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8【不朽】(羅喉 / 黃泉) +番外4〈生死岸〉完結，8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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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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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樓主發表於: 2010-01-21 21:5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9.08【不朽】(羅喉 / 黃泉) +番外4〈生死岸〉完結，84F

前言：
1.雖不是很明顯的配對傾向，不過應該算是羅黃吧。
2.這篇不長，想寫點羅喉後期的東西，但不知道星期五看片後是否還有動力Orz

---------------------------------------------------

01

他很少思考他想要的是什麼，而自從被眾叛親離之後，這個問題就不再存在於他的思維中了。

環視空蕩蕩的天都，羅喉內心毫無漣漪，只有從很久以前就始終徘迴在自己腦海裡的空白與蕭索，而這份寂寥的起點並非落根於自己遭世人唾棄與遺忘的仇恨下，而似乎是在更早之前，他就有此感受。

楓岫主人說他的暴虐行為不是他真正的信念，而只是對無知人民的一個盲目報復；黃泉則說，他根本不了解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可能就是這個原因，給了他遠比獨自站在高處更深更沉的寂寞。

他不禁回想起當年與邪天御武最後一戰的前一夜，兄弟們聚首把酒的情景，他還記得那日的冓火燒得熾烈，二弟豪邁地說若是打贏邪天御武他們就是英雄，就有享用不盡的錢財與女人；三弟笑著調侃二弟，並說不管何時何地，永遠只追隨自己；鳳卿雖然憂心戰況，卻也將勝利的厚望寄託在自己身上。兄弟們純粹的信任無形中給了他沉痾無比的壓力，他只能靜靜地看著跳躍的火花，思考著最適當的回應，對他而言那無疑是個難題，只因他從來不善於用言語描繪自己，於是沉默過後他只聽到自己冷淡的聲音：

『不要信任我，但我相信你們。』

如今他終於明白，為何當初他會說出這句話。

其實，他從來就不想要成為英雄，他之所以成為英雄，是因為他的兄弟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他身上，他只想完成與兄弟之間的承諾，當邪天御武橫肆武林、塗炭生靈之際，他的兄弟決意揭竿起義，各自抱著不同的理念為這番大業犧牲，只有他，是為了與兄弟的結拜之情，是為了保兄弟齊全，是為了兄弟對他的信任以及……崇拜與讚嘆的眼光。

他之所以成為英雄，是因為那是兄弟們對他的期望。然而，英雄的定義是什麼，他沒弄懂過，由兄弟們的口中，他只知道英雄合該擁有最響亮的名聲，英雄合該擁有一切平庸凡人所沒有的特質，而他確實短暫擁有過這些，接著，他失去這些。

仔細回想起來，少了英雄的光環並未對他造成多大的損失，真正令他痛徹心扉的是，他和兄弟們豁盡一切努力竟然只是為了成為愚蠢眾生眼中一個意義隨時可被逆轉的英雄虛名，他感到被這個世界乖誕的生存法則赤裸裸地羞辱了一番。隨即，當人民背叛他、唾棄他這個英雄、當他的名字在史冊中被冠上暴君這個字眼開始，他便有了另一層體悟──英雄的價值並無法持續永久，隨時會由於立場的改變、利益的權衡而流失甚至轉換意義──但他必須替兄弟們保存英雄的價值，所以世間不能失去戰爭，沒有戰爭便沒有英雄。

