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8【南北雙秀】有始有終，沒中間（208F更新番外，一百二十歲的生命線（完））|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18【南北雙秀】有始有終，沒中間（208F更新番外，一百二十歲的生命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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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祀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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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180樓發表於: 2024-05-03 17: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收天：(很認真在想要怎麼處理兔兔的傷跟怎麼揍罪魁禍首
兔兔：(阿倦不跟我色色了嗚嗚
真不愧是兔子都在想這種事wwwwww
等收天處理完那個罪魁禍首再說啦真的很急欸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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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in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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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

181樓發表於: 2024-05-04 0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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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搶先把式洞機給揍了XDDD
小當家還在顧慮養父
結果全院都已經知道式洞機惹火倦收天wwwww
小當家還是乖乖坦承好好養傷
這樣收天比較有可能消氣(

目前霹靂坑中
噗浪歡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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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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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8)

182樓發表於: 2024-05-06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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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77樓yentl612于2024-05-02 22:24發表的 : 5PT*b}g@
当家哭一回，芳揍一回式洞机 oAq<ag\qV
等当家好了，式洞机不好了 ~i9'9PHX@
算了，让式洞机受着吧，他该的 5tu 4uYp;
当家你看看，芳为了你都从一个电器杀手做到可以自己搞各大平台会员了，他多爱你啊！ FP h1}qS
你还怀疑他不要你了！ gY!#=?/S
....... !Im{-t

大家都很了解芳是要出門揍人耶，只有當家完全不在狀況內XD
式洞機晚節不保，一世英明毀於一旦XD

引用
引用第178樓ruta于2024-05-03 09:08發表的 : fpPHw)dTd
雖然是很沉重...我也很同情原兔....自己是受害者還想著幫老頭求情.... ]=T-Cv=t
但是.... {);<2]o| 6
倦倦搶在前面把人揍了、電話掛了、院長信箱投訴了.... lX|d:HFtP
我就莫名有點想笑又想哭的心情..... 2VA mL7)

確實沒有很沉重沒錯.......因為我是一邊寫一邊笑（喂喂喂）
揍人掛電話再投訴這種事需要一股衝動，如果讓原兔退燒、幫老頭講情，我看倦倦就下不了手了XD

引用
引用第179樓容殷67于2024-05-03 10:55發表的 : 4lpkq
放假的上午把太太的这个补完，看的泪崩了好几次，写的好好吃，每个人都拿捏的好好啊，看到最后哭唧唧的原兔笑出声 Ga#5xAI{a

不哭不哭～～～我們是詼諧喜劇捏～～～～
原兔表示大家都喜歡欺負我！！！！QQ

引用
引用第180樓歐陽祀祈于2024-05-03 17:51發表的 : UU"'
收天：(很認真在想要怎麼處理兔兔的傷跟怎麼揍罪魁禍首 }cQ`L
兔兔：(阿倦不跟我色色了嗚嗚 7C@%1kL
真不愧是兔子都在想這種事wwwwww q[MZSg
等收天處理完那個罪魁禍首再說啦真的很急欸wwwww gj-MkeI)

要知道少了一隻手，那個就有點不方便，還不能把阿倦扯過來壓在身下，兔子當然在意死了.......
兔子：我更在意的是本篇作者每次都有餓我好幾個月的邪惡企圖！！！！

引用
引用第181樓sanin0202于2024-05-04 04:37發表的 : 86<[!ZM
救命搶先把式洞機給揍了XDDD lzup! `g
小當家還在顧慮養父 )$7-CNWr~
結果全院都已經知道式洞機惹火倦收天wwwww "`&1"*
小當家還是乖乖坦承好好養傷 <maYS2
這樣收天比較有可能消氣( ;ro%Wjg`}

揍人這種事，憑的是衝動！
但揍人一時爽，後面就不太爽了orz

當家吼，他還是顧慮養父啦，他雖然滿心都是偏他家收天的，但想想老頭會被揍也是因為他找了老頭開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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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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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樓發表於: 2024-05-06 22: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大家的回覆與小花！
原兔子表示真的不是他一天到晚在想色色的事（明明就是），人受傷跟發燒的時候會比較脆弱嘛～～～

──────
一百二十歲的生命線（三）

──阿倦竟然承認了去約、約、、、那個，還講得這麼直白（？）。

原無鄉百般震驚中帶了十分委屈，倦收天聽到車來了就急急忙忙跑了，他明明都快哭了，這人也不安慰他幾句，就趕著去『半小時』。

活動筋骨、促進血液循環、心靈舒暢，怎麼想都是約P……半小時夠嗎？這麼快啊？

倦收天還顧著他的抗生素要收針，多少還是關心他，可怎麼就一定要這麼晚出門呢？這人視力不好，以前晚上從不出門的，是尋蹤來了他們才有機會去逛街，還得一左一右牽著人；現在他傷了手才幾天，這人隻身就衝出去了？

怎麼這樣，他只是沒左手，泌尿科功能器官還在啊……

他自怨自艾地躺在床上，滿腦子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下看著倦收天幫他弄好的點滴架跟針劑抗生素點滴、覺得阿倦為他學會這些護理技術也太體貼，一下又想到這人已經去了二十分鐘、也不知道半小時就回是不是騙他。

都怪自己蠢，只能怪自己真的蠢。

床頭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原無鄉瞄了一眼，是他自己的手機，倦收天前兩天不讓他看的手機，早就轉靜音了。

嗯對，他可以趁阿倦不在，趕快看一下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事。

電話是央千澈打來的，原無鄉不意外，畢竟老頭大概拉不下臉跟他道歉，讓央千澈關心他很合理。

「原無鄉？我是央千澈。」

意外地，央千澈也不是來關心他的，原無鄉甚至能從對方的口氣中聽出幾分煩悶感。能讓央千澈有這種負面情緒，是發生什麼大事嗎？「我是要跟你說，我們會換掉家裡的門鎖，明天就換。」

「啊？」原無鄉愣了楞，晚上十點，央千澈打電話來，不是關心他、也不是幫式洞機道歉，是跟他說要換門鎖？合理？

「嗯，」央千澈頭痛地看著正打算在自家門上裝菜刀──讓人一開門就會被從天而降的菜刀砍死，或是在門鎖上裝炸彈──讓人一插鑰匙就會被炸飛──的某神經外科老醫師，深深地嘆了口氣。

「再不換的話，可能你爸跟你老婆都要沒了。」

方才他們兩老坐在客廳追劇，家裡大門突然被人用鑰匙打開，他倆尚不及反應，倦收天直接衝過來，迅雷不及掩耳地把坐在沙發上的式洞機又過肩摔了一次；摔完竟還轉頭對央千澈說老師晚安，然後帥氣摔門走人，連頭都沒回。

