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11 【梁莫】记吾黄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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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魚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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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7-11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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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1 【梁莫】记吾黄粱

＊祝我家小情侣十周年快乐啦XD
＊没有煮黄粱米，就拿自热米饭来凑叭(拖走)
＊可能不对您胃口，慎重食用，祝愉快
————————————————
为了可以早点到学校，莫前尘定了一班极早的火车。起个大早同家人告别，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上车，一系列事务完成后，可累坏他了。早上赶得匆忙，早餐也就吃得粗略，现在还未过午，腹中便泛起了饥饿感。
先吃点吧，莫前尘在满车箱弥漫错杂的煎饼果子味和包子味里同自己的肠胃妥协。他开始翻看父母在便利店为自己买的东西，几番抉择之后，他拿出了瓶矿泉水和自热米饭。
由于莫前尘就读的大学离家远，车程也久，为了少受点罪，莫前尘订的是软卧。铺纸，启封，倒米倒水，盖盖，莫前尘准备完毕后，自热米饭的出气孔升腾起水蒸气，他也开始升腾起一股困意。莫前尘寻思着离饭熟还有一会儿，自己可以小眯一回。
仗着睡相好，莫前尘拖着饭盒底下垫的纸张把饭停在枕边，自己便美美躺下。伴着枕边扑腾咕噜的声响，莫前尘阖上双眼，进入一片黑暗。

周围是是一片红。红可以是很多种，可以是爆竹除岁，可以是桃花无主，也可以是映日荷花，还可以是寒山枫林，但显然这些都不是以前的红，这种红是来自于塞上燕脂的。这片土地被烽火席卷，哀鸿遍野，身边人的脚步是那样的慌乱，莫前尘控制不住自己和他们一起乱窜。
他的手被抓起，一双粗砺的手抓着他往前跑，而莫前尘下意识地唤道：“阿娘……”
他被妇人瘦小的身躯笼罩着，这时莫前尘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一名少年大小。没有停歇的奔窜让这具幼小的身躯不堪重荷，那只被妇人紧攥的手沁满了汗，莫前尘穿着粗气，仿佛心肺也要被呼出。
他不清楚这些没头苍蝇一样的人群在为何而逃亡，但那必然是可怕的，也许这里的灾厄便是他们带来的。而这些疑惑和猜测很快就被解开和印证了。莫前尘看到了魔。
他们有着最可怕最可憎的嘴脸，魔在人界肆意地烧杀抢掠，掀起惊惧恐慌，莫前尘所遇到的魔也不能例外。周围一起逃亡的人在一点点减少，魔的狞笑声忽远忽近，而惨叫声也此起彼伏。明明应该只是个梦，脚下踏出的每一步都是令人窒息的绝望。
在下过雨的路上，慌乱的脚步踩在水洼里，溅起污红的水，雨血早已在地面混合难辨。莫前尘一家很不幸地成为了魔族新一轮游戏的猎物，他被扑倒在遍地的尸骸上，他被溅上了鲜血，瘦小的身躯把他掩藏。泪水不由自主地滑下，他在心里叫着“阿娘”，他已经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梦中的自己在呐喊。他开始为这一幕幕真实的惨烈为动摇，到底过去和现在，谁才是梦。许现在所经历的根本就不是一场梦。
莫前尘一直没有出声，因为那无疑会让母亲的牺牲白费。他感受着背上的温热渐渐流逝，最后只剩下一片僵硬冰冷。最后背上的重量被掀起，就这样结束吧，他有些自暴自弃。
可眼前出现的并不是魔族，而是以为慈祥的老者。
“你没事吧?”他笑得很慈祥，让莫前尘想起自己现世的爷爷。
老者将他牵起，告诉他这一带的魔族余孽已经被铲除了，而其他的魔界也被封印了，已经安全了。可是莫前尘已经无家可归了。他颤抖着把妇人的尸体扶起，却发现她的面容已经是那么的斑驳。莫前尘有些难过，她是自己这个世界的母亲，是倾尽一切保护自己的人，于情于理，都该被自己熟记的。
酸涩的眼眶不争气地掉下了眼泪，这一定是这具躯体的意识，自己才不会哭鼻子，莫前尘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要不你和我一起回灵界吧。”老者帮助莫前尘收埋了母亲的尸体，将她葬在一处没有被鲜血点染的土地之下。莫前尘答应了老者的邀请，反正也是无处可去，去了灵界反而还有机会保护更多像自己这样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老者问他，可他却嗫嚅着答不上来。
“罢了，前尘旧梦倒也是不堪提的，不如换个名字重新来过……叫莫前尘如何?”灵尊说出了莫前尘的名字，他有些惊异，但是没有表现得很明显，点头应下了这个“新名字”。
自然而然地，莫前尘拜了灵尊为师。
“好好好，你就是我的二弟子了。”灵尊笑着抚莫前尘的发顶。
“我还有个师兄吗？”莫前尘歪头看向灵尊。
“是的，他在灵界，不过我们现在还不回灵界，他处尚需我们的解救。”灵尊解释道，“待此番事了，回了灵界我便介绍与你。”
莫前尘跟着灵尊四处扫荡魔祸残余，灵尊亦在路上教导他些许术法自保除魔。他们还救下了两个和他一样的孩子，灵尊同样为他们取了新名字，一个叫“叹悲欢”，一个叫“哀世间”。

