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5.14 【蒼俏】溫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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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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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5-14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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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4 【蒼俏】溫度 (完)

【蒼俏】溫度

這是他第二次見俏如來，但是這白色身影卻在他心中念想了很久。

初會面時他尚年少天真，未經過磨練，心智及謀略皆不及俏如來半分。

父王曾惱他沒有身為王儲的自覺，他太過天真、感情用事，不夠資格成為一國之君，更無法使苗疆強大。

他隨著父王學習君王之道，在一次的機會下，苗疆領兵支援中原之禍；在戰略及應對上，父王對俏如來的表現很是贊賞。

同時，他也在父王眼中讀到更多的嘆息及恨鐵不成鋼。

他自知比不上父皇及俏如來，所以他對俏如來留了心，觀察他遇到困境時的解方及應對，希望有天自己也能像俏如來那樣，讓父皇驕傲。

俏如來這名字便是在那時溜進心裡，對他了解的越多，漸漸的，對俏如來有著景仰、崇敬和分不清是什麼的情感。

在父王強大的保護羽翼下，他始終不明白何謂現實；諷刺的是，直至經歷王位爭奪，父王逝世，他才能夠真正面對。

等到他自認成長的足夠了，一直擱在心上的那人卻好似又離他更遠，遙不可及。

弒師血繼，墜入魔世，又逢九算，俏如來眉間總不見舒緩，仍堅強而持續的扛著天下間本就不屬於他的責任。

他無法開口阻止，讓俏如來不再扛著那沉重的負擔，只因他現在是一疆之王，知道這一份已然駝在肩上的沉重，並非三言兩語可以卸下。

既然他自知無法，便沒有理由開口。

內亂結束後，他持續平整苗疆內部因動亂尚未平息，仍舊蠢蠢欲動的聲音；面對那些認為他不夠格為王的人，他恩威並施，讓鐵軍衛真心誠服，令各部落對他另眼相待。

因為他是王，有著絕對皇權，他可以靠皇族身份壓制，再讓他們嚐點甜頭，雙管齊下的政策使政局平穩。

但俏如來卻沒有辦法這麼做，人們在需要時，期待有他領導；卻又在太平時期因三言兩語的挑撥而背棄他。

然而俏如來從不棄他們，仍是為中原武林不遺餘力的付出。

他希望自己能夠強大，為那抹清瘦的身影撐住一片天地，擋住外頭的風風雨雨，讓他在裡面可以獲得片刻的喘息；也該有人告訴他，讓他不要這麼累，這中原不是史家的，他沒有這個義務要擔這責任。

即使深知俏如來身邊尚有赤羽、銀燕及劍無極等人協助；他只惱自己無法為他做些什麼，中苗的距離太遙遠，現下政局不穩，他無暇分身，只能靜靜聽著探子每回帶來的消息。

他想看見俏如來能有一刻放鬆的笑容，抬手為他除去眉間一層層疊上的陰影。

緩步走至目的，蒼狼的思緒在見到眼前靜坐的身影後停止。

『俏如來。』

站在牢房外面，蒼狼緩緩唸出他的名，唸著已經在心裡想念千百次的名字。

燭臺上的火光因他經過時牽動的風動，昏黃的燭光緩緩的搖曳，照得老舊牢房內光影四處漂映。

光影映在俏如來的身上，雪白的身影像綢緞般被燭光染成了黃色，映照著垂下雙睫的眼，側臉因光照帶出了半邊陰影，蒼狼不自覺瞇細了眼，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俏如來原本低著的頭緩緩抬起，順著帽沿見到了站在牢房外的蒼狼，起身站立對他點了點頭。

