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1 相思成雨．難斷楔~32(終)+番外無夢，114F| 琅琊文庫|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8.31 相思成雨．難斷楔~32(終)+番外無夢，11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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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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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0樓發表於: 2004-12-02 20: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嗯.....粉棒！
小的期待中.......

感情深到入骨，欲斷不能
縱使失憶，然心中.....隱約有感

頂端

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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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04-12-06 14: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相思成雨．難斷之四

===============

平凡日子過久了，他以為自己不恨了，
卻在驚見他的那一剎那，發現。

不是他不恨了，
是因為，那人不在了。

而今，他回來了。

一瞬，就那麼一瞬，
所有的激昂波動起伏全部湧現。
原來，他自始自終都沒放下過愛恨。
從來沒有。

愛恨，全跟著那人，
回來了。

撫著頰上傷痕，
想起白日裡那人影的陌生絕決，
瀟瀟忍不住滿腔憤怒。

他、居然裝作忘了？

假裝忘了他曾做過的所有卑劣情事，忘了他曾傷害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自己？
他怎能，總是輕輕易易就演得如此真實？

過往欺騙種種浮上心頭，心底怒意更熾。

比起過去渾身血腥心機深沉笑的虛假狐魅的陰謀者，
那冷著一張素顏，瞠著無愛無恨不染紅塵一雙純然銀眸的人，
更加令人痛恨。

騙盡世人的他，竟又化為如此純白潔淨，
一如他心底曾經最愛的那抹瑩白。

之前處心積慮的欲爭一方潔白，今日所見，他倒是益加熟練了。

一聲冷哼，他握緊了指掌。

怎能讓他假意忘卻！
他得記著，他要他痛悔，
他要看見那對銀眸冰融，蜿蜒成過往一汪愛戀情癡相思難斷的苦海。

寧可，那人窮盡瘋狂、癡纏愛恨，
也不願他，洗盡腥華螁成如斯漠然純粹。

念頭閃過的瞬間，他驚異自己的殘忍。

對那樣一個或者不是他的人，
他竟興起這般無法饒恕的痛恨，
只為著心底的不甘？

不甘？

是的，不甘。

那個人、那張臉。

那人的平靜無波不動心緒，風雲雨電情愛糾葛彷若與他無關，
若無其事的，好似從不曾發生過。
他怎能容他如此欺瞞！

怎麼可以！
只要，他和他都活著，就不能忘記，
也，不可能停止。

他無法忍受，
無法忍受，只剩自己還在過往愛恨情仇中苦苦掙扎，
記得牢牢、牢牢，
那人，卻已雲淡風清的，
不留一絲傷痛。

明明、明明，他才是，最該記得的人。
　
　
不能，就這麼斷了。
　
　
　
　

頂端

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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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04-12-06 14: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相思成雨．難斷之五
===============
　
本以為，就算有心要找，再次相見總也得過些時日，
不意，隔日竟就在茶樓門口遇個正著。

意料外的相遇讓兩人俱是一愣。

「你來這做什麼？」
話一出口，兩人又為了這不約而同的默契愣了一愣。

在對看了幾秒後，瀟瀟正打算開口，
「我……」

方說了個字，就聽茶樓裡一陣乒哩磅啷，小二茶盤一放喊的震天嘎響，
「啊！就是他就是他！昨天喝霸王茶的人！」

接著只見乒乒乓乓的從二樓、櫃台、廚房內奔出一堆人，直朝他們衝來。

瞧了一眼裡頭的陣仗，瀟瀟一臉尷尬的沉了臉，一指，
「我是…來還茶錢的……」

看著裡頭那群手拿鍋鏟掃帚，
擺開陣勢狠瞪著瀟瀟，一臉你今天不還錢就要上前拼命的人，
轉頭，望著眼前手足僵立，一臉陰晴不定的瀟瀟，
呆了呆……

「噗嗤！」
一個忍俊不住，掩口輕笑。

這一笑，硬是教一群本是全神戒備的人給看傻了。

半掩面容後的一抹輕揚，
不若昨日的淡漠冷笑，洋洋溢了開來，
如春破雪融，漫山遍野開滿了粉色花兒般，
令人不自禁跟著揚起了唇角，笑了個開懷。

瀟瀟也呆住了。

記憶中的半花容很愛笑，
尤其在改穿女裝後，更是三不五時就看著他掩口巧笑，
但，那種笑，
總掩著深沉心思，笑的嬌柔嫵媚卻隱含嗜血光芒。
如此純然的笑容，似乎只在久遠久遠前的最初，
風雲雨電四人剛結拜時，看過，
自從如霜來了後，這樣的笑意，就逐日湮沒在他對如霜的細語呵護裡，
再不復見。
之後變化迭生，風雲雨電盡散，再次相聚更是兄弟失和彼伐此戮，
他從沒想過，會有再見這般笑容的一天。

