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4.02 三魂 (龍劍) 完結，4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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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茗

至道無形，至理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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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695)

樓主發表於: 2009-02-18 0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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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2 三魂 (龍劍) 完結，42F

管理提醒︰本帖被妃茗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4-02-25)

◎贈x10

◎標題配對如下：1F，青魂引 (疏樓龍宿*劍子仙跡)
　　　　　　　　25F，還魂令 (疏樓龍宿*劍子仙跡) －青魂引後續
　　　　　　　　42F，憶魂曲 (疏樓龍宿*劍子仙跡) －還魂令後續

[ 此帖被妃茗在2014-02-25 22:46重新編輯 ]

一首作品，一經作者完成後，就有了自己的生命，容許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觀點來詮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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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茗

至道無形，至理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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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695)

1樓發表於: 2009-02-18 0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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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魂引 (疏樓龍宿*劍子仙跡)

十里之外，有一處人間仙境。拔高的山勢之中，座落著一亭，佈置華麗卻不失雅緻，名喚宮燈幃。

白天時，清風徐徐，山水共色，與自然融成一片。
夜晚時，華燈如晝，與黑暗隔絕，獨具一格。

亭外有一青燈，與亭內各式色彩的燈光迥異，散發出獨特的青光，雖是幽暗卻不讓人覺得不適。掛在夜晚的樹梢中，別具特色。

亭中主人深愛那燈色，即便如此，他依然只讓那盞青燈掛在視線能及的地方，而不置於亭中。

每日一早，默言歆會將周圍的環境打掃乾淨，穆仙鳳會沏上一壺茶，等候亭中主人到來。
而在淡紫身影到達之後，他們會雙雙退下，獨留一個靜思的空間。
微風相伴，天上白雲相隨。

沿著宮燈幃的道路通向外，有一處交叉口。在道路的另一邊，直通一個偏僻而荒涼的地方，樹枝與藤蔓雜亂生長。
默言歆與穆仙鳳曾經一度認為那是杳無人跡的地方。直到某天晚上，他們看到一位白衣飄袂如仙的身影走過，才知道那裡住著人。

但奇怪的是，那位白衣高人跟自家主人明明知曉對方的存在，卻從未打過照面。
連一聲客氣的招呼寒喧都沒有。

雖然隱世獨立的人往往不太在乎別人的存在。
但就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鄰居，至少從小遵循儒門禮教出身的穆仙鳳而言，是該上門拜訪才對，但作為門徒，實不敢多言。

自家主人便罷，對方似乎也是抱持著同樣的心態，像是巧合，也像是刻意避開，在這方圓十里之內只有一條通往山下的道路，始終王不見王。

反正高人的想法一向詭異。
穆仙鳳甚至認為，近日城內關於此地的謠傳，已從原本的清靜之地變成仙境，這也許要歸功於隔壁那人從頭到尾一身白的關係，說好聽一點是天上謫仙，當然還可以有另外一種比較隱晦的解釋，就是只有晚上才會出現的〝那個〞。

而有了傳說之後，也免不了人群的好奇探究。但奇妙的是，在明明只有一條可以前往而路上又毫無阻礙的大道上，無論他們怎麼走就是到達不了宮燈幃。除了默言歆與穆仙鳳之外。
這則奇聞，又使得這個傳聞更添了神秘色彩。

“你們知道嗎？昨天我試圖從別的地方上山，但是在走了一段之後還是回到路上，明明就是完全不同方向的地方，怎麼會這樣呢。”

“這算什麼，本來我已經快走到山上了，誰知道一回頭，又莫名奇妙的在山下路口。”

“‧‧‧我看到一隻好大的龍在天空飛。”

“沼澤地裡有奇怪的生物‧‧‧”

傳說有多神秘，傳聞就可以有多奇怪。
其中也不乏胡謅想像的、引用古老神話的、只是為了謠傳而謠傳的人。
在前面的人都平安無事的回來之後，城裡的人似乎更加躍躍欲試，只是都沒有一個人成功過。

穆仙鳳曾把這件事轉達給自家主人知道，只見他當時抽了口水煙，雲淡風輕的說著，他們上不來的。

一句話，抹煞了眾多想像。
但依憑默言歆與穆仙鳳長年來隨侍在自家主人身邊的經驗看來，出手的，不是他們長年來服侍的這位，而是隔壁的那位。
至於原因與目的，完全不得而知。但從那位身上先天的氣質看來，不想被紅塵俗世打擾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宮燈幃主人也不只一次告誡過他們，在沒有自己的命令之前，不得擅擾對方，甚至連登門拜訪這種事也是不被允許的。
原因？
當時這位笑著說，他會自己找上門來的，嘴邊還有一個很淺很淡的酒窩。

