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17【双秀.南北（原無鄉X倦收天)】《歸泊》更新37 24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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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ng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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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樓發表於: 2022-05-03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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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加油啊！千万不要弃坑！！更新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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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nferro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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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樓發表於: 2022-05-15 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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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秋暮冬初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洗去了田野山峦的鲜研颜色，将天地漂白成了灰茫茫的一片，寂寂荒凉。道路边的枯萎灌木在车窗外急速后退，织出暗调的斑驳色条，仿佛一道绵延无尽的围墙，隔绝了世界的两端。
　　
　　素还真收回了目光，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慢慢滑动，再一次快速回顾道真这一周来的情况。自从原无乡在特行组重伤失踪，特行组与道真之间的关系便有些紧张。近日里变故迭起，危险重重迫近，但危机里却也可能藏着转机。
　　
　　希望这一次的会谈，会比之前的顺利。
　　
　　随着防弹车的逐渐降速，他们到达了道真最外围的关卡。素还真看着闸门上贴着的通缉令，银白短发的蓝眸青年在纸页上冷漠地回望着他。湛蓝的眼眸里蕴着决然冷光，嘴角微微抿起，这笑意却没有触及眉眼。他记得拍照的那一日，暮春的绵雨飘渺如丝，白色落英在廊外纷纷扬扬，原无乡孤独地站立在花树下，正式加入了特行组。
　　
　　这道通缉令发布得很快。道真下午被袭，当天夜里，最高等级的全境通缉令便通过上层批准，第二天清晨便加急发布了。
　　
　　金曦袭击时的一举一动，展示了对道真布局的了如指掌。而入伍道真十年、又似与金曦相识的原无乡，是泄露机密的最大嫌疑人。
　　
　　况且原无乡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投敌。部队方面任何不够强硬的反应，都只会被解读成软弱。
　　
　　屈世途向守关战士出示了特行组的证件。闸门缓缓升起，防弹车继续行驶在宽阔冷清的道路上，直到进入下一个关卡。在数次同样的重复之后，车辆终于穿过了重重关卡，进入了道真部的训练场所。
　　
　　“好友。”素还真嘴上唤着身边的人，眼睛却望向一个年轻的正装女子转出了元宗六象的建筑，在停车场前四顾寻找着什么。
　　
　　“嗯？”屈世途停稳了车，转过头来询问地看着他。
　　
　　素还真笑了笑，将公文包里文件递给了屈世途，“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好，小事一桩。”屈世途接过了文件，也循着他的目光看着那个年轻的秘书迟疑地往他们这边走来，提醒道，“晚间我们还要去柳云城走一趟，调查组有约。”
　　
　　素还真点头示意自己记得，然后踏出了防弹车，迎着式洞机的秘书走了上去。
　　
