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6心之所繫1~43(上冊完)，84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26心之所繫1~43(上冊完)，8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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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06-12-10 00:0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九章　

　　海鯨島，殿堂主殿處，魔魁和非凡公子一坐一立，商討著稱霸中原大計，魔魁雖屬武將，也懂知人善任，更何況身旁有那非凡公子當參謀總長，一文一武，大筆橫掃中原正道，顯得所向披靡。

　　「報！」一魔卒匆匆來報，戰戰兢兢且略帶倉皇。

　　「何事？」非凡詢問魔卒，兩人對談掩下，魔魁斜身倚進墦椅傾聽來報，似那萬獸之主，慵懶懶而又危險之至的獅王。

　　「有外人硬闖。」魔卒低著頭，他們的王就算閒散貌，也難藏窒息威赫之氣。

　　「喔？」揚英眉，魔魁可好奇了，想不到這當頭竟還有人敢來拈虎鬚，「誰？」他問。

　　「屬下不知，只知來人欲直闖主殿。」他如此稟報。
魔魁沈吟須臾，轉頭看向身際的非凡示意，他點頭，隨即與那魔卒步出主殿，堂上除了魔魁再無其他人，仍是不變的散漫座姿。

　　他卻開口道，「有沒想過會是誰？」音，在四周延展開來，問著未見影的那人，未得回音，只餘一片默然，他卻了然於心的笑，倏地拔擢起身亦向外行去。

　　一聲幽魂也似的喟歎自布幕後飄蕩開，魔魁這才頓住步伐等待，等待他開口求他。

　　「請…請放過來人吧。」布幕撩動，那雪影跨了出來，卻是這般請求。

　　隱於簾幕之後，是素還真的堅持，因魔魁拒絕讓他遠離視線之外，兩人之間正暗中較勁，魔魁好似認為這新挑戰好玩的很，更是樂此不疲，他說以挑起他不同的表情為樂，他只是輕哼一聲不以為然，便走開去，有次，魔魁讓他給惹惱了，於是，素還真不得離他三尺。

　　有人闖入！是誰呢？青陽？不，不是他，就算是他，秦假仙眾人也會死命攔住他做無謂的冒險，那會是誰…小釵？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他…至於其他人，呵…啊！是風！是風啊！這孩子向來死心眼，況且也無人知曉他的存在，在得知自己慘敗為奴，定是馬不停蹄直奔而來！

　　他變了臉色，而魔魁瞧地仔細，輕鬆的倚著門堂，環胸揚眉，問道，「想去看看是誰嗎？」並不吝於給素還真機會。

　　他搖了頭，毫不遲疑，「請讓他平安出島。」風隨行堅持而固執，尤其是與他有關的事更是如此，不想見他，因自己向來難以違拗那清眸，而魔魁頗為隨性而至，是以他預先設想後路。

　　「你想，既敢孤身前來，他會未達目的便走？」他可不笨，答應讓他平安離去，要是來人糾纏不休，那他不就做了背信之人。

　　「這…」說的是，風隨行確是如此心思，「這麼吧，你引他來此，我與他一談可行？」原想寫信，但如若他以為此信是脅迫所為，豈不白費心思。

　　「你不會藉此遁逃？」不是懷疑素還真的人格，而是他捨不得平白失了樂子。

　　「素某人格擔保！」他微微氣惱，「要不，封住我命脈。」語調較平時提揚高些，顯示他確實被激怒。

　　唇悄悄劃起弧度，欣喜看到他不同的情緒，試想，如若有人終日冰著一張美顏，看了怎不難過？衝著這一點，魔魁打算就放過那膽敢硬闖之人。

　　「你在這待會兒。」他掠逝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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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06-12-10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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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大批魔卒圍堵那白衣劍客，奈何對方速度快如閃電，眾兵卒就是近不了他的身，非凡正等候魔魁到來，他附著他耳際低語幾句，魔魁望向那名肩負紅鶴劍袋的少年，轉頭亦向非凡吩咐了些話，再瞥一眼，他旋身而去。

