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0 【鴉弒太現代】不償失（1~14完結）33、35F更新番外1~3|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30 【鴉弒太現代】不償失（1~14完結）33、35F更新番外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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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jix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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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10-06-06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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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法律總有漏洞，在社會發展罪犯肯定也跟著和諧發展的年代，不公平的賞罰方式總會引起大批憤青拍案叫囂不滿，於是，地下判官應勢而生。

私刑暗殺、竊取機密、打劫贓款，是早年黑吃黑的常用手段，後來演變為監守自盜並警政勾結，地下判官以暴制暴之餘，逐漸變相為政府機制黑暗面的保護傘，其行為由只打擦邊球升級成政治操盤的金牌打手，對權力和利益的貪婪慢慢掩蓋了嚴懲漏網之魚的初衷。

軍督，本名Bill·燁，美中混血，越戰後遣返回國的軍官後裔，曾是一名出色的警官，也曾參選省委代表及提名省公安部副廳長，因為涉嫌組織地下判官，被紀檢部門停職調查了一段時間，最後不了了之。

在X市，有傳言說軍督就是黑道的公安局長，不過現在他外放公安廳的閒職，領導部門則一致認為這個身份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說了是閒職，軍督的日子有名有實過得相當清閒，就算掛名專案組組長，也橫豎有弑道侯跑前跑後，本人樂得開著乍眼的koenigsegg ccR滿街兜風擺闊，用弑道侯的話說，你這輛車就等同掛了“請綁架我”的牌子，純正一農民小資。

軍督對著後視鏡整理亞金色的波浪捲髮，優雅淺笑：“小資不是重點，有資本玩下去才是軍人魄力。還好我抓住的資本，總是能給我衍生出額外的資本來。”

弑道侯把副駕駛的座位向後調節一個舒適的角度，仰面躺下，閉目養神。

軍督轉個身直接壓了上去：“說實話，幸虧三缺一這麼多年沒開局，不然跟你打牌我會輸很慘，我本來打賭你見了老相好會舊情複燃呢，誰知下手比十年前還狠？你真不知道報應兩個字怎麼寫麼？”

弑道侯煩悶地解下領帶，連同腰帶一起丟去後座，與其冒著買新襯衫的危險，他情願自己脫光光，雖然老軍頭的惡趣味不見得因為他配合就適可而止。

“我現在被你上就是報應了。”弑道侯不軟不硬噎回去一句，一腳踢開前排的儲物匣，示意對方先拿潤滑劑出來。

軍督的手只管在男人胯間游走，並不急著更進一步：“喂，這是兩回事，你賣身給我到現在也沒附贈感情，讓我一度懷疑你當初出賣太君治只是想換取組織信任，如果你真是替太君治來臥底的，十年也夠委屈了，沒必要現在踩多一腳，我信你總好過信十鋒那個小毛頭吧。”

弑道侯冷笑：“小毛頭的刺總是最多，他若有心無間道，你該多加防範；他若有心爭上位呢？我不該防著點兒麼？我現在是紀檢部門暗中關注的人物，誰知你若拐上那個正太后會不會把我扔出去！”

軍督好整以暇的分開男人結實雙腿，冰涼的手指直入重點部位：“所以你迫切向我證明你還很有用？能拔除掉盯我最緊的那個頑固性路障！”

弑道侯長吸了一口氣，努力緩和下身的不適感，一面啞哼道：“我是被逼的……”

軍督溫文一笑：“廢話，你當然是卑鄙的。”

太君治從醫院回來，還沒銷假，直接就被請去了內部調查科，而且還是中環總局那個咖啡超級難喝的鐵板科室，據說進去了就像踢到鐵板，不掛個幾級傷殘也得打石膏，總之元氣大傷三年五載沒得緩就對了。

像太君治這種頭頂舉牌寫滿偶像二字的模範警官，不能說十幾年一個投訴都沒有，大功抵小過嘛，偶爾有不開眼的拿著投訴材料來問話，也只敢登門拜訪借問話之名行索要簽名之實，到底怎麼會卯上鐵板科室了呢？！

某分局太君治後援會一眾排開，將鴉魂團團圍住：“都是鑽石惹的禍！你小子屬性烏鴉就別亂伸黑手了，皇帝的頭冠耶，那種折福折壽的東西是你能碰的麼？這下黑鍋扣大了，你丫就等著以死謝罪吧。”

太君治望著省廳調查員手裏的那個小藥瓶，塑膠瓶子還沒有拇指大，上面貼著半塗改半磨損的洋文標籤，古時候被賜死的大臣什麼的，是不是也就這麼個小巧玲瓏的瓶子就夠了。

吲哚美辛，翻譯大概是這樣，國內有類似炎痛消的分解片，不過單劑量超過50mg的不建議臨床引用，副作用太強，美國72年之後就停止非分解劑量以成藥發售了，儘管短線鎮痛效果很好，專業技術人員還是要求工作時間絕對禁用。

警察不算專業技術人員，不過工作性質更特殊一些，尤其通過私有渠道購買收藏國外禁藥的話，等於知法犯法。

太君治不是沒發現背包裏少了一瓶藥，也不是沒想過十之八九落入弑道侯手裏，更沒天真到認為弑道侯會不聲不響不借題發揮，只是沒料到這麼快。

心痛麼？還不至於。惱怒麼？犯不上。悲哀麼？喂，他不是瓊瑤戲女主角，打錯，是男主角，沒必要感慨愛不成恨也罷這種狗血吧。

心臟後方有些抽痛，習慣了，其實不吃藥也沒什麼，只不過吃藥吃習慣了。

太君治微笑：“我沒有要解釋的。”

某年月日，太君治發了瘋一樣在水池裏倒掉整瓶洗手液，拉扯骨節腫脹的無名指，那只戒指不大，紋刻不深，慣用左手的他偏就卡在92式手槍的底扣邊緣，他能扣動扳機，但是他不敢。

弑道侯在後面緊緊抱住他：“意外！這是意外！誰也不想發生的！你要恨就恨我！開槍的是我！”

太君治聲嘶力竭大喊：“叫你開槍的是我啊！”

弑道侯拼命捂住他的嘴：“你是不是想值班的全都聽見？！誤殺人質會坐牢的！我報告都交上去了！你現在跟我分責任只能多加我一條偽證罪！君你聽著！你聽清楚了！開槍是我自己的決定！開槍的是我！你記住這個事實就成了！”

……………………

某年月日，太君治手臂上還吊著繃帶，卻飆出160的時速沖上山頂，回頭揪出半路從派出所拖出來的弑道侯，一記重拳揮到對方臉上：“九六·五械劫案死了一個警察！報紙都登出來了！死的那個是放假的警察！你現在還確信燁警官是正確的麼？！”

弑道侯抹掉嘴角血痕，漠然道：“意外嘛，誰都不想發生。況且要做大事難免有小犧牲，反正追悼為烈士蓋了國旗，總比我們日後死得不光彩要好得多。”

太君治震怒：“你還知道不光彩？！地下判官根本就是荒謬之談！警校教我們出來是完善法制的，不是拿暴力去堵法律漏洞！燁警官的理論只是他野心的雛形，你要跟他錯下去麼？！”

弑道侯略作苦笑：“槍殺人質雖然因為現場分析沒獲死因庭判罪，可是輿論足夠壓我一輩子不能升職了，錯一次錯十次都是錯，你可以看我錯下去，未必將來我不是對的。”

……………………

某年月日，太君治買了一條細鏈子，把丟在抽屜最底層有些氧化的戒指翻出來，穿上鏈子掛在脖子上。這天是軍督被紀檢局帶走的第二十一天，傳言因為弑道侯在外省的某些運作，軍督可能因為證據不足調任複職，此次打黑行動又是一場無疾而終。

太君治給弑道侯寫第七十六封信：“今天我在警校見到一個學員，殉職的那位烈士的孩子，我決定出任他自由搏擊的導師。我沒有想補償什麼，我們都有錯，錯了的事情無論怎麼周旋都不會變成對的，將來或者更久都一樣！除非你再次瞞著我做下自私的決定！接近軍督真是你唯一的升遷選擇麼？在你離開的第三年我還是選擇相信你，第四年到第十年都將如是，收集證據十年時間足夠了麼？弑，如果你回來，能否給我一個不必親手抓你的答案？！”

信件膠封好，收在書桌下方的密碼箱裏，一如前七十五封蒼白的信紙一樣，沒有郵票。

弑道侯，如果從我喊出“開槍”那兩字的時候，我們就走錯了路；如果從你上交誤殺報告擦掉我名字時，我們就走錯了路；如果從燁警官取消我地下判官資格時，我們就走錯了路；那這條交叉過的路，除了越走越遠，就誰也別回頭了……

太君治從總局出來，依舊微笑與相遇的同事打招呼，依舊在門衛喝了一杯即溶咖啡，給類風濕的老前輩介紹了一下偏方，依舊不徐不疾漫步到停車場，打開車門坐上去，發動，轉彎，後街指示牌出車位，慢慢轉上主幹道，遵守一切交通規則，在某十字路口的紅燈下安靜停車。

