的單字，然而，語言不通並沒有影響他的情緒。下船之後，一路跟著莫召奴走過郊外、走過市集，到達客棧，他大半是興奮的，店小二掃過他們的眼神，卻讓他沒來由的皺眉。

　　他只聽得懂什麼一、什麼二、什麼三的，店小二領他們入住的時候，他立即明白莫召奴為了他和神無月，要了一間雙人房、兩間單人房，共三間，所以，店小二在雙人房的門口，眼神僅僅掃過莫召奴和神無月的時候，他只是微微一笑，便推著莫召奴進房，並在店小二那驚愕的注視之下，關上房門。

　　而後，只要神無月在公開場合有親近他的意圖，他全快一步對莫召奴做了。因為也沒什麼得寸進尺的舉動，莫召奴也任由他了；倒是神無月……，嘖，連與莫召奴交換房間的要求也沒提過，哼。

　　雖然他明白，神無月是知道即使提出也會被他駁回，卻又悶悶不樂的一夜難眠。半夢半醒之後，面對神無月提出賞花兼一訪故友的邀約，他當然拒絕，而神無月不糾纏、不耍賴，自顧自的走了，讓他更加鬱悶。

　　「哼——。」

　　在床榻上滾了幾圈以後，還是下床去看莫召奴留下來的那張路觀圖。

　　……莫召奴真貼心，用了他看得懂的東瀛文字。

　　瞪著路觀圖上的『桃花塢』三字，草一色抱著路觀圖又滾回床榻上。

　　無論如何，還是先回復體力，才能陪神無月折騰。

◎

　　神無月坐在桃花樹下，覺得鬱悶。

　　遠道而來拜訪故友，照理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雖然對象是一天到晚找人證道的柳生劍影，他也是抱著那一絲的喜悅和期待前來，卻沒想到鐵樹也有開花的一天，因為執著於劍，才能夠達到如此高的造詣的柳生劍影，竟然正與新收的徒弟打情罵俏……。

　　抬頭望了望桃樹上結成的果實，又看了看除了一開始被投以注目禮之外，半個時辰均是爭論「你跟誰誰誰怎麼樣」、「那個誰誰誰才是你牆頭吧」的劍聖師徒，神無月頓時憂鬱了起來。

　　他知道讓草一色一時興起的原因是什麼，所以，任由草一色對莫召奴好；所以，不向莫召奴提出交換房間的要求，而更重要的是，他打算與草一色一遊桃花塢，自然不會計較那些小事，卻沒想到草一色意外地計較了起來，導致沒有睡好，讓他心疼地沒有二話，自行前來桃花塢。

　　對於這樣的結果，他應該開心的。

　　看著眼前無止盡的打情罵俏，神無月卻是滿心的無奈。明明有伴，還得這樣孤單寂寞得被閃，天理何在啊？

　　怨歎歸怨歎，對於四周還是保有相當程度的敏銳感知。

　　稍稍遲疑，側過頭、全神貫注地，卻什麼也察覺不到。

　　想了想，無視情竇初開、已經進行到摸臉程序的師徒倆，神無月起身將雙手負於身後，跨步離開含情脈脈互相對看了許久，還沒有下一步動作的柳生劍影和伊達我流的視線範圍，而後，轉入桃花林。

　　毫不意外地，看見背對著他的草一色。

　　「草一色。」

　　雖然不意外，草一色還是窘迫地一聲不吭，彷彿沒有聽見叫喚。神無月真的很夭壽。喊他就喊他，用這種捏一捏就能擠出很多水來的…——哼，他才沒聽到勒。

　　「你來了。」

　　毫無反應的草一色並沒有打壞他的好心情，神無月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走到草一色面前，伸手抱住對方。

