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2《一曲塵音敬風流》新增【寫在殘荷聽雨之後】，114F| 琅琊文庫|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2.22《一曲塵音敬風流》新增【寫在殘荷聽雨之後】，11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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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gh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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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100樓發表於: 2009-02-21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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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赭杉这棵木头才可以开窍，不再压抑自己。明白自己要的是墨墨，
不然的话，大人干脆就把墨墨嫁给苍吧！

頂端

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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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01樓發表於: 2009-02-21 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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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同意樓上的說法.既然這顆木頭有心要把小桃子推給松鼠
那大人您就不客氣的把小桃子嫁給松鼠吧!!!!

頂端

k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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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102樓發表於: 2009-02-21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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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殘荷再聽,心跳漏了一拍!超開心~

這裡的墨塵音,心中一直有兩個人,糾纏,心煩卻又令人甜蜜~
赭杉雖然木頭,但對塵音那份深情與犧牲,從不亞於任何人.
最重要的是,塵音已經明白赭杉那份義無反顧的愛,也一直倚賴赭杉的溫暖...
縱使對蒼仍存有悸動;縱使倆人眼波流轉之間仍是相知相惜...
我想這份陰錯陽差只有待來世才能填平吧~

殘荷像身旁的故事,難解又心疼/*_*\

頂端

影劍風霠

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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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5)

103樓發表於: 2009-02-21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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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過於親近
便成了一種習慣
然而當明白的對方對自己的情感
彆扭與不適應自然而然產生
但塵音是的有情人
下定了決心就不會改變
對於赭杉
會搶過自己下的瀉藥那碗喝下也是憑著那一份的感情
只是赭杉還是不理他阿@@
雖然明知道是克制自己的心><

蒼還是很疼小墨的
也明白他的選擇
大概
蒼算是小墨最好的知音情人(?)吧XD

溪花與禪意，相對亦忘言。

頂端

冰心橫世態

我知道你也不能帶我回到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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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72)

104樓發表於: 2009-02-22 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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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塵音敬風流》

殘荷聽雨章

十七

進入天波浩渺後，蒼便喚來道童，在書房裡起了一個小爐。

將裝滿水的陶壺擺上，要渾身濕透的墨塵音到爐子前坐下，蒼轉身走至櫃子前，打開抽屜，看著放在格子裡曬乾的香環，略思忖了下，揀了有安神效果的沉香，放進案上的紫晶爐中。

手持木勺，將茶葉輕撥進壺中，蒼微掩眸，隨口淡淡道：「又是端午了，再不到幾個月，一年就又到了尾聲。」

「嗯。」墨塵音微微一笑，「不去想都沒有感覺，時間其實過得挺快的。」

蒼抬眸瞟了墨塵音一眼，似是頗有感處的低道：「確實。很多事，都是在你不經意間，已然遠走。」

墨塵音輕顰黛眉，低下頭看著擱在腳畔的爐子，沒有回答。

將熱水倒進茶壺中，蓋上茶蓋，蒼沒有再做曲折，直接問道：「你和好友…還是沒有說清楚？」

墨塵音聽得一陣苦澀，微扯了下唇，勉強打起精神一笑，「蒼師兄…這件事…」

「吾知道你不希望吾插手。」蒼微掩眸，優雅的執起茶壺，以茶水溫熱茶杯，而後再次在壺中注滿熱水，倒了杯茶，放至墨塵音的面前，溫聲道：「只是師兄弟的關心。」

墨塵音端起茶杯，湊進唇畔，輕吹了口氣，惘然看著一瞬間的震盪後，又恢復平靜的熱茶，半晌，才收拾情緒，抬頭朝蒼微微一笑，「吾和赭杉之間的事，不是大事，蒼師兄每日煩心的事如此多，就莫要再為吾操心了。」

