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3.15 【俏苍】《有所思》

«
1
2
»
Pages: 1/2 Go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衩衩

級別: 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89812
精華: 0
發帖: 35
威望: 2 點
銀兩: 50590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枫岫主人神蛊温皇
王道: 枫樱
牆頭: 公子开明
配偶:
座右銘: 自割腿肉，让世界充满爱
注冊時間: 2016-03-15
最後登錄: 2016-12-27

鮮花(27)

樓主發表於: 2016-03-15 22:4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15 【俏苍】《有所思》

上篇：

幽暗地牢之中，烛火如豆，湿寒冻人，青绿苔藓遍布斑驳砖墙的墙角，微风透窗而入带起一股难闻的霉腐味道。

苍越孤鸣不知道俏如来为何让叉猡捎话邀自己会面，但此刻置身牢狱之内确实好过去面对今夜王府内的张灯结彩，本该是他的大喜之日，奈何佳人无意，终究与人做了嫁衣。

俏如来顾忌面上魔瘟，刻意与苍越孤鸣保持一段距离，知他失去太多，如今还能不计恩怨促成霜与银燕的好事，着实不易，俏如来微微躬身对苍越孤鸣由衷道谢：“今日多谢苗王对银燕的成全，俏如来铭感于心。”

“你叫孤王来，如若只是为了替令弟致谢，大可不必。”苍越孤鸣苦笑地摇摇头，他对雨音霜爱慕已久，情意深重，纵然今日之举能成全一段佳话，自己却唯有失落惆怅满怀：“孤王所做一切全是为了霜姑娘，与令弟半分关系也无。”

早些年见到苍越孤鸣之时便不难看出他生性善良温和，倘若不是介于中苗立场形势严峻，俏如来自觉苍越孤鸣定不失为一名良友知己的好人选，再者同是这些年命运多舛，历经生死变故，如今中苗和平，再无需介怀两人身份，俏如来顿时心意笃定，抬眸看向牢门外的苍越孤鸣道：“即便如此，俏如来亦是感念苗王之恩，此外……俏如来另有一事，不知会不会唐突了苗王。”

“但说无妨。”细想俏如来当下的境况，苍越孤鸣料他应是想要开口求自己帮忙，心中不免开始盘算该如何应对。

“俏如来冒昧，想结交苗王为友，不知苗王可否愿意？”看到苍越孤鸣因自己这番话随即流露出的诧异表情，俏如来不禁莞尔。

“孤王……”苍越孤鸣愣了愣，换做别人身陷囹圄，更身负乱世恶名，他都会认定其人有攀附之意，断然拒绝。可此刻说这话的人是俏如来，中苗征战多年，说起来无非是父王与史艳文两方角逐抗衡，俏如来这句结交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尽是有意将两家恩怨轻易放下了，苍越孤鸣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孤王不懂……你这是何意？”

似是看出苍越孤鸣心中顾虑，俏如来态度谦淡道：“苗王无需多想，并非是期望苗王在魔瘟扩散一事上出面保全俏如来，只是单纯地想交您这个朋友。”

想交他这个朋友？

苍越孤鸣眉头微微皱起打量俏如来，面前的浊世佳公子，一袭佛门僧衣，眉宇间正气凌然，他始终不曾忘记父王对俏如来的评价，也很清楚自己与他相去甚远，无论是心智，还是才学，他都不如这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史家后生。

如今自己贵为苗王，坐拥江山万里，黎民万千，然而站在这个人面前，他却仿若又回到了之前心无城府的苍狼王子，他不懂既然他不需要自己帮助，却为何在此时提出结交的意愿，他更不懂除了他的身份，他还有何处能博得他青眼有加。

“我看不透你，俏如来。”苍越孤鸣直言道，低眉沉思片刻才又重新看向对方：“你既然对我无所求，孤王实在不懂以你我两家的积怨，你何故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终究连他也筑起了防备人之心，俏如来笑笑：“既无恩怨，也无计较，只是我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因为我从你身上了看到了我已经失去的东西。”

“什么东西？”

“仁善之心。”

“这……你是在同孤王开玩笑吗？”牢狱内的灯火昏暗，俏如来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让人难以揣摩，苍越孤鸣不由得上前一步，就近审视俏如来神色，以他对俏如来的认知，俏如来绝非他口中所言的无仁善之人。

“众人皆唾吾师为抗魔世，不折手段，伤人性命……可又有谁知吾师仁善。”俏如来默默地拨动手中佛珠，自言自语道：“俏如来的这条护世之路上从今往后只会死更多的人，仁善又怎敢再挂心。”

苍越孤鸣怔忪地瞠目盯着俏如来，他神色平静就像苗疆深山里的一片镜湖，波澜不兴，霎时间心生凄凉，犹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他独自闯入父王布下的杀局，运筹帷幄间，心机内敛，可较之今日，那日的他尚显多情。

蓦然想起了在天允山上被揭穿与藏镜人有血缘关系的史艳文，众叛亲离，孤立无援，就像眼前的俏如来，史家一门忠烈，甚至不惜牺牲生命，但求世道安宁，可悲天下人善忘，再多的功德抵不过有心人三言两语巧舌拨弄。