　　「……你一定讓全東瀛的忍者很挫敗。」

　　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草一色伸手觸上神無月的背部拍了幾下，又垂下雙手任由神無月摟著。然而，神無月只是低聲笑著，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聽著那低沉的笑聲，草一色的眼睛不知道該放哪裡，只好又繼續透過隙縫，觀察著劍聖師徒的進展。然後，有些訝異地睜大眼，想掙開神無月的懷抱卻又一如以往的做不到，火氣不由得向上竄。沒事撒什麼嬌？想讓神無月看看臉皮要有多厚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屋外親嘴，結果又摟得緊緊的！他的臉皮一點厚度也沒有好嘛！

　　「熱死了！快放手！」

　　「……你有點暴躁。」

　　「囉嗦！快看——」

　　瞥了身後開始冒出粉紅色泡泡氛圍的劍聖師徒一眼，神無月低頭堵住草一色的聲音。

　　「……冷靜了？」

　　抿唇頷首，草一色稍抬手臂，卻沒有觸碰到什麼又垂下，並轉身欲走。

　　理所當然地，被神無月拉住。

　　「生氣了？」

　　「跟你沒關係。」

　　「我不介意你跟我鬧脾氣。」

　　「……你說想來，所以我來了；現在見到了，我回去了。」

　　「不陪我嘛？」

　　——陪你什麼？陪你大老遠跑來，特地來當電燈泡嘛？

　　耗費了相當大的力氣，草一色才沒有莽撞的回嘴。是嫌他這兩天做的蠢事還不夠多嘛？來了桃花塢，看見了本人，竟沒有減緩的趨勢，反而變本加厲。神無月沒有做錯任何事，沒有任何改變，有問題的、是他。

　　「至少打聲招呼。」

　　趁草一色遲疑之際，神無月握住草一色的掌心。雖然他能察覺草一色有些古怪，卻想不透。或許發脾氣的人自己也一頭霧水，但是嘛，他還承受得住，也覺得這樣的草一色——…嗯，有點可愛，只是，這感想絕對不能讓當事人知道哪。

　　蹙眉，草一色剛想抗議，轉頭便撞見當徒弟的那個飛也似地逃跑了，當師尊的那個還傻站在原處的情景。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立即接收到柳生劍影的注目禮，淡然地讓他感到困窘。

　　「……草一色？」

　　察覺草一色少見地朝他身邊湊近，神無月有些疑惑地偏頭看著草一色。他大概猜的出來身後的動靜，卻對草一色的行為感到不解。

　　「我、我去追跑掉的那個，你去打招呼吧。」

　　「好。別想太多。」

　　放開與草一色交握的掌指，神無月稍稍抬起下頷，輕輕觸碰皺起的眉心。

　　「——你、你給我記住！」

　　摀住經一柔軟的觸碰，便彷彿燃燒起來的眉心，草一色飛快地閃進桃花林裡。

　　「好。」

　　神無月不由得勾起唇角，直到聽不見草一色移動的聲響，才轉頭看了看仍傻站在屋外的柳生劍影，又側頭望向自己方才落坐的地方，笑意不禁加深了。草一色對他用心至此，他怎麼捨得忘記？

　　見柳生劍影收回放遠的目光看著他，神無月不得不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雙手負於身後，一臉正經的緩步朝柳生劍影走去。

◎

　　——神無月這傢伙！簡直是得寸進尺！早知道就待在落日故鄉不出來了！但是…——只是……

　　草一色搖了搖頭，用力揉了揉眉間，便專心地尋找劍聖的徒弟。抬頭望望四周，又蹲下看看地面，胸有成竹的選定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嘿嘿，落日故鄉第一的情報員可不是叫假的！摸摸鼻頭，草一色有些得意地望向還在努力奔跑、馬尾一甩一甩的青年背影。不過，這樣是要跑到哪裡、跑到什麼時候啊？他可沒有興致跟個陌生人你追我跑的。晃了晃腦袋，拉開嗓門——

　　「伊達我流！」

　　聽見熟悉的語言，一路從東瀛跟到中原來，劍聖的小徒弟猛然收住腳，轉頭望向青年。看著東瀛的裝扮，伊達我流很自然地開口說起了許久不曾使用過的母語。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該不會又是我師尊叫你來跟我比試的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是來比試的？」