為了這個單純的理由，他踏上喋血殺戮之道，在楓岫對他說出那番話之前，他甚至不曾意識到隱藏在這個單純理由背後那點最原始的動機，報復。

「哈！」自嘲地低笑，羅喉一步一步登上臺階，眼裡映著高高在上的王位，偉大的羅喉、不死的羅喉，曾幾何時，也需要用如此狹隘的計較心腸來對付那班忘恩背義的無恥之徒？

在你心底，你沒你想像中的那麼偉大。

一道聲音忽地盤旋耳際，羅喉不悅地抿起嘴，落坐王位半倚椅臂，半晌，緊抿的脣末浮現隱約的上揚弧度，是了，黃泉這麼說過，當時的他沒有反駁，現下的他則有種被人看透的難堪與興奮。他想起面對兄弟們對自己堅定不移的信心時，自己內心那股無法言喻、不知從何升起的茫然與懷疑。也正因為不知從何升起，當下那份感受才會被他一個勁兒狠狠壓抑下，卻又深深烙印在骨血裡，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才重新被自己正視。難堪，是因為他欣賞的敵人發現了自己刻意埋藏的自我；興奮，是因為他欣賞的下屬了解別人不曾看到的羅喉。

「同一種人嗎……」輕拍椅臂，羅喉低吟，品味著黃泉曾經發表的感言。初遇黃泉時，他就對這個人產生極大的興趣，他卓越的武技是他吸引自己最大的理由，他將他收編己用，逐漸明白身邊這個人不只是一隻猛虎，還是個機巧的獵人，從而他所代表的潛在危機和挑戰慢慢取代他的武學，成為吸引自己的最大原因；而現在，他對自己來說似乎不再只是個可期的對手，他們是同一種人，他開始好奇黃泉的過去，究竟是什麼樣的經歷讓他把他自己和畢生最痛恨的仇人比列為同一種人。「火狐……夜麟……」

這個名字他沒有印象，黃泉曾言蒼月銀血是他的大哥，那麼他勢必與月族皇儲有密不可分的關聯，也許他該找個時間回月族探探……

「武君。」

女子特有的嬌柔嗓音拉回羅喉漂流的思緒，君曼睩微一福身，看著羅喉的眼神閃著憂慮及關懷。

「有什麼事？」一見來者，羅喉立即起身步下階梯，姿態從容優雅，像頭慵懶威嚴的雄獅。

對於君鳳卿的後代，羅喉總是竭誠以待、呵護倍至，他的用意君曼睩涓滴在心，因此儘管眼前這個人背負了太多的歷史包袱、承載了非常人所能擔負的評價與惡名，她卻絲毫不感到畏懼，反而不由自主地為他所承受的這些是是非非感到痛心及同情。「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曼睩只是想告訴武君，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曼睩都會陪在武君身旁。」

「喔？吾可是，暴君羅喉。」負手而立，羅喉背對君曼睩，再度望向階梯盡頭的王座，那個位子總是寂寞，卻是他專屬的位置。「就算羅喉麾下再無一人，羅喉仍是羅喉。」

你沒你想的那麼偉大。

思緒再次被無端岔進腦海的聲音給打亂，羅喉下意識握緊雙拳，君曼睩看在眼裡，暗自嘆了一口氣。「武君，曼睩相信楓岫主人的話，更相信武君的心性，即使天都萬千軍馬離散，曼睩與虛蟜也永遠不離。」

聞言，羅喉微扯嘴角。鳳卿，你的後代果然像你。

「現在妳不需要擔心這個，」回過身，羅喉取下隨身項鍊遞給君曼睩。「既然吾死而復生，鳳卿的遺物就交還妳。」

「如果武君需要，曼睩很放心將先祖遺物交予武君。」

「妳比吾更需要。」鳳卿雖逝，卻仍活在自己心中，他不需要外在物事來憑弔他對鳳卿的思念。「吾一定會設法解除妳身上的詛咒，讓妳平安見到妳的後代長大成人。」鳳卿的遺憾，斷不能在曼睩身上重演。「這是吾欠鳳卿的。」

「並非如此，武君並未虧欠先祖。」而就算有，羅喉也已彌補得夠多了。思及此，君曼睩倏地靈光一閃，輕道：「武君，曼睩有個不情之請。」

「妳說。」

「武君可否告知曼睩，關於先祖的事蹟？」君曼睩有此一問，一是為了更加了解自己先祖與羅喉的淵源，一則是為了轉移羅喉的注意力，天都人馬第二次的背叛無疑是在他尚未痊癒的舊創上再添新傷，她不忍心看到意志消沉的羅喉。