『參見苗王。』

即使入獄，俏如來身板仍挺直，態度沉著不卑不亢；蒼狼直視著俏如來，默默的將心裡的痕跡勾勒的更加清晰。

『孤王私下見你，便沒有身份之別，喚吾蒼狼即可。』蒼狼輕聲開口。

『這…』

俏如來抬眼對上蒼狼的眼神，望進去的藍瞳中帶著一股堅持，透露出一種莫名可愛，讓俏如來好似看到了以往的蒼狼王子，俏如來不再反對，嘴角輕輕牽動了小小的弧度。

於是，俏如來順著他的意輕喚。

『蒼狼。』

『嗯。』蒼狼屏息以待，面色不動，卻在心裡鬆了口氣，要是俏如來堅持，他不一定有讓他改口的方法。

他很開心俏如來改口。

『怎麼會來此？』俏如來在白帽下的長睫搧了搧，不解蒼狼來此的原因。

『只是…想看看你…在這待的是否還可以。』

牢房內環境是乾淨的，至少稻草都重新舖過，飯食顯然也經過妥善安排。

身為一個階下囚，這種不動聲色的佈置已經算是相當禮遇，身為囚犯，也沒有挑剔的資格。

這樣的安排，蒼狼沒提，俏如來也心照不宣。

『俏如來無恙。』俏如來笑了笑，聲音一如往常的溫和。

『那就好。』隨即，蒼狼將衣擺撥至旁邊，便席地而坐。

俏如來見狀，訝異的揚了揚眉，卻沒有開口，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蒼狼，也跟著坐下來。

俏如來看著眼前的蒼狼，各方面來說，他與第一次見面時成熟了許多，那時他還是稚嫩的王子，如今也成為君王。

背對燭火的他，只讓光影在他身上留下淺淺的痕跡，蒼狼劍眉蹙緊，心事重重的藍眸，已不見當年的天真樂觀。

他明白蒼狼的不容易，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內戰，蒼狼仍是走出自己的道路，用著他的仁慈，讓人心聚集。

蒼狼是個好君王，他也相信他做的到；王者之路艱澀難行，但他仍有苗疆引以為傲的鐵軍衛作為後盾，苗疆重整指日可待。

『這麼晚還不休息？』

算算時間也過了午夜，俏如來看著蒼狼已經熬紅的雙眼，卻仍是堅持坐在著跟他大眼瞪小眼，俏如來首先打破沉默，輕聲詢問。

『吾只是…想找人聊聊。』

自從坐上王位，他便一刻不得休息，剛結束內亂的苗疆百廢待興，他急需掌握好目前的清況讓苗疆穩定。

他還在學習，如何當一個君王，仁民愛物，愛民如子。

『吾能好好說話的人不多，想要有個推心置腹的對象都是奢求，這種感覺…未免太寂寞了。』雖然他是想見俏如來而來，但這些也都是他的心裡話。

蒼狼的口氣帶著自嘲及一絲落寞，牽動了俏如來的心緒。

蒼狼想起了競日孤鳴，當時坐在這王位的他，是否也有相同的心情，對於這冰冷的皇權，他用了哪些東西去做交換，汲汲營營的追逐，然而最後，這代價是否值得。

再次憶起競日孤鳴離去的背影，蒼狼指骨分明的手，下意識的握緊，神色有說不出的百感交集。

不知何時，俏如來靠近了牢門邊，伸出手無聲的安慰他，蒼狼隱隱約約的聞到了自他身上散出的淡淡檀香，充斥鼻間。

俏如來將手放上了蒼狼握緊的手，蒼狼抬起頭，藍眸中帶著一絲驚訝，俏如來對他勾起嘴角笑了笑。

俏如來手心的溫度從他握拳的手背傳來，瞬間驅散了方才雜亂無章的思緒，蒼狼的眸子透出了複雜的神色。

俏如來再輕拍拍他的手，蒼狼這才意識到自己用力握緊而泛白的拳，隨即在俏如來無聲的示意下緩緩鬆開。

俏如來見目的達成便要抽手，卻被蒼狼將他拉回原位，用雙手輕輕的包覆，再次貪心的汲取那抹溫暖，和…他的念想。

他沒有握的很緊，只要俏如來不願意，隨時可以輕易抽手。

見蒼狼突然的舉動，俏如來眨了眨眼，褐金色的眸子望向了一旁斑駁的牆，卻也沒有動作，靜靜的讓他握著。

時間在一片靜謐中匆忙流逝，流轉著兩人各自心思。

俏如來輕聲開口，『蒼狼，你該走了。』

『俏如來…』蒼狼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俏如來看向蒼狼，等他未竟之語。

『你…好生保重自己。』

『我會的。』

蒼狼站了起來，再看了一眼俏如來，把他的樣子牢記在心底，便轉身離開。

確定蒼狼已經離開很遠了，俏如來才將頭靠在欄上，剛才被蒼狼握住的手仍舊熱燙。

唉…長大是這種長法的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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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俏俏在苗疆大牢作客的時候
腦補補補了一些情節[羞嗒嗒]

天水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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