　　从停车场到元宗六象不过短短的几分钟路，素还真却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低压。仿佛有凝重的阴云裹缠着整个道真部，沉沉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与初冬的寒风那般，消磨了生机，触目萧条。所有人都沉默着来去匆促，不再有交谈与笑意，原本喧闹鲜活的基地显出了几分的空旷与寂寥，凝滞的死寂。
　　
　　素还真跟随着秘书刚走上元宗六象前的阶梯，便听到有喧哗声从大厅中传来，往他们的方向越来越近，好像有人一边争吵一边正走出来。秘书有些慌张地想要喝止对方，但素还真在飘过来的只言片语里，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将食指抵上嘴唇，示意秘书不要出声。
　　
　　“哥，你听到式中将说的话了，在调查组面谈结束前，谁也不能离开基地。对原师兄的搜捕——”
　　
　　“你为什么还叫他原师兄？！灵犀，原无乡是叛徒！你忘了北队是如何污蔑和辱骂我们的吗？！你以为现在所有人会怎么看我们南队，怎么看我们每一个人？他给我们南队带来多少羞辱和难堪！只有叛徒的血，才能洗清我们南队的声誉！”
　　
　　“哥，但是……”
　　
　　“没有但是！只要调查一结束，我就会申请参与追捕。原无乡一日不死，我们南队就一日抬不起头来，我——”
　　
　　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怒气冲冲步出大厅的兵装男子在看到他们的那一瞬，立刻止住了话头，拉着身后同样装束的焦急女子与他错身而过，快步离去。
　　
　　“长官，让您见笑了……”年轻的秘书惴惴不安地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纠结着的手指紧张得发白。
　　
　　“无妨，军营里都这样，没有争吵才奇怪呢。”素还真微笑地宽慰了一句。无甚经验的秘书果然松了口气，略微放松了点。
　　
　　素还真靠在电梯的墙面，若有所思地看着电子数字一点一点地上跳。
　　
　　那两个人看样子刚从式洞机的办公室里出来。
　　
　　根据简报上的信息，这次基地被袭，道真损失惨重，丧失了近半的作战能力，陷入瘫痪状态。加之北队领军之人在众人眼前被刺身亡，南队曾经的核心军官公然叛逃，这一周来，南北两队间摩擦不断，全靠式洞机一个人镇场，才没有升级成武力冲突。
　　
　　道真内部要求参与追捕行动的呼声很高。但正如他方才所见，众人想参与的与其说是“追捕”，不如说是“追杀”更为贴切。北队想要复仇雪恨，南队想要洗清声誉，都在急迫等待着调查组面谈结束的那一天。
　　
　　原无乡的处境，只会一日比一日更糟。所以，他今天必须来这里一趟。
　　
　　电梯在元宗六象的最高层停下。在秘书通报后，素还真敲开了式洞机办公室的门。方才踏入了办公室，浓重的烟味便扑面而来，烟草的辛辣呛得他一阵咳嗽。
　　
　　“抱歉。”嘶哑的声音从灰白的烟雾后传来，然后便是窗户被推开的声音，和空气净化仪开启的嗡嗡声。
　　
　　带着寒意的新鲜空气从窗户中卷入，逐渐吹散了弥漫一室的烟雾，显出了原本宽敞的室内空间。
　　
　　那一场惨烈袭击的痕迹仍旧残留在细微的角落——碎裂的画框，缺角的书柜，凹陷的桌面，还有地上被遗漏的、零星的玻璃碎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办公室的主人避开了落地窗前采光良好的办公桌椅，散乱的文件一累累地被叠在会客的沙发上，颤巍巍地围出一个昏暗窄小的空间。
　　
　　“抱歉，近日太忙，待客不周了。”式洞机移开了沙发上的几叠文件，给他腾出位置。连续的两次道歉里并没有多少歉意，有的只是无限沉重的疲惫。
　　
　　除了几次关于原无乡和银骠的合作外，他们的交集大多只是在正式社交与例行工作的场合。在素还真印象里，式洞机这个人与他的言行举止一般，从来谨慎妥帖、周转圆滑，不曾有过失态的时候。
　　
　　但此刻的式洞机与这个房间一样疏于打理。面容憔悴，胡茬凌乱，一双冷锐的紫眸熬得通红，像是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新新旧旧的烟头塞满了烟灰缸，残留的呛人烟草味里混杂着咖啡的苦涩，仿佛日复一日地渗进了矮桌的木质里，再也消除不去。
　　
　　残留设施的清理与维修，战亡将士的后事与抚恤，接踵而至的压力与问责，暗潮汹涌的激愤与冲突，事无巨细都需一一妥善处理。如今甫生巨变，却只有式洞机一个人，苦苦支撑起一个分崩离析的道真。
　　
　　三天前，上层派了调查小组进入道真，调查整个袭击事件。上峰释放的信息很明显——这次的惨败需要有人负责。式洞机的军政生涯已经走到了尽头，如今不过是暂留其位、收拾残局。一切事了后，若能逃过军事法庭的起诉，就已是式洞机的幸运了。
　　
　　如果说军职、事业还能是身外之物，那相伴八年的爱侣牺牲，对式洞机而言，又是什么样的打击……
　　
　　素还真的目光扫过房间角落的简易军行床，不由心中叹息，关切地问了一句，“你从出事后，一直睡在这里吗?”