众叛亲离啊……还真是相似的遭遇……

短短两年发生了太多事，两人已然今非昔比，苍越孤鸣端坐苗疆王座，拜忘今焉为帝师，学习治国之道，纵使心性较之从前沉稳，谋算间却也不忘念情。可俏如来师承默苍离之后，似乎连感情也成了筹码，不能轻易示人，史家的善良啊……太承重，是以失去的总比得到的多，这条荆棘路是史家的坚持，是史家的担当，更是史家人的负累。

相比起眼前的俏如来，苍越孤鸣竟不由得生出几分庆幸，智者无情，皇者孤独，虽说谁也不比谁好过多少，但皇族因为无情促成的悲剧他见识过了，这份遗憾痛彻心扉，这份痛刻骨铭心，即便他不能成为一代明君又如何，至少可以成为一名仁君，这并没有什么不好。

“俏如来，苍狼愿交你这个朋友。”苍越孤鸣表情诚挚地道，见俏如来脸上旋即荡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这种身份结交朋友这种事还真是少有的很，怪不习惯的。

“嗯……既然如此，叫我精忠就好，俏如来是我佛门称号。”俏如来望向苍狼，嘴角噙着笑：“今日俏如来身负魔瘟不便与苍狼把酒言欢，待到他日我设法除去这魔瘟，苍狼定要不吝宫中佳酿才是。”

“你也喝酒？”苍越孤鸣当即揶揄道，面上多了份对友人才会有的柔和神色。

俏如来轻笑一声，回道：“还俗已久。”

“那好，我苗疆男儿生性豪爽论心思或许不如你们中原儒侠缜密，可论起喝酒我绝不会输你。”言谈间，苍越孤鸣猛地双袖翻转，负手而立，举手投足间一副嚣狂姿态。

“好，说定了。”俏如来被他举止逗得笑弯了眉眼，他的这份率真实属难能可贵，可惜生在皇家，如今又只剩他一人，少不了日后要多波折。

眼角扫到墙上快要燃尽的红烛，苍越孤鸣想了想自己出来也好些时候了，随即叫来门房守卫交待了几句，让狱卒各方面不要亏待了俏如来，才转身对俏如来告辞。

俏如来目送苍越孤鸣离开牢房，正准备跏趺于地，苍越孤鸣又突然折返回来，几步迈进关押着自己的牢栏外，端正了面孔道：“不管世人信与不信，精忠我信你。”

有些呆愣地看了看眼前的苍越孤鸣，俏如来片刻才回过神来，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意，只觉得这雪中送炭真就暖到了心里，连眼眶都生出些热烫湿意，想要去握苍越孤鸣栏杆外的手，抬到半途堪堪收了回来，缓缓点了点头，道：“史精忠定会证明自身清誉，等我……”言语未尽，话尾又被苍越孤鸣劫了去。

“恩，等你回来喝酒。”说着，做了个举杯的动作，隐约间似乎听到了熟悉的人声，貌似是忘今焉在向他人询问自己的去向，苍越孤鸣再不敢耽搁，急忙起身离开了关押俏如来的牢房。

忘今焉的声音，俏如来也听见了，九算中忘今焉野心极大，想到此人深得苍越孤鸣信任，放他在苍越孤鸣身边越久变数越多，对苗疆的局势也越不利，俏如来闭上眼静心规整心中克敌之策，但愿能尽早除去这心腹大患，稳了苗疆常顺安宁，也不罔苍狼一番信任之情。

[ 此帖被衩衩在2016-03-17 12:45重新編輯 ]

頂端

衩衩

級別: 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鮮花(27)

1樓發表於: 2016-03-15 22: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中篇：

雪日初晴，迎腊梅花无数开，俏如来依着宫人的指引走在去往苍越孤鸣所在庭园的小道上，正巧迎面走来一位大人和几个侍从，领头的那位大人满面愁苦，俏如来认得他是司礼监的主事，随即脚步一转拦下那位主事，道：“弘古大人，请留步。”

闻声，弘古下意识抬头看向面前之人，发现竟是王上好友俏如来，脸上立刻显出激动之色，宛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攥住了俏如来的手腕，语重心长道：“俏如来，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是王上知己好友，这事实在不能再拖了，你可就帮帮下官吧！”尚未言明所求何事，弘古生怕俏如来不答应，又急忙抱拳躬身对俏如来施以大礼。

俏如来见他如此心急如焚，言语中又谈及此事与苍越孤鸣有关，一时也忧心重重起来：“弘古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弘古叹口气，肩膀耷拉着道：“你也知道苗疆内乱之时，王族血脉折损泰半，如今苗疆局势平稳，王上却始终以国务繁忙为由一再拖延纳妃之事，下官……下官，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了，俏如来，你可就好好跟王上说说吧！！如若此事能成，下官以后定当吃长斋，诵佛经，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想来弘古也是被苍越孤鸣逼得无计可施，看他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俏如来不由地心生怜悯之情，可事关苍越孤鸣纳妃，俏如来又觉心有余而力不足，谁让他对苍越孤鸣也存了别样心思……

“弘古大人，此事俏如来记下了，但婚姻大事终究不可强求。”放眼望了望弘古身后几名手捧画卷的侍从，俏如来猜想他们手中定是各家闺秀的丹青画像，胸口不免升起一股滞闷感，微微沉凝了眸色道：“您且先回府休息，如能促成此事，明日苗王该是会自行宣您入宫的。”

