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29 【雀風】心若留（16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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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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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20-12-16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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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9樓(mlerau) 的帖子

感謝你的閱讀～
會是好結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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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祈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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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20-12-22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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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期末认真复习之余，乖巧等更.jpg

珞珈之畔，流風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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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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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21-01-01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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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襲君睡著了。

雖無睜眼目視的氣力，但杜舞雩的聽感內，風息寂寂，除卻洞穴中水露涓滴的空明輕響，便剩下了一道清淺的呼吸聲，吐納的頻率綿長而恆定，顯然已是入睡。

實則這段時間以來，弁襲君都會來到溯風洞中，將他的身體從風中抱出，放在一處類似石台的所在，一連一二個時辰都在施展神蹟為他續命，肉體之損易於修繕，但傷重精氣閉鎖，沈痾難醒，毫無任何可察的效果，唯有他依舊如此，日日不輟，全然不知疲倦為何。

然而這日他終於伏在台上睡著了，那根孔雀指還點在杜舞雩的心脈處，拈著法印的手微蜷，沈沈壓在胸口，偏偏給僵臥之人帶來了心臟搏動的實感——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便落入不知如何以待的迷惘了。

寂靜是如水淹漫的東西，正因不知如何對待，所以不自覺地在這已經極為熟悉的寂靜裡放任思緒游弋。

他想起弁襲君來療傷的時候，溯風洞中也總是像此刻的靜默，他總沈浸在某種難以自拔的思緒裡，只有偶然才會對著無知覺的杜舞雩突兀說上許多。

有時說當年結義的感懷，有時重申要將他救活的承諾，但除此之外，講得最多的仍是一句句切切的剖白。

了無立場的顧慮，或是因為早已再無所謂，剖白總是來得悽愴又激烈，宛如錐刺針鉤，盡把人扎得鮮血淋淋，全不知想刺痛的到底是聽話人還他自己，杜舞雩第一次從昏迷中醒來聽見時，麻木的身體在震驚過後，竟反應出某種穿刺十指的劇烈疼痛。

——疼痛，讓人意識到自己確實還活著，也讓人很快就明白過來這都是弁襲君所為的結果。

自意識從混沌中拔出後，他便回憶起當日極招相會，暴雨心奴一鐮劈落，焚火熊熊，他已到強弩之末，仍然揭劍相抗，可嘆暴雨全無留手，此招過後，一劍風徽就此不存——本應如此。

但在兵刃相接的瞬間，漫天血雨的視界裡，杜舞雩清晰地目見六賦印戒破空飛貫，直取暴雨而來，劍身上孔雀華光催至極限，五色齊燃，便是當年絕境洞天一場死戰，他也不記得這口聖劍有被激發出如此磅礴的殺氣。

鐮刃貫胸而落，闔目前的最後一眼是飛掠的華美羽氅，杜舞雩驚訝自己當時竟不曾反應到——來的自然是弁襲君，也只可能是弁襲君，六賦印戒凌空斬首之勢是圍魏救趙的逼迫，暴雨心奴縱然有不死功體，頃刻的本能反應也是立即撤刀招架，毫釐之差便導致他雖被重傷，卻終究未死。

然而，弁襲君又為何會來？

他與暴雨徹夜鏖戰，拂曉之時，弁襲君理應還在率領教眾趕赴赦天生祭的途中，又為何會提前那許多時間孤身出現在燬心原上。

他為何會來，他又為什麼而來？

回憶總是輕易，而深思又是更困難的事情，答案是在混沌的黑暗中，還是僅隔一層不可輕易揭下的輕紗，杜舞雩暗自苦笑——明明有著拋卻生死的決然，卻在這件問題上躊躇裹足。

可是弁襲君又早已把真相血淋淋地剖開擺在他面前了，當他泣血般在無知覺的他面前厲聲說著“弁襲君不容你死”，追問“你可知這隻木匣中封存著什麼”，一遍遍地將一種苦澀纏綿的痴心用決然的口吻訴說出來的時候，事情便就完全失去容他回旋的餘地了。