呼吸有點兒不順，副作用吧。手指微微發抖，是副作用。眩暈，眼睛模糊，副作用而已。吃了十年的藥有些副作用一點兒都不奇怪。

“十年……”太君治自語，淚，忽如泉湧……

頂端

minjix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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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10-06-06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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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minjixiang在2010-06-06 22:2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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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是一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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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10-06-06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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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一年，父親的葬禮后就是高考，想當然耳名落孫山；

第二年，考入警校的同時大哥因為打架被除名；

第三年，大哥二次入警校，他則轉入刑事偵訊特別培訓組，成功結識太君治；

第四年，大哥因扣滿操行分再次被除名，他則受太君治推薦前往英國交流學習；

第五年，大哥第三次回到警校，同年太君治因傷退出特別行動隊，調職刑偵一隊；

第六年第七年，他從安檢系統受聘，直接任職警官，隸屬公安廳執行部，同時大哥第三次遭到警校除名，混跡黑幫；

第八年，他用一個夾帶NH病毒的短信監聽了太君治的手機；

第九年，他在多次破壞刑偵一隊針對軍督的幾次打黑計劃之後，成為最短時間升職、最快接近軍督、最年輕的專案項目組成員之一。

第十年，三起三落的大哥以臥底并立了大功的警員身份複職，不出預料之外，做了太君治的搭檔，同年五月，他跟隨專案組回國，與弒道侯回國班機只差一小時。

一場以匡扶正義為名，以替父報仇為利的策劃，苦心經營整十年！兄弟之間聯繫有限，全憑彼此默契各自進行，結果他們的最佳默契，就是將出發點都定在了太君治身上！

原因很簡單，太君治公正廉明是警界典範，也必然是堅決不肯與地下判官同流合污的人，是唯一值得相信的清流。十鋒要靠出賣這個人換取軍督信任；鴉魂要靠接近這個人找到打擊軍督的機會；雖然是明暗兩條線，能殊途同歸就好，這是兄弟兩人自認萬無一失的打算。

可惜與萬無一失構不成反義詞，但絕對致命的一個因素，就叫天意難違……

於是變數一：鴉魂捲入嘉興大廈爆炸案，被太君治搶救并一見鍾情。

變數二：十鋒在監聽之餘已萌生嚴重罪惡感的時候，意外發現太君治曾是軍督三大頭馬之一。

變數三：當年父親殉職之前唯一開的一槍，打中的竟是太君治！

他站在電梯里，對著鈦金鏡面不鏽鋼整理儀容，修剪整齊的短髮，白夾克，散腿運動長褲，休閒又不隨便，襯出日本偶像劇最佳男主角一般的俊秀臉龐，與那逼人的年輕氣息相反，他目光沉穩甚至是冷漠。

鴉魂打電話來只說了一句：“我找到老爸丟的那顆子彈了，可以確定當時太君治是在場的。”

鴉魂的聲音很穩定，聽不出有什麽異樣，但是他瞬間腦補到鴉魂在哭。

他幾乎立刻攔車改變方向要去鴉魂的住所，如果不是之前他剛接到軍督的電話。

軍督會在非工作時間主動找他太意外了，他就算一萬個不放心大哥，也不能推掉這個機會。

大哥，不要做蠢事，我們沒有憎恨太君治的權利，也沒有改變太君治決定的能力！

電梯到達頂樓，軍督的私宅堂而皇之敞開兩扇對開式銅漆防盜門，迎門的歐式地毯鋪滿整個樓道，因為這是一戶將兩個相鄰單位打通的改裝別墅，全部面積超過兩千七百尺，拆了兩面主體墻，佈置出一個二百余平米的大廳，還真符合軍督的氣勢，又華麗，又囂張。

十鋒走進大廳，最醒目的是一條長達十五米的綠色地氈橫在大廳左側，軍督拎著一根callaway球杆，竟然在玩室內高爾夫，其優雅舉止并悠然態度實在跟心狠手辣四字扯不上太大關係。

軍督看起來心情不錯：“從接電話到出現，你一共用了四十五分鐘，扣除堵車時限你的速度跟我預計的差不多，我喜歡遵守紀律的人。”

十鋒嚴肅地道：“我也討厭不遵守紀律的人，紀律部隊雖然是以法制為前提執行事務，但是在法制完善漏洞也跟隨完善的今天，有些事情是需要死規則和鐵紀律才能完成的。”

軍督點頭：“開門見山說話，又是個投我所好的方式，年輕人你來見我，準備工作做得很足。”他揚起一杆，白色小球準確入洞：“你這樣講話，是想表明加入地下判官組織的決心么？”

十鋒把頭垂得很低，但脊背挺得很直，是服從和自信：“請軍督給我機會。”

軍督用球杆撐著地板，斜起眼睛打量青年：“陪我打一局？”

十鋒回絕：“我不會。”略頓，接道：“我可以學。”

軍督呵呵笑道：“你這個認真務實的脾氣倒是跟你的教官如出一轍。哦對了，你曾經的教官太君治，沒教過你正邪之間是沒有灰暗層的么？！”

十鋒依然不卑不亢：“教過，我也相信過。不過我現在更相信自己的判斷，至少太君治的正義解決不到的事情，地下判官可以安全善後。”

軍督把球杆在手里瀟灑一轉，丟進一旁球袋，轉身，是軍人的180度正步轉體，然後邁步走到落地窗前，一旦停步，雙腳自然立正，軍人風範在他身上早已根深蒂固。

“十鋒，”軍督望著窗外夜空，雖然夜已很深，二十一層的高樓也該更適合看星星，但星空實在不及下面的霓虹閃亮：“對九六年的那場械劫案，你有什麽想法？”

十鋒不假思索就答：“我覺得我父親死得很冤枉。”

軍督有些意外：“那麼你不可能沒有調查過，那件案子與地下判官不無關係。”

十鋒道：“是的，我承認我立志做警察有替父報仇的私心，但這不影響我對地下判官用私刑肅清黑道，這個觀點的支持。”

軍督兩手抱胸，手指輕敲肩膊：“那麼你最後的決定是什麽？”

十鋒道：“如果軍督相信我，我會全身心為組織效命，而我只有一個條件，我做地下判官的第一個私刑，要執行在殺父兇手身上！”

軍督沉吟輕問：“於是呢？”

十鋒道：“請明確告訴我，殺人的是太君治？！還是弒道侯？！”

軍督不易察覺的跳動了一下眉梢：“哈，你這不是提問，已經是條件了，你要殺弒道侯？！”軍人凜冽轉身，陰鷙目光冷冷鎖定青年平靜的臉色：“以你對太君治的瞭解，你應該認定他即使參與行動，也不會槍殺無辜人員。你說你想我怎麼回答？！”

十鋒直視對方：“想怎麼答就怎麼答。”

軍督冷笑：“很好，你的勇氣我接受了！但是你若選擇相信我答案的話，我會告訴你，殺死你父親的就是太君治！”

十鋒一怔，這已經是擺明要保護弒道侯的答案，是因為弒道侯的利用價值未盡么？！

十鋒道：“軍督不像是護短的人，這麼多年下來，你和弒道侯一直被紀檢部門關注，雖然物盡其用是軍人天性，但也是時候注入新血，替換隨時可能出問題的環節了。”

軍督繼續冷笑：“年輕人，我希望你清楚一件事，別說我現在還不相信你，就算你正式成為我的左右手，就算真把弒道侯丟為棄子，你也沒有替代他的資格！”

然後，軍督冰冷接出下一句：“還有，我沒有必要對你說謊！！”

冷汗！不知不覺汗透衣背！

———直到離開那棟大樓坐上了出租車，十鋒都沒有從全身被釘板穿刺一般的壓迫感中脫出來，絲毫未敢放鬆，只怕一放鬆，就虛脫過去了。

違心之言，自從他把那條夾帶NH病毒的春節短信發到太君治手機上，開始了監聽和舉報之後，就一直很認真的在說，說得煞有介事差點兒連自己都相信，卻沒有一次像今晚這樣錐心刺骨。

他對軍督說話，每一句都先在心頭刺痛幾個來回，才平靜吐出，以為自己的承受功力已經相當深厚，卻不料軍督的答案一擊粉碎他的底線！

“殺死你父親的，就是太君治！”是的，軍督無必要對他說謊，但是他有必要相信這句話么？！

他還清楚記得第一次見到太君治的時候，那個像老師多過警察的人，細框眼鏡後面是水潤雙眸，怒也似含笑，笑也似帶愁，溫溫吞吞教他：“記住自己的職責，相信自己的判斷，確定自己的堅持，只要你秉持這三個原則，你就是真正的警察了。”

他問過：“如果我的堅持是錯誤的呢？”

太君治答：“警察的職責就是保護，維護正義也是爲了保護人民，你心裡有值得保護的東西，你就沒有錯。……至少，錯了也有回頭的機會。”

可是，值得保護的東西？！每個人的認知都不一樣罷？！

太君治想保護的法制和情義；弒道侯曾經保護的太君治；甚至于，軍督可能是想保護弒道侯！

他顫抖著掏出手機，按出最後一個已接來電，鴉魂的號碼，他撥不出去……

弒道侯蜷在閣樓上差唔多佔據整個房間四分之三的大鐵床上，盯著鑄鐵銅漆的鏤空床頭，很認真地想，這麼多雕花的空隙，到底是不是方便吊手銬用的？設計這種床頭的人絕對三觀不正，這東西根本不該列入傢具店，直接歸類為情趣用品算了。