“哎……也只能这样了，俏如来，可就劳您费心了。”

“哪里的话，举手之劳而已。”

目送弘古等人离开，俏如来默然捻拨着手里的佛珠，期待与苍越孤鸣见面的好心情此时已被他要纳妃的消息消弭殆尽，甚至还有一种即将失去苍越孤鸣的不安在心中蔓延开来，道路旁经冬凌霜的梅花不堪寒风，零星花瓣飘落在俏如来身上，让人不由产生了下雪的错觉，连心也不禁跟着凉了几分。

遍植梅花的中庭内，苍越孤鸣独自坐在石凳上，专注地翻看着手里的书本，俏如来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微笑，放轻了步子走到苍越孤鸣身后，一眼瞄到他桌上放置的木制托盘，上面堆着与弘古侍从手里同样的卷轴，心中更觉烦闷，招呼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双手不由自己得绕到苍越孤鸣胸前，将人揽进怀里。

苍越孤鸣武学鲜有敌手，三尺之内的动静他都能轻易察觉，只是知道来人是俏如来索性卸了防备之心，却未料到他会从身后抱住自己，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抬起头看向俏如来，还是那张俊俏素雅的面容，只是少了魔纹更添了几分白净，苍越孤鸣愣了愣，旋即惊呼一声道：“啊！？你的魔瘟治好了！”

“嗯，这趟去帝女精国总算不枉此行。”眼见苍越孤鸣一脸欣喜，俏如来点了点头，由着他手指在自己左脸上抚摸。

“那你以后就可以在王宫里住久一些，多陪我聊聊天了。”

“嗯。”俏如来又点点头，之前忌惮魔瘟与苍越孤鸣刻意疏远，如今心上人的脸与自己不过咫尺，盯着那张含笑的嘴唇，霎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话说……俏如来，我们一定要这么聊天吗？”苍越孤鸣仰着头看俏如来，觉得这种姿势聊天着实有些滑稽，脖子还容易酸。

俏如来失笑地摇摇头，转身坐到苍狼身边的位子，见他用手揉脖子，也伸出手去帮他揉捏：“还好吧？”

“没什么。”苍越孤鸣瞅着俏如来那张脸，突然来了兴致，握住他的手追问道：“你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让那个公主收回魔瘟的，我可是听锦烟霞说过这魔瘟事关施咒者的生命，你到底怎么办到的？”

这些年，他与苍越孤鸣交情日渐笃厚，知他只将自己视为友人，有些话俏如来思来想去也开不了口，只是想到苍越孤鸣的身份，即便不是现在，日后也定然是要纳妃入宫，俏如来看着他，心里尚在犹豫，嘴里却悠悠地道：“你想知道？”

“当然。”苍越孤鸣有些雀跃的道，自己现在贵为苗王再不能像俏如来一般到处走动，很多新鲜事也都是俏如来说给他听的，有时候俏如来几个月不来苗疆，苍越孤鸣甚至发现自己还会想他，这真是从来没有过的友情经历。

俏如来看看苍越孤鸣，反转手腕将他的手握在手里，与他十字相扣，语气沉稳地道：“我告诉公主，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能娶她为妻。”

虽然对俏如来握着他手的方式有些介怀，但亲耳听到俏如来说他有喜欢的人，苍越孤鸣更感好奇地道：“有吗？什么时候的事，你都没跟我说过呢？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你动心。”

“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有多好？”

“是俏如来见过这世上最善良的人。”

“比你都善良的人可真不好找，你都在哪遇上这么好的姑娘的。”苍越孤鸣玩笑地叹了口气，道：“你看我都还没着落呢，倒让你抢先了一步，早知如此真该听司礼监的话上个月就把婚事定下来才好。”

听他说到婚事，俏如来心头一揪，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你见过他的……”

“见过吗？”苍越孤鸣疑惑地皱起眉头，开始回想每一次俏如来的到来有没有带上什么特别的人，将脑海里关于俏如来的记忆反复兜转了几个来回还是无果，苍越孤鸣只得无奈地看向俏如来：“你快告诉我吧，到底是谁？”

梅花亭亭艳，非时裛裛香，凝睇着苍越孤鸣片刻，俏如来倾身吻上他的唇，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站起身揽着他的肩头将人拥进怀里，下巴搁在苍越孤鸣头顶，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苍狼，我喜欢的人是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还是会怕，怕会失去他，可又能怎样呢？他终究会纳妃，他注定会失去他。

或许……他要的只是他的一句拒绝吧，这样自己就能死心，就能绝了这份念头。

“苍狼，我喜欢你。”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苍越孤鸣在俏如来怀里绷紧了背脊，怎么也没想到俏如来的心上人会是自己，这太匪夷所思了。

心知今日过后两人再难一如往昔，俏如来放任自己将他拥得更紧些：“苍狼，我是真心的。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就算你……就算你会厌恶我，我也……”想把这份心情告诉你。可话说到最后还是收了声，担心说得越多，苍越孤鸣对自己越反感，这种只能听天由命的脱力感，他已有好些年数未曾体会过了。

