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2 【御清絕x君海棠】無題（外一則） 14F 《無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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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治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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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0)

10樓發表於: 2023-01-14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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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御清絕悄然而至。君海棠睡得迷迷糊糊懶得動彈，任他悉悉索索動靜半天，最後還要為她正正枕頭。眼看睡不成了，君海棠才挪挪腦袋枕在御清絕胸膛上，嘟噥道：「今天你不在，有客人來了。」

御清絕的緊張自然逃不脫君海棠的察覺，他沉聲問：「來者何人，可有傷你？」

君海棠翻身趴在御清絕身上，伸出一根尾巴搔他的下巴：「清絕何不親自檢查海棠有無受傷？」

御清絕捉住那只作怪的尾巴，從末端摸上去。君海棠禁不住嚶嚀一聲，不甘示弱地在御清絕胸前撩撥。檢查完尾巴，御清絕的手停在她腰上，問她：「來者何人？」

君海棠支起身子，御清絕的手滑到她臀上，她支頤打量御清絕，見他眉宇間憂色始終未變，才懶懶道：「怕你已經忘了，是三足天之一的縹緲月呀。」

「縹緲月。」御清絕似乎還有印象，努力回憶著。

「穿粉衣，使雙劍，長髮及腰，個子比我高的女子——女娃娃。」君海棠頑劣地換個稱呼，趴回御清絕胸膛上，臉朝外作思索狀，「我記得她還不小心踹翻過我的地磚？——哎，反正這次沒有再不小心了。」她目光散漫地投向門口。

緊接著御清絕的手按住她後腦，君海棠也不反抗，笑吟吟地任御清絕把她按回只注視著他的模樣，問她：「聊得很開心？」

「對呀，」君海棠感受著彼此說話時胸腔的震動，「她說請我去玩呢。」

天旋地轉，御清絕摟著她翻過身，壓在她身上悶聲道：「交遊之事，再說吧。」

君海棠忍不住笑了一聲。只一聲。第二聲成了變調的呻吟。御清絕低頭吻住她，將她的話語和聲音一併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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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治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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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0)

11樓發表於: 2023-01-14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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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老天荒，滄海桑田，相愛的人之不覺時間流逝。君海棠與御清絕亦然。雲深不知處連綿不絕的霧將他們與世隔絕，他們自給自足，沉浸在始終如一的熱烈愛火中。

「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御清絕問君海棠。

君海棠想了想：「男孩。」

「好。」

「清絕，你不問海棠為什麼嗎？」

御清絕已經學會了順從君海棠的意思，他說：「海棠，為什麼？」

「因為男孩就不會受海棠受過的苦。」君海棠偎在御清絕懷裡，瀲灩眼波對著御清絕，「海棠也喜歡女孩，但是海棠因為女兒身受了太多的苦，海棠不想讓孩子走上海棠的老路。」

御清絕應該保證無論男孩女孩都會在他的羽翼下平安成長，但他說不出來。君海棠無人庇護受過的苦，他再也彌補不了了。「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清絕？如果是女孩，你就拒絕愛護保護她嗎？」君海棠掐住御清絕的手臂半撐起身子，銳利的目光直直投向御清絕。

「你受的苦，御清絕無能為力。」

君海棠輕笑一聲，御清絕聽來極為刺耳：「清絕，以後你的孩子受苦，你就有辦法嗎？」

「吾……」

「別生氣，清絕。」君海棠莞爾一笑，「各人有各人的運命，無論是兒孫是朋友，我們誰都左右不了。海棠只有你。」她偎在御清絕懷裡，用柔弱得令人心碎的聲音重複：「海棠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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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木公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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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23-01-16 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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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到了仙山還能生小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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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治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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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0)

13樓發表於: 2023-01-16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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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2樓(一顆木公球) 的帖子

你发现问题了，君海棠的记忆是不甚连贯的，一段一段之间会有差异。有时候她上一秒钟有问题要问御清绝，下一秒钟就会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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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治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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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0)

