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7 【龍劍/現代高中】《日光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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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燭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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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 龍劍
牆頭: 靖滄浪、原無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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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右銘: 蒼山負雪，秉燭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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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登錄: 2018-02-01

鮮花(20)

樓主發表於: 2015-08-27 19:3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27 【龍劍/現代高中】《日光告別》

《日光告別》
【聖誕禮物/依舊感謝你們暗搓搓的看我寫的又慢又坑爹的小文章】
【龍劍高中文/有點點蛋蛋的憂桑和逗比/流水帳亂寫的/別揍我】

    在沒有你的遠方，寂靜遙望。
    若塵埃有光，它必知帶我去往何方。
    人生如戲唱，鐫刻落拓時光。
    無人知我夜深、深夢裡，挽著風霜。

    一、九月
明媚的夏日裡，龍宿逆著光站在班主任的門口，隱約能看到談無欲老師略帶慍怒的面色——“你這小子——”
“看看你填的是什麼！”
“一騎紅塵妃子笑，你填的是什麼？”
聞言，穿著白襯衣的學生腦袋又低了一些，喃喃地說了句話。風實在來的很是時候，三樓傳來不遠處白樺林爽朗的嘩啦啦，卷著微醺的黃昏午後，替龍宿悄悄帶走了一席燥熱。
然後他沒有聽清。
“恩？”
“……”
本來就是以嚴厲著稱地談老師鳳眸一挑，龍宿心道，慘了，老談要怒——也不知這傢伙月考考的多糟糕，竟然能牽動談老師的怒火啊。
真是令人好奇。
“一騎紅塵妃子笑，我把荔枝偷過來——你填的？”
“是。”
“木石前盟是木頭和石頭打架，結果木頭和石頭最後達成共識結成盟約？”
“是……”
談無欲正想把這破試卷往面前之人臉上糊的時候，卻聽門口“噗嗤”一聲，年級組長笑吟吟地走進來拉過學生的手臂道：“師弟啊，劣者來借個人啊。”
素還真按住正要發作的談無欲，撇了眼門口看了半天好戲的龍宿道：“汝家得意門生可是等了汝許久呢，還不做點正事要緊。”
沒好氣地回了素還真一眼，談無欲重新戴起金絲邊的眼鏡，朝龍宿招了招手。
擦肩的時候，稚氣卻不失剛正的嗓音從素還真的身邊傳來——“老素啊，你怎麼晚來了十分鐘，害我被老談劈頭蓋臉……”
“這次物理比賽……”
聲音漸漸遠去的時候，龍宿才回神，看著那個穿著白襯衫和校褲的傢伙，和素還真稱兄道弟地消失在了拐角。
談無欲扶了扶金絲眼鏡，認真地看過龍宿提出的古文翻譯，低低地嘀咕了兩句——
“我就不信教不了這貨……”
“一定是素還真那個傢伙搗鬼……”

分班之前，龍宿從未注意到過這人。然而分班之後，這個傢伙恍若憑空從土地裡冒出來的竹筍，刷刷刷地開始冒頭，一蹦三尺高。
龍宿是個無論考不考試都顯得懶洋洋的人，綜合分高高在上的樣子和他平時打個盹發個呆的狀況頗為相得益彰，簡直名列A中坑爹榜榜眼——狀元自然是花落這位竹筍兄的腦袋上了。
分班前大家看綜合分時，一看前面疏樓龍宿的名字，基本都從開始的罵罵咧咧到最後的習慣成自然了。然而分班後，理科排名一出來，大家齊刷刷地都開始想——這誰啊？
這個誰啊，國文老師找，數學老師也找，物理老師找，歷史老師也找……總之這傢伙，各科老師愛恨交加，偏科偏到人盡皆知，卻是素還真的重點關照對象。
談無欲找他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憑什麼素還真的數學學地那麼好，他談無欲的國文就廢得跟渣渣一樣？！用心點背一背好嘛騷年？！
騷年說他一看到中文就想瞌睡。
然後真真切切地枕著談無欲借他的古文觀止給睡得哈喇子都出來了。

A中的自習制度是相當寬鬆的，這取決於學生的自覺性。
今天三班同學一致通過舉行一月一度的電影觀賞大會，生活委員大大方方地掏出了從班主任那借的DVD，開始忽悠起豆瓣影片排行來。
“得了吧，隨便放一個啊。”
“來個科幻地唄！”
“誒誒誒，吾看到有XXX主演的小言了！很好看的！”
……
女生占多數的文科班裡，總有一些男生淪為杯具。大喊要科幻片不要言情片的漢子，最後只能期期艾艾地放低了嗓音，直到消失不見。
龍宿收拾了一下筆和本子，在燈光變暗的刹那，堂而皇之地從後門溜達了出去。
為這種比白菜都沒營養的片子浪費寶貴的時光，這種不華麗的事，龍宿是不幹的。
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龍宿攤開本子，雋秀的字體一字排開，隱約是“虛負淩雲萬丈才，一生襟抱未曾開。鳥啼花落人何在，竹死桐枯鳳不來……”
他寫得認認真真的樣子，也沒人在看。
由於沒有裝空調，悶熱的夏夜，整個階梯教室就龍宿一個人，靜靜的燈光纏繞著夏日的飛蟲，窗外是涼風和蟬鳴混著還在發酵的空氣。偶爾遠遠的，從窗外傳來一陣哄笑。值班老師趿拉著鞋啪啪啪地敲起三班的門，怒氣衝衝地警告他們“閉嘴——”“要看好好看——”“現在學生像什麼話，想當年……”
龍宿瞄了一眼自己的御用座位，不知被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刻了一個“早”字。
想當年，魯迅都沒這典故呢。
龍宿嗤笑了一下，大大方方地掏出鋼尺，活生生將早字添成了“旱”，又覺得不甚文雅，不是他的華麗作風，認認真真地在“旱”上面添了個“久”。
九月的風啊，吹動少年們浮躁的心，像故事裡的言情劇，洋洋灑灑，卻是平凡到令人心醉。
晚上十點，龍宿路過一班的走廊，見到素還真還在和學生在外面從星星月亮談到人生哲理，側了側身，龍宿施施然地道了一聲：“素老師好。”
白襯衫好笑地給了龍宿一肘子：“得了吧你，龍宿。”
還素老師，平時叫老素叫得比誰都順溜。裝！接著裝！
龍宿裝沒看見，氣定神閑道：“劍子，汝的衣服從昨晚泡到現在都快泡成棉絮了吧？”
白襯衫一拍腦袋，大喊“失策”，急急忙忙拉著龍宿向宿舍樓跑去。
“老素回見啊！”
“劍子汝拉吾做甚！吾書包還沒整理！”
“哎呀好友，回來的時候幫我在校門口帶個蚵仔煎啊……”
“路邊攤不衛生……”
素還真僵硬地扯了下嘴角，摸了摸臉蛋，不由地掐了兩把道：“不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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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燭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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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