默言歆與穆仙鳳知道，那是在自家主人笑的深時，才會出現的印記。
笑的深，等同於心情愉悅，等同於心裡有深意。
他們不會忘記在某一年時，帶著這樣笑容的主人，有多麼的意氣風發，短暫時日之內掌握住整個儒門天下，卻又急流勇退，退隱宮燈幃。
如今，這個笑容，重現天下。

果不其然，這夜，有客人拜訪了。

穆仙鳳停下手邊的茶壺，轉頭看向這幾年來除了自己人以外，首次踏入宮燈幃的貴客。
默言歆也放下手中的掃帚，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身影緩緩前進。

當翩翩白衣踏入如晝一般光亮的宮燈幃時，確實成功的吸引住了在場者的目光。
身上出塵的氣質絲毫不減，反而在這樣夜光璀璨的燈下，更顯得飄逸脫俗。

那人似乎不太在意這樣的注目禮，只是遞以一笑，像是熟人一般的從穆仙鳳的手中接過茶壺，倒入自己手中的茶杯上，聲音還很飄渺的說著“借個茶水。”

穆仙鳳有點獃住，看著自家主人依舊沒什麼特別反應的品著茶。
懷疑自己在那一瞬間聽錯，正欲再詢問一次的時候，卻聽見自家主人讓人非常錯愕的回答。

“什麼時候還？”

“哈。”那人坐下只是一笑，順著話又回“這山這水，隨時皆可還。”

穆仙鳳與默言歆在兩人簡短的對話中回神，識體的退至一旁。

“那汝又何必言借？”

“說借是客氣，再怎麼樣總是鄰居，好歹相識一場，即使整天不出門也該來打個招呼。”

“再怎麼樣總是住在隔壁，好歹相識一場，也不必深夜外出時穿個白衣在吾家門前晃來晃去。”

“好說，自己居住的地方晝夜光明，於情於理，總是該來探視一下是否有人日夜顛倒對吧。”

“勞煩，合情合理，差不多也該是戳破白衣鬼影的不實謠言了。”

“不敢當，生活不正常還是好好保重身體為要。”

兩人臉色平靜，具有某種默契的相視一眼，而後同時喝了口眼前的茶。
穆仙鳳適時的上前斟茶。

“汝的名字？”宮燈幃主人瞥了眼前人一眼。

“劍子仙跡，稱吾劍子即可。”

“龍宿，疏樓龍宿。”

如果不是最後的這個自介，穆仙鳳會以為他們是相識已久的好友，而不僅僅只是第一天見面的陌生人。

在未來的悠閒日子裡棋逢敵手，實是人生一件快意之事。

那時，她這樣想。

※

“劍子，汝耍詐。”圓扇指著棋盤上才剛偷步的一顆棋子。

“耶～龍宿，兵不厭詐。”即使被發現之後，劍子的語氣超然，面不改色的本事也是超然。

“這是正規的棋局。”意思是說規則是從一開始就定好的，沒有所謂的詐。

“規則是人定的，有法就有改。老是死抓著墨守成規的章法，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某人同樣意有所指。

“…………”

穆仙鳳在此時端上茶，對於兩人的談話看在眼裡，笑在心裡。

龍宿一時緘默，這表示他就此敗下陣來嗎？

當然不。

此後，他們的棋局廝殺就越演越激烈。規則重新制定，五花八門的有，艱難複雜的也有，就是沒有一次是與前次重複的。

單就這一點而言，穆仙鳳會覺得這兩人其實是孩子心性。
雖然一是出身貴門，高傲而不容許輸；一是順心而為，很多時候只是出自於樂趣而行事。
但實則兩人個性之倔，恐怕也只有在遇見彼此時，才能完全的被激發出來。

疏樓龍宿的這一面，在以前的儒門天下是看不見的。

同樣的，劍子的存在對於龍宿而言，亦是特別的不同。
表面正經而另懷心思的人他見過不少。
但能夠面不改色的做著毫無意義的行為，而心底確實有著額外的心思。這種人，就真的稀奇了。

後來，他稱這種明明不是故意為之卻擁有同樣成效的下意識行動為，天然腹黑。

這段日子裡，他也會比較自己與劍子的不同。
出身、歷練、見聞、想法，雖是不同，卻各有所長。或許這就是派系不同的差別，但也說不定其實是觀念上的迥異。

至少，有一件事情龍宿能夠肯定他這輩子絕對不會做。

某一夜，他們談起自派教義，從儒家的繁複禮教談論至道教的自然無為。

龍宿問起，什麼是道？

劍子回，平常心是道。

龍宿又問，像你這樣嗎？

劍子哈哈一笑，就是像吾這樣。

龍宿輕搖著華麗紫扇，眼中帶著一點嘲笑的意味像是說著，汝確定嗎？這句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劍子哎呀一聲，平心靜氣的反問，那麼你說說看，如何才是你所認為的道？