央千澈有注意到倦收天在過肩摔全程、會做出護住式洞機頸椎的動作，大抵尚有些理智，知道不能把人摔成癱瘓。

但、這還能行嗎？總不能讓他天天這麼幹吧？而且，看來式洞機也是火大了，一直在搗鼓著要在門上裝殺人機關，也不想想裝那些機關最有可能殺死的是他們兩老。

換鎖，立刻換！央千澈扶著額，除了換鎖，他到底還能怎麼樣？

「啊？？」原無鄉更迷惑了。

啥叫爸跟老婆都要沒了？老頭要死了嗎？老頭我會幫你燒紙錢的，會給你燒很多很多，跑車洋房都燒給你，你安心去吧！但是阿倦不可以沒了，換鎖就可以解決嗎？那趕快換啊，今晚就換！加錢求鎖匠加班！

想也知道原無鄉對倦收天的行為一無所知，央千澈言簡意賅地陳述了一下倦收天對式洞機做的事。院長信箱跟異常報告是麻煩、至少可以應付，動手卻很令人煩惱；在醫院還能閃避，衝來家裡真的嚇人。

因著他與原無鄉的緣故，倦收天來過式洞機家非常多次，熟門熟路的、又有鑰匙；要不是這人秉性光明磊落，就算半夜潛入家裡把人亂刀砍死也是辦得到的。

平常那麼冷肅穩重的人，生起氣來怎麼火爆成這樣啊！看起來根本像恐怖份子！

「我們沒人可以搞定倦收天。原無鄉，此事是式洞機不好，我代他向你道歉；但你看看能不能勸倦收天，我沒遇過他生氣，不知道該怎、」

央千澈的話還沒說完，倦收天抽走了原無鄉的手機，看了上頭的聯絡人姓名，毫不猶豫地切斷通話。

他冷哼一聲。「三天不給一句道歉，告狀倒是很快。」

「阿倦……」原無鄉抬頭望向時鐘，距離倦收天出門剛好半小時。

他現在知道這人出去半小時是幹嘛了。他老家離這裡車程就要十五分鐘，倦收天這麼快趕回，必定是讓司機飆了車、人一定也是來回狂奔，就為了不讓他胡思亂想。

嗯，阿倦還是待他很好的嘛！

至於為啥一定要晚上衝出門揍老頭，那肯定是因為他今晚又哭了啊！他要再多哭幾天，阿倦可能真的會把老頭揍死。

「你要幫他講話？」見原無鄉欲言又止，倦收天挑起眉；他知道他遲早會聽到原無鄉幫式洞機說情，但要這麼早嗎？都還在發燒、傷口也不知道有沒有過關，現在就要幫人講話了？原無鄉什麼時候這麼聖母了？能這麼聖母的話，要不要先跟解天籟抱著睡一覺？

「別去了，老頭不是故意的，他也很懊惱。」也不知是不是得到了央千澈的道歉、又或者是得知了倦收天做的事，原無鄉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些許，莞爾中還有點感動。

動手不可取，對師長不禮貌也不應該，他相信這些倦收天都比他更明白，但那人猶是這樣做了。

「阿倦，我不是幫老頭講話，是擔心你。」

先不提他與老頭的關係。再怎麼說，式洞機與央千澈給過倦收天那麼多幫助，兩人在醫院內的影響力也不小；為了他一隻手、倦收天就直接翻臉，半點不考慮得罪兩老的後果，也不顧及他人觀感與自身前途，這樣不好。

倦收天沒說什麼，他仍有氣。

式洞機與央千澈，不就是吃定他們得考慮式洞機跟原無鄉的關係、過往的情份，不能認真地計較此事，才敢一句道歉都不給？他等了三天，只有央千澈打給他，式洞機連給原無鄉個電話都沒有！就算開得順利也該問問狀況，更何況是搞成這樣！

沒人要求式洞機得會開腱鞘囊腫，但那傢伙好歹得知道自己不會！不會就開已經不應該，開進去找不到，就該即時收手、或是求救，不該為了那點面子繼續下去。

別的都不說，不傷害病人是最基本的吧！

式洞機為了維護自己當過大外科部長的臉面，一意孤行、搞砸原無鄉的手；事後也不道歉，好似養過原無鄉幾年，這人就該無條件承受這個錯誤。那好，式洞機是養過原無鄉，可沒養過他，原無鄉能忍、他不能忍。

換個角度說，今天要是一般的病人、病人是靠手吃飯的──譬如說鋼琴家──來開個腱鞘囊腫，搞成這樣，難道病人與家屬能吞得下嗎？該吞下嗎？不會當街槍殺這傢伙嗎？過肩摔客氣了吧，他每次都有托住式洞機頸椎，也都只把人摔在沙發上，已經非常自制了。

雖然他有千千萬萬個不爽的理由，只要原無鄉一開口，他就不得不放過式洞機。

他靜靜地收著點滴線，終究沒回應原無鄉的話，現在承諾不再對式洞機動手，太早了，至少要等到盡夜明韜說過關。

「我去洗澡，你無聊的話看電視，累了就睡。」倦收天還拎著原無鄉的手機，他猶豫半晌，仍是把手機還給了對方。

「少看那些人跟你說的話，沒什麼營養，影響情緒。」

倦收天沒認真地生過氣，也不擅長安慰人──他是會照教科書的方式安慰病人，但那些他無法用在原無鄉身上，原無鄉不是他的病人、不是他的工作。

以前原無鄉不開心都是為著他，他只要服軟、老老實實把自己全盤交出，順便再講幾句便宜情話就哄好了。但這次不是，他連著三天幾乎不敢離開原無鄉身邊，這人的狀況仍是不好。

他不知道怎麼處理自己與原無鄉的情緒。他氣這人打一開始就沒認真看待手的事，更心疼後續原無鄉遭遇的一切；而且原無鄉還想瞞他，連這人的狀況都是盡夜明韜私下跟他說的，讓他幾乎被那些憤怒心酸又不捨的情感淹沒。

對原無鄉生氣、他辦不到，揍式洞機、沒問題，至少能讓他在被情緒溺斃的邊緣喘息。

──────

「看起來還可以，發紅退了一些。」

盡夜明韜輕手輕腳、小心翼翼地換著藥──倒不是原無鄉的傷口很嚴重，而是倦收天死死地盯著他每個動作，殺氣凝重到他有點壓力。

「抗生素還是繼續用吧，用針劑、持續到兩週會比較好，我再開十天讓你們帶回去。」

「但這樣每隔三天要重打軟針……」

原無鄉的話才說到一半，倦收天直接打斷了他。「我會。」

阿倦連換軟針都會？原無鄉瞪大眼睛，這人為了他、到底都學了什麼，還有什麼不會的？

盡夜明韜聳聳肩，倦收天這人想得多、學什麼都認真。那天決定要帶原無鄉回家打抗生素，立刻就在急診跟護理師學了幾次軟針技術；還現學現賣、在急診幫打了十幾隻軟針，以免原無鄉回家之後軟針出狀況、得趕回醫院處理。

