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4.27 情無燁1~9(完)，2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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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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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發表於: 2006-04-20 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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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無燁-7

　　有一段期間，天嶽的人們可以看見四無君的身旁一樣有絕燁和天之翼，只是絕燁的身旁多了一個小男孩。
　　為此，人們私下議論紛紛，暗通款曲、珠胎暗結之類的蜚短流長四起，但沒人真敢去向四無君或絕燁證實，而當事者也當做沒聽聞，從不理會，我行我素。

　　唯有一個人例外，四無君到不落紅塵拜訪好友時，被直剌剌的調侃了一頓。
　　「聽說，有人猜疑那孩子可能是你的私生子。」

　　「聽說？」四無君嗤一聲，反唇相譏：「你這不落紅塵倒也染了紅塵灰埃，該撣一撣了，我若真要生孩子，生得光明正大。」
　　「跟你的黃娃娃嗎？」

　　頓然語塞。
　　當他愈來愈意識到絕燁是個「女人」，便愈來愈疏遠她，不是沒瞧見她眼中的落寞，只是刻意忽視。

　　「逃避不是四無君的作風。」好友旁敲側擊的提點，一雙清澄敏銳的眼，把他的內心洞悉透徹。

　　依舊沈默。
　　沒錯，他是喜歡絕燁，非常喜歡，像喜歡心愛的寵物或玩具。

　　但愛？
　　他不否認，的確害怕愛上她，此一時刻兒女情長是多餘的，甚至是累贅，斷不得滯礙他的腳步。

　　倘若真愛上她，他便會被迫選擇是否該殺了她？

　　因為一旦愛上就會在乎，一旦在乎，就會變成弱點。
　　他，四無君，天嶽軍師，豈容弱點存在。

　　四無不止是狂傲自負的口頭詩號，更是無心、無情、無愛、無敵－－

　　無心就無所掛念，無情就無所畏怯。

　　唯有殺了愛才能無愛，才能無敵！

　　　　＊

　　「主人，您回來了。」天之翼、歿鋒、武咸尊和風泣血恭身迎接。
　　四無君眼一掃。「絕燁呢？」
　　「方才屬下見她與孤兒在枯煉池。」天之翼回答。
　　「嗯。」沈沈漫應一聲，面色微黯，腳步旋即朝枯煉池的方向行去，護衛們欲跟隨，全被他飭下，獨自孤身前往。

　　沒來由的，一絲惱慍掠蕩心頭，他雖然把孤兒交託她，但這並不代表她就必須全副心神都放在孤兒身上。
　　她未免花太多時間和心思在孤兒身上了！

　　俄而，瀰天漫地的高長枯草進入視野，風推金浪傾波，烘襯青空更藍。
　　「呵呵呵……」
　　陡不期然，聽到前方傳來清婉悅耳的笑聲。

　　「燁，妳看，這是我自創的刀式。」童聲與刀風喝喝。
　　「孤兒，若讓教你刀法的師傅瞧見你這樣耍刀，必要氣得嘔血。」輕快言語，是再熟悉不過的燕嗓。「啊，小心別摔傷了！」
　　歡馨笑語使四無君的心火更旺，燃上眉山。

　　他未曾聽過絕燁這般愉快的笑聲，更別提溫柔親膩的說話，她對他總是過於恭敬的疏遠，對他隔著一座萬重高山。
　　以往，他不會亦無心注意這等雞毛蒜皮，他的腦力必須使在謀略利益之上，絕不浪費於無用之事。
　　可目下，這等雞毛蒜皮卻攪亂了他慣常的冷靜，一道酸得發苦的澀味咕嚕嚕地冒起，波瀾翻騰的，幾要將他淹沒滅頂。

　　蹙著眉再前進，遠遠地，眸目立即盈滿鮮亮的嫩黃，再容不下其他顏色。
　　曾幾何時，這道美麗的黃不僅在眼中駐立，更且滲入膚肉骨髓，成為身旁不可或缺的艷彩。
　　若沒瞧見，心便要燥了！

　　這是他首次見到她開朗的笑容，絕美的粲靨比豔陽更奪人眼目，甚至連心魂都要被攝了去。
　　一剎間，他怔住，定定的凝望著她，轉不開視線。

　　「呵，孤兒，別耍了，瞧你耍得滿頭汗。」纖荑輕拭童顏上的汗珠，疼愛之情溢於言表，猶然未覺遠處的注目。
　　「燁，我最喜歡妳了。」童言真誠無諱。
　　「我也喜歡孤兒。」她笑回，難得放開總是壓抑情感的心胸。

　　喜歡？
　　四無君覺得他們的對話刺耳極了，蹙著的眉間摺紋更深，藍眸爍閃寒惻，冷冷喚道：「絕燁。」

　　主人！
　　絕燁心一怵，忙斂笑肅容，轉向他恭謹揖道：「屬下見過主人。」
　　身畔的孤兒也趕緊拜身打禮，充滿敬畏。
　　笑聲登時消匿，只剩風吹枯草的簌簌沙沙，氣氛凝滯。

　　「孤兒，你先回去。」四無君令道。
　　「是。」望一眼絕燁，才離開。
　　「請主人原諒絕燁未迎接主人回歸。」她必恭必敬的向四無君請罪。
　　「妳要我如何能原諒妳。」原諒妳的笑容竟在我之外的人的面前展現！
　　單膝落地。「屬下失職，請主人責罰。」

　　該死的恭敬！
　　「起來！」他低咆。

　　依言站起，絕燁感受到明顯的怒氣，不禁怵怵忐忑，不了解他怒從何來。
　　主人向來氣度寬宏，絕非心胸狹隘之人，應該不會只因為她沒迎接他就這麼生氣才對，他到底因何憤怒？

　　四無君瞅著始終垂得低低的粉臉，在她臉上看見掩不住的惶然與疑惑，這才猛然驚覺自己的情緒失了控。
　　哈，想他平風造雨四無君竟然因為一個女人失了沉著？心裡不由得自嘲一笑，嚴冽的峻容緩和。