蒼微勾唇角，藍紫色的美眸底波瀾不興，「事情雖然多，但是只要心不動，自然便無煩惱。」定定的看了墨塵音一眼，蒼淡淡道：「關心則亂。」

墨塵音聽得一怔，低頭苦笑，「蒼師兄教訓得是。」

「宗主！」

看了眼匆匆走進的門人，蒼與墨塵音對看了一眼，站起身，歉然道：「吾有事需要處理，暫且失陪。」

墨塵音連忙搖了搖頭，「蒼師兄快去忙吧，不用擔心吾。」

「請你在此稍等。」

目送蒼與門人消失在門口，墨塵音轉過頭，望著窗外。

一室的清寂，聽著大雨沖刷過屋簷的聲音，本就沉悶的心份外寒冷。

忙了一整個上午，而後是到處去喚人，以及再次被赭杉軍拒絕…

心情低迷，似乎更加疲倦了。

獨自坐了半晌，腳畔溫暖的小爐，以及室內充斥的沉香，催起了濃濃的睡意，墨塵音不知不覺的放鬆了精神。

閉上眼，雨聲似乎變得更響了，就在腦海中傾洩。

想著這段時間的種種，不想讓師兄弟擔心，所以一直強撐的笑容，在這個份外令人感傷的午後，悄然鬆動。

墨塵音抿緊絳唇，想止住淚意，卻停不下心頭的陣陣抽痛。

一次又一次，每每將他自雨中帶回的始終是蒼師兄。

赭杉…究竟要到何時，才能明白他到底要什麼？

＊＊＊
處理完手上的事務，再回到書房，已是半個時辰後。

走進書房，便見到墨塵音趴在桌上，沉沉入睡。

蒼無聲無息的走上前，在墨塵音的身畔停下腳步，暗嘆了口氣。

墨塵音與赭杉軍之事，雖然墨塵音不說，但是師兄弟們都看在眼底。

在一旁看了數個月，見兩人繞來繞去還是找不到溝通的方法，卻又似乎不太著急，令旁觀的人暗自急得跳腳。

看了數個月，想幫忙卻又無計可施的金鎏影，趁赭杉軍去觀雲台授課，墨塵音也在瀧月館忙著時，前往天波浩渺，找蒼一談。

聽完金鎏影一臉不自在的說明來意，蒼沉默了片刻，淡淡道：「蒼很高興聽到你來找吾談這件事。」

「嗯？」出乎意料的回答，令金鎏影一怔。

看著一臉詫異的金鎏影，藍紫色的美眸底隱隱可見笑意，「或許你已經忘了，但是數百年前，你、赭杉，還有吾，是交情最好的同修。」

沉默的望著神情平靜的蒼，金鎏影低下頭一笑，「連你也感傷起來，真的是老了。」

蒼淡淡勾了下唇角，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放至金鎏影的面前，「赭杉和墨師弟之事，蒼並非不知情。」

「那…」

蒼微掩眸，注視著窗外，淡淡輕道：「金鎏影，非是蒼不願插手，而是不能。這件事，只有好友自己能解決。」

好不容易釐清的關係，再將他捲進，只會更複雜難解。

雖然不捨，但是只有袖手旁觀，才能讓墨塵音將赭杉軍逼得不得不回過頭來。

「或許你醒來之後會責怪蒼多事…」以指尖輕抹去墨塵音未乾的淚，蒼閉上眼，「抱歉。」

拿了件披風讓趴在桌上，睡夢中猶微蹙眉的墨塵音披上，蒼低聲道：「好好休息吧。」招來門人在墨塵音的跟前豎起屏風，走至屏風外，招來道童，蒼沉聲交代：「去找赭杉過來，說是吾有要事與他一談。」

＊＊＊
赭杉軍依言隨道童來到天波浩渺，踏進書房後，蒼便揮手要道童離開。

「坐下來談吧。」

不知道蒼有何事想找他談，赭杉軍只得先在椅上坐下。

看了眼坐在椅上的赭杉軍，蒼回過頭，望著窗外的大雨，淡漠的聲音，在清冷的室內，低低響起，「赭杉，你知道為何如此多年，蒼始終不曾開口向你做過任何要求嗎？」

赭杉軍微蹙眉，略掩眸，「請好友直說。」

「吾相信你，相信你是可以讓蒼甘心退讓之人。」

赭杉軍抬起頭，看向站在窗前的蒼，沉默了片刻，低道：「好友言重了。」

「蒼一直對自己的眼光頗自信，不想…也許今生吾唯一錯看的，便是你。」

赭杉軍聽得一陣苦澀，沒有回答，只是閉上眼。

看了赭杉軍一眼，蒼直言道：「或許你始終覺得，墨師弟選擇你，是不得已為之的決定。但是既然你早知他的心情，又接受了他的選擇，結果如何，你應早已想過。」

赭杉軍握緊了拳頭，而後鬆開手，板著臉逼著自己緩緩道：「當年，如今，已不同。昔年…塵音誤以為你已…但是如今你在。這百年來的相伴，對赭杉軍而言，已足夠。吾情願他選擇想愛之人，而非是再因為責任，不得已與吾攜手走過往後的日子。」

果然是因為如此。

蒼閉上眼，頗無奈的暗嘆了口氣，「赭杉…縱然人俱全，但是已發生過的事，永遠都在。蒼非常感謝你至今猶然願意拱手相讓的心意，但是…你可曾想過墨師弟的心情？他是否真的願意被你如此出讓？」