魔祸过境，灵界也是元气大伤，接下来全靠灵尊一人支撑。于是乎灵尊带着莫前尘他们回去的灵界，人丁凋零，出来相迎的人甚少。
“您回来啦。”一位女子步出相迎，她的脸色有几分憔悴，再观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应当是有身孕了。灵尊点点头，关切了几句，又向她介绍莫前尘一行人。女子柔柔地对着他们笑。伊是灵尊之子的遗孀。
莫前尘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更多的人——他有些好奇灵尊口中的大师兄。
“你在找你师兄?”灵尊应是看出了他的心思。
“嗯，不知师兄怎么没有出来?”莫前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他嘛…还在闭关呢。”
莫前尘对于这个师兄越发得感兴趣。

可很快他就后悔自己为这个大师兄生出那么些好奇了。
他是个魔。
是一个在这片土地上肆虐过的魔。
“这是你们的师兄，梁皇无忌。”灵尊把一位赤发魁梧的男子领到他们面前。莫前尘一行人已非凡胎，自然可以看出在他身上流转的气息，一股霸道的魔气在他体内与浩然的灵力相互博弈。莫前尘自然可以感受到梁皇无忌本人也在极力压制这股魔气，这个魔族有别于那些侵略者。
可是他是魔，莫前尘僵硬地同梁皇无忌行过一礼，便寻了一个由头告辞了。莫前尘在远处站定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抽了一口气，惊讶于自己对于魔族的怒火是如此的明显。
“前尘，你怎么了？”女人轻柔的问话把莫前尘从思绪中抽回。
“夫人，我没事。”莫前尘不去看她，他觉得自己的心思会在那双温柔的眼中无处遁逃。
“你对你的大师兄不满。”
“我只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我和一个魔共同修行。”莫前尘极力想描述自己的失礼。
“我当然明白你的感受，”妇人轻抚过自己隆起的腹部，“其实杀死我丈夫的正是梁皇无忌——当时该称为邪神将。”
“那你们……”
“后来父亲找到了他，并且感化了他。”夫人解释道，“梁皇无忌走上了属于自己的道，这个是对于灵界众人的道。”
莫前尘似懂非懂地看向她，能否接受梁皇无忌便是对双方的考验。