手銬這玩意兒，很久不佩著了，弒道侯才脫了制服不久，就被調去派出所的戶籍科，一天到晚掃描身份證，看著每個人一生里最丑的頭像照，嚴重鄙視公安系統的攝影師。身份證這麼重要，為甚么那個小卡片上的頭像總是要多丑就能有多丑？

那時候，他以為他這一輩子就是跟掃描儀打字機和簽字筆過下去了，槍殺人質沒判罪，但人言可畏就是大罪，太君治的fans太多，諷刺的口水足夠淹沒他的前程，他也想認命，就是太不甘心。

當然，沒人逼他在報告上擦掉某人的名字，一肩扛下來本是轟轟烈烈的自願，他到現在也不後悔。問題是，他選擇爬上軍督的床，也沒有後悔過。

軍督也不佩手銬很久了，那個制服偏執狂，對繩子的興趣比金屬手銬大得多，并美其名曰很有質感。弒道侯想罵娘，他覺得應該致電睡衣生產商提個建議：睡袍上不要加帶子比較好。

聽見皮靴踩踏實木樓梯的聲音，弒道侯打了個呵欠，思考自己是要裝睡還是乾脆睡死過去。

軍督走上閣樓，看見床上人直接甩給他一個不算白皙的裸背，頗有些不悅：“你越來越懶了，這麼久的時間，連床都沒下？你是想再回味兩次？還是等我給你放洗澡水外加擦背按摩？”

弒道侯翻身，懶洋洋笑道：“我在想該怎麼感激軍督大人維護的情義，以身相許這招不能用了，賣友求榮的戲碼我也剛演完，唉，真頭疼，果然報仇才是我的強項，報恩沒專科給我學呢。”

軍督站在床邊坦然欣賞眼下春光，無聲譏誚：“你聽見我哪一句話有維護嫌疑？當時環境亂得一塌糊塗，某警員眉心中槍斃命，這麼好的槍法，你和太君治，分得出誰是誰么？”

弒道侯從床上爬過來，勾住軍督脖子：“喂，真相帝這差事不好做，你別這麼討人嫌好不好？你想挑撥那隻小狐狸去斗太君治基本是不可能的，sorry我更正一下，是根本不可能的。”

軍督極為順手且自然地按下男人的頭：“你們都是屬狐狸的，老的不是太自私就是太無私；小的義正言辭說謊，說得看不出破綻。我看我也該考慮退役了，別真的被你們翻了船，得不償失。”

弒道侯伏在軍人的腰帶下拉鏈內，吞吐間歇的話語模糊不清：“用不著感慨，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你一直防著所有人，我都不怕被棄卒了，你怕個屁啊。”

軍督用手輕撫身下人的略長黑髮，眼神在弒道侯看不到的地方，露出猶疑不決：“弒，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是最支持我的一個，姑且不論真假，如果我要走，你還跟著么？”

弒道侯用沉重鼻音“嗯”了一聲，再也沒有下文。

合作，除了共同的利益和權勢壓迫，爲了鞏固關係，最常用和最好用的，就是性。

不過性也是合作關係中最危險的一環，會被拍照登報變成醜聞不說，最可怕的，是搞不好會發展出“老子身心都要”的因欲而愛，更可恨的是對方再來一句“吾騙汝的”，那時候就可以直接去買豆腐撞一撞算了。

好吧，軍督可能沒那麼無聊，作為美型攻可選擇的人太多，攻轉受都搶手，犯不著一棵樹上吊死，但若吊個半死，軍人氣魄，是否有撒手放棄的可能？！

放棄？軍督想起來自家字典里壓根兒就沒這個詞，然後想想，估計弒道侯的字典里也沒有。

床單開始像軍督的思緒一樣糾纏混亂的時候，枕頭下面的手機鈴聲，突然煞風景的大響起來。

弒道侯用腳勾過電話，也沒看號碼就接聽了，一個意外的聲音讓他十分慶倖自己低著頭，而沒有在擅長捕風捉影的軍人面前失態。

“我是鴉魂。”電話中言簡意賅的表達：“我不知你在哪裡，在做什麽，可能你認為立刻掛斷最好，不過我建議你聽下去。”

弒道侯空出嘴巴來應了一聲：“說。”然後趴在軍督身上繼續忙。

鴉魂冷笑：“我聽到一個很好玩的遊戲，放外圍的小頭家們，如果想多撈一些，就在清盤之前趕在下午三點一刻入帳，剛好這天是周四的話，自動歸為下周匯款，這樣帳面上可以用內簽兌現，兌現后可以再放一次短線收注，到下周三跨國匯票跳票的時候，退回還有兩天的緩衝期，前後十天，運氣好就能翻出一倍的私房錢落進腰包，這種小遊戲你玩過么？！”

弒道侯沉默，只半刻，再次用鼻音應聲：“嗯。”

鴉魂接道：“地下判官如果替政府高層洗黑錢的話，經過這幾年被紀檢嚴格監視，一定不會採用歐洲銀行，南非的利率太低，最有可能就是走印尼這條線，一來一回差不多有一個月的空窗期，你只要翻翻會計書就能拿主子的黑錢生出更黑的錢自用，弒道侯，保守估計你最少私吞了二十個億，我數學沒學好，你有糾正我的解釋么？”

弒道侯抬起頭，望了軍督一眼，笑：“我在想。”

鴉魂道：“若是被判官知道這件事，你猜會不會立刻軍法處置？！”

弒道侯支起身子跨到軍督身上坐下，面不改色輕歎：“我很忙，說主題吧。”

鴉魂漠然道：“去見太君治，告訴他你是一條狗，還是天生反骨的那種。把你欠他的和你飼主的罪證一起還回去！”

電話隨著話音切斷，對方根本沒有等他應允，是認定這邊不得不應允么？！

軍督微微皺眉：“誰？”

弒道侯聽著話筒中單調的“嘟、嘟”聲，平靜回答：“好，我一定會去。”然後向軍督不無委屈地歎息：“飼主大人，得罪全民偶像的後果，就是粉絲打狗都不看主人了呢。”

鴉魂坐在血鴉寮街後街的地下賭坊里，看著手裡的電話震動不停，聽著以前的手下跟班碎碎念：“魂哥，我知道的可都說了，我一個放數賭南華球的，撈的是別人手指縫里漏出來的蝦米錢，您別指望我有內幕貼士，省廳那麼高的級別，有掛流水帳的也不會在這裡啦。”

鴉魂嗤地一聲：“緊張個頭，老子又沒扣你帳本掀你的底盤，這兒不是我管區，我複職了也不會來砸你的場，該說的說完了你就給我滾遠點兒。”

手裡電話鍥而不捨地震動，震得手都發抖，十五個未接來電全是鋒仔名字，看得鴉魂想翻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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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10-06-06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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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十鋒外掛是冷漠面癱臉，本體卻是念舊、牽掛、顧忌太多的代名詞。

鴉魂外掛玩世不恭的臉，本體則是固執、行動派、奉行直覺是上帝。

十鋒打電話想說：太君治雖然是九六·五械劫案在場人員之一，不過那種混亂現場，誰最後殺死父親根本無從確定，他當年沒有出面指證軍督，不管內情是爲了維護誰，現在也沒必要再卷他進來了，不如就放辭職的人遠走高飛，也趁鴉魂還沒泥足深陷時，斷了這場沒結果的感情。

而鴉魂料到弟弟要說的話，所以根本不想接。

鴉魂直覺并堅信太君治不是兇手，即使如此他和那人也不可能再走到一起，好吧，沒結果……哦不，可能壓根兒就沒開始過的感情他可以斷得乾脆，不過他需要最後一次利用那人的機會。

利用太君治去賭弒道侯的心，不用真心誠心甚至癡心，只要毒馬猴對那人還有一點點心意，就是大大勝算，只要某猴子去見太君治。

真好笑，他有一萬個心不甘情不願那兩人有舊，最後，卻只能賭注那兩人還有舊！

真好笑，他們一開始就只把太君治作為一個利用對象，明暗兩條線一路走來出現這麼多變數，最後竟回歸原點，還是只能利用那人！

報應！

無精打采回到局裡，第一個發現異樣的竟然是看起來最大條的龍紋，這隻光頭首先湊過來面露不善提問：“小子你沒換衣服？說，昨晚上沒回家干什麽苟且勾當了？”

鴉魂很鬱悶：“你被警察局錄取真是狗仔隊的一大損失。”

戰龍紋幸災樂禍地笑：“別被我猜中你在君哥家大門外站了一整夜？先說你按沒按門鈴吧，我們賭一打複印紙你根本就沒敢按門鈴。”

鴉魂當時暴走：“你們這群沒良心的！老子冒著生命危險迎君哥戰鬥值1000+的拳頭而上，你們居然拿老子開盤？開盤我也不計較了，好歹應該賭勸說成不成功吧？幹嘛賭按沒按門鈴？看扁老子的下場會被春哥壓的你知不知道？！”