1樓發表於: 2015-08-27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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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甘霖
龍宿提著兩份蓋澆飯，大大方方地叫門道：“劍子開門！”
啊，忘了說了，那個坑爹的偏科王，叫劍子仙跡，曾經是疏樓龍宿的同班同學並現在是疏樓龍宿的同寢好友。
門裡傳來一陣悉悉索索地開門聲後，龍宿面前就出現了一個挽著褲子袖子，手上臉上都多多少少沾著泡沫的劍子好友，伴著身後嘩啦啦啦的流水聲，龍宿一皺眉：“汝加了多少肥皂粉？”
“哎呀好友，你又不是不知道，白衣服顯髒嘛……”
“讓汝喜歡穿白襯衫……”龍宿嘀嘀咕咕抱怨了兩聲，又喊道，“劍子，蚵仔煎沒有了，只有咖喱蓋飯了。”
“誒？杜老闆家不是只有蚵仔煎麼？”
“吾叫的別家外賣。”
劍子沉默了一會，一邊挽著袖管一邊慷慨赴義道：“說吧，龍宿好友這是要我赴蹈湯火來報答這一飯之恩呢？”
龍宿拿出卷子道：“幫吾把這道題過程寫出來。”
“……”
“怎麼？”
“龍宿，這題可不是普通的坑爹啊……”劍子認真端詳了一眼畫得密密麻麻地分割線和角度標示，90度欣賞了一遍，180度又欣賞了一遍，滿臉黑線道。
“不然怎麼來請汝？”
“你不怕做出來……”
“恩？怕汝做不出來。”
“你不怕做出來沒人信是你做的？”
“汝吃不吃蓋飯啦？”龍宿額頭青筋一跳，蓋澆飯一拎，眼看就要進垃圾桶。劍子一錘定音，烏溜溜的眼睛認真道：“我們先吃夜宵，才有動力解決難題！”
“汝不怕吃太多血液流通到胃部，讓汝智商下跌麼？”
“哈，劍子的智商能被一碗蓋飯撐到下跌嘛？”
……
龍宿覺得自己簡直是太無聊了，還專門找這種坑爹題目來找茬。
吃完夜宵，龍宿幫劍子掛完襯衫，扭頭看向正在咬著筆桿子的劍子問道：“汝什麼時候走啊？”
劍子頭也沒抬，刷刷刷地就開始動筆了，無意識地回了句：“後天。”
“啥時候回來？”
按照正常的尿性，這嘴貧的傢伙應該挑個刺兒回個嘴什麼的，但腦細胞全部死在考卷上的人只會乖乖地回：“倆禮拜吧。”
龍宿“哦”了一聲，在關好陽臺門打開空調的一刹那，宿舍燈刷得一下就滅了。黑暗中只聽劍子一摔筆道：“我去走廊。”
從來不用關照走廊燈的學霸龍宿躺平在床上，毫不介意地說了句：“請，慢走，不送，記得關門。”
然後一掀被子會周公去也。

夏日炎炎正好眠。
龍宿搖頭晃腦地踩著貓步走向談無欲的辦公室，還沒開門，便被震天響的怒吼把瞌睡蟲震飛天外。
“素還真！你一天不膈應我你不痛快是不是？！”
“哎呀，師弟啊——劣者並不是——”
真真是孽緣。
有些人啊，不見了才會念叨。
想想這幾天渾身不舒服，這是因為沒被劍子這傢伙給膈應的麼？龍宿抖了抖大夏天起的雞皮疙瘩，抬腳走去階梯教室的御用專座準備打個盹。
龍宿剛坐定，一下就被弄笑了。
之前的“久旱”被人在後面添了個甘霖，字跡潦草，還帶了個笑臉。不過龍宿怎麼看那個笑臉不爽，從筆袋裡掏出鋼尺就把那個欠揍的笑臉給鏟了。
眼尖地瞥見桌肚子裡藏著啥，龍宿一摸，嘿，這不是他找來找去找不到的筆記本麼？這鎏金字龍圖騰，除此一家別無分號，原來是落在這了。
龍宿慢騰騰地撚開紙張，只見上次自己抄錄的句子下面，赫然被個不知好歹的傢伙給塗鴉了一下——
白雲黃鶴道人家，一琴一劍一杯茶，羽衣常帶煙霞色，不染人間桃李花。
動了動嘴皮子，龍宿掏出筆就刷拉拉地寫道：“汝無不無聊啊？”
想著真無聊才幹這事的。
然後又掏出卷子把好幾道國文題給抄了上去。
看汝怎麼回。

人家還真沒回。龍宿有點蔫。
他數著考卷算著劍子回來的日子，然後中午準備去食堂吃個三葷一素的午飯來犒勞自己的“相思”之情。
他們的宿舍樓建在食堂與教學樓中間，龍宿直挺挺地走過櫻花小道，還能看到滿宿舍飄蕩的床鋪褥子——還有那個正在四樓掛白襯衫的白毛，笑吟吟地沖他招手。
被夏日的光一折射，劍子眼睛那個瞎啊，然後就看到了金光閃閃的龍宿出現在了宿舍樓下。
想裝看不見都不行。
“汝啥時候回來的？”吾怎麼不知道？有點鬱悶的在腦內劇場畫了個圈圈，唾棄了一下不把好友放心上的劍子。
“剛剛才回來呢，龍宿你這是要去吃午飯？等我一起啊。”一陣盪氣迴腸的拖鞋聲後，劍子就神清氣爽地出現在宿舍樓道口，拉過龍宿的手臂，“走，吃飯去~”
龍宿一回神，看他樂得開心，就問：“考得如何？”
“該當如何便是如何，隨緣隨緣。”
龍宿嘴角一抽，心裡直罵。
劍子摸了摸下巴，有些可惜道：“有幾道題時間不夠沒寫完完整過程，不過……”
“不過啥？”
“不過我把題目都記下來了，喏，給你。”
龍宿接過白紙黑字的草稿，正看反看全是數字，默然了好一會，才幽幽問道：“給吾做甚？”
“誒？龍宿你不是喜歡做比較難的題目麼？這些夠你折騰十天半個月的啦~”
“……”
真真是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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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5-08-27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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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早秋
十一放假，龍宿沒回儒門，劍子也沒回。
“劍子仙跡，十一你來我辦公室補課！”談老師言辭懇切，眼神可以殺人。
談老師每天下課之前都會陰測測地跟劍子說：“還有五天——”
“還有四天——”
“還有……”
還有這次看素還真，怎麼救你。
劍子淡定著淡定著就開始發呆，望著黑板上“勤勉為學誠信考試”的大紅字怔怔地出神。
傲笑擔心地問道：“劍子汝怎麼惹到談老師了？要不讓龍宿給汝補補課？”
劍子歎了口氣，拍了拍小班長的肩道：“就是因為龍宿啊——”
傲笑紅塵神色一凜，認認真真地看著劍子：“吾就說那群學文的傢伙都不可靠，沒事的劍子。”劍子擺了擺手，暗暗地想老談最後的表情，龍宿這次是真是躺著也中槍。
劍子最慘的實際上不是古詩文默寫，天天念叨總也得會幾句不是——他最慘的是作文。什麼起承轉合一樣的八股，這跳躍性思維的劍子仙跡根本hold不住啊。
上次談無欲給了個中秋節的題，讓他們寫議論文。
劍子一捂腦袋，這中秋節能寫啥議論文啊？東拼西湊然後就被如願以償地請去喝了茶。
談無欲問：“汝認為，何以謂之文也？”
老談這次真是怒了啊，連口音都變了。
劍子沒答話，悉悉索索地從一疊作文紙裡翻啊找啊倒騰啊，終於把一張字跡雋秀熟悉異常的文抽了出來，看也沒看就遞給了談無欲。
“？”
“老談，我覺得，龍宿的文章一直不錯的。”
“？”
“所以你多看看，可以消火。”
“……”