原無鄉的傷口看起來是好些了，發燒也好了很多，關節腔感染的風險大幅降低；但此時此刻，盡夜明韜擔心的是另一個人。

「倦收天，全院都在講你揍式部長的事，有人目擊且有錄影，影片已經傳遍全院。幾個高層醞釀著要給你記過，畢竟你是公職，得受公務人員規範管束。」

本來只是幾個員工傳著影片讚嘆，不知道後來影片怎麼到某個副院長手上的；副院長一看那影片，也不問來龍去脈、頓時爆炸，直嚷著要給倦收天提懲處。「現在院長已經不是劍謫仙了，他可能不會幫你講話，你好歹去給式部長道個歉。」

「要記過就記過，我不道歉。」

倦收天果斷拒絕。到現在，式洞機都沒跟原無鄉道歉，要他跟式洞機道歉？想都別想！

「記過的時候要開會，我求之不得，把這些傷口照片通通拿出來，看是誰比較丟人。」

盡夜明韜按著腦袋，老同梯你講話就講話，殺氣稍微壓制一下行嗎？丹田不要那麼有力、聲音不要開echo啊！很嚇人的！「原無鄉，你勸勸他。」

原無鄉無奈地攤手，他當初會想瞞著倦收天，就是因為他有不太好的預感，現在通通都實現了。

「你那天把什麼都跟他說了，我還能怎麼勸。」

「我也不敢騙他啊，他長那個樣子，認真生起氣來，你都不知道有多可怕！」

瞄了倦收天一眼，原無鄉是真沒勇氣勸人去道歉，他小聲道。「我看勸他是沒門，還不如我回去安撫老頭。」

「不准去。」

「阿倦。」

「就不准。」倦收天一擰眉，說出了一點威嚇性都沒有的要脅來。「你要真去了，我搬回老家住，順便照顧尋蹤。」

原無鄉噗哧一笑，有人在威脅別人的時候還會臉紅的嗎？發狠話的時候還念著要回娘家照顧孩子哦？「你捨得？你要丟下我？那誰照顧我小當家？我會不會沒人照顧，感染又發燒、沒人幫洗澡也無人餵食，一隻斷手兔髒髒地餓死在家裡？嗚嗚嗚嗚我好可憐～～」

倦收天拉住人，在對方右手臂上輕拍兩下。「不許胡說。」

當初原無鄉提什麼兩隻老虎他就覺得很不妥了，後來果真出狀況，這人還不學點乖，在這裡咒自己死。

盡夜明韜覺得這個原無鄉跟他認識的那個有點不太一樣，被奪舍了？「原無鄉，我錯看你了……你怎麼敢對倦收天這麼無賴？」

「呵呵。」敷衍地對盡夜明韜笑兩聲，原無鄉又回身去扯倦收天的手。「阿倦，不要生氣嘛，帶我回家，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嘛。」

倦收天面色稍霽，卻仍是記掛著同一件事。「不准去跟式部長道歉。」

「好好好，不去不去，老頭愛氣讓他去氣。」

盡夜明韜的眼睛不太舒服，他火速把批價單跟藥單塞給兩人，讓閃光彈滾出去。

「這麼純情也能閃成這樣？比我跟紘還純情。」他忍不住對著診間護理師吐槽。「好少遇到除了我哥跟我大嫂之外能閃到我的人。」

但是老哥跟大嫂是走肉慾風啊！這心臟內外科夫夫分明是走幼幼班牽手風！但為啥還是不能直視啊？！

有關於記過的事情是這樣。

高層們覺得一定要記，不記的話隨便哪個年輕醫師一個不滿，豈不是都能隨手來把他們過肩摔？那個、幾年前原無鄉不是也翻過院長室的桌子嗎？這對夫夫簡直是目無法紀，不懂尊師重道、上尊下卑！這麼資淺的醫師敢這樣幹，不記過可以嗎？！

當然啦，還有更重要的政治層面──

倦收天，明顯是劍謫仙的人馬；前院長的派系，在新院長上任後就是應該被清算。在這種時刻，這不長眼的傢伙去揍了之前被劍謫仙撤換部長職位的式洞機，毫不避諱大庭廣眾、還被錄音錄影，這種行為明擺著就是跟大家說：『來攻擊我吧！來啊！一起上啊！你們全上吧！有何能為盡展吧！』

不記他過，根本對不起自己──高層們都是這麼想的。

蒼跟照世明燈頭痛到爆炸。特別是照世明燈，他自頭至尾都理解倦收天為什麼會這麼做；其實闖禍也有他一份，但倦收天並沒找他算帳，故而他知道倦收天在意的不是技術問題，而是態度問題。

就式洞機那種──反正這刀很簡單我隨便開開就好，開進去找不到一定不是我的問題，挖深了出事總之也不是我故意，我已經叫人來幫忙了後面不干我事，雖然出事了但病患是我兒子我不用道歉，病患自己是外科醫師他也有責任，我在院內地位這麼高病患家屬能拿我怎樣──的思考邏輯，每一項都踩在倦收天的雷點上蹦躂。

其實當初看到病患是原無鄉的時候，照世明燈也想給式洞機一拳，他只是性格懦弱，沒這膽量罷了。

照世明燈請蒼一定要跟他同一陣線，絕對不能讓倦收天被記過；現在整間醫院都知道倦收天為什麼揍式洞機，這過要真記下去，院內的公理正義都沒了。

蒼理所當然跟照世明燈同陣線，被記過的主治醫師未來要升主管職有困難；劍謫仙跟他當初逼迫倦收天受訓、幾乎賠上這人眼睛，就是為了後續接主任的計畫，現在要是被記過，豈不是全都白搞。

央千澈自然不希望鬧到記過，再怎麼說都是式洞機先錯，倦收天又是他的寶貝學生；但是嘛，他了解自家學生，要倦收天道歉是沒可能，式洞機若是不鬆口，這僵局是解不了。

式洞機呢，嘴上不說，內心也不希望院方真給倦收天記過。他雖不願承認，可總是明白這事主要是自己闖禍，要是倦收天真被記過，事情往大了鬧，他肯定比倦收天更丟人。

臨時主管會議開了幾次，幾個高層一直咬著倦收天動手的事不退讓。後來連式洞機自己都在會議上說了，此事是他過於大意，倦收天的行為情有可原；高層們於是勉強退了一步，說是讓倦收天寫一份悔過書、加上正式道歉，他們再來考慮是不是不記過。