　　「住手！」非凡喝阻這場對峙。

　　少年冷著眸，銜上他的。

　　「閣下請移駕主殿，魔魁有請。」為示友善，非凡先徹去重重陣勢，率先開路。

　　白衣劍客從容不迫跟著，他有著和素還真類似的冰冷之氣，他－是風隨行，為素還真而來！

　　魔魁弓著腳，大剌剌地釋出霸氣，側身打量座下的風隨行，揚起嘴角，他說道，「人，我讓他來了，怎還躲著不見客？」

　　素還真自幕簾後現身，白衣劍客似乎想踏進前來，衣袂微動，但也只是似乎罷了，素還真轉頭望向故意不動的魔魁一眼，無奈之餘，他步下堂，站近風隨行與他說著話。

　　「怎地來了？」素還真隨口問著。

　　「我…」話未盡，那滿滿擔憂溢於眸，湧近他，素還真的手讓他給攫住不放，緊緊地。

　　「你將吾之教誨全盤忘卻了嗎？暴虎馮河是愚人之蠢行。」淡然口吻帶有為師的嚴厲，甩落他相執之手，「現在你看到劣者，滿意嗎？還不快快回返。」

　　「你我一起。」此行唯一目的，眼中的他瘦了些、更冷了許多，被遺棄的手顯得無措，他…不高興他深入虎穴？

　　「你可有自信打敗劣者？」風隨行暗了眸，素還真又道，「那你要如何帶劣者離開！」他用著過於嚴峻的語氣，是從未用的。

　　風隨行頓時語塞，凝注素還真，不發一語，素還真旋身望向高高在上的魔魁，「請送他出去吧。」筆直隱入內室，再也未回眸一探。

　　「你好比那初生之犢不畏虎，」魔魁半垂眸，自語，「而旁人卻懂得虎之兇殘，出島去好好想想旁人的費心。」招來魔卒，送風隨行出島。

　　海風吹揚不息，飄飄衣袂舞著風動，風隨行低垂著頭，風吹亂他的髮、打散他的心，素還真已離他愈來愈遠，沒了歸處，失向的風狂亂著，他亦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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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06-12-10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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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房門大敞，素還真背對門戶，手執黑系衣掛出著神，魔魁一派隨意地入了座，素還真仍是未回首。

　　「因為踐踏別人的好意而心懷內疚？」貼身附著他耳際，用他的聲音逗弄著他，「還是擔心小朋友想不開？」調侃著素還真。

　　「你進來晚了。」他避過話題，不承認自己的分神與風隨行有關。

　　「好吧，不談就是，」他聳聳肩不在意地回道，「唔？你到底有沒好好吃食，不合胃口？」原是合身的衣裳，如今看來有些鬆垮，魔魁這才注意到他似乎顯得孱弱。

　　「請更衣。」一聽便知是推托之辭。

　　深深地望他一眼，魔魁迴過身子，候著素還真的服侍，待他穿妥，披上衣掛，他遂才開口，「你在這兒也待了好一陣子，心意可有變卦？」

　　「不曾。」淡淡的語氣著實讓人惱火不已。

　　「呵呵…」他也淡淡地笑開，無所謂回道，「無防，那你便當我永世的僕奴吧。」

　　「永世？你可還記得你未禁我內力修為，端是不怕我背後偷襲？」素還真不解這人哪來的自信和自大。

　　「你以為你會成功？」他哼了一聲，重重地，回身瞧他，「或該說你以為自己做得出嗎？」不是他輕敵，而是雙方修為的差距過於顯著，素還真想來也不是那種願以偷襲技倆得逞的匹夫之徒，是故他一丁點兒都不擔心這事會發生。

　　「…你究竟意欲為何？」他確實是做不到，所以只得這般問，嚴格說來，魔魁並未對他做過任何處份及限制，只是鎖著他，用承諾這無形的繩索緊緊綁縛著他。

　　「膩了。」他惡意的笑開，挑釁的笑及意喻深遠的眸。

　　「膩了？」他不免斂眉，對他，仍摸不清他的思路，目前的困頓令他煩悶，風隨行也叫他掛心不已…

　　唇掛莫名所以的笑，魔魁挑拈起他略帶香的髮，聞著，逕自轉移話題，「下魔處，有魔欺負你？」他聽到些耳語，難以入耳的，想必素還真亦有耳聞才是。

　　他微微一愣，不想他竟提這毫不相關的事，「多謝關心，我應付得來。」淡漠的口吻。

　　「如何？」他問的掐頭去尾，純白髮梢遮蔽住他半張容顏。

　　「什麼？」他不解，順勢收回自己的髮。

　　「就來陪侍吧。」語出驚人！這是外傳的謠言，起初聽聞他只是好笑，但看著素還真，話便這麼脫口而出。

　　「還記得我之前的要求？」身體的自主權如不再屬於他，那他要如何面對自己和其他人和…他？

　　「是嗎？」他愉快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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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06-12-10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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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他知道他們在說著什麼，每當他思緒自游離空茫回返而來，可以嗅見那股扭曲的曖昧，他也總笑笑不聽，直到今天魔魁再次提起…

　　「素還真哩！堂堂正道領導者，想不到竟淪落到咱們這下魔處，做咱下魔的工作…」魔卒們竊竊私語，有意無意的諷刺。

　　素還真縮在牆角，背對著，似不聽不聞，但今日這惡意飄忽進心底，他只是自我解嘲，不過就是如此罷了，但忘卻－言語最是傷人！因它飽含惡心。

　　「喂喂喂，你們想想，每日進出王的房間，就他一個，嘖嘖嘖。」輕挑的言辭，似乎暗示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什麼？什麼？」明顯笑意及某種樂不可支的奸詭。

　　「笨哪！王可是魔中之魔耶！魔人當然是做魔事囉，嘿嘿嘿。」他是意猶未盡地望向那始終沒啥反應的主角，不屑神情有著怨恨，好不容易有個可供消磨的大角色，不過得不到回應那可失了那一點趣味性了。