而君曼睩的心思又豈瞞得過羅喉，他先是搖了搖頭低道：「曼睩，吾說過，妳的演技還需磨練。」爾後忍俊不住地低微笑了開，環視天都四周，遙遙回憶當年與兄弟們的結識過程。

[ 此帖被devil在2010-09-08 22:3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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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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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70)

1樓發表於: 2010-01-21 22:1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種感慨的感覺,在看到曼睩轉移話題想讓羅喉不再陷入消沉中
曾經被背叛,卻在自己再次復生時發生同樣的事件...
同樣的命運,不同的心境,卻是揭開他往昔的傷痛,然後再度提醒他被背叛的事實!
記得被背叛後再回到天都的羅喉,表情雖是平靜無波,但從他的話語中似乎可以感覺到他強調自己不在乎,實際上,從他總是說自己暴君這件事來看,他其實是很在意當初的背叛!
有誰能站在和他同樣的心境去看待他?
也就只有曼睩和黃泉!

我還想看羅喉和黃泉的互動
我還想了解羅喉逐漸轉變後的另一段人生(嘆)

唉~我看到小d這篇,我就覺得明天不太妙QQ

[ 此帖被小蓮在2010-01-21 22:2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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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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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9)

2樓發表於: 2010-01-22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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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看到小D對這裡開篇了(大心)
說真的,隨著劇情心情真的很受影響,雖然很喜歡黃泉,但羅喉也是令人眼亮的角色
同樣心中都曾有恨,到最後回到初衷的良善,二人有太多的相同,曾是死敵卻又惺惺相惜
羅喉對黃泉的信性就如同黃泉對羅喉改變的認同,否則對於兄長的仇人,黃泉又何必放棄再一次的機會
唉....看到劇這樣發展,其實已經很想將我那篇斷頭,但想表達的是完整的黃泉
只是目前為羅喉而感傷,看著小D的文,真的感觸很深吶><
明明第三段人生才開始,明明想要完成的事情還那麼多,明明.....
劇情總是許多讓人無奈的事,請小D能在這裡,好好填補一下,將羅喉的一生在這裡精采的寫下吧
等著妳的文吶....英雄之名─武君羅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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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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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

3樓發表於: 2010-01-22 07: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嗚，這次連互攻都不算了嗎？咬手帕……

「他之所以成為英雄，是因為那是兄弟們對他的期望。」
我在正劇看到羅喉哲學的時候，總是會想起無心，就是因為這一句話。
雖然羅喉是英雄、是君王，但他的感情世界單純狹隘的跟無心沒有多大差別。
抵抗邪天御武，只是想回應兄弟們對他的期望。
成為英雄，是附加而來、無法推脫的虛名和責任。
再之後的遭遇卻是他們無法想到的。因為羅喉太單純，鳳卿太理想。
英雄，卻造了太大殺孽，又沒宣揚代價的必要性；君王，卻不懂掌權需防小人覬覦。
後果早就可以預見了。很贊同羅喉為兄弟傷心，所以想保存英雄的價值那段的描寫。

另，今天的片子……丌口丌

[ 此帖被慕閑在2010-01-22 23:5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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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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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4樓發表於: 2010-01-24 22: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先感謝回覆，明天找時間好好回，先po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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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肅夜時分，月族舊址之外，一條偉岸身影蟄伏於一片斷垣殘壁中。

月族一向遺世獨立，與外界的聯絡僅憑一條鮮為人知的通道，他雖非月族中人，卻能來去自如，只因這塊地方與他的淵源甚深。羅喉環顧這片慘遭戰火蹂躪的土地，內心波瀾未起，他見證過月族的繁榮，並為它帶來絕望的毀滅，而今重新踏上這片土地，他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想不起久遠前的自己征討這塊領地的理由何在，也絲毫感受不到不久前自己帶著滿腔復仇熱血顛覆這片土地的澎湃戰意何存，現在的他站在月族凋零的雪泥上，唯一能感受到的只剩陌生。羅喉從殘存的瓦礫陰影下現身，瓷白的臉上寫著淡漠、困惑與無謂。