紧贴着俏如来的胸口，苍越孤鸣很清晰地听到俏如来剧烈的心跳声，手心因为紧张渗出细微薄汗，犹豫了下，还是伸手将俏如来推开，缓缓抬头与他重新对视，透过那双清明的眼瞳，苍越孤鸣轻易就能窥破他的不舍和爱恋，真是奇怪……明明这种喜欢的心情他也曾拥有过，而且刻骨铭心，可此时看着俏如来他却忽然发现再想起雨音霜，自己居然再无痛心的感觉。

不由得细细端详起俏如来，兜帽之上一束头白梅忽横枝，素艳清致，雪魄冰魂，与俏如来贞姿劲质的品性相得益彰，更显得他卓尔不凡。

苍越孤鸣伸手轻触自己唇瓣，想起他亲吻自己时候的莽撞全然不似他一贯的作风不禁莞尔，很多两人在一起的画面犹如走马观灯浮现脑海。

眼见苍越孤鸣此举，俏如来脸颊顿感热烫，他本是佛门子弟，对男女之事素来恪尽礼法，刚才实在是情难自禁，这会儿再想起来方觉自己行为惊世骇俗，尴尬地绕着手中佛珠近乎将珠线拧断。

“精忠……”

“啊！？”听他唤自己本名，俏如来倏地心神一慌，佛珠从手中滑落正好掉在苍越孤鸣脚边，也不知该捡还是不捡。

错愕地看向脚边的佛珠，苍越孤鸣继而又抬头看向俏如来，对方却拉高了衣帽将脸孔遮的严实，一副羞于见人的样子。

“刚才说喜欢我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现在怎么反倒害羞起来了？”捡起地上的佛珠递换给俏如来，瞧见他正脸窘迫模样，苍越孤鸣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手捂着绯红的脸孔，一手接过佛珠，俏如来偷瞧了眼身旁讪笑的苍越孤鸣，越发觉得羞臊难堪，脑子一热，蓦地捂住了苍越孤鸣的嘴：“苍狼，别笑了。”

真是……太丢人了，以后再也不取笑银燕谈情说爱笨拙了，他这个大哥根本也好不到哪去……

“精忠，我是男子。”苍越孤鸣握住俏如来的手，沉静地道：“龙阳之好向来难容于世，更何况你是史家后人，做如此选择难免不被他人诟病。”

“我知道，所以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想留在苗疆。”

“留在苗疆？”

“嗯。如今九算之祸已平，魔世有二弟周旋，中原家父自会看顾，苗疆虽与中原修好，但恩怨由来已久，要想久远还需从长计议，就不知……”俏如来看着苍越孤鸣，一颗心逐渐平复下来：“苗王可否愿意留我下来，赏我个一官半职。”

苍越孤鸣不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俏如来，原来他什么都想好了，也是……俏如来的心思素来周全，哪里需要他操烦。

“既然如此，还望国相往后不吝赐教。”说着，苍越孤鸣朝后退去一步，对俏如来抱拳施礼，虽有几分戏谑，却也是真心，俏如来肯助益苗疆，无论是对国对民都是难能可贵。

“不后悔？”

“为何后悔？”

“苍狼……”见苍越孤鸣一副坦然的样子，俏如来心虚地拨了拨手中佛珠，嗫嚅道：“你是不是忘了……忘了……”

“你喜欢我。”苍越孤鸣笑笑，几步上前欺近俏如来：“国事总来得比私事重要，更可况我还有事不明，尚且需向你求证。”

苍狼的脸与俏如来离得极近，似乎只要稍有动作就能碰到他的鼻尖，俏如来正欲退开些距离，手腕却被苍越孤鸣攥住。

“别动。”

“你……嗯！”苍越孤鸣吻上自己唇瓣的刹那，俏如来彻底呆住了，他甚至料想这份感情会让他与苍狼恩断义绝，可顷刻间这些猜测全都灰飞烟灭，直到苍越孤鸣结束了这个蜻蜓点水的轻吻，俏如来依旧回不过神。

果然……他被俏如来亲吻的时候就未感到排斥，现在亲身试过，苍越孤鸣才更笃定心中想法，或许他也对俏如来也……

到底是何时开始的……

“精忠，我现在还无法分清自己对你的感情，但我身为苗王有着传承血脉的义务，可能永远也无法给你任何承诺，你想清楚了？”苍越孤鸣虽不愿屈就司礼监安排的国策婚姻，但他也明白终有一日他还是会迎娶妃嫔，这段感情如若开始对俏如来实难公平。

俏如来却似充耳不闻一般，喜不自胜地将苍越孤鸣抱个满怀：“先不要想这些好不好？你看你王室也并不是没人，千雪孤鸣不也是你王族血脉，苍狼！我真怕你会赶我走。”

没想到他把主意都打到千雪孤鸣身上了，苍越孤鸣蹙眉苦笑道：“千雪王叔要是知道你对他打了这种歪心思，怕是会跑到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无妨，有我在。以后我会站在你身边为你排忧解难，你只需无忧无虑地过日子就好。”俏如来握着苍越孤鸣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真实的触感让他倍感安心，他到底还是低估了他宽厚心地。

“这种日子感觉我会变成庸君的。”苍越孤鸣夸张地叹了口气，握住俏如来的手在庭院里信步徐行。

俏如来被他的话逗得低笑两声，手心相贴的温度像是能暖到心里，眼角不经意地泛了红。

真好……今生能遇到你……

頂端

衩衩

級別: 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鮮花(27)