掐著脖子搖晃半天，鴉魂突然省覺：“等等，你們賭什麽？複印紙？點解系複印紙？”

警花遙星小心翼翼在玻璃門後面用口型接話：“影印備份兼宣傳嘛，證實烏鴉代表不詳絕非傳說，你就是警界全民衰神，頂頭碰上要最佳距離十米才安全。”

鴉魂差點兒脫了鞋子摔過去：“妳最安全，妳全家都安全！穿比基尼丟泳衣，只遭劫財沒劫色，夠安全了不？”

戰龍紋抓緊時間一步跳出十米之外：“哇哇哇，你這癥狀不是吃了閉門羹引發食物中毒，根本就是失戀錯戀虐戀綜合癥發作，我說你這麼激動，傷的不會是初戀吧？！”

鴉魂咬牙切齒的撲上去正要繼續發飈，一聲乾咳從走廊盡頭傳過來，禁住了所有人的吵鬧。

鑒於雄警官臉色臭得像潑了一斤醬油，又黑又澀又陰冷，眾人頓時大氣也不敢出，乖乖散回原位，努力工作爭標兵。分局長剛失去了引以為傲的鎮局之寶，誰敢在這時候往槍口上撞去？

鴉魂一見那張醬油臉，先舉雙手投降：“表叔您要是想開罵，今兒暫時賒帳，等以後存夠利息一起罵。我頭疼得裂了幾百片了，所以別問我君哥啥時候回來，我現在需要保持緘默，謝謝。”

雄警官一臉陰沉絲毫未變：“不用問你，我告訴你，太君治不會回來了，辭職暫不通過，他將要接受停職調查，內部傳訊已經在今早八點半之前通過總局例會審核，形成書面文件，下午就會簽發到相關部門。”

“調查什麽？”鴉魂心頭一緊：“下達正式傳訊就表示要立案，這是什麽案？貪污受賄還是瀆職違紀？”

雄警官用古怪的眼神瞪住鴉魂：“你的反應沒有我預想的那麼誇張，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什麽了？”注意到鴉魂身上明顯的酒漬和衣服皺折程度，老局長再問：“你昨晚去了哪裡？”

鴉魂收起嬉笑臉孔，沉聲道：“你先回答我，立案的依據是什麽？！”

雄警官道：“今天凌晨四點，有匿名電話打入報案中心，舉報太君治曾經參與九六·五械劫案，并以你父親當年唯一開的一槍做憑證，所以傳訊下達之後，將依法押送太君治前往法證部驗傷……”

話未說完，鴉魂已經轉身飛奔而去。

ICPO駐市聯絡處雖然歸屬公安部，由於限制太多，不執行重案聯合行動時不能參與查證和刑訊，所以辦公地點遠遠被塞在檢察院大樓里，由於一律西裝革履的公務員裝扮，出出入入經常被誤會為信訪幹部，鬧出不少笑話。

這一期聯絡處變動不大，總共就一個科室七個人，職位很高，實權沒有，只是工作體面收入豐厚而已。副處長退休后已經大半年，位置空著，早先就傳言是軍督的面子，擺明留給弒道侯的空缺。而今弒道侯回國一個多月了，沒有要走的意思，看來任命聘書很快就會公佈。

當然這個副處長也只是一塊墊腳石而已，軍督自從被紀檢請過一次后，沉寂了五六年一直不得意，加上以太君治為首的刑偵隊密切關注，地下判官形勢很微妙，急需一個能插入省廳的硬角色，弒道侯有了國際刑警這層鍍金，升職無異坐火箭，聯絡處副處長的正式聘書只要拿夠一年，就能轉進省廳掛名。

軍督的如意算盤打的是：進了省廳后爭取外放，能繼任市公安局長最理想，不然就爭奪市委書記的正職，不過這些都是兩三年前鋪好的舊路了，現在變數陡生，這條路還行不行得通，實屬未知。

唉，那個放假警員死得還真冤枉，也不知是你不好彩，還是我們衰尾，你一頭闖進去賠上一條命，卻留下兩個拖油瓶死死絆住我們，一個臥薪嚐膽，一個鋒芒畢露，強悍得都不知是不是你親生的。

弒道侯坐在車裡補眠，腦袋里想些雜七雜八的，越想越氣，心說早知如此，當初就再賞多你幾槍洩憤多好。

那個人闖進槍戰圈子的時候，沒人知道是警察，不過第一個發現其蹤跡的太君治，已經鳴槍試圖逼其退走，如果對方聰明一些立刻退出找個電話亭報警，不就沒有後來這些亂事兒了？你說你一個放假的就一把槍十八顆子彈，你跟AK47拼什麽啊？

見對方沒有退步意思，逼於無奈，太君治開槍，三槍打中不致命但絕對控制行動的位置，這是最後能保住那警察性命的方法！當時，弒道侯駡了某人一句“你搞不好就是東郭先生”，然後借掩護衝向黃金押運專列的尾箱，目標是掃除防守油箱的一名劫匪。誰知在他靠近尾箱三米之內，也就是最接近那警察倒下的地方，那個他們以為已經昏迷的人，突然拔槍射擊！

“弒！”太君治喊了一聲，也可能是驚呼，槍聲太激烈聽不清楚。而太君治的身體比聲音更快靠近，撲在弒道侯背上，結果那警察唯一射出的一槍，子彈準確落進太君治后肩胛下四分處！

弒道侯抱住太君治一頭栽倒的身子，怒火竄升，回手就要殺人，太君治用流血的手臂死死按住他：“不行，那個人是無辜的！”

這時，尾箱里的劫匪也發現了兩人，探出頭來舉槍要射，弒道侯和太君治同時搶先回擊，號稱異體同心的兩人，連續兩槍一前一後竟然擊中劫匪心臟同一個位置！也不知誰的子彈先入，另一顆子彈順彈道穿透胸腔，從劫匪後背飛出，當劫匪頹然倒下之後，赫然驚見另一顆子彈，已經嵌入後面不足一米外的那個警察的眉心！

刹車時一個輕晃，搖醒弒道侯的回憶，他覺得鼻子里還殘留太君治的血的腥味，耳邊是太君治暗啞顫栗的聲音：“我……殺、殺了他？……弒，我殺了個警察！他手裡是92式槍，他是個警察！！”

弒道侯從車窗望外面的檢察院大樓，華麗的玻璃幕牆那麼不真實，十年就這麼過去了，十年發展，看看城市里豪華奢侈的建築，除了五星級酒店，多半都是公檢法系統的大樓，他媽的公檢法能有多少錢？太君治，這就是你爲了一槍之錯質疑軍督的地下組織作為？你想保住法制尊嚴，可是這個世界除了金錢權利，還有什麽是有尊嚴的？！

司機走過來打開後門，弒道侯下了車，看著檢察院大門裏面隱約露出的禁煙標識，就沒有走上臺階，挪出幾步靠在一旁欄杆上，摸出香煙來噙了一根，低頭找了半天，竟然沒有火機。

旁邊年輕的司機抓住這個小馬屁連忙掏出打火機送上前，誰知另有一人比他更快，幾個大步搶到弒道侯面前，揮起一拳重重落在弒道侯臉上，將一八零公分的男人直打出四五米遠，仰天跌倒在地！

“喂，幹什麼？！”司機大怒上前理論，伸手要揪扯打人青年的衣領，那青年回頭，半長亂髮遮擋一隻眼睛，眼中殺氣熾盛，黑夾克仔褲球鞋，T恤的翻領里若隱若現幾道刺青的痕跡，嚇得司機伸了一半的手立刻彈簧型縮回，本來要爆的粗口也忘到爪洼國去了。

國際刑警在這兒被誤認作信訪科的幹部，遭到上訪民眾辱駡和毆打，以前也曾發生過。不過眼前這位哪兒像民眾啊，整個一黑社會金牌打手的款型。

門衛和保安聽見出事急急忙忙跑出來，保安第一時間亮出警衛電棍，但是被弒道侯擺手制止。

弒道侯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擦掉嘴角鮮血，夭壽啊，牙齒都活動了，媽的這小子做臥底時不會真的是金牌打手吧？下手這麼重？他眼前金星亂迸一時幾乎站立不穩。

鴉魂厲聲喝道：“毒馬猴是吧？！你自己的血會唔會毒死你？！耍陰招成功一次你就上癮了？！逼人辭職還不夠！非要趕盡殺絕？！”

弒道侯皺眉：“我不明白你說什麽。”

鴉魂道：“我也不明白你怎麼這麼喜歡匿名？天生見不得光？！就算你黑吃黑吃得腸子都黑透了，也麻煩你有點兒最基本的廉恥，只會黑你身邊對你最好的一個，你出門不怕遭雷劈么？！”

弒道侯無奈：“都說了是匿名，你憑什麼認為是我？”停了一下，轉又恍然：“……噢，如果你說的是太君治接受內部傳訊的事，這是反黑部門公務，我們聯絡處連書面文件都不會收到，只是聽說，你這火氣發錯矛頭了。”

“放屁！”鴉魂喝道：“你想報復就沖我來，你的醜事是我發現的，你私自利用跨國轉帳……”

