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3 【鬼寰】比利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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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樓主發表於: 2023-11-03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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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3 【鬼寰】比利牛斯

和阿尔卑斯那篇有一点点联系。
角色死亡预警，大量人设编造预警

火车上没几个人，鬼麒主怀疑这一班车连油费也赚不回来，但无论如何，上车了他就放心了，至于一旁被和行李捆在一起的君大少爷，他相信一时半会也翻不出花来。
车厢的天花板上挂着一台老电视，鬼麒主疑心它根本开不了机，但不物尽其用不是他的风格，无论如何，鬼麒主还是选择摸出遥控器按了按。出人意料地是居然播了出来，但不知为何，这其中播放的内容也和电视机的年纪一样陈旧。
也许是许多年前录播的内容。鬼麒主叹口气，把带上车的零食打开吃，洋葱圈，小地方连薯片也没得买，好在他不是挑嘴的人，都能凑合吃两口。电视时不时闪一下雪花，但也可拼凑出内容：十年前闻名遐迩的杀妻骗保案，妻子死时尚在哺乳期，凶手至今仍逍遥法外。
太糊的画质和过时的新闻都让人提不起劲，鬼麒主很快又把视线投向窗外，火车一颠一颠，这偏僻的小城镇里没有什么高楼大厦，举目是稀稀拉拉的树木，偶尔有几栋平房，砖瓦都有些脱落了。鬼麒主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只是一个银戒，上了年头也没那么亮了，还有些磨痕，但他没摘过。鬼麒主桃花一向好，几乎每个姘头都明里暗里问起过这戒指，他看人下菜碟，有时候把自己说成一个失意的痴心人，有时侧重表现囊中羞涩，甚至连用这戒指纪念理想的鬼话也说得出。但其实这戒指还真不仅是一个万用妙妙工具那么简单，它是为了结婚买下的，也有与它相对的另一枚，在另一个人手指上。
寰灵算漂亮女人，但是鬼麒主见过的漂亮女人又岂止成百上千，他总不会每个都真的爱，大多数是逢场作戏，而美人的脸总是方便于浪子投入情感的。寰灵特别在一些其他地方，偶尔鬼麒主回忆起她，第一反应不是脸，不是吻与缠绵，是她的头发。有耐心梳头发的女人似乎是自爱自惜的，可是她能不顾家里反对嫁给鬼麒主，又说明她不自惜到了疯狂的地步。这些事鬼麒主以前都没想过，也没问过，即使是他年轻时也有过听前人建议的时候，觉得娶妻生子是理所当然的，他就该这么活，娶个漂亮懂事的老婆回家，生一双儿女。
寰灵符合妻子的标准。彼时鬼麒主还没发迹，家里是普通的两室一厅带阁楼，寰灵从家里出来，不带女仆一个人收拾得仅仅有条，甚至能在阳台种菜，用泡沫箱。鬼麒主记得每天清早刷牙时走到阳台，那场景像粤语老电影，阳光非常好，天不冷不热，他用脚指指泡沫箱问里面种的是什么，寰灵指着还没冒头的小苗一个个解释：这是葱，这是韭菜，豆芽，土豆……鬼麒主看她照料得十分认真，心想这菜多半被当宠物养了，吃到嘴里的概率不大。然而不过太久，芽长成了寰灵照样折下来做菜。鬼麒主想想那时候的事，心道我愧对她。想是这么想，表情却未有波动。
火车开进隧道，一片漆黑里鬼麒主把戒指拿下来，捏在手心。这戒指是刚订婚的时候买的，他虽说缺钱但也不至于婚戒买这么寒碜，所以这戒指也是寰灵的意思。鬼麒主说别找这小工匠，我哪怕出去骗也能给你拐个钻石戒指回来啊。然而寰灵出奇顽固，实际上她在自己介意的事上一向是如此不容更改的。而寰灵的理由是，现在就要，不能再等。
她少有这样任性的时候。车驶出隧道，鬼麒主又有些恍惚。或许叫任性并不合适，寰灵归根结底不为了她自己，都是拐着弯为了鬼麒主。每每做出不合时宜的事都有另一些不能说的原因。譬如说最后她一个人在家中开着煤气睡觉，鬼麒主拿到保险公司赔的三千万时还不能回神。他项目缺的资金到手了，下辈子荣华富贵在即，可是谁替他弄来的？这是他真心要的吗？
不管当时他想要的是什么，这决定已经做下了。许多事没有回头的机会。寰灵自杀那天把俩人唯一的儿子也托付给他人，应该是托付给他人了，依照寰灵对孩子的喜爱，她怎么样也不可能真舍得带伏辰初一起死，何况那现场也没有任何婴儿的尸骸。可是她怕拖累鬼麒主，一点点信息也没留下。鬼麒主这么多年辗转多处，事业有起有落，暗地里却一直打听自己儿子的下落。要说他是专情的人一定没人信，鬼麒主自己听了多半也觉得唉我草怎么骂我骂这么脏，唯独这件事他做得颇不像他自己，太重情重义。
电视上接着放杀妻骗保案，现在放到采访邻居的环节了。针对这种案件，左邻右舍说不好奇那是假的，多数受访者脸上都有强压着的兴奋。这中间包括一个寡妇，一家三口，一位独居老人，他们一口咬定受害者的丈夫极少回家，纵使在家也待不了太久，但也异口同声表示俩人夫妻感情很好。
怎么可能？虽说小别胜新婚，一直聚少离多的伴侣也亲密不到哪去。鬼麒主扪心自问，或许自己也不算了解寰灵。他自诩懂得女人也擅长操纵她们的感情，送恰到好处的礼物是很有效的方式，要点无非是投其所好。但对寰灵他往往想不出要送什么，也许她真没有爱好，也许他没有用心，也许她所要是就只是对方快乐。
君奉天在车厢里模模糊糊睁开眼，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湘菜馆里，看着陌生的车厢闻着火车上特有的汗味与烟味交织的味道一时之间还怀疑自己在做梦。下一秒他看到鬼麒主坐在椅子上，泰然自若，电视里播放着一桩杀妻骗保案，那案子出来时君奉天还在上小学，他模糊地觉得这场景不对，然后鬼麒主用鞋尖踢了踢他。
“你知道这件案子吗？”
君奉天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听说过，却远不到了解的地步，如果鬼麒主要问他什么问题，他多半答不上来。君奉天本专业的导师是皇儒，业内大拿但颇少年气，曾经告诫过他们不懂的事不要装懂，否则他见一个打一个。
但鬼麒主不是皇儒，他此刻希望君奉天说知道。不知道其实也无妨，不影响他接着说：“这案子里的夫妻，其实还有一个儿子。算算年头，他今年应该十岁了。”
君奉天坐在地上，车厢地板有些凉，他被捆着坐姿也没法变，腿都有些发麻了。此刻鬼麒主却是舒舒服服翘着二郎腿，两人的动作恰说明此刻身份不对等，故而他无法像之前那样闲聊，此刻什么也不说，只在心里想，离经今年也是十岁。
“我儿子今年也是十岁，可惜，我没找到他。”
君奉天心里有些怨怼，他同情小孩却记恨鬼麒主，“谁叫你当初弄丢他。”
鬼麒主带笑地转过头扫他一眼，伸手按遥控器关了电视，“我也不想的。你以为这案子讲的是谁家的事？”
君奉天看着对方手上那枚银戒指，登时冷汗涔涔。
fin。

姑苏城外寒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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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1.03 【鬼寰】比利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