這一笑，化開了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也化開了兩人間的尷尬對立。

「去付了茶錢吧，等會兒上樓來，我請你喝茶。」
麗人淡揚笑意，轉身逕朝茶館二樓直去。

在眾人瞪視下付過茶錢的瀟瀟，
一上樓，就見到半花容坐在窗邊遙視遠方。

氤氳茶霧中，不動不笑、整身雪白的他，
明明有著半花容的容顏，
此時卻又覺得，似乎跟半花容一點也不像，
模模糊糊的飄渺，虛幻而迷離。

看著這樣的半花容，瀟瀟不自禁的想，
或許，這人當真不是半花容？
半花容總是總是，努力的彰顯他的存在，
希望他能發現他、記著他，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沉靜的幾要不存在。
但，瞧著那容顏，他又不自禁的想，
或許，這人其實是半花容的幽魂？
只消風一吹，就會在雨中淡去的幻影，
因著對人世的眷戀，流連不去？

「你到底，是誰？」

那人回頭，看見瀟瀟已入座，順手替他斟了杯茶，
「吾名，凝霜華，凝雨成霜，半花如華。」

瀟瀟聞言一震。
凝雨成霜？半花如華？

雨！半花容！

相較於反應甚大的瀟瀟，
原本低眼瞧著杯中香茶的凝霜華，僅是微微掀動銀白眼簾，
冷然道：
「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

瀟瀟一愣，怔怔瞧著眼前人，
明明，明明，這人與半花容是那般的相似，
雖然很多地方都變了，
但，他還是很難說服自己，眼前這人不是半花容。

毫不在意瀟瀟的盯視，凝霜華轉首望向窗外杳杳煙雲，
淡漠的，就如同眼前沒有人存在一般。

徹底被忽視的瀟瀟，在凝霜華看了好一陣後，再次問道：
「你在，看什麼？」

「只是看而已。」

只是看而已。
那對銀色的美眸中，儘管流光閃動，
卻，沒有印上，任何事物。

那只是一對空有美麗色彩的玻璃球，
而這人，只是個似乎活著卻早已死去的軀殼
，精緻的外表下，其實，什麼也沒有。

這人不是半花容，
沒有情愛沒有憎惡，空盪盪的這人，
不會是情感激烈的半花容。

那人輕啜了口茶。
「瞭解了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瀟瀟明白那人的意思。
那人邀他喝茶，
為的，就只是讓他徹底明白，
眼前這人，是個名為凝霜華的陌生存在，
而不是曾經對他又愛又恨的，半花容。

瞭解這點的瀟瀟，心裡不自禁的湧起一陣連自己也不明瞭的失望。

「但你，你與他是這般相似……」
猶不死心的追問，
瀟瀟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那麼堅持證明眼前的人是半花容。
為什麼？為了什麼？

「半花容死了，不是嗎？」

「或許，他並沒死。」

「自蓋天靈還能活？」
唇畔帶起一抹冷笑。

聞言，本欲張口辯駁的瀟瀟霎時無言。

半花容自盡的那場景，他是沒瞧見，但，
當時猶在雨風飄搖底養傷的他，卻是將那人撕心裂肺的臨終之語聽了個清楚，
那樣深刻的執著與痛苦，他沒瞧見，卻能想像，
然後，就像是陰魂似的，
那話語，
在洞中迴盪、迴盪。

即使，日後離開了三十六雨，
那話語卻已烙印在他耳中，
在偶爾的午夜夢迴裡，再次迴盪。

他是罪有應得。

多少次，他這般告訴自己，
他也的的確確覺得，半花容的下場是他自作自受，
沒道理只因他愛他就可以將他的所有背叛合理化，
愛一個人當是守護而非強逼不是？
半花容愛他，但沒人規定他也得因此愛他，
所以，半花容的死是他咎由自取，
他毋需惋惜。