劍子這廂被談無欲狠狠地抓去惡補國文，龍宿那廂也有點不好過。
龍宿揉了揉額頭，心道，這一班班長怎麼跟吃了槍藥一樣，處處跟他對著幹？？
這秋天嘛，月黑風高的，咳咳，秋高氣爽的，每個學校都要搞一搞秋游這種適合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振奮人心的活動。
A中一向很獨立自主，還搞了個什麼秋遊聽證會，於是各班班長委員，學校負責老師都齊刷刷地濟濟一堂了。
問問大家有啥想玩的？有哪個地方有意思啊？來點創新意識嘛~
龍宿說去XXX玩吧。
主持一聽，不錯啊，水鄉嘛，大家去划船吧。
一班班長刷得就站起來義正言辭道：“XXX太遠了，來回就要浪費好多時間，這樣玩的時間就不多了。”
主持一聽，也對啊，這都快趕上西天取經了。
龍宿又慢悠悠的說，那去XXX吧，景點多文化底蘊厚。
一班班長又刷得站起來說：“這不行啊，都照顧你們文科給你們增長知識去了，我們理科去那喝西北風呢？”
主持一聽，也對，不能厚此薄彼。
龍宿憋了一肚子火，剛想站起來，就被樓上11班的佛劍分說給拉住了，佛劍說，那就去XXX吧，風景好天氣涼快。
一班班長鑿鑿地點了點頭。
龍宿嘴角一抽，問佛劍，汝想去那幹嘛？
佛劍認認真真地回道：“大家一起爬爬山拜拜寺廟挺好的。”
“多累啊……”
“山上的楓樹開了。”
想了想劍子從暑假開始就嘮嘮叨叨的想去拍楓樹，龍宿只好悻悻地回。
“是……挺好的……”
散了會龍宿一把就揪住一班班長，惡聲惡氣地問道：“傲笑紅塵汝這是跟吾杠上了麼？”
傲笑紅塵一臉剛正不阿：“吾不會向文科惡勢力低頭的！疏樓龍宿！”
理科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憤世嫉俗痛恨文科的傢伙啊！不就是把你月考作文給糊到校園BBC上去了麼？有必要這麼記仇？！
龍宿還自我哀怨了一下。
這哪跟哪啊。

當天龍宿刷刷刷的就跑去鎏金字的本子上抱怨道：“這都什麼破事兒啊。”一翻前面的國文題，嘿，還被認認真真寫了答案，不過都有點太跳躍了。
龍宿實在跟不上這節奏，百無聊賴地就狠狠地批了起來。
“能從王維想到麻雀汝也不容易。”
“浣衣女和浣熊也沒有任何關係，吉祥物也不屬於。”
“文章立意……”
“汝管那麼多幹什麼，老師讓汝瞎掰汝就瞎掰嘛，吐槽放肚子裡就可以。”
……
第二天，龍宿每一條批註後面都寫了個龍飛鳳舞的“奸”字，看的龍宿心情愉悅不少，簡直有種乘奔禦風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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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燭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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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5-08-27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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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情書
“阿嚏——”
劍子接過龍宿手裡冒著熱氣的感冒藥，眉頭一皺，眉心打了個死結。
“能不能不喝這感冒藥？我喝喝板藍根就好了。”
龍宿一撫劍子的眉心，絲毫沒有怠慢地灌了劍子一肚子藥，然後施施然地飄去洗杯子。夏天還沒完全過去，秋老虎也還沒來，這天氣之下劍子被龍宿裹地跟棉球一樣，美其名曰——發汗。
於是在喝完藥後，開始暈乎乎的劍子棉球一蹦三跳地朝床鋪前進，跟棉花糖一樣滾了好幾圈後，終於躺平，黯然又綿長地喊道：“龍宿——”
龍宿叼了根棒棒糖趕來，口齒不清地問：“幹啥呢？”
“想吃酒釀小丸子……”
龍宿臉一黑，“沒有。”
“想喝冰鎮酸梅湯——”
龍宿臉又黑了三分，“嫌感冒不夠重？”
“想吃巧克力——”
龍宿一聽卻笑開了，霎時春花燦爛，從垃圾桶裡撿了一板巧克力，陰森森地磨著牙問道：“真要吃？”
“啊？”
“樓上藝術班滅定送來的，汝確定要吃？”
“晚安！”劍子棉球一掀被子，吭哧吭哧地準備去會周公，龍宿一扯，皮笑肉不笑地說：“青天白日的晚什麼安，也不怕悶死！”
然後小心地幫劍子掖好被角，一彈他的腦袋。
“睡吧。”
“恩……”
龍宿搬了凳子，坐在陽臺的陰涼處吹著風，刷拉拉地翻開雜誌，也沒有去看去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就是覺得這光景，安靜又美好。

劍子迷迷糊糊的睡了，迷迷糊糊的做了個夢。
他夢到第一次見到龍宿的樣子了。
疏樓龍宿。名字與人，都如此光鮮亮麗。
他和佛劍走在路上，笑嘻嘻地感歎道，竟然沒有分到一個班啊，佛劍好友。悶聲悶氣的佛劍頓了頓，說了聲，是啊。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表情。
迎面走來的，就是那個光鮮亮麗的傢伙。
同班的小姑娘羞羞答答地往龍宿手裡塞著什麼，那傢伙卻是看也沒看就順手扔進了垃圾桶，錯愕萬分的小姑娘瞬間就一邊淚奔一邊跑開了。
劍子囧囧地想，真是個被慣壞的少爺仔啊。
後來劍子提起這檔子事，龍宿思考了半天，又琢磨了半天，才一錘手心問道：“汝說的是不是那個頭髮紮得挺高的？”
“是啊是啊。”
“……吾以為她給吾發傳單呢。”
劍子嘴角一抽，暗自嘀咕道：“發傳單，真虧你想得出……”
龍宿定定地拉過劍子道：“汝什麼時候也給吾發一回傳單？”
劍子歪著頭想了想，在龍宿掌心裡寫了一個公式：（x²+y²-1)³-x²y³=0，趁龍宿還愣怔之際，就拉著他去上課了。
然後劍子就被熱醒了。
暈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夢，還是自己真幹過這等事。

俗話說的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自以為身體倍棒吃麻麻香，喝兩天板藍根就可以活蹦亂跳的劍子棉球，經歷了兩天艱苦卓絕的蹭課後，連談老師都關切地問道：“要不還是回去休息吧？”
素還真說，龍宿你扛他去醫務室，別回來了。
龍宿就樂呵呵地提溜著劍子棉球跑去找慕少艾嘮嗑了。
慕少艾何許人也，A中醫務室掌門人也。不說平時頭疼腦熱都得過他手，他就愛折騰那些天天來找他拿假條的漢子們。
什麼？手痛又不是手骨折？想不上體育課？免談！
老人家我很好說話，病歷拿來，免你跑步。
美人，想開什麼什麼假條？隨便寫……
……
少艾樂顛顛地跟龍宿嘮著嗑，樂顛顛地看著平時活蹦亂跳的劍子懨懨地像個放久了的棉花糖。
龍宿看著慕少艾一臉高深莫測地把著劍子的脈不言不語，不由得挑了挑眉道：“汝行不行啊？”
“不行你來啊死小子！”
“下個月這傢伙又要跑去什麼全國物理競賽，汝不快點治好素還真來找你拼命……”真是的感個冒還號脈，當這中醫院呢。
慕少艾一擼袖子，一板臉，朝疏樓龍宿笑了一下。
“不就是個破感冒，怕什麼！”
龍宿呵呵了一下，不早跟你說是感冒了！
“吃清淡點啊，別再給他買什麼雞啊鴨的，當填鴨子呢。”
龍宿應著，揣了藥就背起劍子準備回去，聽到劍子哀怨地嘀咕了句：“真準備喝粥呢？”
“汝說呢？”
“淡出鳥來。”頓了頓，背後傳來劍子熱乎乎的氣兒，“加點雞絲肉鬆什麼的行不行？”
“看汝表現。”龍宿好笑地回了句，朝宿舍樓走去。
劍子朝龍宿脖子裡蹭了蹭，體溫高高地熨著龍宿的肌膚，冰冰涼涼地，可降溫了。龍宿覺得脖子有些癢，一掐劍子的腰，道：“別鬧。”
劍子抓著龍宿脖子不放，期期艾艾地說：“不想去比賽了……”
“那就別去了。”
“不想寫作文……”
“那就交白卷。”
“不想喝粥，想吃冰……”
“沒門。”
    下午四點的教學樓安靜得祥和，隱約從一樓傳來高一的小傢伙在念著課本——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
    一個丁香一樣的
    結著愁怨的姑娘。
    ……”