弒道侯迅速打斷他：“年輕人你聽清楚了，現在是午休時間，這一拳我就當是私人恩怨概不追究，我告發太君治根本沒必要匿名，他服用禁藥的事情不嚴重，至於他爲什麽要辭職這不在我考慮範圍。別以為模範人物就不會做錯事，他現在還只是待審查，你大呼小叫的吵嚷，是生怕警界模範不夠丟臉么？”

鴉魂冷哼一聲：“弒道侯，也別以為我現在沒證據就治不了你，你的事兒警察管不了，但若給你主子遞上信息，你認為多疑的老軍頭會放你干休么？！”

“既然沒有證據，你認為別人會相信你，還是相信自己人？！”一個冷漠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鴉魂臉色明顯一僵，似乎對來人感到非常意外，並且憤怒。

弒道侯摸著被打的臉，灰色眸子閃起一絲警惕，立刻擺出一副我看你要玩什麽把戲的觀望狀態。

鴉魂緩緩轉身抬頭，從臺階上一步步走下來的青年，相貌清秀，衣著整潔，乍一看不是特別惹眼，勝在乖巧文靜，像個大學生。五官與鴉魂沒有半分相似之處，眼神里的執著，卻如出一轍。

鴉魂強壓下一口氣，沉了臉色輕諷道：“喲，喝了洋墨水回來的人真是不一樣啊，誰是‘別人’？誰是‘自己人’？一杠一花就忘了老爸姓什麽了？我要不要向你敬禮啊？十鋒警官！”

十鋒走到劍拔弩張的兩人中間，腳步向左多走一步，就自然靠近弒道侯一方，與鴉魂成為對恃局面。

十鋒漠然道：“父親教導我們的話，我當然沒有忘。做一個稱職的警察，而不是衝動，什麽事都先亮出武力，你難道複職之前沒有接受心理輔導么？情緒還放在黑社會背景里？你該知道警察做事必須依靠證據和程序，否則就算構不成誹謗，你也是行為不檢，我們有權保留追究。”

鴉魂冷笑：“這猴子不是你的上司，只是你上司的狗，馬屁拍到狗腿上，你身段放得真夠低的，搏升職也沒你這麼個努力法兒。”

十鋒不氣不惱面不改色：“我是就事論事，你一定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大哥，我奉勸你一句，下次說話和做事之前，先考慮過他人感受，你拿得回這個警察的身份，就是表示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好啊。”鴉魂一聳肩：“你是高材生，動嘴皮子我說不過你，負責是嗎？一人做事一人當，”他舉手看了看表，脫下夾克往地上一丟：“午休時間還有半個鐘，私人恩怨私下解決，弒道侯，老子現在就是看你不爽，找你單挑來了，是男人就給我放馬過來！”

弒道侯因為嘴角裂傷笑起來格外難看：“哈，我是男人，不過我正在看雙簧戲，沒空。”

鴉魂一挑眉，搶近一步又想直接動手，十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瘋夠了沒？！”近距離對視中，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十鋒嚴厲喝命一旁的門衛：“報警。”

鴉魂甩掉十鋒的手，吼道：“你腦子進水啦？好幾個警察站在這兒你報給誰？報警？我是你親大哥！你是不是念書念傻了？！”

弒道侯頗感無聊地呼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鴉魂拔腳就追：“死猴子你站住！我話還沒說……喂，放開我！”下文被幾隻大手打斷，保安在弒道侯離開之後，適時上前壓制住了暴躁的人。

十鋒示意幾名保安：“不可以讓他進入大樓里，不行的話就報警處理。”說完回身，快步追上已經上了臺階的弒道侯，鄭重其事地道：“對不起，我代我大哥向你道歉，他太衝動了。”

弒道侯一步不停，一直走進樓內大廳：“我不追究，但是道歉我也不接受。”

十鋒從側面看著對方口鼻之間難堪的血痕，掏出紙巾遞上去：“你沒事吧？”

弒道侯不接，也不回答，腳步再加快了兩分。

十鋒緊跟而上，看左右無人，連跨幾步搶到弒道侯前面，攔住了微怔的男人：“請等一下，道歉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你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

弒道侯不屑挑眉：“你跟你哥哥是唱大戲還是真翻臉我沒興趣，不過對一個從哪方面講，都威脅到我前途的人，我答不答你要看心情。”

十鋒淡淡地道：“我就是想問，匿名電話到底是不是你打的？”

弒道侯非常迅速回答：“不是。”見十鋒似信非信，他鄙視地哼了一聲，用肩膀一撞十鋒胳膊，擦身而過，走到電梯面前。

十鋒在原地沉吟了一會兒，回頭再跟過來，站在弒道侯身邊，不過沒有再說什麽。

弒道侯盯著電梯的數字一層層落下，忽然道：“年輕人，你很有魄力，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你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讓我佩服，或者說是嫉妒。但你畢竟年輕，小狐狸想斗老虎，你還不夠格。”

十鋒選擇不插言。

弒道侯靜了很久，才慢慢接道：“而且，虎落平陽，也還是一頭老虎，跟養精蓄銳的軍督不同，更不會像我一樣張牙舞爪，可是太君治若想反擊，他可能會拼掉一個地下王朝！”

十鋒怔怔望著弒道侯走進電梯里，電梯門緩慢合上，他可以跟進去，卻突然不敢邁步。

預定的計劃失手了，不過現在不重要了，局勢轉變太激進，是那種轉向萬劫不復的激進，他的遲疑，鴉魂的固執，加上一個狗血的以愛為名，一切都已瀕臨脫軌！

“拼”這個字，在正常的解釋下，應該就是……玉石俱焚……

頂端

minjix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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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0)

14樓發表於: 2010-06-06 22:0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管理提醒︰ (晏雪) 請修改主樓標題日期 (2010-06-07 09:02)

12、

九十年代初，市中心還沒有東移的時候，現在人潮湧動的五星廣場還是一片低矮舊宅。那時候所謂的拍拖聖地，是現在人跡罕至的西華公園。

那時候拍拖，也有一套相當土氣的定律，基本是泡舞廳、逛街、路邊攤小吃、七點半的電影一條龍下來，最後晃進西華公園，借樹叢掩映親熱一下，不到十一點，也就各自回了家。如果是有些上進心的，舞廳的階段就變成讀夜校或者党課進修，然後其他不變，到了公園里，也只是牽個手欣賞個池塘月色，最後男送女回家。

那時候，從某大學週末放課之後，總有一道特殊的風景，醒目地夾在戀人之中。兩男一女的格局，吃飯時的座位最有趣，通常都是太君治和望夜相對而坐，弒道侯坐在太君治旁邊，服務生習慣性的把套餐放在兩個男人面前，等反應過來時，見那兩人一臉“這是正確的”，只得啞口無言翻著怪異眼神默默退開。

太君治坐在公園荒廢的鴿子房對面，後面是整修一半的人工水塘，銹死了的鑄鐵水管東一截西一支，噴泉系統早已破壞殆盡，水塘中間的花崗石雕刻倒還保持原樣，更襯得水塘乾涸醜陋。

丟麵包屑喂鴿子，這種言情溫馨用膝蓋想也知道不關弒道侯的事兒，所以約會中公園這一站弒道侯自動退出，有關“未婚妻”的回憶，只有這裡才是最清晰的。

那麼選在這裡見面，是不是最終了斷進行時？！

弒道侯望著太君治的側面，近到數得清多少根睫毛的距離，卻也從未這般遙遠過。

弒道侯拿出香煙來，太君治搖頭：“戒很久了。”於是弒道侯也放棄了吸煙：“因為肺積水和肋下粘膜併發症么？”他笑：“你這麼多年不出境，是不是怕過海關？”

太君治也微笑：“是啊，警報器總是提示我身上藏械。”太君治用手按住自己胸腔下面：“子彈呢，算藏械也不冤枉。”

弒道侯托著下巴道：“你不用提醒我欠你一命，中午已經有個靚仔拿忘恩負義的罪名教訓我了。”

太君治點頭：“看得出來，鼻子青得蠻有水準，臉也腫得挺對稱的。……你不是因為被打來找我投訴的吧？我辭職了，況且我搭檔的個人行為我不能干涉。”

“可是你的搭檔非常有興趣干涉你的事情。”弒道侯道：“是鴉魂逼我來找你自首的，命令我把欠你的，和軍督的罪證拱手奉上。”

太君治一點兒都不訝異：“逼你？拿什麽逼你？你會有把柄讓人抓住太不易了。”

弒道侯笑：“有一種把柄叫直覺猜測，有一種妥協叫做賊心虛，鴉魂占了前者，我是後者。那小子十之八九還想利用十鋒放個竊聽器什麽的在我身上，認為我會對你交代部份真相，哈，不過我一整天也沒給十鋒靠近的機會。”

太君治轉過頭，淡然道：“那麼你叫我出來，是打算要自首和指控了么？”

弒道侯反問對方：“你叫我到這裡來，又是打算理清什麽呢？”

弒道侯伸手指了指雜草叢生的鴿子房：“我真不明白，那些小鳥咕咕亂叫吵死人了，還到處屙屎又髒又臭，望夜好歹也算名門淑女，為甚么喜歡那種東西？”