赭杉軍難掩黯然的低道：「塵音雖與吾攜手百年，但是最懂他之人，卻始終不是吾。吾與他，有的是百年相處培養的默契，卻不若你們…當年吾若斷然拒絕他違心的選擇，也不會造成他多年的痛苦。」

蒼緩緩睜開眼，淡淡道：「縱相知，未必相守。赭杉，你的理由，恕蒼無法接受。與其自己揣想的逃避，為何不直接面對墨師弟？」蒼說著轉過身，緩緩走向屏風，赭杉軍只得跟著往前走。
走至屏風後，蒼在墨塵音的身畔停下腳步。

瞟了眼見到墨塵音在此微微一愣的赭杉軍，低頭看向睡夢中依然難掩黯然的墨塵音，蒼垂下眼眸，輕撫著墨塵音的臉頰，沉聲道：「不管情緣何所起，莫辜負這百年來，墨師弟為你所做的一切，別讓蒼後悔吾的成全。」

驀地加重的語氣，指下的容顏，長睫幾不可察覺的微微一顫。

赭杉軍沉默了片刻，嗓音微見瘖啞的低道：「吾會好好思考。」語罷轉過身，快步往外走。

待赭杉軍離開後，蒼伸手在墨塵音的額際上輕彈了下，「小桃子。」

墨塵音睜開眼，低下頭，看著桌面，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蒼。

數百年的牽扯，由無心的闖進，到轉身離去，而後是再也無法交集的錯身，在這段釐不清的感情裡，他最不知該如何面對的，便是他無法回應的…蒼給他的感情。

復生後，他一直不願去想，也不想面對的…

堅持不願讓蒼插手，便是不想再加重心底的歉疚。

看了眼低著頭沉默不語的墨塵音，蒼淡淡道：「抱歉，是蒼擅作主張，雖然知道你想自己解決，卻還是…」

「蒼師兄。」搖了搖頭，墨塵音坐直了身子，暗嘆了口氣，抬起頭，忍著淚，歉然道：「該說抱歉的人是吾，總是一再給你添麻煩。」

蒼一撢衣袍，在墨塵音對面的椅上坐下，拿起茶壺，倒了杯茶，放至墨塵音的面前，淡淡道：「師兄弟間，何須多禮？」

墨塵音深吸了口氣，看了眼放在眼前的茶杯，略攏眉，似是在說給蒼聽，又似是自言自語，「這是最後一次了，若猶然如此，墨塵音也不想再勉強了。往後，他愛怎樣，便由他怎樣吧。」

蒼淡淡看了墨塵音一眼，「不管你決定如何，蒼只希望，你莫要後悔。」

墨塵音搖了搖頭，有幾分自嘲的笑道：「若吾懂得後悔，今日便不至於如此，說起來墨塵音也是自找麻煩之人哈。」

蒼微彎唇角，沒有多說，只是替自己也斟了杯茶，「自你記憶回復後至此，也已有了一段時間。玄宗的一切事務，可尚習慣？」

順著蒼的話轉移話題，暫時拋下心頭的煩惱，墨塵音轉了轉聰慧的眼眸，打趣道：「除了宗主比較不習慣之外，其它一切變化不大。」

蒼垂下眼眸，唇角的笑意隱然加深，「哦？何以宗主讓你不習慣？」

墨塵音憋住笑，努力維持正經的口吻道：「門下弟子多次偷偷向吾問起，說墨師叔你看宗主，他是醒著還是睡著？」

「這確實是個問題。」蒼淡淡頷首，「那你如何答他們？」

墨塵音彎了眼眸，語氣略不穩的道：「若你想著宗主醒著，便是醒著；若你想著宗主睡了，便是睡了。但是不管是醒是睡，宗主皆清楚你們的一舉一動，千萬不可妄為。」

蒼忍不住低笑出聲。

墨塵音亦笑了半晌，才止住笑意，正色道：「玄宗如今的一切，較之往昔，更平靜了許多。蒼師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蒼搖頭淡笑，「這本是蒼的責任。自當年觀天機起，這便是蒼一生放不下，亦無意迴避的天命。」

