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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7 【吞禅｜吞佛童子/一剑封禅】胎死腹中（cp30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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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7 【吞禅｜吞佛童子/一剑封禅】胎死腹中（cp30印调）
2
吞佛童子/一剑封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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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双邪；不太阳间，谨慎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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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仅此一次，吞佛童子来到母亲的坟前。他带来一束白色的康乃馨，香气很淡，只有草木的气息细细地流淌。吞佛童子把这束花放在碑文下，又把花束旁摆上一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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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铜钱是给他弟弟的，他和母亲的骨灰葬在一起。据母亲说，他有一个没能出生的弟弟，他们是双胞胎。他死于一场难产，头卡在狭窄的产道里窒息而死。他是被母亲的爱逼死的。但墓碑上只有一张女人的照片，一个不幸的死胎如何能留下遗照？就这样，吞佛童子摆上双份的祭品，却只凝视母亲端丽的脸。她死的时候还很年轻，眉眼间还带着自溺于苦难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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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产后抑郁症始终没能痊愈，那个死胎在她心里留下了永久的裂痕。在吞佛童子的第一个生日、弟弟的第一个忌日，她凌晨出发，在日出之时爬上郊外最高的山，来到寺庙里烧香许愿。她在佛前虔诚叩拜，请寺院中的高僧为自己有缘�茈鱆漱I子取名。高僧为他取名一剑封禅。高僧只看她一眼，垂目叹道：“此子恐难往生矣。”母亲闻言大恸，斥重金供上一盏莲灯，一旁的扫地僧却说：“施主可将之带回，或许此灯能栖息令郎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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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盏灯便被母亲带回，放在家中高处供奉起来，日日夜夜悉心照料。灯芯长燃不灭，犹如黑夜灯塔。她时常祭拜这盏灯，举着点燃的香念念有词，好像当真在对一剑封禅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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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用余生弥补那个死胎的遗憾，却因此造成了更大的苦难。请回那盏莲灯后，她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逐渐迷失在幻想和现实的边界。她开始在吃饭时多摆一副碗筷，逛街时多买一套童装，连玩具都要买一模一样的两个。她对着空气说话，对着吞佛童子身边的空位嘘寒问暖，甚至坐在空桌前辅导不存在的作业。她沉浸在自己慈悲的母爱中。她太过重视一剑封禅，竟不自觉疏忽了吞佛童子。吞佛童子年幼时，曾困顿于母亲的冷漠，但很快习以为常，不再放在心上。他时常感觉到，这个家其实是属于母亲和弟弟的，他只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死胎的阴影时时刻刻笼罩在家庭上空。他和母亲朝夕相处却不甚亲近，因为一剑封禅永久地横亘在他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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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或许也不幸的是，母亲的癔症并非时时发作。少数时候，她也会全身心投注在吞佛童子身上。起初，年幼的吞佛童子会感到久违的幸福，但很快他发现，与其说母亲是在爱他，不如说她是把对一剑封禅的爱也倾注在了他身上。她同时爱着兄弟两个人。她那双倍的爱犹如暴雨压境，几乎将他溺死。极为偶然的时刻，面对母亲殷切的关怀，吞佛童子毛骨悚然。她对着吞佛童子呼唤一剑封禅的名字，那慈爱的双眼中也只倒映出一剑封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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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吞佛童子并不是一个需要爱的人。他早早将自己从这个家庭里剥离开来。母亲如何痛苦、如何将他当成未出生的弟弟、如何自伤伤人，都只是旁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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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吞佛童子逐渐懂事，母亲已经不满足于这种想象中的相处。她开始在家中举办法事。她四处搜集民间异术，试图为一剑封禅招魂，她要真正地将他找回来。她试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几乎将满天神佛求遍，却从未获得回应。常常吞佛童子打开门，只能看见满地诡异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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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母亲在客厅按照特定顺序摆上吊诡的贡品，守着莲灯虔诚祈祷近一天一夜，险些晕倒在家中。吞佛童子放学回家，看见母亲虚弱地伏在地毯上，周围摆着莲灯、各式瓜果、一头牛的头骨、一根猴子的脊柱、三根羊腿骨和一碗红色的血。他确定这碗血来自母亲的手腕。吞佛童子看着母亲瘦得不成人形的身影，神色平静得吓人。“母亲，”他故作叹息道，“您确定您真的有第二个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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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从地上爬起来，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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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您何必折磨自己，或许这都是您的幻觉也说不定。可能当初您孕育的根本就不是双胞胎。母亲，弟弟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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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母亲尖锐的叫声打断了他，“你怎么能这么诅咒他？他是你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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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真的是，他也已经死了。”吞佛童子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母亲，那只是个死胎。