可，心底，那隱隱作祟的，是什麼？

「……很難。」

「那麼，你又何必追問。」

「可你……」

「除了外貌之外，你找得到我跟半花容相同的地方嗎？」

「……我對你，不瞭解。」

「當真可笑，一個你不瞭解的人，會是半花容嗎？你不瞭解半花容？」

「……不瞭解。」

「……他是你拜把兄弟吧？」

「曾經我以為我瞭解，但，現在我發現，我其實不瞭解他。」

「那是你與他的問題，不要扯到我身上。」

「但你有可能是他。」

「需要證明嗎？」

「咦？」

向前一探，銀白身軀輕易的越過了阻在兩人之間的桌子，
紫紅唇瓣，印上，
瀟瀟嘴唇。

冷冷冷冷的唇，是十二月飛雪連天的寒，
沒有溫度。

這人，連呼出來的氣息，都似北風般，
讓人徹頭徹尾的，
冷了下來。

輕輕離開的唇，鮮艷依舊，冰冷如常。

「我不是他。」
氣息一絲不亂。

「我不愛你。」
直直看著瀟瀟的眼瞳中，如同方才凝視窗外景色一般，
沒有任何存在。

即使是瀟瀟。

那對神似半花容的眼裡，沒有他，瀟瀟的存在。

有生以來頭一次，瀟瀟覺得自己可以稍稍瞭解半花容的痛苦。
面對那麼一雙明明就看著自己，卻不將自己印入其中的眼眸，
那種不存在的冷洌，那種徹底的忽略，
真的，會讓人寒冷到無法動彈。

他想起了半花容對他的愛，也想起了他對半花容的忽視，
或許，讓半花容瘋狂的，並不是愛情，
而是「愛上瀟瀟」這件事。

瀟瀟不自禁露出一絲苦笑。

「……這不能證明什麼。」

「但，愛你，是半花容割捨不去的執著。」

「……但，這仍不能證明你不是。」

「……」

「一段時間就好，讓我跟著你一段時間，然後，我就能確定你是不是半花容。」

「……然後呢？」

「然後？」

「確認了然後呢？」

冷冷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沒有一絲半花容記憶的我，是他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你是，當得付出代價。」

「你要我為我不曾記得的過往付什麼代價？再說，半花容當真沒有付出代價？」

冷眼瞧著瞬間愣住的瀟瀟，
紫色唇瓣吐露出的話語猶如驚天響雷，撼住了瀟瀟。

「瀟瀟，你想從我身上得到的，到底是什麼？」

他，想得到什麼？

證明了，又如何？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眼前這人即便是半花容，也是個不再是半花容的半花容。
要求代價，似乎不再有意義？

那麼，他到底，要什麼？
　
　
　
　
***************
不曉得為什麼，家裡的電腦不能登錄，
只有學校的可以登錄？
這樣，很麻煩耶~"~

頂端

水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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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13樓發表於: 2004-12-06 14: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瀟瀟啊
這次可別笨的再放手了喔
半半原諒他吧~~

美滿的同居生活~~令人回味無窮啊

頂端

幻夢然

無業遊民不好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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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14樓發表於: 2004-12-06 15:1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瀟瀟如此執著是為了什麼？
半半已用他的生命付出了代價，
他還想要半半還他什麼？
若真要說，何只是半半欠了他，
連他亦欠了半半。

一同歸去~~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死亡是進入重生的開始，
重生是步入死亡的開端。

我的天空部落(逐浪塵世)
http://blog.yam.com/s1981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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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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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04-12-06 17: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非常期待這裏的進度~~~
能和山青一樣快~~~^+++^
多貼一些不錯的文~~~
和我們一起分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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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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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04-12-06 19: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相思成雨．難斷之六

===============
　
　
『瀟瀟，你想從我身上得到的，到底是什麼？』
　
　
他要什麼？

這是個讓他很難回答的問題。

那日之後，瀟瀟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
當日薄冷唇瓣吐露的言語，
一字一字，一字一字，
牢牢的，扎入了他心底。

他要什麼？

時至今日，他還想要什麼？
他想從那神似半花容的人身上，得到什麼？

如果他是半花容，要他償罪？

一個連自己的罪在哪都不知道的人，要他償什麼罪？
就算，真要償，怎麼償？賠上一條命嗎？

其實清楚，
即便是在愛恨癡狂的當初，
他也沒想過要拿半花容的命來償其罪愆，何況今日。

要他懺悔？
那就更可笑了，過往皆不識的那人，能懺什麼悔。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他恨半花容的欺瞞與背叛，
頂著半花容的臉，將他所有愛恨癡念一逕挑起，
卻又睜著一雙不動心緒的眼眸說他不是半花容，
轉念掙扎糾纏間，
他，真能不言恨？

不管記得與否，只要他曾經是，他該恨的。

但這人，不論是或不是，都不再是那個半花容，
僅是個，空有半花容皮相的陌生存在。
　
　
『你要我為我不曾記得的過往付什麼代價？』
　
　
那麼，告訴那人他所犯錯誤？要他擔起過往罪愆？
一個人的一生過錯由他人轉述給犯錯者聽，那種情景光想就覺得荒謬，
而，曾經的瘋狂心情，又豈是轉述所能表達。