一個人跑去階梯教室上著自習課，龍宿在鎏金字的本子上寫道：吾似梅花冷不禁，君似飛雪飄無定。
後續，長長久久的，沒了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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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5-08-27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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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香銘
下課鈴聲一打，學生們便跟打了雞血似的往食堂沖去，瞬間空蕩蕩的教室裡只剩下佛劍一人慢慢悠悠的整理著資料，收拾好文具。
行走在水泥路上，身旁還有大喊“糟糕”的少年風一樣地刮過，他也不急不緩，每一步都仿佛是丈量過，明明是前進，卻恍若在時光的洪流裡倒退。
劍子說：佛劍啊，真是不知道哪一日你便走到哪個旮旯去再也回不來了。
這時龍宿便會拿扇子一敲白毛的頭，笑言道：哪跟汝似的三天兩頭往外跑，哪天不見了才怪。
佛劍頓了頓，清明的眼神穿過打打鬧鬧地二人，認真回道：不會。
愣神之間，然後他聽見素菜視窗的阿姨笑著問：“佛劍啊，這次想吃什麼？現在像你這樣愛吃素的學生不多了……”
佛劍訥訥地點了點頭，也不說破。
這幾天籃球打得多，佛劍多打了一份米飯，端著堪比小山的白米飯目不斜視地徑直向最裡面靠窗，卻堪堪被一大根四方柱子擋住的一個旮旯前進——果不其然，這裡已經熱熱鬧鬧地上演了全武行。
“龍宿啊，你這天天山珍海味地還多這一塊肥牛嘛？”白襯衫筷子一插，先聲奪人。
紫衣的少爺仔卻不甘示弱，一筷子壓下，冷冷道：“哼，是誰剛剛說不想吃牛肉的？”
“耶，肥牛何曾與牛肉同是天涯淪落肉？”
“汝這國文已經差到連肥牛的牛字都不曾識得了麼？劍子？”
……
身旁二人打得火熱，誰也沒有興趣去kiang佛劍的飯碗。佛劍默默地扒拉著飯，似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對劍子道：“屈老師回來了。”
劍子聞言一怔，立馬連筷子都不要了開始向佛劍問東問西，龍宿對佛劍贊許地一笑，樂呵呵地將最後一塊肥牛收入囊中。

對劍子來說，“救命”之恩乃是素還真，但知遇之恩，卻真真是屈仕途。
與素還真這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當著理科老師還去開書畫展文科通史講座什麼的相比，屈仕途的名氣真是小到抽筋——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和劍子發展師生友誼。
工科是屈仕途的專門科，除了上課之外，他實際上還愛搞點小發明，只要他在，劍子也一定和他泡在實驗室裡出不來；何況二人還是同一茶室的茶友。
所以佛劍一說“屈老師回來了”，劍子這真是比吃了十全大補丸還舒心。

中午的午飯難得沒有以小時來計數，迅速解決了午飯後，劍子連招呼都忘了打就徑直向C樓的實驗室跑去。
龍宿晃晃悠悠地回宿舍眯了會，想起下午的體育課又要跑步，又晃晃悠悠地忽悠著慕少艾給了張假條。在櫻花小道，額不，已經堪稱禿頂小道的前‧櫻花小道裡溜溜達達的時候，他才一捂腦袋，忘事兒了。
忘記給蹺課大王兜著了。
劍子啊劍子，汝多拜拜太上老君，祈禱下午沒有談無欲的課吧。
然後龍宿便一點都沒有愧疚心地朝C樓實驗室去觀摩作業了。
龍宿特地從後門緩慢步入，小心地掩上門，卻因為教室實在太過老舊依然發出了“吱呀——”一聲，屈仕途抬頭向龍宿撚著鬍子笑了笑，又埋頭安電路去了。品質優良的運動鞋踏在瓷磚上，沒有發出過大的聲響，龍宿挑了個靠窗的好位置，撐著腦袋翻開了筆記本。
【你真是如同丁香一樣哀怨的姑娘啊好友。】
【好友，汝這樣說，慕姑娘是不會同意的。】
含笑落了留言，龍宿又開始批判起那慘不忍睹的國文屍體，在最後一欄上，對方似乎憤憤不平地寫道：【你覺得這樣好嗎？這題目內容完全不搭界……】
【吾未知好與不好，只知能與不能。】
【如若汝就此認輸，那不戰也罷。】
劍子突然抬頭，從他的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夕陽灑落的斑點，洋洋灑灑在這位天之驕子的髮鬢，光華之中龍宿認真地筆書著，嘴角噙笑，眼眸溫存，恍若神祗。
“你上次研發的那個機器如何了？”屈仕途一抹汗，抽空問道。
劍子一愣，旋即想起來因為物理比賽而擱置的小發明，蓬蓬的白眉一皺，略帶苦惱地回道：“電路設計圖我給老素看過，都說沒問題，但卻沒有辦法如預期的感應溫度……”
“再裝個紅外感應？”
“並不切實。”
“唔……”
劍子見屈仕途滿臉的憂愁，一拍他的肩豁然一笑：“屈伯不要在意，這只是我的一個私人設計而已。”
被這一聲屈伯，一記重拍，屈仕途差點把肺給咳出來，手上倆鑷子夾的電路板立刻魂歸天際，不復當年英姿也。
劍子一看闖了禍，立刻撒丫子拉起龍宿便出了門，遠遠傳來一聲：“屈伯我們先去吃飯啦~您慢修~”
屈仕途不禁飽含熱淚仰天長嘯：“吾老屈真是勞碌命誒！一個一個都不省心！”

