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1.05 月窟一隅 (第7、8回分歧，8、11F完結 )，12F [洺.蘇.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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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劍舞蘭崤蕩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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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10樓發表於: 2005-11-05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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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窟一隅之捌‧蜃闕‧前篇

月窟一隅之捌

2005.1.25.by吾蓁

『蜃闕』

幽艫

天外南海，那難以忘懷的光景。
那雲、那霞，那山、那水，那初春剛剛綻放的白梅蓓蕾幾顆、那暮秋最後凋零的烏臼紅葉一片，那陣驟起亂了我長髮的風、那條親吻我赤足的鵝卵石路。
那粗壯的老樹莖幹錯結交織在狹湖之岸，濃密的枝葉掩蔽湖上頭整個天空。清晨時狹湖一帶極寒冷，稀薄晨霧遮不住抑鬱的藏青水色、深藍林翳；金烏西墜時，密林泛著赤紅、擴張自湖心的葛紫，回應著令人戰慄的、非現實的灼燒；即便正午的驕陽也僅能透入幾束強光，造就光影斑駁黑白分明的景象。然而日間古玉般的湖底青苔、翡翠般的天頂綠葉，入目總是沁涼怡人。
我乘坐陛下綁縛妥當的簡易木筏，於湖心跟著水波緩緩起伏搖盪，總能輕易地消磨整日；這些時候陛下或留在岸旁凝住湖上的我，或準備三餐的吃食，或者，輕快地踩著湖面向我走來、並故意激起小小的漣漪和水花。當我被搖曳在波紋中的奐彩吸引，陛下已無聲無息來到筏上，從背後將我攬進懷裡、與我共乘。
接著我瞇了眼放鬆身子，耳畔唯有陛下他低聲呢喃著的我的名兒。
『雪風，雪風……』

陛下給起的小名，我原是不愛的。偶爾落在島上的雪，單薄飄零，未及覆蓋這座灰色浮島，便消散得無聲無息，什麼也抓不著、留不住地徒增傷感。
但妳已樂意了。
嗯！當我第一次到天外南海，看見延伸在北方的白色群峰，厚厚雪路相聚與分離、模糊和清晰的旅者足跡，以及漫天降臨或盪悠空中的紛飛雪。初雪晶瑩按捺袞袞塵煙，殘雪依依掬來春芽新綠，豈止一片皚皚寧靜，原來，雪是如此多姿又多情的。倘若這是陛下識得的我……
自然是的。相處熟稔，便知雪風並非初見那般兇悍。
兇悍？當時是蘇揚大人先說我族類的小話，還箝制我的行動。
吾尚不知那位容貌歌聲同樣美麗的女郎是何許人也，怎能讓她隨風飛去？可惜她冰霜模樣拒人千里、甚至不買執首吾的帳，幸虧好友洺雙偏生網得住這陣沁涼自由的風。
風是蘇揚大人你，不是我。我屬於陛下，早已不自由。
那麼，雪風覺得吾自由囉？
連洺雙大人也沒機會挽留你，繩網用來撈取悠游碧波的魚兒，絲網可以捕捉翩翩飛舞的蝴蝶，卻沒有什麼能網得住一股沁涼自由的風。
這──
蘇揚大人！
欸，抱歉了。小狐別哭鼻子、別啃吾，瞧妳母親已狠狠擰了吾啦！
莫把未滿週歲的嬰孩搓圓捏扁的，你的手勁我體會過，今後這麼對待我的孩子，看我兇不兇悍、饒不饒你？……蘇揚大人方才出神，想些什麼？
吾在想，遊魚錦鱗、彩蝶華衣，頗教人懷念。
對了，你曾去過苦境的。
自中原始，足跡遠至東武林之蓬萊浮濤、南武林之煙水迷離、西武林之城黑山寒、北武林之積雪平沙，途中遇有榮枯、盛衰、興亡滿眼，哪像玄空島食之無味、一無所有？未思停駐，回返玄空島時發覺倒也不是空蕩蕩且一成不變，而增加了稍許刺激的遊戲。
顧著自個兒熱鬧，洺雙大人可添了好些辛苦。
吾事先捧回白海棠做為數月不見的禮物，他可收下了。
我留戀苦境的白海棠，陛下便為我懸掛白海棠樣子的幃幔；蘇揚大人贈洺雙大人一盆白海棠花兒，是誰情有獨鍾？莫叫人白歡喜一場，試想，活生生的花兒在夜口之間能開幾多時日？
好姑娘、好利牙，但雪風妳有所不知。
哦？
洺雙不傻，吾亦不天真。
無論你怎麼說，我都同情洺雙大人。