悔過書？正式道歉？

──根本就不可能。

蒼想像了一下自己去叫倦收天寫悔過書的畫面，覺得乾脆還是記過算了。

此刻，幾位主管終於意識到，他們之前都誤會原無鄉了，以為原無鄉只會闖禍──錯了錯了，完全錯了，原無鄉出事的時候，倦收天比他還會闖禍──這人不過傷了手、哭了幾次，倦收天就搞爆了整間醫院。

原無鄉已經請了整整一個月的病假，倦收天只請了一星期事假，畢竟他倆的工作有重疊的部分，兩個人都請假，病患的排程會被延後太多。

照世明燈一直在等原無鄉銷假上班，想著要讓這人去主管會議解釋一下狀況，順便安撫式洞機，看是不是能讓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但過了一個月，原無鄉沒有銷假，他送了一張診斷書，病假又延了下去。

主管會議給倦收天的悔過書與道歉期限快到了。要是倦收天沒動作，下一回主管會議就會直接把人叫來，聽他還有什麼話要說，然後用『脅迫、公然侮辱或誣告長官，情節重大，有確實證據者』的條例，記他一支大過。

──其實如果這條成立，也能直接兩大過免職。

照世明燈快哭出來了，本來可能記一條大過就行，把倦收天本人叫來、讓他在會議上講話，有極高機率會變成兩大過。

要真把倦收天兩大過免職，原無鄉還會在職嗎？當然不可能啊！

劍謫仙辛辛苦苦、籌謀劃策了那麼多年，才把這兩個孩子拉上來；所有的人都付出了那麼多代價，原無鄉死了一次，倦收天死了兩次、所剩不多的視力也賠上去，他們倆還被分開了那麼長時間。結果劍謫仙卸任才多久，這一切說沒就要沒了？就、就為了一顆小小的腱鞘囊腫？

老天爺，你為什麼要跟我為難啊！那只是一顆腱鞘囊腫啊！

還能怎麼辦，拖著蒼去求院長吧，他還能怎麼辦啊！

──────

劍子仙跡，好人。

這不是一種稱讚，特別是位置很高的時候，譬如說醫院院長，是好人其實挺麻煩的。

對記過這件事，劍子仙跡已經聽一堆高層天天數落倦收天，聽到耳朵要長繭了；再讓他抱怨一次，他到底為啥會變成院長的？不是說好出來充候選人人數的嗎？

他原本的人生規劃，就是在退休前的這幾年不事生產、坐領乾薪；臨床跟研究做點興趣，偶爾給學生上個課，其他時間都跟龍宿泡茶聊天、遊山玩水。所以，究竟他為什麼會是院長？還是劍謫仙後面的那個院長？接一個暴力工作狂院長留下來的位置，你知道有多痛苦嗎？！

劍子仙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選上，劍謫仙倒是挺明白。政治角力嘛，當每個檯面上的候選人都代表一個強勢的勢力，在衡量硬幹可能過不了的情況下，眾人會傾向去選一個相對溫和的、所有勢力都能接受的候選人。

院長甄選小組選了兩個人，二擇一，校長有最後圈選權。正好，校長也是這麼想的，於是他在較為強勢的人選與劍子仙跡之間，選了後者。

選一個好人，表示所有的勢力都會趁機跳起來爭權奪利，群魔亂舞。

那每一個勢力、在劍子仙跡上任後都變成了一個副院長，他們總共有五個副院長，就是現在吵著要給倦收天記過的那些高層。

記過這事在劍子仙跡看來，就是妥妥的政治角力、是有人要修理劍謫仙的人馬；他一個月前就收到了院長信箱的投訴與品管中心的異常事件報告，看不出式洞機搞掛了原無鄉的手、倦收天於是去揍人有什麼不對。

但他是劍子仙跡，劍子仙跡的特色就是好人；好人就會覺得，叫倦收天道個歉也沒什麼困難。

悔過書反正有公版吧，叫秘書幫忙改一改、讓倦收天簽名也就得了；再怎麼不濟，仿一下倦收天筆跡也行吧，之前這人被綁架的時候，幽明無明不是就弄出了筆跡很像的遺書嗎？他之前誆騙龍宿的時候也做過這種事啊。

道歉，一句話的事而已，幹啥不做？要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那就讓原無鄉拉著人去，原無鄉道歉、也算是倦收天道歉了，不是嗎？

總之，哎呀哎呀，這麼小的事情，悔過書跟道歉能解決的事，你們不要一個個這麼激動地衝來院長室啊！

「院長，你講的都不可行。」

照世明燈抱著腦袋，劍子仙跡在院區已經幾十年了，怎麼會對倦收天的性格有這種期待啊？「倦收天不會在悔過書上簽名，他也不會道歉，更不可能讓原無鄉去道歉。」

「他寧可被記過？」

「依照他的個性，是。」

「這麼硬？」劍子仙跡想了想，到底是劍謫仙的人馬，寧折不彎很合理。「那只好記過囉，對他而言可能也不是很重要？」

「如果一定要記過，能不能不讓他去主管會議作最後一次答辯？」劍子仙跡的腦迴路，跟倦收天的根本沒有交集，蒼覺得大概是沒救了，無力地做著最後一次的掙扎。

劍子仙跡有點驚訝。去會議上為自己辯解，應該的吧？這兩個想為倦收天討保的主管為何不讓他去？「那是他的權利，除非他自己願意拒絕。」

「他一定不會拒絕，但他去了會從一大過變兩大過。」

照世明燈要崩潰了，劍子仙跡到底有沒有自己是院長的自覺啊！以前劍謫仙要醫院往東，醫院裡就只有月無缺膽敢往西的好嗎！

「院長，真的不行，你不能眼睜睜看這件事發生，你拿點院長權限出來壓一下那幾個副院長。」

「壓不了啊，倦收天被視為劍謫仙的人馬，你們也懂，一堆人要整他；他在這種時候給人抓了那麼大把柄，怎麼可能不攻擊他。」這件事早就跟醫療上有沒有疏失、打人有沒有不對無關了，現在完全是政治層面的考量。

先搞掉倦收天，原無鄉的手無論好或不好、都會跟著倦收天走人，月無缺也就得隨著他的移植醫師轉換醫院；失去了極具未來性的屬下，以前站劍謫仙勢力的那些主管──譬如說央千澈與蒼，自然也就不具什麼威脅性了，劍謫仙這方的勢力等於是全面潰散。

其實劍謫仙的勢力算是挺重要的，對於整間醫院的權力平衡舉足輕重，要是完全潰散，會帶來更多麻煩。劍子仙跡頭很痛，這些不是他想面對的！他只想跟龍宿去旅行！

「要不這樣，我問問劍謫仙下次主管會議要不要來旁聽？」

劍謫仙來旁聽……蒼又想像了一下那畫面。讓倦收天站在台上義正詞嚴地痛罵式洞機，央千澈跟式洞機在台下面色如土，五位副院長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然後再讓劍謫仙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把全場貶低一回──