　　眾下魔是一搭一唱，摻雜淫穢的笑聲，待素還真聽個分明，莫大的侮辱，他都聽過，獨獨這一件，焚燒心頭火，串串勾起怒意！

　　「素還真，王傳喚你！」門處恰傳來通報，惹得更大的哄笑，迫得他失去理智，怒染紅眼，他自床上坐起，顏較那寒極更寒。

　　「唷！你聽聽，我說的有無道理？哈哈哈。」又是一陣訕笑，猶不知死神悄然降臨。

　　「再開口羞辱，休怪素某無情！」沈沈之音，壓抑忿怒。

　　「唷唷唷，看來有人惱羞成怒。」下魔笑成一片，對素還真的威脅一絲也未放在心裡。

　　「找死！」怒火倏地擢昇。

　　掌起命落！猶來不及驚慌，魔卒錯愕地瞧著彼此，喉已斷，臉上的嘲笑，因恐懼而扭曲變形，噴灑洩流的命脈之血，染紅居室，置身其中的素還真，彷若身著紅衣的惡鬼修羅。

　　「我警告過你們的。」他淡淡地笑著。

　　＊＊＊＊＊＊＊＊＊＊

　　素還真於下魔處大開殺戒，震驚魔界，不過一日時分，魔魁已被迫做出裁決，他召來素還真，靜靜地凝向那依是淡然而處的白蓮。

　　「素還真…」他喚，古井不波的他從來是他只願招露的，魔魁坐直身，正色言道，「我不禁你武力，並不表你可在此為所欲為。」

　　素還真卻只是垂首，未多發一言，瞧著鞋端的紅斑，它已枯槁成暗竭，卻有種彎延而來莫名裂笑，他決定待會兒便丟了這雙鞋。

　　「他們雖是下等魔，但也全是魔族之輩，你在此逞兇，魔族怎肯善罷甘休乎？」凝住他細緻臉蛋，冷的足以冰凍人心，為何卻帶一絲柔弱？他不禁心不在焉。

　　「要如何，便如何。」他說的輕，彷若事不關己，甚至抬頭奇怪地望他一眼。

　　「唔…即便是『黥刑』？」著實有些心疼，這樣的刑罰並非他所願，但眾怒難息啊。

　　「隨你。」他收回視線，一臉的漠然。

　　「噯…如我說，那永遠也去不掉呢？」還是希望他提出辯駁，有理他才能有法為他力爭，況且他絕非蠻不講理之人。

　　「只是這樣？」他隨口問著，並非真想知情。

　　「嗯…刺用之墨乃毒液，日一久，若不及時解毒，你的臉將逐漸潰爛。」他就不信他真不在乎，至少…他很在乎他是否被毒所苦。

　　「除此之外？」歎口氣，提起精神，試圖扮演好他應該有的情緒和期待。

　　「沒了…」不無婉惜，他亦暗自喟歎，「噯！好吧，黥刑過後，你便出島去吧，不過…你－素還真永是本魔的奴役，明白否？」不願殺之，只得讓他遠離，長老們以死相諫，想來，事也無所轉圜矣。

　　素還真詫異地舉首望他，他那英氣風發的俊顏，這一刻才真的細觀，掠過魔魁暗帶冀盼的眸，又垂落首，不言，既已成語，即無需再言。

　　「多謝…」他只輕輕地說了這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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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06-12-10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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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望向陷入沈睡狀態的素還真，掌心藍針有些燙手，非凡在背後喚著，「祖父…」他擱落藍針，以眼示意，非凡本想再說點什麼，但他終究什麼也沒說，退了出去，獨留他二人。

　　現今可以撫過的精緻，大概要等上一陣才能再度復原，對素還真的漫不經心和冷淡，其實也可以猜測出在他心底有更重視的人或事吧，再者，他從也未當他是朋友。

　　早先，素還真對他而言是一個可用之才、一種娛樂，相處過後，好奇心起，除了冷漠可還有令人驚艷的別面，而他始終用漠視對他，他一直很有耐心，耐心地等待他軟化的一天，不過，唉…

　　「素還真…」那墨字遮掩下的顏，令人愈發想念，「你…本魔等你。」送他出島，魔魁拋下一句，便迴身而返。

　　海風撩撩，雪白銀絲，隨風揚揚，素還真總算跳離這窒息的島嶼和那魔魁，他僅著一身單衣，刺鼻的鹹味加上烈日當頭，他不禁暈眩茫茫，扶著枯樹，他閉眼暫憩。

　　手撫頰面，仍是灼熱奇燙，他卻笑語，「呵，這下連改裝都可直接省下，也沒人認得出…」面靨墨毒，正順筋脈遊走，很慢，他感受得到。

　　魔魁曾言，「魔之毒，只有魔之解，本魔給你一年時間…」

　　嘗試抑制毒性，但最多也只能減緩流竄速度，既無從解起，索性不管，順手撕裂衣袖，繫起散髮，緩緩而行。

　　＊＊＊＊＊＊＊＊＊＊

　　琉璃仙境－－

　　蔓生藤爬，昔日的名繁勝景，浮載著乏人照顧的破敗殘相，素還真環顧四周，不安預感頓生，疾往後山密室處尋去，再回到蓮池時，晚風吹動窸窣之聲，仙境已空無一人，風隨行彷彿久未回返，斂眉想著，身後的家再度被遺棄，他甩甩頭，提步前行，卻是漫無目標…

