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04 【帝凤重阳】登高处，少一人（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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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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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2)

樓主發表於: 2022-10-0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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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 【帝凤重阳】登高处，少一人（6F）

√转世君臣，暴君之爱
√祸世妖妃，宠臣弄权
√帝辛妲己。女扮男扮男扮女

——
“这盛世可如你所愿？”
“这盛世可如你所愿。”

重为双，阳为上，双日争辉，谓灾不祥。
钦天监命无思将卦辞呈上，余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与帝隳平起平坐的凤裳。现在就是十分后悔当年带小皇帝去太庙的途中，无端拐去了梵宇寺。

/
“这位菩萨面善得很。”年轻的帝王被簇拥着步入皇寺，指着正殿的一副菩萨画像，对随行的钦天监命使轻佻道，“像是在梦里见过。”
若非看出禁世凄狂眼中的狂热，命无思还能自欺欺人地与身后跪了一地的老僧沙弥狡辩——说圣上只是太过虔诚，才会梦到菩萨……只是想想就连自己都不信。
“这是谁？”禁世凄狂问离他最近的小和尚，目光却未曾从画像上移开。那孩子战战兢兢地答道：“是、是凤忏殊台。”
“朕要立她为后。”那一年，禁世凄狂十三岁，那些胡子花白的迂腐老臣便日日上书进言要他立后。
“陛下，菩萨是男身女相，不能给陛下当皇后的。”年长他几岁的命无思苦口婆心地劝谏道。
“这有何妨？皇城内外不是盛传朕有断袖之癖。朕今次便坐实了，免得内务府疑神疑鬼。你们设法请她入世来见朕，无论是男是女，她都是朕的凤后。”
“陛下……”
“朕意已决，回去便拟旨吧。”禁世凄狂灿然一笑，任谁看了都只觉得是个清俊烂漫的少年，谁会想到这是一名十一岁便凭一己之力扫除异己登上帝位的暴君呢？
两年来，帝隳颁布的荒谬诏书不计其数，朝堂上下都深谙这少年帝王的任性妄为，碍于他实在有将国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只好迁就通融，只道帝隳是少年心性，待过两年，娶了亲便自会收敛了——于是迫不及待地将那些个名媛千金往后宫荐去。
当然至今未有一人入得了帝王的眼。坊间甚至开始传言，帝隳只与命使亲厚，约莫是好男风。命无思虽为男子，却容貌昳丽，颇具异域风采，每每与隽秀凌厉的少年天子站在一起，确也让人挪不开眼。
内阁的大臣们一商讨，他们只需要一个能导正暴君的凤后，是男是女倒也无关紧要，眼看命无思之箴言在帝隳面前似也无足轻重，又有大臣忙送些贵胄公子的画像呈上去，可依旧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
一晃眼，天子已及冠。
历来帝王封后并非无人能左，譬如与邻国联姻，但到底也未见百官中有谁真敢越俎代庖，事实上那些老骨头也不敢逼他太甚，禁世凄狂性情乖戾，阴晴不定，年纪轻轻已是满手血腥。有道是伴君如伴虎，若将人惹急了，保不齐脑袋就搬家了。何况这暴君不知何故尤其听不得“联姻”二字。

“陛下，元老们携百官在殿外跪了一地，说是要死谏。”命无思面无表情地禀道，一派事不关己的悠然。
“谏什么？”
“自然是皇寺那桩事。”命无思原也以为帝隳当日不过是少不更事随口胡言，可从这几年帝隳对那佛像的珍爱程度看，那架势倒真像是要跟那副画像过一辈子。

自打从皇寺回来后，那副佛像被他请到寝殿里，禁世凄狂一直魂不守舍，镇日对那画像说话，晨起要问安，下了早朝便一路念叨回宫，批阅奏折时也要将佛像带到御书房，偶尔还向画像询问意见，连就寝前也总要问那画像一句“凤卿究竟何时才肯来见朕？”云云，把宫女们都吓得不清。
帝隳在百姓口碑中一路从暴君滑向昏君，叫那些老古板怎能不急？