儒門談道，道者談論儒學，這在穆仙鳳的眼中並不覺得有什麼。
以往儒門天下的拜訪者眾，其中不乏各門各派的師徒門生。而身為當時的儒門龍首，自然也是必須知道一二。
若是沒記錯的話，她記得自家主人尚有一位佛門好友，名喚佛劍分說。

龍宿喝了口茶之後，先從基本提起。
凡是制度或規範之類的，總脫離不了那幾樣原則，而如何加以運用形成話語說服人心且看個人功力。
儒門天下長期以來的禮制與典章古籍蘊化訓練下，使得儒生個個能言善道，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的疏樓龍宿。

他侃侃而談，說的頭頭是道，偶爾習慣性的帶上儒門用詞，而除了一口標準的儒家口音之外，其他無可挑剔。

劍子頻頻點頭，語末還稱讚一句，說的好。

而正當龍宿驕傲之際，卻天外飛來一句。

“道不須說，但莫污染。”

龍宿嘴裡的那一口茶，就這樣華麗無雙的越過劍子的身旁，重回大自然。

劍子的冷笑話奇冷無比，但是又只有他自己會覺得幽默。
一開始龍宿還會乾在那，想讓劍子下不了台，但是後來他發現，劍子其實挺享受這種微妙的尷尬氣氛。後來，他便開始反駁，不論大小事都要那麼酸他一下。
久而久之，這變成是他們相處的習慣。

而除了下棋與談天之外，退隱之人最不可缺少的休閒樂趣便是，音樂。

最初，紫金簫的持有人是龍宿，白玉琴則是劍子所有。
在某天不知道第幾次的合奏過後，兩人一時無聊，便交換樂器試試。那天，劍子就這樣順理成章的帶回去。龍宿沒多說什麼，只吩咐穆仙鳳把白玉琴收拾好。

然而，下一次，當他們再度合奏時，龍宿卻發現‧‧‧

“劍子，紫金簫身上有顆珍珠‧‧‧”

“掉了。”

劍子回答的極快，使得龍宿忍不住看他一眼，但還是與平常並無兩樣。

“掉了？”龍宿一邊疑惑，一邊召穆仙鳳前來問話。

穆仙鳳快速的上前來，回話“主人，這家師傅是京城裡有名的，做工極細，鑲嵌技術非是一般，不採用膠著黏合，而是在經過仔細計算之後將物品精密嵌入，不傷害物品表面，而除非人力，否則不會自然脫落。”

龍宿再瞥了劍子一眼。

“呃，可能是哪天〝手〞不小心碰掉了吧。”劍子頓了一下，但話還是回的從容，一樣鎮定。

龍宿淡笑，其實他並非是與劍子計較，若是有，也僅止於口頭上說說而已。

而後每次合奏，龍宿便能發現紫金簫身上又掉了珍珠。
劍子每次的回答也是令人啼笑皆非的那種，不是受天氣影響熱漲冷縮，就是睡醒便不見，或者更離奇的是他哪一天在哪裡看到，還追著地上的珍珠跑，結果還是讓它給逃掉了這種神話故事。

後來，龍宿乾脆這樣跟劍子說，如果汝能找齊它身上所有的珍珠，吾就親自下廚請汝一頓。
然後隔天，珍珠全都莫名奇妙的回來了。

那時，穆仙鳳隱隱知道。
他要的其實不是身外之物，而僅僅只是一個承諾。

※

而後，劍子知道了龍宿的其中一項特殊才能，叫做廚藝。
廚藝，不僅僅指燒飯、煮菜而已，套一句華麗無雙的疏樓龍宿的話來說，等同於下廚的藝術。

這對於劍子印象之中君子遠庖廚的認知就有天大的不同，先不論此話的真正涵義是什麼。光就第一眼看到龍宿的模樣，實在就不該以普通常理推斷。
是以，劍子暗中給他起了一個名號，叫做珍珠龍。

於是龍宿某天夜裡宴請劍子的菜餚之中，劍子指定的菜單便是珍珠全席。
只見龍宿當時只是喔了一聲，有意無意的瞥了劍子一眼，什麼也沒多說，便吩咐穆仙鳳下去準備。

前菜是湯品，湯中稍微勾了芡，看起來有點稠意卻不會太過。內中有數顆白玉圓狀的丸子，而每一顆丸子上皆有一道像是刻意被刀痕劃過的縫。湯面上漂浮著一些像是燕窩的透明狀物質，泛著隱隱白色。

劍子的目光完全盯在那幾顆珍珠丸子上的縫，有點像那個，呃，嘴巴。只差沒畫上眼睛而已。

龍宿的聲音適時的響起“這一道菜名為〝珍珠戲水〞，汝嚐嚐看。”