龍宿再次聽聞劍子又要跑去XX地競賽時，哀怨指數已經上升為負無窮，口氣酸得素還真牙都倒了。
“老素啊~汝這學校沒人了是不是？”
“老素啊~什麼破比賽要跑那麼多趟汝不累吾看著都累……”
“老素啊~吾的心碎了,碎得猶如山中雪,風中葉啊……”
素還真一扯旁邊看好戲的談無欲，憂愁地黃花菜都萎了，喊道：“師弟啊——”
談無欲無奈地拍了拍素還真的肩膀安慰著——這哪能啊——“該！”
不過龍宿這次真是哀怨地堪比丁香了，暗暗地想著，晚飯一定要吃個三葷一素慰勞慰勞自己的傷情。
不對，連三葷一素都拯救不了這不告而別的寂寥之情了。
換了個姿勢躺在床上，龍宿的腳邊意外地碰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某潔癖渾身一凜，僵硬地踢了踢，確定不是應該存在於自己床上的事物後，臉色刷地黑了下來。
鐵殼子上龍飛鳳舞地貼著便條，上書：居家旅行滅火消食必備良品，PS 它叫咻咻。
劍子仙跡汝敢起個正常點的名字麼？！龍宿怒從心中起，立刻將便條團成了球，準確無誤地拋入了垃圾桶。
僵硬地按了開關，小機器人咻咻和龍宿立刻開始了大眼瞪小眼，龍宿戳了戳，擺弄了好幾下，然後問道：“這玩意能幹啥？”
“請叫吾咻咻——”
“……”這儒音是怎麼回事？？！！！！
“會掃地嗎？”
“請叫吾咻咻——”
“會洗衣服？”
“請叫吾咻咻——”
“……”龍宿臉都快黑成平底鍋，只好咬牙道，“咻咻，汝會做甚？”
“吾會泡茶。”
“來杯大紅袍。”
“沒有。”
“……來杯雨前龍井……”
“沒有。”
“……”龍宿一捂額頭，耐著最後的性子問道，“有什麼能喝的茶？”
“白開水汝要嗎？”
“……”
劍子仙跡汝這暗搓搓地跟屈仕途搞這玩意呢？！這梁子結大了！！！！

最後在佛劍的指導下，小機器人終於學會了泡一杯簡單又普通的茶。
劍子火急火燎地奔回來笑問龍宿道：“怎麼那個泡茶機器人好用嗎？”龍宿冷哼一聲，不予置評，倒是悶聲悶氣地問道：“汝沒事折騰這沒用的做什麼？”
“誒呀，我這三天兩頭的亂跑，怕你挑剔喝茶不習慣。怎麼樣，好喝嗎？”
龍宿面色稍霽，還未回答，佛劍卻點了點頭道：“不差。”
佛劍汝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不小啊……
劍子聞言立刻雙眼放光，拉著佛劍便開始侃大山：“那是，我和屈伯折騰了可久……”
沒有理會聊得熱火朝天（？）的二人，龍宿彈了彈關機中的小機器人，甕甕地嘀咕道：“還沒汝泡地十分之一好喝……”

吾，已有茶香，銘刻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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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燭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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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5-08-27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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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秋去
龍宿做了一個噩夢，滔滔的江水火紅地好像要溢出夢境，望不到邊際，然而渾渾噩噩地睜眼時，卻連什麼夢也忘記了。高傲的心難得沉沉靜靜，恍若窒息在海水中。
透過紫紗的帳子，平靜的風從陽臺的玻璃門縫隙裡穿梭，帶著淡淡的洗衣皂味道。
晚秋早上十點的陽光透著淡淡的冷意，而白衣人卻仿佛能把所有空氣都能醞釀成溫柔的氣息，甚至是模糊的，他只能看到劍子轉過身來，指尖上，這個季節最後一隻鳳尾蝶翩然飛走，微涼地升騰起來，像是在道永別。
他看到劍子淡色的唇輕啟，模模糊糊聽到他在說什麼。
“龍宿……”
“龍宿好友啊……”
“懶龍……”
“起床了？……”
他恍恍惚惚地想起來了，那個夢裡沒有劍子。
陽臺上的白襯衣滴滴答答地掉落著水色，龍宿呵了一口氣，漸漸化了霧氣。
“劍子汝是不是忘記開空調了？”
瞬間一個白色抱枕砸向龍宿，劍子略帶笑意回道：“好友你怕冷的情操能跟你的作文一樣高潔便皆大歡喜了！”
“劍子好友，汝真似飛雪一般冷不禁了啊……”

“踩死踩死！絕不留情！”
“打倒文科資本主義！”
“滅絕人性慘絕人寰簡直驚天地泣鬼神！”
“咦，好友你竟能串聯如此多的成語，在下實在佩服佩服！”
……
素還真的拿著超大號三角尺拍了拍講臺，咳了好幾聲，見不見效，只好無奈地開口道：“誰再說話今天加數學試卷一張……”
說完不知從哪變出一遝卷子，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臥槽老素你這不去變戲法真是浪費啊……
“咳，言歸正傳，這個三班連續三個學年拿了文科第一，這次還創了區新高……”
蝴蝶君嘀嘀咕咕著：“我們考的也不差，怎麼不見老素……”
正在眾人為蝴蝶小王子捏一把汗的時候，卻見素還真跟沒聽見似的繼續說道：“劣者知道各位都很努力，但是吾輩無法起這個頭是不是？所以吾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趁他們還沒走遠，你們一起跟著去吧。”
“耶！”
“老素萬歲！”
“……可憐的老談……”
“蝴蝶君，來劣者辦公室一趟。”
“……可憐的小蝴蝶……”
眾人不由感歎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事情發生在20分鐘前，一班眾人正在體育課上打籃球的打籃球，踢足球的踢足球，交流感情的交流感情……卻見三班龍宿大搖大擺地搖著扇子路過圍牆。
忍著問大冷天扇扇子你不冷麼這個問題，蝴蝶君問道：“龍宿你怎麼出去了？”
龍宿扇子一遮，只露了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回道：“噢~~~老談說這次吾班考得不錯，他請吾們去KTV玩一次。”
多自豪！多牛逼！多爽的口氣！
覺得很不爽的蝴蝶君豎了個中指，就抱著籃球跑了。
三班考第一就出去KTV了！一班表示不服！嚴重抗議！簡直是人參公雞！簡直是鮮明對比！
作為致力於與文科惡勢力作鬥爭熱心為理科小夥伴謀福利的一班班長傲笑紅塵頭一個表示不服。
所以素還真說：想去就跟著一起去唄，假條劣者都批了。
年級組長是頭頂青天。
傲笑紅塵帶著眾人殺向KTV的時候，就見到談無欲氣急敗壞地掐著手機吼道：“素、還、真！”
“誒，師弟啊，吾還要忙著教育學生，這幫小子都很聽話的……”
“你好樣的……”
傲笑紅塵看著談無欲一邊氣到抖一邊還咬牙切齒地跟素還真打電話，真心感到虐。
“誒師弟啊，這次費用呢吾看就不能報銷了，不如一人一半如何？不過上次吾幫汝三班講了幾次政治課，不如就……吧……吧……”
談無欲說：“素、還、真！”然後就把手機關機了，黑著臉招呼著一幫小子蹦蹦跳跳進了包廂，然後跟傲笑紅塵劍子仙跡他們說：“你們，一班的，只許點爆米花啊。”
大家狠狠地點了點頭。