　　這樣一身的素還真如何再現江湖？不能去找任何人…前輩大抵也在氣我吧，戰役失敗，委身成奴，眾人對我更是輕視怨懟，素還真這名真臭了…呵，我再休息一陣，好嗎？我有些倦了…

　　「臭乞丐！別在這擋大爺財路！」那厭惡毫不掩飾，就怕那痴呆者污了自家店面，壞了生意。

　　回過神來，素還真卻不知身在何處，看向前頭拿著掃帚的小二哥，不由疑竇，乞丐？是指我嗎？何時，武林名人素還真竟淪為乞兒之徒？這豈不可笑乎？呵……

　　雨，無聲無息地直落，道上行人少了許多，極是顯眼的一人，漫步雨絲陣內，視而未見的瞳失了焦距，散亂鶴髮，他前進的方向始終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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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06-12-10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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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他好像昏睡許久，他想，觸目所及盡是破舊殘物和蛛網纏結，眼角閃進個影，素還真側首一觀，卻更為愕然。

　　「你醒了？」淺淺含笑的顏，柔和心神。

　　清澈澈的瞳彷若夏湖涼心，石投紋漫，一波波盪漾，悄悄譜個心音，你只能沈醉，劃過鼻翼的淡痕，卻讓他看似愁悶，熟悉的顏是他欲見，起初，他仍有懷疑，伸出手指輕撫那笑容唇瓣，轉念明白後，猛地起身，「小釵！」突一陣昏眩。

　　「小心！你病了，你不知嗎？」淺淺的責難，卻是溫暖，臂膀也扶將過身，省去他體力。

　　怔愣數秒，心口溢上難言情緒，背上耳際的他不是那個他，不…不是他，很像…但不是…這樣的溫柔不屬於他。

　　「我為你熬了些藥。」他笑，輕聲低語，宛若怕嚇著他那般。

　　隱隱拈笑的唇畔，與他不同…素還真不由失神凝注，他…

　　「怎麼了？」瞧見他迥異的神情，少年扶他坐起，邊問道。

　　原就慘白容顏暗了幾分，他未答，反觀視四週景致，這裡是…

　　「喔，這是雲路天宮，已無人居住，我來此尋人，不意竟救了你…」他略略做個解釋。

　　雲路天宮？自己竟走來此地，是下意識吧…

　　「鏗鐺！」一聲，虛掩半傾爛門，耐不住來人的粗魯對待，應聲倒下，宣告壽終正寢，餘勢還不甘地揚洒塵沙，一黧黑少年跳出那場儼然是他造成的小崩坍，皺眉啐道，「哇！這門怎這般爛法？」他不過是輕輕地踢了一腳耶。

　　「左非，手腳輕些，這兒物舊，禁不起你的蠻力。」恰與那黧黑少年成對比的輕雪少年抿著笑，不忘提醒來人。

　　「有破壞才有建設嘛，你沒聽過？」再次懶懶地踢那壽終正寢的破門一腳。

　　「別玩了，藥得讓人趁熱喝。」搖頭一笑，他著實拿他這弟弟沒辦法。

　　「咦？他醒來了嗎？」聽他之意，左非這般憶測，趕忙一蹦一跳地躍進。

　　「左非！」看左非手上那辛苦熬成的藥膳，正左潑右撒的，他不得不厲色一番。

　　「啊？」倏地看向手中破碗，左非呵呵傻笑，他全給忘了嘛。

　　「噯。」酷似那人的少年正無奈搖頭。

　　素還真看著兩人，暗自皺眉，太過相似，尤其是那端碗少年簡直和金小開一個樣…

　　左非將藥碗交給另一名少年，爬上床沿蹲著著，打量著素還真，「喂！小善，你有沒有一種感覺？」喚著他兄弟，卻是不知所言。

　　「什麼？」名為小善的清麗男子，摺了摺眉，他這弟弟又胡亂喚他的名。

　　「他呀！他呀！」左非指指床榻上的他，略顯興奮。

　　小善狐疑地看他一眼，又看他一次，還是茫然以對，素還真喝著藥，思索著。

　　「哎呀！你怎變鈍了？」他搖頭晃腦的喟嘆，瞧小善不解，直搖頭，他試著說明，「你不覺得對他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就是…感覺，你知道的。」他們兄弟向是心靈相通，不過他較為口拙，偏又解釋不出，何種奇妙之感，只能含糊其詞。