不知道是否錯覺，劍子突然覺得龍宿此時的笑容裡帶著一些狡獪之意，而那些漂浮在湯面上的東西，同樣意有所指。

口感鮮美滑潤，帶著一些餘溫，不會燙口也不會過冷。
劍子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默默的喝下。

龍宿笑笑，示意穆仙鳳呈上下一道菜。
穆仙鳳走上前，將一方白玉盤置於其中，盤中同樣落座著數顆珍珠，只是比剛才湯品的數量要多，體積也較大。而且‧‧‧

這次珍珠面上的縫加大，深裂成一個開口，開口之中銜著一樣物品，似是以白蘿蔔雕成，一把劍的模樣。

“呃，有創意。”在看到的那一刻，劍子終於露出尷尬的神情。這正說明了上一道菜確實不是他多心。

看到他的反應，龍宿的笑容更大“哈，這道菜名為〝珍玉舀見〞。”

劍子心裡苦笑一下，意會到一種弦外之音，珍珠咬劍是嗎？

“劍子，汝動筷嚐嚐滋味如何。”

劍子看了一眼正忙催促著自己的龍宿，突然覺得他身上的珍珠閃的非常刺眼。
而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入對面人的眼裡。
他想了一下，動筷夾了一顆放入自己的碗中，然後運用巧勁，將筷子按著白蘿蔔雕成的劍形，向後推出，將珍珠從中剖成兩半。

一邊狀似悠閒的道“吾覺得此道佳餚改名為〝口蜜腹劍〞也無不可。”

龍宿的笑在一瞬間凍結，再示意出下一道。

此次端上來的，就只是一般的珍珠丸模樣，要說有何不同，大概就是外皮如湯圓般薄透，而隱隱能看的見中間的黑色內餡。

這在平常來說，或許劍子不會覺得有什麼異樣。
但基於前兩道菜的過來經驗，也正因為對方是疏樓龍宿這個人‧‧‧

果然，他開口說了句“這道菜名為〝臻時完璧〞。”

劍子偏頭想了想，這道菜名乍看之下沒有什麼不對勁，但如果故意扭曲龍宿的話大概就是，〝食用完畢〞此類之意。
至於實質上代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他不敢細想。

但劍子始終是劍子，並不會因為任何外來的原因而改變他的習慣或者行為。
他眼神一變，並輕聲說了句。

“龍宿，吾要〝翻桌〞了喔。”

語畢當下，兩人就立即動起手來。而原本站在亭外等候差遣的默言歆與穆仙鳳兩人聽完此言，就退的更遠了。

龍宿一扇擋下劍子將要碰上桌緣的手，說著“不急，看汝吃的少，似乎還沒吃夠。”

“承蒙好意，劍子平日便吃的少。”劍子反手擺脫了扇子的阻擋，頻頻向桌緣逼去。

所謂翻桌，就俗稱上來講就是換菜，原本是待客的禮節中應有的一種。此外，也有方便收拾桌面或者不需勞煩客人動手等等額外的解讀。
其義當然不是指把整個桌面翻過來。但就劍子當下的口氣而言，龍宿卻知道他會故意曲解這詞彙的意義，就如同今日的筵席，如同他們平時互相抬槓、挖苦。

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往的對峙著，僵持不下。

兩旬以來，默言歆與穆仙鳳對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已有相當程度的理解，有些事早已見怪不怪。
默言歆隨後拖著掃帚前去亭外打掃，穆仙鳳則是收拾周圍的環境，各人各自忙著自己份內的事，只餘下亭中毫不相讓的兩人。

夜正深，曇華正盛。

那時，她知道，這是主人最快樂的日子。

※

某一日白天，穆仙鳳進城採買。而傳說依然渲染的沸沸騰騰，她像平日那樣不予理會，逕自穿越平日走慣的街道。
然而，這天她卻停在一則消息前。

眾多傳聞之中，總會有一樣是真實‧‧‧

夜裡，宮燈幃中依舊燈火通明，而劍子的目光始終只被亭外那盞燈吸引。

“你知道嗎？龍宿，其實當初吾是因為那盞燈才走進來的。”

龍宿慢慢的撫著琴，偶爾撥出清脆單音，他應著“吾知道。”

亭外此時下著濛濛細雨，細細的打在兩人所言的燈上，雖是浸濕了燈罩，但燈內的火光卻始終不滅。

“這盞燈很特殊。”

“汝喜歡的話，就拿去吧。”

劍子沒什麼反應，反倒是站在一旁的默言歆第一次露出震驚的神色。
他雖然不似穆仙鳳長年跟在龍宿的身邊，懂得他的任何喜惡。但也看的出來龍宿非常鍾愛這燈，甚至不假他人之手，自己親手清理塵垢。