龍宿那廂正好點了首情歌王子的《白月光》，期期艾艾地在臺上哼得正歡，卻見一隻白毛堂而皇之地溜達進來，樂呵呵地跟靖滄浪打了個招呼，把果盤端走了。
……真正是一眼都沒看臺上唱得起勁的龍宿。
龍宿氣炸了，難得麥霸發揮地這麼好，難得還正巧進來了，難得……
劍子仙跡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
龍宿跟靖滄浪說：“汝照看著，吾去把他們的爆米花給抱過來。”
禦神風拿著麥說：“老闆爺恭送龍首，龍首千秋萬代一統江湖，爆米花之恩無以為報且聽吾一曲……”
卻是“千年等一回啊~等一回啊啊啊~”
龍宿臉黑了黑，又對靖滄浪鄭重道：“受不了魔音穿耳的話，掐死算吾的。”
認真負責的副班長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
龍宿合上門，只聽聞烏拉烏拉的吵鬧聲霎時安寧，門口劍子抱著爆米花，哢哧哢哧吃得正歡。龍宿一看樂了，抓了幾個也往嘴裡丟，也不管這爆米花華麗不華麗，就問劍子：“汝怎麼不和他們一起？”
“笑封君和傲笑搶麥呢。”
“然後呢？”
“兩人已經開唱《梁山伯與茱麗葉》了。”
“噗。”
一班麥霸和一班音癡的決鬥，但是倆都是霸著麥不肯撒手的主，這男女對唱想想都覺得阿彌陀佛。
時光好像沉寂了下來，嘈雜的喧囂被厚重的牆層層阻隔。
劍子就站在龍宿的對面，疏忽間抬起頭，眼神恍若越過重山，清亮的眸子帶著柔和的笑意。他抓著爆米花向龍宿一指，道：“龍宿，看，下雪了。”
龍宿沒有回頭，他無意於雪色，眼裡是笑意瑩然。
這一日春山路遠，卻於眼前，暖色傾城。

他們的最後一個冬日，終是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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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燭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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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5-08-27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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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冬來
談無欲堂而皇之地走到數學組的辦公室，堂而皇之地拉了個凳子，誠誠懇懇地拉著素還真的手說：“你教教我唄。”
一旁來數學組辦公室嘮嗑的慕少艾囧囧有神地轉過了頭，心道，少艾我真是勞碌命，看來要去修修心理專門科了。
素來和談無欲針尖對麥芒你坑我一下我坑你兩下的素還真，也愣了一下，不知所以地“啊”了一聲。
談無欲說定定地說：“你教教我，怎麼把一班那群人教成這樣的。”
素還真有點委屈地回：“哪樣啊？”不挺好的麼，活力充沛頭腦靈活，舉一反三絕不拘泥應試教育，一大批社會精英指日可待啊！
“25個人怎麼能吃掉500多塊錢的爆米花？素還真你教教我，你怎麼教出來這群吃貨的。恩？”談無欲笑得淡，素還真卻硬生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素還真微笑著抽回了手，望瞭望窗外道：“師弟，你看外面雪真厚呢。”
所以感到有些冷意啊。
歎了口氣，素還真拉著談無欲便直接開始談下個學期怎麼給三班文藝青年開小灶了。

傲笑紅塵說：“下雪了。”藺無雙刷地就站了起來，喊道：“打雪仗了啊！PKPKPK，三球不能砸到你，午飯吾請！”
傲笑紅塵神色一凜，道：“免了，吾看看就好。”
劍子大喇喇對著人笑道：“來打三三，看誰先出局！”
“哪有三三？”
“等下我把龍宿佛劍叫過來，大家不必拘謹。”
藺無雙說：“誰跟你拘謹了……吾哪去找人啊，峨眉肯定又去寫卷子了……”
劍子拉著藺無雙，拐進隔壁二班，指著打瞌睡打到天昏地暗的紫衣少年說：“喏，我把蒼給你找來，另外的這邊兄弟你隨便挑！”
藺無雙心裡默默地吐了個槽，得了吧哪是你找來的……
劍子推了推迷迷糊糊的蒼，喊道：“蒼，起床打雷下雨收衣服了！”
真正是紋絲不動。
無奈之下，劍子歎了口氣，道：“啊，伏嬰師來了……”
睡得巋然不動的少年突然抬起頭，迷迷糊糊卻氣勢洶洶地問道：“何處！十班魔界宵小竟敢擅闖吾二班門禁！”
藺無雙抽了一下嘴角，劍子連忙擺擺手道：“蒼你做夢呢。”
……從忽悠人這點來說，無雙認為自己必須服。
劍子又說：“蒼，去打雪仗吧。”
蒼迷迷糊糊地戴上眼鏡，才認出了劍子，搖了搖頭說不去。
“為毛啊，大家一起熱鬧。”
蒼堅決地搖了搖頭，然後抬起腳上的棉鞋道：“打雪仗要濕掉的。”
藺無雙歎了口氣，心想劍子你乾脆把佛劍借我唄。藺無雙這話還沒從喉嚨到嘴邊，硬生生被突然竄出來的紫荊衣給嚇了回去，然後這藍衣服的傢伙當機立斷地把蒼的棉鞋給脫了。
蒼踩著白襪子一路追殺紫荊衣到了操場，準備挖個雪人把紫荊衣給埋了。
劍子和藺無雙也追到了操場，卻見龍宿和傲笑紅塵打得火熱，藺無雙拱了拱劍子說：“要不我跟傲笑組一組，你和龍宿一組唄。”
劍子認真地搖了搖頭，大喊免了。
“這外星人攻打地球的節奏，誰也插不了手啊。”
說時遲那時快，刷刷刷刷刷，劍子一蹲，五顆球就直接朝藺無雙的門面砸了過去，藺無雙掛得滿臉雪色，紅色細框眼鏡都歪了。
藺無雙一丟眼鏡，一捋袖子，冷意森森喊道：“不削你們就不知道尊重學長了，一年級的小傢伙們，三招不能敗……”
噗地一聲，又是一個球。
劍子又是一蹲，跑到安全區笑眯眯地問小學弟：“原無鄉，你怎麼不一起去？”
高一七班和高一八班這勢同水火，可是堪比高三二班和高三十班，一見面便是天雷勾地火，火星撞地球。
原無鄉一個人抱著一大堆衣服，手裡還拿著件金燦燦的羽絨服，清清冷冷地回道：“打不過。”
劍子指了指場上玩得飛起的倦收天，一笑道：“騙誰呢。不怕他被你們班人群攻啊？”
原無鄉說，不怕。
吾幫阿卷他們看衣服呢。
劍子仰天一歎，沒由來地歎氣道：“年輕真——”
然後噗地一聲，臉上被結結實實打了個正著，劍子抹了一把臉，一挽袖子——“真是無奈啊——”
“龍宿好友，吾輩的友好情誼就此為止了！！！”
“耶，劍子為何動怒？好友好友，麥小心眼啊，吾不是故意的——”

晚飯後，劍子神神秘秘地拉著龍宿跑到了曬被子的天臺，樂呵呵地叉著腰問龍宿，怎麼樣，吾做的佛劍雪人像吧。
龍宿看了看雪人那滿頭包和胡蘿蔔鼻子，掏出手機一邊照一邊點頭贊道：還挺像。果然劍子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啊。
“到時候傳吾一張啊龍宿。”
“哦，發人人了，你自己下。”
“……”
“怎麼了？”
“佛劍加你好友了麼？”
“加……了……”
註定今夜無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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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燭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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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5-08-27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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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友達
——喜歡嘛，就好比明明邁出第一步，就在想怎樣和一百步外的你說“好巧，你也在這裡。”

課間鈴一響，就聽到啪啪啪的敲門聲響起，佛劍歎了口氣，悠悠地拉開門，就被劍子刷地一下扯了出去。
佛劍在四樓，最裡面的十二班，和一樓的一班三班那真是無論從地理還是數理上都隔著人世間最滄桑的距離……不過一點也不妨礙交流感情。
劍子拉著佛劍蹲在拐角，暗搓搓地拍了拍肩，笑眯眯地問：“佛劍……你說啊……”
佛劍：？？？
不肯屈尊降貴作這種丟人的蹲牆角姿勢的龍宿戳了戳劍子的脊樑，問：“汝真要用這姿勢問？”
劍子頓了一下，挪了個蹲位，拉過佛劍哥倆好地咬起耳朵來——
“佛劍你說……”
“啥？”
“你說藝術班那個言姑娘是不是喜歡你啊？”
“並無。”
劍子聞言一臉不相信的表情，龍宿淡定道：“就說汝八卦了吧，劍子。”
“最近佛劍天天有素菜吃，都不跟我們去食堂了……”
“對不住。”佛劍認認真真地回道，“今天我請你們吃食堂。”
……我要的不是這個結果啊！！劍子靠在龍宿肩上想哀悼好友的情商，果不其然被珍珠磕了一下腦袋。