杜舞雩從來不曾想到昔日那些爭執決裂的背後竟然藏有這種死火般的私情，他親眼看著弁襲君從茫然無依的青年成長為叱吒風雲的地擘、又不知何時蛻變成了深不可測的聖裁者，結義會首，百年同修，再到分道揚鑣，這數萬個日日夜夜疊加起來，他回顧得太多，從不曾淡忘片刻，縱然如此，竟也不曾看出過弁襲君冰霜鐵面之下是懷抱了這般的心腸。

是他看的少了，還是弁襲君藏得太多？

——可是情愛二字，對於杜舞雩來說，又分明是如此久遠隔閡的東西了。

自畫眉跳下刀梯的那一天起，就有屬於禍風行的某一部分永遠死去了，作為杜舞雩而活下來的究竟還剩下多少呢？

更遑論弁襲君是畫眉的兄長，是當初親手將畫眉交給他的人——他又、為何會是懷抱著這般的心腸呢？

百味雜糅成酸楚，一直縈迴在杜舞雩心頭，並非是覺得憤怒或嫌厭——弁襲君總是說著甘願承受他的憎恨，可他委實是不曾恨過他的，他們之間誠有爭論、有斷義、有死戰、再至決裂，他阻止他復生，而他奪了他的死印，事已做絕、行已難辯，但那是理念不同而痛心，無法理解曾經同路的人如何這般背道而馳，自始至終，或悲或怒，唯有恨是當真不曾的。

若非如此，他們之間的糾葛，早該結束在鬼盜請託他毀去弁襲君肉身的那一日。而正因不恨，此刻才格外酸楚，看不透他執迷的決意，卻又承他不顧自身的救命之恩。

想不分明，理不清晰，這交轉百結的紛紜思緒，縱然是古風一劍劈下，也仍舊難以斬斷。

枕著弁襲君沈眠的呼吸，過往諸般都如在水波浮沈，杜舞雩亂糟糟的心中連帶回憶起了久遠之前的一幕場景。

那時弁襲君甫領地擘之職，冠服未成，故僅將一席黑髮細細梳順了，不加珠玉，綺麗地披在肩後，於是杜舞雩——或者說禍風行來看他的時候，依稀還能辨別出幾分最早的青澀。

原本是正有匠人呈上預備做地擘禮服的玄冠珠旒，見到他來了，弁襲君少見地露出笑容，吩咐匠人稍待，寒暄過後，轉而詢問他鑄造兵器一事進行得如何了。

當時古風劍尚未鑄成，莫怪乎他會掛心，禍風行便如實告訴他已經定下形制，不日便可開始鍛造，弁襲君聞言便要來了鑄劍的圖紙，細細看過一番，再開口時卻是問他，劍身那三顆琉璃珠象徵為何。

禍風行一貫素樸，不愛華飾，但這三顆琉璃珠並不能增幅劍氣，自然只有裝飾之用，特為放在劍上，應是有特別的含意。

被看破了關竅，禍風行不由帶了些窘迫，不過並未諱言。

……“這三顆象徵死印三式，嵌在劍上，既承死印之名，劍在吾在，死印亦在。”……

弁襲君的回答似是模糊了，但他面有動容、眼中含笑，理應是非常高興的，而後他轉過身去，令人托起那尊玄冠珠旒，玉石搖晃的珊珊之音悅耳非常，他彷彿仔細審視了一番，伸手過去，禍風行還未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弁襲君已經從尊貴的禮冠上直接摘下了三顆主珠。

在場眾人的慌亂，自己的驚訝，還有弁襲君若無其事的神情——他轉回來，根本沒在意拆的是自己的冠服的模樣，不由分說地將三顆玉珠放入他的掌心。

珠石溫涼，珠光瀲灧，弁襲君那般帶著莞爾地看著他，孔雀眼中有看不分明的斑斕華彩。

……“既有三式死印，不如多加三顆，象徵你吾三人結義同行的情誼，此劍在，此情便在。”……

當日的禍風行有所觸動，卻未曾深想，弁襲君不容他拒絕，他也並未拒絕。

但時隔百十年的光陰，物是人非，萬事改易，劍在，六珠在，人尚在，情又何在？

杜舞雩輕輕呼出一聲喟嘆——弁襲君，這就是你從那時起，便想要暗示的東西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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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21-01-20 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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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得看到这么高质量的雀风文啊，超级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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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21-02-22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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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星星～盼月亮～盼樓主更新～
真的，關於雀風兩人的文本來就少，您的文章還特別還原，走原著線，而且還會有好的結局。每天都在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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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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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21-03-05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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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文！希望作者大大继续写下去啊，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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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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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21-03-06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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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究竟過了多久，直至熹微晨光侵染洞口，或是有感於此，弁襲君眉睫方動，慢慢醒轉過來。