　　他噗哧笑開，呵，他這兄弟啊，「是，我知道你之意，好了，別在床上跳來跳去的，你瞧！他又頭昏了。」忙制止他猴也似的兄弟。

　　「啊？喔，你的頭疼嗎？」他安靜地坐下，窺首問著素還真，帶著歉意。

　　他搖搖頭，淺淺笑，「你叫左非嗎？」問著男孩的名。

　　「對呀！對呀！我是左非，他是小善，我們是兄弟，很好很好喔。」快樂地介紹兩人，雖然不知自己因何高興，但，誰管它。

　　「小善？你們是兄弟？」眼前兩人，一黑一白，一善一非，和他所認識的那兩人有何關連，或是其中滲了什麼變數？

　　「嗯。」名為小善的少年避開他探尋的視線，淡淡應著，「你呢？你呢？你的名字？」左非吵著想知道，他可沒他兄弟那麼許多有的沒的顧忌，笑看半躺的素還真，很是期待。

　　「我？」原有的笑顏拭去，「…我沒有名…」素還真這名可以言嗎？

　　「沒有名？沒有人幫你取名嗎？」左非同情心頓生，「我，我為你取個名吧！我的名也是自己取的喔。」他指指自己，有點得意。

　　「左非。」小善扯動他衣擺，提醒他不該過於肆無忌憚。

　　「沒關係，謝謝你們，乞丐哪用得著名字，你們只管喚我乞兒。」是了，這一身與這名稱最配，他想。

　　兄弟倆輪流看向他，「乞兒？」為何取這好心疼的名…左非想著卻問不出口，因他凝進那雙幽幽深潭，話壓了下心底。

　　「名，對我而言並無意義，你們不用太在意…」拈動唇瓣，「你們來這尋誰？」帶開了話題。

　　兩人互視，有著猶豫。

　　「不方便說？」他了解地點頭。

　　「不是！我們來尋親…」小善淡淡地說。

　　「可惜知道答案的人，還未轉醒，否則我們就不會在此徘徊…不過，你也因此讓我給救了。」左非原沈著的臉，忽又笑開。

　　素還真半闔眸，入睡前，眼裡盡是左非的笑靨，心底浮泛起過往…好像！真的好像，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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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左非守著牆角，專心一致，小善拍拍他肩頭，好奇問道，「左非，你蹲在這做啥？」他頭也不回，低著嗓，「我在看蜘蛛結網啦。」似乎覺得他打擾他的好事。

　　「噯，你慢慢瞧。」直起身，翻翻白眼，小善真是服了他這弟弟。

　　「小善，」他喚住他，「你想，乞兒是誰？」

　　小善返身，蹲回他兄弟旁，「這頂重要？」左非的個性他明白，他熱情待人，開朗率直，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奇心過甚。

　　「…你，都不好奇？」左非不信，撇他一眼。

　　「他說他是個乞兒。」若是不好奇，當初，就不會暗許左非救他。

　　他們兄弟倆是有任務在身，如今，擱下諸事來此，是抱著尋根之心，他倆只對這雲路天宮有印象，其餘是一片空白，未料，初來乍到卻處處荒蕪悽悽，逼得兄弟倆無言相對，裡外探過數次，什麼也沒有，正想放棄而返，左非竟發現他－乞兒。

　　他－成了頹敗家俱部份，安靜、孤獨，那幾是墨字的面容，讓人不忍著睹，但他扭著脾氣不肯走，小善只得同意帶他求醫，昏睡中的他常喊著一個名，那是他的愛人嗎？如果是，為何總淌著淚？他，是來這尋他的嗎？若是，只怕他亦同他們一般，失望了…左非想。

　　「小善，你想，乞兒口中喚的人，是否就是我們欲覓之人？」兩人心有靈犀地互覷一眼，「你去問！」相視而笑。

　　＊＊＊＊＊＊＊＊＊＊

　　「乞兒，乞兒？」左非頻頻召喚，這地方大，要找個人還挺難的。

　　「我在這…」素還真立在房內，環顧週遭。

　　這，是當初小釵帶他來此養病之室，他只是來看看，想不到，竟拾到一蓮葉相依小墜！這是他送他的禮物，他承諾永遠戴著，遺落在此，表示他當初的不經意，不見他來尋回，是因不在乎？

　　「你在這做什麼啊？」左非探身進來。

　　「沒…你看，我撿到條墜子…」素還真遞出它，手微微抖著。

　　「咦？你眼真利！我和小善找了半天，就找不著點東西…」他接過，把玩玉墜。

　　強自笑笑，「乞兒對這東西最是敏感，送你吧…」心口的鬱悶如何掃落…

　　「我？」左非指指自己，睜大了眼。

　　「嗯，」頷首，「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用遺忘可以嗎？

　　「左非？乞兒？」小善亦找了來，「要走了嗎？」

　　左非收起禮物，牽起素還真的手，「嗯，咱們走吧。」

　　「我們要去哪？」素還真問著。

　　「尋親未果，我想，也許江湖有線索可求。」小善篤定地，說服自己，他並未死心。

　　「對！順道去玩玩。」左非手舞足蹈，這才是他高興的理由，他倆初出茅蘆，當然事事好奇，一路上他每看到件新奇的玩意，小善就硬拉著他離開，什麼趣味都沒接觸到，既然小善也不想回去執行任務，可叫他逮到機會了。

　　『可是…小釵可能會來此地…』想到這可能性，素還真回頭看了下雲路天宮，抱著絲冀望。

　　「乞兒？」左非揪他衣袖，「我們在這也住了幾天，什麼人都未出現，你，又何必眷戀？」

　　「嗯，看來此地無線索可尋，我們該主動出擊。」小善亦開口。

　　「我非眷戀，只是…」素還真吶吶地。

　　這兒，小釵定會來，在他妻忌日，他可能會來憑吊，如離開…也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一面…他想見他一面，只要一面就好…