　　逃避不是四無君的作風。
　　好友的話猶迴在耳。

　　「絕燁。」
　　「主人有何吩咐？」

　　「妳愛我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令她猛地一怔。
　　主人已經發現她對他的感情了嗎？
　　內心浪濤洶湧，張皇無法回答。

　　「誠實回答我。」他追著。
　　「我……」困難發聲。
　　「嗯？」

　　索性心一橫，銀牙一咬，坦承表達：「是的，我愛您！」

　　脹紅的麗顏垂得更低，眼睛緊盯腳尖兒，沒有勇氣去看他的表情為何。
　　一片靜，靜得世界彷彿在這一刻凝結，停止了所有的運作。
　　這靜，令她更慌亂無措，益發突顯響若雷鳴的心跳聲，像囚在籠裡的鳥兒想掙出自由而衝撞著，撞得胸骨隱隱作疼。

　　傻呀，她不該承認的，她的話恐怕煩擾了主人……

　　思及四無君可能殺得她心碎的回應，窘迫的胸口更疼得緊，直想乾脆就地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永遠不要再面對他。
　　似有若無地，她聽到一聲輕得不能再輕的歎息。
　　是他在歎息嗎？
　　或者，只是微風吹在耳邊的惡作劇？

　　「可是我不能以同樣的愛回報。」終於，四無君打破沈寂，淡淡的說：「至少現在不行。」
　　「現在不行，那麼以後呢？」她脫口而出。
　　話落，極其後悔，恨不得一口咬掉舌頭，心裡直罵自個兒，怎能用這種衝動不敬的態度和口氣質問主人！
　　四無君完全不以為忤，反而煦煦一笑。

　　「以後，待天嶽一統天下，自是再無罣礙。」雖不言明，卻已然可意會出其中隱含的迂迴承諾。

　　絕燁愕然抬頭望向他，美眸寫滿驚詫與悸盪。
　　他的表情溫柔，藍眸深深地凝睇著她。
　　一切，盡在不言中。
　　「主人……」心窩熱熱的、眼也熱熱的。

　　「我需要絕對的、不容二心的忠誠，所以以後妳要更愛我。」他蠻霸的、幾乎是自私的命令：「妳的眼中和心裡只能有我。」

　　　　＊

　　孤兒雖非天嶽之人，但四無君對他的培養卻是不遺餘力。
　　除了特地請天嶽最好的刀師教導他，並找出天嶽中所有的刀譜給孤兒，要他每日研讀，勤奮學習。
　　這樣平靜充實的日子約莫過了一年，某日，四無君由天嶽外回來，但此次卻擰著眉，神色不悅。

　　「王隱他竟然拒絕我。」懊惱自語，一手輕揮羽扇，一手敲叩桌岸凝思，這是當他被某事困擾時的神態。
　　絕燁和天之翼侍立一旁。
　　半晌，他若有所思的開口問道：「絕燁，妳覺得孤兒是可造之才嗎？」
　　「回主人，孤兒武骨堅韌，年紀雖小但資質聰穎，對刀尤其具有絕佳天賦。」絕燁恭謹回答。

　　雖然知悉彼此的心跡，但他們都明白時刻未到，只得藏斂情意，壓置在內心底層，靜靜等待雲開見日的一天。
　　因此，主人依然是主人，護衛依然是護衛。
　　二人之間保持著一種微妙的關係，誰都不多逾越半步，不破壞這道平衡。

　　尤其是四無君，一轉身，即回復為原來傲然至尊的身份與氣勢，睨世的眸中依然是無心、無情、無愛、無敵。
　　他，平風造雨四無君，是天嶽軍師！

　　但，絕燁的心定了，終不再悵悵失落。
　　她要為他守謢著現在，等候著未來。
　　笑她痴也好，譏她傻也罷，只要能待在他身畔，默默的無條件為他盡心付出，她就心滿意足了。

　　「嗯……」四無君沈吟。
　　「敢問主人想如何安排孤兒？」她忍不住問，這段時間以來，她與孤兒建立起深厚情誼，不由關切他的未來。
　　計畫在腦中成形，四無君的手指停止叩桌，命令道：「明日將他送到刀營，吾欲培養他成為王者之刀的候選人之一。」

　　她頓了頓。「是。」
　　終究，孤兒還是要離開四無居，離開她……

　　「妳會捨不得他嗎？」他細觀著她的秀容再問。
　　「不會。」口是心非。

　　捨不得又能如何？即便不捨亦要捨，容不得她做主。

　　「這就是我將他交給妳的原因，妳可以安撫他，同時不會造成他的依賴和軟弱，天嶽容不下無能之人。」語意飽含暗示。
　　她不應聲，深藏起抑鬱在胸口的悶疼。
　　知她如他瞧在眼裡，內心暗歎一聲。
　　莫怪四無君無心無情，一切，都是為了天嶽！

　　當晚，敏感的孤兒又做惡夢了，而他已經很久沒做惡夢了。
　　絕燁如往常擁抱著他，輕聲唱吟哄他睡。「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似春夢無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那是四無居最後一次的歌聲。

　　無星無月，夜色淒迷，暗沈的天幕壓得低低，空氣要雨不雨的潮溼，有一種糊糊粘粘的愁鬱。
　　孤兒緊緊抱住她，小臉依偎在她的懷裡，身子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惡夢，而是預感即將的分離。
　

頂端

星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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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3)

21樓發表於: 2006-04-20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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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吃醋的表現還真是令人開了眼界~O-O"
這樣的愛情最是艱難,縱使相愛卻不能相守的心情...

絕燁的愛是無悔,儘管心知這愛可能不會有結果,她仍舊伴在她身邊,
令人心疼的黃娃娃...