　　「不是、不是，我會知道你的名字，是因為城主的師尊是劍聖，所以我多少留意了他的消息，當然也知道你囉，石濃領地的少主。」

　　「城主？」

　　「良峰貞義啦！」

　　看著伊達我流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模樣，草一色忍住對初次見面的青年翻白眼的衝動，擺擺手解釋，而後開始接受伊達我流的打量。

　　「哦～，原來是師兄的部下。怎麼？良峰貞義有話要你轉告給我？」

　　「沒有。」

　　「那你找我幹嘛？」

　　「嘿嘿，那你剛剛幹嘛跑掉？」

　　對著伊達我流的問句挑眉，草一色抬手摸了摸下巴。身為石濃的少主這麼憨直真的沒問題嘛？這傢伙是被戀愛衝昏頭，所以沒有發現他嘛？思緒快速轉動，並露出了個帶有捉弄意味的曖昧笑容。

　　「我…——你、你都看見了？」

　　伊達我流一甩馬尾準備解釋，卻因想通了癥結點而訝異地睜大眼，隨後臉色微紅，緊張的詢問也有些結巴。

　　「是啊。」

　　草一色雙手一攤，掩飾著有些意外的情緒。看來還不算太笨嘛。

　　「可惡！師尊這個沒道德倫理的傢伙！」

　　圓圓的臉蛋不由得一紅，怪罪起不在場的另一位當事者。

　　「哈。」

　　伊達我流瞄了瞄顯然不介意他究竟有沒有回答，正在東看西看的草一色。好像不是個八卦的人欸，要不要跟這個陌生人說啊……？他在中原的朋友很少，能談心裡話的人算來算去就一個阿草仔，最多再加一個赭杉軍。

　　他很喜歡阿草仔這個朋友，也跟阿草仔『有福同吃，有難同唉』了，卻不怎麼想向阿草仔提起感情的事，總覺得很彆扭。雖然阿草仔還是很認真的聽他說並給予建議，他還是覺得一聊起這個，他們這對難兄難弟好像就話不投機半句多，幾乎都是草草結束。

　　更別提赭杉軍了，他是要跟一個修道人說什麼啦！如果是特別幽默風趣的類型可能還可以聊上一聊…——雖然赭杉軍也不是不幽默不風趣，若要他對著赭杉軍那張認真嚴肅的木頭臉說這個，他的臉皮再厚都辦不到！

　　「——喂！你能跟我談談嗎？」

　　「我不叫『喂』，我叫草一色。你想談……？」

　　草一色搖頭晃腦的糾正伊達我流的叫喚，看著對方一臉糾結的模樣，伸手比了比來時的方向。得到了肯定的答覆，越發覺得石濃領地培養了一個有趣的少主。

　　「你不怕我回東瀛幫你宣傳？」

　　「你看起來不像。再說，東瀛離中原這麼遠，真有什麼，那也得先等我回去。」

　　看著伊達我流揚起嘴角，習慣性地撥了撥挑染的瀏海，草一色低笑一聲，做了個手勢，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反倒是提議者有些不知所措的低頭醞釀情緒，組織言語。

　　「……我、我覺得師尊好像什麼都還沒搞清楚，我又不是陰間茶屋裡的色子，也不是游廊的游女，親了不用負責的，哼。」

　　聽著那似哀似怨的描述，草一色忍不住暗笑。真是個可愛的少主，有人拿自己比喻色子和游女的嘛？是想撒嬌，對方卻不領情所造成的結果吧。加上自己所看見的畫面，抬手摸了摸下巴，正經地給予鼓勵。