2樓發表於: 2016-03-15 22: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下篇：

当时我醉美人家，美人颜色娇如花。
今日美人弃我去，青楼珠箔天之涯。
天涯娟娟常娥月，三五二八盈又缺。
翠眉蝉鬓生别离，一望不见心断绝。
心断绝，几千里，
梦中醉卧巫山云，觉来泪滴湘江水。
湘江两岸花木深，美人不见愁人心。
含愁更奏绿绮琴，调高弦绝无知音。
美人兮美人，
不知为暮雨兮为朝云，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苗王苍越孤鸣婚期拟定，下月初五即会迎娶鸮羽族叉猡为妃，公文用鲜亮的黄纸被司礼监的官员张贴到苗疆各地商贩区，数日之后尤以离皇城最近的几个城郭百姓无一不热议此事，乃至街角巷尾都似沾染了喜气变得热闹起来。
“苗王今年都不惑之年了吧，可算是把婚事定下了。若是换了我儿子到了这个岁数还不娶妻，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气散架咯。”身穿兽皮夹袄的老者，怀抱着三四岁的幼孙正笑地合不拢嘴。
对桌的虬髯壮汉大笑几声，仰头饮了碗浊酒，大呼一声痛快道：“叉猡将军跟在苗王身边多年，身手本事一点都不逊于我苗疆的男儿勇士，如今与苗王成其好事，真是让人开心啊！”
“哎呦~我瞧这事可没准，苗王若是有心于她，岂会让她白等了这些年。再说叉猡将军固然勇将，但论起举手投足哪里有半分女儿家的姿态，苗王娶她倒不如娶奴家，起码呀……”纱衣罗裙的女子媚笑着揽上之前虬髯壮汉的肩头，随即在他耳廓吹了口气：“奴家可比她懂得疼人，你说是与不是啊~”
“你懂什么！？这皇榜都颁布了，那还能有假？”
“呦呦呦~当年苗王初登大宝，不也张贴过榜文说是要成亲，结果还不是没了后话。”女子嗤哼一声，毫无顾忌地坐上虬髯壮汉面前桌子，翘着二郎腿道：“所以说啊~世事难料，指不准苗王突然想通了，不娶那男人婆，反喜酥骨香也是有可能的。”
虬髯壮汉笨嘴拙舌说不过女子，顿时吹胡子瞪眼睛地在女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将那狐媚女子赶下桌面，嘲讽道：“我就顶喜欢叉猡将军，没什么不好的，倒是娶了你乌尔珠还不知道要给老子家里引多少贼汗纸嘞！”
乌尔珠痛叫一声跳下桌子，有些面红耳赤地指着虬髯壮汉骂骂咧咧，全没了刚才的柔情万种：“好你个努桑哈，敢打老娘，老娘今天非扒了你的皮！”说着，抄起一个空酒碗往努桑哈太阳穴拍去，奈何手无缚鸡之力倒是叫努桑哈扣住了手腕。
“你们看看啊~刚才不知谁还笑话叉猡将军是男人婆，现在倒是比母老虎都凶啊~”
“哈哈哈哈！”
被努桑哈与乌尔珠逗得忍俊不禁的人们，有的捧腹大笑，有的落井下石朝乌尔珠吹口哨，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斥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倒也其乐融融。