看著對座的墨塵音，蒼溫聲道：「為了讓全部的師兄弟，能一同在玄宗裡平靜的生活，即使必須逆天而行，蒼亦將一手遮天。」

過往的事，在腦海中浮光掠影似的一晃而過，墨塵音心底微酸，點了點頭，笑道：「吾明白。」

看著笑彎了眼眸的墨塵音，蒼淡淡道：「墨師弟，答應吾，不管這次最後的結果如何，好好為自己過生活。蒼不希望再見到在吾面前強顏歡笑的小桃子。」

墨塵音聽了心頭一顫，頗無奈的嘆道：「蒼師兄，這樣子不客氣的拆破別人的偽裝會招人怨恨的。」

蒼略瞇了瞇眼，一臉雲淡風清的說：「那就儘管來吧。」

墨塵音忍不住低笑出聲，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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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小說祈路之夏(全文已刊畢)
https://www.mirrorfiction.com/zh-Hant/book/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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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黔哀o

是該懂的悲傷，不要試著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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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樓發表於: 2009-02-22 07: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喔喔冰心大更新了，期待好久了說~> <

蒼老大終於還是忍不住插手了嗎？

希望赭杉能想清楚，不要再傷害小墨的心了

不過看到蒼的退讓，心中還是有些不捨

現在也只能等待赭杉的答覆了

希望能有個好結局...

因為不捨、所以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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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劍風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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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5)

106樓發表於: 2009-02-22 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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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果然還是不捨塵音阿
阿呆赭杉
我知道你想尊重小墨的選擇
但百年相守
下定了決心就不會改
強顏歡笑的小墨很令人心疼呢
不過相信赭杉會好好想一想!

溪花與禪意，相對亦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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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樓發表於: 2009-02-22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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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塵音敬風流》

殘荷聽雨章

十八
授課結束，拿著書往吟竹院走，在門口與赭杉軍不期然而遇，墨塵音停下步伐，主動打了個招呼。
「赭杉，你忙完了？」

遠遠瞥見墨塵音，赭杉軍下意識的想快步往房內走，不期然想起蒼的話，一時倒不知該往前走還是停下，在猶豫的剎那間，墨塵音已走至身畔，只得回過頭，努力維持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客氣的回道：「嗯。你用過午膳了嗎？」

「吃過了。」

三句寒暄結束之後，倒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一陣尷尬。

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赭杉軍，雖然想著要再努力一次，卻不知道從何開始，兩個人無言的在門口僵持了半晌，墨塵音乾笑道：「那…吾還有課，先去準備了。」

「嗯。」

墨塵音才走進房內，不到片刻，便聽到對面傳來關門的聲響，赭杉軍也已進房了。

背靠著房門，看著一屋子自望天古舍帶回來的擺設，似乎又回到當時獨自坐在望天古舍裡，想著困坐在巖池上的赭杉軍的日子。

由一開始的鬆了口氣，而後是漸漸覺得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直到他不知不覺的開始計算赭杉軍困坐在巖池的日子…

兩個人一同走過百年的日子，百年，真的很長，長到他都幾要忘了，初到青埂冷峰時，那段非常痛苦的日子。

忘了當時初面對入魔的赭杉軍時的慌亂與不知所措，也忘了他曾經悲慟至極的想隨蒼而去，更忘了那個令他痛苦難當的夜…

若不是孟婆湯的效力，一切都已只是塵封的往事。

但是，赭杉軍卻記得一清二楚。

在蒼師兄出現在青埂冷峰時，和他一樣以為蒼已不在世的赭杉，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赭杉一直抱持著他是無從選擇，所以才接受了自己這樣的想法，和他一起生活的嗎？

想著那日在天波浩渺被蒼與赭杉軍兩人的交談聲打斷夢境，半睡半醒間聽見的談話，墨塵音抿緊絳唇。

他一直以為青埂冷峰不離不棄的百年相伴，甚至是豁命的一役，赭杉應已明白他的感情…卻沒有想到，赭杉竟然還是一直認為其實他是為了責任，才堅持留下。

若只是為了責任，那麼在赭杉軍離開巖池後，他大可以一走了之，何必繼續留下？

看來…還是非得徹底說個清楚不行了。

罷了，反正他最丟臉的樣子赭杉也都看過了，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

暗嘆了口氣，想著自己對蒼說的話，墨塵音深吸了口氣，轉過身，打開房門，趁自己後悔前，快步走至赭杉軍的房門口。

抬手重重在房門上敲了兩下，「赭杉。」

「有事嗎？」

沒有理會赭杉軍試圖打發他的回答，墨塵音直接了當的問道：「你現在在忙嗎？」

房內的人沉默了片刻，終於打開房門。

直視著面無表情的赭杉軍，墨塵音沉聲道：「吾有事找你一談。」

看了眼板著臉的墨塵音，赭杉軍別過眼，低聲道：「你說吧。」

「你不請吾進房嗎？」

赭杉軍略蹙眉，思忖著道：「吾一會兒尚有課…」

不等赭杉軍說完，墨塵音截斷他的話，態度強硬的問道：「是多久？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吾談完就走，絕對不會耽誤你的時間。」

