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2 紅塵相關於結局的交代，171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2 紅塵相關於結局的交代，17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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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橫世態

我知道你也不能帶我回到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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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72)

130樓發表於: 2007-11-25 0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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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相（三十一）

時序走過秋末，入了冬天。

大旱持續至第二年，四處而來的災民越來越多，為了饑餓造成的動亂，四處遍生，朝廷為了弭平動亂，不斷的強徵男丁從軍，造成許多的老弱婦孺頓失依靠，萬聖巖所在的圓教村與也投入賑災活動的儒門天下，以及道門集結天下劍客與刀者組成的「義軍」，負責維持村莊不受盜匪侵入，成為廣大災民於苦海中的浮木。

因為四面八方來的災民越來越多，萬聖巖的眾僧更是天天忙至半夜亦無法休息。

身懷六甲的善法天子無法去幫忙做粗重的工作，就在儒門的行館裡和慧心一起教婦人如何照顧傷重或是重病的患者。

見天色已暗，善法天子和慧心便送走前來的婦人，慧心回到圓教村去幫忙，善法天子則回到房內。
坐在床上翻閱經冊打發時間，直至疲憊的入睡。

睡了許久，再度醒來時，仍不見一步蓮華歸來，善法天子起身打開房門，扶著腰，往房外緩緩走去，走了幾步，便見到一步蓮華匆匆忙忙的自長廊的另一端走來。

「天子！」驚見善法天子正在往自己走來，一步蓮華連忙快步迎上前，扶著善法天子往回走。

走進房內，讓善法天子在床上坐下，正欲開口，忽然見到善法天子黛眉一攏。

「他又踢你了？」

看了一步蓮華一眼，善法天子輕點了點頭，「最近他越來越是不安靜。」

望著雖然這樣說，卻也不見臉上有任何不滿或是煩躁之色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笑道：「也快了，再兩個月，就滿十個月了。」

「嗯。」摸了摸肚子，善法天子思忖道：「只是不知道到時，會是什麼模樣？」

從來沒有見過婦人產子的兩人，對看了眼，一起陷入沉默。

搖頭甩去不必要的想像畫面，一步蓮華轉移話題，「吾今天在和一位施主閒聊時，他說他的妻子每次胎動時，他就靠著她的腹部和腹中的孩子說話或是講些有趣的事給孩子聽，可以讓孩子安靜下來。」

微揚黛眉，看向雙眼發光的一步蓮華，等待下文。

知道善法天子自從肚子越來越大後，總是睡得很辛苦，不僅被肚子壓得喘不過氣，更不時必須承受胎動之苦，因此一步蓮華極力想找出可以幫忙的方法。

「所以吾想，也許可以試試。」

看了一步蓮華一眼，善法天子微攏黛眉，「你想怎樣做？」

扶著天子靠著牆坐在床上，一步蓮華搬了張較矮的椅子來，在床前坐下，而後輕撫著善法天子的腹部，低聲認真的說道：「佛說阿育王…」

微瞠鳳眸，見一步蓮華竟真的就貼著他的肚子開始說起了故事，善法天子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雖然對一步蓮華的心意很感動，但是卻覺得很不自在，善法天子輕咬著絳唇，困窘的低喃，「蓮華…這樣很奇怪…」

「沒關係，總是不試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抬頭朝善法天子一笑，「你就不要再管了，先閉上眼休息，就是睡不著也無所謂，放鬆精神就好。」

與一步蓮華對望了片刻，善法天子無言的輕頷首，依言閉上眼，耳畔再度響起一步蓮華輕柔若春水的嗓音，緩緩細述著佛經上的故事。

柔軟的嗓音像是軟羽一般拂過了心頭，平穩的語調和氣息，以及腹部上輕柔的撫觸，帶起濃濃的睡意。善法天子閉著眼聽著一步蓮華低哄的輕喃，不知不覺的入眠。

自深夢中幽然轉醒，善法天子眨了眨迷濛的眼眸，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漸清晰了起來。

竟然就這樣坐著入睡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想挪動身子，卻覺得似乎比平日更重了幾分。

低下頭，只見自己的身上多了條被子，一步蓮華正靠在他的腿側，一手仍擱在他高凸的腹部上，就貼著他的肚子，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趴在床沿沉沉睡著。

輕撫過一步蓮華散在臉頰上的髮絲，注視著一步蓮華眼下明顯的陰影，憶起入睡前的情景，善法天子不由得唇角一彎。

這幾日不僅是他累了，蓮華也與他一般累壞了。

或許是感受到一步蓮華的用心，這幾日總是鬧得善法天子苦不堪言的孩子非常的安靜，讓善法天子鬆了口氣。

想起身又怕驚醒了一步蓮華，善法天子略思忖了片刻，轉過身拿起床上的薄被，輕覆上一步蓮華的肩頭。因為疲倦而睡得極沉的人倒也沒有被驚醒，只是低吟了聲，又繼續沉睡。

望著一步蓮華沉靜的睡容，心上像是翻倒了杯溫水似的，淡淡的暖意，自心口流漫開來。

善法天子就這樣含著自己亦沒有發覺的淺笑，望著在昏黃的燭光下沉睡的一步蓮華，彷彿時間就凍結在此。

難得抽出空閒，記著聽過一步蓮華提起善法天子的口味改變，自有孕後便份外偏好甜食。帶著鄰村的婦人給的一小鍋熱甜湯，雖然天色才濛亮，一蓮托生心情頗佳的快步走進行館，想探望久未見到的善法天子，穿過長廊，自虛掩的房門往內看去，便已見到善法天子正靠著疊起的棉被，坐在床上，低著頭，凝視著環抱著他睡在床沿的一步蓮華。善法天子臉上未曾見過的溫柔眼神，以及在一步蓮華的臉頰上來回輕撫，帶著憐惜之意的舉止，奇異的氣氛，令一蓮托生微微一愣。

天子…與蓮華…

站在房外看了片刻，猜想房內的兩人應都已經累了，再加上不忍心破壞難得的寧靜，一蓮托生沒有走入房中，轉身走至不遠處的廚房，找出了小爐與鍋子，升起了小火，隔著水溫著甜湯，打算等到一步蓮華睡醒再去拜訪。

＊＊＊
一整個冬季在饑寒交迫中，份外冗長的渡過了。

動亂越演越烈，不雨的旱年，被繪聲繪影的說成了是天命將移轉，朝代將更替的顯示，四處真命天子出現的傳說不脛而走。

為了穩定民心，皇帝與王大人等近臣商議過，推算時日，在善法天子將近臨盆之際，請護國寺公佈將設法會為天下萬民祈福的消息，而後動員數千人在圓教村附近築起祈雨的天壇。

眼看法會的日子越來越近，善法天子的腹部亦越見高聳，宮中的產婆來過數次，看了數遍，但是卻遲遲沒有將要產出胎兒的現象，更重要的是男人孕子，就是接生經驗豐富的產婆，亦是不知該要如何將胎兒生出。

雖然善法天子腹中的胎兒遲遲沒有想要出世的跡象，但是已公諸於天下的法會不能緩，只有硬著頭皮辦了。

一連十四天的祈雨法會，讓參與誦經大會的萬聖巖眾僧更是忙得人仰馬翻，在法會上擔任要職的一步蓮華更是忙到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在天壇上誦了一整日的經，將木槌交給上來頂替的光明，一步蓮華連忙往行館而去。