　　
　　或许是看透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亦或许是枯竭疲倦到了极点，式洞机连一句敷衍也吝啬，随意倒了两杯冷透了的咖啡，声音淡漠，毫不给人情面，“素贤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素还真碰了个钉子，却也不甚在意。他如式洞机要求的，直接切入了主题，“我来，还是想问你同样的问题——你觉得有什么理由，会使原无乡主动脱离部队？”
　　
　　式洞机短促而嘲讽地笑了笑，“素贤人比我们更早地猜到了原无乡的叛逃。若我们真的知道什么，又怎么会被打得这样措手不及？”
　　
　　素还真没有接话，只是将平板里高亮的一段文字放在了式洞机面前——调查组虽然不是特行组主导，但他的权限足够他调取任何记录，“这是你与调查组两天前的面谈记录，你说原无乡选择与金曦离开后，道真的部队包围了他们，可是你让包围圈退开了，是吗？”
　　
　　“是的。”式洞机并没有去看平板上的内容，径直回答道。
　　
　　“你为什么这么做？”素还真注视着式洞机，仔细观察对方的反应。
　　
　　式洞机哂笑，冷漠地靠在沙发上，毫不闪避地直对素还真的视线，“现在问这个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是我当时决策失误。”
　　
　　“决策失误……”素还真收回了平板，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式洞机身上，慢慢道，“决策失误这四个字，你在面谈的时候，好像说了很多次。”
　　
　　“是吗？”式洞机好似浑不在意，从烟盒里抽出了一只烟，“也许吧。”
　　
　　素还真在平板上一滑，调出了三段并排的高亮内容，再一次放在式洞机面前，
　　
　　“调查组问你，为什么会指挥一个没有经验的新兵使用技术尚不成熟的滑翔翼去执行这么重要的行动，你说是你决策失误；问你，为什么央中将撤离到半途，会单枪匹马地去与金曦正面交锋，你说是你决策失误；问你，为什么撤掉包围圈、让金曦与原无乡离开，你也说是你决策失误……”
　　
　　“我知道我说了什么，不劳你重复。”式洞机打断了他的话，平板的白光在紫眸里映出一片冷色。
　　
　　素还真并没有因为式洞机的尖锐态度而退却，继续说道，“但是在别人的面谈记录里，莫寻踪使用滑翔翼似乎并没有得到你的允许，央中将最后改变策略，转守为攻，好像也并非你所坚持的计划。”
　　
　　式洞机没有做声，紫眸微眯，冷冷地看着素还真，但手指间的烟却有一瞬的颤动，恍如深潭死水里的细微涟漪。
　　
　　“其实你大可以实话实说，甚至把一切都推给莫寻踪和央中将，不是吗？”素还真的身体微微前倾，漩涡眉下的褐色眼眸里暗光闪动。素还真的声音不高，但每一字都清晰如玉石相击，敲出阵阵波澜，堆积成汹涌的波浪，
　　
　　“是他们没有听从指挥，一个个擅离职守、自作主张，所以破坏了你的精心部署、导致了金曦的脱逃。所有人的佐证都会支持你的说辞，已死之人也无法辩驳。这样，你或许还能保住自己在道真的一席之地，不至于戎马半生，却落得个声名扫地、暗淡收场的结局……毕竟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更重要——”
　　
　　“够了！”式洞机猛然喝断了对方，手指间的烟被捏得扭曲变形，几根烟丝从散开的卷纸边缘颤颤掉落。血丝满布的紫眸死死盯着素还真，嘶哑的声音里难掩冰冷的怒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素还真望着眼前瘦损而暴怒的人，眸光蓦然柔缓了下来，轻轻叹息，“这些你都知道，但你没有这样做。你选择了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素还真的声音很温和，却如最精巧的薄刃，撬开了层层封锁的铠甲，暴露出内里深埋的柔软，“你不想让他们背上任何罪责。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住他们身后的哀荣，对吗？
　　
　　“你希望他们是被所有人铭记的光荣烈士，正直英勇，没有瑕疵。”
　　
　　烟纸在紧捏的压力下破裂，烟丝纷纷从颤抖的指间洒落，在暗迹斑驳桌面散开金黄的杂纹。没有烟火遮掩的草木香味，微焦的干燥，却又有丝丝清浅的柔和。
　　
　　“这是他们应得的……”式洞机握紧了手，仿佛这样就能压制住浪潮般席卷而来的情绪，但身体却好像脱离了意志，压抑已久的沉重心绪梗在喉头，使他的声音逐渐发颤，
　　
　　“他们只是做了当时情况下，最好的选择……而我，作为总指挥，本就该为战场上发生的一切负责。”
　　
　　一个人踽踽独行在这条不归的道路，竭力周全着牺牲者的身后之名。放弃了未来，也放弃了自己。
　　
　　素还真心中了然，不禁长叹了口气，郑重地承诺，“我会成全你的选择……调查组的报告，会如你所愿。”
　　
　　式洞机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话语里第一次带了几分真心，“谢谢。”