　　「我看起來不像是單方面的，別這麼哀怨了吧。」

　　「咦？可是師尊的心裡只有劍，其他的什麼也沒有，剛剛也只是一時興起吧。」

　　「如果不是喜歡，我倒想像不出劍聖親人的模樣。再說，他不喜歡你，為什麼要收你當徒弟？」

　　「那是因為我天資聰穎，遲早會超越他的！如果師尊收徒弟是因為喜不喜歡，那良峰貞義——」

　　又得意地撥撥瀏海，伊達我流順著草一色的話頭，不禁在腦海裡浮想聯翩。原來真正的情敵是師兄嗎！

　　「咳、當我說錯話了！城主跟劍聖絕對是單純的師徒情誼！——劍聖不是宅在夜叉洞五十年嘛？然後那些年，他的世界除了劍以外還是劍，我相信城主也不可能教他什麼，而他竟然曉得要親你——」

　　草一色連忙乾咳兩聲，打斷伊達我流的天馬行空。聽見眼前這位的聯想，他就差沒有跪下來對著東瀛向城主磕頭道歉了。真真比櫻千代當初還要汙衊城主的人格！

　　「停停停！」

　　這回換伊達我流有些窘迫地打斷草一色的推論。這傢伙究竟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啊？一碼歸一碼，怎麼扯來扯去又說回師尊親他這件事？

　　「劍聖做了原本不會做的事，這樣你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嘛？」

　　看著馬尾青年又漲紅了臉，卻夾雜著困惑，草一色笑著拍拍對方的肩，才見伊達我流恍然大悟，隨後抿抿嘴，退下臉上的紅潤看著他。

　　「……我突然覺得師尊好像很好懂。你們不是陌生人嗎！還是其實你也是我師兄？」

　　「少耍笨了！我哪裡看起來像是會學劍、會找他拜師的人啊？」

　　「……也是啦。」

　　再次遭受打量，並得到肯定的答覆，草一色卻莫名地有些不爽，還是壓了下來。他的心胸超寬大，才不會跟少爺計較！

　　「那回到正題——」

　　「嗯？問題不是解決了？」

　　「哪有解決？」

　　「他喜歡你，你喜歡他，回去表白，結束。」

　　草一色一邊說著，一邊比手畫腳，卻換來了反駁。

　　「——我、我哪有喜歡他！」

　　「你當我是白痴嗎。」

　　收到草一色鄙夷的視線，伊達我流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摸了摸鼻頭，開始進行無意義的抗爭。

　　「不、不是啦……，哎喲，幹嘛說的那麼直白？」

　　「因為事情就是這麼的簡單。」

　　「你不懂啦！」

　　見草一色雙手一攤，分明不想表示任何意見的模樣，伊達我流撥撥瀏海，繼續為自己辯解。

　　草一色一邊聽著伊達我流細數柳生劍影的缺點，一邊不由得笑了起來。什麼一不開心就拍飛喜歡的人啦；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執著自己想做的事，都不管喜歡的人的意見啦；鬧失蹤也不會怎麼樣啦……之類。除了覺得劍聖師徒的相處模式有趣之外，也聽出了弦外之音。

　　若不是真的很喜歡劍聖，怎麼能抱怨的這麼可愛？而且，換另一個角度來說，那些都算是甜蜜的負擔哪。沒有這些缺點，那也不是自己會喜歡上的那個人了吧。

　　聽見草一色的回應，伊達我流不禁又覺得窘迫，隨即察覺到什麼般的眨眨眼，饒富興味的摸上下頷。

　　「你也有喜歡的人嗎？」

　　「——跟你有什麼關係？」

　　「嘖，小氣。」

　　「如果沒事了，我可要走了。」

　　「哎哎，別別。……你說，我回去要擺出什麼樣的表情好？」

　　伊達我流拉住作勢要離開的草一色，有些困擾地提問。

　　「像平常一樣就好了啊。」

　　「嗯……，但是，畢竟關係也算有點改變了吧？」

　　詢問之前，其實已經想像過各式各樣的情境。伊達我流習慣性的撥了撥瀏海。他也不是沒談過戀愛，小黃書也看了不少，只是前者他都沒被正經地當個對象喜歡，後者則是沒見過這麼尷尬的情節。怎麼就沒有一本師徒相關的攻略書給他參考勒？