因為忙得抽不出身，他已連續三日沒有回到行館，只能請龍宿遣來的婢女代為照顧善法天子。

知道善法天子不喜與其他人太過親近，因此一步蓮華片刻也不敢多停留，顧不得數日來沒有好好睡過的疲憊，一下天壇立刻催動真氣急急趕至行館。

走進行館，便見到龍宿派來的婢女慌慌張張的跑來。

「發生何事？」

「天子…天子他一直說他的肚子很痛…」

聞言猛然一驚，一步蓮華連忙快步衝向房間。

推開門，走進屋內，入眼的是善法天子獨自屈起長腿，坐在床上，煞白了臉，渾身是汗的緊咬著絳唇，一步蓮華連忙上前。

「天子…你哪裡疼了？」

「吾…只是有些不適，沒有大礙…」輕喘了口氣，善法天子蹙緊黛眉，緩緩說著。

「是腹中的孩子又踢你了？」見善法天子緊抱著肚子，一步蓮華直覺的猜測。

「不是…」搖了搖頭，善法天子已痛得幾要發不出聲音，一步蓮華見狀，連忙拿起床上的薄被包住善法天子，並打橫抱起善法天子。

「蓮華…」錯愕的抬頭，善法天子連忙握住一步蓮華的衣襟，「吾沒有大礙…你別這樣抱著吾…」

知道善法天子擔心的是何事，一步蓮華不以為意的微微一笑，只是輕按著善法天子的頭靠上自己的肩頭，柔聲道：「吾帶你去找大夫，你忍著點。一會兒就沒事了。」

「蓮華…」

不理會善法天子的反對，一步蓮華快步走出房內，同時低聲道：「閉上眼，不要再說話，放緩呼吸，你會比較好些。」

望著一步蓮華雖是帶著笑意卻透著不容反對的堅持之色，善法天子略蹙黛眉，緊咬著絳唇，靠著一步蓮華的頸側，閉上眼忍受著一波波的痛楚。

逸入鼻間的蓮香中混雜淡淡的汗水味，點點的汗水不斷的在一步蓮華疾步走動中，自臉頰上滑落，落在善法天子的臉上。

善法天子微睜眼，覷了眼一步蓮華透著擔憂之色的臉，眸中微微起了場薄霧，腹部的抽痛似乎減輕了不少。

＊＊＊
夜半撞門將老大夫叫醒，讓他診視過善法天子的脈象，老大夫緊張得滿頭是汗，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一步蓮華一把抱起痛到臉色發白的善法天子，又再度往下一間醫館跑，同樣又是束手無策，一步蓮華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又再度往下一間醫館而去。

一整夜，就在不斷的奔跑中結束，直至天色已發白，圓教鎮中所有的醫館，京城中來的御醫，以及方圓數十里內的所有醫館，一步蓮華都找過了，卻皆一點辦法也沒有。

抱著痛到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善法天子，走出最後一間醫館，看著旭日下，已清晰可見的廣闊的街道，心底的無助似乎也被清楚的勾勒出來，亮晃晃的扎眼。

「蓮…華…不要再…不要再試了…」已痛到渾身都被汗水濕透的善法天子勉強開口。

聽聞圓教村中的大夫說起善法天子的事，四處找著他們而來的一蓮托生和無垢以及慧心，好不容易找到抱著善法天子到處求醫的一步蓮華，聽到善法天子的話，再見到跑了一整夜，數日的忙碌和真氣的大量消耗，亦是臉色發白，泛白的唇已乾裂，似是隨時都要倒下，只有眸中堅定的神色仍然熠熠生輝的一步蓮華，連忙急步衝上前。

「蓮華，將天子交給吾。」一蓮托生連忙伸手要接過善法天子。

沒有理會一蓮托生，全部的心思皆繫在懷中痛到連呼吸都在顫抖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扯著乾啞的嗓子，勉強發出氣若游絲的聲音，「這附近還有其他大夫嗎？」

「沒有了…」慧心已抑不住的哭了起來，搖著頭邊哭邊道：「所有的大夫你都找過了…我們一路找你們…也都問過了…」

低頭看著懷中已痛到連聲音都發不出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咬牙道：「吾再到下一座城去試試…」說著轉過身就要走。

「蓮華！」一蓮托生衝上前一把抓住他，難得失控的大吼，「你這樣想到哪裡去？將天子交給吾，你快去休息！」

無垢亦是衝上前幫忙攔住一步蓮華，「是啊…一蓮說得很對，你看起來像是隨時要昏過去…」

「吾沒事。」抱緊懷中的人，一步蓮華低聲道：「這是吾的責任。」說著步伐一轉，就往前走。

「蓮華！」又急又氣，直想跳腳的一蓮托生大叫了聲，衝上前擋著一步蓮華，「你聽吾說….」
「總算找到你們了！」

回過頭，入眼的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刑天師和數名儒生。

「抱著一個大肚子的還這麼能跑！真是讓吾大開眼界了！」用力喘了口氣，刑天師走上前，按住一步蓮華的肩頭，「快！龍宿找到了個隱世神醫，他應該有辦法！」

＊＊＊
已進行至第十三天的祈雨法會，不見半點功效，旭日東升後，又是藍得一片雲都見不到的晴空萬里。

跪在天壇下的人民，隨著一日日高張的豔陽，越發心浮氣躁，天壇下不斷傳來挑釁的咒罵，而負責皇帝安全的威遠將軍，更是在昨日便傳來叛軍已往圓教村集結包圍而來的消息。

帶頭跪在天壇上，持著經冊的皇帝，與前方亦是跪坐在拜氈上專心誦經的國師，仍是不為所動。
負責戒護工作的王大人和何大人以及長孫大人擔心的互望了眼，心中雖然著急不已，但是卻也束手無策，只能看著無雲的天空，暗感著急。

「報！」

抬手示意探子上前來，要他低聲稟告。

「叛軍已佔領數十里外的晉城，而雖然帶著重軍趕來的袁崇侯卻不願出手相助，目前情勢危急，威遠將軍請聖上立刻離開圓教村避難。」

「這…」王大人與長孫大人互看了眼，王大人一咬牙，快步上了天壇，在皇帝的身畔跪下，低聲稟告。

聽完王大人的話，皇帝仍是微掩眸，只沉吟了片刻，「傳朕的旨意，請袁崇侯來天壇見朕。」

王大人遲疑道：「這…只怕他不肯過來…」

「袁崇侯素無叛國之意，朕只是想明白他為何不肯相助。」

點了點頭，王大人迅速下了天壇，將皇帝的口諭傳給探子，讓他去回報。

數個時辰後，天壇的前方，一陣黃沙滾滾而來，黃土飛揚間，出現一隊鐵騎。

＊＊＊
一室藥香裊裊。

白髮的神醫正持著針，謹慎的扎在善法天子的大穴止痛，其他人則屏氣站在一旁，一步蓮華則是滿臉的著急。

「男人無法自然產子，只有剖腹產子一途。」

在心裡不斷迴盪的話，看著眼前痛得滿臉是汗的善法天子，讓一步蓮華暗自握緊雙拳。

這一刀，本是他應該承受的。

「師父，藥好了。」
一名眉目清秀的童子，端著藥湯快步跑了進來。

一蓮托生立刻上前幫忙扶起善法天子，讓神醫餵他喝下藥。

看著持著利刃，準備劃開善法天子的肚皮的神醫，一步蓮華握緊雙拳，強自壓抑著上前抱走善法天子的衝動。

眼看利刃已將劃下，房中忽地一陣陰風大作，不知何處來的紅紗，穿窗而入，在善法天子的周身飄下，漫天紅紗飛揚。

已十個月不見的皇后，自紅紗飛揚間，緩緩飄下。

無聲無息的在床邊落下，皇后看了眼已昏了過去的善法天子，抬手擋住神醫的刀，沉聲道：「請住手。」

＊＊＊
看著走至天壇上跪下的將領，聽完他們的話，皇帝閉上眼，長嘆了口氣，「今天是第十四天的清晨，若是今晚法會結束時，若是仍然無雨，那麼，朕將讓出皇位，讓有德之人繼承天下，為萬民帶來福祉。」

「聖上！」

看向衝上台想說話的王大人，皇帝舉起手，「朕心意已決。」

「但是…」

「請讓道！」

一聲聲如洪鐘的大喝，令天壇上所有的人與壇下的人皆同時回過頭。

只見刑天師持著劍在前方開道，背後是抱著善法天子的一步蓮華和跟在一旁隨時要幫忙的一蓮托生，快步衝上天壇。

看到痛到臉色發白，藥力褪後，已醒了過來，正咬著唇忍痛的善法天子，皇帝心中一痛，「天子！」
將善法天子在天壇上放下，一步蓮華在一旁跪下，扶著無力坐著的善法天子，刑天師則是一揮長劍，開始持咒。