不要为了死人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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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把他找回来！”母亲虚弱的眼神陡然凌厉，犹如燃起鬼火。而后，她的声音奇异地温柔下来，脸上带着如梦似幻的神情。她说：“吞佛，你是哥哥，他是你最亲最亲的双胞胎弟弟，你应该帮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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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坐在客厅中央的母亲。她看上去是如此凌乱、美丽，脸色惨白，嘴角却扬起甜蜜的笑容，好像真有森森鬼魂附着在她身上。吞佛童子说：“或许您应该去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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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冷眼旁观时，母亲也打量着他。吞佛童子一向是个不叫人操心的孩子，即使有着这样反常的家庭和被忽视的童年，也好端端地长成了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此时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儿子是如此的早慧，做任何事都比其他孩子快上数倍。从前她从未注意这一点。刹那间，她似有明悟，一时脊背生寒。须知命运的馈赠绝非轻易得来，或许这早熟的代价就是另一个人不得不承受的早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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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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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向客厅走去。他面容苍白，红发像血一样流下来，落在母亲眼中竟如索命恶鬼，甚至比恶鬼还骇人百倍。她方才正试图为自己的爱子招魂，此刻便真如有鬼魂出现在她眼前。吞佛童子一步步靠近，她的惊恐毫不掩饰地表露在脸上，丝毫不曾想过面前的儿子是否会为此伤心。她的确没必要顾忌，吞佛童子面色不变，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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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再好好想想，”吞佛童子轻轻扶住她瑟瑟发抖的手臂，“您当真孕育了两个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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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期待后续……到底是母亲的执念孕育了封禅……还是吞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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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傍晚，一剑封禅在放学后离开学校，去医院看望生病的母亲。这已经成为他每天都会做的事。一剑封禅来到医院，如入�茪H之境，轻车熟路地找到母亲的病房。他敲了敲房门，�茪H应答，于是自己将门打开，毫不意外地发现她正躺在病床上补眠。一剑封禅端过板凳坐在病床旁边，摊开书本开始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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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似乎睡得并不好，呼吸凌乱�荍ゥA眼皮下的瞳孔剧烈地抖动着。一剑封禅抬头，看见她眼下一片乌青，脖颈上青紫的勒痕还未曾褪去。他站起身来，轻轻将她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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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一剑封禅担忧道，“您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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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皮似乎颤抖到了极限，不得不睁开双眼，额间流下冷汗。见眼前来者是他，她几乎是松了一口气。母亲勉强露出欣慰的笑容，声音像是来自破烂的风箱：“封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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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轻柔地抚摸他的脸。她的喉咙受创太重，几乎�茠k说出正常的话。“我的孩子，封禅。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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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禅从床头柜抽出纸巾，拭去母亲脸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她的额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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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您感觉怎么样？您看起来……很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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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她伸出双臂，让一剑封禅把头靠在她并不温暖的怀抱中，“只要你好好的，妈妈做什么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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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好好的，只要是你……妈妈付出什么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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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关怀像一场雨落下来，将一剑封禅淹没在水中。一剑封禅暗自捏紧床单，一颗心越来越沉，连呼吸都变得艰涩起来。母亲一直拥抱他，他也就沉默地忍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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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禅觉得很痛苦，他为母亲感到痛苦，也为自己感到痛苦。她的爱太多太多了，这让他感觉自己背负的不是一种被称为“爱”的感情，而是一个人的命。她已经太消瘦、太孱弱，偶尔，一剑封禅只觉得触目惊心，这样羸弱的身体怎么能迸发出如此庞大的爱呢？他感觉那爱像是一场火，几乎快要将她燃尽了。她那枯瘦的残荷一样的身与心，已经快要化为灰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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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一剑封禅想，我的母亲，可以了，这一切已经够了。