龍宿說，實際上佛劍是個倍兒亮的人。
劍子補充道：是啊是啊，他的心跟銀螺似的清明著呢。
佛劍晚上補完課，從階梯教室準時歸來，又跟猴子似的躥到十二班來的劍子正在門縫裡對他招手。
一進屋，嘖，這一屋子零食味兒。
A中一半是本地孩子，另一半就是天南海北的到處都有。天南海北的人聚在一起，總有些相似的地方，十二班吃辣的多，碰巧劍子最近也愛上了這口，每個禮拜都會在十二班開個小灶訂點東西吃。
所以一進門啊，劍子就塞給佛劍一包辣藕片，自己拿著一串辣海帶笑眯眯地跑後面去灌水了。
龍宿一邊假寐一邊沖他點了點頭。
佛劍默默的坐在位置上吃了一片，有點疑惑地說：“不辣。”
整個班心照不宣的，最辣的給佛劍吃吃看。
全班靜默了一下，就聽見佛劍嘎吱嘎吱地吃著第二片，幽幽地說：“有點辣……”劍子好奇地湊過來，皺了下眉頭說：“不對啊，我點的可是最辣的了，剛剛可灌了好幾杯水呢，你看一頁書前輩都去找水喝了……”
然後佛劍就跑去接水去了……
回來的時候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捧著水說：“辣！”
劍子咋咋呼呼地說：“佛劍你別揉眼睛啊！”
“手還沒洗呢！”
“得了……明天全校都知道這家藕片把你辣淚奔了……”然後兢兢業業地幫佛劍拿清水開始洗眼睛。
龍宿補充道：“肯定是汝傳的。”
損友！

淨琉璃有時候會很好奇地問佛劍：“你怎麼就跟這倆沒輕沒重的傢伙做了損友了呢？佛劍？”
佛劍不改嚴肅的口吻回道：“是好友。”
佛劍還記得那個是高一的淩晨三點，沒輕沒重的劍子龍宿背著他走過了八條馬路去攔計程車，一共是3.5公里，1小時42分鐘，總算把病號丟到了慕少艾那裡。夜色再冷也冷不過當時背後的汗水，心再堅硬也抵不過相互的依偎。
有些事情，他銘刻就好。

週六，龍宿和劍子出門逛街，佛劍牽著圓兒隔著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遠遠地朝著馬路對面的人揮手，平時嚴肅正經的臉上難得流露出笑意。
空間裡——
龍宿轉發：【劍子：臥槽！佛劍連兒子都有了麼！我怎麼不知道！】

損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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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燭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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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5-08-27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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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hello阿龍
劍子最近挺傷心的，因為談老師有了新歡，他叫香獨秀。
從集境來的交換生阿香說一句中文必帶半句英文，回答問題起來so cool，一聳肩一擺手說著：“No problem”然後愣是把【床前明月光】接了【李白睡的香】……
於是香獨秀在談無欲辦公室見到劍子的那一刹那間有種相逢何必曾相識的知交感。
劍子說：“好歹人家知道是這詩是李白的。”
香獨秀立刻一個熊撲了過去：“不造這位兄台怎麼稱呼！簡直是知音啊知音！不如請我吃頓飯如何？順便帶上旁邊這位吧……”
被順便帶上的龍宿嘴角一抽，呵呵。
不過這頓飯劍子沒吃上，龍宿和香獨秀吃上了。
劍子吃到一半就被素還真一個coming call給敲了過去，叼了個雞腿就跑了，還擺擺手跟香獨秀說：“龍宿啊，你跟阿香好好吃飯我先走了噢~你們隨便點別客氣~”
……龍宿內心就吐槽了一下……
一溜煙跑了，堪比兔子。
於是香獨秀這一朵遺世獨立的奇葩就眼神閃閃地盯著龍宿喊道：“阿龍，你們苦境的人真好~”然後刷得舉起功能表道，“那我隨便點幾個菜吧……”
龍宿也沒多想，就說了聲好，自顧自地點了幾個常吃的菜。
什麼？！學生仔還點幾個菜當晚飯？！奢侈嘛？！不奢侈！真他媽太節儉了！太勤儉持家太平易近人了！簡直是學生中的典範！
對、面、的、點、了、一、桌、呢！
“你吃的掉麼？”
香獨秀搖搖頭說：“初來乍到都要嘗試一下，不過只能淺嘗輒止了……哎……”這歎氣歎得龍宿想拿筷子敲他的頭，就見香獨秀夾了一筷子菜遞給龍宿道，“人生有緣萍聚，苦境能碰到阿龍劍子這樣的好友！不枉了！”
龍宿只好默默把血吞了下去。

想了一下，其實一頓飯龍宿還是請得起的。不過這負增長的經驗值都是一點一點累加上來的，而且還得加到劍子頭上。
龍宿拿出階梯教室的本子，上面歪七扭八地回著信，看來是笑得癲狂了。
【好友最近是陷入什麼世紀災難了麼？】
【暗自腹誹這種不華麗的事吾是不會做的，至少吾這一筆一筆賬都記下了……】
【哎呀呀，真是為好友的債務人擔心。】
【不用擔心，作為債主吾一向厚道。】
【哈哈哈！！】
……諸如此類。
越想越惱火龍宿啪得合上鎏金的筆記本，咬牙切齒地回三班上最後一節晚自習去了。
龍宿前腳剛到教室，果不其然，後腳一班的某人就啪得拉開了三班木門，興高采烈地說道：“阿龍我們一起回宿舍吧！”
……似乎全校都知道了龍宿的新外號叫阿龍。
要不是後面跟著劍子仙跡，龍宿無比想伏桌不起。
香獨秀很喜歡跟著劍子和龍宿，因為初來乍到的關係，又沒有什麼朋友，神經大條行為怪癖也鮮少有人與他做朋友，交換生的苦啊淚啊誰知曉~~
上個星期半夜三更，劍子龍宿就聽到門外一陣嗚嗚嗚的聲音，一邊打著燈一邊開了門，卻見拿被子裹成棉球的香獨秀前來求打地鋪……誰也不會想到神經大條的香獨秀竟然會怕鬼……
於是乎，經過一星期的轉變，已經由“hello 阿龍，你也回宿舍啊？”變成了“阿龍我們一起回宿舍吧！”
不過比起上廁所時碰到劍子三步之外的香獨秀還要跟你打招呼——“hello阿龍你也來上廁所啊~”這種類似挑釁的事件，一起回宿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每天，龍宿的好感度表裡，香獨秀的腦袋上都在不停地-1-1-1-1，劍子的負債表裡都在不停地+1+1+1+1……

龍宿的洩憤之情無以言表，只能通過對還未知的筆友進行口誅筆伐，簡稱[出試卷][改考卷]。
【這樣的題目汝都不會，汝的國語是要笑死馬克思麼？】
【能笑死馬克思我也算為民除害了……】
【笑話！倒下一個馬克思還有千千萬萬個馬克思站起來！】
……
——你確定你們是在相互切磋國語而不是在噴墨水麼……