莫前尘和梁皇无忌的关系称不上好，毕竟莫前尘对他的反应可以称得上激烈，有过一个尴尬甚至是不愉快的开始，莫前尘踏不出下一步。而梁皇无忌即使投身修道，那身属于邪神将的高傲一时半会也难以抹去，莫前尘给他以难堪的态度，他也不愿委屈自己。
两人的关系很是紧张，除却必要的对话，便无再多余，连招呼也未必能出口。
可师处同门，再如何抗拒也是要有交集的。灵尊再次外出扫荡余孽，作为大师兄的梁皇无忌自然要担起三位师弟的修行课业。
叹悲欢和哀世间倒是可以乖乖听他指挥，两个小萝卜头觉得知错能改，大师兄就是好的。可梁皇无忌怎么也搞不懂，莫前尘也只是个半大小子，长不了他们几岁，心思却能如此复杂。
莫前尘承认自己是有些许任性和自负在里面的，他居然想得出不跟随梁皇无忌修炼，而选择自学。
可修仙问道一事不比他以前接触的马原高数容易，何况他也只是刚刚入门，尚不懂如何触类旁通，还带着怨气。种种诱因叠加，最后很难不导致走火入魔。
“二师弟，静息，凝神，跟着我导入的灵力运转。”一股沉稳浑厚的灵力输入体内，低沉的嗓音也随之响起。是梁皇无忌——莫前尘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刚刚修炼入了岔道。
等到体内躁动的灵力平息后，莫前尘才长舒一口气。
“今日多谢大师兄相助。”莫前尘诚恳地同他道谢。
梁皇无忌借此为台阶，道:“你进步显著，极富天赋，但独自修炼对你而言仍是太危险了，明日还是过来同众人一起修行吧。”
“是。”莫前尘此番是得了梁皇无忌的帮助，自然不该冲他发泄什么情绪，便应下了。

也许是因为莫前尘的本质是一个成年人，的悟性极佳，又有梁皇无忌的指导，自然事半功倍。也是这时，他才发现梁皇无忌与大家修行的不同。无论是莫前尘自己还是二位师弟，无一不是吸收转化灵力以巩固增强己身实力。而梁皇无忌则是通过吸收灵力来封印自己的魔气，其实魔气仍在体内也可修道，可他却要如此大费周章。
“你又何必那么麻烦呢？”这是莫前尘第一次主动跟梁皇无忌讲这些无关自己提升的话题。
“我不想当魔了。”梁皇无忌看着自己的手心，“这双手曾经制造出那么多的杀戮，不光是你，我也不能面对。”
莫前尘看向梁皇无忌，他从没像今天这般仔细地看过自己这个大师兄。梁皇无忌的确改变了很多，他换上一套紫袍，原本张扬的红色眉发也渐渐变成沉静的紫色，与他的服装相衬。他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莫前尘从思绪中抽离，刚好与梁皇无忌对上眼，自己居然盯着人家发呆，太失礼了。
“我可不是来听你装可怜的，”莫前尘轻轻地咳了咳，“错了就是错了，所以你可得好好跟着我们弥补过错。”
梁皇无忌先是一怔，而后低低地笑了一下，点头道:“嗯，一起弥补。”

灵界向来是多舛的。这边师兄弟们的关系刚刚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那边夫人便传来噩耗——她在生产过程中死去，只留下了一个孱弱的女儿。灵尊抱着小孙女神色哀恸，众人也是默然神伤。
梁皇无忌欲要悄然离去，莫前尘发现，便尾随而行。
“你在自责。”莫前尘总能对他一针见血。
“夫人很好。”梁皇无忌说道。
莫前尘的眼里还布着血丝，他望向梁皇无忌:“她总是很照顾我们，也教会我很多东西。”
“她是因为在大战中伤了根基才会难产身亡的。”
“你想说什么？”莫前尘的语气不似疑问。这令梁皇无忌一时语塞。
“你个混蛋等一下不会要可怜兮兮地说都是你的错吧!”梁皇无忌猜夫人的亡故对他的打击很大，莫前尘难得放下平时端着的架子，露出激动的一面，“我不要你说，我要你做，要你保护灵灵长大，要你不让灵界再减员……”