那人既不愛他，也不恨他，
無論曾經如何，而今的他，都只是個過路的旁人罷了，
風雲雨電牽纏糾葛，於他，僅是一段江湖佚事，無關痛癢。
對著那樣一個人，他，真能言恨？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他知道，就算那人曾經是，
但，對著那個沒留住過往的人，恨他，似乎也只會是個笑話，
偏偏，他又無法對著那張臉，將那人當做一個全然的陌生人來看待。

那張臉，是那麼的像，
像到，光是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心緒都翻湧了上來，
彷彿在提醒著什麼似的，硬是狠狠刨開過往心傷痛悔。

他是？他不是？
或者，他又在騙他？
畢竟半花容的演技之好，他早已領教過。

可，那雙眼，無論如何，都不像在騙人。

半花容或許能騙他，但，眼中不可能沒有他。
至少，之前是這般。

他若記得過往，卻不再將他看入眼，
那只代表，半花容，真真正正，對風雲雨電死了心絕了情，
當真如此，過往情仇，對他而言，許也是前塵舊事不復心痛了，
這般的人，更不可能要他悔悟償罪。
　
　
『再說，半花容當真沒有付出代價？』
　
　
沒有付出代價嗎？
那悽愴話語，那自蓋天靈一掌，
當真，還不夠嗎？

在這場脫軌的愛戀癡纏裡，風雲雨電盡皆付出了代價，
或許，半花容付出的代價不是最大的，
但絕對，不少於他人。

半花容死前話語言猶在耳，
那時，他第一次知道，
原來，萬般情仇，因己而起。
是自己，讓半花容瘋狂失序，
是自己，讓半花容理智潰堤，
他，有資格再做要求嗎？

就算拿愛當藉口，半花容所作所為仍然是錯，無庸至疑，
只是，在這世上，最沒資格要半花容償罪的，
或許，是自己？

想是這般想，能否放下又是另回事了。

腦中不期然浮起那人冰冷水眸，沒有一絲情愛盈繞。
他恨，他惱，他反覆，他掙扎，
而那人，就帶著那麼一雙透淨，淡淡瞧著，
沒有半點憐憫動搖。

那對，紅塵不染的眼眸啊，
答案其實很明瞭，但他不願就此承認。

為了什麼？他不清楚。

悄然，一嘆。

半花容啊半花容，不論你是生是死，總能攪的一池春水亂。

轉念，復又自嘲一笑。

昔日，他對半花容何曾多花過心思？
而今，對著一個僅是神似半花容的人，卻耗費了這般心神，
何其諷刺。

半花容，你若知曉，又該是何感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又想要什麼？

月盈月缺，天晴天雨，時光悠悠，
他仍是不明。

只知道，不管如何，亂了的心，再也回不到一湖平靜，
而，這緣份啊，終究，
是難斷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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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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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發表於: 2004-12-06 19: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相思成雨．難斷之七