真過份呀！雪風姑娘。
妳總是站在洺雙那一邊，也不想想最相似的是妳與吾；妳總是說吾自在如風，妳卻風一般地順從本心、來去瀟灑，彷彿腳踝上未戴桎梧，甚至把寶貝兒子就這麼丟給吾。
算了，到今天也甭計較，妳愛幫洺雙就幫，反正洺雙得要站在我這邊。
還是他終於開始生吾的氣了呢？
妳怎麼看？雪風。
雪風？
『麻煩你了……』

幽艫平穩地航過深廣漆黑的穹海，白色的娃兒靜靜窩在他的白色斗篷，明亮的瞳眸瞬也不瞬注視遙遠的明亮星子，彷彿細細數著究竟多少不同星辰離開他和他的母親和抱著他們的那雙臂膀。
娃兒的世界莫名地稍微傾斜了會兒。
把嬰孩安放雪風身子上，蘇揚一齊抱起他們，走近船側。突破時空縫隙同時，這艘幽艫將回轉玄空島，他們三人則永遠永遠脫離葉口之間。
「唔。」
白色娃兒擺出震怒的模樣。
蘇揚用不悅的表情與娃兒對望，接著察覺娃兒發怒的理由，並非捨不得迢迢的來時路。娃兒輕顫，惹人憐地貼往蘇揚的胸膛。黑眸閃了閃幾微的悲傷，為著雪風已無法給予她孩子暖和、娃兒從母親那已得不到溫暖。
解開自己的斗篷、外衣，塞娃兒在裡頭兜準了再扣好。蘇揚想起那盆白海棠，正是這麼偷渡進洺雙的房間。那是愉快的回憶，於是他滿意地笑了。
到天外南海去。
將雪風姑娘安葬在有著她與她心愛男人美好回憶之地。
自己則改變相貌，這回是永久的。以人類的姿態，和雪風託付予他的孩子一同在好山好水的天外南海定居、盡情享受清爽悠閒的生活。
一旦逮著機會，跟葉口月人有關的物事就全扔到冰河對岸，讓紛擾和束縛都停留在苦境。
直到娃兒問起。
當然，蘇揚打算抹銷所有的蛛絲馬跡，娃兒縱使聰慧，亦無從開口。

『蜃闕』待

居然要仿造蘇揚大人和雪風的口吻說話呢……／／／／
（蘇：怎樣都好，快讓我們著陸＝＝）

＊＊＊＊＊＊＊＊＊＊＊＊＊＊＊＊＊＊＊＊＊
＊基準：藏馬（南野秀一）。　　　　　　　＊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清‧蔣坦
＊指標：展昭。　　　　　　　　　　　　　＊
＊布袋戲本命／驅動／擴充：定風愁。　　　＊　是君心緒太無聊。種了芭蕉，又怨芭蕉。──清‧關秋芙
＊　　　　　沐流塵、朱痕、溫皇、何問天。＊
＊　　一頁書、洺雙、鱗王、蒼狼、風逍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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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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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11樓發表於: 2005-11-05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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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窟一隅之捌‧蜃闕‧後篇