　　
　　屋里的烟味已近散尽，空留着冰冷的风，持续从洞开的窗中卷入，填充着短暂的寂静。冷掉的咖啡带着浓重的苦涩，沉沉地滚过他的喉咙。素还真放下了杯子，式洞机已卸下初时的敌视，而他也需要亮出自己的底牌，
　　
　　“这次对原无乡发布全境通缉令，并非我所愿。我努力争取过让上峰下调通缉指令，由特行组全权负责搜查。但是原无乡的出走始于特行组，我也受到了一定的压力，我主张的招抚，被很快地否决。”
　　
　　他无需多说什么，上峰的考量他与式洞机都心知肚明——这整件事的影响过于恶劣，部队急需向外界展示铁腕与力量，来稳固自己的形象与地位。
　　
　　“不过上峰同意了我折中的提议，各个部队若有原无乡的行踪，必须知会特行组，由我们来协助搜捕。你们想必也已收到了这个通知。”素还真停顿了须臾，声音逐渐沉重，
　　
　　“但你我都知道，部队对叛徒的仇恨。如今舆论群情激愤，如果其他人先一步找到原无乡，很可能会抗令不从。我不希望将原无乡推向魔域，也不希望他死于我方自己人之手。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素还真看向式洞机，诚挚地说道，“我不相信原无乡会叛逃。我觉得，他做出脱离部队的选择，一定有一个身不由己的理由。帮我找到这个理由，让我带他回来，好吗？
　　
　　“你当时放金曦和原无乡离开，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式洞机看着暗色的咖啡轻晃在莹白的杯壁上，瓷杯的冰凉透入皮肤，隐约的剔透错觉。他静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讲出了他刻意掩埋的细节，“我当时放他们走，是因为央中将的请求。”
　　
　　素还真微微蹙眉，在心里迅速回忆了一下从面谈中拼出的时间线，“如果我记得没错，是医疗队先将央中将带去急救，然后原无乡才选择了跟金曦走？”
　　
　　“是的。阿澈——”式洞机意识到自己失言，深吸了口气，尽力按下了翻滚的情绪，“央中将在医务人员到达之前，便央求我答应‘放他们走’。我那时没有明白他说的‘他们’指的是谁，直到原无乡选择了与金曦一起离开。”
　　
　　紫眸微垂，式洞机轻轻揉捻着手指，仿佛看入了自己的记忆，“央中将心思敏锐，我不知道他在与金曦交手时察觉了什么，会有这样的预判和请求。”
　　
　　“你有猜测吗？”素还真轻声问。
　　
　　“有。”紫眸里忽然漫入了不可抑制的悲伤，式洞机捏紧了手指，指节用力得撑开了皮肤，失血般的苍白，“但我觉得，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素还真蹙紧了眉，追问道，“他做出了什么错误的判断？”
　　
　　式洞机握紧了手，刺骨的冷风吹来，好像他又回到了那一日。属于央千澈的血，一点点失去了温度，在他的手上凝固成一层黏稠的冰冷，再怎么抓紧也无法捂暖。
　　
　　一个瞬间的错误，代价却是央千澈的性命。
　　
　　温暖的水意冲破了多日的桎梏，失控般涌来，一点点浸湿了他的眼睫。式洞机闭上眼，沉然叹息，“阿澈对倦收天的死有太多的愧疚……那一刻，他可能是太希望，倦收天还活着。”
　　
　　素还真有一瞬的沉默，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片刻后，慢慢沉吟道，“原无乡之所以跟着金曦、甚至不惜脱离部队，也是因为他和央千澈想得一样？”
　　
　　“是，这是唯一的解释。”式洞机自嘲地一笑，“能让原无乡抛下一切的，从来都只有倦收天。”
　　
　　窗外有暮色降临，夕阳的光漏出了云层，逐渐蔓延入室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微凸的花纹，素还真望着式洞机，问出了他心里最后一个问题，
　　
　　“你既然不相信央千澈的判断，为什么依然放他们走？”
　　
　　式洞机盯着落在手掌里那缕血色的阳光，半晌没有说话，然后慢慢埋头在双手里，哽咽的声音里第一次显露出了巨大的痛苦，
　　
　　“那是阿澈最后的请求，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让他失望……”
　　
　　暮色弥漫，昏暗了这一室的悲恸。素还真望着眼前陷入悲伤的人，无声地陪伴着。式洞机的肩膀在微微颤动，仿佛有层层累累的重担压在身上，几乎要将人压垮崩溃。但式洞机仍然撑住了，很快便再次压制了汹涌的情绪。
　　
　　“我会为你保密的。”素还真声音轻柔，却很坚定。他迟疑地顿了顿，还是伸出手按住了式洞机的肩，低声道，“央千澈的牺牲，我很抱歉。”
　　
　　初冬的傍晚暗下来得很快。当素还真走出元宗六象的时候，天已黑得看不清五指了。屈世途在防弹车里等着他，大灯突兀的光，照出了元宗六象的台阶，还有建筑四周凋零萧条的花坛草木。
　　
　　在他与式洞机交谈时，屈世途按照他的嘱托，沿着原无乡以前惯常去的地方走了一圈。他仔细听着自家好友的汇报，挑拣着碎片的信息逐一填进了自己的猜测。
　　