14樓發表於: 2023-01-22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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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瑟，秋雨寒涼。御清絕不知去了哪裡。君海棠獨自出了雲深不知處，一路走到淩煙閣。她打著灰色的紙傘站在泥濘的土上，望著前方。她面前是一方墓碑，君海棠之墓。
背後的腳步無聲逼近，君海棠沒有回頭，問：「你是想問海棠如何知曉此地的嗎？
「雲深不知處多雲多雨，但天色從來不曾暗沉。雲深不知處靠近虞江，可不是能赤腳輕易走到的距離。雲深不知處海棠四季開放，根本沒有凋零的雨。清絕，你在快活中放下了戒心。你從來不曾好好看過海棠的住處。
「這裡不是海棠的雲深不知處，是你的淩煙閣，是你給海棠的牢籠。海棠所作所為不是出於自己的意願，是出於你的意願，你希望海棠折磨你冷落你無情待你，又逃避海棠可能的無情。清絕，你以為自己不順心就能獲得海棠的原諒，但你順不順心，與海棠有何關係呢？
「被在乎的人折磨自己，在乎的人同受折磨。只有海棠在乎你，你對自己的懲罰才與海棠有關。你以為到如今，海棠在乎的還是你自討苦吃嗎？錯了。你早就知道。你知道海棠不欲愛你，因此你立碑不敢自稱海棠的愛人；你知道海棠來生再不願見你，因此你使海棠不得進入來生。御清絕，你究竟是在為自己贖罪，還是變本加厲，折磨海棠？海棠以死才換來解脫。
「你若愛海棠，為何不讓海棠真正解脫？」
她以死從痛苦的愛情中解脫，卻繼續被痛苦束縛。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不過是用愛包裝私心。他不管她快不快活，即使將她製成傀儡，也要她不離開身邊。
「不過，這就遂了你一貫的心願。你想要的一直都是精緻的玩偶，現在君海棠是你的玩偶了，你，滿足了嗎？」
君海棠回頭，一手執傘，一手指碑。她昂然逼視御清絕。即使位同玩偶，任人擺弄的軀殼中的靈魂仍是禍亂天下不可一世的帝王。
御清絕站在傾盆大雨中。他形容狼狽不堪，從頭髮到衣裳都被打濕掛在身上。但他漆黑的眼瞳裡沒有表情。他入了魔，不再是人。琴者情也，入魔的琴聖是吞噬一切感情的黑洞。