===============

瀟瀟還未來得及想明，江湖風雲卻總不等人。

變化來得又急又快，讓人措不及防。
原本以為，隱匿江湖一角，不涉世事，便可平靜度日，
卻在小俠無心捕來一隻詭異黑蟲後，風波再起。

黑蟲一事關乎邪帝武功，葉口月人定是勢在必得，
就算將黑蟲交出，照葉口月人之前手段，此事怕也難以善了，
加上看葉口月人最近動作頻頻，大抵這幾日就會有大軍壓境。

偏生傲笑紅塵跟佾雲都外出遊歷去了，不知歸期，
就算連絡上了，要撐到兩人回轉，單他一人雖勉力可行，
但若要護得小俠周全，獨對大軍，怕是力有未逮。

需得再找個人幫手才成。

苦思良久，在腦中翻來覆去的，
就只那麼道人影。

沒辦法，他認識的人，真的沒幾個。

可，此一時彼一時，那人可願幫忙？
他實在沒把握。

想起那人薄冷笑意、寒冽氣息，瀟瀟覺得，
這根本不是「沒把握」三字可以解決的，
他絕對是在，自找苦吃！

但，箭在弦上，
恐怕，也由不得他。

當真是，人不染紅塵，紅塵自染人。

於是，再次相見，凝霜華第一次真真切切明瞭，
何謂，孽緣。

「你瘋了。」
看著亭外景致，凝霜華淡淡丟回一句，毫無疑問。

「……沒。」

「我不是半花容。」
單手支頤，輕靠膝頭，
一頭如瀑雪練，嘩啦啦，洩了滿身幽冷。

「……你若真是，我恐怕不敢找你。」
小俠是天女遺孤，半花容會怎麼對他，
瀟瀟心裡可沒半點底。

「那麼，敢問這位大俠，我什麼時候成了你朋友？」

「我沒說你是。」

「生死關頭，找個陌生人求助，還說沒瘋？」
緩緩撇首，冷冷一睇，
是揶揄，亦是諷刺。

「總比沒人好。」

「病急亂投醫嗎？你就這麼確信我會武？」

「我雖不清楚你是不是半花容，可這點判斷眼光，還是有的。」
莫說那淡淡環繞周身之劍氣騙不了人，單看當日他那一爪，
狠勁十足，幾要透骨，沒個幾下功夫，怕還留不來。

「三腳貓功夫，濟不得事。」

「別當我是傻子。」

「你現在就在做傻事。」
柳眉輕挑，唇畔揚起一道涼涼諷笑，
三月春日頓時寒了起來。

「難不成，你真認為，我會答應？」

「我沒想過你會答應。」

「那好，慢走，不送。」

「不。」

「隨你，你不走，我走。」
起身，欲離。

「我會一直跟著你，直到你答應為止。」

「無所謂。」
邁開的步伐沒有猶豫沒有遲疑。

「到時葉口月人找上門，你也難以置身事外。」

「……你以為，你說跟就跟得著？」
身形一展，話語傳來已在幾丈開外。

「就憑，我是瀟瀟。」
提氣追上，再答話時，瀟瀟已與凝霜華併肩而行。

聞言，凝霜華不禁啞然停步。

江湖上關於瀟瀟的傳言他不是沒聽過，
自然，對這人糾纏的功夫不敢有半分小覷。
畢竟，能夠花上幾百年執著守候的人，
一旦被他纏上，怕是沒完沒了。

皺彎了一雙勾月眉，凝霜華開始盤算，
要是現在動手，會不會省事些？

「只要你幫我這一回，此後兩不相干，再不糾纏。」

冷眼一瞪，瀟瀟心底的憂急，不假掩飾地入了他眼裡。
思緒瞬轉，半掩長睫下，幽幽眸光輕動，
瞧不出喜怒心緒。

微一沉吟，心下已有計較。

「再不相干？」

「再不相干。」

罷了，就這回吧。

撐個幾日，待得傲笑紅塵或佾雲回轉，即可換得日後平靜，
想想，該是划算。

終於，極輕極輕的，他，
點頭。

眼見凝霜華點頭答應，瀟瀟真不知，
找上這人，
到底，是對是錯？
但至少，這樣了斷這段牽扯，或許，
也算是種償還。

讓這人保護天女孩子周全，
此後，不管他是不是半花容，
或許，他也能，全然放下？

直到日後，他們才知，
緣份這種東西，從來，
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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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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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樓發表於: 2004-12-07 18: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相思成雨．難斷之八

===============

逃亡的過程，出乎意料的輕鬆。

瀟瀟本想帶著小俠前往佾雲或傲笑紅塵的居處，
只是兩人俱不在家，與其到空無一人的住所等著被人活逮，
倒不如漫無目的的晃盪，順便探探兩人消息。

只是，
不知是葉月口人尚未準備好大舉進犯，還是他們逃的早，
總之一路行來，除了一些零星的攻擊外，並未遇到太多兇險。

追兵沒遇上幾個，反而，
覬覦凝霜華姿容的登徒子還多些。

想起那日夜探美人窩不成，
反被凝霜華乾淨俐落挑斷手腳筋的採花小賊，瀟瀟不禁頭疼，
他們可是在逃亡啊，偏那傢伙到哪都能生出一堆事來，
是不是，該叫他遮遮那張專惹事的臉呢？

總之，這趟沒有目的地的逃亡，
目前看來，可說是等同於遊山玩水。

扣掉那群狂蜂浪蝶不算的話，遊山玩水也沒什麼不好，瀟瀟心想，
剛好可藉此機會，觀察凝霜華。

只不過，與凝霜華的關係，似乎並沒因著幾日的相處而好轉，
仍是，尷尬的很。

大多時候，凝霜華總是靜靜的走著，看著沿途風光，並不怎麼搭理瀟瀟，
那對霜白的銀瞳，偶爾會看著遙遠的天邊，偶爾會盯著風中的飛絮，
偶爾的偶爾，那視線會輕輕輕輕，掠過瀟瀟，
眼波流轉間，除了凛凛霜芒，
瀟瀟什麼也，感受不到。