　　「唔，這嘛…——等劍聖來找你如何？」

　　這道題還真難答。草一色摸了摸下巴提議。雖然他算是過來人了啦，這方面卻完全沒有這種疑慮。他要面對的是外人的曖昧視線，而不是神無月。交往前與交往後的差別並不大，他沒有適應上的困擾。讓他跳腳的永遠是外人的目光和言談。

　　……希望伊達我流的臉皮沒他這麼薄。

　　「……他怎麼會來找我啊。我被他拍飛那麼多次，他都沒找過我半次。」

　　看著彷彿對這段關係感到絕望的伊達我流，草一色忍不住又伸手拍拍對方的肩。

　　「那你找人的功力還不錯嘛。」

　　「嘿嘿，其實師尊會等我啦。……雖然不多，他溫柔的時候也是有啦，另外還有他讓我練劍練太超過的時候，也是會讓我多睡一點、或是按摩什麼的。」

　　有些靦腆地摸了摸鼻頭。

　　「劍聖這不是對你挺好的嘛？」

　　草一色倒是有些意外如此放任的教育方式。劍聖都不怕徒弟跑掉的嘛？讓他有些好奇神無月若是為人師表…——唔，大概跟平常假正經的樣子差沒多少吧。

　　「好是好，就是個非人哉。」

　　伊達我流的這句話又把草一色逗樂了，而接下來開始評斷東瀛的前四強絕對都是怪人，當初到底是哪根筋抽了才去招惹東瀛四大怪人之一云云，讓草一色一邊心有戚戚焉，一邊大笑不止，換來伊達我流一臉的莫名其妙。

　　草一色好不容易壓下笑意，正準備解釋，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淡然呼喚——

　　「伊達。」

　　跟在柳生劍影的身後，神無月看見正與草一色勾肩搭背的馬尾青年明顯地僵直了身子。噢，柳生劍影做人真失敗，嚇到小朋友了。——話又說回來，草一色的交際能力真的很好，繼玉藻之後，又飛快地結交了一名好友哪。

　　「師尊？」

　　轉過身，看見掌指依舊搭於腰間無瑕之上的東瀛劍聖，伊達我流又驚又喜。下意識地跨出兩步，卻又硬生生的停住腳步。

　　「嗯？」

　　挑眉。看著卻步的小徒弟，柳生劍影牢牢記著神無月前不久才告訴過他的：『行動力是必備的，但也要學會自制。尤其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凡事不要太過為佳，該是開始學習考量對方想法的時候啦。』雖然還不是相當理解，雖然只想質問方才因何跑走，卻也知道現在不是個好時機。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看起來跟平常一樣的師尊好可怕。忍住伸手抹汗的衝動，腦袋高速運轉，緊張地吞嚥唾沫，一開口險些咬到舌頭。

　　「師尊，你——…你證完道了？」

　　一旁的草一色倒是很想昏倒。真是服了這傢伙！顧左右而言他的能力不用這麼強好嗎？

　　柳生劍影反倒是現在才想起來的模樣，側頭看了眼神無月後，向前邁開步伐，停在伊達我流的眼前。

　　「下次再說。」

　　「——下次？師尊，你怎麼了？身體狀況不好嗎？還是手又怎麼了？」

　　聞言，伊達我流頓時擔心了起來，對柳生劍影上看看、下看看、左摸摸、右摸摸。

　　見劍聖師徒似乎恢復了正常，草一色這才朝旁邊邁開步伐，拉開距離，而神無月也適時的走了過來。

　　「看來你們也不是只有打招呼而已。」

　　「嗯，該讓他明白的都說了，應該沒問題。」

　　完全沒想過，他除了找人解惑以外，還有授業的時候，對象還是柳生劍影。中原真是太神奇、太可怕了。難怪真田龍政對進攻中原完全沒有興趣。

　　「劍聖似乎是個單純的人，真的沒問題嗎？」

　　不免替伊達我流感到憂心。若是由伊達我流主導，應該不需要擔心，然而，劍聖那身氣勢，應是伊達我流氣個半死還不知道原因出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為多。