片刻後，以天壇為中心，一陣狂風大作，一直沒有半片雲的天空，水氣在風中隱隱傳來。

原本沒有半片雲的藍天，雨雲憑空而生，青雲排湧，一瞬間天色大變。

緊抱著腹部，咬唇忍著痛楚，善法天子強自集中精神，與跪在一旁的一步蓮華一同誦著經文。
漸漸的，痛楚隨著第一次的誦經即將結束而消失，善法天子放鬆了黛眉，高聳的腹部忽然發出一陣金光。

「…破！」一揮劍，刑天師揚聲大喝。

隨著聲音響起的同時，半空中忽然出現身著紅衣的前皇后，神情平靜的走至善法天子的面前。

而後是一名嬰兒，自善法天子的腹部緩緩浮出，直至飄浮至皇后的手中。

同時，已滿佈著雲的天空，亦降下大雨，頓時一陣歡呼聲。

所有的人皆興奮的抬頭張開嘴盛接著久違的甘霖。

抱住額間隱隱可見佛印的嬰兒，前皇后低頭朝嬰兒一笑，而後向被一步蓮華扶著站起身的善法天子鄭重的一揖身。

「多謝你。」

搖了搖頭，看著前皇后，善法天子淡淡道：「希望妳今後能放下過往的一切。」

微微一笑，前皇后只是再度一揖身。

看著揖身而拜的她，善法天子的視線落至她懷中的嬰兒。

到底是跟著他十個月的孩子，即將告別，善法天子仍是有些感傷。

順著善法天子的視線看向懷中的孩子，知道善法天子是真的用心在照顧他，前皇后微掩眸，忽然抱著孩子一跪。

「天子。」

驚訝的看向忽然跪下的前皇后，善法天子連忙要上前扶她，卻見她搖了搖頭，「當年蘭妃為吾所害，雖然沒有被吾親手所殺，卻是因吾而死。她自縊身亡，如今在枉死城中脫不了身，不斷重複著二十年前自縊時當下的痛苦，本宮受到你的心意感動，曾經下地府去探望過她，卻無能助她離開。本宮此行亦將前往地府為自己的罪受刑，此乃本宮罪有應得，但是蘭妃卻是無辜。本宮知道你身為出家弟子，本已與親緣無繫，但是希望你看在她曾生下過你的份上，設法救她離開枉死城。」

聞言，一旁的皇帝渾身一震，連忙問道：「該怎樣做？」

所有的人亦露出了不忍之色。

幽幽看了他一眼，前皇后只低聲道：「功德，是唯一脫離苦難的門。」說完再度一揖後，便抱著孩子消失在眾人面前。

「蘭妃…」閉上眼，兀自低喃的皇帝。

握住善法天子的手，與善法天子一同看向大雨下，隔著水幕而迷濛的眼前。

看著斂眸無語的善法天子，知道他心底的感受，一步蓮華沒有開口，只是緊抓著善法天子的手，給他無聲的安慰。

【鬼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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佾曲泯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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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6)

131樓發表於: 2007-11-25 04: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冰心今天一次貼兩篇呢
辛苦嚕~

看到連華一臉認真的趴在天子的肚子上念經(?)
感覺就是很溫馨
哈~蓮華呆呆的樣子

之後蓮華位天子的肚痛一直奔走
著實感動
皇后最後能誠心懺悔是一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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俐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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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8)

132樓發表於: 2007-11-25 06:0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結束了...皇后的恨也結束了
只是這卻帶出天子的母親蘭妃的惡耗
聽說自殺的人會在往後投胎的時候不斷的重複自殺
又聽說自殺的人會下十九層地獄
永世不得超生
除非三代內有人出家為僧
皇后說功德是唯一的辦法
天子出家了......雖然有的時候情緒會被挑起
但是算不上做壞事
這樣是不是能多多少少減輕一點蘭妃的痛苦呢？
老師曾經說過...，成為厲鬼的人
等到真的成為了厲鬼
最不能原諒的就是自己
皇后是否也不能原諒，後悔呢？

大大寫懷孕寫的很傳神呢
聽媽媽說過真的到最後肚子會大道壓的喘不過去
晚上都睡不著，測睡好像能減輕點痛苦
下半身會水腫，常常會腳抽筋
腰還不能彎
口味也會變，孕吐更是痛苦(雖然他兩胎都沒有孕吐啦)
只是最後剖腹產，還真是嚇出一聲冷汗
以古早的醫療衛生習慣
那是非常危險的
聽媽媽說等到小孩成形之後真的會亂踢
重要的是有的時候踢完還不會自己縮回去
要用手慢慢的把突起來的圓球揉回去

蓮華說故事天子念經
真是好胎教啊
難怪會有淡淡的佛印
下一世也許會跟佛門有很深的淵源也不一定

天子真的太可愛了，一句蓮華為何要咬我？
其實他也不知道吧XDD

天子生小孩辛苦了
大大寫天子生小孩也辛苦了
送小花^^

http://blog.yam.com/m3aj4ma3aj4
一篇好的回覆是對那位作者最大的鼓勵與支持，所以請各位盡量的回覆喔^\O/^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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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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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133樓發表於: 2007-11-25 08: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直看到现在才回文,真是不好意思啊~~
这种细水常流的文风真好,原来天子和一步是这样成长起来的,他们也是一点一点变成了后来的样子,一想到俩人微笑相依的样子,就会鼻子酸酸的,会想到剧中的他们,如果能像文中的他们那样生活该多好啊~~
恩天子孩子也已经生下来了,接下来会为超度可怜的母亲做什么呢?总之一步会一直陪他的~~~亲真的很厉害呢~~膜拜一下^__^

沉沦只为那一眼望到的美……
我的窝：枕云伴月http://hi.baidu.com/zhenyunbanyue/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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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橫世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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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72)

134樓發表於: 2007-11-26 06: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紅塵相（三十二）
大雨一連下了三日，總算解了旱象。

皇帝在法會結束後，當著眾人的面褒揚善法天子與一步蓮華解除大旱的功勞後，知道兩人這段時日亦累壞了，說是將擇日再找他們進京，便班師回朝了。

善法天子和一步蓮華陪著因為解除旱象而歡欣的村民們吃了個簡單的便飯，便先行告辭趕回萬聖巖。

一回到房中，善法天子沾床就睡，一直到被一步蓮華喚醒，已是第二天晚上。

接過一步蓮華遞給他的木盆，打起精神前往浴室沐浴，將渾身的疲憊洗去。

乘著春夜的涼風，緩慢的走向房間，十個月來與他朝夕相伴的孩子突然不見了，雖然深知人生聚散本是無常，但是善法天子仍是感到有些失落，忽然又感受到已許久沒有感受到的孤獨。

春夜的風仍帶著幾分涼意，攏緊衣襟，無聲無息的走進房內。

入眼的是正在熟睡的一步蓮華。

在床沿坐下，低頭看著一步蓮華散放在枕上的雪髮。

沉靜的睡容，仍看得出有些許的疲倦。

想著這段時日來的種種，以及那時他腹痛難忍，一步蓮華抱著他四處求醫的模樣，善法天子心頭一暖，纖指輕滑過一步蓮華的臉頰，撥去臉頰上的長髮。

卻見睡夢中的一步蓮華沒睜開眼，只是已習慣成自然的伸手四處摸索了下，撫上他的腰際，夢囈也似的低喃，「天子很辛苦的…讓天子好好睡…」

失笑的看著一步蓮華下意識的安撫舉止，善法天子沒有拉開撫上他的腰際的手，正在極脆弱狀態的情緒禁不起些許的觸動，眼前頓時一片糢糊。

手臂上的熱意，令睡夢中的一步蓮華驀地醒了過來。微睜眼，映入眼簾的是正低垂著眼眸凝睇著自己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連忙撐坐起身，睡意全消的扯著仍有些乾啞的嗓子問道：「天子…你不舒服嗎？」