頂端

黑白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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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06-04-24 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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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無燁-8

　　翌日清晨，絕燁依照命令帶孤兒至刀營，向刀營營主交待四無君的話。
　　臨去之際，發覺自己將被單獨留下的孤兒緊抓住她的手不肯放，焦慮與恐慌流露無疑。

　　「孤兒，放開我。」
　　「燁！」盛滿水光的瞳眸流轉乞求，求她不要拋棄他！

　　牙一咬，絕燁狠心撇下他的手，面無表情的推開他。
　　「不要跟著我。」面凜、聲冽、心寒。

　　「妳不要我了！妳不要我了！」他哀慟大叫，豆大的淚珠由目眶迸落，淌過稚嫩童顏，一滴滴洗去再不能擁有的天真無憂。
　　「是的，我不要你了。」她強佯冷漠的硬聲道，掉頭大步走開。

　　她不能再讓他依賴她，依賴只會造就軟弱，如同四無君所說，競爭激烈的天嶽不留無用之人，更且他非天嶽之人，無法立足的弱者只有被淘汰的命運！

　　「燁！燁！燁－－」
　　她不能心軟，一聲一聲的淒淒呼喊，喚不回她的回首。
　　像活生生被剜了個洞的胸口，刺痛刺痛的，雙眼矇矇矓矓的，彷彿有濃重的霧氣遮蔽了視線。

　　從來不知，原來分離教人此般揪心，彷彿肝腸都要扯出來的疼……

　　「絕燁，妳還好嗎？」
　　眨眨眼回眸，俊俏的臉容正溫柔地注視著她。
　　「天之翼……」驚覺嗓音哽咽，忙咬了咬下唇，穩定心神平聲再道：「你為何沒在主人身旁？」
　　「主人命我拿新尋得的刀譜去刀營。」天之翼回答，心知這只是個藉口，主人其實是要他來觀探絕燁。
　　主人曉得她會傷心，而他亦是。

　　沈默一會兒，她緩緩問道：「天之翼，我們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妳想太多了。」
　　「是嗎？」苦笑，不著痕跡。

　　無人能預測自己與別人未來將變成何種樣子，然她知道，不管是她、天之翼或其他人會變得如何，必都掌握在四無君的運算中。
　　他們不過都是他手下的一顆棋子，包括她。
　　或許，也包括了她對他的愛情。

　　她的主人，有一顆最殘酷的溫柔心，在他的天秤上，沒有什麼重得過天嶽，為了天嶽，什麼都是可以拿來衡量與犧牲。

　　而她的愛情，就是一座建築在這天秤上的危樓，只要四無君一個心念，隨時都會崩塌傾倒，破碎成一地廢瓦殘垣……

　　「想不想比劃一下？」天之翼淡淡的問。
　　總是如此，成為她的宣洩出口是他的安慰方式，是他的體貼，對她的關懷，表現於無形之中。
　　娥眉一挑。「奉陪到底。」
　　話語落，殺瞳出，凝神專注於揮灑之間，試圖藉此忘卻此時心頭的痛楚。

　　步走輕靈，身姿俐落，殺瞳在空中畫出撩亂銀芒，劍氣疾如流風，皓腕柔若迴雪，宛似粉艷的蝶翩旋飛舞。
　　黃色的髮飄揚，皎白的羽翼動，黃與白斑斕交錯，織構成一副眩目美景。

　　「絕舞天燁！」
　　「翼穿千里！」
　　最後一招，交擊激出耀眼的火花，二人點到為止。
　　收回殺瞳，絕燁微微的笑了。「天之翼，謝謝你。」
　　天之翼的嘴角也輕輕揚起。「不客氣。」

　　對她，他的確懷有一份情感，卻也因為太了解她的心中只容得下主人，因此只能壓在心底深處，如同她守候著四無君地，以他自己的方式溫柔陪伴她，默默守著這份祕密心情。

　　遠處，一抹清藍幽幽佇立，無聲眺望。
　　這藍，清湛得像晴空，澈藍得像海洋，都一般的無涯無垠，見不著邊境。
　　沒有人知道海的另一邊有什麼，更沒有人可以看見，天的界限究竟在何處。

　　時光流逝，很久、很久的一段時間，絕燁沒有再見過孤兒。
　　後來，她聽說他在刀營的表現極為優異，不負四無君的精心栽培，一一打敗其他人，最有可能獲得鬼陽六斬刈，成為王者之刀。

　　　　＊

　　隨著計畫的部署推進，四無君離開天嶽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像辛勤的漁夫在大海的各處撒網，處心積慮地窺伺收網時機。

　　又一日，他派武咸尊等人出外執行任務，自己則只帶著天之翼離去。
　　留守的絕燁百般聊賴，索性整理起四無君的書籍。書山文海間，身單影隻的孤黃顯出一絲孤寂寥寞。

　　「歿鋒，你站在這裡發什麼呆？」
　　驀聞門外傳來風泣血的聲音，絕燁微微側眸望去，恰好瞧見歿鋒正站在門外向裡看，看著她。
　　一見她的視線投來，歿鋒像偷吃糖被抓到的小孩一樣，急急別開臉。

　　風泣血走來，奇怪的覷著他。「你臉紅什麼？」
　　「你閉嘴！」歿鋒啐道。
　　絕燁沒多理睬，繼續手上未完成的活兒。

　　歿鋒跨進來，尖酸刻薄的挑釁道：「沒想到絕燁大護衛要做這種下人的事，最近軍師好像都沒將妳帶在身邊，哼哼，是不是失寵了？」
　　「歿鋒，別亂說話。」個性隨和的風泣血忙打圓場。「絕燁，妳也知道他這人嘴壞，沒幾句好聽話，妳別放在心上。」
　　「嗯。」絕燁漫應，麗容一逕漠然，視若無睹，連話都懶得和他說。

　　歿鋒的臉色更惱，再走近，大腳「不小心」一踢，故意踢翻絕燁分類好的書。
　　「啊，真是對不住。」他毫無歉意的道歉，彎身拾撿書籍，又「不小心」揉皺了一本書的內頁。「啊，糟糕！」
　　絕燁眸一沈，秀眉微蹙的冷睨他。