　　定了定心神，素還真道，「左非，小善，你們自個兒走吧！對不住，辜負你們一番好意，我想，你們其實也該返家，為我而延遲了…快些回返，免得家人擔心。」

　　「可你身染奇毒！」左非急道。

　　「左非！」小善搖搖首，來不及阻止他的心直口快。

　　苦笑，「果然，真是為我…」素還真揮揮手，「無妨，這毒是一種懲戒，死不了…」

　　「為什麼？你犯了什麼錯，竟遭毀容巨毒之苦！」不顧小善的勸誡，左非脫口而出，沒了那些墨字，他一定很好看的。

　　「左非！」小善苦笑，噯，他這兄弟還真衝動。

　　「……你們回去吧。」素還真避而不談。

　　左非豈肯罷手，他喜歡這人，就是喜歡他！絕不會眼睜睜看他死於荒野！

　　三人堅持不下的同時，倏地！一氣勁急速襲來！素還真見之，旋身帶離二人，沈聲喝道，「何方朋友？」身後兩人對視一眼，已是了然於心。

　　「聖母有令，請兩位少爺立即回返聖地。」有聲無影，卻是針對左非二人而來。

　　「我等餘事未了，請代為稟明。」小善方回道，極有默契的兩人一左一右，架著素還真，疾疾逃離廢墟，不顧使者在後急喚。

　　只是那一剎那！素還真直覺回眸一瞥，那已飄然而隱的衣袂，卻讓他心擰得痛，再窺一眼，石牆還是石牆，但心是篤定，是他，定是他，他要回去，別拉著他，讓他去見他－小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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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9)

17樓發表於: 2006-12-10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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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這般急切、狂亂近乎瘋狂！

　　素還真旋風也似地捲進斷壁殘垣，毫未遲疑地筆直朝那房間走去，是過於緊張吧，胃也整個糾結了起來，「你在找什麼？」素還真…不！是乞兒，美目泛紅，看著來人低首搜尋失物。

　　葉小釵陡地一顫，緩緩旋身相對，臉帶疑惑，在看清了來人面貌，頓時心頭湧上五味雜陳，他亦分不清。

　　「你在找什麼？」他又問了一次，咬著唇。

　　『閣下是？』抱拳以對，葉小釵不答反問，此人的態度令他生疑。

　　「我？我是…」破裂銅鏡，映出破碎之容，他偏過首，低語，「無名無氏之人，乞兒一名罷了…」不敢道出真實姓名，是因為懦弱。

　　葉小釵不禁顰眉，除容貌，聲、形皆極為熟悉…『你在此處，為何？』他皺起俊眉。

　　「我…」他竟不知如何作答，一時呆滯凝望葉小釵，「我…」

　　兩條黑白身影前呼後擁的撞了進來，左非嚷道，「乞兒！呼，幸好使者走了，咦？」左非、小善細瞧眼前之人，莫不大吃一驚！「左非…」「小善…」兩人面面相覷。

　　兩人雖裝扮膚色大異，但容顏是相同的，除去聖地的另一人，這人竟也和他們有相仿之顏？教他們怎不懷疑！

　　葉小釵亦是詫異不已，『這…』

　　「兩位少爺…」使者竟去而復返！

　　「呿！這些傢伙真箇陰魂不散，乞兒、小善，咱們先避避再說。」左非拉著乞兒，強行掠去，小善順理成章，拉起葉小釵。

　　『我東西…』他是為遺失物而來，莫名遇到這幾人，拈眉看著小善強行霸住他臂彎不放，有些不悅，卻未甩掉他的手。

　　他偏首一笑，「回頭，我們再找，走！」不由分說。

　　＊＊＊＊＊＊＊＊＊＊

　　『坐。』葉小釵頷首，示意眾人落座。

　　乞兒有些痴傻…原來，他竟近在咫尺。

　　「這－是雲路天宮的背後？」左非凱凱的，顯見仍未自驚愕中轉醒。

　　小善打量著葉小釵。

　　雲路天宮，早荒蕪多年，而此處更是無人肯來，所以他在此落腳，也因－知道素還真…前些日子去宮裡走踏，貼身之物竟就遺失，也許是退隱生活太閑散，完全未發覺，直到今日趕忙去找，可遍尋不著，暗自焦急偏又無法可想，怕是讓人給拾了去…如果哪日素還真問起，該如何是好？那是他親手刻鑿之玉…