　　寥落而空荡的道真部在侧视镜里逐渐被夜色吞没。素还真的手指摩挲着膝上厚厚的文件夹，式洞机写下的“倦收天”三个字，在沿路明明暗暗的路灯下，浮现又堙灭，
　　
　　“好友，你觉得一个人在头部近距离中枪后，要怎么样才能不死呢？”
　　
　　“嗯？”这个问题令人匪夷所思，屈世途下意识地怀疑自己听错了。
　　
　　素还真却并没有在等他的回答。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漩涡眉慢慢蹙紧，素还真轻敲着手指，好像在问他，又好像在问自己，
　　
　　“如果濒死的细胞，真的能迅速分裂再生呢？”
　　
　　
　　
——————————————————————————
本来以为这一段最多写个3K字，结果一写写了6K……
式洞机大概是全文最惨的结局了……道磐，我在以后的文里一定给你们写甜甜的式央！！！

[ 此帖被bonferroni在2022-09-26 05:5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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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ng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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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樓發表於: 2022-05-15 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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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加油！！！终于等到了一波推进！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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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nferro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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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樓發表於: 2022-05-27 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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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82樓zhangxy于2022-05-15 07:09發表的 : L".Qf|b*
好啊加油！！！终于等到了一波推进！楼主加油！！！ V#8]io

不会弃坑哒~ 这篇明天就更新啦
素素已经快把真相推出来了，之后就是大佬间的斗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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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nferro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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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樓發表於: 2022-05-28 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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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门窗紧闭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浓重的黑暗笼罩出凝滞般的静谧，隔离了外界的喧嚣与声响，随着悠长的呼吸而轻缓起伏。几不可闻的器械声响里，莹莹的蓝光亮起在屏幕上，随即，尖利的电子音便刺破了这一室的安宁。