「海棠，你快活嗎？」

「你在乎嗎？從不曾正眼看過海棠的居所、海棠的心的你，會在乎嗎？還是想聽海棠祝你得償所願？」君海棠嘲笑。

御清絕喉結滾動。君海棠定定看著他，等待著下一場交鋒。

「吾……還能為你做什麼嗎？」

君海棠回過身，低頭看著殘破的墓碑。事到如今，她還能有什麼呢，她已經死了，死去元知萬事空，御清絕做什麼是為她做呢，不過都是為他自己做罷了。此地是他心裡，她所思所想他瞭若指掌，就這樣還問能為她做什麼，不過也是為他私心罷了。琴者情也，可笑琴上無人可及的御清絕於情竟不得登堂入室。這就是那個自裁三指、從傳奇成為神話就以為突破了名劫的琴聖啊。他知曉愛是無私，卻無論如何都擺不掉私心，所以他如今深陷魔劫，是他當得。
「吾願為你。」御清絕又說。雨停了。君海棠扔下傘。陽光大盛。
「海棠所愛之人快活，海棠就快活。清絕，你願意為了海棠的快活，為海棠所愛之人做什麼嗎？」
她的聲音淒涼，她不相信他。這個自私的男人，嘴上說願為她，又如何肯為她委屈他的私心。從頭到尾他所做的一切出發點都是他自己。
她的聲音魅惑，她不在乎他。這個自私的女人，既然不願為他，卻願意為她的私心委屈自己。以牙還牙她又如何不能從自己出發利用他。
陽光停了。世界消沒。天地間唯見慘白。如御清絕此刻枯白的發，灰白的臉，蒼白的唇。他構築的世界煙消雲散，因為她不愛他，他所做的一切就都失卻了意義。
「吾……願意。」
他的聲音如她的一般淒涼。
「就算是你不願做的事，為了海棠，你也願意嗎？」
她聲音哀婉，回過頭來肝腸寸斷地望著他，他看到她眼中的淚。他眼中無淚，淚在心中，她看不到他心中的淚。
「吾……願意。」
說出這一句，喉中已有血腥。
「就算他對不住海棠，但海棠願意原諒他，要你不追究，你也願意嗎？他是傷害了海棠，但海棠依然愛他。你傷害他，對海棠造成的痛苦，更甚于他對海棠的傷害。就算這樣，你願意放過他嗎？」
她的聲音顫抖，淚仍在眼眶裡打轉。他遍體鱗傷的海棠啊，她竟然還有愛人的能力。
「吾……願意。」
淚落了下來。君海棠撫上御清絕臉頰，深深望著他，要將他記在心裡。他看見她眼中有動容，有感激，有釋然，有說不出的萬般柔情。
「那就放過自己吧，清絕，為了海棠愛你。」她哽咽著微笑著說。
御清絕握住她一隻手。他想握另一隻，卻怕她不悅。君海棠也主動握起他一隻手。她流著淚，溫柔愛戀不舍地望著他，他在她眼中只看到他自己的倒影。
「吾……」
他說不出願意。他傷害海棠最深。從泥濘中掙扎成為王者的人，竟因他引頸就死。她一生多少艱難困苦，不能將她摧折，他的愛卻做到了。
「吾……」
他的愛，她的愛，那本應該是唯一撫慰她的指望呵。
「為了海棠愛你，別再折磨自己了。」
她流著淚，含著笑，心疼地用目光愛撫他。即使這樣她還是愛他。他還是愛她。
「吾……」
她的目光鼓勵著他，她的淚水鼓勵著他，她的柔情鼓勵著他。她整個存在，沒有語言，卻在用所有語言鼓勵著他。
「吾……願意……」
她的眼睛更明亮了，是因為新的淚水。君海棠踮起腳，吻上御清絕。
她吻上一片璀璨的光。御清絕消失了。他終於突破了魔劫，從自己構築的牢籠中解脫。君海棠的愛是唯一能使他解脫的，因為他們的愛情就是桎梏他的枷鎖。作繭自縛的飛蛾必須破繭而出，畫地為牢的囚犯自己才能走出牢籠。御清絕琴藝已臻造化，如今突破最後一層劫難，飛升而去。
白光散盡，君海棠站在淩煙閣的廢墟中。這一次她親手推走了他。她說願來生不再相見，是為他也為她的悲哀。脫去凡塵俗事，若不得解脫，既依然相愛，彼此都願意為對方成全。這就夠了。君海棠自始至終要的只是他的願意，如今得償所願，即使仙山與仙境相隔不知凡幾相見不知何年，御清絕願意為君海棠放下自己，君海棠又何嘗不願為御清絕放下自己。
君海棠長呼出一口氣，第一次打量她死後該去的仙山。此處似乎是她被掩埋的、淩煙閣的廢墟。淩煙閣破蔽如此，她生前已潦落不成模樣的雲深不知處更住不得了。她想起有人說「來曇華無盛找我玩」，想起做足了準備為儒門後進授業解惑，想起還打算為縹緲月去打探小姑娘心上人的本錢。
君海棠又長呼了一口氣，勉強自己提起一個微笑。死後生活不能繼續，但日子還要過下去。或許她與御清絕永遠不能相見了，或許「明天」就能再見。
（《無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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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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