他慢步踏過荒土，沿途偶見建築中的防禦工事，看來僅存的月族人正在重建他們的家園。羅喉低首俯視動工痕跡，腳下卻未有逗留，筆直地朝月族皇殿走去。但見銀月下，一道金燦人影堂而皇之地竄入月族宮殿，氣勢如此跋扈，卻又低調地未曾驚擾任何人。

迅疾闖進月王寢殿，羅喉隱歛周身逼人氣息，讓自己完全融入靜謐黑夜裡，成為比影子還飄渺的存在。他舉步向書牘，探手摸索暗鎖，轉開巧妙設計的連環鎖扣，這種鎖扣是王族最常使用的機關之一，尋常宵小摸不得門路，但對創立天都同樣為人君王的羅喉而言並非難事，他輕而易舉地解開鎖扣，取出裡面的東西──月族印璽和……一張面具。

詭異的面具，但不知怎地，羅喉卻看得出神了，他伸出手指輕輕地碰觸面具的輪廓，按壓上頭那看來十分滑稽又顯得格外扭曲的五官，富有彈性的觸感讓羅喉忍不住揚起脣角，當下決定把面具一併帶走，正待他收妥玉璽和面具準備關閉書牘暗箱之際，他的眼角餘光瞥到一紙信函。

彷彿被某種莫名力量牽引著，羅喉忽然對信函內容產生好奇，直覺那與黃泉必有關聯，於是他順手抄起信函攤開，接著匯氣於雙眼使之明亮如火炬，讓他方便在漆黑裡視物如白晝。信裡只有寥寥數行字，卻替羅喉所有的疑問提供了最完整的解答。

這封信是火狐夜麟寫給他的親弟弟幽溟的信，一部分的內容解答了火狐夜麟的身世以及他與月族皇室的恩怨糾葛，另一部分的內容則說明了『黃泉』的由來。

一個惡鬼，該如何得到滿足？我終其一生，都在尋找這個答案。天下該由我來踐踏，萬物該由我來宰殺，恨蒼天、恨宿命，除了恨，我一無所有。

不自覺地捏緊信函，羅喉再次盯著面具發愣，平靜無波的心激起陣陣擺蕩。小丑般可笑的面具散透強烈的怨恨及不甘，還有隱約的自憐與興嘆。

除了恨，你一無所有嗎？

取走暗箱裡所有物品，羅喉關閉暗箱，悄無聲息地走到寢室內的床榻邊，端詳相偎熟睡的一對男女。他認得這個人，現任的月王幽溟，火狐夜麟在這世上唯一僅存的兄弟，細緻優美的五官一如黃泉，卻遠不及初見後者時帶給自己的視覺衝擊。羅喉輕彎嘴角，提掌聚氣於指，精銳狹眸一眼即看穿目標之人暴露無遺的死穴。只消一掌，那個人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而自己，也將再無回頭之路，暴君羅喉的路，只有前進，沒有後退。

高舉之臂落下瞬間，小丑面具從戰袍內滑了出來，羅喉一個轉手接住面具，防止它掉落地上驚醒睡夢中人。只一須臾，他驟起的殺念煙消雲散。他拿正倒轉的面具，詭譎的笑容正對著自己，好似在嘲笑著什麼。

「哼。」輕哼一聲，羅喉抓著面具轉身，飛速離開月族寢宮。

※

回到天都，羅喉慣例地高坐王位上，俯瞰底下空無一人的大殿。

一趟月族故址，他的收穫不少。他隻手撐頷，把玩著手上面具。

自從左大將鳳翔等人相繼叛變後，他便不再為部屬的背離與否耿耿於懷了。背叛者，只要殺除即可，花費心思為之神傷是愚昧至極的蠢事。他不打算追回那些見風轉舵的舊部，唯獨一人例外。