還好這種情況只持續了一個月的樣子。某日夜黑風高，香獨秀獨上天臺，望斷天涯路之際，碰到了影響他一生的人——慕容姑娘！
經過圍追堵截三方會戰情書攻勢，香獨秀決定！轉班啦！
於是乎跑到樓上十一班去當藝術生了。
劍子對這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片葉不沾身的阿香好友表達了濃濃的悵惘之情……總感覺談老師看向他的目光又明亮了一些，這一定是錯覺！！！
香獨秀走了，鋪蓋也卷走了。
晚自習一下，龍宿一關宿舍門，陰測測地對劍子道：“劍子仙跡，咱們新帳舊賬一起算，汝說好不好？”
劍子一邊退一邊搖頭，當然不好！什麼帳！怎麼算！坑爹呢！
疏樓龍宿一個餓虎撲食將劍子撲倒在床，上下其手就撓了起來，劍子這下腦袋裡啥也想不起了，只剩滿嘴的：“哈哈哈哈哈哈……你放手……疏樓……龍宿……哈哈哈哈……你個混蛋……哈哈哈……住手……”
對於癢癢點這麼好找的劍子，龍宿表示一百個滿意。
不過凡事總會樂極生悲一下，比如龍宿現在還撓得興致高昂，劍子滾地天昏地暗，就聽身下的書包裡“卡擦”一聲，二人靈台一下清明了……
=口=
兩人打滾打得硬生生把MPX的顯示幕給壓壞了呢……好巧不巧耳機正好在顯示幕上方……
劍子仙跡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吼道：“疏、樓、龍、宿！吾的資料啊！！！！”

龍宿立刻一卷被子跑去找佛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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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燭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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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15-08-27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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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冰封
大家都說疏樓龍宿是個優雅的毒舌，還是有來由的。
某天三人組翻牆出去組隊掃CS呢，不小心虐了隔壁的網吧吧友。
人家立刻風風火火雄糾糾氣昂昂地找上門來，劈頭蓋臉就一句：“吾靠汝全家！”
佛劍悶不吭聲一撩袖子立馬想上，被劍子拉住了。
劍子後退一步，拉了拉一旁發呆的龍宿，道：“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文科生的格調！龍宿，上~”
龍宿抽了口煙，緩緩開口道：“嗚呼！畜產！爾等彼母之皆尋亡也！”
疏樓龍宿一戰成名。
一戰成名就算了，也不至於無人敢纓其鋒芒，特別是還存在著某些個看不順眼的物種——笑封君算是一個。
笑封君在一班跟傲笑紅塵不對付，跟劍子仙跡不對付，跟好多人都不對付，最不對付的還是疏樓龍宿——想破腦袋也不哉這是為啥的一干人等，還有根本就懶得想的龍宿大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搞明白到底為啥。
不過，卻是好好的被削了一頓呢……
劍子他們正好好的上著課，就見隔壁班的人風風火火地跑過來報告素還真：“報告老素！笑封君掉湖裡去了！”
素還真“哦”了一下，繼續去黑板上解函數，留下報信的人尷尬地風中淩亂。
“……”
全班沉默了三秒後，素還真才“啊？”地反應過來問道：“怎麼掉進去的？！”A中風景好啊！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有湖有橋有亭子有荷花，當然為了學生的安全防護措施什麼的也是必須的。
素還真一走，整個一班就呼啦啦地躥到窗戶邊，就眼睜睜看著保安大叔從冰封的湖裡把笑封君撈了出來……
望著抖抖索索的笑封君，劍子悲從中來。
劍子掏出手機發了個短信：你怎麼辦到的？
那邊的人立馬回了，字裡行間都透著愉悅的氣息：噢，忽悠了一下。
劍子大半天沒回話。
龍宿又發來短通道：今年冬天又不冷，湖冰封也不結實，那湖中心哪能站人，不看一下就跑過去了唄~
劍子被那個“唄”嚇得不輕，趕忙回道：今天天好冷啊。
龍宿在一班身心愉悅地回道：甚是甚是。
至此一個月內，龍宿大神身邊三尺無凡人敢近身，劍子大仙表示真是鴨梨山大。

一個月後就要會考啦~就要三模啦~素還真動員了一下一向很活躍的一班同志，然後指著外面的樹說，玩吧。
一樓的同學們都把每個班門前那棵光禿禿的樹當成自家財產，保護得無微不至。但是這天上課，談無欲寫完一黑板行書楷書草書後，一扭頭一回神，一班的人呼啦啦地蜂擁到三班的寶貝樹面前，又嘩啦啦地跑走了，只留下寒葉飄零灑滿三班門前。
正在講課的談無欲當場就炸了，粉筆都捏斷了三根。
“素還真！你真牛逼啊！”
這花花綠綠的條子掛滿了整個樹！一棵不夠還掛了三棵！這光禿禿的凋零美多讓人惆悵多令人遐想多麼富有文學氣息！你們這群土包子理科生沒審美的傢伙給人家掛了那麼多紙條，以後讓旁邊的冬青怎麼看它們！讓梧桐怎麼看它們！它們還要在樹界混嗎？！
“師弟啊，劣者這是鼓勵學生激發鬥志~讓他們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當年立下的雄心壯志……”
談無欲“啪嗒”又捏壞了三根粉筆。
……
三棵光禿禿掛滿彩條的樹下，談無欲素還真正在打嘴仗著，龍宿就拱了拱同樣出來看熱鬧的劍子，劍子回過頭，掏了掏口袋，抓了一把瓜子問龍宿：“吃嗎？”
龍宿想了想，磕了幾個。
恩，又是奶油味的。
“話說，汝寫了什麼？”
“我啊，恩……亂七八糟的普通的很啊~”
龍宿頓了一頓，幽幽地說：“汝好像還未曾告訴吾，汝要考去哪裡呢。”對於劍子對他瞞得這麼瓷實這一點，龍宿是相當不滿的。
劍子還是“卡擦卡擦”地磕著瓜子，笑眯眯地回道：“你找到了我寫的紙條，就知道啦~”
“哦。”
龍宿的心啊，突然有些哇涼，但是面皮上還是似笑非笑地裝作不在意道：“吾才對汝的志願不感興趣，汝肯定是要去什麼天南海北的犄角旮旯當汝的小研究員……”
“是是是，知我者，龍宿也~”

深冬的天，沒有開暖氣，冷得人有些受不了。
一樓下的三棵樹被掛地像復活節彩蛋，有些滑稽可笑。冬天的陽光並不刺眼，然而龍宿抬起頭時，卻好像被灼傷了眼睛。
好像每一段日子都在倒數，每一個故事都寫好了結局，只是如同潘朵拉的魔法盒，時辰未到，暫未開啟。希望與失望同在，光明與黑暗相依，沒有人知道他們最終的終點，也沒有人能夠揣測未來的方向。
有些悵惘，有些唏噓，也許文科生的心啊都那麼小，裝下了在乎的人就再也裝不下其他了。
龍宿一棵樹一棵樹地看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劍子寫滿了亂七八糟像謎語一樣的公式志願條。
向左走還是向右走，前方的路充滿了迷霧，只要想到即將到來的分離，便有些承受不起。

所謂成長的煩惱，大抵如是。
龍宿有些無聊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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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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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8.27 【龍劍/現代高中】《日光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