而，每當難得的視線相接，瀟瀟想說點什麼，
卻，在那冷冷眼眸凝視下，
一次次，將話吞回肚裡。

同樣旅程，反倒是一路上吱喳不停的小俠，跟凝霜華混了個相熟。

每當看著凝霜華用著淡漠無波的神情，傾聽小俠沿路的連串問題，
他總有一種，莫名的，感慨。

無數個逃亡的夜裡，就著熊熊燃燒的營火，
他瞧著那與半花容神似的臉龐，
那麼樣的平靜，
映著紅紅火光，自成一種寧靜的美麗，
同樣的一張臉龐，怎地他以前從不覺得半花容美？

那種恬淡自適的氣質，是記憶中的半花容不曾有過的，
又或者，他早已遺忘曾經的半花容。

到底，半花容是個怎樣的人呢？

他開始有些不確定，開始有些不明瞭，
愈是看著凝霜華，瀟瀟心中過往的半花容就愈加混亂。

他以為的半花容，他記憶中的半花容，
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幾百年的兄弟情誼，他卻只記得最後一段日子裡的瘋狂尖銳，
久遠前曾有過的愉悅過往，
早湮沒在記憶的洪流裡，模糊的，彷彿從不曾擁有過。

人啊，為什麼，總只將愛恨刻在心裡？
那些個平和的日子、平靜的情感，卻總也留不下什麼清晰痕跡。

莫非，歲月的殘酷，即在於此？

這趟逃亡，太輕鬆。

雖有追兵，卻是零零散散的，實力也不怎麼樣，
瀟瀟該是應付有餘，根本沒必要特地來拜託他。

幾日的奔波下來，凝霜華開始覺得，
或許，這只是瀟瀟拿來方便觀察他的藉口。

無妨。
他很清楚自己跟半花容的異同，
再怎麼旁敲側擊也只是枉然。

那麼執意要證明，有何意義呢？
是或不是，真那麼重要？

想起了瀟瀟的怒恨，他想，
證明了，然後再殺一回嗎？
當初沒下手的他，時至今日，反而想下殺手了？
不太可能。

那麼，是或不是，
到底有何重要？

若真不是呢？
這樣一張臉，他可能相信嗎？
或者，該說，他願意相信嗎？
大概，是否定的吧。

重要的，
是半花容的存在，
或，不存在？

想證明的，
是半花容的生？
或，死？

在瀟瀟的心底，
半花容，到底，是怎樣的意義？

眼眸幽幽掃向一旁正在替小俠整理衣衫的瀟瀟。

瀟瀟的動作，是那樣溫柔，像是呵護世上至寶般，
帶著淺淺笑意的臉不若平時冷肅，眼神中有著不著痕跡的疼愛，
難得，那男人也會有那樣的神情。

這孩子，是自在天女的孩子吧？
想起江湖傳聞，瀟瀟對神似白如霜容顏的自在天女耗盡心力，
一路護其躲避追殺不說，甚至在天女死後自毀雨風飄搖以死相殉。

唇畔冷冷勾出一縷笑。
大概是天女有靈吧，沒讓瀟瀟帶著她的孩子一塊兒陪葬。

神似白如霜的自在天女啊，
怎地這男人老遇到這種事呢？
前次，他毫無懷疑的相信自在天女與白如霜非同一人，
這次，他怎麼就不肯相信他凝霜華與半花容亦非一人？

深愛的白如霜死了，他卻相信自在天女不是白如霜，
痛恨的半花容死了，他偏怎麼也不信凝雙華不是半花容，
無法接受的死亡該是愛人之死不是？
怎地他偏只對仇人之死不肯放手？

那傢伙對愛恨執著的標準，真是難測。

不管如何，看樣子，
活下來的瀟瀟，是將全副心力都拿來照顧這孩子了。

想起每晚瀟瀟為那孩子細心加被添衣的模樣，
他不禁有些兒出神。

夜裡熊熊火光映照下，瀟瀟的神色柔和的像一泓悠水，
每每在那孩子一個哆嗦時，適時加添柴火，
小心翼翼的，不讓飛濺的碎火沾上孩子。

那不是他的孩子，
他卻只為著孩子母親那與逝去愛人相似的容顏，
如此費盡心思照料遺孤。

透過晃悠火舌，瀟瀟的容顏亦燦燦滉瀁起來，
幻化成一種似曾相識錯覺。
每當這時，他就會想，
也許，在他消失的記憶裡，確有這男人的存在？

火光下，那專注的眼神，
看著的，到底是那孩子，還是孩子的母親？
是那遙遙消逝的昔日戀人？
還是，那早被遺忘的，過往歲月？

過往歲月，那是他所沒有的東西。

沒有過往束縛，或者能活的更自在，
但，有時瞧著瀟瀟唇邊的溫溫笑意，他會想，

遺忘，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莫非，記憶的殘酷，正是如此？

逝水悠悠，時光匆匆，他們並不明瞭，
平靜的，從來只是表面，
變化，一旦察覺，往往已是，
滔天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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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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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樓發表於: 2004-12-07 18: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相思成雨．難斷之九
　
===============
　
剛開始，只是一個不干己事的問題。

