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16 [龍劍]三秋如一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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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7-11-17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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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6 [龍劍]三秋如一夢1

那應該是一條蛇在他身上纏著。

先是在他胸前的傷口處爬過，原本是冰冷的觸感，從血肉模糊的地方蹭過卻是火辣辣疼的讓人冒汗。劍子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四肢雖然動彈不得，但感覺卻格外敏銳，傷口被輾轉摩挲著，冰一般冷，火一般燙，交錯煎熬著帶給人入骨的疼。

等到漸漸疼的麻木了，劍子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它卻又慢慢向上爬著，蜿蜒著繞上他的頸子。

他掙扎著睜開眼睛，卻只能看見一團濃霧籠著一切，白茫茫地什麼都看不到。

這一團的霧氣中，有聲音虛渺地傳來，低沉且冰冷。

“汝居然醒了……不過在這個時候，留著清醒又有何用……劍子……”

那條蛇纏地更緊了，一點點，將他與空氣分隔開，儘管心中想要掙扎，卻連手指都動不了半分，他開始聽不清那人說的話，，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如同千軍萬馬奔騰而過。

他只覺得越來越冷，沒想到自己沒有死在異度魔界和夜重生手上，卻要將命斷送在這裏，斷送在這人手中。

這個想法如同刺激了他一般讓這個瀕死的身體生出了一絲的力氣，抓住了那只扼著自己喉嚨的手。

“龍……”

這個字微弱無力如風中衰草，卻讓對方的手微微松了些。

從這空隙間勉強透進來的一點空氣讓劍子驟然清醒了些，眼前的煙籠霧罩如同被風吹過，一縷縷地緩慢散開了。

恍惚間，只看到一人居高臨下，冷冷地望著自己。

劍子也看著他，從喉嚨裏艱澀地擠出了幾個字，“龍宿，果然是你……”

龍宿終於松了手，又冷笑著將努力平復自己呼吸的劍子拖起來靠在床上，“劍子好友，久見了。”他慢慢抹開劍子沾在額前的亂髮，輕聲道，“多日不見，汝竟然如此狼狽了。”

劍子見他現在的樣子，又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忍不住苦笑問道：“龍宿，你還怪我丟了書的事？”

龍宿正拿起床邊的一隻碗，裏面是黑漆漆騰著白氣的藥，他垂目盯了那藥半晌，才緩緩道，“汝認為呢？”

劍子剛要開口，卻被他捏住了下巴，將整碗藥都倒進了口中，苦澀的滋味讓劍子忍不住皺了眉。

龍宿卻不管他，自顧自道，“不過現在既然立場調換，書就算在夜重生手裏也沒什麼。”

劍子看著他，只感覺到心中漸漸起了徹骨的寒意，連聲音都忍不住有些發抖，“龍宿，這是什麼意思？”

“就與汝心中想的一樣，否則吾怎麼會知道夜重生會在異度魔界之後暗算汝，”

心中懷疑是一回事，而被證實了卻又是另一回事。劍子神色一變，一下抓住了龍宿的手。

龍宿手上的碗被打落，發出清脆的一聲後在地上碎了一片。在閃爍不定的燭火下，大大小小的碎玉反射著點點微光，鋒利著觸目驚心。

劍子心中絞痛，胸口悶的幾乎讓人窒息，竟然比剛剛被龍宿扼住喉嚨時還要痛苦幾分。他張開口，掙扎著卻半句話都說不出。

龍宿慢慢點了點頭，仿佛覺得這樣的打擊還不夠似的，笑著補上一刀，“劍子，汝的這條命就是用這些血才換回來的。”

劍子臉色蒼白，看著龍宿又拿起一杯水遞在自己面前，“喝些水，去去藥味如何。”

“你可知道你這麼做，手上染了多少人的血？”劍子只覺得面前的水都化成了血，從杯中溢出來，染紅了那雙手，再落下來，如同巨石一塊接一塊砸在胸口，竟然讓自己連呼吸都不能了。

龍宿看著劍子倏地泛白的面孔，只是冷笑一聲甩開了他的手，重重一掌拍在他胸口。

“與汝不同，吾不在意這些。”

劍子重重撞在床邊，咳出一口血來，這一下雖然疼，卻讓他胸口不再發悶，連呼吸也順了許多。

龍宿靠近了他，拖長了的聲音居然有幾分溫柔，“在他們心中汝是道門先天，是劍界高人。只可惜在吾心裏，汝除了劍子仙跡，什麼都不是。”

龍宿先是將劍子嘴角上的血輕輕抹去，又慢慢將沾了血的手在劍子衣服上擦乾淨，仔仔細細的，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等汝連劍子都不是的時候，吾就讓自己這雙手再沾一次血。”

那雙舊日印象中持扇執筆的手，依舊修長而優雅，連他的笑也和劍子記憶中無二，唯一的不同，就只有自己衣襟上狼藉血跡。

[ 此貼被klklklkl在2007-11-16 16:4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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