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2 [襲蒼現代] A Winter Day + 之三 (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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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ulder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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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樓主發表於: 2020-12-31 15:3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22 [襲蒼現代] A Winter Day + 之三 (5F)

之一

他把行李箱拉到一旁，從深灰色長版羽絨衣的口袋掏出鑰匙開門。

屋裡很安靜，沒人。

灰濛濛的日光從窗戶漫入，深色木質地板、黑色長沙發、淺色單人椅……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沉睡。

他把行李箱靠在玄關的牆邊，脫了鞋子踏進去，一邊脫下羽絨衣掛在相對來說比其他家具新的黑色鑄鐵簡約衣帽架上，再把鞋子收進去，關上門。

他走進浴室用香皂把手洗乾淨，這是一種習慣，也像是一項儀式，把這屋子以外的一切拋在身後。

屋子的主人不喜歡沐浴乳洗手乳之類的東西，這他非常明瞭且習慣。

他望著鏡中的自己，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其他地方讓他更感覺放鬆。

他像在自己家似的去到主臥室，打開衣櫃。

這裡有他幾件衣服，他也完全知道放在哪個抽屜裡，但他沒有打開那個抽屜，而拉開了其他抽屜，最後找了一套黑色衣褲，偏寬鬆，樣式很簡單，但滿街上不見得容易找到第二套，質料很舒服，有種新衣服無法給予的柔軟感。

他抓著這套衣褲，進去主臥室附設的浴室，沖了熱騰騰的淋浴，把身上原本穿的衣褲丟在衣簍裡，換上這套以法律所有權來說並不屬於他的衣褲。

他披著濕淋淋的頭髮赤著腳在屋裡走動，從開放式廚房的廚櫃裡取出馬克杯與茶包，用電壺盛水煮水，給自己泡一杯不是特別講究的熱茶。

餐桌旁的矮櫃上，經常都空著的黑色鑄鐵水果籃裡，放了幾顆紅澄澄的橘子。看起來應該是不會太酸的，但對於有點飢餓感的空腹，仍然不是吸引人的選擇。

他知道通常來說，冰箱裡應該存放有不少食材，他沒有意思去打開看看，畢竟自己做東西來吃不是他的強項也不是他的作風。

而他很清楚，屋子的主人基本上不傾向儲存即食的食品，所以也沒有翻找的必要。

他反正不是餓不得的人，只是這讓原本就感覺累的他更昏昏欲睡。

他站在廚房裡慢慢喝茶，心思幾乎是放空的。

喝了半杯茶之後，他慢吞吞地去到客戶從電視下方的抽屜拿出吹風機插上電，吹乾變得冰涼涼的濕頭髮，但吹到半乾他就懶得舉著有點份量的吹風機繼續吹，關掉電源拔下插頭，擱回抽屜。

眼皮愈形沉重，他整個人窩進單人椅，抱起淺金色大墊子，讓自己與這屋子裡的一切同化，成為其中的一部份。

※

他打開門，屋子裡一片暗。

凜冬時節，天黑得早。

從外面投射入屋的光，讓他瞥見了牆邊的行李箱。

於是他沒有一如往常地打開電燈開關，輕輕把鑰匙放進鞋櫃上的陶盆裡，再輕輕關上門。

就算那人化成灰他也不會不認得，何況只不過是跟單人椅融為一體。

他直接進去主臥室的浴室洗手，免得在客廳浴室打開水龍頭聲音太大。

他從床上抓起被子回到客廳，往單人椅上的人影一蓋，全程摸黑。

「我餓了。」

被子下的人咕噥著說，醒過來並不是因為被吵到，而是空腹睡不沉。

他俯下身：「你就不能來之前先吃點東西嗎？」

「不能。」那人回。

他站直身體，轉身去開了燈，然後到廚房去，打開冰箱看有什麼材料能做一頓簡單快速的熱食餵飽人。

[ 此帖被shoulder94在2022-02-17 10: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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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1樓發表於: 2021-01-21 18:2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之二