沉默的看著似乎非常不悅的墨塵音，赭杉軍暗嘆了口氣，側過身，「進來吧。」

＊＊＊
曾經是最親近，甚至近到看不清情愫的兩人，如今，卻是離彼此最遠的人。

走進房內，看著沉默的走至對面的椅上坐下，始終微掩眸不看向他的赭杉軍，墨塵音輕咬了下絳唇，豁出去喚道：「赭杉。」

「嗯？」

「吾有一件事想問你。」

赭杉軍終於抬眸看向墨塵音，但是與墨塵音對望了一眼，卻又旋即別開眼，「你說吧。」

墨塵音忍著尷尬，緊握著拳頭，逼著自己開口：「你…真的希望吾和你…就只是同修嗎？」

赭杉軍聽得心頭一痛，卻強自低聲道：「蒼…他仍然對你有情…」

墨塵音緊繃著臉，沉聲道：「這與蒼師兄有何關係？」

赭杉軍低嘆了口氣，終於抬起頭，直視著墨塵音，苦澀的說：「塵音，你知道這麼多年來，蒼為何一直不曾試圖挽留你嗎？」

墨塵音微微一怔，「赭杉？」

「蒼因為與吾的交情，不願奪吾所愛，但是…赭杉軍又如何能奪至交一生唯一的所愛？」赭杉軍難掩痛苦的低喃：「當年若不是誤會蒼已身亡…吾也不會…」無法再往下說，赭杉軍閉上眼，把心一橫，沉聲道：「吾知道你一直皆對蒼有情，若不是放不下對吾孤身一人，也不會留在吾的身邊。但是這百年…真的已經夠了，往後的日子…你陪著蒼好好過…不要再勉強自己了…」

墨塵音深吸了口氣，問道：「赭杉，這是…你的真心話？」

赭杉軍垂下眼眸，力持平靜的回答，「嗯。」

用力握住拳頭，墨塵音猛地站起身，咬牙道：「好，吾這就去找蒼師兄！」語罷轉過身，快步往房門外走，重重甩上門。

目送墨塵音消失在房門口，雖然已做下決定，赭杉軍仍是一陣黯然。

這次…塵音應該是徹底死心了吧…

怔然盯著房門，赭杉軍在房內又坐了半晌，強自平復情緒，才起身開門走出。

＊＊＊
推門而出，赭杉軍仍是無法控制的往對面的房門看了一眼，旋即自嘲的一笑。

今後應該不會在吟竹院再看到塵音了。

雖然極力說服自己釋然，卻無法抑止不斷浮現在腦海中，過去穿梭在廊間急速向自己衝來的身影，以及青埂冷峰百年相伴的日子裡，墨塵音不知所措的眼神，或是蹙眉而笑，或是古靈精怪的轉著眼珠子的模樣…

一步走得比一步更沉重，緩緩往大門而走，推開門，未料竟見到墨塵音坐在大門外的石階上。

赭杉軍微微一愣，連忙走上前，「為何坐在此？」

墨塵音回過頭，瞪了赭杉軍一眼，沒好氣的說：「不然吾上哪去？吾拒絕蒼師兄在先，還跑去找他收留吾，你說得出口，吾可做不出來！」

赭杉軍聽得一陣錯愕，「拒絕蒼？」

見赭杉軍一臉怔愣，墨塵音再也忍無可忍，抓起拂塵猛地站起身，衝著赭杉軍就是一陣痛打，「不然你在想什麼！吾要是想要跟蒼師兄走，幾百年前就丟下你了！真是氣死吾了！」

一時反應不過來，赭杉軍只能滿臉愕然的讓墨塵音連打了數下，才回過神來抓住墨塵音的手，「你真的不走了？」

「誰跟你說吾要走的！說讓就讓，叫吾走就走，你到底當吾是什麼！」墨塵音一聽，一肚子的怒意瞬間爆發，拿拂塵連打了赭杉軍數下還不解氣，又重重踹了赭杉軍一腳，氣結的放話：「吾這就改換山頭，離開道門往空門去！」