　　「會心疼伊達我流，就沒問題。你看他們現在不是很和諧嘛。」

　　側頭望向草一色眉間微蹙的模樣，神無月低聲笑答。

　　「嗯哼。」

　　不置可否的輕應一聲。

　　「你也當了一時的軍師嘛？」

　　對於這個問題感到有些意外，草一色轉頭看了眼一臉莫名其妙的神無月，哼笑一聲。這傢伙、很介意他跟別人接觸嘛？明明離開落日故鄉以前不曾問過這種問題。

　　「我們聊天的時候比較多。他自己很清楚，只是鬧鬧彆扭，所以也稱不上是什麼軍師。」

　　「哦。」

　　雖然對青年那一閃而過的驚訝有些好奇，神無月還是識相的沒提出，只是點點頭，也沒敢說出含在嘴裡的後半句：『那這對師徒誰上誰下很明顯了啊。』

　　「……我們還要繼續看他們冒粉紅色泡泡嗎？」

　　沒察覺神無月的心思，看著劍聖師徒的互動，草一色不禁慶幸自己不是單身漢，否則一定會被師徒倆刺激到急病亂投醫。

　　「想我了嘛？」

　　「滾！說過不能靠太近的！」

　　又被瞪了一眼的神無月只是笑著負手於後，一步也沒動，依舊維持著相隔半步的距離。

　　對著動不動就要調戲他的神無月輕哼了聲，草一色回過頭來，發現伊達我流一臉八卦、柳生劍影一臉淡漠的看著他們，頓時有些窘迫。

　　「……幹嘛？」

　　「草一色，南武魁是你——」

　　伊達我流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草一色飛快地摀住嘴巴拖到一旁。

　　草一色只覺得氣血翻騰，就差沒吐一口血出來了。他跟神無月明明就沒幹嘛，怎麼會被伊達我流這個傻小子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幹嘛？」

　　伊達我流拍掉讓他極不舒適的手，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方才那豪爽大度完全消逝，只剩下不淡定的草一色。

　　「……沒幹嘛。」

　　甩甩被拍打的左手，草一色的眼神遊移，右手依舊搭在伊達我流的肩上。

　　「嘿嘿，你是他的這個？還是他是你的這個？」

　　伸出小指晃呀晃。

　　「要你管。」

　　「小氣！」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們碰都沒有碰到一下吧？」

　　看著伊達我流帶著不滿的神情，相比之前的怨懟，可說是眉飛色舞了。草一色不禁一邊腹誹著人都是心有餘的時候才這麼有精力八卦云云，一邊壓低嗓音，小心翼翼地提問。

　　「南武魁的臉上就寫著『我喜歡草一色』啊。」

　　一臉的理所當然。

　　雖然草一色將伊達我流拖至一旁，然而，那點距離加上伊達我流的不識時務，還是讓柳生劍影和神無月清楚的聽見對話內容。

　　神無月聞言，不由得摸了摸臉。難道又得意忘形了嘛？

　　柳生劍影則是難得好奇地觀察起神無月的臉。那六個字寫在哪？他不是八卦的人，所以，神無月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是否也有與伊達我流對自己一樣意義的人，他自然也不會追問。

　　——原來那時神無月把心思放在察覺桃花林的動靜上不是錯覺。

　　「而且，你給我的感覺也變得比較柔和一點。」

　　草一色頓時無語，不知道該回應些什麼。直到現在，才知道他也有氣場這種東西，同時明白了這不是可以控制的。

　　……………真真被自己打敗。

　　「怎麼了？草一色，你的臉色不太好欸。」

　　「……沒事。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加油。」

　　「噢，好，有空再來泡茶。」

　　草一色背對伊達我流揮了揮手，腳步虛浮的離開，神無月則是不禁揚起唇角搖了搖頭，朝柳生劍影頷首，又拍拍伊達我流的肩，便跟了上去。落後的那位一路上沒多說什麼，也不急不緩地走在領路那位的斜後方，直到他無法察覺劍聖師徒的動靜，他才逐漸加快腳步，上前摟住青年。