　　「這墜，緊繫你我，失－則散！」他正色說道，是要求他的諾言。

　　他只得頷首，擔保永掛在身不失不遺，如今卻…看來難以交待矣。

　　「你方才在找什麼？」乞兒不死心，再三追問。

　　『閣下與吾熟識？』他皺了眉，對他的態度頗為不耐，至今尚無人敢用質問的口吻待他。

　　「啊…對不住，我是想說可能我看到過…」他低首道歉，他太急切，忘了他已不是他。

　　葉小釵點點頭，寫道，『我…找一塊玉佩。』似想到什麼而靦腆一笑。

　　「玉佩？」左非突想及懷中之物，「什麼樣的？」他覷了乞兒一眼。

　　『刻有蓮葉相依之圖，那也算是…定情之物。』葉小釵淡淡說道。

　　耳聞他親口承認，乞兒喜不自勝，只是這麼一句，已讓他感動無比…盈眶的淚，落了下。

　　「乞兒？」掄起袖口，一直注視著他的左非為他拭淚。

　　「對不住，我失態了…」他一垂首，淚珠兒更似失線珍珠潸然滑落，止不住呵，因那喜悅。

　　左非連忙衛著他，拾起串串滴兒，「怎麼？身體不適？」他忽地想到，小善繞至另一側，笑道，「乞兒八成是累了。」

　　「不是！我只是…」匆匆抬頭又垂首，他忘了－幾乎！半毀的容顏如何對他…方才未坦承自己是誰，如今要如何開口？

　　『夜深，大夥先休息。』葉小釵索性為這夜畫下休止符，轉身回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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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9)

18樓發表於: 2006-12-10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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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臨界北方，夏夜沁心涼爽宜人，這夜，卻有人未成眠。

　　「小善，想什麼？」兩兄弟背挨著背同擠一床，各自心頭擱著心事，以致難成眠，左非知兄長同他一般醒著，如是問。

　　「…感覺，葉小釵好像…」小善欲言又止。

　　「與我倆關係非淺？」左非默契十足，而他只是淡淡應著。

　　初見葉小釵，那份衝擊心動之感猶殘存未消，接觸人群不多，單憑直覺以行，而他…和那聖地之人是似非似，不得不讓人依此推想…

　　「既然你有所感，咱們便暫留此處直到摸清頭緒再言。」左非倒是可有可無，手揣著懷襟裡的玉墜，清清涼涼地，宛如乞兒…這玉是他生平首次接到的禮物，純粹的禮物，雖說是順水人情…他仍會視其如珍寶，只因是他送的。

　　初初會見，他像隻被人遺棄的貓兒，顫顫地等待救贖或沈淪…短暫的剎那，異樣情愫乍生，我想要這隻貓兒，麻煩又落魄的小貓…背著他求醫，醫者卻對那黥面滿是鄙夷之色！

　　「此乃犯罪之記，不足救！」連再看他一眼，像是會污了他的眼。

　　氣得他渾身發抖，揮拳以對！「我是讓你救人，不是請你判刑！連個小小毒藥都無能為力，你這庸醫！」背著他再重返天宮。

　　昏沈沈中，他總喚著個名…似乎就是葉小釵…瞧他急著回返，應該就是了，他的淚…全是為他而流罷，呵…無所謂！即便他依戀他人，我亦不在乎…我只是想伴著他，如此而己，這麼喜愛一個人，是不是有點異常？呵。

　　※※※　　　※※※ ※※※

　　這房－小得可憐…

　　素還真環顧週遭，當然明白，葉小釵並不在意這小事…但心底卻忍不住計較。

　　猶記當初，兩人爭執不休，為隱頓世俗而吵！其實再明瞭不過…他心念堅決，忍著不快和惶然，贊同且祝福。

　　＆＆＆　　＆＆＆　　＆＆＆

　　『那－我走了。』葉小釵淡淡地說，兩手空空，除了身上所負之狂刀痴劍，他什麼也不帶。

　　「走…」素還真連忙攫住他，「你要去哪！」他才自外回來，累得只想闔上眼，哪想葉小釵竟來告訴他，他決定離去…

　　『遠離。』短短二字，意謂著所有一切，輕輕撥開他白皙玉指，避過。

　　「遠離？對吾也是？」緊咬著唇，對他說走就走，極度不滿，他怎可挑此時來打擊他脆弱的神經。

　　他回首，凝著這張永是扯心動扉的容顏…緩緩頷首，眸底，閃著堅決。

　　「不准！我和你…我和你是…」他凝進那清眸，是那麼地慌亂不已。

　　葉小釵退開一步，刻意地！他決心既定便不為所動，他遙遙地站在那方望他。

　　「釵！別走，別走！」他的淡然讓他無措，「這樣吧！我代你尋一幽美靜所…」乞求他別棄他而去，蓮無葉要如何獨活？

　　靜靜聆聽他描繪的美好，葉小釵緩緩搖首。

　　「為什麼？」低啞的音，滿是風雨之勢，素還真欺近，「為什麼！」

　　葉小釵退了一步，他又近一步，他亦又退一步！

　　「當真欲斬斷所有之情？」沈著臉，佈滿陰霾，不待他點頭，素還真瞇著眼，冷言道，「很好！素某向來愛成人之美，自今爾後，葉小釵三字再也不會與素還真有所牽扯！」丟擲出口之言，彷若冰霜。