「沒有。」連忙眨了下眼抖落淚水，側過臉，欲收回手，一步蓮華卻已握住了他的手，而後將他拉入懷中。

微微一愣，善法天子粉了雙頰，連忙要推開一步蓮華，一步蓮華卻靠上他的肩側。

「天子…」

耳畔柔聲的輕喃，善法天子又再度紅了眼眶。

輕吻上善法天子的臉頰，看著垂著眼簾，雙頰染著淺粉，神情羞澀的善法天子，視線滑過善法天子輕咬著的絳唇，心底莫名的慾望再度湧起，一步蓮華忍不住低下頭。

唇上的輕觸，令善法天子微微一顫。不知道什麼叫做接吻，也沒有所謂的技巧可言，一步蓮華只是順著自己的慾望，以唇齒輕摩咬著善法天子的唇。

「蓮華…」

太過接近的氣息，薰紅了善法天子的雙頰，也打散了善法天子慣常的冷靜，迷惑的低喚，比平日的嗓子都軟了幾分。

挪開自己的唇，懷中的善法天子紅透了雙頰，半垂著眼簾，長睫不斷的發顫，露在衣袍外的頸項亦透著淡淡的粉紅，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既陌生又熟悉的熱意再度湧上，一步蓮華收緊仍環在善法天子腰上的手，將善法天子緊抱進懷中，再度輕吻著善法天子的臉頰。

臉頰上的舔咬，令善法天子不由自己的發顫。陌生的接觸，帶起異樣的熱流，激衝著心律，脫出了平日的規律。

心底隱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不該再繼續下去，但是一步蓮華的氣息和輕撫，是極親暱的接觸，卻讓此時份外脆弱的善法天子不想拒絕。

「天子…」隔著衣袍摩挲著懷中的人，身上的熱意越來越攀升，懷中的人迷濛的眼神與迷亂的呼吸，交錯著一步蓮華同樣迷亂的呼吸。

出於自覺的挑開善法天子的衣帶，撫上幾度令他為之失神的肌膚，指尖誘惑的柔軟，蠱惑著一步蓮華繼續探索。懷中的人微微掙扎了下，卻只是軟弱無力的拒絕，欲拒還迎的舉止，點燃了天性裡的慾望。

順著腰際緩緩往上輕撫，指尖觸及的柔軟，令善法天子微微一顫，連忙握住一步蓮華的手。

「蓮華…吾…」輕顫不止的話，消失在一步蓮華再度貼上的唇，善法天子悶哼了聲，一步蓮華已捻住了他胸前的敏感，以長指輕搓揉著，善法天子忍不住輕吟出聲。

指尖惑人的柔軟和懷中人異於平日的模樣，令一步蓮華無法自止的想索求更多，年輕的軀體，輕易撩撥便無法抑止的慾火，迅速蔓延，不斷攀升的熱意，帶起一股奇異的感受，急欲尋找填補的方法。

身上的撫觸令善法天子亂了神智，只能任一步蓮華的手在他的身上遊移，一直到一陣驟然的涼意，喚回了善法天子的神智，赫然發現一步蓮華不知何時已扯下他身上的衣衫，善法天子頓時雙頰再度翻紅，連忙抵住一步蓮華。

打亂的呼吸，像是狂驟的春雨，搖落滿枝的桃紅。春江水漲，紅潮漫流，雪白的肌膚在嫣紅的指染下更顯得白皙，方才一番捻逗下發紅的紅豔，在帶著粉色的雪膚上綻放，刺激著陌生的慾望。

兩人雖同寢多年，但是一步蓮華始終未曾見過天子的身子，更不曾見過眼前這般光景。

一步蓮華失神的望著羞得不知該躲到哪裡去的善法天子，心底某種想望益發深刻，卻不知該如何排解。

「蓮…蓮華…這樣…很奇怪…」見一步蓮華直盯著他瞧，善法天子抓著衣袍就想穿上，一步蓮華卻握住了他的手，低頭吞噬了胸前挺立的豔紅，引得善法天子倒抽了口氣。

「蓮…華…別…」失措的低喚帶著不知所措的哭音，陌生的慾望的衝擊，逼得善法天子不斷的發顫，想要避開，卻不由自主的靠近。

「天子…」

在摸索中逐漸捉到了感覺，一步蓮華環抱住善法天子的腰，微掩眸溫柔的輕吻著善法天子的臉頰，卻沒有停止被慾望驅使的好奇心續續往下探。

挑開善法天子的衣衫，長指滑過柔軟的腿側，指尖下傳來惑人的觸感，吸引著一步蓮華著迷的反覆摩挲著，善法天子則是緊咬著絳唇，被一步蓮華挑起的慾望磨得渾身發燙。想逃離令他失常的撫觸，卻無力拒絕，攀升的慾望帶起的熱潮，在一步蓮華的撫觸下引起一陣陣酥麻的快感，原本抵住一步蓮華的手，不自覺的握住一步蓮華的肩頭。

「蓮華…」迷亂的拉扯下一步蓮華的衣袍，抱住壓覆在他的身上的一步蓮華，急衝而上的慾望，催促著心底急欲尋找填滿的欲望，令善法天子不斷的往一步蓮華的懷中偎去。

貼進懷中的身軀，柔若無骨的攀附，以及耳畔善法天子漸趨甜軟的低哼輕吟鼓舞了一步蓮華，已逼近爆發邊緣的慾望急切的尋找著解脫的方法，相熨的身子上彼此傳遞的高溫，令兩人皆是汗水涔涔，不知該怎樣做，一步蓮華只是反覆摩挲著善法天子的身子，為著肌膚廝磨間的感覺所蠱惑。

腿間突兀的觸感，令善法天子微微一愣。懷中人異樣的反應，令一步蓮華亦是停下了動作，兩人不約而同的低下頭，各自紅透了雙頰。

「蓮華…吾覺得很…很奇怪…」窘紅了臉頰，迅速移開眼，善法天子不知所措的拉起一旁的棉被遮住自己，同時攏起被扯下的衣袍，側過身想避開一步蓮華的注視。

被點燃的慾望與好奇心無法輕易平息，一步蓮華環上善法天子的腰，將直想將自己埋進被中的善法天子拉回懷中，撩開衣擺，直接探掌握住善法天子已挺立的慾望。

「蓮華！」紅透了雙頰，善法天子連忙掙扎著想推開一步蓮華，修長的手指在兩人拉扯間，不意摩挲過已在爆發邊緣的慾望，令善法天子微微一顫，一步蓮華微微一愣，連忙抱住直想逃跑的善法天子，試著摩挲著善法天子腿間的慾望。

「蓮…蓮華…放開吾…」倒抽了口氣，善法天子緊抓著一步蓮華橫過他的胸前的手，趴倒在床上，迷濛的美眸泛著淚光，隨著腿間的刺激，頻頻發顫著，「吾…嗯…不要這樣…」

懷中不斷的扭動的人，有意無意的摩挲著一步蓮華的腿間，在接觸的一瞬間，傳遍全身的酥麻感，令一步蓮華下意識的貼緊善法天子，反覆摩挲著善法天子的腿間。

「天子…」緊抱著在懷中發顫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紅透了雙頰，加速摩挲的動作，一再的刺激，生澀的身子禁不住刺激，終於宣洩到了極點的情慾。

抱著軟倒在床上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亦是低喘不已，身下的善法天子則是為著宣洩前無法自抑的低叫，窘得不知該怎樣自處。

「天子，你不舒服嗎？」見善法天子一直埋首在被中，一步蓮華調整過呼吸後，連忙擔憂的問道。

讓一步蓮華的話引得一陣羞窘，善法天子輕咬絳唇，也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只是將臉埋在被中，平復著自己紊亂的呼吸。

見善法天子一直沒有回應，一步蓮華納悶的環住善法天子的腰想將他扳過身來，卻見善法天子驚的連忙回過頭，輕咬著絳唇道：「蓮華…別…」

望著紅透了雙頰，緊抓著衣襟直想躲起來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微彎唇，將善法天子拉進懷中，輕撫著善法天子的長髮，軟聲輕喚了句。