“文死谏，武死战。朕就成全了他们。”禁世凄狂面带讥诮地扔出一本奏折，仿佛那是监斩官手里催命的令签，紫蓝双瞳中尽是戏谑，“人还未娶过门呢，就这么急着棒打鸳鸯？”
“陛下这些年都处死了多少和尚了？”命无思轻描淡写地说着，倒不为人命，只是不明白帝隳为何执着于一个虚无缥缈的画中人。
“哼，谁叫他们用冒牌货搪塞朕？出家人不打诳语，他们既然犯了戒，朕送他们去佛祖面前忏悔有何不可？”帝隳其实很常笑，只是那笑里一贯没什么温度，只有当他看着那副佛像时，才稍微像个人，而不是个披着精致皮囊的恶鬼。

暴政荒淫，最能毁灭一个王朝，自古这样亡国的末代之君不胜枚举。
琅笑衣叹了口气。在一众考生中，她之眉目显得过于清秀，下笔却是龙飞凤舞，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一篇谏文便一气呵成。
那一日死谏的文臣皆下了狱，正是需要科举选贤纳才的时候，殿试一甲三人于御前听封，琅笑衣赫然在列，钦定探花，授翰林院编修。
帝隳全程恹恹，照惯例随便问了几道题，也不看阶下的人，只顾自个儿看着手中的画像。待到将人挥退时，手中画卷一个未拿稳，落下的瞬间，琅笑衣躬身揖礼方毕，正好对上那双幽蓝。“臣等告退。”身侧同僚连忙以肘轻碰提醒她不可直视圣颜，她才回神与他们一同转身步离。
“你！转回来！”帝隳腾地起身从龙椅上站起来，震得旒冕上的珠串一阵钝响。
“陛下有何吩咐？”三人又齐刷刷地回身行礼，颔首听命。
耳闻一阵疾走的步声，琅笑衣的视野中步进一双的皂靴和一角玄赭的龙袍。

“你……抬起头来。”他用的是恳求的语气，不知是怕结果不尽人意还是担心吓到对方，语速也放得十分缓慢。
琅笑衣与二位同僚一同屈膝跪了下去，这才敢抬眸瞻仰。“陛……”
“嘘……”禁世凄狂点住她的唇，将人扶起身来，“原来菩萨也会想入仕吗？”年轻的帝王眼中盛满了柔情，“你想要什么？朕都依你。”
这是什么昏君对祸国妖妃说的甜言蜜语……
“琅笑衣只求为国效力。望陛下勤政爱民，减轻赋税，削藩让地，开仓赈灾……”她毫不怯场，将入世的目的有条不紊地和盘托出，不指望对方贯彻所有，只盼这暴君听进一二，也算尽了绵薄之力为百姓谋福祉了。
在场之人听她所言，纷纷感慨一声在世菩萨。
禁世凄狂看着她入神，直到对方又作势要跪，才意识到自己一句也没听进去。罢了，反正今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谈。他稳稳将人扶住没再让她跪成，又敷衍地应了两声，“爱卿所言极是。”
“命无思！即刻拟旨颁布新令。”
“啊？”龙椅旁险些打起盹的命使满脸讶异与困惑，在看清探花郎的相貌后，又立即了然地……想重新睡过去——真是没眼看！

“琅笑衣，郎笑依，今后朕唤你笑依可好？”禁世凄狂想着那张字如其人的考卷文章，匆匆一瞥的名字此刻格外清晰地忆起。
“陛下抬爱了。”手上挣不开紧握的力度，琅笑衣心中疑惑，却没敢再有忤逆暴君的小动作。
“笑依，我们回去吧。”
七年了。禁世凄狂等了七年，怎可能轻易再让人离开自己的视线？当晚便以探花府邸尚未修缮为由，将人强留宫中，却将状元榜眼统统丢出门外。

tbc

[ 此帖被挽風曲在2023-10-23 20:1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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