三月东风吹雪消，梅花桠枝低低地拂过青色窗纱，苍越孤鸣手指轻点在玉瓶中的白梅花蕊上，目光莹莹荡着暖意，似是习惯了俏如来不在身边的时候犹自睹物思人，瓶中的白梅也好，佛珠也罢……只要与他有干系的事物总能不经意间牵引他的思绪。
“潇洒江梅似玉人，倚风无言澹生春。曲中桃叶元非侣，梦里梨花亦未真。”笑着收回手指，转而看到桌上的折子，不同以往的红缎面封上是司礼监御用的纹样，默然地摊开折子逐字看进眼里，刻板的语句将下个月亲事的流程巨细靡遗的陈述其上。
取过手边的玉玺在折子末尾空白处按下御印，最晚申时这份折子就会下发至司礼监，到时候婚事将再无转寰余地。
苍越孤鸣端详着这份折子又看了许久，不禁开始后悔，苗疆多番受创，这些年依循俏如来的修生养息之策果有起色，民心安稳，国事太平，自己的婚事也越发避无可避，可他本就并非心宽之人，又因为父王与母妃之事心中多有介怀，委实不愿重蹈覆辙姻缘强求。
钦定叉猡为妃实乃俏如来想出的权宜之策，苍越孤鸣原是不许，可朝间议事又不可不去，日日催逼更感心力交瘁，俏如来见他如此亦是忧心，私下才找了叉猡细说，叉猡御前伺候自己多年，虽自己往日懵懂不识芳心，但好些年相处下来总还是感觉的到她对自己的那些许儿女情长。
也不知是叉猡的态度过于豁达，还是习惯了俏如来为自己安排，竟是被他们说服，将婚事应承了下来，现在想起来又颇感无奈，既辜负了叉猡之义，又亏欠了俏如来之情，然而他却别无他法……
“哎……”苍越孤鸣沮丧地仰靠在椅背喟叹一声，抬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心里正烦乱不堪，门外传来侍女的通报声。
“启禀王上，叉猡将军前来求见。”
“让她进来吧。”
略微收敛心神以待来人，桌案下的手紧紧地搅在一起，脑海中俏如来与叉猡的身影交错纷沓而来，尤其在与叉猡面对面的一瞬间，苍越孤鸣心中愧疚更是无以复加，嘴唇翕张了几下险些将悔婚之事脱口而出。
叉猡眼见苍越孤鸣面有难色，当即在他错愕的眼神中跪伏于地，语气恳切地道：“叉猡有一事相求王上，还望王上成全。”
“叉猡，你先起来！”苍越孤鸣绕过桌案，急忙上前搀扶地上之人起身：“你有什么要求，孤王都是会答应的。”
叉猡抬起头看向苍越孤鸣，平日里犹如锋芒一般的厉目此刻掺着女儿柔情，抿紧了红唇道：“叉猡恳请王上切莫悔婚。”
“叉猡，你……”料想不到叉猡刚烈性格竟会为了这桩掩人耳目的婚事向自己下跪，苍越孤鸣顿时又是一惊，怔忪地瞧了叉猡须臾，兀自摇了摇头：“这许多年你竭心尽力回护我周全，孤王铭记于心。如若你愿意，孤王希望你能寻得一个真正对你好的男子相伴一生，叉猡……孤王不愿有负于你啊。”
“叉猡身为王族亲卫在罪海七恶牢看守天阙孤鸣多年，早已不奢求能像寻常女子一般为人妻母。”倩目凝睇着眼前的男子，想到下月二人便是夫妻，脸上渐染红霞：“如今既能为王上分忧，叉猡已然觉得心满意足，请王上切勿再为此事操烦。”
“你我生死之交，苍越孤鸣将你当作家人一般看待，天下之大缘分冥冥中自有安排，如今却要牺牲你来成全自己，苍越孤鸣如何忍心。”回想起苗疆内乱之时，叉猡多次为了自己险象环生，苍越孤鸣越发觉得自己在婚事上太过鲁莽糊涂。
“王上，可还记得当初迎娶雨音霜姑娘之时……”叉猡看了苍越孤鸣一眼，随即继续说道：“那日王上不惜以终身大事为赌成全了雨音霜姑娘，叉猡心中不忿始终想不通王上何苦委屈自己，况且叉猡不似王上仁厚，在叉猡看来只要王上能可幸福，即使牺牲雨音霜姑娘的幸福又如何？”
“叉猡……”
“王上，叉猡心知自己并非王上意中之人，但叉猡意中之人却是王上。”叉猡壮着胆子握住苍越孤鸣的手，从未想过自己与他能如此亲近，即便这场婚事实非苍越孤鸣所愿，却已足够：“只要意中人能可幸福，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王上，该是最明白叉猡的。”
沉默良久，苍越孤鸣心中又是免不了诸多思虑，蓦地反握住叉猡的手将人从地上带起来，眉心紧锁地再次询问道：“叉猡，你确定要这么做，不会后悔？”王族嫔妃不比寻常百姓之家，两相不睦尚可休书再言嫁娶，入籍的妃嫔终身都只得侍奉一人。
“叉猡，不后悔。”
看着眼前朝夕相处的知己好友，坚定的眼神一如当年他受困于天阙孤鸣，而她捍卫在自己身前，义无反顾。