一个老人家，一只以前只懂得征战杀戮的魔，一个半大小子，两棵萝卜头，在面对眼前这个新生儿时，是那么手足无措。两位师弟尚为能完全脱离照顾，魔祸之后的重建也正在进行，灵界唯二可以独挡一面的势必前去负责。莫前尘默默地揽下了照顾爱灵灵的担子。
莫前尘给爱灵灵喂下羊奶，抹去她嘴边的奶渍，听着她迸发出的哭喊，像一羽初蝉的长鸣。他听不懂哭声的意义，只能无奈地摇晃着臂弯，企图让她安稳下来，可有些酸痛的臂膀隐隐有些招架无能的势态。
“我来吧。”梁皇无忌的声音自顶上响起，宽大的手掌也伸在他的面前。
莫前尘递过爱灵灵，活动着肩膀，眼睛却死死盯着梁皇无忌的动作。生怕他的动作对一个孩子来说太过粗鲁。
可哭闹的婴儿在梁皇无忌的臂弯里渐渐止住了哭声，浸入了梦乡。莫前尘无端有些吃味，怎么让大师兄一抱就不哭了。他捏捏自己的胳膊，心想，难道是这瘦骨嶙峋的硌得慌？但习武之人的手臂想必也是硬邦邦的，能好到哪去？
“她平时也这样哭吗？”看到爱灵灵睡得沉，梁皇无忌才开口同莫前尘讲话。
莫前尘在床沿坐下，拍拍边上的空位示意他坐下，说:“她哭起来我可没办法那么快哄好——她是更喜欢你呢。”
梁皇无忌听这话总觉得酸溜溜的，微微一笑:“二师弟辛苦了。”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不过是帮忙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莫前尘背过身去整理摇篮上的被褥，耳根有点烫。莫前尘晃晃脑袋，刚刚有那么一刹那他居然想到了以前连续剧里的夫妻，也是这时他才想起，那一切与他而言已经如此遥远了。

虽然过程有些崎岖，好在总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师兄弟几人都成长为了可以为一方安宁负责的人，爱灵灵也在爱护下长大。
爱灵灵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有一点贪玩，喜欢撒娇。无论是灵尊还是莫前尘他们，都没有让她修习太多的术法——他们只想让她有一个无忧无虑的人生。
某次叹悲欢和平常一样外出游历巡查几日，回来时却抱回来了一个女孩。那是他在中苗边境捡到的，除了一支笛子，再无什么她身世的线索。于是众人给她取了名字，叫忆无心，把她当成灵界的一员。
爱灵灵还只是个小不点，垫着脚尖张望着这个新成员。
“灵灵希望石头仔快快长大，这样就可以陪我玩了。”于是爱灵灵开始了对忆无心一日看三回，对无心的成长关注备至。
“无心怎有可能一夜之间就长大呢？还需要很久的照顾呢。”莫前尘经不住爱灵灵天天询问，蹲下身同她讲道理。
这个倔强的小丫头撇撇嘴，不大满意这个回答：“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是这样照顾你的啊。”莫前尘点了点小丫头的脑门。
爱灵灵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小时候是不是也很乖？”叹悲欢总是夸赞忆无心不哭不闹很好照顾。
莫前尘样做微嗔：“你还好意思讲，你小时候可折磨人了，尤其是到了晚上，一直哭，一定要你大师兄抱你你才肯睡。”
“啊你是不是老是在等大师兄回来抱我？”
“对啊，每天都要等到很晚的，所以你现在给我省点心。”
“你们好像书里写的爸爸妈妈啊。”小丫头的天真童言总是令人尴尬。
莫前尘伸手揉了揉爱灵灵肉肉的脸蛋：“小丫头胡说什么!”
明明是爱灵灵胡说，可是最后遭罪的却是梁皇无忌。莫前尘开始心虚回避起了梁皇无忌。他就像是一颗气球，但凡被挑开一点，便会全部泄气。莫前尘有些气恼，如果梁皇无忌不要多管闲事来给自己开小灶教导自己，如果他不要老是出言关心自己，如果他不要总是在自己需要时递来一杯茶或是其他什么……如果他不要用那么傻里傻气的笑对着自己，也许自己根本就不用在这里为这些萌动的喜欢烦恼。
莫前尘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不够果断，像是疼痛文学里拉拉扯扯的主人公，并且还只是他心里上演的一场独角戏。我也许需要一些时间冷静，莫前尘如是想。于是他提出自己要外出游历一段时间。
和众人告别后，莫前尘开始了在中原趴趴走。但是这一段脚程里，莫前尘并不安稳。他会担心爱灵灵因为爱玩不按时休息，会担心叹悲欢不会照顾无心，还会担心留守灵界的几个做不出可口的饭菜。莫前尘一边谴责自己老妈子心理泛滥，一边又往灵界绕回去。
虽然莫前尘在一路上总在操心着灵界，但游历的线路到底不算短，从出发到回去，已经是小个把月的事了。他在灵界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有些踌躇，自己还是没能想好怎么面对自己的情感。如果是一厢情愿，那就太糟糕了。
可踏入灵界后他便发现自己的顾虑是不需要的，因为自己前脚出门，梁皇无忌后脚就提出要闭关，自己甚至来不及和他说一句再见。莫前尘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来理清思绪。可他的心里仍是隐隐泛起一层失落。