雖然被連打了數下，又踹了一腳，腿上仍發疼，赭杉軍卻是一陣激動。

見墨塵音踹了他一腳後，氣沖沖的就想走，深恐墨塵音真的一氣之下離開封雲山，赭杉軍連忙緊抱住他，不敢置信的問道：「塵音，你真的願意留下？」

看著赭杉軍又驚又喜的臉，墨塵音一時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沒好氣的說：「吾真是上輩子燒錯香了，才會選到你。」無奈的看著一臉怔愣，一下子還無法接受的赭杉軍，墨塵音拍了拍他的臉，嘆道：「赭杉，吾是真的想和你一起過一輩子，別再說什麼要將吾讓給蒼師兄的話了。」說著瞅著赭杉軍，補上一句，「除非你真的不要吾了。」

赭杉軍聽得心頭一陣震盪，用盡全力緊抱住墨塵音，激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墨塵音無奈的任赭杉軍抱了半晌，才推了推赭杉軍的肩頭，微紅著臉低聲道：「欸，赭杉，我們現在在路上哪，你不想做人，墨塵音還要這張薄臉…」

赭杉軍聽得忍不住低笑出聲，依言鬆開手，就在墨塵音鬆了口氣時，突然一把抱起墨塵音。

「赭杉！」突然被一把抱起，墨塵音嚇了一跳，連忙抱住赭杉軍的肩頭。

抱著墨塵音穩穩往房門口走，赭杉軍一臉正經的淡淡道：「塵音…有一件事，你說錯了。」

「嗯？」

赭杉軍直視著前方，臉色微紅，一臉嚴肅的說：「其實赭杉軍很想做人，而且是與你一起。」

墨塵音愣了下，再也忍不住捂住臉低呼，「赭杉，你哪時學得這些…」

「一個很年輕的朋友。」見墨塵音一臉驚訝，赭杉軍低低一笑，沒有再多解釋，抱著墨塵音旋身頂開房門，關上房門，將墨塵音放至床上，便見到墨塵音瞠著美眸，難掩緊張的瞪著他瞧。

輕拂開墨塵音的瀏海，注視著滿臉通紅的墨塵音，赭杉軍低聲輕喃：「你真的願意和吾一起過完往後的日子嗎？」

墨塵音無奈的笑嘆了口氣，伸手環抱著赭杉軍的頸項，「赭杉，吾一直都只想和你一起過生活，不管是以師兄弟，同修，朋友，或者…情人。」

赭杉軍微蹙了下眉，「但是你對蒼…」

墨塵音微掩眸，「這一世，蒼師兄的情…吾是還不了了。」見赭杉軍欲開口，墨塵音連忙捂住他的嘴，「赭杉，你先聽吾說完！」見赭杉軍點了點頭，墨塵音才鬆開手。

「雖然當年吾確實對蒼師兄有意…但是，雖然這樣說…很對不起蒼師兄…」墨塵音輕聲道：「沒有吾，對蒼師兄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影響…」略停了下，墨塵音一臉傷腦筋看著赭杉軍細細數道：「但是你這個人，什麼事都放心底；明明是好意，被誤會了也不知道要怎樣解釋，常常弄得別人氣得半死，還搞不清楚到底為什麼惹惱別人；生活裡除了書以外，什麼都迷迷糊糊的…看起來很會照顧人，卻讓人一點也不放心…」