月窟一隅之捌

2005.9.15.by吾蓁

『蜃闕』

天川

玄空島上沒有這樣嘈雜不已，卻顯生生不息的地方。
化作人類模樣的蘇揚，身穿漢服右衽，瞇起狹長的寒眸如割，冷冷掃視熙攘熱絡的東市街景。
貼花、玉釵、墜子之類的小玩藝兒不入蘇揚的眼，饅頭、鹹粥、糖葫蘆等吃食他更是瞄也不瞄。然而，蘇揚眼底仍有滿滿奇特的物事，像字畫攤前，必有方巾摺扇的年輕男客，一口文鄒鄒地指指點點、對旁邊肩負書箱的小童筆劃著；像綢緞舖子總有三五婦女放開了矜持同商人裁呀量地講價，末了帶著鮮豔的牡丹紅蝶繡鳳喜滋滋地返家；還可見雜耍獻藝的，或自顯本事，或耍猴兒，以他們為中心為著一圈人，表演每段落都要討賞，投幾個子兒入兜裡，隨意，便也成一樁買賣了。
東市盡頭卻是道觀，在大城內，較之佛寺，道觀安靜的時候多，園林幽僻些。
西上角落生著一簇海棠，開的是盈盈白色花。那白花雪色，冰肌玉骨，暑熱尚盛的天候裡，它沁涼吐芳，淡雅風流而使人神怡。
牆隅蔭翳，苔痕猶濕，惟獨白海棠如月窟仙人寂影出塵。
心想「此物似吾」，蘇揚愈覺它可愛。中原與玄空島一般樣兒，庸人碌碌還自以為機變多能，這海棠花在此僅能孤芳自賞，得吾一知音者，總算不寂寞；那玄空島上，唯吾先覺，哪個知吾？
嗯。
給洺雙攜個紀念回去。
跟人類打交道已駕輕就熟了，年輕道士沒怎麼刁難便答應把花讓給蘇揚，還幫忙他移栽陶盆。蘇揚心情輕鬆地，不曾細想他要教洺雙「紀念」什麼？
『小哥是自個兒賞完，或者相贈哪家姑娘？』
姑娘？指的是，感覺像海棠一般樣的女性嗎？蘇揚倒初次聽說，花，應該送給一位姑娘。
確有那麼一位女子，與他同困在葉口之間。莫非，當洺雙瞧見這盆花，想到的會是雪風？蘇揚胸口滯悶起來。
乾脆先聲奪人，告訴他這是為雪風挑的罷！
但島上不見她的蹤跡。
『那麼，不如送予雪風姑娘。』
『吾以為你反對吾追求她。』
『我反對。但她一名女性肯定比我適合花兒。』
『你討厭這盆白海棠？』
『不是的。』
『那就收下。』
『我收下了。』

他們落在冰河東南岸，寒風颼颼，朔氣淒迷，雪地霜天。
這一刻伴著蘇揚的，是雪風僵冷的屍體，和懷中睜著澄澄大眼的狐娃娃。蘇揚拍拍他，不抱惡意地低聲取笑了句：「小傢伙，好膽識。」娃娃輕輕皺了皺小巧的鼻頭，繼續專心致志地觀視蘇揚。
洺雙錆葉非是會慌亂無措之人，但你想必很難過的。
然而，真的對陛下感到又嫉又羨。他豢有忠貞不二的奴僕和狗，坐擁權勢、威望和江山，更網住雪風這般如霧如風不確定的存在。而吾若一直留在葉口之間，始終只能握住那麼些許。
不讓你挽留吾。
……有人走近了。指尖輕點娃兒眉心，令娃兒沉睡。

臥江子返回楓紅綿延的秋山谷中，陳設簡單的竹屋。疊起薄薄的被褥，安頓好有著狐耳朵和狐尾巴的嬰孩。然後，他行了段稍遠的路，穿越蓊蓊蒼林，直到看見那鑑湖一面，喃喃口誦辟水咒，探入湖心，將雪風和她的美麗回憶同葬於沉碧幽深的湖底。
再返秋山居，娃娃已醒。興許為了等待太久，娃兒一見臥江子，立刻怒騰騰竄進他懷裡不肯出來。
冷酷地，臥江子便這麼帶了娃兒朝獸族叢林最大的帳篷邁步，直直來到象王長老面前，並對娃兒說：「乖乖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待在獸族，吾會經常來看你，要是你不乖，吾就不再理你了。」
娃兒忿忿漲紅了粉臉，卻怕他真的不睬他，緊著嗚哇地哭得淅瀝嘩啦。
象王長老趕忙從青綠色的懷抱中掏出淚汪汪的狐娃娃。「臥江子，你幾時學會威脅人的技倆，居然拿來威嚇小娃娃。」
「就在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臥江子莫測高深地。