　　草一色立即停下腳步掙扎，一如預料的掙不開那懷抱，於是又抬起頭來瞪視神無月。

　　「熱死了！」

　　「你比在船上，或是落日故鄉的時候更容易發脾氣。」

　　順勢低頭磨蹭。

　　「……可能是水土不服。」

　　草一色自知理虧，便讓神無月在唇上蹭了兩下，並收斂氣燄沉默了會兒，遲疑地說出導致性格丕變的可能原因。

　　「或許是太熱？」

　　聞言，神無月伸手摸了摸草一色背後溼了一片的衣衫，也跟著猜測。

　　「……那你現在該立刻放開並且遠離我！」

　　聽見命令句，神無月低聲一笑，稍稍退了半步。

　　「我以為你只拿梅雨沒輒，也以為你是緊張和害羞。」

　　輕哼一聲，不予置評。彷彿被暑氣蒸發了精力，草一色懶得多說些什麼。即使確實擁有這樣的情緒，多半也是被熱出來的吧，再說，耐不住熱也是來中原才知道的。這氣候讓他巴不得立刻回落日故…——不，回海上也好，再這麼下去，他都要開始討厭自己了。

　　「因為你能和莫召奴親熱。」

　　「——親、親什麼鬼啦！」

　　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草一色不敢置信的抬眼瞪視神無月。

　　「你都沒夾菜給我。」

　　無比委屈。

　　「……夾給你又不有趣。」

　　無比無奈。

　　「我會很高興。」

　　語尾上揚。

　　「我是要整店小二。」

　　字字陰鬱。

　　「我很傷心。」

　　「行行行，回去就幫你夾菜！快放開我！你再抱下去，我會被你熱死！」

　　被神無月抗議似的擁抱弄得火氣再度上升，連忙點頭答應。除了抱得死緊，還在臉側摩蹭！想熱死他是不是？

　　「不會的，比這更熱的時候你都撐過去了。」

　　笑著稍稍鬆了手。

　　「哪有什麼比這更熱的…──神無月！」

　　理解了話中之意，草一色怒斥的同時，順道肘擊神無月。

　　「從你主動誘惑我之後，我沒有這麼久還沒碰過你呢。」

　　掌指擋住草一色毫不留情的攻擊，神無月面不改色地抱怨與好友一同外出旅遊的缺點，草一色聽得直想罵娘。話到了嘴邊，還是化成了沒什麼效用的驅趕單字。

　　「滾！」

　　「親一個？」

　　「滾！」

　　「再親一個？」

　　「滾！」

　　「再親一個？」

　　「──你不滾，我滾！」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哎呀，不要丟下我嘛。」

　　「熱死了！滾！」

　　神無月面帶微笑，負手於後，不快不慢地走在一直要他滾的草一色身邊。

　　襯著蟬鳴，明媚的陽光，有些暴躁的脾氣，構成了美好的光景。

》Fin.

◎ 後話

　嘿嘿，虎頭蛇尾（被打）

　這篇基本的情節是當初柳伊群群聊出來的（毆）
　結果被我拿來寫神草（拖）
　不過，我想比起攻君對談，受君對談是可愛多了吧（喂）
　所以，就別計較東瀛武學排名的兩大怪人究竟說些什麼了（毆）

　另外，這邊有個神草本的非正式DM，
　雖然我一直無聲無息，還是再給個保證這樣→點我
　這個月內（！）一定會放出正式DM，請想買書的道友不用心急～

　以上！

[ 此帖被夏燈在2011-12-02 20:29重新編輯 ]

神草本＊國士無雙　一直記得，一直天窗（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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