然而，他還在思索，該讓黃泉走進自己的生命多深。

月族玉璽能解放被前月王囚禁的幻族遺民與少數月族流亡子民，知曉這個秘密的人恐怕只剩下自己。昔日月族曾為天都的隸屬國，前任月王更曾向自己稱臣，因此他對月族的統治手段一度相當熟悉，當時前任月王為鞏固王位殲滅幻族之舉他也曾遣兵協助，而以拘禁殘留敗民代替全面撲殺的處置方式，還是前任月王採納自己提出的建議所為。爾後，天都生變，前月王立即與天都切斷關係、封閉月族與苦境的通道，並順應潮流改寫關於天都的歷史，抹消月族曾隸屬天都的事實，並在他重返天都領兵攻佔月族前，先一步與刀無后聯手設計斬殺他。

面無表情地回憶舊時恩怨，羅喉不斷撫摸著那張面具，直覺地，他認定這是黃泉遺留給幽溟的東西，每思及此，他就感到莫名的煩躁，卻又不捨丟棄那張面具，想找回面具主人的渴望愈來愈深。

既然他欠黃泉月族人的性命，他就還他幻族人的性命。但是，這個舉動意味著什麼，他不得不思考清楚。就如同他不得不仔細斟酌，自己未來的道路一樣。他已茫然地走過第二段人生，瀕臨盡頭卻依舊是一片混沌，他不再像往日的自己一般在乎遭受背叛的事實──認真說起來，他對易變的人心已感麻木──但即使如此，他的內心仍然充滿難以言喻的空虛，如果他不再點燃戰火，那他的存在價值又該是什麼？

楓岫主人的話雖帶有提示，但他不得不承認，他並不想這般輕易地順應楓岫主人的希望。也許他該找回黃泉，好好問問他的意見。他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對手，也是個難能可貴的好部下，即使再不耐煩，也還是認真思考每一道自己丟給他的問題，即使恨自己入骨，也還是揹著自己穿過重重敵陣，保護虛蟜、保護曼睩、保護他和他之間在扭曲的主從關係下衍生出的相惜之情，不受深刻似海的仇恨所波及。

除了鳳卿以外，沒有人這麼認真對待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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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1)

5樓發表於: 2010-01-25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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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君的兩段人生都遭逢眾屬的背叛，
但卻同時獲得知己知心，也許這是唯一值得高興的事

「此生終了，知己何求。」

我覺得羅喉是個很沉穩又心機不深的人，
而對於兄弟以及認定之人的期待與期望總是盡己力去完成、實現。
羅喉與黃泉同樣也是重情重義的人，也同樣因情因義找回迷失的自我。
期待能在D大筆下看見更多的武君以及黃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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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

6樓發表於: 2010-01-25 03: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萬惡的編劇，捐軀的老二老三連個名字都沒有＝皿＝
看武君這麼熟悉潛行我好懷疑……
看武君這麼荒涼不在乎孤獨的心境我覺得好悲傷……
暴君羅喉，可不就是除了恨以外，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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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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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0-01-25 06: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原以為自己已經調整好情緒....
誰知..看著看著還是抑止不住的湧上一陣心痛.心酸...

忍不住浮上來
編劇不仁，踐踏著每個戲迷的心
懇請大大給武君一個幸福的未來~

最近萌上雲忘歸及玉離經~閃亮亮滴~>///<

王道之路不由分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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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70)

8樓發表於: 2010-01-25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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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黃泉拼死護著羅喉遺言要將神之子及曼睩帶往寒光一舍的武戲片段,就真的是很讓人震撼...因為小d提起了,我也想說說自己對這段的感覺,就如同小d最後那段所言...黃泉即使口舌上率性,但任何說出口的事情他卻都很認真的去做了(噗~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咳~我可以看做是羅喉在吃幽溟的醋嗎XD(這裡有開小花~噗)
小d這篇的接點,算是當初劇裡羅喉去找回黃泉前的事吧!