　　
　　燎宇凤循声摸索了两下，按掉了闹铃。身体仍旧沉重得如同被整个碾碎又重塑，即使昏睡了一天一夜，也消除不掉那深入骨节缝隙的疲惫。然而空乏的饥饿如灼烫的烈焰般烧将上来，撕扯咬噬着他的脏腑，几将他的力气吸食殆尽。
　　
　　他挣扎着支撑起身体，去房间另一头的冷柜里拿营养液。
　　
　　但过度的能量损耗令他身体虚软，突如其来的晕眩让他踉跄着摔落在地。大理石的冷硬的触感穿透了单薄的布料，恍若冰雪湿濡地浸没皮肤。
　　
　　这乍然刺骨的冷意让他昏沉的意识清醒了些，燎宇凤微微喘息，攀着柜门将自己拉起来。他不在的时候，后勤已来补充过了物资，排列整齐的半透明液体袋装满了一整个冷柜。
　　
　　他靠坐在柜前，微甜的黏稠液体冰凉地顺着喉管一路滑入胃里，他一连喝完了两袋，才感觉腹中火烧般的饥饿缓和了下来。充分的能量摄入，让他恢复了点力气，连山峦般压在身上的疲倦乏累也开始如潮水般慢慢退去。
　　
　　他的躯体虽然修复得极快，却也常常消耗大量的能量。营养液对他而言，甚至更像必须定时服用的药物，这样日渐加重的依赖让他感到不适。
　　
　　他知道他的身体仍在渴求更多食物——一整周的封闭训练，不断将他推出极限之外，以来拓宽他能力的上限。他的特殊体质，让他能承受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但即使如此，他的躯体依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与创伤。他急需能量来恢复。
　　
　　人工合成的冰冷液体腻在胃里，从内里透骨出来了凉意，藤蔓般逐渐爬上四肢末梢，让他些微地冷。燎宇凤忽然很渴望一些口感丰富、热气腾腾的真正食物，就像……
　　
　　笑意柔软的蓝眸浮现在他的眼前，温香氤氲的热气里，星辰坠落了一地。
　　
　　燎宇凤用力闭了闭眼，甩掉了脑海里闯入的记忆。
　　
　　不该去想的人。
　　
　　他应该忘记的人。
　　
　　当他将一切隐瞒向幽灵和盘托出时，他便已做出了选择。
　　
　　电子钟上的数字在黑暗里笼出幽幽蒙蒙的蓝光。虽然过了饭点，但宿舍楼层的餐厅有全天候供应的自助餐台。燎宇凤抄起沙发上外套，推门走出了自己的单间。
　　
　　因为身份特殊，他的住所自有单独的出入通道。但他在岔口稍一缓步，却是转身进入了宿舍区。餐厅在楼层的东南角，横穿宿舍区是最快的距离。何况，他忽然很渴望外界的嘈杂声音，来填满他误起波澜的脑海。
　　
　　入夜后的宿舍区是松弛的。隐隐的喧闹与谈笑从一扇扇半掩或关闭的宿舍门后传来，随着灯光下被拉长的影子飘散在他身后的走廊，回荡着一丝奇异的熟悉感。仿佛孤身一人的他也融入了这鲜活的热闹里，洗淡了闷在他胸口的沉然压抑，让他的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餐厅里只有寥寥几人，他挑了些热食，在最安静的角落坐下。食物的鲜香充斥了他的感官，暖暖地填满了他的胃。仿佛有蕴含着力量的充盈暖流游走在他的血脉，连最末梢的细胞都被温顺地抚平，沉浸于这久违的舒适感。
　　
　　许是为了契合夜间的氛围，天顶的大灯没有开。深埋地下的建筑没有窗，望不到地面之上的天空，但围绕餐座点亮的盏盏小灯，在暗色的玻璃墙上映出重重叠叠的光影，恍若银汉中的星辰漂浮在他四周，又远远延伸至黑暗里的广袤夜空。
　　
　　燎宇凤陷在松软的座椅里，忽然感到无比的释然，如晚风轻盈地拂过他的全身。
　　
　　坦诚了一切的过错，接受完应得的惩罚，他终于可以重新开始。
　　
　　那日他狼狈不堪地回到了基地，下定决心后跪在幽灵面前，将他曾经几次三番的隐瞒与私心都一一倾倒而出。他以为他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但幽灵并没有想象中的雷霆暴怒。
　　
　　办公室的晕黄灯光落入灰色的淡漠眼眸，甚至有了慈和的错觉。
　　
　　“你的确与倦收天很像，也难怪原无乡会错认你……”仿佛是面对小辈过失的寻常长辈，幽灵叹息道，“你们身在敌对的两方，本就水火难容，更何况，这情谊还建立在一场误会之上。你能及时清醒，也不枉我一番心血。
　　
　　“今日你能把一切主动坦白，我很欣慰。但你误入歧途，多次欺瞒于我、违抗命令，着实令我痛心。”
　　
　　而幽灵的失望，却比任何怒火与惩罚更令人难以面对。
　　
　　他死死握紧了手，吐出了他最难启齿的愧意，“是我背叛了圣域、辜负了您的教导……任何罪责，我皆无怨言。”
　　
　　他能感觉到他头顶的灰色眸光，带着锐利的审视落下来，激起微寒的战栗，令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背。片刻后，那道眸光缓和了下来，幽灵的声音淡淡传来，
　　
　　“你被银豹带走，没有在自由后立刻回来，黑翼已代我惩罚了你；你捏造情报、藏匿原无乡，我已在天璇废墟外的树林里惩戒了你；这次的斩首任务，你刺杀式洞机失败，今天早些时候，我也已经罚过你了。
　　
　　“与外敌交心的后果，你已亲身经历，也获得了教训。所以我不会额外惩罚你……但如果有下次，就不会如此轻易地揭过了。”
　　