　　歿鋒見她終於有反應，態度更囂張了，竟然一腳踩上散亂地上的書。「哼，我老早就想見識軍師的『貼身』護衛有何能耐？」
　　故意強調「貼身」二字，意帶曖昧的鄙蔑。

　　「歿鋒，你太無禮了！」連好脾氣的風泣血也看不過去了。
　　「廢話少說，出手吧！」蠻橫不講理的襲向絕燁。
　　絕燁輕盈旋閃，一個蹤身躍至屋外，不想傷及四無君的書，那些都是他重視的珍藏，她不容許一絲半毫的毀壞。

　　「歿劍藏鋒！」歿鋒氣勢洶洶追擊而來，劍風獵獵。
　　「絕舞之劍！」殺瞳被迫出鞘，與他打鬥起來。
　　歿劍狂野，殺瞳銳艷。

　　纏鬥著，乍見二人似乎勢鈞力敵，然性情率直衝動的歿鋒數露破綻，倘若絕燁沒手下留情，他不知早死了幾次了。
　　「這個大笨蛋！」勸解不成的風泣血罵道，著急直冒汗。「你們快住手，天嶽最忌內鬥，要是被軍師知道……」才說著，眼角瞥見一抹藍影。「啊，軍師！」

　　四無君偕天之翼走來，目光嚴厲的掃視他們。「怎麼，在切磋武藝嗎？」
　　絕燁與歿鋒馬上停手分立，恭首敬揖：「軍師。」
　　進入屋內，瞧見書冊零亂一地，不悅的皺眉質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屬下不慎打亂，請主人原諒。」絕燁回答，一肩扛起所有的責任。
　　「罷了。」他揮了揮手，不予追究。
　　絕燁默默的上前整理。

　　一晌，四無君突然說道：「妳對敵人太仁慈了。」
　　「不喜歡的人不表示就是敵人。」她應道，拂去書上的塵土，細細撫平被揉皺的書頁。
　　守立門外的歿鋒聽言，臉色一陣白、一陣紅，表情變化多端。

　　四無君無聲低笑。
　　遲頓的丫頭呀，沒發覺歿鋒其實是以反向的方式向她表達情意，就像小男生老愛招惹欺負自己喜歡的女生。

　　「絕燁，如果有機會，妳是否會想成為平凡的女性？」他問。
　　「不會。」她想也沒想的回答。
　　她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對她而言，太遙不可及。
　　「為什麼？」他再問。

　　她沈默，在心裡回答他，因為平凡的女性無法待在你的身邊。
　　「為何不回答？」
　　「主人是否記得屬下成為你的護衛的那天，內殿主曾說過的話？」她反問。

　　「絕世燄華。」四無君牢牢記得。「他要妳的生命燃燒如熾盛烈火，不枉此生。」
　　「所以，絕燁注定不會成為平凡女性。」
　　四無君眸色深沈的直視她。

　　將有一人能讓妳為他燃燒生命。

　　內殿主的話言若昨日。

　　無疑的，這道絕世燄華，選擇為他燃燒她的生命。

　　　　＊　　

　　犴妖族與邪能境爭奪冥主之位，天嶽以中間仲裁者的身份出面干涉，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將觸爪伸入中原苦境。
　　釋放六把魔刀後，天嶽派出刀王與刀獨行至中原，一方面模糊眾人對刀王的焦點，一方面促使鬼陽六斬刈的完成。

　　撒出去的網，開始加速收緊！

　　天嶽出世，四無君現身，為中原武林帶來詭變兇潮，魔刀名劍奪時爭鋒，凡塵崖異象及神密刀塔擾亂苦境，人心惶惶。

　　「你，值得瀟灑而死。」
　　飄渺斷腸，縱橫人間的浪子為愛離世。

　　「你，值得華麗而死。」
　　藍魄銷魂，華麗的名劍傳說從容而去。

　　魔刀刀靈最終合一。
　　完成任務的王刀回到天嶽覆命，白髮烏衣殺氣逼人，壓迫得歿鋒及武咸尊等人一時喘不過氣來。

　　多年以後，她與他再度重逢。
　　目光交集的瞬間，淡淡的對彼此一點頭。
　　表面平靜漠然，但心緒波濤起伏。

　　「參見軍師。」英姿凜然的刀王單膝跪揖。
　　「起來吧，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四無君說，可看出相當滿意他的成果。「鬼陽六斬刈合一，你的任務也即將到一段落，前往觀雲渡做你該做的事。」
　　王刀祈首，再望一眼絕燁才退下。

　　他……長大了……

　　　　＊

　　月洩光華，暈染一地孤冷清輝。
　　絕燁心思若若的來到枯煉池，刀王也來了，二人無言相對良久。

　　「燁。」他出聲輕喚。「好久不見。」
　　「孤兒……不，該叫你王者之刀，好久不見。」意外的，雲淡風輕。
　　「在妳面前，我是孤兒。」
　　她微微一哂。「你已經長大了，怎麼還能喚你幼時小名。」
　　「孤兒若不是我的名，那麼我的真名是什麼？」他問。

　　她語塞，搖了搖頭。「你的真名只有主人清楚。」
　　「我不在乎我的真名，我只在乎妳。」他舉步拉近二人的距離。「我一直記得以前妳常唱給我聽的歌。」

　　夜風輕拂，耳邊仿若幽幽迴蕩起久遠前的柔吟。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似春夢無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他與她，不正是非花非霧？
　　短促的相逢似春夢朝雲，來無多時，去無覓處。

　　抬首仰視他，當年那個小小的稚弱的孤兒，如今已經長得比她還高了，她必須仰著頭，才能看見他的眼。
　　他有一雙寒漠的冷眸，孩童時的天真，已被腥風血雨洗練殆盡，只餘存更濃重的憂鬱。
　　細數年年歲歲，晃眼間春去秋來，驀然回首，竟已恍如隔世。