這些時間以來，他既要維持逆海崇帆的正常運轉，又要為杜舞雩求索一線生機，連日奔波不知疲倦，像這般一覺無夢，已經是他很久不曾體會過的好睡了。

他坐起身來，冰冷的指尖碰到了杜舞雩寒涼的手背，一時間辨別不出是誰更冷一些，他有些惘然地將那隻手攥在掌心，可惜焐了良久也未焐熱。

失望了這麼多次，這點連失望也算不上，弁襲君並不焦躁，一邊將杜舞雩的手繼續握著，一邊在腦中梳理思緒。先前他以暴雨心奴之事上的退讓為條件，要求森獄救人，翼天大魔雖未拒絕，卻稱元史被毀實有困難，轉而建議他尋找名為神思的幽微之物，據其所言，這是地獄變書寫天機讖所憑藉的倚仗，蘇死復生非此不可。

可惜願景雖好，不過是畫了張餅，細察雙魔辭色，分明藉他之力尋找神思才是本意，弁襲君心中雪亮，卻著實無意此刻計較，一方面是顧及雙方合作，一方面是誠然只要能救回杜舞雩，多麼渺茫的事情他也會達成，但獨吊神思一樁實為不智，他還需探求其他的可能。

落定了主意，他便立起身來，將杜舞雩的身體從臺上抱起，送進旋迴不止的風息中。這個動作做得多了，倒也少了最初的不捨與猶疑，這被神蹟所掌控的、終朝飄卷的風就像他為杜舞雩織就的繭，將他留在這種風中，比起保護的初衷，反而更能讓弁襲君自己感到心安。

離開溯風洞時，天光已然漸亮了，弁襲君未回到逆海崇帆，一路直向星樹銀橋，朱紅的游廓在清曉的日光下如方睜眠眼，尋歡作樂的人客不會上門得這樣早，花木掩映的白砂道路靜悄悄的，但是花千樹卻已經穿著染滿櫻花瓣的和服，娉娉立在了庭前的回廊下了，見到他來，那張秀美的臉上浮現的是純然溫柔的笑容：“晨起見到庭院裡的紅山茶開放，果然是貴客前來的好兆頭。”

弁襲君致意道：“太夫。”

花千樹垂首回應：“公子。”

在那片刻的寂靜裡，一時間誰都不曾說話，直到一陣晨風恰來，吹落星點雪片般的花瓣，簷角的琉璃風鈴亦被吹動得璫璫作響。

花千樹拾起袖子掩在唇邊輕笑了一聲，而後側身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盈盈地莞爾道：“萬分失禮了，公子終於願意舉趾星樹銀橋，自當由我好生招待。”

弁襲君隨她入內，正對庭中枯山水的房間是星樹銀橋最好的觀景之處，也是花千樹只用以招待弁襲君的所在，房間正中擺了一張朱案，案邊置一隻枫漆的瓷酒坛，花千樹請他落座，而後捧起酒罈，向兩只鷓鴣斑的瓷盞中注酒。

“雪子酿。”花千树跪坐在洁白的竹簟上，“实在是少女一般的酒名，恐怕让公子见笑了。”

“岂会。”弁袭君坐在案后，是風簷公子一貫雅緻的風度，“既然是太夫的推荐，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若不如是，如何能够拿来招待公子？”花千树应声微笑了，缠绵的女声伴随酒液注杯的汩汩之音，芬芳的香气如綽約的雾。

弁袭君垂下眉睫，晨光穿过珠旒，在面上落着一道一道清淡的薄影，他将酒盏欹在唇边，似有露出一笑：“清晨飲酒，好比明月夜掌燈，可是奢侈的事情。”

花千树莞尔道：“公子面帶憂容，雪子釀醇柔不烈，敢請公子暫且忘憂。”

弁袭君未答，只是顺从地举杯而尽，良久方道：“酒之忘憂，在於一醉，吾不能醉，辜負了太夫的美意。”