沒想到整個天都當初羅喉的部屬竟沒有一個留下,不是叛變就是戰死
真的是對羅喉來說,背叛已是麻木不仁...而真正在他身邊給予最中肯答案與建言的人卻是他的敵人!
黃泉真是個有趣的人,之前就覺得他待在羅喉身邊的確是為了報仇,但他大可以不必回答羅喉開出的問題...而黃泉卻是認真的去思考與觀察羅喉這個人,最後反成了最看透羅喉的人(敵人真是奇妙不是?!)

我想天都不需太多人,真正有心於此的人,一個就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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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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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9樓發表於: 2010-01-25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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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感謝留言，先po文，等等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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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月族邊境，雪漠萬里，天地白茫。掬起飄落在衣肩上的雪花，黃泉陷入回憶，徒剩一片空靈。

他只記得，自己很喜歡雪，那是屬於他故鄉的景色，也是他認為在這個世界上最純淨的事物。唯有雪，能掩蓋怵目赭豔的鮮血；唯有雪，能澆熄他胸臆勃然滾滾的怒焰，這些總是糾纏著他的擾人恨火與怒意，只有在雪的洗滌下，才甘願脫離他片刻，還他一個除了死亡之外的短暫寧靜。

現在，他沉浸在這片他最愛的雪景裡，表面像睡著般地噤聲無語，腦子卻亂哄哄的裝不下任何舊日畫面，也得不到預期中的寧靜。

聽說，羅喉重新回到天都，跟隨他的只剩下君曼睩和虛蟜；
聽說，素還真上天都請罪，竟意外邀得羅喉助陣；
聽說，羅喉前往狹道天關，展現斬天威能拉回被佛業雙身推離的滅境，苦滅合一；
聽說，羅喉深入妖世浮屠，冒險取得玄牝之元；
聽說，羅喉發帖挑戰問天敵，敗他於雙俠峰……

思緒游走至此，黃泉重重嘆了口氣，不明白自己都躲到這杳無人跡的荒漠來了，為何還聽得到這些鄉野傳聞，且淨是關於那個他不待見之人的消息。「煩哪。」不耐煩地冷嗤一句，黃泉胡亂拍落積在肩上的白雪，忽然察覺生人靠近，唰地一記回馬槍打脇下刺出，卻被來者攫個正著。

「一個人在這片雪漠享受寂寞嗎？」

淡瞥來人，黃泉猛地抽回配槍，回嘲道：「比起你，吾還不算孤單。」

「喔？」羅喉揚起意味盎然的長聲，再見到黃泉，心中的雀喜程度竟遠超乎自己當初所料，而對方譏誚的回應似乎只有更加撩撥自己內心不知名的躁悸。

「你來此有何目的？」

「那你在此又為了什麼？」

「與你何干？莫忘了你與吾之間只存在仇恨。」生疏冷硬的口吻替兩人劃下界線分明的鴻溝，黃泉理了理因羅喉乍訪而被打亂的情緒，逼迫自己在極短時間內恢復慣有的冷靜。「你不該來此，你也沒資格來此。」

「因何？」像是存意挑釁黃泉，羅喉答得泰然而輕鬆，直步跨前的舉措更明白揭示他欲打破橫亙兩人之間那道無形藩籬的意圖。

「停，」機警地提槍點住羅喉咽喉，黃泉微挑眉梢，眼裡閃爍被刻意挑起的怒火。「不要挑戰吾的耐性，你真以為吾不敢再殺你一次嗎？」

「吾說過，吾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不以為意，羅喉挺身向前，槍尖陷進白皙肉裡，血珠滑落，染紅了槍頭。「跟吾走。」