劍子淺淺一笑，並沒有給任何答案，只是說雨大了，他該告辭了。
龍宿沒有留，只是指縫中流洩而出的琴音，洩漏了心情。

青燈，白衣，在朦朧雨中同樣飄渺虛幻。

後來，雨越下越大，當穆仙鳳從城裡趕回來時，便看到龍宿獨自一人坐在亭中。

“主人，是時候歇息了。”

“鳳兒，汝跟在吾身邊多久了？”

“至今十餘年了。”

“嗯，回疏樓西風吧。”

“什麼燈？真有這種怪事嗎？”

“你相信我，我叔叔的朋友的老婆的親戚家隔壁的隔壁曾經有這盞青燈，後來好像是因為覺得不吉利，而後轉手賣給了一個有錢人。”

“都大賺一筆了還有什麼好嫌的。”

“喂，你想想看，有哪盞燈的火苗本來就是青色的，痾，真是越想越恐怖。”

“呃，說的也是。”

穆仙鳳停下腳步，朝站在角落討論的兩人方向走去“請問一下，你們剛剛說的那盞青燈，為什麼說是不吉利？”

原先那個開口的人打量了穆仙鳳一眼，而後怕別人聽到似的左右看了一下，才小聲的說著。

“那個會招來死人的。”

※

而後幾天，劍子沒有再出現。
而龍宿就跟平常一樣坐在宮燈幃，偶爾畫圖，偶爾作詩，偶爾談琴，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穆仙鳳有幾次想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是她或許有些明白，傳言不只是傳言，而劍子只在晚上出現的原因。

那盞青燈始終掛在那裡，每一夜每一夜隨風搖曳著青光。

然後某一夜，龍宿躺在毛氈上看著天空，月形如檸檬，又近望月。他不經意的想起見到劍子的那天晚上，似乎也是滿月。

他將視線飄在那盞燈上。

“許久之前，吾曾從一戶貧窮人家手裡買下一盞稀奇的燈，那時除了看上燈色特殊之外，還看上一個傳說。”

站在一旁的穆仙鳳看著自家主人近似喃喃的說著過往，只是默默的聆聽著。

“傳說，青魂燈能指引最掛念之人的魂魄迷返。”

聽到此言，穆仙鳳驀然抬頭。

“當時的吾一笑置之，除了未曾蒙面便不在的雙親，還有誰能是吾最為掛念之人。後來，見到劍子之後，吾知道吾錯了。”

“主人，你早就知道‧‧‧”

“噓，鳳兒，不要說。”

在很久很久以前，劍子曾經救過溺水的龍宿一命。
當時，他們還很小，卻因為各自的理由，分別各自投身道教與儒門。
那時驕傲的龍宿看不慣劍子那種爽朗且毫無拘束的笑容，明明都是同樣的年紀，為什麼他就必須每日飽讀詩書、崇尚聖賢，還得受禮節教義等等束縛。
反觀劍子，就像是天空之中的一朵白雲，來去自如，毫無拘束，飄向世間的各個角落。

是人，就會有疑惑，也會有各人心中衡量的尺度。
或許，少年心性尚不穩定，他不知道那叫做嫉妒，也同時可以稱為羨慕。他沒有感謝，反倒狠狠的咬了劍子一口。
這樣魯莽的舉動，就像是發洩長年來壓抑已久的自我。他一身華麗，卻因為身上的水痕而狼狽，淡紫髮潮濕的貼在臉上，不斷往下的水滴模糊了他的臉，落入草中。

劍子吃痛一聲，卻只是說“夠了嗎？”

龍宿聽聞，停下動作，只是抬起眼來看著同樣濕淋淋的劍子。

“你仔細看看，現在的我們有什麼不同。”

他從劍子漆黑的瞳孔中看到如同被水洗般清亮的眼神，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不是白的地方，因而特別吸引人。

後來，直到劍子離開，他們再沒有交換過任何一句話語，甚至是彼此的姓名。

不久之後，劍子徹底從龍宿的眼前消失了。
曾經想過，也許那只是他人生之中飄過的一盞時光，也許這僅僅只是一個過程。說不定其實不具任何意義，因為他始終不屬於自己的生活範圍。
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連稱的上朋友的餘地都沒有。