为了利于百官进宫朝会，官吏的府邸大多被建造在距离王城最近的街市区，尤其苗王婚期临近，官员之间也走动得更为频繁，却唯独俏如来居住的相府大门紧闭，诸位大人几次拜访都吃了闭门羹，却又忌惮俏如来官阶不敢多加非议。
屋外，一枝倒影斜斜月，万树流光细细风。
俏如来在书房默然抄写着《妙色王求法偈》，神态安静祥宁似是看破红尘，搁置下毛笔，等待新写就的宣纸上墨迹吹干，随即将宣纸卷好堆放到桌角。
此刻静下来，不觉恍惚岁月荏苒，比不得早些年周旋在九界乱世尔虞我诈的日子，没有腥风血雨，也没有生离死别，如此也不该在奢求什么了。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七年来纵然与苍越孤鸣朝夕相对，却也免不了患得患失，作为史家的长子他比谁都清楚，责任远胜于私情，可真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怨憎，抛舍不下这份情意。
实则也不过自欺欺人，将自己锁在这一方天地，远离了门外的热闹喧嚣，也改变不了他即将失去苍越孤鸣的事实，他为他钦点了叉猡为妃，不过是慰藉自己一点私心，苗王择妃兹事体大，家世渊源都需要仔细斟酌筛选，若不是苍越孤鸣在婚事上常年僵持不下，以叉猡的出身断无可能被立为妃。
然而叉猡到底是武将，心胸眼界都非闺阁淑女可以比拟，又深爱苍越孤鸣，如若是她……自己跟苍越孤鸣即使保有现在的关系，说不定也未尝不可。
“明日就回中原吧……”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他真怕自己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糊涂事。
“你要回去！？”
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一身便服的苍越孤鸣披着斗篷立在房中，俏如来不无惊讶地站起身：“苍……苍狼？”
“你是不是要回中原？”褪去兜帽，月光映射下的面容更显苍白，苍越孤鸣凝睇着俏如来面容，见他不言不语地扭头看向别处，登时负气而走。
“苍狼！”
苍越孤鸣步履奇快，俏如来与他几经拉扯，追到园中费了些力气将人困锁在自己与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梅树之间，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悉数吞回肚子，才发现适才不过一时情急，真留他下来也无话可说。
“你说过你会留在我身边的……”平日里俏如来不喜有人伺候，所以相府除了管事和守门家丁，园中总是十分寂静……寂静到掩盖不住话语里的哀恸：“你要失信于我吗？”
如果可以他又何曾不想留下来，但他终究不过一介凡人，想到苍越孤鸣过些天就要大婚，他都快嫉妒的发疯，哪里还敢留在此地：“对不住，是俏如来辜负你。”若有来生，我甘愿效仿佛祖弟子阿难化身石桥，只求你从桥上走过，于愿足矣。
“我想你本就有此打算，待到我成婚你就离开。”上前搂住俏如来的腰，苍越孤鸣将头埋在他颈窝，凄笑道：“叉猡今日与我说她并不介意我心里有别人，可这个人早已不是霜姑娘，精忠你可知道……”
“我不愿你为难。”与他相处日久，又岂会察觉不出他待自己日渐不同，所以更不愿见他在朝臣的进言中愧疚难安，王族血脉乃国之根本，他俏如来许不了他。
“你总是为我着想，之前若不是国师端出父王呵斥我有失体统，你也不会去找叉猡商量立妃之事。”多年前俏如来许诺自己的事都已做到，可俏如来最想要的许诺，自己却一再逃避：“精忠，你若说句不愿我成婚，我就作罢。”
俏如来一手搂着苍越孤鸣的腰身，一手顺着他墨紫色的长发抚摸，多希望可以一直这样拥他在怀，可惜有缘无分……
“你知道我不会说的。”俏如来侧过头亲吻他纠结的眉宇，苦涩道：“你我相守七年，我眼见你为婚事所累，亦是万般舍不得。现在好不容易痛下决心一劳永逸，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出尔反尔。”
抬起头与俏如来四目相对，苍越孤鸣失笑地抚过他面容，如斯俊俏，才华横溢，他这样的女婿娶了谁家的姑娘，老丈人都是要笑地合不拢嘴的。
可他却喜欢自己，对自己呵护备至，嘘寒问暖，把他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修整如初，一天天再平淡不过的守着他，甚至情到浓时也没有强求过床笫之欢。
他的精忠待自己这样好，叫他如何割舍得下。
“你总是习惯两相权衡取其轻，可我不是你，在你看来理所应当的选择，我却是做不到的。”夜幕中万家灯火辉煌，苍越孤鸣遥遥望向城中，酒楼的生意此刻该是最为忙活，大抵街边的小贩也是腾不出座，那一年的苗北俏如来牵着他的手走在这样的街景里，喃喃细语尚且来不及入耳就被人声鼎沸湮没，一直没敢告诉他，其实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听见了。
因为喜欢，所以不敢轻许诺言……
因为肩负了黎民苍生，所以害怕自己一个让步，他就会察觉，做下离别的决断……
“我喜欢你，精忠。”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你，却也一天比一天更胆怯，失去之后再得到的真心实意，远比没有得到过更让人害怕。
害怕去掂量俏如来与王位孰轻孰重，害怕自己看得太清，害怕自己从他身上得到太多，到最后辜负了身上的血脉，愧对父王在天之灵。
“可能你不知道……我早就喜欢上你了……”苍越孤鸣握着俏如来手不由地有些颤抖，生怕下一刻他会甩开，长久以来的不安似是毒液迅速游走在四肢百骸，逼得人心慌意乱。
“我知道。”见他一脸憔悴的模样，俏如来又是一阵心疼，继而喟叹道：“你心肠软，别人真心待你，你总是会上心的。叉猡是个好姑娘，日后孩子出世了，你若……”
“别再说了——”愤然将人压在身前梅树上，苍越孤鸣气急地吻上他的唇，双手胡乱拉扯他衣袍腰带，敞开的衣领方露出一片肩颈，旋即猛地张嘴咬了上去，可心里又悲又苦，到底没忍住落下泪来。
强烈的疼痛从肩颈蔓延到脑海，俏如来不解地扳过苍越孤鸣的脸，抿紧的唇上都是殷红血色：“苍狼？”
“你以为你离开了，我就会忘记你，喜欢上叉猡？”苍越孤鸣攥紧俏如来身前衣襟，哽咽道：“你怎么会觉得我还能忘记你，史精忠……”
相思入骨，如何剔除？
淌落的泪水濡湿俏如来的手指，似一汪活水流进干涸的心湖，早已习惯守着他不去计较得失，却反而让自己看不清他对自己也是如许深情吗？
婵娟如冰雪，风卷寒梅香。
俏如来唇角微扬的吻上苍越孤鸣，舌尖擦过唇上的血色，痴痴地笑：“原来你这么喜欢我，比之霜姑娘如何？”
“……你不信我？”
“信。”
“那你还问？！”
“苍狼……”俏如来抵着苍越孤鸣的额头，他的眼角还泛着红，湛蓝的瞳孔里映着自己怯懦的面容：“我真的可以拥有你吗？”明明近在眼前，却仿若只是场梦，与自己心中多年盼望重叠在了一起，不敢确定是真是假。
静静地凝睇俏如来片刻，随手褪落披风大氅，厚重的华服坠地间激起尘上万千白梅花瓣如雪野泛浪，苍越孤鸣将手伸进俏如来凌乱的衣衫内，顺着腰线滑过胸膛，继而捧着他的脸，不疾不徐地道：“那你就来讨吧。”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吾与君同修此愿，此生不负衷情……