並非是他刻意地化消酒力，只是当年落在他身上的神迹，不仅仅留下了鲜明美灿的孔雀纹，也炼化了这副躯壳，这些年来他不觉寒暑，神思清明，自然從來也不曾沉沦到那迷离的醉梦中去过。

这是他所明知的结果，也是花千树所明知的结果。

花千树优雅地膝行过来：“公子举杯之時，就已经成全了我的私心，談何辜負。”

“能可饮醉的人，多是为求一个轻松的选择，公子心窍玲珑，又岂会不知那最浅显的道理？”溫柔的意態，悅耳的話語，花千樹的目光深深地望向弁襲君，“更何況，忘憂之舉，終究不如解憂，公子是在尋找解憂之法嗎？”

弁襲君靜默片刻，道：“吾想救一人。”

花千樹瞭然道：“怎樣可救？”

弁襲君道：“藉神思之力，或可一試，但此物縹緲幽微，幾分可信，吾不能確定。”

花千樹微笑起來：“雖則縹緲，想來一試總無弊處，公子今日來，是希望我助你找尋此物嗎？”

弁襲君看著她，頷了頷首：“吾希望能藉太夫的消息，多少知道一些此物的線索。”

花千樹輕呵了聲，雖是閒散地靠在朱案边，卻流露出星樹銀橋女主人的自信與傲氣：“星樹銀橋往迎八方來客，訊息流通之靈便公子素知，神思之物縱然難覓，只要稍假時日，定能給出公子滿意的答案。”

弁襲君稍有寬解，又歉然道：“久疏往來，卻這般偏勞你，吾須向你說一聲多謝與抱歉。”

花千樹搖了搖頭，將他未盡的話意阻了回去：“公子如何與我生分，這一點小事，不算什麼，若是公子覺得虧欠，眼下我亦有一樁事情想請公子襄助。”

於是便將上官圓缺發狂之症說明出來，連帶告知現下正在歡喜煙家之中養病，弁襲君聞言，便應承道：“同為天葬十三刀的成員，何況是太夫所託，吾既知曉所在，今日便去為他解患就是。”

花千樹道：“有公子出馬，我便放下心來，只不過，上官圓缺所住的歡喜煙家，由涼守宮總管，他言行跳脫，若有唐突，公子不要見怪。”

“涼守宮……”弁襲君原是要她寬心，不知為何心下微微一動，“若吾不曾記錯，他原應是煙都之人？”

“正是，”花千樹點了點頭，有些物是人非地感慨道，“我聽聞煙都大宗師身亡之後，該地便易名為歡喜煙家，武學宗門反成迎來送往的客舍，亦是令人料想不到。”

然而弁襲君之所想，卻完全是另一件事——歡喜煙家脫自煙都，而煙都正是當年風雲冰煙四奇觀之中古陵逝煙的門派，四奇觀相剋相成，杜舞雩所受冰箭之創，恰是由於冰克風的克制，而今冰消雲解、風止煙散，若非如此……他一時思緒浮動，甚至有些出神，直到花千樹喚了他，這才反應過來，起身道：“叨擾太夫多時，吾亦該離開了。”

花千樹訝道：“方來未久，公子便要去了嗎？”

弁襲君道：“諸事繁忙，眼下不能盡興，俟來日再聚，也為不遲。”

花千樹知道挽留不住，只得起身相送，卻被弁襲君止住，荳蔻年華的引舟少女跪在簟上，拉開細木的紙拉門，弁襲君步下迴廊，穿過庭院，不意廊上的花千樹突然出聲，叫住了他：“公子。”

紛漫草木中，弁襲君有些意外地轉過身，遙遙地回望過來，溫聲疑道：“太夫？”

花千樹立在朱欄邊，似是有些微微的歎息：“公子想救的人，是當初提到過的那位友人嗎？”

這是弁襲君沒有特別意料到的問題，但又不當真是純然的意外，庭院外，隱隱可以聽見居於星樹銀橋的少女們奉詠和歌，嬌嫩的嗓音如同玳瑁撥子款款撥弄著的三味線：“政颜凝露容光艳，定是伊人驻马来……”

弁襲君容色平靜，回答道：“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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