弒道侯道：“誤殺望夜，其實我一點兒愧疚感都沒有，我本來就討厭她，只不過看你那么傷心，我才覺得自己有錯。我急於彌補我的錯誤，我不想你失去那個女人后也讓我失去你，所以你根本不必因為那份報告背一輩子包袱，我當時想法特簡單，就是不想你討厭我，才自願一個人擔罪。”

太君治道：“可是你沒想到的是，在死因庭上你沒獲罪，輿論壓力給你的罪名，你卻擔不起來！”

弒道侯道：“對，那兩年在戶籍科，我快瘋了，我是刑警，我拿的獎牌和封號都不比你少，我們說好要一起升職一起破大案一起掛上國家衛士的勳章，就因為別人的口水，我突然什麽都沒了！我當時才二十六歲，就要跟一群街道大媽大嬸過下去，你認為這種日子我可以忍受么？！”

太君治輕輕垂下眼眸：“所以你選擇投靠軍督，並不是我自以為是的去查證……”他低咳了兩聲，苦笑：“我真傻，我曾一直說服自己，你仍是爲了我……”

“我本來就是爲了你！”弒道侯冷笑道：“軍督的地下判官理念，你曾經也認同的，你忘了我們兩個和履冰險，就是這個組織的三大元老！那時候你高高在上，已經露出警界模範的架勢，而我是什麽？一個查戶口的片兒警！我爲什麽積極參與判官的每一次行動？就是爲了能靠近你，再靠近你！我以為只要我拼命，博得軍督另眼相看，我就有機會脫離民事科，重新回到你身邊。我以為只要時間足夠，等你打開望夜之死的心結，未來就還是只屬於我們兩個的！”

“是啊，時間是很足夠，”太君治歎息著接下話頭：“……足夠…我們改變了初衷。”

弒道侯站起身，回頭，居高臨下凝望那個早已分路的人：“改變的是我，不是你。如果你覺得在望夜事件上，你欠了我，那麼你背後替我擋下的槍口，就是我欠你的，我們兩個的債務關係，已經算不清楚，還不明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裡面沒有一條是情債！太君治，我們從一開始就不該相識，因為我們是兩種人，我太瞭解你，你卻從來沒有瞭解過我！”

太君治仰起頭，問：“哪兩種人？”

弒道侯笑：“你就是把天下人都想得太好了，而我，把所有人都想得太壞，包括我自己。”他向前傾身，笑望對方，眼底卻很陰沉：“我不會再相信這世上有不計算得失的人心，就算是你如此善良的人，望夜的死也是我們之間永遠的隔閡，我相信你愛我，但這份愛里已經有了補償的成份，與其勉強彼此隔著一個死人再續前緣，我寧願放手，去抓住一些實實在在的名利！”

太君治緩緩摘下眼鏡，揉了一揉眉心，突然發現聲音已經生澀得不像是自己的：“……弒，你沒變，你還是這麼激烈，不是完全屬於你的，你就不要了，不止是感情，還有你追逐的名利。…軍督的一切都不是你的，所以你也不要了，你想打開一個新的地下組織。”他重新戴上眼鏡，抬起頭：“我現在的想法算瞭解你了么？！”

夕陽在天邊聚起豔紅的火燒雲，明天又是晴朗好天氣，而這個黃昏，美得似假非真。

陽光從弒道侯的背後射過來，在太君治的臉上映出鑲金的紅暈。站著的男人一手插進褲袋，全身放鬆的三七式步伐；坐著的男人雙腿平伸交疊，雙手交疊平放在腿上；他們的側面輪廓都清晰得刀刻一般，一如校園里討論考題時候，警隊里操練后的小憩，巡邏時換班前的等待……

一生有多長，這兩人一起的時間，就差不多有多長，即使這樣，竟然也不能永遠……

因他愛的人在陽光之下。

因他愛的人總是逆光而立。

太君治持續了幾聲低咳，越咳嗓音越是沙啞，不激烈，但鏡片後面已在眼角泛出水光。他咳嗽著站起來，慣常微笑的面具徹底撕破，這人細長的眉眼里，逐漸凝出寒意透骨的決絕：“弒道侯，你這麼瞭解我，就該知道今早的匿名電話，是我自己打的。”

“我知道。”弒道侯並不諱言：“你當初錯殺鴉魂父親后，就想過自首并指證軍督，一直沒下決心，于私是幻想著我接近軍督另有目的，想等我的進一步證據；于公則是不想放棄辛苦掙下來的職位。”

太君治道：“我當時還有一個月，見習督察就會轉正，升職對我來說唯一好處，就是可以牽制軍督。我確實把你們想得太好，我不只以為你去臥底，我還以為軍督會認識到錯誤回頭，我一再給你們機會，放任了地下判官坐大勢力。…不過我的錯，我現在糾正應該不晚。”

弒道侯不以為然：“你認為只憑你後背的一顆彈頭就能扳倒軍督？我告訴你，除了坐牢你什麽也糾正不了！你只能減輕自己良心譴責，對著鐵窗給鴉魂父親贖罪！”

“要贖罪就一起！”太君治冷漠反擊：“無必要用良心二字打擊我，開槍的是我們兩個，你敢確定殺人的不是你么？！”

弒道侯眼神也淩厲起來：“很好啊，知道推卸責任和拖人下水了？你還真是鐵了心要撕開這層窗紙，你現在是逼我跟你合作指證軍督么？你認為我像你一樣因為殺錯一個無辜警察就睡不著覺？！”

太君治道：“你不介意殺錯人，總該介意自己被殺吧？！你的性格不可能甘心做狗，這些年你私下一定套出不少資金，準備另起爐灶。我不知道你用什麽方法，可是軍督會查到，他會怎麼處理叛徒你不清楚么？！”

弒道侯仰天大笑：“哈哈，跟鴉魂的威脅這麼巧合？若說你們沒有一腿我才真不相信，你們現在演羅密歐茱麗葉啊？死仇變愛人？別叫我噁心了！”男人眉梢飛躍時竟也有一抹獨特的魅色：“會利用身體和感情的不止你一個，我陪軍督玩兒了這幾年，你認為他會信你這第一叛徒？還是信我這個枕邊人？！”

太君治冷冷地道：“那你信不信我？！”

弒道侯皺眉：“什麽意思？”

太君治道：“如果你信我，我答應跟你走！”

弒道侯面色微變：“你……”

太君治上前，把弒道侯的領帶向下一扯，那人低頭，他略踮起腳尖，吻上了弒道侯的嘴唇。

“…唔……”嘴角被打的傷口腫痛，弒道侯本能往後退縮一下，溫熱唇舌如影隨形包覆上來，并沒有深入，只輕輕掃過嘴唇中線，然後安靜停在腫脹的傷口一側。

太君治用最緊密的角度，最熱切的溫度，但是最冷靜的聲音，最直白問他：“弒，如果你和我一起指證軍督，我就說服鴉魂和十鋒放棄調查你的帳戶，坐完牢出來，我跟你遠走高飛！我一世都不會離開你的視線！你有錢，還有我，這樣够了么？！”

“？？！！……”

無法回答。無話回答。當一個最適合至善的人，作出最殘忍的決定，原來，惡劣得連指責都沒有餘地！

弒道侯失笑，笑得認真得可笑。

他一手摟住太君治的腰，一手扣住太君治後腦，突然張口咬住太君治下唇，下死力啃咬著，他嘴角的傷口裂開，血絲滲進太君治的唇紋，然後太君治的唇也被咬破了，兩人的血混在一起，一生的愛恨對錯都混在一起，回不到最初，也走不到最後！

弒道侯吻著太君治，從粗暴漸漸化為溫柔，舌尖仔細勾勒出飽滿上揚的唇形，在齒列間遊走圈舔，然後被對方膩滑的舌卷住，急促得像溺水間的呼吸，吐出心碎一般的不捨，苦苦糾纏……

隨著身體越見熨貼緊致，兩人腳步錯動，蹣跚不穩靠近乾涸的水塘邊上。弒道侯壓制著太君治倒下，後腰頂上水塘一米高的石頭圍邊，弒道侯半跪下來，極盡寵溺的目光，手指梳開太君治的頭髮，順著后頸滑下，肩膀，脊背，腰側，最後握住太君治的左手，五指相互扣緊，緊緊握住。

弒道侯凝視太君治的眼睛，即使有鏡片反光，他也看到那眼中只剩一片沉寂，很好，他的心也是沉的，早就沉在誰也撈不起來的地方。

弒道侯回答太君治的話：“我…不信你！所以我不答應！”

“啪”地一聲金屬叩響，太君治吃驚抬頭，亮銀色清冷如水，像鐲子一樣圓滑，卻寒光刺目。

弒道侯用一副特殊的手扣將太君治拷在水塘邊探出的噴泉外架上，生銹的一寸粗鑄鐵水管，頂端焊接花型裝飾，根本繞不出來！

弒道侯伸手在太君治口袋里摸出鑰匙，然後站起身，擦了擦血色和唾液濡濕的嘴角，道：“這不是警用手銬，是我來這兒之前在成人用品店高價買的，品牌貨，據說很好用，你可以研究怎麼打開它，以你的智慧，三個小時够了。”

太君治見男人拿走自己的家門鑰匙，臉色一僵：“你想做什麽？”