只是那樣簡短的談話，確實具有某種能夠影響龍宿的力量。
但他必須學會遺忘。
只因他是身在儒門天下的疏樓龍宿。

曇花，就該只有一晚的記憶。

而說不定正巧是情勢所逼，他越來越忙，每日必須學習、必須面對的事物越來越多。
後來，龍宿確實徹徹底底的遺忘了劍子這個人的存在。

直到先後收了穆仙鳳、默言歆為徒，掌管了儒門天下，他都沒有再想起來過。

“當吾買下那盞燈時，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

穆仙鳳歛下眸。

沒有想過會再度憶起，沒有想過還能遇見。沒有想過‧‧‧

劍子早已不存在於人世。

※

他站在風中竹林裡，看著自己的手，在月色之下呈現若隱若現的半透明。大限之日將至‧‧‧

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每次醒來時都是黑夜。

在遇見龍宿那時，他從他的眼神看到一種執著，那是一種自己從來就欠缺的東西。
第一次，他發現有人會這樣看著自己。

這樣如同無根浮萍般漂流的生活，真的值得欣羨嗎？

後來，他隨著同門到處行走，遊歷各個地方，做了不少除惡扶善的事。偶爾，他會想起曾經遇過龍宿這樣的人。他的心性淡泊，甚至談不上掛懷。
只是想起，別無其他。

久而久之，就變成淡忘。

而在一次慘烈的戰役中，同門在眼前相繼死去，他被迫逃離戰場，向外求援，但卻發現自己早已被敵人困在一個城鎮裡。不得已，他走向深山裡，在周圍佈下結界，將自己孤立。
敵方不諳道術，而忌憚劍子的能為，便不敢輕舉妄動。這一僵持，便長達數年之久。

劍子不只一次透過道門密術向外傳遞消息，但許多年沒有回應。直到有一天，有一至友接收到消息，便急急忙忙趕往。
劍子用了許多方法讓對方隱密的入山，一同商議攻破之事。對方在知悉詳情之後，同樣義憤填膺，並信諾此事絕不會坐視。

在經過幾天幾夜的商討之後，他們決定在某一天攻出，待一切準備就緒，另一場戰事即將再度上演。但就在劍子施術運法的時刻，至友聖蹤一劍由背後穿心。

一切還沒來得及開始，便結束了。

甚至，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早已‧‧‧

而期間像是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直到再度醒來時，看到一盞在風中搖曳的燈光，暈著薄薄青色，像是指引。

一開始，他不確定是否該接近。他的意識始終停留在被圍困的那段日子。

而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他才能確定戰事不知早已在何時結束。
他的記憶有時候停滯，彷彿忘了前事，只覺得那隱約朦朧的燈光在呼喚他，必須過去。

然後，他見到了疏樓龍宿。

少年的輪廓與成年時不同，一時之間他們彼此皆沒有認出對方。
因為記憶，當初就被各自埋藏在很深的地方。

※

“劍子被圍困的地方，就是此山。在這期間居住的地方，命名為豁然之境。”

穆仙鳳仔細聆聽著這個詞。
即使當時身處危境，心仍然豁然嗎？而究竟是開闊暢達？還是有所覺悟呢‧‧‧

疏樓龍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然而穆仙鳳知道，主人之後調查了很多有關劍子的事。

再次相遇，卻已隔世。然而諷刺的是，他們的距離，僅隔著一片林，不出數十步的距離。
時光，隔了幾千幾百個日子，才聚首。

她實在無法用任何一種詞彙來定義他們的關係。沒有牽掛，甚至不是想念，卻互相吸引，彼此牽絆‧‧‧

似情非愛，是愛卻無情。

這時，即使是長年隨侍在龍宿身邊的她還不知道，龍宿的執著，從來就超乎想像。

※

“汝決定要隨吾回去，亦或是吾強行帶走汝？”這夜，龍宿在月色之下輕搖紫扇，雲淡風輕的說著。

劍子站在豁然之境的土地上，苦笑著“這兩者的方式有什麼不一樣嗎？”

“有，走路的方式。”

劍子仔細的看了看龍宿，而後正經的說著“‧‧‧吾可以飛。”

龍宿有幾秒的沉默。

劍子隨後又說“你想看嗎？吾可以示範‧‧‧”

“不用了。”龍宿連忙阻止，他對這種鬼怪神話之類的事情沒有興趣。他轉身，反手在後，仍是一派華麗“即便汝逃，依然離不開這座山。縱使翻遍這座山，只要掌握住汝的屍身，吾還怕汝跑嗎？”

劍子感嘆一聲，頗有種世風日下的意味“龍宿，吾從來不知道你有戀屍‧‧‧”

“停。汝想哪裡去了。”

龍宿回身瞪他一眼，卻在蒼茫夜色之中，看見劍子的身體呈現半透明的狀態。

“這樣，你還不明白嗎？吾的時間不多了。”

“是青魂燈的影響。”

從陰間返來的魂魄，原本就誤了天時，而延遲了再世的時間。若是強留人間，最後只有魂飛魄散一途。

“劍子汝‧‧‧”

“時限已經過了，吾回不去。”劍子無所謂的揮了揮袖，走向前“曾經，吾誤信奸人，讓同門深受其害，個個慘死。後來，連自己也遭難。直到最近，才發現這原來是從一開始便設計好的陰謀‧‧‧其實，吾很感謝能有這個機會。”

龍宿不假思索的問著“汝去滅門？”

“呃，不要講的那麼白。是順應天意而為。”