「想來你我認識很久、很久了。」臥江子有些鬱鬱，「日換星移、世事變遷，有何事是能長久永遠不變呢？」
「情義。」理所當然者，銀狐不明白他的感嘆。
『原來這小子頗厲害的，不過，無欲無求幾近乏味。可惜他那份聰明才智，』因此，縱使被強奪了軀殼、取代了生命，卻毫不反抗。不曉得是抗拒的意念未曾產生，或是自覺人生無趣趁機了斷。
蘇揚已成空殼子的身軀，和雪風的遺體並排躺在冰河岸。
解開寶甲、捧出嬰孩，天寒地凍的，可不能把娃兒忘在蘇揚身上。臥江子用袍袖裹好娃兒正要起身，頓了頓，望向蘇揚拇指戴著的戒指，儺葉部執首的指環，指環仍牢牢扣著蘇揚的自由。
『也許未來某日吾還是得截下手指。』臥江子一笑，『現在這是吾的手指。吾不一樣，吾活著可是有目的的，今天開始，臥江子活在世間已經有意義了。』
蘇揚儺葉的遺骨，晚於指環，在中原境界被第三人尋獲。
「──你單獨來赴約，我是不是該抱著期待？」洺雙早在冰河天川西北岸等候。
「你邀吾來，不是正確的做法。」
「你要背棄以往的情義嗎？蘇揚！」
吾是蘇揚。
「……望你放棄。」洺雙最後道，「言盡今日，只要你一日是臥江子，你我的情義一日不存。」
吾還是蘇揚。所以，吾有自信……相信你是言不由衷。
只不過，現在吾同時也是臥江子。所以，吾沉默以對。既然此刻需要臥江子的人更多，既然特地把握機會、單獨見到吾想見的你。

『蜃闕』終

‧全文終‧

想不到這個可以拖到兩年才寫完。正考慮著要不要應景寫篇中秋文，對著一堆預定坑皺眉頭時，忽然想到擱了許久剩下半回沒完的月窟。哈哈！月呀月，其實它註定要當今年的中秋文吧！
事實上，完全沒有快樂的感覺OQ（因為本來、最初就不是了。）

結果洺雙還是成為一個被某人的任性耍得團團賺的可憐東西，本來我打算讓臥江團團傳的～
對了，看的出來吧？本文中的臥江子「本來就」確有其人，但空間扭曲那天被蘇揚取代掉了，像蛻皮一樣從原本葉口月人的身體跑到臥江子的身體裡面，這是外星人的拿手絕活。（友情版月窟也設定臥江子是真有其人，只是那邊的蘇揚把記憶留給臥江，自己枉顧洺雙那麼擔心他、殉情而死了，這樣看來所謂友情版似乎名不符實⊙⊙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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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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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12樓發表於: 2005-11-05 0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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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的後記(？)

月窟一隅裡的臥江子──角色設定

一些細節因為原劇記得不清楚，之後還會再修改(也可能大動到句子)。
比較特殊(？)的是臥江子的設定。
關於臥江＝蘇揚啊～
真是找麻煩！編劇不覺得錯誤百出，寫同人時卻很難為它自圓其說耶＞皿＜

尤其我真的覺得，臥江子對銀狐解釋，關於狐媽(這裡給的名字是雪風)以及空間異變的那些話，假如臥江＝蘇揚，那他就是對銀狐說謊了！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以以以以以～～～～～(無限回音)
所以，別的假裝不知，這個洞一定要補！
雖然還是補得很破爛，但在《月窟一隅》的角色設定，特別在蘇揚與臥江子身上做手腳，把他們當作兩個不同的人──剛開始時。

友情版裡的蘇揚，最終還是殉雪風而死，但不能把心上人的兒子小狐丟著不管，而這時，臥江子「因為察覺天象異變而來到冰河天川」，所以蘇揚就把記憶過給臥江子，以便把小狐丟給臥江子養，然後殉情去也。
蘇揚對洺雙還是有感到抱歉的，但這場友誼中本來就是蘇揚任性許多，自然也重色輕友些。而臥江子，大概是有點同情洺雙，所以乾脆當了一下替身。

洺蘇版裡的蘇揚，對雪風的感情絕對也是有的，不過他有其任意而為之處，亦不能忘了他是個深沉冷靜之人。他第一眼就看上雪風，但馬上也曉得這是邪帝的女人，想碰，要付出很大代價。蘇揚對雪風的追求沒有放鬆，因為他還是(愈來愈)喜歡雪風，他也愛讓洺雙著急，而且對於邪帝他一直有著叛逆的反骨。而對洺雙，他莫名執著，雖不黏膩，卻難捨棄。
最後蘇揚還是選擇脫離葉口月人投奔自由，他要隱姓埋名過他的新生活，所以「因為察覺天象異變而來到冰河天川」的臥江子成為犧牲品。

我是覺得可以解釋了，只是難免牽強，有新想法的話我會隨時修它的，希望有一天能修掉設定或文字上的勉強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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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窟一隅之捌‧蜃闕‧前篇

月窟一隅之捌‧蜃闕‧後篇

很長的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