　　「有些事，忘了比記住好。」飄邈的嗓音宛如嘆息。

　　「不！」他一把摟住她，激烈表白：「我從來沒忘記妳，我……愛妳！」
　　他愛她？
　　她怔了下，乾笑二聲。「說起來我的年紀比你大，如果以人類的年紀來說，我算是個老太婆了，而你正年輕，應該愛與你相當的人。」
　　是呀，仔細算一算，差不多又過了十數個年頭了。

　　月光，像歲月的塵埃落在身上，將記憶都埋在時光之塵之下。
　　當恍然驚覺這塵埃已積得過厚時，想伸手撣去，卻反而弄得飛煙漫天，蒙了一身灰頭土臉。

　　記住，往往比忘卻容易傷心。
　　愛人，往往也比被愛更痛苦。

　　尤其是明知愛一個得不到回報的人，卻又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她與他，皆是執迷不悟的痴人呀。

　　「我只愛妳。」他堅定地，看似冷傲獨絕的凜性，卻內藏熾熱情感。
　　「謝謝你，孤兒。」她微笑，捧著他的臉龐，拉下他，淡淡地親吻他的額頭，柔聲輕道：「可惜我的心已被另一個人佔滿了。」

　　「我知道。」他沈聲道，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從來，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眼中只存在那道高不可攀的藍，再無人可進入她的心房，竊取一絲絲殘骸。

　　因為，連殘骸全都屬於她的主！

　　「我很高興你能成為王刀，回到天嶽。」她說。
　　語落，放手，然後旋身離開，抖落一身月光，灑遍一地記憶灰燼的愴涼。
　　「燁！」他對寂然而去的孤黃大喊。「燁！」
　　沒回頭，如同多年前，一去……不回頭……

　　已經失去的，不會再回來。

　　不論是情感或生命，他們都沒有回頭的餘地。

　　而他們都沒查覺，隱暱夜影中的闇藍，從頭至尾陰鷙地注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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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樓發表於: 2006-04-27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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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無燁-9(完)

　　「絕燁，主人找妳。」
　　夜半，絕燁回到四無居時，天之翼迎上前說道。
　　無源由的，心中掠過一道不安，守夜向來是天之翼和其他人的職責，何以主人突然此時召喚她？

　　「天之翼，你知道主人找我有什麼事嗎？」她問。
　　「我不知道，不過……」天之翼停了下，提醒道：「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謹慎以對。」
　　「嗯。」

　　「王刀之事，不是我們能插手。」
　　平時寡言的天之翼一旦出口，總是一針見血，教人有些招架不住，麗眸瞬逝一絲黯然，唇角不由得滲出一抺苦笑。「我知道，天之翼，謝謝你。」
　　天之翼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主人。」絕燁來到四無君的寢房前拜道。
　　「進來。」
　　「是。」

　　她開門入內，四無君坐在桌岸前，閃滅不定的燭光映射在俊臉上，掩映出晦亮不明的陰影。
　　「天之翼，下去吧，今晚你不用守夜。」他說，藍羽一揚，房門碰地一聲關上，將天之翼隔絕在外，與她在房中獨處。

　　夜更沈，燭垂淚，豆火燃灰。
　　靜默在她與他之間應該早已習以為常，但此時，這靜默卻像隻無形的手掐住脖子與心口，令人感到窒息。

　　「請問主人有何吩咐？」
　　「妳方才去哪裡了？」他冷冷問道。
　　她稍頓了頓，誠實回答：「枯煉池。」

　　「見誰？」
　　四無君的咄咄逼問不住令她又一頓。
　　「孤兒是吧！」他替她回答，漠嗓更沈。「不，應該是王刀，王者之刀。」

　　更重的惴惴不安籠罩而下，絕燁隱約感受到他所散發的怒氣，直逼向她。
　　不知如何回應，索性逃避的揖道：「主人若無其他吩咐，請早安歇，屬下不打擾了。」說著，欲退出房外。
　　驀然一道勁氣繞住她，猛地往後一捲，整個身子被拋至床上。

　　「啊！」她猝不及防的大吃一驚，下意識想爬起，整個人卻被突如而降的重量壓制住，動彈不得。
　　抬頭，但見四無君神容凜漠的俯視她，她從未見過他如此憤怒，一種寒冽的憤怒，彷彿要將人凍結。
　　「主人？」吃驚更甚。
　　「和久違的情人相逢是什麼感覺？」他再問。

　　情人？
　　「主人，你誤會了。」她勉力保時鎮定的回道，低垂羽睫，不想面對他莫名的憤怒，以及他的過於貼近。
　　此時，他的上半身幾乎全壓著她，這般曖昧的沈重教她駭然戰慄。

　　「誤會？」他冷哼。「不敢看我，是因為心虛？」
　　「我沒有。」他灼熱的怒氣與身軀壓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沒有？」他冷笑，眼中怒火更熾。「那麼，你們為何夜半私會？」
　　當他瞧見她和刀王熱烈相擁、當她親吻刀王時，他險些克制不住地一掌擊殺刀王，前所未有的憤怒襲捲而來，將他吞噬。

　　他明知她的心裡只有他，為何還要懷疑她和刀王私通？！
　　一絲從未有過的怨懟隱隱浮動，她抬頭直視他，語氣衝動的說：「主人，你應該比誰都更清楚，刀王並非我的情人，我和他只是……唔……」
　　他的嘴悍然擄獲她的絳唇，奪走她的聲音。

　　霎時，震撼得無法思考。
　　他不由自主地恣意掠奪，狂肆糾纏。
　　幾近粗暴的吻，無絲毫溫柔愛意，吻疼了她的唇，亦吻痛了她的心。
　　這個吻，僅止展現他對她的絕對擁有權，除了他之外，沒有人可以碰她，一絲半毫都不淮！