「天子…」

飽含情意的柔喚，令善法天子微抬眼，卻見一步蓮華直盯著他，連忙又要別開眼，卻被一步蓮華抱住，只得紅著臉靠著一步蓮華的胸前。

低頭看著羞窘的善法天子，方平息的慾火，再度自心底蔓延，一步蓮華忍不住再度吻上善法天子的唇。

渾身發軟的任一步蓮華一次又一次的吻上他的唇，緊摟在腰上的手臂，強烈的透露出似是想將他揉進體內一般的欲望，讓善法天子心底悵然若失的茫然，消磨幾盡。

善法天子拋卻心頭的不安，環抱住一步蓮華的頸項，抬眸與一步蓮華對望了眼。

對望間傳遞而來的默許與掩不住的脆弱，一步蓮華輕吻著善法天子的臉，一次次柔聲輕喚著懷中的人。

微掩眸，看著低頭輕吻著他的胸前的一步蓮華，溫柔得幾同輕撫的吻，令善法天子心底一陣激盪。
握住一步蓮華的手，放鬆精神閉上眼，感受著一步蓮華的輕吻，任一步蓮華將他心中的孤寂與茫然，連著他的眼淚，一同吻去。

＊＊＊
眨了眨眼，午后的昏光自窗外斜透而入。

善法天子睜開眼，入眼的是正睡在他的胸前的一步蓮華，雖在熟睡之中，卻仍是緊抱著他。

未著寸縷的身子，相貼的肌膚，令善法天子頗為不自在，拿過被擱至一旁的衣袍，輕推開一步蓮華，撐坐起身。

穿整衣袍，並替方才被他推開時一瞬間微顫了下眼睫，又繼續沉睡的一步蓮華蓋妥棉被，善法天子轉過身，緩緩走出房內。

＊＊＊
到浴室中沐浴過後，行過廊下，遠遠見到即導師，即導師揚聲喚道：「天子。」

轉過本欲走回房內的步伐，在已好一段時間沒有見面的即導師面前停下腳步。

仔細的看了下善法天子的氣色，即導師關心的問道：「身體的狀況還好嗎？還有不適嗎？」

「多謝即導師的關心，天子已無事。」

盯著善法天子看了半晌，即導師蹙起眉，「你昨夜沒有好好休息嗎？臉色蒼白得很。嗯…天子，你的唇…有人非禮於你？」

非禮？

納悶的看著臉色一沉的即導師，善法天子連忙解釋，「不是，是蓮華咬的。」

什麼！

看著顯然不知道自己說的事是什麼的善法天子，即導師一甩拂塵，「你隨吾來。」

依言隨即導師步入房中，見即導師神情凝重的關上門，善法天子滿腹疑問。

心知善法天子必定不知道發生何事，即導師亦不急於解釋，只是緩了臉色問道：「你說蓮華咬你…他好端端的怎會突然咬你？」

想起昨夜的情景，頓時微紅了臉頰，善法天子實言道：「吾也不明白。」

「姑且不管蓮華為什麼咬你，除了咬你的唇之外，他還對你做了什麼嗎？」

「吾…」欲言又止的看著即導師，善法天子紅透了雙頰，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沒關係，天子你說不出口，那吾講給你聽。」

錯愕的看著即導師起身自書櫃上找出一本經冊，迅速翻至一頁，上面赫然出現的是做交歡之形的歡喜佛。

善法天子微微一驚，頓時紅透了臉頰，連忙解釋，「蓮華沒有…」

「吾沒有說他這樣對你，吾相信蓮華不至於如此糊塗。吾只是要向你說明何謂情慾。」

聽著即導師拿著經冊認真的說解，善法天子越聽臉頰越紅，幾乎沒有當場起火燃燒。

待即導師全部說完後，善法天子已窘得不知該如何面對即導師。

「蓮華對你做了什麼？很多次了嗎？」

直接的問話，讓善法天子窘得不知該怎樣回答，好半晌才低聲輕喃，「沒有…只有昨夜…」

聽著善法天子困窘的簡單敘述了下昨夜的經過，即導師暗鬆了口氣。

幸好還沒有發生不可挽回之事。

「天子，不用擔心，你與蓮華皆沒有錯，你們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看來關於弟子的性教育之事，有必要和聖尊者好好討論。

即導師拍拍善法天子的肩，「不過讓你們再繼續獨處也是不行的，畢竟你與蓮華皆年輕氣盛，何時會突然把持不住誰也不知道。吾本有意在近日重新安排你們與無垢他們的居處，你們的年齡也差不多該從澄心院遷出了，是時候該讓你們各自分房了。」

暗鬆了口氣，卻又羞窘不已，善法天子先是低頭強自平復心底的情緒，待臉上的熱潮已褪，才抬頭看著即導師，「那蓮華…」

「吾讓他到儒門去幫忙龍首的弟子龍宿整理些舊籍，再請龍宿找時機向他解釋，讓你調適一下心情，也可以避開尷尬。」

看著神情平靜的安排一切的即導師，知道即導師是在替他找臺階下，善法天子感激的說道：「多謝即導師。」

拍了拍善法天子的肩頭，「你先去幫光明整理大殿，並且替吾喚來無垢，吾讓他去將蓮華叫來找吾。」

「是。」一揖身，走出即導師的房中。

＊＊＊
突然被即導師派往儒門，一步蓮華雖然納悶，卻也沒有異議。

想要在離開前去找善法天子，卻被無垢拉著迅速收拾包袱，說是儒門派來的人已在雲路天關外等著，要趕回去覆命，不由分說的催著他馬上啟程。

拿著香爐，穿過長廊，已篩完香正想走往大殿，不意聽見一步蓮華與無垢的對話，遠遠傳來。

心知兩人正在迴廊的另一面，善法天子停下腳步，旋身靠上牆面，隱起自己的氣息。

被無垢拉著急步往前走，一步蓮華蹙緊眉，「吾想與天子說一聲…」

「你只是去個幾天，回來就又可以見到天子了，又不是再也不見面。」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即導師如此交代，但是無垢還是謹守即導師的命令，只想著趕快將一步蓮華送出萬聖巖。

「但是天子…」欲言又止的皺起眉。

料想一步蓮華在擔心法會上前皇后對善法天子說的事，對善法天子的影響，無垢打斷他的話，「吾和光明會幫忙陪著他的，你別老是愛擔心，更何況天子是一個很堅強的人，他不會有事的。」

「這…」無奈的嘆了口氣，一步蓮華低聲道：「那就麻煩你們了。」

「大家都是師兄弟，不用這麼客氣。」

聽著兩人邊交談間邊遠走的腳步聲，心底彷彿有些什麼，也跟著遠走逐漸隱沒至再也聽不見的腳步聲和交談的聲音，消失至再也無法追回了。

善法天子緩緩閉上眼，一直到腳步聲已完全消失，才睜開眼。

抱著香爐，面無表情的看著廊外煙雨濛濛的情景，一步蓮華的氣息，似乎隨著仍未褪的吻痕還留在身上，沒有時間讓他去細想背後的含意，他卻必須強迫自己遺忘。

忘了兩人皆在無知的狀況下，差點鑄下的荒唐大錯。

纖指緊扣著懷中冰冷的香爐，善法天子仰起臉，抑住不受控制的想佔據心頭的情緒，輕眨了眨眼，止住一瞬間偶生的淚霧，而後再度拾步緩緩往大殿而走。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一次次無聲的輕喃著，一步一步，皆是違背心意的沉重與痛苦，但是善法天子卻是挺直背脊，木然的一步步不間斷的往前走。

理智止住了想上前拉回一步蓮華的步伐，卻無法止住心痛。

「…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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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8)

135樓發表於: 2007-11-26 07: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關於性教育的知識
真的應該好好教導一下底下的人了
沒想到一點都不知道也能有這樣的進展
雖然這是與生俱來的...慾望
但是也太準確了吧
不過還好也沒那麼準確
要不然地一次就不能挽回了