弒道侯道：“明早記得看新聞，你不就知道了？”說著，再笑，沒有半點兒留戀，轉身離去，直到消失太君治的視線內，完全沒有回頭的意思！

太君治掙動幾下，那手銬內邊里的倒刺立刻磨傷腕骨，根本沒鬆動可能，而且表面光滑找不到鎖孔位置。這種情趣用具他在掃黃組見過，裏面有固定的拆卸機關，不過沒有說明書對照，要破解很難，而且他只剩了一隻手。

弒道侯會出此下策，算不算狗急跳牆了？看來鴉魂兄弟逼得他很緊，自己火上澆油的幾句話，也算是推波助瀾吧。

家門鑰匙被拿走，太君治一點也不擔心，最多就是接受傳訊時更容易坐實罪名而已，弒道侯，或者說是軍督授意，想把他誣陷到底，這也無所謂了，他本就沒想脫罪，但他還需要一點點時間……

右手伸進自己腰帶，從貼身內衣里抽出一個小小塑膠夾，太君治無奈地笑著，一個分手的吻別，兩人陰招的較量，警察學的擒捉技術和反扒技術就是用來做這個的？呵，弒道侯，你還是習慣把身份證和保險卡單獨裝著放在錢夾的第二層呢，習慣，真是太可怕了。

太瞭解，脾氣秉性習慣，相互都太瞭解，太可怕了……

依弒道侯的性子，他連太君治都終於真的放手了，能抓住的只剩下利益，所以他可能孤注一擲，把所有障礙一次過掃清，包括軍督！

所有障礙？！！太君治一震，心頭瞬間揪緊！

混過黑道，接觸過賭坊帳目，一直盯著地下判官形勢，能用最快方法找到威脅弒道侯的把柄……

鴉魂？！！！

太君治翻身躍起，一腳踢向鐵管，水管整個彎折下去，竟沒有斷裂，反而因為折向水塘裏面，手銬拉扯太君治的身子成了一個躬腰伏在水塘圍邊的姿勢，再難使上力氣了！

“混蛋！”太君治怒罵，咬牙瞪著越掙扎越發收緊的手銬，突然用右手按住手銬和鐵管，左手拼命往外一抽，鮮血四濺！幾塊嫩紅皮肉刮著一截森白的筋直飛出去！落地時竟然還在簌簌跳動！

太君治抽出手，也不管手背上血肉模糊，連指骨都外翻出來，把外衣脫下，胡亂向手臂纏了幾圈，從小臂到手指包裹嚴實，餘下死死攥在手心里，不是爲了止血，只是怕出到街上嚇壞路人引起騷動。然後飛快奔出公園，跑到自己車前，一拳砸碎玻璃拉開車門，卻呆住了。

車子的四個輪胎，已經全部刺破！

弒道侯！！你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

太君治渾身顫抖，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也沒有這麼害怕過！

鴉魂！不要有事！求你了！不要！……不要逼我殺人！我不想但是我真的會殺人的！！太君治發瘋一般沖上馬路，這種偏僻的地方這個時間竟然看不到一輛車！他攥緊流血的左手，腦中迅速搜尋了檔案上鴉魂的住址，拔腿飛奔而去！

弒！如果鴉魂有事！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的！

頂端

錦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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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7)

15樓發表於: 2010-06-08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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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緊湊刺激～

原本以為是輕鬆小品，沒想到......

看到最後那鮮血淋漓真的是捏了把冷汗啊！感覺好痛！
為了R魂～T﹍T
唉，舊愛就讓他隨風而逝吧，這麼多年了，也該落幕了～
R魂你千萬不能有事～看君哥再一次英雄救美吧！

（鴉：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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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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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16樓發表於: 2010-06-09 04: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太緊湊刺激感覺像在看電影...
作者的文筆竟能將文字化為畫面
在腦海直接播放~
阿感覺弒太方面好糾結
還有R魂你絕不能有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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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jix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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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0)

17樓發表於: 2010-06-12 02:5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15樓：多謝您喜歡本文。。。。呃。。其實原本真的只是來搞笑的，誰知會越寫越長，越寫越離譜。。。= =
那個。。。原作者是看港漫長大的，港風太重，下筆太硬，人物設定如有偏頗還請多擔待。。。至於鴉魂會唔會有事。。。。這個。。。希望繼續看下去的人不要向滿仔丟磚頭就好。。。= =

回16樓：多謝您的花，多謝您喜歡本文。。。。那個。。。由於原作者是堅定的弒太迷（鴉魂是我要求的= =），所以弒太方面當然會比較糾結，而且太搶戲了。。。。至於文字好像電影？因為滿仔是徐克fans嘛，不過她學得不倫不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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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jix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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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0)

18樓發表於: 2010-06-12 02: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13、上

一般來講，家裡有兩個仔，一定是小兒子多得人疼，如果長子是叛逆，次子是乖寶的話，這個疼愛的比例就更懸殊一些，鴉魂和十鋒，剛好就是一對榜樣。

在父親殉職前，大哥就是專職挨駡的，不是因為學習不好，也不是因為吊兒郎當，甚至不是因為打破同學的頭被教務主任找上門。父親總是說：“這孩子註定不是做警察的料，太容易被情緒影響了。”

實際上，鴉魂的情緒外露不多，十七歲之前，差不多是讓人尖叫的酷哥型，外觀很屌很拉風，行事很低調，出手卻很高端。十七歲之後，多了幾分痞氣，幾分俗氣，幾分江湖義氣，行事更加低調兼菜鳥，一旦出手，就是個九百頭牛也拉不回來的決定，他有不能動搖的大原則，也有我的私事我做主的囂張。

報父仇并揪出真相，就是他的原則。太君治，就是他的私心。不能兩全也要無悔，就是他的決定！

十鋒拿到午後三點突然下達的拘捕令時，很有些膽顫心驚的感覺，不是內部傳訊么？怎麼變成緝拿歸案了？軍督對太君治做了什麽？！好吧，這句話有點兒曖昧，那就是：軍督要利用弒道侯對太君治做什麽？！敢堂而皇之的確定太君治被拘留審查，不會爆出他的內幕，反而成為替罪羊？！

情報科老科長履冰險坐在十鋒對面安排明天的出勤，本來就一臉苦瓜相，此時更加把標準路人的五官緊湊到一起，他跟弒道侯和太君治是同期，他也曾受到軍督提拔，不過明哲保身在這幾年里徹底消磨了他年輕時可能有過的棱角，安全混到退休，是他最後的準則。

“十鋒警官，明早拘捕太君治的行動你也去吧。”履冰險客客氣氣商量：“你是專案組特派的協助監察，有你在場我們做事更方便些。”

十鋒淡淡地推辭：“抱歉，明早我有其他事情，十點鐘后我會來審訊室旁聽的。”用手指輕敲桌面，他問：“聽說您跟太君治曾是同期隊友，不知道您對這件事怎麼看呢？”

履冰險避重就輕：“唉，誰都有走運和霉氣的時候，我這兒就是個得罪人的差事，局裡沒有不被我們調查過的，外面都罵情報科是漢奸，專整自己人，其實我也就領份薪水打個報告，我希望所有調查結果都是誤會，不過這不是我能做主的，呵呵。”

十鋒翻著手裡的舊檔案，無視對面在那兒迂迴太極，他只對十四年前魅族集團涉嫌勾結某私資投行低保放貸的案件感興趣，他把卷宗翻到經濟封鎖限令的那個複製頁，故作漫不經心提問：“這個笑封君，就是當年挾持太君治未婚妻的人？魅族集團瓦解后，聽說他一直被香港警察劍子追緝，後來無端失蹤，有傳言說是劍子公報私仇殺了他，也有說是合作破裂被弒道侯滅口，這份報告上也沒有寫明經他手跟魅族簽約的一億五千萬貸款的最後去向，這也能結案？這是懸案吧？”

履冰險繼續一問搖頭三不知：“那時候我還是巡警呢，這麼老的案子我可記不得。”他苦笑提醒青年：“你來協助匿名舉報案的審查，只注意太君治相關資料就好了，燁警官不喜歡好奇心太重的人。”

十鋒淡漠一笑：“稱呼燁警官，是您懷舊，還是急於跟軍督劃清界線？”

履冰險微怔，隨後低眉垂眼，沉默了片刻，不自然的笑了笑：“我沒太君治那麼正氣，也沒弒道侯的手段，跟你比更差了一大把年紀，連膽量都沒了。你一路爭上位目的為何我犯不著費腦子去猜，你也別找我套話，各安本分明白么？”

說著，老人家自行起身，拿了杯子去茶水間泡茶，私人電話和記事薄就那麼明晃晃的丟在桌子上。

十鋒知道，有一種人，懦弱是其本性，卻並非沒有道德底線，他所表現的無能為力，極可能已是最有力的作為。

十鋒飛快翻閱了記事薄的最後幾頁，記下一串member的Fax，再放回原處，回手撕下舊檔案里的原魅族集團帳戶凍結的手批令影印版，而後施施然離開。

事情演變太快，就要脫出所有人的控制了，在明天太君治被帶進警局之前，十鋒能把握的時間實在不多。

這個時候是下午16點43分，十鋒打電話給大哥，簡單說了拘捕令的事情。

他們兄弟的原計劃，是要賭弒道侯對太君治有情，只要還有一點點余情，也許能收到某些關鍵對白。可惜竊聽器安裝失敗，弒道侯的警惕遠超十鋒預料之外，那人敵意太深，幾乎質疑全世界，是因為曾經錯手失去這世上他唯一想要的東西么？！