　　「不……不要！」她用力推開他。
　　她不要他這樣待她！
　　她不要！

　　「不要？」四無君的眸色更冷闇，迸射兇暴森光，一把攫住她的頭髮，將她的臉拉近他，憤怒的氣息噴在她臉上。「一個卑賤的奴，沒有對主人說不要的權力。」

　　奴……原來在他心目中……她只是個卑賤的……奴……

　　猛地「嘶！」一聲，她的上衣由領口往下被撕裂，露出雪嫩誘人的肌膚。
　　隨即，力量強大的雄軀俯壓而上，迫她承受殘酷的羞辱。
　　顫抖，因為寒徹心扉。
　　不掙扎，因為她既卑賤為奴，只能向命運屈服，咬緊牙閤閉雙眼，任至高無上的擁有者無情的狎弄擺佈……

　　曾經以為這男人真心待她，她發覺，她似乎錯了！
　　沒錯，他是真心待她，以主對待奴的方式真心待她。
　　愚蠢的她怎麼忘了，他號稱四無呀，其中亦包括了無心與無情。
　　他傷她最重的，不是身或心，而是她唯一自我保有的尊嚴……

　　失去理智的瘋狂，毫不憐惜的掠奪，用無情一寸一寸地輾斷她的柔腸……就在他幾乎要了她之際，他忽然停頓，身體僵硬懸滯著，面容痛苦地微微扭曲。
　　「走……妳走！」如受傷野獸低咆，他將她甩跌下床，別開臉背對她。

　　這一跌，跌入了無底深淵。

　　「快走！」
　　暴吼震耳，把心都震碎了。

　　啊，他要她走？！

　　走到哪裡？

　　龍潭虎穴？還是永不超生的阿鼻地獄？

　　無論哪裡都是龍潭虎穴、都是無盡深淵、都是永不超生的阿鼻地獄！

　　因為他要她走……要她走……

　　走……
　　去哪裡？
　　何去何從？

　　光暈昏濛流轉，彷彿足不著地的，飄過荒蕪一地的枯枝錯影。

　　失了主的奴，成了無根浮萍，成了無主野鬼，成了幽蕩在暗夜中的一道孤魂，何處是歸鄉？

　　月色下，枯草呈現一種臨近死亡的顏色。
　　身死了，化為塵土，那心死了呢？該化成什麼？

　　乾涸的月光之中，乾涸的枯煉池畔，淒佇著一顆乾涸的心。

　　然而，眸卻是洶湧的，一顆水露沈緩墜下，淌過蒼白的臉頰。
　　一聲忍抑不住的嗚咽洩出，宛如被破除的封印，連續破碎的泣音傾瀉。

　　她再不要默默吞嚥苦透人心的淚水了！

　　這次，她對著乾涸的池，縱容自己哭出聲音，大聲的大聲的哭泣，用力的用力的流淚，像要把心肺都哭嘔出來，用淚水把枯地填滿。
　　她想起來了，也是在此處，她曾經為自己的自尊心大哭一場，那也是第一次在此遇到那藍衫青年、如今已成她的主的人。
　　她記得那初見瞬間的悸動，青空般的藍，透明，瀟灑，狂傲，輕冷－－

　　天地之間，唯他獨尊。

　　黃，是枯草落葉的顏色。
　　藍，是晴空蒼穹的顏色。
　　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黃如何能對藍懷抱痴心妄念？

　　離枝的落葉注定腐朽成泥，塵歸塵，土歸土……化做春泥更護花……

　　月步輕移，又向西垂。
　　「絕燁。」
　　渺如月光的呼喚傳來。
　　她凝住，不敢返身面對喚她的人，以所有的力量整斂心思與神情，久久才回復一派冷然，恭身祈首：「主人。」
　　許是淚流盡了，又許是殘餘的淚再往肚裡吞。

　　合該是一種認命，當十四歲的她跪至傲藍的跟前，一聲「主人」便是一生歸屬，不容抗力的命運。

　　她選擇了他，選擇了自己的命運，死而不悔。

　　即使這個被她敬稱為「主人」的男人再如何傷害她，她卻仍無法怨他、恨他，只能一如往昔的敬他如天，視他為最無可超越的存在。

　　只要她為「絕燁」的每一分、每一秒，她皆是「衛」，皆是「奴」。

　　這是她無從逃脫，也是與生俱來、抹滅不掉的奴性吧！

　　不由自主的輕扯嘴角，無聲自嘲一笑。
　　首次，四無君覺得她這聲「主人」聽來刺耳，當她踉蹌地離開他的房間後，他失控地砸毀所能看到的一切。
　　當觸目所及變成一片瘡痍後，他悔恨，甚至自我厭惡！
　　堂堂天嶽軍師竟被嫉妒蒙蔽了理智？哈！
　　於是，他依憑直覺追隨她的腳步，來到這永恆乾枯之處。

　　他與她，最初相逢於此，緣定於此，而今他們又回到相同的地方。
　　近身，他勾起她總是低垂的容顏，輕柔撫摸她美麗細緻的臉龐，屈低尊貴驕傲的身段，說：「我很抱歉，請妳原諒我好嗎？」
　　她不語，已無所謂原不原諒了。
　　即使他要親手殺了她，她亦無怨無悔。

　　因為，他是她的主。
　　僅此而已。

　　「記得嗎？不是我揀了妳，而是妳揀了我。」他輕如歎息的再道。
　　她這般的冷，教他心痛如絞，寧願她恨他、罵他、甚至想殺他，他明白自己傷她太深，而這都是昏昧的他咎由自取！
　　他的話令絕燁一怔。

　　「我很慶幸妳所選擇的人是我，否則今天站在這裡的不會是四無君，而是八方君。」他再道。
　　言下之意，當年若她選擇了八方君，那麼會被她所殺之人，就是他。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
　　知道是她殺了八方君，為了他！
　　回憶起第一次殺人取命，她的身與心，都好冷。
　　他故意暗示，讓她在沒有他明確的命令下殺了八方君與絕燿……與她從小在衛營中一塊長大的好朋友。
　　而他知曉真相，但卻什麼都不說，讓她背負巨大的罪惡陰影與孤寂的壓抑，獨自一夜一夜翻來覆去的惡夢。