龍宿輕揮圓扇，眼神帶著一種執著堅定“就算不是如此，吾也不會讓汝走的。”

“哈，吾也料到你會這樣說。只是‧‧‧”

“沒有只是。”龍宿靠近一步，帶著一種懾人的壓迫感“你逃避不了的。”

“呃，龍宿你為什麼越來越靠近。”劍子下意識的後退。

“證明吾的決心。”

※

“……呃…等等……”龍宿咬上他的耳骨，將雙手壓制在側。

“汝認為吾還有多少時間能等……”龍宿邊吻著，邊在耳旁調戲似的耳語著。雙手急切的在劍子身上摸索著。

龍宿將人自豁然之境拉回疏樓西風之後，頭一件做的就是將人丟上床，關門。

“……嗯……感情是需要慢慢培養的………”未曾經歷過此等親密之事，劍子一時迷亂，雖然阻止龍宿的想法還在，但是話語卻像是不受大腦控制。

龍宿哈的一聲笑出來，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上身。拆掉頭飾的紫色長髮披散覆蓋在龍宿身上，有一種妖魅的風情。

對，就是妖魅！在這麼緊急的時刻，劍子同時也為自己突生這種莫名的幽默想法感到佩服。

龍宿眼裡泛著精光，而逐漸深沉“吾說過，汝逃避不了的。”

窗外的月此時正高掛於夜空，而更像是一種警示。

“……今夜過後，我們都沒有逃避的餘地。”

劍子望向龍宿此刻因背著光而似是深潭般的眼神，他還是看到許多年前的一種執著，一直未曾改變。

或許人就是會這樣下意識的去尋找自己所缺失的部份。
其實他們並沒有遺忘彼此的存在，而說不定就是因為太深刻，才不會時時刻刻記得。

一旦經歷過，便不會再放手。

※

“鳳兒，去吧。”

穆仙鳳回頭看了一眼自家主人，看著身上顏色越來越淡的劍子，目送著他們。默言歆與穆仙鳳跪下，拜別。

今夜的宮燈幃依然燈火通明。亭外，那盞青魂燈還是掛在那裡，孤獨的隨風搖曳著。不知道它下個指引迷返的魂魄會是誰？

今晚的月很圓，照著下山的路上特別清晰。她知道就是今天了‧‧‧

一路上相對無言，這條下山的路明明走過好幾遍，這次卻覺得特別漫長。

默言歆與穆仙鳳被遣返回家。從此，疏樓龍宿不再需要隨從。

下山之後，卻見到城裡的人出來向山的方向圍觀張望。她突然回頭，看著他們所居住的那座山，冒出陣陣火光，開始延燒。人群騷動，卻沒有一個人敢踏入山上的道路，只能不斷的私語著。

〝今後，吾決定定居在此。〞
〝從疏樓西風開始往亭的方向皆要掛上燈，十里宮燈，便命名為宮燈幃。〞

目光無法移轉。今後，宮燈幃只能在她與默言歆的記憶中存在了。

〝鳳兒，汝覺得這盞燈如何？〞
〝很漂亮。〞
〝備椅，吾要親自掛上。〞

臉上有些許水滴滑過臉龐，落入塵土。
她拭去淚水，與默言歆站在人群中看著山頭焚燒近兩個時辰。

〝劍子先生，請入座。主人稍後就到。〞
〝嗯。〞

她一直相信著神通廣大的主人能有辦法救劍子。而或許在未來的哪一天，他們可以再相遇；也或許不會相遇，就這樣平凡的過完一生。

默言歆拉著她步出人群。

那天夜裡，她夢到主人與劍子像平常一樣在宮燈幃裡下棋、抬槓，或者琴簫合奏。身邊還有默言歆與自己隨侍著。

這一刻，她在夢裡笑著。她始終相信，他們活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

青魂燈，依舊在紅色火燄之中燃燒著青色的熒光。

‧‧‧‧‧‧‧‧‧‧‧‧‧‧‧‧‧‧‧‧‧‧‧‧‧‧‧‧‧‧‧‧‧‧‧‧

◎唔，我絕對不會承認是為了要湊字數才會有那種疑似腐的成分產生＝ˇ＝
不過第一次寫這麼長的短篇（？），字數的確很難拿捏｜｜｜

龍劍真的比我想像中難寫的多（碎碎念），或許我比較不能想像的是他們談情說愛的樣子吧。口。
故事雖然是一開始就想好的，但是極力的想虐他們時，寫出來又感覺不太虐。口。
下次要努力！！（握拳）～～毆

[ 此貼被妃茗在2009-02-17 21:19重新編輯 ]

一首作品，一經作者完成後，就有了自己的生命，容許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觀點來詮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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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10)

2樓發表於: 2009-02-18 05: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真是驚人的短篇，看完會不會天亮了XD

明明知曉對方的存在，卻從未打過照面
或許是天之驕子的通病吧XD
為何吾要去拜會那種人，不是他來拜訪吾(被毆)

子不云怪力亂神…抬頭看了一眼標題，果不期然是劍子"仙"跡←

汝決定隨吾回去，亦或是吾強行帶走汝?(好強勢喔

)

咦?劍子是靈體被吃(?)
還是龍宿真的對劍子的屍身下手(?)