當即導師問
天子有人非禮你？
不是是蓮華咬的。
這麼天真無邪的回話...問題真的是大條了

只是最後天子面對蓮華的離去卻這麼難過
為什麼呢？
天子的感情細膩...他是不是知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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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好的回覆是對那位作者最大的鼓勵與支持，所以請各位盡量的回覆喔^\O/^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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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72)

136樓發表於: 2007-11-27 03: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先感謝送小花和回言的朋友
然後是一路走平淡路線的紅塵相，目前正在往襲滅誕生之路發展，所以蓮善兩人的關係比起之前，會顯得比較不一樣（?）
對於最新篇裡的情慾部份
其實是某枝冰在寫紅塵相設定時的某個想法（這個喜歡亂亂想的人）
一直覺得性教育課程應該也不是從有人類時就有了（笑）
但是人類並不曾因為最初沒有性教育而消失在地球上（不然就不會有現在坐在電腦前的你我了）
所以慾望應該是人生而本有的本能之一，可以靠自然的摸索去探到它的模樣的（至少不是沒有上過性教育課就完全不會有慾望）
因此在寫蓮善之間的關係時，冰心故意在紅塵相的設定裡，將性教育課從應該是很避諱談這件事的佛門中設定為不存在的（當然真實狀況如何冰心就不曉得了）（畢竟某枝冰再好奇也不敢去問出家師父這種事）（毆）
在這樣的設定下，兩個自小成天處在一起，而且彼此在心中皆有不同於面對其他人時的情感的人，冰心覺得，極親暱而不至於亂，應該是要在懂得何謂「亂」這個定義（此路的定義乃就儒家而言），才能夠避開它，而不是與生俱來即知道如何避開它
不曉得這樣的設定寫出來會不會嚇到人（不過這邊也某方面來說挺以嚇人為樂就是了）（喂）
但是至少某冰寫得還蠻開心的（喜歡亂亂想然後就去試這樣的設定會造成什麼結果的人）

不過也因為兩人對這種事並不瞭解
而男與男之間的親密行為與男女之間又不一樣（至少冰心覺得前者要在胡亂摸索時直接進行到最後一步的難度應該會比較高一點）（毆）
所以就讓文裡的兩人在危險邊緣擦過（笑）

至於文末對於將離開的蓮華
顯得很難過的天子
是因為他非常明白，經過此次的事件
他和蓮華是絕對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一般
可以以非常親密的態度相處，卻不覺得有半點不自在（兩人已很難再像以前一樣相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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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72)

137樓發表於: 2007-11-29 06: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紅塵相（三十三）
再次仔細的將信上的內容看了一遍，龍宿無聲的嘆了口氣，修長的手指輕揉了下眉心，往後癱身靠著椅背，慵懶的半閉上眼。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主人，蓮華尊者到了！」

這麼快！

心中微感訝異，再次重新評估事情的嚴重性，同時起身上前打開門。

儒門天下百年的建築，幽深的長廊，黃昏的夕陽，光線在迴廊的曲折裡迷了路，九彎十八拐的，追不到廊下的人的身影，只在廊間落下稀疏的昏光。

俊容半掩在幽深的淡光裡的一步蓮華，飄揚在風裡的長髮，像是冬日裡未染塵埃的雪，乾淨得一塵不染，光線交界間的珀眸，與幾次見面裡的印象無異，總是無時無刻帶著溫暖的笑意。

但是，龍宿卻在一瞬間，在那雙眼眸裡看到白天與黑夜交界的氣息。

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逝的感覺而已。

見到走出房內的龍宿，門外的一步蓮華揚起唇角，漾著一抹溫暖的淺笑，「打擾了。」
是錯覺吧…

揚起優雅的微笑，龍宿禮貌的一揖身，「該說抱歉的應該是吾才是，讓汝千里而來。」轉過身朝一旁的童子交代，「去沖壺茶來，並且帶上幾盤素點。」

轉過身，朝一步蓮華做了個請的手勢，而後關上房門。

＊＊＊
金色的眼眸緩緩移動，瞟向正坐在桌前，捲起衣袖，專心的謄寫著儒門古籍的一步蓮華。

雖然之前曾有過數面之緣，但是因為當時皆有要事在身，對於一步蓮華，龍宿的印象只停在彷彿天塌下來也不會變的溫柔微笑，和像是一杯激不起漣漪的水一般的溫嗓。

一個看似沒有強烈的意見，極容易相處的人。

與行事風格強烈而明確，像是一口利劍的佛劍分說極不相同，一步蓮華天下無事的微笑與溫溫的嗓子和與外表也頗為相符的溫和脾氣，像是一顆已打磨過的珠子，挑不出半點缺縫。

但是…多相處幾日後，一步蓮華與佛劍分說的「逆天斬業」的強烈使命感不同，但是同樣令人驚異的「人間皆善」的想法，兩者不分上下的信念，令龍宿不由得暗暗想道。

是非得有這種常人很難理解的強大熱情，才能成為佛門的高材生吧？

與除了佛理以外的事，常常聽了老半天，還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的佛劍分說不同，一步蓮華天生穎慧，不管是儒門典籍或是什麼，常常只需要告訴他一點事由，他也能自己推敲著摸索出一條脈絡。

這樣的一個人，會犯下那樣的錯誤…

真是匪夷所思。

又瞧了一步蓮華一眼，見他渾然不覺有異的專心抄寫著，龍宿瞄了眼窗外的天色，暗忖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起身走上前。

「蓮華。」

放下筆，一步蓮華抬起頭，給了龍宿一個微笑，「嗯？」

「儒門最美的時候就是黃昏之時，汝也陪吾整理了一整日的經閣，吾帶汝四處瀏覽吧。」

站起身，略整衣袖，一步蓮華溫溫一笑，「勞煩你了。」

又看了一步蓮華乾淨的眼眸一眼，龍宿暗自搖頭甩去心中的疑問，率先邁步道：「請。」

＊＊＊
順著迴廊，在以花瓣狀連結的儒門天下裡四處閒逛，途中被禮監司熱情邀去喝了杯茶又吃了幾盤茶點，再繼續閒逛，待走至儒門生員居住的寒香館外，天色已暗。

因為龍宿是儒門龍首唯一的入室弟子，自進入儒門開始，便被安排獨自居住在一個院落裡，所以龍宿不曾住過寒香館，亦不曾進入。

雖然身為主人，卻是與來客同樣第一次前來。

這樣想著，龍宿忍不住以扇掩面微微一笑。

「這裡是儒門天下所有的學員的住處。」轉頭向身畔正在看頭上的匾額的一步蓮華解釋了句，龍宿一撩衣袍，率先跨了進去。

因為方過晚膳時間，用膳的生員大多仍未回來，亦有不少是用過晚膳後便結伴或是到書院去找夫子再討教，或是到街上去閒遊，因此寒香館裡一片昏暗，只有簷下幾盞在風中飄揚的淡橙色紙燈，在一片漆黑裡點綴著數點光芒。

「這裡和萬聖巖裡讓弟子住的地方相似嗎？」邊往前走，龍宿邊隨口問道。

搖了搖頭，一步蓮華笑道：「萬聖巖入夜後，廊上沒有點燈。只有廊外的數盞燈座，所以我們若是深夜外出，皆必須自備燈籠。」

「那也不失為另一番趣味。」龍宿點了點頭，做了結論。

回以微微一笑，一步蓮華沒有開口，只是慢步陪著龍宿緩緩往前走。

穿過前庭，走近昏暗的光線裡，半隱在黑暗裡的廂房，迎著涼風送來的，不期然是一陣低低的，令春夜的涼風皆要變調的低吟。

龍宿微動了下黛眉，停下腳步，一步蓮華亦跟著停下了腳步。

安靜的廊間，即使已極度壓抑的低喘和輕吟，在已有一定程度修為的兩人耳中，仍是清晰可聞。
循著聲音來處，龍宿無聲無息的走了過去，而後輕推開只是虛掩的窗扉。

一片漆黑的房內，被剪去燭心，減弱光線的燭光，將房內正在進行著隱密情事的兩人，勾勒得半隱半現。

背對著兩人的人，正俯身在正對著兩人，但是因為往後仰首而看不清容貌的人身上。

兩人身上的衣衫皆已褪至腰際，壓覆在坐在床上的人身上的男子，一手深入衣衫交疊處的腿間，另一手扶著不斷輕顫的人的腰。

極度熟悉的情景，只不過是主角換了別人。

那是…

一步蓮華微瞪眼，仍在驚愕之中，但見背對著兩人的男子托起身下的人的腰，頗為急切的扯下自己的腰帶，扯下褲頭，覆身而上。

傳進耳中略帶哭音的低叫，龍宿抬扇半掩面，對於眼前的場景難掩尷尬，卻仍不忘注意著身畔的一步蓮華的表情。

緊緊相纏的兩人，壓覆在上的人不斷的抽動讓床榻震盪著發出陣陣的低響。

「不要…不要了…嗯…」被壓在身下的人，斷斷續續的以著失控的嗓音尖聲道，雖然是這樣說，卻緊抓著覆在他的身上的人的肩頭，一點也沒有推開的意思。

腦海中驀地浮現那夜衣衫半褪，趴在床榻上，散放著長髮，紅透了雙頰，輕聲低喘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頓時雙頰翻紅。