　　「為什麼？」嗓音因顫抖而破碎。
　　「為了把妳的殺瞳磨成一把更利的劍。」
　　坦白，反而是殺傷力最強的武器，麗容更加蒼冷。
　　「殺瞳……夠利了嗎？」
　　「顯然不夠。」

　　如果殺瞳夠利，他想，方才就會插在他的心臟上，狠狠地，在他的胸口刨出一朵驚艷的血花。

　　不夠是嗎？眨了眨湛霧的眸，再度逼回欲奪眶而出的淒楚，她問，決然堅毅的問：「劍要如何才能夠利？」

　　他要她的身，她給他！

　　他要她的永遠，她也給他！

　　他要最銳利的劍，她就給他！

　　不論他要她的什麼，她都給他！

　　「殺人。」他淡淡的道。

　　「即然如此，為何又不再讓我為你殺人，你叫武咸尊去、叫風泣血去、叫歿鋒去、甚至叫天之翼去，為何就是不叫我去？」她幾乎是義憤填膺的。「我不要只當你身邊的一個裝飾品！」
　　她不喜歡殺人，但她更討厭被忽視……與其說討厭，倒不如說害怕來得貼切。
　　害怕離他愈來愈遠，終至被遺忘於天邊之外。

　　如果殺一個人可以靠近他一步，那麼，她可以咬著牙，揮舞殺瞳弒盡天下人，只為能依偎在他懷裡片刻。

　　四無君無言以對。
　　顯然，情一字，足以柔軟最堅硬的鋼鐵。
　　顯然，最初的最初，他磨錯一把本該只用來觀賞珍惜、而非拿來殺人取命的劍。
　　他不曾忘記那一夜，染血之後的殺瞳因銳利顯得更美麗，而手持殺瞳的黃娃娃，在黑暗中散發著淒厲孤絕的艷，艷得刺痛他的眼……
　　不想再嚐到那種刺痛的感覺，於是，他把欲磨成銳器的劍擱著，像一種裝飾放在身畔，不再使用。

　　於是，她變成一把磨到一半劍，不鈍也不夠銳利。

　　如今顯然劍已出鞘，來不及收回了，因為一把不利沒用的劍，只有被扔在廢鐵堆裡銷毀的命運……

　　深邃的幽瞳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掙扎地凝睇著她片刻，低緩的道：

　　「妳，會成為插在我心口上，最銳利的一把劍。」

　
《原連載完結》

-----------------------------
餘番外及怨念補完結局2請容小作直接收錄至書裡，
感謝各位朋友的賞文與支持鼓勵，嗣後回覆留言~^^~（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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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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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3)

24樓發表於: 2006-04-28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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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無君這次的醋真是吃的過分了...可憐的絕燁> <"
沒想到孤兒也喜歡絕燁,我ㄧ開始還以為是孺慕之情而已,
不過他和天之翼愛絕燁的方式都是令人感動的,總比那個歿鋒好太多了...
(標準現代喜歡的表達方式,喜歡一個人就是整死他...= =l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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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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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25樓發表於: 2006-05-02 19: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最後,眼角竟然不自覺的濕潤了...Q Q
好替小燁心疼喔!
愛四無愛的那麼辛苦可又那麼心甘情願
四無其實也很無奈吧...
想到現在他們都已壯烈成仁了
又不禁感傷了起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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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織

粉嫩嫩的小水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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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24)

26樓發表於: 2006-05-03 07: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完之後.心情真是好難形容...
絕燁~真是叫人心疼...

有太多的無奈跟現實..就算是四無君跟絕燁對彼此都有感覺...
但是也不能怎樣...
明明就在身邊...但是只能看著.這種感覺恐怕是比任何事情都還要來的痛苦的吧!!

是說...四無君吃起醋來還真是可怕阿~
還好天之翼沒有被四無君砍死...
<說實在的天之翼也真的是個不錯的男人阿.對絕燁非常的關心照顧>

柳生大叔看著水織，一臉疑慮的模樣，他道：「我不能明白你的劍心，為什麼你可以冷靜自若的寫著劇情觀後感，同時你的心有好幾個男人在壓來壓去，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你的劍與心可以分離到這種地步。」

面對柳生大叔的問題，水織只能傻笑以對，本以為可以裝傻帶過，沒想到柳生大叔更一步的問：「還有告訴我為什麼我是在下面？」柳生大叔張著不解的大眼，讓水織完全沒辦法回答，難道要說柳生叔請你成為同人女嗎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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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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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27樓發表於: 2006-05-16 02: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留言回覆

＞晏雪
　十分感謝晏雪對此文一路以來的支持和鼓勵~^^~
　劇中絕燁總是沈默的守在四無君身邊，沒什麼互動，
　然而由於她亮麗的外型讓人很難忽視，
　所以便心想，這樣的寸步不離的朝夕相處，總會有些感情吧，
　於是，就開始想像起二人從最初的相遇到最後的分離的故事，
　至於絕燁是殿主女兒設定……是為了因應故事行進而胡謅，
　就把殿主當做是過場的路人甲就好ＸＤ
　而天之翼對絕燁，我想應該是同伴的情感居多，
　他和絕燁相處的時間一定比其他人來得多，
　畢竟這二人號稱「PILI史上最華麗的雙護衛」（這和他們感情好並沒多大關係好嗎=_=）
　四無君心繫天嶽，兒女情長對他而言只是一種阻礙，
　所以戀上他的絕燁注定悲傷（嘆）
　不過偷偷說，其實最後妖還是有彌平了這個怨念囉……（笑）