云散更深，月色皎洁照见树下一双人影，风轻花飞夜正春。
苍越孤鸣横臂抵着树干背对着俏如来翘起臀部，徒手撩高身下衣摆露出裸裎的双腿，这种姿势着实太过羞耻，却又让人异常兴奋，身后俏如来曲起三根手指持续在体内进出，间或分开扩展着肠道，难以言说的感觉令苍越孤鸣忍不住夹紧了臀部。
“很难受？”感觉到苍越孤鸣有些异样，俏如随即抽出手指。
“别……别这么突然……”穴里蓦然空虚，苍越孤鸣不由得浑身一颤，喘息着闭上了眼。
“苍狼？”有些担忧地扳过苍越孤鸣的脸，蓝眸半敛氤氲迷蒙，微张的唇边还残留着一丝涎液，俏如来映入眼帘猛然倒抽了口气，揽过他的腰将人整个翻转过来。
苗人的肤色白皙，五官深峻，体格较之中原男人健美，俏如来有些陶醉地抚摸身前裸露的躯体，倾身压覆上去与之贴合的严丝合缝，继而啃咬苍越孤鸣下唇，为他展露在自己眼前的性感惑人神魂颠倒。
苍越孤鸣揽过俏如来的肩头与他深吻，挺翘的茎身磨蹭着他衣衫晕开一片水色，灵活的舌仿佛不知餍足各自索求着浓情蜜意，直到下颚泛着酸才堪堪分开，在彼此唇间拉出一条缠绵的银线。
“精忠……”苍越孤鸣凝睇着俏如来片刻，唇边浮现一抹玩味的笑容，道：“你现在的表情……”
“我现在的脸一定看上去很贪婪吧。”俏如来啄吻苍越孤鸣眉眼，唇角。
苍越孤鸣弯着膝盖卡进俏如来腿间隔着布料蹭了蹭，又在他肩头被自己咬出的伤口处舔吮，手指挑开他裤结道：“我喜欢。”
俏如来气息不稳地托着苍越孤鸣的臀将他抬高，苍越孤鸣顺势将腿环上了俏如来的腰，感觉到他硬挺的阳物抵着自己穴口缓慢地进入，随之而来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可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满足。
他的精忠离自己是这样近……
俏如来支撑着他的身体自下而上地抽插，他觉得自己大概要疯了，幕天席地这种事都做的出来，可眼下抱着苍越孤鸣又觉得天地间再没什么比他来得重要。
“啊……精、精忠……”不知俏如来是顶到了何处，苍越孤鸣腰间即刻一阵酥麻，快感来得并不汹涌，却甚是磨人。
“弄疼你了？”
“不…不是……”苍越孤鸣难耐地蜷起脚趾，连带着后穴绞紧了俏如来阳物，喘息道：“嗯……你再碰碰那……”
闻言，俏如来不明就里地微微蹙着眉，只得依着刚才的感觉在苍越孤鸣体内进出，想来又有些不放心，凑近他耳根低语道：“若是疼，别忍着……”
“呵呵……精忠，你说喜欢我，我就不疼……”苍越孤鸣神智有些恍惚，鼻尖闻到俏如来身上越渐浓烈的象藏香味，忍不住又心痒地侧过头与他亲吻。
俏如来扣着他的腰，高高抬起又缓慢沉下去，阳物不经意擦过苍越孤鸣肠壁敏感之处，惹得苍越孤鸣仰头一声吟哦，险些从俏如来身上滑下去。
“精忠……那、那里……”苍越孤鸣眼眶湿润的挺了挺腰，胀痛的茎身汩汩流出更多浊液沾染上俏如来肚腹，胸口急剧起伏：“舒服……你、唔嗯……”
话音未落，俏如来旋即顶着那处频繁地抽插起来，苍越孤鸣顿时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有气无力地攀住俏如来的肩膀或轻或重的呻吟，后穴裹覆着俏如来的茎身似是又大了些，还未来得及细想精液喷薄地射在热辣敏感的肠壁上，引得自己当即再难把持地也泄了精。
云雨过后，两人都是气喘吁吁，俏如来搂着苍越孤鸣抵着树干滑坐到地上，苍越孤鸣到底是体力更胜一筹，歇息片刻又忘情地来撩俏如来。
俏如来是好气又好笑，低头整理他衣襟，夜凉如水，理智当前哪还能如方才那般由着性子胡来：“天气冷，我抱你回屋。”
苍越孤鸣自幼在苗疆长大天冷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脸上红霞未退，瞄见地上白梅凌乱，旋即心思兜转反手推掌拍在身后树干上，霎时间白梅如雪雨飘零，落了两人一身。
“精忠你看……”苍越孤鸣指了指自己头顶，嗓音里还带着些许沙哑：“霜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
俏如来愣了愣，随即眼眶一热，落下泪来，将苍越孤鸣打横抱起朝里屋走去：“会有真正白首的一天的。”
罢了……有失必有得，既无两全法，明日便再去找叉猡一谈吧。

[ 此帖被衩衩在2016-03-17 12:46重新編輯 ]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