梁皇无忌的闭关似乎有些过于长久了，久到爱灵灵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忆无心也可以和灵灵愉快地玩耍，也久到莫前尘都能打定主意收起小心思假装一切如常。如果不是中原巨变，灵尊身陨，梁皇无忌也许要把自己继续关下去。
于是乎他们相隔数年的分别莫前尘并没有什么思绪翻涌的余力，那时的他仍是沉浸在灵尊逝去的悲伤中。
可往后好似也没有给他纠结的余力，从西剑流到魔世再出，无不费心劳力。虽然没有余裕的时间和自己别扭，但是对梁皇无忌的喜欢却是见缝插针地滋长。莫前尘在长久的共事里接二连三的心动，这让他对自己缴械投降。不过现在非是时间，有什么告白就等到尘埃落定再说吧。
可是尘埃落定又是什么时候呢？
当莫前尘选择成为封住网中人灵识的那把锁时，他意识到自己的露怯，这样做是看不到尘埃落定的。但是一路走来梁皇无忌承担的又太多太多，自己只是想为这个喜欢逞强的混蛋分担一二。没准自己不用在这里丧生呢？他给自己下了个虚无缥缈的期待。
可结局总是写定的，死亡最后还是将莫前尘吞噬。如果这是一场梦，现在总该清醒了吧。莫前尘却发现自己的意识仍未被剥离，准确来说是剥离的速度有些慢。
接着他就看到了梁皇无忌，看到了他入魔。
“大师兄!不要……”可是只有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声。
莫前尘看着自己被抱起，看着梁皇无忌不眠不休地抱着尸体一路狂奔，看着这个巍峨坚强的家伙不断地落泪。莫前尘想要伸手为他擦去泪水，想要抚平他的失控，可连这些还不费力的动作他做不了。他甚至不能好好地同梁皇无忌说一句再见。
时间跟着梁皇无忌奔走，莫前尘的意识也一点点拔出体内，他甚至能够看到自己的尸身是何等的惨烈。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轻盈。他有预感可能在接下来的某一刹那自己就会永远地离去。于是他伸出虚无的手想为梁皇无忌擦去脸上的血迹尘埃，尽管这一举动有些自欺欺人。
可莫前尘的手还不及同梁皇无忌的脸重叠，他就陷入了一片白光之中。

莫前尘猛然睁开眼，眼角一片湿凉。周围的环境依旧嘈杂，枕边的自热米饭吐出了最后一口水蒸气，一切都刚刚好。
莫前尘嚼着热腾腾的米粒，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那场漫长又真实的梦。他有些怅然若失。
这场梦带来的郁闷笼罩着莫前尘接下来的路途。他还在为梁皇无忌难过，也许他爱上了一个悲情的梦中人。这一论断让莫前尘失神。于是他的大包小包在晃神里散落一地。
“这位同学，需要帮忙吗？”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拾起行李的手臂还是如此有力。
莫前尘看向来人，突然笑了：“谢谢。”

lof：小里头秃秃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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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帅哥，小美女，快来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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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1 【梁莫】记吾黄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