劍子仙跡！你要是腦子不好使，乾脆別出主意！

(~To be continued~)
──────

原兔子：你要對我家小芳做什麼？
（記過處分啊，要不然咧）
原兔子：你敢，你真的敢？！
（退萬步言，要是你當初乖乖先做個超音波，找個靠譜的整型外科醫師開刀．．．）
原兔子：別唸了！（捂耳）別唸了別唸了我錯了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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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祀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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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樓發表於: 2024-05-07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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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天火大起來真的很可怕，感覺醫院要被九陽燒起來了(不
蒼跟燈燈也好累很努力避免最糟結局
劍子……劍子只是想跟龍宿一起旅行，並不想跟在醫院受難wwww
兔子沒臉沒皮撒嬌真的好可愛，斷手髒髒兔也太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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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uoyooo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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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樓發表於: 2024-05-08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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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不愧是你！说到这里……剑子的脑回路我居然觉得没啥问题怎么回事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哐哐吃粮吃到撑也太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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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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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樓發表於: 2024-05-09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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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84樓歐陽祀祈于2024-05-07 22:01發表的 : ;m.6 ~A
收天火大起來真的很可怕，感覺醫院要被九陽燒起來了(不 Ug0c0z!b
蒼跟燈燈也好累很努力避免最糟結局 &|'yqzS3
劍子……劍子只是想跟龍宿一起旅行，並不想跟在醫院受難wwww WB'1_a
兔子沒臉沒皮撒嬌真的好可愛，斷手髒髒兔也太形象 ydY(*]

醫院還好啦，頂多是被收天弄到關門大吉啦（喂喂喂）
劍子表示我也不是不能當院長，但我不要當劍謫仙後面那個院長！那簡直是苦力！

兔子大概是到了這最後一個番外，受了傷才學會這樣撒嬌，他之前還很想保持在收天面前的游刃有餘形象，到這裡終於放飛自我了～～～

引用
引用第185樓zuoyooooo于2024-05-08 11:18發表的 : #Q=c.AL{
剑子，不愧是你！说到这里……剑子的脑回路我居然觉得没啥问题怎么回事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BaP'y8dVN

劍子沒問題啊，他就是這樣活了一輩子，但劍子遇到收天，問題就很大了XD
收天，硬梆梆的金石頭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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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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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8)

187樓發表於: 2024-05-09 21: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大家的回覆與小花！
我對我自己提出了靈魂疑問：為什麼都到了最後一個番外，我們還是不能好好去旅行／過生日／滾床單呢？XD

──────
一百二十歲的生命線（四）

在這種醫院高層快要炸掉的時候，風暴中心的起源、小兔子原無鄉在幹嘛呢？

嗯，他在復健。

倦收天雖然沒有沒收原無鄉的手機，但在把手機還給原無鄉之前，他把那些主管全拉黑了；有鑑於倦收天對於如何全通訊封鎖別人實在是很有經驗，導致院內的主管們──包括照世明燈，蒼與央千澈──都完全聯絡不到原無鄉。

照世明燈不得已，他去找了月無缺叫救命。

月無缺表示，啊？找不到人？沒這回事，原無鄉天天都來醫院的，就在復健科診區，他有專屬的復健師夢丹青。不過你想靠近人，可能要挑倦收天不在的時間，最好是倦收天的門診時段。

原無鄉在自己任職的醫院、在常規的醫療過程中遭受傷害，一個月了，式洞機還是沒有道歉──倦收天唯一沒有幫原無鄉封鎖的主管就是式洞機，他想知道式洞機到底什麼時候會願意親自打給原無鄉，但很可惜沒等到。

肇事者不道歉是個人問題，但院方也沒有進行慰問。倦收天在事發隔天就寫了院長信箱跟異常報告，通通都石沉大海；院方唯一做的事是檢討他不應該揍式洞機，還要給他記過。

記過他無所謂，他也可以接受兩大過免職，但是屬於原無鄉的公道到底在哪？難道原無鄉身為院內員工、身為式洞機的養子，就不值得一句抱歉了？

這讓倦收天非常不高興，而且這不高興並沒有因時日過去而消減，反而隨院方持續沒有反應而逐漸增長，不高興到幾乎要蹦出天劍非天的那個程度──

解天籟說得沒錯啊，這醫院，就該讓它倒閉。

所以現在只要是院內員工，除了夢丹青、月無缺與倦收天自己，其他人都被列為不受歡迎人物，不准靠近原無鄉；就算是照世明燈、央千澈與蒼也一樣，不准來影響原無鄉的心情，誰不知道這些主管就想逼原無鄉勸他去道歉。

這事嘛，月無缺與劍謫仙從頭到尾都知曉，他們的想法很一致。

倦收天揍式洞機，沒問題，應該的；但當那麼多人的面前揍了、還被錄影了，肯定要被抓把柄的，只能說倦收天性格過於耿直坦率，簡直自找麻煩。

得知院方考慮記倦收天兩大過免職的時候，劍謫仙挑了下眉，他突然覺得當年解天籟的想法也沒什麼不對。靠一個院長暴力壓制六年，培養了一批三觀端正的優秀年輕醫師，終究沒有辦法改變公立醫院本質；他才卸任不到一年，這間醫院又是群魔亂舞，看起來與他上任前沒啥兩樣。

起頭，劍謫仙有些灰心，想著算了，看倦收天跟原無鄉之後轉哪間醫院，他把無缺帶過去也就行了。後來過了幾日，歧天人打電話問他，前幾年的捐款單都直接交給他，現在他卸任了，本年度的捐款要找誰處理？

──捐款！對！還有捐款！

劍謫仙心頭一鬆，覺得這事又好處理了。他說，歧天人，你跟天嶼劍尊說，今年先不要捐。

得到月無缺指點的照世明燈，火速翻了一下倦收天的門診表，考慮著能去找原無鄉的時間，又道。月無缺，院方要懲處倦收天，這事要是發生、原無鄉也留不住了，你能不能問一下劍謫仙，我們該怎麼辦？