靠著赭杉軍的頸項，墨塵音低聲輕喃：「雖然如此，但是吾卻很想與你一同過日子…就陪你看書，陪你下棋…」

聽著墨塵音紅著臉低聲輕喃，赭杉軍再也抑不住激動的低頭輕吻上墨塵音的臉頰，瘖聲低喚：「塵音…」

不自在的橫了赭杉軍一眼，墨塵音微掩眸，輕點了點頭。

＊＊＊
距離上一次肌膚相親，已百年。

仍記得當年墨塵音強自忍耐的表情，赭杉軍始終抑制著自己的情慾。

抓著沉身挺進的赭杉軍，墨塵音仰首低哼了聲，赭杉軍連忙擔心的問道：「很痛嗎？」

墨塵音紅著臉搖了搖頭，朝赭杉軍微微一笑，勾下赭杉軍的頸項，輕吻上赭杉軍的唇。

與墨塵音對望了一眼，赭杉軍小心的環抱著墨塵音的腰，緩緩挪動著腰身。

聽著耳畔低重的喘息聲，墨塵音放鬆精神，輕撫著赭杉軍滿佈汗水的背脊，感受著最親密的接觸傳遞來的情意。

不似百年前的激烈交纏，交錯在低喘之間一同紊亂的心跳，雖然不似年少時幾可焚身的情感，卻同樣的深駐心底。

＊＊＊
兩個人的問題解決後，赭杉軍便將墨塵音的睡房與隔壁書房間的牆拆了，重新隔了內室和外房，並在內室再多放了張床，兩人平日各睡一張床，相對而眠，想同床時再同寢。

走過赭杉軍的身畔，見赭杉軍閉目坐在榻上，墨塵音玩性忽起，又折了回來，伸手貼上赭杉軍的臉。

「忙完了？」抓住墨塵音的手，握在掌心搓了幾下，見墨塵音衝著他直笑，赭杉軍微揚眉，「怎麼了？」

墨塵音轉了轉靈動的眼珠子，在赭杉軍的身畔坐下，玩笑道：「沒什麼，吾只是想確認你是人嗎？」

赭杉軍聽得暗感好笑，習慣性的拍了拍墨塵音的頭，「吾約了好友來下棋，他應該一會兒就到了。」

「蒼師兄要過來吟竹院？」見赭杉軍點了點頭，墨塵音連忙站起身，「吾去廚房拿壺水和幾碟點心。」匆匆走至房門前，打開房門，便見到蒼已站在門外，似乎正打算敲門。

與墨塵音對看了一眼，蒼微勾唇角，「小桃子，匆匆忙忙的想到哪裡去？」

墨塵音笑道：「吾去廚房拿壺水和幾碟點心。蒼師兄有想吃什麼嗎？」

「不用麻煩了。」

赭杉軍將矮桌放至榻上，擺上棋盤，看著蒼笑道：「我們先下棋吧，塵音一會兒就回來了。」

蒼微微一笑，一撩衣袍，在赭杉軍的對面坐下，做了個手勢，「請。」

＊＊＊
這一世，不管選擇誰，皆必須負一個人。

知道墨塵音雖然嘴上說得輕鬆，其實對於蒼，始終無法釋懷。

赭杉軍亦不想見至友獨自一人，索性不時邀蒼至吟竹院，或是往天波浩渺找蒼閒聊，若有事走不開時，便要墨塵音前去代他問候一聲。

與蒼相交百年，蒼心思細膩深沉，雖為至友，他無法完全明白；但是蒼的為人，赭杉軍卻十分明白，亦十分珍惜與蒼相交百年的情感。

若非感情之事是無法容人分享的，他亦不願搶走蒼一生唯一所愛。

兩人下了數盤棋，隨口聊著師兄弟間的趣事，蒼瞟了眼坐在一旁，沒事可做，低頭喝著茶，看起來昏昏欲睡的墨塵音，藍紫色的美眸底隱隱閃過一抹笑意，「好友，若有來世，你便將小桃子讓給吾吧？」