　　半垂著眼睫，葉小釵闔了闔眼，仍是古井不波，素還真絕情之言哪傷得了他一絲一毫。

　　「你走吧。」素還真轉身以對，挺直的背脊，堅定無比。

　　＆＆＆　　＆＆＆　　＆＆＆

　　事後，他早後悔過於衝動…幾次來尋他皆撲了空，之後一件一件的事壓了過來，叫他挪不出空和心思，日子一久，習慣用思念來填滿，尋他之心－就這麼地擱著…

　　紛擾的世界，你煩了心吧？我了解但無法接受，所以生氣！生自己的氣…對你，總是任性、蠻橫…無情言辭傷的卻是自己。

　　再見你，狂喜心緒無從釋放！我想拉著你，躲得遠遠、遠遠的…你不曾對我說過，我想探知的心情，為何竟肯在他人面前承認？是因遠離了我壓力頓減？或是，我思念的同時…你亦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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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樓發表於: 2006-12-10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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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他睡不著…這也不是第一次，不過今夜思緒更加無從平復…

　　他－葉小釵從不眷戀人、物。

　　江湖向來讓他不適，爭權鬥利、殺戮利用，皆非他所愛，隱退－好久之前便產生的念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呵，說不眷戀…可、他卻不小心戀著一個人，小心翼翼地護著他，惟恐武林猛浪將之吞食，喜歡看他依賴的愛嬌，寵愛他蠻橫的撒野，享受著，他是蓮、他是葉，蓮葉相依是那麼理所當然。

　　心拉拒著…離或留？日子一久，更倦…他想必明白我的，同他提過遲早將選擇離去，他總笑笑，「好啊！咱們一起，好吧？」

　　明知他在說笑，卻容許自己期盼有這一天…那天，看他風塵僕僕…知曉他又受委屈，話便這麼脫出，他一臉愕然，心卻如釋重負，是的，早些年便該走，為何直到今日才痛下決心？看他傷心欲絕…不覺退開，怕意志不堅呵…

　　來此為的，怕他尋不著…於是住下，偶而會信步前往舊居…也許心存偶遇之心，呵，我曉得他來過，因渺渺蓮香及一株新生清蓮－是共通的暗語，兩人總擦身而過…後來他便不來了…他為平息怒而受罰？去看過幾次，找不著時機…瞧見那白髮極冷少男，自又回轉，他…並不乏人照顧。

　　海鯨島戰役未參與，是為貫徹決心，況也未有人要求他參加，敗？失去蹤影？心焦如焚，強自壓抑！他闖過多少關卡，哪次不是有驚無險？耐不住煩躁，墜也就掉了。

　　貼身之物掉了卻不自知，暗罵糊塗！尋去卻巧遇那三人…該如何說明…那三人總讓他有相識之感…姑且不論那明顯與他有血緣關係二人，就說那乞兒吧…乞兒？他想乞求什麼？一身熟悉的氣質幾乎讓他錯以為是…

　　唉~~睡吧，得找回玉飾才行。

　　＊＊＊＊＊　　　＊＊＊＊＊

　　天未全明，霧色藹藹，眺眼遠方似有風暴初成，葉小釵早早起床，注意著氣候轉化。

　　「早。」乞兒遠遠的打聲招呼。

　　迴轉過身，葉小釵頷首問安，四目銜合，『那眸？』待看個清楚，他避了去。

　　「請、請別盯著我…」他喃語，半掩頰。

　　恍然大悟！葉小釵急忙致歉。

　　「無妨，早該習慣…」撫頰，自語，「這奴隸之烙…」

　　他不由蹙眉，『奴隸？』

　　他悵然一笑，「欸~~別盡說煩心事…你要出去？」

　　葉小釵點頭稱是。

　　「雲路天宮？」他問。

　　他稍一頓步又點頭。

　　「你介意…多一人同行？」看著葉小釵，露出冀盼。

　　他二人同行回到那當初相遇之所，葉小釵心無旁騖，分寸皆尋，勢必得回玉飾，素還真卻是呆立邊上，心隨其轉竟出了神。

　　他…似乎有某些不同…衣著、心境…笑？是笑容？薄薄塵灰輕揚顯得迷離，埋首漫光，葉小釵淺淺的笑拈起，為何？早先任我費心惴惻，他總難一笑！如今卻…突覺，心－倏地閉塞難靜，沒了他，他是否更遙散自得乎？

　　『身體不適？』葉小釵低首，碰觸緊捉胸襟的他。

　　他猛地回神！直起身，退了開，斂著眉，「沒、沒事…你找得如何？」

　　『無所獲。』他垂眉，滿是無奈，看來是放棄尋找。

　　微微晨曦溢進，素還真避身暗影，「為何獨自一人隱遁於此？」問得無意。

　　輕揚眉，葉小釵並未回答。

　　「既有所愛之人，怎捨翩然而去？」遙想的神色。

　　『這，有些交淺言深矣…』葉小釵再次斂眉。

　　「失禮！我不過是感同身受…抱歉。」他忽略…忘了…自己現無資格質問葉小釵的。

　　所謂感情－是絕對私人！是故不喜用言詞加以剖析，感受用心，對素還真－他仍有許多疑惑待解，這等超凡入聖之人、身繫半邊天之仙，怎始終釐不清自身之心？妒忌、猜疑－是他愛的形式！好不容易進一步又讓他拉退…來來去去，誰有此能耐，永無止盡地承受？

　　葉小釵的心不是無堅不摧，是以他退了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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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