月無缺認真地看了看照世明燈。主任，你知道我們院方很不賺錢、有賺也會被國家收走，所以其實很靠民間捐款貼補成本嗎？

照世明燈點頭。

月無缺也跟著點了點頭。那你知道，十年來一直蟬聯捐款金額榜上第一與第二名的捐款者是誰嗎？

照世明燈搖頭，他一個小小的次專科主任實在管不到這些。

月無缺拍了拍肩膀。你去找主計室主任，跟他說院方想給倦收天兩大過免職，讓他也去主管會議上報告一下。

照世明燈像做賊似地，躡手躡腳走到復健科診區，這個位置在醫院的邊陲地帶，其他科醫師很少會走到這裡來，他一走進來，就得到眾復健師與病患的注目禮。

嗯，原無鄉在哪裡呢？

「主任？」

熟悉又恍如隔世的嗓音響起，照世明燈轉過身，眼淚直接奪眶而出。「原無鄉！我終於找到你了嗚嗚嗚……」

看到自家向來溫和內斂的主任在眼前大哭，原無鄉內心滿是震驚，他將人拉進治療室，以免待會又有搞不清楚狀況的人多嘴，這回說不定會說他惹哭自家主任。

「主任，你怎麼了？！冷靜點啊！」

照世明燈擦了一把眼淚，太丟臉了，他二十年來沒在醫院裡哭過，如今竟然被倦收天逼到了絕境。「……先不說這個，你手還好嗎？」

原無鄉張開左手，活動是沒有大問題，在倦收天堅持每日營養餵食之下，他的傷口也長得很好；就是感覺，仍有一部分是鈍或麻的，特別是拇指與食指──正巧是最重要的位置。

另外，那顆腱鞘囊腫確實猶在；在傷口消腫之後，它又浮出來了，在傷口正下方，感覺比以前還大。每當摸到那顆小豆豆，原無鄉就會覺得自己跟智障一樣。

「還行吧，只是得認真復健，傷疤太長了、瘢痕組織在掌心會影響抓握、影響對縫線的感覺，神經也需要時間恢復。」

「這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把那些組織都劃開。」

「主任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我可以理解。」原無鄉看了看時間，離倦收天下診還有半小時；今天早上也是照世明燈的門診時間，照世明燈丟下門診、特地掐時間來，肯定有重要的事。「挑倦收天的門診時間來，主任應該不是特別來關心我的？」

「你知道院方要給倦收天記過的事？」

「一個月前聽盡夜明韜提起過，後來倦收天就不讓我知道了，每次問他，都說沒什麼、已經解決了。」

解決……照世明燈不知道該從何處吐槽起。

每次開完主管會議，都會有急件公文直送倦收天辦公室，讓他解釋、檢討、悔過、道歉，這人沒一次有回覆，完全不把主管會議放在眼裡。

根本沒嘗試解決，要怎麼解決！難道倦收天的解決方式，就是兩大過免職、捲鋪蓋不幹、順便連原無鄉一起捲走嗎？！

──你倆能不能同情下我跟蒼啊！嗚嗚嗚你們不要走啊！

「原無鄉，他鐵了心要搞到不能收拾，你能不能勸勸他……」

原無鄉抿了抿唇，他也知道倦收天跟他說解決了，一定是在騙他。就現在上位那幾個鷹派副院長，配上莫名當上院長的老好人，加以倦收天那個性子，怎麼想都覺得事情只會越鬧越大。

但說真的，他有點心灰意冷了。

他與倦收天不一樣，這個地方不是他的母校，於他而言、情感面沒有那麼深厚。當初他到這裡來，只為了能再與倦收天建立關係，很糟糕的薪水、不友善的同事他都能忍耐。

後來經歷了那麼多事，雖然過程是有過痛苦，但至少他擁有倦收天，劍謫仙的承諾也幾乎都有兌現。

他不只能與倦收天在同一家醫院工作，他們後來還能一起合作、工作中時常見面，這讓他可以忘掉這家醫院的低薪高工時，也能忽略有很多同事仍是為利益而相互爭搶的。

但現在……

原無鄉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他這個月過得很滋潤。撇開起頭那幾日傷口麻痛、心情不好，後來的休養時光他都過得很好。眾人皆說他為了倦收天無所不能，他覺得他家阿倦為了他也是無所不能；除了視力真的不能支援開車之外，倦收天這些天連做菜都按著菜譜學會了一些，而且竟然還算美味。

倦收天上班，他做復健；倦收天加班，他追劇；倦收天回家就會給他帶好吃的，幫他洗澡，滿足他一切要求──

嗯，沒有一切。阿倦不肯讓他碰，說是怕他又傷了手，只願意幫他弄。

除卻此點，其他的部分他都很滿意，阿倦幫他弄了幾次，技術多少也是有點長進（？）。

但當然啦，自家愛人就在身邊，他還是比較想要自己來；他這麼認真復健不是為了要回來上班開刀，只是想要哄倦收天跟他滾床單。

拜託，當然要趁尋蹤不在的時候把人拐上床，要是等尋蹤回來，阿倦又有理由推拒他了！

至於銷假上班這事，總之他的手目前還不行，心臟外科醫師不能開心臟，那有什麼用？

而且看院方的態度，大概也不缺他一個醫師。老頭不吭聲是可以理解，但他請了一個多月的病假，倦收天也寫了院長信箱投訴，秘書室公關處連通電話都沒打來。

他倒是有收到某副院長室發出的電子公文。內文大意是說，聽聞倦收天對式洞機不敬是因為他，請他解釋一下為何他會把狀況搞成這樣；若是並無此事、純粹是謠言，請他負責對外鄭重澄清。

原無鄉看到公文的時候嘆了口氣，把那封信點進了垃圾信件箱。

他們只是換了個院長，醫院其他成員都沒有改變，劍子仙跡人也很好，為何會這樣？

要是院長還是劍謫仙，早在第一個副院長發難的時候就會被打回來，根本不會有後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院方既然是這樣的態度，大抵是不缺他這一個、也不缺倦收天那一個；他倆雖在這裡耗上了那麼多人生，但至少還擁有彼此，此刻認賠殺出也無不可。

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只要倦收天被懲處，管他是申誡小過大過、還是兩大過免職，他都要打包人帶走；倦收天對這裡還有多少感情他不知道，總之不會比待他更深厚，二選一，他不可能輸。

「主任，抱歉，我覺得倦收天沒什麼不對。」

──────

原無鄉坐在床上追劇，倦收天在書房對著電腦憤怒地敲了幾小時鍵盤，晚些才走進來，面上仍有未褪盡的殺氣。

追劇達人關了電視，笑著望向自家那隻像是剛打了群架回來的大貓。「又不開心了？」

「沒有。」歛去殺氣，倦收天探了探原無鄉的手，掂了掂棉被厚度，又調整了下空調溫度；原無鄉的傷口剛穩定，對溫度很敏感，不能熱也不能冷。「照世明燈跟你說什麼？」

他中午去復健科診區的時候剛好撞見照世明燈出來，想也知道不可能是為別的事來，肯定是去打擾原無鄉。

明天要開會了，倦收天知道蒼跟照世明燈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央千澈也早就把式洞機勸服了；但那與他沒什麼關係，他在意的事，院方一樣也沒有做到。

「主任只是來關心我，沒什麼。」

「只是關心你，他需要門診代診？分明故意挑我的門診時間。」

倦收天細細地在他手掌上塗著除疤凝膠，不是為了美觀，是怕瘢痕組織過度增生會影響未來的活動與觸覺；冰涼的凝膠與倦收天的指尖摩娑在傷疤上，帶起一波奇異的感覺，原無鄉閉了閉眼，他現在知道為何倦收天的右耳後會那麼敏感了。