他的自大、他的自信在在惹怒了黃泉，一股深沉的不甘自黃泉心口湧出，他惱紅了眼，縮掌攫槍，振臂突刺，電光石火間，羅喉腦門一扭躲過奪命槍尖，未及回過身勢，黃泉第二記槍招再度迎面席捲而來，他空手格擋槍柄，藉勢拋出玉璽，下一瞬身形巧妙挪移至黃泉背後，接住被他拋丟出去的玉璽。

一來一往間，黃泉已看清羅喉手托之物，他緊急收回槍勢，瞪大雙眼。「月族玉璽，你將幽溟怎樣了？」

黃泉急切倉皇的語氣前所未聞，羅喉心頭竄過複雜滋味，輕扯冷色薄脣淡道：「誰能逃離羅喉的掌心，吾要誰生、誰就生；要誰死，誰就死。」威脅並非他的本意，卻似乎是他本能的反應，他的防衛機制在不經意的狀況下被黃泉所觸動，儘管他還不甚明白自己究竟在防備什麼。也罷，一旦出口，他便無意更改。

「你！」

「拒絕吾，你就永遠見不到他們的面了。」語畢，羅喉轉身不再搭理黃泉，自顧自地循原路下雪漠。

萬想不到羅喉竟使出這種卑劣手段，黃泉一口氣堵在胸口不得解，憤紅漲滿清頰。「可惡。」低啐，恁是再不甘願，他也無法棄幽溟於不顧，眼見羅喉愈走愈遠，黃泉只得咬牙，提槍跟上。

※

一趟月族遺址之行，黃泉至今猶感飄然渾似夢境中。

他躲在坍塌的暗道裡，望著外頭絡繹不絕的人潮，來來回回搬運著建築材料，男男女女、老弱婦幼，個個額上淌著汗水，嘴上啣著笑容，跟巡視的士兵打招呼，幽溟和嫇孃手攜手探視每個建築地點，聆聽失而復得的族人們衷心的祝福與祈禱。

羅喉已先一步離開，他告訴自己，這些人是被前任月王…也就是自己生父所流放的月族和幻族子民，他們被囚禁在邊疆荒漠，只有月族玉璽才能解放他們。他告訴自己，他會釋放這些流民不是為了贖罪，而是對自己的一種施捨。他告訴自己，如果自己還想復仇，他人在天都，隨時歡迎他前去挑戰。

黃泉握槍的手泛著死白，他知道羅喉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心的，他絕不懷疑這些流民的真實身分，也不懷疑見到這幅景象之時的自己，心中竄升的激動與壓抑。他懷疑的是，羅喉的動機；他懷疑的是，自己以為堅硬無比的恨意。

靠坐於危牆，黃泉臉頰偎著冰冷槍柄，感受從槍柄上傳來的細細嗚咽。他曾用這把槍結束許多人的生命，而他也曾經發誓，這把槍最後染上的，將會是羅喉溫熱的鮮血，如今，他卻感到內心那股山河難撼的堅定，慢慢地隨著槍柄上的布條鬆脫、破碎。

他無法否認，看到月族殘民那一刻，他竟然萌生回轉天都的念頭。

為什麼是天都？

他問自己。

因為他有家歸不得。

為何歸不得？

他再問自己。

因為他在月族已無容身之處。

但幽溟歡迎他，倘若幽溟接納他，月族子民就會接納他。為何歸不得？

因為……因為…………

「煩哪。」腦中警鈴大作，黃泉直覺若再進一步檢視內心，他的核心認知將會全盤瓦解，索性悶頭不想，把這個看似簡單卻不得要領的問題拋諸腦後，倚著牆壁窺看從危牆縫隙透漏進來的一線曙光，直到日輪西移，他才緩緩站起身，拍去身下骯髒雪泥，踏著月色逡巡於熟悉故土。

幻族，是月之子、亦是夜之民，他們習慣出沒於黑夜裡，變幻自如，莫測深淺。

當他還是幻族刺客時，他最常做的兩件事就是，在深夜裡穿梭月族各大重要據點滋事擾民，以及完成任務後在自己棲身的洞窟旁邊生火，一邊取暖一邊擦拭武器上沾著的人血。他一面替月族屠戮入侵外客，一面戴著詭異面具扮演侵犯月族的恐怖殺手，外來的入侵者不知他名諱，而月族人卻聞他之名而喪膽唾罵，一直以來，他做的就是這麼矛盾又弔詭的事情。