到底是…？

望著上下交疊的身影，腦中一片混沌，尚釐不出頭緒，但聽得龍宿頗為無奈的一嘆。

「雖然吾先前早有耳聞，但是在儒門之內行交合之事，實在是…」

驚訝的轉過頭，一步蓮華一臉的錯愕，「他們不是兩個…都是男人…」

望著一臉驚訝的一步蓮華，龍宿敏銳的反問：「汝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嗎？」

與龍宿無言的對看了眼，一步蓮華眸中錯愕與震驚、驚恐等等交雜的情緒，以說明了一切。
「汝隨吾來。」

將被推開的房門再度掩上，拋下一句後，龍宿轉過身，率先往寒香館外而走。

＊＊＊
將平日甚少翻閱，收在書櫃深處的書抽出，一一攤開放在案上。

看著白皙的膚色藏不住心底的困窘，正襟危坐在一堆春宮圖前的一步蓮華，龍宿以紗扇輕拍了下額際。

沒想到他竟有必須替佛門弟子上性教育課的一天。

有種教壞別人家的孩子的錯覺。

這種事真該讓臉皮厚的劍子來做的。

胡思亂想了下，龍宿仍是在案前坐下，將紗扇往腰際隨意的一插，認真的翻開春宮圖與醫冊，向一步蓮華解釋何謂性，以及人體的構造。

聽完龍宿的解釋，一步蓮華登時滿臉通紅。

那麼…他那時對天子所做的事…

天啊…

看著又羞又窘又慚愧得幾要無地自容的一步蓮華，龍宿以紗扇半掩面，雖然覺得有些失禮，卻有管不住好奇心的問道：「汝與天子…進展到哪裡了？」

略帶幾分打趣的問話，登時令已窘得無地自容的一步蓮華更是幾乎要把臉直接扣到桌上去了。
「是吾對天子逾越了…」

坐至一步蓮華的身側，以紗扇拍了拍一步蓮華的肩頭，斂起玩笑之意，龍宿正色道：「不知者無罪，汝明白了後，吾相信汝不會再犯相同的錯。更何況…對於人體的變化好奇，此乃人生的必經過程，吾與劍子也曾經做過兩人每每憶起，便要互相取笑一陣的事…年少輕狂、年少輕狂。」說著搖頭笑嘆了口氣。

「劍子？」不期然入耳的名字，抬頭看向一旁以紗扇兀自掩面的龍宿，卻見龍宿輕嘆了口氣。

「過去的事，不提也罷。吾只是想說，汝莫將此事太放在心上，這樣今後汝與天子要如何相處？」

說著又止不住壞心的故意瞧了一步蓮華一眼，果然見到一步蓮華又紅透了臉頰。

真可愛，不像某個滿腹壞水…。

腦海中猛然竄過不太相襯的想法，想起過去的事，龍宿以扇掩面又笑又搖頭了半晌，才收起滿桌的書冊，「我們到外面去吧。」

＊＊＊
在儒門中住了兩個月，一步蓮華才回到萬聖巖。

走進長廊，遠遠已看到了不管在哪裡皆耀眼得讓人難以忽視的藍色身影。

望著緩緩走過來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雙頰微粉，連忙就要避開，卻又覺得避開很奇怪，還在想，善法天子已走到他的面前。

看著面無表情的在面前，隔著一小段距離停下腳步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忽然想起離開萬聖巖的那日。

天子在他離開萬聖巖前的那日，突然避不見面，是因為天子也知道了嗎？

看了微掩眸，若有所思的一步蓮華一眼，雖然不明白一步蓮華在想什麼，善法天子還是開口道：「即導師在找你。」

心情複雜的望著面前面無表情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終於忍不住低聲問道：「天子…那件事…」

「哪件事？」納悶的看著神情略顯不自在的一步蓮華，善法天子一時弄不懂他在說哪一件事。

「在祈雨後的那夜…」

話方說出口，只見善法天子微微一愣，白皙的臉頰微攀上兩抹淡紅，而後瞬間直紅到連耳跟子都紅了。

自即導師的口中知曉兩人之間的事其實是怎樣一回事，令善法天子有好一段時間都不知道日後該怎樣面對一步蓮華，趁一步蓮華不在萬聖巖的一個月調適了許久，終於能止住每每想起時便要失控一次的臉紅。

一步蓮華直接的問話，讓善法天子再度失去鎮靜。

「天子…」
善法天子匆匆背過身，掩飾著不自在的低道：「那是誤會…你與吾都不知道…就算了，別再提起了。」

「天子，吾很抱歉…」

「你不用向吾說抱歉…又沒有發生什麼…」想化消尷尬的氣氛，說了兩句又猛然覺得不太對，未完的話驀地止了口，善法天子窘得手足無措，連忙清了清嗓子道：「吾還有事先走一步。」說完立刻頭也不回的離開。

望著善法天子匆匆離開的背影，心知善法天子天性怕羞的性子，一步蓮華沒有如過去一般追上前，只是旋過身快步往大日殿而去。

＊＊＊
走進大日殿，只見即導師正端身坐在蒲團上。

聽到一步蓮華的腳步聲，原本半掩著眼眸的即導師緩緩睜開眼，直盯著走至面前一揖的一步蓮華。

「這趟你到儒門去，應該知曉自己險些犯下何種過錯了吧？」一向有話直說的即導師。

「是蓮華魯莽了。」歉然的低頭認錯。

「無心之過，人皆有可能，你也不需要苛己過深。吾也已與天子談過，並且重新分配過你們所有人的房間，你們眾人皆已年長，澄心院的床確實也是太小了，今後你們就搬到定念院去住。」
「是。」

點了點頭，即導師以拂塵指向面前的蒲團，「坐著談。」
依言在即導師的面前坐下，但見即導師自袖中拿出一只黃巾包覆的捲軸，平舉至他的面前。

接過捲軸，抽去外包的黃巾，入眼的赫然是京中送來的，下召令善法天子返京受封的密令。

微微一愣，一步蓮華連忙問道：「天子…」

「天子自然是不肯到長安去。皇宮的內鬥，不適合他，更何況天子久在佛門，對於塵世的名利早已看破，豈有前往長安之理？」

「吾知曉天子斷然不會前往，只是如此…聖上真的肯放人嗎？」

他看過皇帝看著善法天子的眼神，知道皇帝有多麼喜歡這個從小就不在身邊，卻讓皇帝第一眼就特別喜歡的兒子。

「當然是不肯，但是天子不想去，他也勉強不了天子。再加上中觀現在人在長安，他以天子並非帝王之命，代天子謝過聖上的心意。不過聖上仍是派人送來了寶冠一頂，以及前代鎮國大將所留下的以銅絲與天蠶絲編製成的雷鞭，和蓮花拂塵一枝，說是要天子接受皇命成為護國法師，並且以雷鞭為皇令，凡見雷鞭如見天子親臨，自皇親至朝中官員與百姓，天子皆可以用雷鞭施以懲處，若有為惡被天子懲處之人，不論生死，朝廷皆不過問。」