「阿倦，我該知道的事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

「你要勸我嗎？」倦收天手下一頓。「你也要叫我寫悔過書，在會議上當面跟式部長正式道歉？」

「你願意嗎？」

那人繼續抹著凝膠不說話，原無鄉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回應，正想著要叫人別勉強，卻聽得他道。

「願意。」

倦收天收了凝膠，在傷疤上空輕輕揮掌讓凝膠快些乾透。「只要你說、要我去做，我願意做。」

讓倦收天寫悔過書，當著那些副院長的面、垂眸低首跟老頭道歉？說自己不該對師長不敬，為此深表歉意與懺悔？然後讓那些副院長輪番奚落一番，說這次讓你逃掉記過是你運氣好、是式部長大人不記小人過、是各主管為你討保，你日後必須要更兢兢業業、謹言慎行，才不枉師長一片苦心？

與葛仙川及慕崢嶸都相處過，原無鄉知道倦收天很能忍這種話，就跟預算報告的時候一樣，再多貶低及奚落都不能真正打擊到倦收天。

但他捨不得。

「那我可不願意了，」掌上凝膠已經乾了，原無鄉握住倦收天的手。「誰都不能讓我家阿倦受這種委屈，就算是我自己也不行。」

「……明天要開會，他們讓我去答辯，我報告檔案已經做好了，但你現在開口、還來得及。」倦收天剛做完報告，他想過了，原無鄉要是現在對他開口，他二話不說就改。

原無鄉眨了眨眼睛，狡黠眸光一閃而過。「真的？說什麼你都會答應？不誆我？」

「嗯，不誆你，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阿倦，我很想你。」

一伸手，原無鄉把人扯上了床，倦收天顧念著他的手，幾乎順著他的動作移動；原無鄉笑了笑，翻身將人壓在身下，腰際帶點促狹意味地頂了兩下。「……這裡也是。」

他捏了捏手下的腰，嗯，瘦了。

倦收天這個月太奔波，工作上接走了他無法完成的那一部分經導管瓣膜介入，還有自己本來的臨床工作；為照顧他而醫院家裡兩頭跑，偶爾得抽出時間去探望尋蹤、以免孩子不安，然後在醫院裡已經夠忙夠累，院方就知道天天找麻煩。

瘦了可以之後再養，但就算只剩骨頭，他今天還是要吃到！他今天就是糖果屋裡的巫婆！骨頭也行！有什麼吃什麼！

一個多月，他不用上班，天天就看這人近在咫尺、為他奔忙，但偏不讓他動一根手指。

不只是不讓他碰、不讓他抱，連親一下都不行，說什麼怕擦槍走火，擦槍走火就走火啊！他只是傷了左手！其他地方很健康！再這樣下去，他左手好了，其他地方就要病了（？）！

晚上就算了，最難忍的是每天早晨。他不用上班之後睡得晚，他家阿倦起得比他早，怕他手傷穿衣不便，總是堅持要幫他穿；衣服也罷了，但襪子……

不是他要說，一大清早，把男人的裸足從溫暖被窩裡拖出來面對涼爽空調、柔緩地東摸西摸、再輕輕地穿上棉襪，根本是露骨到不行的撩撥，對此沒反應的一定是泌尿科功能器官有問題！

偏偏那傢伙還渾然無所覺，每日睡眼尚有些迷濛就起身撈他的腳去穿襪子，一臉的天真傻萌；待得清醒些又是滿臉嚴肅認真、制止他想撲上來的動作，叮嚀他不可亂動、務必注意手傷。

簡直了，是凌遲！一天天的！還給不給人活了！

「原無鄉！」身上那人某處器官精神奕奕、難以忽視地抵著他，倦收天愣了幾秒，才堪堪回過神來，慌慌張張想起身去檢查原無鄉的手。「你的手、」

「沒事，好著呢。丹青說可以做些較大角度的活動沒問題，可以訓練肌肉強度，也有益於神經修復。」原無鄉把人按了回去，用左手──倒不是左手有力，而是只要他用左手，倦收天就不敢抵抗。

被那隻左手壓在胸口，不敢隨便扭動的人小聲抗議。「方才我們講的不是這回事……」

「我想的一直都是這回事。」擺出一臉委屈，原無鄉低下頭、在那兩片唇上纏綿一陣，見那人沒有想再推開他的意思，他猶想賣個乖。

「阿倦，你就這樣在我面前晃了一個多月，讓我碰一下也不肯；殘忍，我差點以為我廢的不是左手而是、、、」

倦收天蹙起眉，這人到底要咒自己幾次？「不許再胡說。」

「等明天你那啥會議了結，咱們去接尋蹤回來，但今天你是我一個人的。」

原無鄉已經在扒他褲子了，倦收天咬著唇，內心做最後一輪掙扎──好吧其實他也挺想的，畢竟只靠把老人過肩摔、是無法解決泌尿科功能器官的需求。

他從善如流地依著對方的動作提起腰，又忍不住叮嚀了一句。

「……手還是注意點。」

──────

倦收天向來不遲到。

會議開始前二十分鐘，他已經在電腦上放好了報告檔案，坐在報告位置等待。

會議開始前十分鐘，央千澈走了進來，他拍拍倦收天肩膀，後者起身給他行了個禮，他們誰也沒有說話──

對彼此瞭解得太透徹，就不會在終點前再嘗試改變對方。

會議開始前五分鐘，蒼跟照世明燈與幾個副院長陸續走進來；基於副院長實在太多個又太不重要了（？），我們於是在接下來的段落中對副院長們進行一下英文字母編碼。

副院長A走進來，一看到倦收天安靜沉穩地坐在報告位就開始生氣，視線把人上上下下掃了一圈，最後盯著倦收天脖子上段的可疑紅斑。「那麼高的草莓！他就是故意的！藐視這場會議！」

蒼咳了兩下，他對這個說法有意見。

「副座要先考慮一下，那個位置的草莓，倦醫師自己是不可能種上去的；除非他可以把自己的頭拔下來、種完草莓再把頭裝回去。而依他性格，也不可能跟對方說『來吧，把草莓種在這裡，明天我要給副座看一看』。基於上述，藐視會議的應該另有其人，對吧慈郎？」

「嗯，另有其人。」照世明燈覺得蒼還有心情開副院長玩笑，大概是已經放棄了。老實說他也想放棄，看原無鄉種這麼明顯的草莓，可能根本不想說服倦收天，只想破罐破摔、試試看能在這會議上氣死幾個副院長。