自從他師父死後，便不再有人分派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任務給他了，但他依舊每天重複做著相同的事情，直到幽溟失蹤、直到銀血離開他、直到幽溟回轉月族登基為王，直到國破家亡為止。

或許是因為，他已經習慣漫長黑夜太久，不懂得如何安分做人了；也有可能是，如果他不再把仇恨當作糧食，長久以來被養偏了的胃口便無以為食，他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如果不恨幽溟，他便不懂得如何疼惜他；如果不恨銀血，他便不懂得如何敬愛他；如果不恨他父親，他便找不到理由繼續留在被自己生父抹除存在痕跡的家園裡。惡劣的生長環境，讓他只能用負面的仇恨滋養自己微薄的渴望。

當羅喉踐踏月族土地時，某部分的他領受到痛恨以外的蠢動，屬於修羅惡鬼那一面的暗夜血液在他體內復甦、奔流，讓他在面對殘破家園之時，橫生了充沛的理由與活力繼續生存下去、掙扎下去，直到他倦了、累了……或許，就是此刻。

月牙垂掛樹梢，黃泉熟門熟路地深入月族王宮，於寢殿外停留。他想看看久違的胞弟是否安好，然行至門前卻又有所遲疑。

他也曾夜闖幽溟寢殿，只是如今幽溟身旁多了他深愛的女子，以自己的身分……似乎不大適合。

「哈。」低笑一聲，笑中不乏感慨。夜麟啊夜麟，你幾時變得這般注重禮節？自嘲歸自嘲，黃泉思忖半晌，仍是縮回步伐。

「是二哥嗎？」

「嗯～」屋內忽傳一輕柔女音，黃泉想也未想翻身上簷。

門開，寢殿外空無一人。

「二哥，我知道是你，昨夜你潛進寢殿拿走玉璽，我猜想你今夜可能會再回來，幽溟有事外出巡視，你若不願出面見我也沒關係，只是……嫇孃想轉告你一聲，幽溟很思念你，他不希望你一肩挑起月族的仇恨……」

晚風撲朔，呼嘯刮耳，嫇孃等不到回音，芳顏難掩失落，頓了一會兒，續道：「還有，我們都在等你，等你回來一起團聚……不只是我們，大哥也在等你，你必定知曉，他生前最掛心的人就是二哥你。不管如何，你若平安，請你至少給我們一個訊息。」

語落，嫇孃佇立雪地良久，寒風侵體，她拉緊蔽體冬衣，一抬首，便見一朵透明雪花自天而降，她伸手掬取，指尖一碰觸到雪花，雪花立時消融，她隨即明瞭這是火狐夜麟稍給她的訊息，嫣然一笑，她拭去眼眶裡的珠淚，對著不知名的遠處微微欠身。

躺在屋脊上，黃泉屈肱當枕，耳邊盤旋嫇孃適才的話，內心百感交集，一下覺得澎湃洶湧，一下又覺索然無味，他只好盯著黃澄澄的銀月發呆，等待瞬間暴衝的情緒輕輕消淡去，慢慢地，嫇孃的話又回溯腦海。

『昨夜你潛進寢殿拿走玉璽，我猜想你今夜可能會再回來……』

昨夜……誰潛進寢殿？

他眨了眨眼，止不住的笑意緩緩浮現嘴角。光是想像那個場面，黃泉就覺得胃快抽筋了。

驀地，他一個賁起，跳下屋脊。

太多了，他為他所破的例，太多了。

不自覺地，黃泉加快腳步，乘著美好的夜色加月色，一路疾行往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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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9.08【不朽】(羅喉 / 黃泉) +番外4〈生死岸〉完結，84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