逃亡的某日裡，
就著春暖花開的飄飛垂柳，趁著瀟瀟去採買下一段路程所需乾糧時，
小俠問他，
母親，是個怎樣的人？

孩子睜著純然的眼眸，有點興奮有點期待的瞧著他，
他不禁有些兒奇怪，瀟瀟難道從不和這孩子說他母親的事？

「瀟瀟沒同你說過？」

「義父每次提到母親，就一臉很難過的樣子，幾次後我就不敢問了。」
小小孩子，卻是忒的體貼。

「華叔叔，您是義父的朋友，一定也認識我母親吧？」
朋友？微勾的唇角有著不以為然。

「瀟瀟怎麼同你說我的？」

「義父說你是他以前的好友，要陪我們走一程。」

「哦？」

「義父說華叔叔你雖然性情冷淡了點，不過人還不錯，叫我不要在意你的冷臉。」
冷臉？輕挑了秀眉，這瀟瀟，到底跟孩子嚼了什麼舌根？

「還有呢？」

「義父還說，華叔叔雖然很漂亮，卻是男的，所以要我叫叔叔，不能叫華姨。」
……好樣的，好你個瀟瀟。

沒注意到臉色開始陰沉起來的凝霜華，小俠滿心想的還是原先的問題，
忍不住再次開口探問。

「華叔叔，你認識我娘嗎？」

「你娘她……」
看了一眼滿臉期待的孩子，凝霜華猶豫了會兒。

「我不認識你娘。」

「啊……」
掩不住的失望佈滿臉上，令人看了有些兒不忍。

「……不過我聽過你娘的傳聞。」

「咦咦？什麼傳聞？」

「聽說你娘長得很美。」

「嘻嘻，我娘嘛，一定很美很美的。」

「嗯，聽說是個跟天女一樣美麗的女子，而且，很溫柔。」

「嗯嗯，還有呢還有呢？」
閃亮大眼裡，有著滿滿的孺慕與期盼。

「呃……」
自己所知也就這般片面的印象，可看著孩子興奮期待的臉龐，
那句『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怎麼也說不出口。

一抬頭，恰好瞧見瀟瀟從遠方奔回，
破天荒的，凝霜華覺得瀟瀟的出現是件好事。

「你義父回來了，你娘的事改天再說吧。」

「喔。」
看了眼努力壓下滿心失望的小俠，心底，有些些抱歉，
不禁將視線轉向瀟瀟，心裡有股小小的怨懟。

這傢伙，居然讓這麼小的孩子替他著想，
想起小俠想問又不敢問的神情，
他忍不住瞪了一眼正飛奔而回的瀟瀟，
搞成這樣，結果害他在這邊幫他頭大。

莫名其妙被一輪狠瞪的瀟瀟雖覺奇怪，暫時卻沒心思去搭理箇中原由，
甫奔回，便一把拉過凝霜華，臉色凝重的將人帶至一旁商量事情。

「怎麼？」
俐落抽回手，
看著因他不留情面的拂袖而一臉尷尬的瀟瀟，
淡問。

「前頭鎮上聚集了不少葉月口人，情況看來不妙。」

「繞路而行？」
開始行動了？還是又一群烏合之眾？

「幾員大將都在，硬闖不容易。方才也探聽到，傲笑紅塵似乎回嵩棘居了。」

「消息可靠嗎？」

「就是不知是葉月口人放出消息，打算甕中捉鱉，還是真有其事。」

「你自當鱉去，誰陪你來著。瞧這十之八九是陷阱，但此行，不可免。」

「怎說？」
幾日來早被凝霜華的毒舌訓練的相當徹底的瀟瀟，
自動將前頭刺耳的話掠過當作沒聽到，僅專注於後頭的重點上。

「且不論真假，消息一出，若是假，佾雲或傲笑紅塵必會察覺有異而回，我們不入殼，自有他們投羅網，到時若被個個擊破更糟糕，況且，早晚得對上這般情況，再說，與佾雲傲笑紅塵會合本就是此行目的。」