　　幽灵的语气并不严厉，但言辞间的警告意味并未因此减少，仿佛压在晴朗云层之上的滚滚雷电，沉沉迫近。
　　
　　他承受着这无形的压力，垂首应是。
　　
　　幽灵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语重心长，“虽然斩首任务你只完成了一半，却也足够我向上陈情、保住你。你这次做得很好……但你应该明白，接下来，你需要证明你对圣域的忠诚与尽心。”
　　
　　幽灵声音微冷，压重了句末的几个字。
　　
　　这是劝诫，也是最后的通牒。
　　
　　幽灵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他知道不会有第三次。
　　
　　被关进封闭训练层的这一周，他近乎自虐地逼迫自己训练，一次次地突破躯体的极限。他无法回报幽灵对他的恩义，便只能让自己做到更好，如幽灵期待的那样，做一把锋利而忠诚的剑，坚定不移，直指敌方腹地。
　　
　　燎宇凤望着暗色玻璃里影影绰绰的散落灯光，隐约勾勒出倒影里的凌厉眉眼，是他熟悉的冷静寒芒。小小的灯泡在他握拢的掌心里发烫，仿佛小簇跳动的火苗，在黑暗里无比温暖。燎宇凤有片刻的失神，但终是松开了手，将他握入手心的星辰推远。
　　
　　他应该回去休息了。幽灵给了他两天的修整时间，他的下一个任务该在近前了。
　　
　　夜色已深，他是最后一个离开餐厅的人。空荡荡的走廊里很安静，带着轻微的脚步回音。
　　
　　但这回音很快戛然而止。
　　
　　“原来你在这里。”黑翼抱着肩倚在转角的墙壁，挡住了他的去路，“怎么，目无下尘的金曦也决定要品尝一下我等凡人的食物了？”
　　
　　燎宇凤无视了对方话里的酸刻，直截了当地问，“你找我什么事？”
　　
　　黑翼阴鸷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毫不掩饰地掂量着他，“军方的原无乡，跟你是什么关系？”
　　
　　燎宇凤微微蹙眉，不自觉地握住了手——不知是因为黑翼嚣张越矩的质问，还是黑翼念出那个名字时的语气，让他突然有几分想挥拳打过去的冲动。
　　
　　“你不该来问我。”燎宇凤克制地剔除了多余的情绪，冷淡地回答道。
　　
　　他想绕开对方，黑翼却横迈了一步，再次挡在他的面前。
　　
　　暗色的眼眸不怀好意地盯着他，黑翼压低了声音，“当初在废墟公寓里的另一个人，是不是就是原无乡？”
　　
　　“幽灵没告诉你的事，你就不需要知道。”燎宇凤冷冷地回望着黑翼，强调了对方的逾矩。
　　
　　黑翼忽地冷笑起来，带着某种刻意，将手里折叠的纸慢慢展开，黑色的眼眸玩味地看了眼纸，又看了一眼他。薄唇讽刺地卷起，在与他错身的时候，吐出了冰冷的恶意，
　　
　　“你就不好奇，在你被关起来的这些日子里，你金屋藏娇的小情人都遭遇了什么吗？”
　　
　　皮质手套隔着那层纸，轻拍在他的左肩，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声响。
　　
　　燎宇凤心头一跳，手已不由自主地接过了那张纸——
　　
　　军方的全境通缉令上，印着不久前曾闯入他脑海的熟悉面容。
　　
　　手指蓦然收紧。
　　
　　纸页发出痛苦的褶皱声，在他手里被捏成了一团。皱起的细角粗糙地磨砺在他的手心，轻微的刺痛。
　　
　　燎宇凤转过身，直面背后那道紧盯着他反应的阴暗目光。走廊的顶光落在杂金的碎发上，在凤眸里投下了丝缕暗影，衬着那一点异色的眸光如利刃出鞘、寒气凌冽。
　　
　　“你私传军方的消息，幽灵知道吗？”燎宇凤向黑翼走近了一步，声音淡漠，却带着极大的压迫，如若有形地碾来。
　　
　　“你……”黑翼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又气恼着自己的反应，重新收回了脚，撑起了唇角讥嘲的笑，“怎么，你要找幽灵告状吗？”
　　
　　异色眸光冷然射来，似乎能洞穿血肉，黑翼心中一凛，却听燎宇凤不屑地击碎了他的用心，“以后，别做这种多余的事。”
　　
　　黑翼咬牙切齿地盯着燎宇凤，还想说点什么找回颜面。但燎宇凤却不再理会他，随手将纸团扔进了走廊边的垃圾桶，转身大步走远，甩开了他愤恨不平的目光。
　　
　　空无一人的深夜走廊，再次荡开了单调的回响。燎宇凤很快地转过了几个弯，进入了宿舍区。他的身后没有声音，黑翼并没有跟上来继续纠缠。
　　
　　宿舍区的走廊铺了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灯光一重又一重地洒落在他身上，仿佛计数的呼吸起伏，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慢慢地，光影的移动变幻随着他的脚步加速了节奏，亮光与昏暗在他身上交叠，犹如逐渐变调的曲乐，反复拉锯绷紧的丝弦。
　　
　　所有人都已进入了睡梦。宿舍区安静得过分，空落落的死寂笼罩了整个空间，冰凉地侵入他的胸腔。仿佛想要摆脱这一潭死水般的寂静，燎宇凤用尽全力向前奔跑着。地毯在他脚下闷闷地发出细微钝声，迷宫般迂回的走道里，只剩他急促的喘息声，沉重地在高墙间回响。
　　