「那…」

「天子當然不想接受，但是卻也不能一再拒絕聖上，免得觸怒龍顏。所以他只能接受了聖上送來的東西，並且前往長安接受聖上的加封，並親自與史官一談。」

「所以天子現在是護國法師？」

將一步蓮華複雜的神情看在眼底，即導師點了點頭，「沒錯。吾今日找你來，要告訴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吾將以天子為即導師之位的傳人。」

雖然以前總是玩笑的說要善法天子接下即導師之位以常伴左右，但是卻沒有想到這件事有一日成真時，他感受不到半點喜悅。

「第二件事，是聖尊者的傷勢沉重，雖然經過這段時日的閉關休養，但是情況並不樂觀。」

聞言，一步蓮華渾身一震，「師父！」

「聖尊者瞭解自己的天命，再過不久，便是他將再入輪迴之時。所以他要你即刻準備，為接下聖尊者之位，到山下去苦行五年，遍訪各地的佛寺，而後回到萬聖巖接任聖尊者之位。」

看著神情嚴肅的即導師，一步蓮華鄭重的一揖，「是。」而後抬頭看向即導師，憂心的說道：「請即導師帶蓮華前去見師父。」

＊＊＊
離開穿雲塔後，一步蓮華便迅速回到房中收拾行李，準備下山，開始為期五年的修行。

將行李打包好後，去一蓮托生的房內幫他收整要帶下山的東西後，已近半夜，一步蓮華獨自走回自己的房間。

第一次告別萬聖巖，以及朝夕相處的師兄弟，便是即將獨自到山下修行。

五年…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走過澄心院前，回頭看了眼燈火幽微的院落，昔時與善法天子兩人在澄心院中朝夕共伴的情景，已永遠走入回憶。

這樣想著，一步蓮華不由得心頭一陣黯然。

這幾日雖然身在萬聖巖，卻也是甚少見到善法天子，不難猜想是善法天子刻意避著他。

雖說是無心之過…但是，到底是他輕薄了。

心不在焉離開澄心院，走進迴廊，撞中正站在廊上，顯然也有些心不在焉的人，一步蓮華連忙開口：「抱歉。」

被撞中的人沒有吭聲，只是回身就走。

天子！

意識到撞中的人，未及細想，一步蓮華已邁開腳步追了上去。

＊＊＊
趕在善法天子拐彎走向房前的長廊前攔下善法天子，「天子！」

抽回自己的手，善法天子微退了步，拉開距離後才開口，「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吾…」往前走了一步，見善法天子又退了一步，一步蓮華掩不住黯然的低聲道：「此行…五年後，吾才會再回來。」

「吾知道。」

「天子…沒有想說的話嗎？」

黑暗裡掩不住期待的眼神，灼灼入眼，強自平靜的心頭一震，善法天子難掩狼狽的側過臉，「…路上小心。」

欲言又止的輕啟唇，見善法天子側過臉，始終沒有看向自己，近在咫尺的人，不過兩三步之遙的距離，卻已再也跨不過去。

一步蓮華到口的話又硬生生吞回腹中，黯然低道：「吾回房了，晚安。」

「嗯。」依然是沒有看向一步蓮華的回應。

深深看了善法天子一眼，一步蓮華暗自握緊拳頭，轉過身。

閉上眼，期待的低喚始終不曾響起，一步走得比一步沉重，長廊上的距離不算遠，雖然希望多留片刻，卻已走到盡處。

知道善法天子這次是鐵了心，一步蓮華黯然推開房門，走進房中。

一直到一步蓮華已走至長廊的盡處，善法天子始終沒有回過頭。

＊＊＊
環視了眼來送行的，用人山人海形容也不為過的師兄弟們，一蓮托生納悶的隨口問著一旁強自打起精神微笑的一步蓮華。

「怎麼沒有看到與你交情最好的天子？」

被直接戳中心底最痛的一點，一步蓮華的笑容凝在臉上，差點當場垮下，「天子…他應該在忙。」

轉了轉眼珠子，看向努力微笑的一步蓮華，一蓮托生揚高雙眉，「你們吵架了？」

看著一蓮托生一副「都幾歲了還鬧小孩子脾氣」的臉，一步蓮華無奈的苦笑，「不是你想的那樣。」
若真的是吵架，倒還好辦些。

天子就是對他破口大罵，也好過現在的不發一語。

「這次一離開就是五年，不趁離開前解釋清楚嗎？」

看著皺緊眉頭的一蓮托生，一步蓮華終於再也撐不住微笑，黯然道：「天子不想與吾說話。」

大驚失色的一蓮托生，「天子不想跟你說話！你做了什麼？」

「都是吾的錯。」悶悶的低語，一步蓮華轉過身，「走吧。」

「蓮華！」一把扯住轉過身就要走的人，一蓮托生揚高雙眉，「現在不解釋清楚，五年後見面只會更尷尬。你跟吾來！」

說著也不管一步蓮華的意願，拽著他硬是撥開人群而走。

＊＊＊
「天子！有沒有人看到天子？」

一路大呼小叫的四處問著邊往前走，終於問到了善法天子正在天池畔。

步伐一轉，衝至天池畔，只見善法天子正坐在天池畔，見到兩人突然出現，頗為驚訝的瞪大鳳眸，而後立刻站起身就想走，一蓮托生一個箭步衝上前攔下他。

將一步蓮華推到善法天子面前，丟下一句，「有話就趁現在說清楚！」而後就走到天池的一旁去。

兩人無言的對望了眼，善法天子不自在的別開眼，一步蓮華沉默了片刻，一咬牙，率先打破沉默，「天子…這幾日你都不理吾，是因為那件事…讓你厭惡吾了嗎？」

雙頰微微一紅，善法天子尷尬的不知該看向哪裡，想轉身離開，一步蓮華又執意要答案，半晌才一瞪鳳目，「…你多心了。」
「那…」

「我們本就不該過度親暱。」抑住心底的困窘，正色看向一步蓮華，善法天子認真的說道：「更何況今後你與吾將是萬聖巖的表率，更需自律，方能要求其他的師兄弟。」

確定善法天子並不是因為厭惡自己才不願與自己交談後，一步蓮華暗鬆了口氣，「吾明白天子的用心。」

微掩眸，善法天子沉默了下，「既然如此，又何必再來問吾？」

看著臉上微顯無奈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微微一笑，「吾來，是為了好好與天子道別。」

無奈的瞪了一步蓮華一眼，善法天子低聲道：「路上小心。」

「天子也要多保重。」

沒有回答，善法天子只是輕頷首。

再次深深看了善法天子一眼，而後轉過身，大步往山下而走。

卻不知，此時一別，再見面時，一切已是人事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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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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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138樓發表於: 2007-11-29 07: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恩,只想说这是俩个极聪明极单纯的人,是不是这样才会产生尴尬?却让我看的心酸啊!未来的责任也会造成距离的!更何况一别五年,变数其中啊!
恩,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沉沦只为那一眼望到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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佾曲泯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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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6)

139樓發表於: 2007-11-29 07: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哈哈哈~
年少輕狂年少輕狂~
沒想到龍宿和劍子早就有啦~~~
感覺龍宿和劍子覺得先前的性事是唐突
那現在二人只處於好友的狀況?
唉......不免可惜.........

看到冰心描寫得最後一句
人事全非
泯雙皺了個很深的眉
好討厭的形容詞
心情鬱卒了起來
雖然不想潑一蓮的冷水
但他拉著蓮華去向天子到別八成是無作用的
同樣的事發生在劍龍與蓮善的身上完全不同
但都讓泯雙覺得有股惆悵

要2人再度向從前的親暱已是無法
只盼望蓮華與天子能別在那麼生疏
而蓮華下山經歷了五年
或許襲滅也漸漸萌發(如果冰心有要讓襲滅出場的話)
說不准之後會強要天子.......(這位看倌你想太多哩~)

咿呀~~~~~~~~
好想趕快看蓮善後來的發展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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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