「看樣子只有往嵩棘居一行了。」

「時間若掐算的好，或者可與其中一人恰恰會合。」

「怎麼算？我們連他們在哪都不知。」

「傲笑紅塵我不敢說，但佾雲此刻去處，約莫可以猜到。」

「嗯？」

「這幾日，差不多是雲門七采的祭日。」

「啊！」

「佾雲該是回雲門祭墓去了。」
看了毫不在意說出的凝霜華一眼，
瀟瀟想起佾雲在雲門盡滅後來找他時的神情，
那種，心痛到無淚的模樣。

他若，看到凝霜華，會如何？

半花容，是死在佾雲手裡的，
當初他沒有了斷的緣，是佾雲親手斷的，
在失去了所有之後。

他尚有天女遺孤小俠，
佾雲卻，什麼也沒有。

對半花容的恨，或許，
佾雲比他還深？

「停止你現在所想的，我不是半花容。」
瞧那表情就知瀟瀟在想什麼，
這人，當真藏不住半點兒心事。

一愣，瀟瀟怔怔瞧著眼前雪顏，
這張臉，背負著太多血債，
不論他或佾雲，真能因著一句不是半花容就釋懷嗎？

「同你這般說，同佾雲我也是這般說，不論你們信與不信。」

「可……」

「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根本不是這事，要懷疑要相殺也得等我們到了嵩棘居，見著他們兩人再說。」

一語驚醒夢中人，
瀟瀟心神一定，開始思索接下來該如何走才能避開大軍。

「這消息要傳到讓佾雲知曉，沒個幾日是不成的，再加上從雲門到嵩棘居的路程，大概，需個十來日。」

「一路無礙的話，從這到嵩棘居大約只需七日路程。」

「葉月口人在路上縱有設下攔阻，大概也不多，兵力應該都集中在嵩棘居附近，你們不妨在這多待幾日再走。」

「我們？那你？」

「我去引開部份追兵，讓他們以為我們不落圈套，到時佈軍，多少會受點影響。」

「不妥。」

「怕我見情勢危急逃之夭夭？」
鳳目一挑，眸中冰霜漸寒。

「不是，你不是這種人。」

「別說的一副很瞭解我的樣子，我就是看情勢不對想趁機溜走，你又能怎樣？」

「這，你當真走了我會很麻煩。」
面對凝霜華鋒利言語，瀟瀟回的一臉訥訥。

「你自煩你的，關我什麼事？」
唇畔的笑意總是冷冷，見不著雪融冰消。

「這……總之，你不能走。」

「給我個理由。」

「我怕葉月口人不上當，到時我們兩人半路遇上大軍，應付不來。」

「唔，有理。」

承認的很乾脆，凝霜華並不是好辯奪理之人，
倒是，本來等著接下一連串反駁話語的瀟瀟太過出乎意料，
反倒傻了會兒。

瞅了眼反應不過來的瀟瀟，凝霜華撇了撇嘴角，
不予置評。

「這樣吧，你和小俠在這待幾日，我趁這幾日去佈些疑陣，到時再回來與你們會合，一起前往嵩棘居。」

「你一人太危險。」

「唷？這下倒為我擔心了？當初拖我下水時怎沒這般好心？」

「這、我、我沒……」

「你沒為我擔心？那我賣命賣得還真不值。」
淡然語調裡句句帶刺，
說者不關己事，聽者卻是冷汗直逼，難以應對。

「我不是這意思。」

「反正我是半花容，早死早好。」

「你明知我不是這意思。」

「急什麼？命我會留好的，哪讓你這麼趁心快意的。」

「我沒想你死。」

「你想半花容死而已。」

要論口舌，瀟瀟當真只能無言以對，
明明話講的很明白，卻總在凝霜華嘴裡，一溜溜，
彎了個百八度。

「我、」

睨了眼張口結舌，老半天再擠不出一句話的瀟瀟，
凝霜華總算收起了譏諷瀟瀟的閒情意致，論起正事。
「扯遠了，還是快找個好窩身的地方才是正經。」

被堵的啞口無言，瀟瀟一臉哭笑不得，
從頭到尾到底是誰在扯啊？
反口倒咬的快。

可瞧凝霜華說的一臉漠然，
到底，言談中有幾分真假？

這人，該是半花容的，
總這麼耍得他團團轉的，教他弄不清心中虛實真假，
所以，當初他才沒弄懂，
沒弄懂半花容對他的情，對他的愛。
更沒弄懂，半花容對他的怨。

不論兩人是否為同一人，
至少，在讓瀟瀟摸不著頭緒這方面，
是極度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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