吾想龍宿除非"試盡"所有"可能"的方法都不成之下才會殉情吧(遠目)

因此，姑且當成龍宿有辦法救劍子吧(菸)

[ 此貼被無關緊要在2009-02-17 21:56重新編輯 ]

བདག་གིས་སྲོད་ཀྱི་མཚམས་སུ་ཆུ་འདབས་སུ་ཆུ་འཐུང་དུ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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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小夜

無奈的龜速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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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

3樓發表於: 2009-02-18 05: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感覺好悽美><
原來劍子一開始真的是阿飄= =
是受青魂燈指引才會去宮燈幃..借水
又是聖蹤...害了劍子真是渾蛋=ˇ=

祈禱..挖的坑總有一天會填完土..
只是在填完前又會挖了其他坑
小劍子快來給我揉捏吧..o(〒﹏〒)o

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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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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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33)

4樓發表於: 2009-02-18 05: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妃茗姐寫了好長的一篇啊！

看完有種很沉重的感覺
劍子原來早就....死在某場未結束的戰役之中
而自己卻渾然不曉

若不是那盞青燈　有著謎樣的傳說

龍宿的執著使他即使明白劍子是以靈體回來也不說明
只是暫時享有那只屬於兩人的吵雜　

最後。　
唯一曉得的是龍宿與劍子接下來不管何時ˋ不管幾生幾世
都會永遠在一起
仙鳳所想的那不確定的某日再一次相遇　陪伴這兩人之間隨侍.

其實我也相信就在某日　就在劇集之中　兩人會再現風采
不...應該是說三人再現先天風采
（恩...最後兩句離題了....)

[ 此貼被月邪在2009-02-18 07:2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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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da

夜幕低垂星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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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2)

5樓發表於: 2009-02-18 05: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定還活在什麼地方的
在下也會抱著這樣的希望
龍宿神通廣大
一定可以救到劍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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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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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6樓發表於: 2009-02-18 05: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妃茗又开新章了啊,微笑.
不过又是很沉重的题材,剑子是一个魂还什么吗?
最后魂飞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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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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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9-02-18 06: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真是吾見過最長的短篇了
看完之後,其實有些沉重
這樣的兩人在冥冥之中相遇
也在冥冥之中互相吸引
因為青魂燈的關係再度相會
然而這時的劍子卻已不再為人
他們的相處是那麼的合諧
最後看完卻莫名的讓我想掉淚
龍宿一直是如此的執著
但這也是他吸引我的原因
最後他也一同陪伴著劍子吧
我相信不管他們是生是死
一定還是那樣的相伴直至天明
龍劍真的是讓我很有感觸的一對
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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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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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8樓發表於: 2009-02-18 09: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劍子被當成幽靈時還笑了一下，
結果真的是幽靈......

很喜歡他們兩人的互動，酸來酸去的...
有點沉重，可是看到龍宿掛上登等待某人的時候很溫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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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9樓發表於: 2009-02-18 10: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得時候很開心~
嘴角上揚會心一笑^^

但看完之後心情有點悶 = =?!
空氣似乎也變得很沉重 ...XD

妃茗大對人物的描寫很生動!
不論是龍宿或劍子二人的個性或互動
仍至於仙鳯的獨白
都讓人一邊看一邊覺得有種" 果然如此 "的感覺^^

及至最後~
當劍子真的化為幽靈(本來就是幽靈)那一刻
龍宿的反應也依舊是那個不問世事華麗無雙的龍首
雖然我們也都相信他不可能如此放手XD
愛就愛了要心甘情願^^

果然....下一刻劍子就被完食了^/////^"

極端執著的愛~
讓一盞燈見證二人來不及開始而渴求永恆的存在

即便最後的結局是宫燈燃滅
我們一如仙鳯一般堅信
二人糾纏不清的身影一定尚存於世間的某一處
永遠華麗天下無雙的纏繞下去

或許菲雅是對龍大的執著有信心
看似無情的人往往最多情
因為得來不易所以絕不放手

結論~
我果然是偏心龍大的~
雖然結局有點沉重但又帶給人莫名的希望

相信是一種動(念)力
菲雅相信他們一定會幸福的^^

謝謝妃茗大的創作與分享 ~ 辛苦了^^
期待能見證叧一篇龍劍幸福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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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02 三魂 (龍劍) 完結，42F

青魂引 (疏樓龍宿*劍子仙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