嗯？

暗自瞥了蒼一眼，見到蒼隱在眸底的笑意，知道蒼又在捉弄他，墨塵音索性假裝沒有聽到，若無其事的低頭喝著茶。

抬頭看向坐在對面的蒼，赭杉軍微微一笑，爽快的回道：「好。」

未料赭杉軍竟然會回答，原本正低頭喝茶的墨塵音聽了當場嗆著，連連咳了數聲，引得兩人同時回頭看來。

又咳了數下，墨塵音環視了兩人一眼，無奈道：「兩位，請不要無視於當事人在場，還用這種…像是切瓜分片的口氣。」

赭杉軍聽得大笑出聲，蒼亦低笑了片刻，這才斂整神色，淡淡道：「分桃而食，雖不是切瓜分片，倒也相去不遠。」

墨塵音聽得雙頰一紅，見兩個人又是笑，看在這是兩人難得輕鬆的玩笑，索性由著他們去了。

＊＊＊
在吟竹院又待了一個多時辰，蒼才起身告辭。

墨塵音撐著傘，陪著蒼走了一小段路，眼看通往天波浩渺的山道已在不遠處，蒼停下步伐，淡淡道：「風雨漸大，你就送到這裡吧。」

見蒼停下步伐，墨塵音亦跟著停下步伐，微微仰首，看向傘外漸漸粗大的雨水，笑道：「封雲山總是這樣，雨說來就來，常讓人措手不及。」

蒼聽了，微勾唇角，淡淡一笑。

見蒼心情頗佳，墨塵音亦彎起美眸微笑，「那…吾回去了，路上小心。」

看著墨塵音轉過身，蒼微掩眸，略遲疑了下，仍是開口喚道：「墨師弟…」

墨塵音回過頭，「嗯？」

藍紫色的美眸，穿越點點雨水，直盯著墨塵音，以著極平淡的嗓音，溫溫低道：「方才蒼在屋裡說的話，不是玩笑。」

蒼師兄…

墨塵音微微一愣，怔愣的看著已許久不曾見到，深邃而幽微的眼神。

耳畔的雨聲，一瞬間隱了去。

來生…聽起來很遠，卻又不算太遠…

他從來沒有想過，知天命，卻又不順從命運的蒼，竟然會開口說出這樣的話。

但是…真的有可能嗎？

「或是…你不願意？」

一樣雲淡風清的平淡低語，但是墨塵音卻清楚的明白，隱在看似平淡的話後的情感。

回過神，墨塵音略顰黛眉，微微一笑，「怎會。」

「那麼，墨師弟是答應了？」

看著眼前的人，墨塵音忍住眸底的淚意，語氣不穩的說：「墨塵音…如何能…再負你…」

蒼聽得低頭一笑，伸手在墨塵音的額上輕彈了一記，「小桃子，不問清楚就答應了，不怕來世有什麼意外的變數嗎？」

深吸了口氣，平復激動的情緒，墨塵音玩笑的回道：「蒼師兄難道不擔心嗎？」

「蒼，一向相信自己，更甚於命運。」

墨塵音聞言，忍不住低笑出聲，「那倒是。」

止住笑意，看著微揚唇角，美眸含笑的望著他的蒼。

因為修道練氣多年，眼前的人，數百歲的容顏，全然不見風霜的痕跡，依舊是二三十歲的模樣。

似乎眼前正含笑看著他的蒼，猶是那年在天波浩渺，要他陪著自己逆天而行的人。

但是，一轉眼，在封雲山不變的雨聲中，悄然竟已過了數百年。

為了他數度逆天，明知告訴他未來之事，將會造成何種結果，卻還是看著他走向赭杉軍，握住赭杉軍的手的蒼…

若來世真能再見，不管將遇上什麼樣的情況，他必定還蒼的一片深情。

朝低頭抿了下絳唇，努力忍著眼淚，不知道該如何說，只能看著他的墨塵音瞭然一笑，蒼低聲催促道：「快回吟竹院去吧，赭杉還在等你。」

點了點頭，又看了蒼一眼，目送蒼的身影隱沒在山嵐之間，墨塵音深吸了口氣，平復失控的情緒後，才快步往吟竹院而走。

＊＊＊
走回屋內，便見到赭杉軍正拿著書坐在椅上，專心的看著。

墨塵音小心的斂起氣息，悄然走至赭杉軍的背後，伸手捂住赭杉軍的雙眼，玩笑道：「赭杉，又種進書裡了。」

好笑的任墨塵音捂著他的雙眼，赭杉軍問道：「蒼回去了？」

「嗯。」

鬆開手，在赭杉軍的身畔坐下，墨塵音看著赭杉軍的手，低聲道：「赭杉，吾答應蒼師兄，若來生有再見的機會，吾會選擇他。」

赭杉軍點了點頭，「這是應該的。」

墨塵音聽了，忍不住拿起書，朝赭杉軍的臉玩笑的輕拍了下，「欸，赭杉，怎麼應得這麼爽快？」

抓住墨塵音的手，赭杉軍微笑道：「這一生，有你相伴，赭杉軍再有何求？」

墨塵音頗無奈的一笑，伸手輕拍了拍赭杉軍的臉頰，「欸，又露出傻相了，回神回神。」

握住墨塵音的手，赭杉軍直望進墨塵音的眸底，認真的說：「塵音，多謝你。」

恍然間，當年站在墨染齋的中庭，不知所措的看著坐在面前的兩個師兄的孩子，似乎又出現在眼前。

那時，與金髮少年對眼的剎那，藍紫色的美眸底神祕而幽微的笑意，令墨塵音一時失神，幾乎沒有向蒼走去。

但是他卻依著命運的安排，走向了一直木訥的坐在一旁的紅髮少年，而後將自己的未來，從此交給了赭杉軍。

雖然曾經有過極痛苦的一段歲月，但是若時光倒流，讓他重選一次，他仍願意走向赭杉軍，再次握住赭杉軍的手，今生不離不棄。

望著赭杉軍始終不曾改變，雖然經歷百年歲月，雖然兩鬢已斑白，但是依舊澄澈有神的眼眸，墨塵音輕咬絳唇，低下頭眨了眨眼，止住一瞬間的淚意，語氣不穩的玩笑道：「赭杉，你和蒼師兄說好…今天輪流來催淚的嗎？」

赭杉軍沒有回答，只是將墨塵音拉進懷中，摟著墨塵音的腰，低下頭靠著墨塵音的額際，與墨塵音相視一笑。

《一曲塵音敬風流》殘荷聽雨章全文完

※明天再來補上完坑的感想，因為寫到心情很複雜所以特別累，先去睡的某枝冰（喂）

[ 此貼被冰心橫世態在2009-02-22 01: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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