副院長B晃進來，看了倦收天一眼，又去看央千澈；他可是知道央千澈向來護著倦收天，式洞機人呢？刻意不出席，是擺明了要讓央千澈對倦收天放水？「央主任一個人？式部長不來？他可是主角之一，不來嗎？」

央千澈揚了揚手上文件。「他說太丟人了，只有一份書面聲明，讓我幫他表達他對這件事的意見；他不出席這事已事先稟明劍子院長，院長同意了。」

其實央千澈是希望式洞機來，也許當面說開了反而有機會解開死結，但式洞機說什麼都不──

當然不啊！想也知道倦收天會把他幹的蠢事拿出來鉅細靡遺地講！讓他坐在下面聽孩子數落自己，這臉他丟得起嗎？！

副院長B冷哼了一聲。式洞機不來，一定是央千澈逼的，就是放水！一丘之貉！

副院長C看了看錶，時間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吧？「劍子院長還沒來，要等他嗎？」

副院長D揮了揮手，劍子院長反正天天遲到，意見也沒啥參考價值，有來跟沒來有差嗎？「不用吧，院長這麼忙，許是有事耽擱了，我們可以先開始。」

這才說著，劍謫仙跟在月無缺後頭走進來，皮笑肉不笑地跟在場老同事們打招呼，然後在後頭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用全場都能聽到的聲音跟月無缺說話──

「嘆為觀止啊，要給公職主治醫師記過的重要主管會議，眾位副院長現在連等院長五分鐘都不幹了。」他拍了拍手，又道。「無缺，這才過多久，醫院的老朋友們怎這樣進化了？你都沒跟我提？」

副院長D不爽，但他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好說。

副院長E見氣氛有那麼點尷尬，想著還是打個圓場吧，劍謫仙當過院長、現在又回中央研究單位去做教授，暫時沒有更高的頭銜，那只好繼續叫院長了。「院長，這小事也不太重要，怎麼勞駕您老特地前來？」

這時候又不太重要了？

月無缺不知道從哪吐槽起，那個……一個月內吵著開了六次主管會議的，難道不是眼前這幾位嗎？要不是放射科主任離職去開醫美診所了，他也不會一直被叫來開會，去他的代理主任，一代理就遇上史上最密集的臨時主管會議，有夠煩。

還有，老什麼老！老不老是看精氣神、不是看年紀！我哥老不老，你懂個屁！

「劍子院長邀我的。」劍謫仙瞄了倦收天一眼，小子看來比他卸任之時憔悴許多，靜靜地坐著，絲毫沒有往他這邊看；他剛剛也見了原無鄉，氣色與心情看上去挺好的，不難想像倦收天是費盡心思在照顧人。

「他說，倦收天是我任內提拔的人，此番言行如此失序，到了要被記過甚至免職的程度，讓我來旁聽會議，順便深自反省、怎會這般識人不清。」

「噗。」月無缺摀著臉，他能不能跟劍謫仙一樣坐後面？他只是放射科代理主任，一定要坐在會議大桌前嗎？這樣要一直忍笑，很辛苦。

說時遲那時快，劍子仙跡風塵僕僕地衝了進來，帶起一陣風，他邊跑邊道。「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遲到了，劍謫仙你先到啦？來來來我們趕快開始，啊等等我還找了個人。」

他在旋轉椅上轉了三百六十度，朝著門外大叫。「原醫師！」

一直安靜不吭聲的倦收天終於有了點反應，他瞪大眼睛，轉頭看向從門邊走進來的、今早還在被窩裡抱著他不鬆手、企圖讓他不能來開會的自家愛人。

怎麼也來了？誰又去逼迫這人了嗎？

原無鄉乖巧地走進來，對著滿場師長行了個禮。「兩位院長好，各位長官好。」

原無鄉的氣質與倦收天截然不同，他五官柔和，唇角在自然的角度下微微勾起，樣貌極易騙人；但凡他歛下眉、微微低頭，便會發散出無辜委屈的樣子，看起來就真的像隻小白兔。

若沒有與這人相熟，是很容易被原無鄉的外表欺騙；譬如說央千澈──雖然認識原無鄉很久了但其實沒有很熟──現在就覺得這孩子實在太可憐了，式洞機被過肩摔根本應該的。

認真數數，能對原無鄉外表免疫的大概也就只有解天籟、式洞機與劍謫仙。至於倦收天，那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即使看過了無數種原無鄉的不同樣貌，現在這個小白兔原無鄉，還是能一秒打在他心頭最軟的點上。

副院長D哼了一聲。「原醫師請病假，倒有閒情逸致來，之前發了公文請原醫師回覆，就跟石沉大海一樣。」

「公文？」原無鄉眨了眨眼睛，又歪了歪頭，然後極有禮貌地對副院長D行了個禮。

「報告副座，我請了一個多月的病假，手傷實在不便，起初傷口因著消毒不善而有些感染、還需注射抗生素；信件都是委由倦醫師處理的，他大抵是照顧我過於忙碌、疏漏了，請副座見諒。」

覺得自己簡直像吞了隻青蛙，副院長D更不爽，但在口才上他勝不過劍謫仙、也贏不了原無鄉，只能聽那已在言語佔上風的兔子又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委請倦醫師寫了院長信箱投訴，也是石沉大海，想來秘書室公關組的負責人，也掛了一整個月的病號是嗎？可千萬保重身體。」

「噗。」月無缺掩著嘴，這還能行嗎？他待會一定會忍不住笑出來啦！原無鄉你坐後面點，我去坐你旁邊！

「啊這個，一定是漏掉了漏掉了，我們回去翻找一下！今天就給原醫師你回覆！」氣氛太尷尬了，劍子仙跡忙把話題帶回正題，他隨手翻了翻上次的會議紀錄。

「閒話暫且放下，今日我們是要延續上回主管會議的結論……我看一下上次的結論啊，哦對！是要悔過書跟道歉！有關於倦醫師的悔過書與正式道歉，截至會前並未收到，倦醫師這邊的答覆是？」

「我不道歉。」

不出眾人所料，倦收天斬釘截鐵道。「悔過是有一點，我不應該讓原醫師找式部長開刀，其他沒有。」

眼前是鐵板一塊，旁邊是五隻豺狼虎豹，劍子仙跡表示，我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龍宿救我！「倦醫師，我確定一下，你知道上回的結論是，若你不願寫悔過書與道歉，便要將你記過？」

「我知道。」

「好吧，」劍子嘆了口氣，對劍謫仙投去一個『待會靠你』的眼神。「倦醫師，你有十五分鐘陳述你公然攻擊長官的理由。」

(~To be continued~)
──────

原兔子：等等，並不是你自己提出疑問就不用回答好嗎？
（沒辦法啊，你就知道我寫不出快樂過生活的橋段）
原兔子：你就趕快讓我們倆離職就能快樂生活了～～～～
（那是我自己的夢想啦．．．）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