　　他不记得他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一切都在重重变幻的光影里，模糊成了斑驳的一片。燎宇凤背靠着紧锁的门喘气，墨团般的逼仄黑暗如水般浸没了他，隔绝了外界窥视的目光。
　　
　　他冰凉的手指触上胸膛，轻轻按了按心口的位置。
　　
　　通缉令里的那双蓝眸里，没有他所熟悉的柔软笑意。那恍如通透晴空的明澈被阴云掩埋，只余一片萧瑟的肃冷，蕴着决然死志，连生机也仿佛被消磨湮灭。
　　
　　只是入眼的短暂一瞬，却仿佛有什么狠狠蛰了一下他的心脏。
　　
　　照片上露出的领口有特行组的标志，那是原无乡在特行组的旧照。而那张通缉令上的时间戳，是他离开原无乡的那个早晨。
　　
　　燎宇凤恍惚地望着黑暗里的幽幽蓝光，电子钟上的数字排列出他早已知道的日期。
　　
　　已经过去八天了。
　　
　　他忽然拉开了落地灯，几步走到床边的衣柜前。沉重的木质抽屉被他整个倒出，折叠整齐的衣服散落了一地。他跪在凌乱的衣物间，在衣柜深处摸索翻找着，从夹层里找到了他所搜寻的东西。
　　
　　白色的风衣上布满高温烫出斑驳的焦红，又被大块干涸的暗褐色血迹所覆盖。
　　
　　那日回到圣域后，他在医护人员的提醒下，才意识到自己衣服上染满了鲜血。他并没有受什么重伤，这血只可能来源于原无乡。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将这损毁的战衣照常留给后勤处理。只是神使鬼差的一个疏忽，这件衣服便混在其他物件里回到了他的房间。
　　
　　他想不起来原无乡当时身上的状况。他尝试着去回忆，满眼所见，却只有那双望向他的湛蓝眼眸，含着泪光的歉意和深深的疼惜，在苍白的碎石尘土间，如阳光下柔软而温暖的粼粼流水。
　　
　　燎宇凤推开床上被褥，细细铺平了衣服上的所有褶皱，回想他们当时的触碰。
　　
　　他因疼痛而神智昏沉的时候，迷糊地感觉到自己被原无乡拥入了怀里。燎宇凤对照着风衣正面的大片血迹，手指落在自己左腰的位置。
　　
　　原无乡这里有伤。
　　
　　凝结的血迹如同干枯的花瓣，在失去了生机的褐色浓淡间，勾画出曾经层层洇染的扩散痕迹。指尖追溯着水滴状的圈圈纹路，集中到一个几乎呈圆形的深色血块。
　　
　　伤口直径小却伤得深，是利刃穿刺，还是……枪伤？
　　
　　无论是哪种，这伤都很深。原无乡会需要专业的止血与治疗。
　　
　　燎宇凤将衣服翻转，露出背后另一片层层叠叠的干涸血迹。
　　
　　原无乡圈住过他的背、也揽紧过他的腰，这里的血迹只能可能来自手臂。燎宇凤伸出小臂，印在其中一道洇染开来的褐色痕迹上。从擦蹭痕迹上推断，这伤应该在右小臂的内侧。
　　
　　伤口很长，像是被利刃划伤。
　　
　　伤在这里，原无乡的右手会很难握稳武器。
　　
　　他从未来得及问原无乡，是如何闯出了圣域在天璇城的包围圈，又是如何这么快地赶到了道真部。
　　
　　是不是那天在道真出现时，原无乡就已身负重伤，只是暗自坚持着，没让他察觉？
　　
　　那这过去的八天里，面对军方全境的封锁和追捕，失了这么多血、又拿不稳武器的原无乡，是否已经……
　　
　　手指微颤着埋入了衣料，苍白的指节死死抵住了他的眉心。陈旧干涸的血迹，带着极淡的腥甜味道，隐隐萦绕在鼻尖，每一次呼吸都无法忽视。
　　
　　不会的。
　　
　　黑翼拿着通缉令过来激他，是想让他一时冲动，做出些什么圣域不会容忍的事。所以原无乡一定还活着。
　　
　　至少是……尚未被确认死亡。
　　
　　突兀的敲门声恍若平地闷雷，打破了这一室静谧里所密封的暗潮涌动，将他蓦然惊起。
　　
　　燎宇凤如梦初醒地望着床上的血衣与满地的凌乱。仿佛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松开了手里的衣服，缓缓站起了身。原本急促的心跳，沉沉落了下去，仿佛掉入了寒冷的无底深渊，听不到回响。
　　
　　这些都与你无关了，燎宇凤。
　　
　　原无乡曾经怎样、以后会怎样，都不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你的心里只该有圣域。你所能关注的，也只有你的下一个任务、下一个目标。
　　
　　呼吸里仿佛仍旧有那淡淡的铁锈味，冰冷地缠绕进他的血脉，几乎冻僵了他的指尖。
　　
　　来人催促般又敲了敲门。燎宇凤深吸一口气，拉过被子盖住了床上的血衣，再将散落地上的衣物踢拢在阴影里，勉强掩住了一切异常。
　　
　　走廊的光从他打开的一角门缝里倾泻而入，过于刺眼的明亮让他微微蹙眉。
　　
　　酒红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冷漠，越过了信息望向他。寥星站在走廊里，在信息板上轻轻点了点，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幽灵让你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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