他坐在大尺寸高畫質電腦螢幕前，手裡拎著黑色馬克杯，往嘴邊送上熱氣騰騰的黑咖啡，背景音樂是少數民族民謠，悠遠蒼涼。

窗外下著雨，氣溫很低，據說這股濕冷要持續好幾天，但屋子裡乾燥溫暖，應該不會有人覺得這裡不適合窩居。

隨意擱在旁邊的手機發出振動，他放下杯子，拿過手機，來電者是這手機收到來電頻率最高的那個。

他接通通話，根據過往的經驗，雖然對方遠遠不是個天馬行空的人，通話的內容有無限的可能性。

生活中的意外與插曲比想像中多得多。

『我等下就過去了，順便買東西帶過去？』對方補充了一句：『我在超市停車場，你常去的那家。』

沒有意外，很令人滿意的開場白。

他想到冰箱裡食材所剩不多，如果接下來的連假想要足不出戶，當然最好是補充些食糧。

不過……

「你知道該買些什麼嗎？」對一個遠庖廚的人，他這是絕對合理的懷疑。

『你交代清楚我就會買了，我手邊有紙筆，你說。』

「雞蛋，要土雞蛋，紅殼的那種。」

『紅殼土雞蛋。』

「番茄，要黑柿番茄。」

『黑市番茄？』

「是柿子的柿，看起來綠綠紅紅的那種，味道比較夠。實在沒有的話，就買有機牛心番茄。」

『OK。黑柿番茄或有機牛心番茄。』

「洋蔥，黃洋蔥就行了，儘量買有生產履歷的。多買幾顆無所謂。」

『洋蔥。』

「南瓜，可能有幾種。如果不會挑的話，每種各買一顆也可以。」

『好。』

「馬鈴薯，不能有發芽的，要挑一下。」

『沒發芽的馬鈴薯。』

「買些玉米筍吧！要帶殼的，最好是紅鬚。」

『紅鬚帶殼玉米筍。』

「有櫛瓜的話買兩條，黃的綠的都可以。」

『櫛瓜兩條。』

「有什錦生菜盒的話買一兩盒。」

『記下了。』

「牛條一包，你看一下牛肉區，包裝上有寫。雞腿排兩包，切塊的那種。鮭魚，要輪切的，買兩塊。」

『輪切……』

「你知道輪切鮭魚長什麼樣子吧？不要片切或塊切的。我等等傳張圖給你。」

『也好。』

「差不多了，就這樣吧！」他說：「買瓶牛奶好了，全脂的，儘量新鮮一點，看一下有效日期，品牌不會挑的話，找貴的買。」

『好。』

通話結束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十六分。

他搜尋了張輪切鮭魚的圖片發過去。

中午十二點左右，那人來了，跟他一起在空空的餐桌上清點買來的東西。

沒有少半樣，品項全部正確，還多了袋有機黃色檸檬。

「看著漂亮就買了。」那人說。

他喜歡吃酸，這點那人當然清楚。

「中午吃捲餅吧！」他說。

那人沒表示任何意見，因為不需要。

除了洋蔥、南瓜和檸檬，他把那人買來的食材一一放入冰箱該放的位置，留下一盒什錦生菜，並把之前剩的雞胸肉以及芥末拿出來。

用辣椒粉與橄欖油把雞胸肉醃一下煎熟，圓形口袋餅用烤箱烤好剪開，塞入生菜與雞胸肉，淋點芥末醬，就是挺簡便的一餐。

他動作已經很快了，但食物準備好，自知會愈幫愈忙不如閒著的那人窩在單人椅上已經差點睡著。

「要配酒還是？」他問。

「嗯，之前買的那款罐裝調酒還不錯。」

氣泡調酒倒在高腳杯裡，一人兩份口袋餅，份量不算多。要的話，下午還可以弄點心來吃，晚餐再準備豐盛一點。

那人坐下，咬了一口餅，輕輕呼出一口氣。

「這幾天都不出門了。」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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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nalazuli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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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2樓發表於: 2021-01-21 19: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今年是寒冬，看到这样的描写真的好温暖，疲惫的心情一下就变得平和舒展了起来。谢谢您的更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您写的袭苍文真是太好了，我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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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ysong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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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3樓發表於: 2021-01-21 21: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居然錯過了S大新作，幸好被推上來了。

開頭居然分不清是他倆的誰，蒼居然也會做不把頭髮擦乾或包起就出浴室，然後等頭皮都冷了才把頭髮吹個半乾嗎？這可是冬天耶，太不養生了吧。
自認在超市打工過還算能看著標箋買菜，最後還是在「輪切」一詞敗下陣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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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4樓發表於: 2021-01-22 20: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樓上兩位以及送花者。

偶爾就是突然有畫面浮現腦海，有時想想感覺感覺就算了，最近算是比較勤勞寫下來。

阿蒼嘛，就當他是在這特定的地方小小自我放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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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1-01-22 20: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之三

仍然濕冷的冬夜，那人窩在單人椅，他坐在長沙發，一如每次看影片最開始的配置。

看到一半，那人說：「想喝點熱的，暫停一下，我泡個茶。」

他拿起遙控器按下暫停，電視螢幕的畫面靜止在某個對話的起始，順便也站起來走動一下。

那人去到開放式廚房燒水，拿茶壺取茶葉，產生一些註記了清閒恬淡的細碎器物聲。

他走到窗邊，從窗簾間隙望出去窗外黑幽幽的，遠處路燈的光暈顯得很蒼白。雨絲不斷，間或有呼嘯的風吹亂雨水的軌跡。

窗玻璃是冰的。

窗子的這一側，暖黃明度偏低的燈光與其說是照明，更像營造氣氛，屋裡維持著宜人的室溫以及適度的乾燥。

那人用中型茶壺泡了相對來說比較不麻煩的焙茶，配了稍微比較有容量的手握茶杯。茶葉跟茶具都是那人陸續帶過來的。

那人沒有窩回單人椅，跟他一起坐到冬天鋪了羊皮的長沙發，一如曾經的許許多多次，中場休息的轉換。

那人倒了杯茶給他，自己也倒一杯。

他拿起遙控器，繼續播放影片。

喝了會兒茶，那人往他身上靠，後來乾脆枕在他腿上，側躺著看電視，但專注度已經明顯下降。

當初他選這張加長型的沙發，是有其實用考量的。

他拉過搭在長沙發椅背上的毯子蓋到那人身上，然後輕輕捏住那人的朝上的左邊耳朵。照例，他的手接觸的第一瞬，那人特別敏感的耳朵反射性地微微顫了一下。

從耳垂開始，往外拉，再往內折，沿著耳邊慢慢往上，把整隻耳朵都細細拉折過一遍，然後再重複，幾遍之後，再從耳垂開始揉捏耳殼的每一處，無一遺漏。

那隻耳朵從微微冰涼被他按摩到發紅發熱，那人翻了個身，面朝裡背對電視。

「你不看了？」他問。

「明天你弄午餐晚餐時我再看，片子到哪裡了？」

「1小時39分。」

「嗯。」那人輕輕蹭了蹭，意思很清楚。

他把手移到那人的右耳，開始拉扯撫揉。

[ 此帖被shoulder94在2021-01-22 23:3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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