十鋒猜測不到弒道侯面見太君治會有什麽結果，不過這張突然頒發的拘捕令，讓他有不祥預感，他不想通知大哥，可是他更不想大哥恨他一輩子。

16點44分，鴉魂在電話中沉默，其反應比十鋒預想的要冷靜得多，然後對弟弟說：“下班后我會去找太君治談談。”鴉魂道：“我想了很久，是該和太君治認真談一次了，關於他放棄了的，和我不想放棄的。”

17點整下班，從警局到公寓，差不多是30分鐘路程，加上高峰期的堵車，也許還來得及！

太君治一直跑到西華小區外環的主幹綫上，才截到一輛車，時間是17點35分，他請求司機闖紅燈兼超速，他說我幫你交罰款，他驚恐的樣子就像通緝犯去趕最後一班偷渡船，司機看著他襯衫口袋上露出半截的棕色警員證，心說大哥你直接說追賊不就得了，要是能親眼看見警匪實戰我車費都不收你的，可惜太君治混亂的腦子根本沒想起這個即將終結掉的身份。

車速真的很快，進入市區也沒有減速，從小路兜轉避開主線交通崗一路飛馳，由於路況不好車子異常顛簸，太君治撫著胸口，心臟抽搐的感覺引起強烈暈眩，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血的味道如此刺鼻，好想吐。

司機從後視鏡里發覺不對，好心提醒：“大哥，要不要先送你去醫院啊？你臉色可夠嚇人的。”

太君治搖頭。一面在座椅下攥緊左拳，淺色的外衣開始透出點滴洇暈開的紅色，他把外衣折叠一層再次包裹住小臂，用兩個袖子在手腕處狠狠打個死結，用牙齒咬住袖子將結扣無限拉緊時，他已經感覺不到左手背的疼痛，尾指和無名指，已經失去彎曲的能力！

17點50分，十鋒告別身邊最後一個同事，確認身邊沒有軍督眼線之後，找個公用電話亭，接通香港，曾在英國合作過一次公務的劍子總督察，印象中是位風趣的前輩，不過正直睿智而且重情義。

十鋒開門見山表示需要笑封君的後臺：佛業投資銀行被查封之前的境外帳戶。劍子告訴他，魅族集團應該還有一個後裔滯留本地，就是望夜的妹妹的聆月，魅族集團雖然瓦解，其旗下正規的不動產仍在低調運行中，如果要找出一億五千萬無評估貸款的缺口，地產業是最好的突擊點。

十鋒把從履冰險的記事薄里盜出的兩行數字傳給劍子，請香港方面幫忙查詢是否來自印尼方面的上市公司，其主導人是否有實際控股權。如有可能，希望國際刑警參與經濟監控。

劍子答應明早八點之前會給予切實的回覆。

18點15分，因為堵車嚴重，太君治中途下車繼續用跑的，穿過幾條小巷到達那片處於市中心邊緣，年頭很舊但架構不錯的老式典式樓里，他記得鴉魂的地址是一單元五樓。他穿過一片祥和的小區花園，老人家帶著孩子在玩耍，樓道里傳出煮飯炒菜的香味，很平靜，不像有事發生。

太君治低頭快步閃進一單元的樓門內，三步就跨上一層樓梯，轉角時身子輕晃了一下，突然眼前一黑，竟是不由自主的兩腿一軟跪倒在地！

痛！突如其來的劇痛，竟不是來自左手，是心臟因為供血不足引發的激烈收縮！

胸腔里像被風筒瞬間抽走所有氧氣似的，完全呼吸不了，幾乎能感覺到肺葉張開到極限的震顫，肋骨下方尖銳的痛楚逼得他意識差一點就那麼飄遠離開，他抬起手架在樓梯的欄杆上，漸趨麻木的左手被鐵製欄杆回震出鈍痛感，他低低呻吟半聲，張大嘴巴，急喘著硬是緩過來一口濁氣。

該死！只停藥四天的副作用，爲什麽在這個時候全部發作？！

太君治努力平和呼吸，扶著欄杆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拖繼續向樓上走。他第一次後悔當年沒有賭上那個百分之六十切除肺葉的手術。執意留下子彈是悲哀的自我贖罪方式，可是他除了用十年時間蠶食掉自己的體力和自欺之心，原來這個罪，他一天也沒真正擔起過！

一個人千萬不要做錯事，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人不報，天會報！

太君治終於撐到那扇鏽跡斑斑的鐵柵前，敲門，無人應聲。

這世上有種至殘酷的報應，就是延續你拼命想要終止的罪孽！

18點28分，十鋒在金山路舊址的派出所，調出弒道侯升職前的履歷表，將身份證號碼和一應有效證書的編號記下，翻查高級職務公務員是否有虛假文憑的嫌疑已經是最爛的一個手段，可他現在不是幾管齊下的問題，局勢迫切到他要在最短時間內找出反擊力量，哪怕微不足道，哪怕只是動搖出軍督下一步計劃里有一絲遲疑都好，他要保護太君治，一半是自己的私心，一半是安定大哥的私心，如果是大哥先行動的話，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鴉魂可以很冷靜的處理個人情緒，他相信，但不相信鴉魂隱藏的情緒已深到哪一分？！他不敢賭！

某年月日，大哥笑嘻嘻的告訴他：“我愛上一個天使，純黑的，級數很高，網遊里才有的那種，喂我不是吹牛發夢幻想綜合症影響腦細胞分裂啊，我說真的，這天使救了我，知道救命之恩要拿什麽回報么？”

他斜起慣常眯縫的眼角嘲笑大哥：“救命之恩難道就得以身相許？我怕你會被退貨。”

鴉魂說：“至少得一命償一命吧？反正你老哥我從今兒起就被標身了，我的命是我家黑天使的，所以你放心大膽祝福我去臥底，我不會有事，我會保住這條小命還給恩公來收，收一輩子，哈哈。”

十鋒沉在回憶里恍惚了一下，母親打電話來問他是否回家吃飯？他說稍等。再問鴉魂，他說大哥去了朋友家，最後聯繫時好像說手機快沒電了，不用準備三人份的晚飯。

18點46分，太君治第二十次打電話給鴉魂，回答他的仍然是溫柔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離開小區，來自胸腔內部的疼痛早已壓過連中指都已無法彎曲的左手，還好呼吸得以平穩，暫時能夠積蓄一些體力備用。太君治覺得眼前灰濛濛的，用袖子撥開額前冷汗浸濕的碎髮，還是看不清楚道路，摘下眼鏡笨拙的用一隻手夾在衣角上擦了半天，再戴上時，眼前還是模糊的黑白，他的色彩消失了。

走進最近的一間小型超市，太君治拿了十盒止痛片十盒消炎藥，幾瓶礦泉水，他需要最基本的身體調解和傷口處理，想了一想，他又走到裏面日用品的貨架上，拿了一包女性衛生巾，回來櫃檯結帳時，收銀員用怪異的眼神打量著他，他將左手背在後面，微笑：“小姐，麻煩您儘快。”

櫃檯後方擺了一台電視，不知名的言情偶像劇，男女主角精緻得像洋娃娃，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吵架，追逐，再和好，男主角說：“妳是不是要我像鐵達尼的李奧納多那樣，在最愛的時候死了，妳才會永遠記住我？！”

太君治拎著塑膠袋匆匆出門，收銀員叫住他：“還沒找錢呢。”

18點50分，電視插播即時新聞，太君治回頭。

“……剛剛收到消息，大約十分鐘前，康園警察宿舍二區一號樓某單元發生煤氣爆炸，共有四戶居民及一層車庫受到波及，消防員及時趕赴現場，目前火勢已被控制。現場兩名住戶及一名路人受傷，經搶救送往附近醫院，無有生命危險。不過消防員在事發單位找到一具男尸，已證實當場死亡，事發原因初步定為煤氣洩漏，估計該男子造訪時按觸門鈴導致爆炸。死亡男子全身百分之八十嚴重燒傷，無從辨別身份，只確定為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之間的中國籍男子，身高一百八十公分左右，有知情者請儘快聯繫本台熱線，事故現場仍在進一步搜查中……”

18點52分，十鋒回到自己家，拎著幫母親買回的調味料和一包熟食，鎖好車門走出車庫，路過管理員的小屋時，聽見裏面開得很大的電視聲音。

“……經證實爆炸單元戶主，是本市警察局南區分局刑偵一隊隊長太君治，是警界十佳模範警官之一，省廳授予滅罪之星的英雄人物，曾參與多起重案破獲，因此此次煤氣爆炸事件不排除有尋仇的可能……”

十鋒手裡的東西“啪”地打翻在地上，一小瓶調料酒碎裂，釅紫色的液體蜿蜒在水泥地面，像血。

“下班后我會去找太君治談談。”————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