＞雲心
　非常感覺您一路以來不厭其煩的鼓勵，
　您的留言給了小作非常大的欣慰和動力，感動~^^~
　我也很喜歡「絕燁」這個名字，還有她的配刀「殺瞳」，
　當初一聽，就覺得真是好美的名字啊，
　如果絕燁真把書丟到四無君頭上，
　四無君大概會錯愕一下，然後哈哈大笑吧！
　絕燁為了四無君，親手殺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
　這樣的決絕，不僅是近乎痴的忠誠，也是她對四無君的愛情，
　為了所愛的主人，不惜一切代價，化身為鬼也再所不惜……
　「情無燁」三個字之中，所包念的想法有很多，
　其實雲心所想的都有，這感情是有的，卻不該有的，
　四無君有情，但不能愛，絕燁有情，但不敢愛，
　於是他們都在掙扎，也都在無言中深深的依賴著彼此對自己的情感，
　愛情摻和著現實的成份，總是複雜難解的，
　此文中的四無君和絕燁便是如此，
　而情感的體現方式各人不同，天之翼以默默守候的方式付出，
　不似四無君的霸氣，這是天之翼的溫柔與體貼。
　小作一直很喜歡白居易「花非花霧非霧」這首詞，
　淒婉的哀愁，正好符合了絕燁和孤兒以及四無君之間的意境，
　心想，絕燁的歌聲該是生澀而輕柔的吧，
　他們之間互相守候著，明知愛卻不能相守，對誰都是遺憾，亦都心疼啊……
　最後，再次感謝雲心的支持哦~^^~
　
　＞風神夜月
　十分感謝您的觀文與鼓勵：）
　放眼，天嶽唯一出現過的女性，就只有絕燁，
　因此讓人不得不聯想，天嶽是個以男性為主導的社會組織，
　（當然，除卻PILI的世界本就以男性為主）
　身為一個女人，能成為四無君的貼身護衛，想必經歷辛苦的過程吧！
　在他曾說「要為絕燁報仇」時，我終於釋懷的想，四無君對絕燁是好的……

＞隨風之雁
　十分感謝隨風之雁鼓勵~^^~
　四無君對絕燁的情感，應該是日積月累的吧，
　如你所說，PILI有掛保證，他們終於會在一起的！（握拳）

＞Rashy
　十分感謝Rashy的留言鼓勵：）
　妖也很喜歡絕燁，雖然她可說是pili史上最華麗沈默的妖道角之一（淚）
　但就算她戲份少話更少，但就是讓人不得不注意她的存在，
　也許也因為如此，所以讓人想像的空間反而更大（笑）
　四無君不會愛上任何人吧，我想，這樣一個梟雄，天下才是他的追逐，
　不過不管再如何強悍的霸者，總會有隱藏於內心的柔情一面吧，
　所以，妖便將他的柔情許給了那抹隨侍身旁的美麗艷囉^^

＞野狗
　十分感謝野狗的留言鼓勵：）
　四無君看上絕燁的，大概就是她堅毅的自尊，卻又不經意流露的柔軟吧，
　劇中天嶽對女性的完全沒有任何著墨，
　但他們總不會全都是石頭裡蹦出來的吧，
　因此就忍不住想像天嶽女性可能的地位或存在價值，
　而絕燁在清一色的天嶽男性中，能有那麼出色的表現，
　想必經過一番艱辛的過程吧！

＞6356
　寫這篇故事時，由於劇中絕燁實在太沈默，
　因此總要不斷去想像揣摩她可能的性情和心思，
　冷漠，忠誠，驕傲，服從，堅毅，以及……柔軟……
　劇中一幕是她和回歸的王者之刀相視點頭，
　短促的一瞬間，讓人似乎窺見了另一幕故事，
　於是，綜合了這個故事中的絕燁，
　完全如您所言，她試圖掌握自己的命運，
　而，四無君，就是她的命運！

＞biemeihuo
　十分感謝您的留言鼓勵：）
　難得在BL盛行的同人裡有人說純情男人大好，感淚~^^~
　小作最早開始寫布布衍生文時，其實寫的是一般向的男女配對文，
　（因為還很純情的沒怎麼接觸ＢＬ）
　雖然現在也大多以ＢＬ為主，但也常常會想起最初的感動，
　四無君叫絕燁卸衣，一方面為了試探她的服從度，
　一方面也是一種「了解」的方式，
　雖然這種方式實在有點……＝＿＝bbb
　絕燁和四無君太了解彼此的心思，即使不說，她也看得出他的困擾，
　所以，她毅然決然為他除去他的任何障礙，
　殺殿主？這……果然太黑暗了啦！小作下不了手……ＯＴＺ

＞漠雁
　感謝漠雁的留言鼓勵：）
　小作最初在行文時，亦是不住眼眶溼潤，為這個令人心疼的黃娃娃，
　不管原劇他們是否都離開了，
　然而，他們及他們的故事，會一直一直記憶在內心深處的。

＞水織
　感謝水織的留言鼓勵：）
　四無君的性格雖然沈穩睿智，但也隱藏著一份狂野激烈，
　想像他一旦吃起醋來，大概也是驚濤駭浪吧（汗）
　愛一個人，尤其是愛上一個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的人，是多麼煎熬的一件事，
　然而絕燁卻寧願就這麼痴痴的守著這份幾近絕望的愛情，
　雖然原劇對絕燁著墨不多，然而她毫不踟躕的忠誠，和最後的犧牲，
　都再再教人唏噓感嘆，心疼不已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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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gsh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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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28樓發表於: 2011-06-28 23:2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至今才看到這篇四無君和絕燁的故事，拍案叫絕~
絕燁在天嶽受的委屈別人一定有，只不過她更幸運選擇了四無君；
如果當初跟隨八方君，是否…絕燁的生命便停在那夜？死得不明不白？
四無君縱然奪權、爭名，可對絕燁有與眾不同的疼愛與關懷，
或許之間層錯過…可兩人最後盡釋前嫌，不再只是主僕關係的身分走下去…
不免為絕燁抹一把心酸淚，女人啊…總是比男人多份努力及運氣才會被發掘（嘆氣）
幸好那抹藍早已渲染在心無法抹滅，此生於忠、於情，多少了無遺憾。

『沒理由大哥拐了美院主他香樓主不能拐個小院主。』

歡迎集境同好一起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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