他已经�茠k再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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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禅，我的孩子，”母亲将他万般爱怜地抱在怀里，如痴如醉地喃喃道，“我的好孩子，妈妈什么都愿意给你。只要是为了你，妈妈什么都愿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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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病了。一剑封禅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真的生病了。她真的是在爱他吗？一剑封禅连心都在恐惧地颤抖，这样庞大而令人生怖的情感，真的可以称之为爱吗？他是有一个哥哥的，虽然母亲从来不提这件事，但他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有时候，母亲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一个陌生人、甚至一个仇人。她恨他——一剑封禅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她为什么要恨他的哥哥呢？为什么要疯狂地爱着一个儿子、又疯狂地恨着另一个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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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样想起自己的哥哥来。母亲给他的爱、给哥哥的恨，仿佛是在试图从哥哥那里保护他一般。他几乎是怨恨他的，你为什么不在？哥哥，吞佛童子，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缺席、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母亲？你为什么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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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手，正缓慢地、轻柔地拍着他的背，让一剑封禅的脊柱生出一层又一层的寒战来。然而尽管如此，他依然能感受到那来自血缘的安抚和呼唤。留在母亲身边令他感到安全，如同漂流的鬼魂终于落在了地上。这份爱是如此可怖，可只有在她的爱里，他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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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母亲服下安眠药，慢慢地失去意识，再度睡着过去。一剑封禅收拾好写完的作业，背着书包退出这个雪白的房间。一剑封禅走在医院寂静的长廊中，窃窃的话语从两旁的门缝里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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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那个新来的，好像是个自杀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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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被儿子救下来的，还是上吊，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脑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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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怜，那她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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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我也没见过，有人说她儿子根本不管她，还没来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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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管，为什么还要救？像现在这样半癫不疯的，比死了更折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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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禅不知道自己何来这等听力，越走越觉烦躁，心里的火愈烧愈烈，恨不得踹开房门将他们揍上一顿才好。然而他不能。一剑封禅捏紧拳头，死死压抑住暴躁的冲动，快速离开这条走廊。他来到楼梯口，�虓N间扭头，视线正好穿过另一间病房门上的玻璃窗。他看见一个小孩独自坐在窗边的病床上，正安静地凝视窗外。他有一头乱糟糟的绿色头发。电光石火间，那小孩似忽有所感，转头望向他。两人视线相撞，一剑封禅看见一双比死亡更寂静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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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禅的心忽然平静下来，如同被一场雪覆盖。他感到久违的舒缓和安宁，好像连时间也在此静止。鬼使神差般，他上前两步，向这间病房走去，不自觉地伸出手。他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玻璃窗。霎时，一剑封禅如梦初醒，慌乱地转身离开，急匆匆地逃离这层楼，不敢再回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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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雪�茼W在秋天的末尾离开了医院。在此之前，一剑封禅常常来看他。每当他离开妈妈的病房，就会来到他的房间，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一剑封禅问：“你为什么住在这里？”剑雪�茼W便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一剑封禅就说：“你就只是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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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剑雪�茼W住进了这家精神病院，他在平凡�茤_的某一天忽然遗忘了从前的所有。一夜之间，剑雪�茼W如归童稚，连最基本的常识也所剩�茪L。剑雪�茼W在街边流浪，差点被人贩子拐跑，还是路过的警察发觉了他的不对劲，把这个看上去没人要的小孩带回警局。剑雪�茼W什么也不记得，警察只好一边发布寻人启事，一边让他接受治疗，希望他能自己回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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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_P98_2f.k
剑雪�茼W就这样�茠嬴�觉地住进了医院。在医护人员眼里，他简直像一株植物，似乎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关照，只要让他活下去就好了。他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剑雪�茼W住院一个月后，同病房搬来一个狂热的佛教徒，日日夜夜为他讲述佛经。他说，剑雪�茼W就听，时间久了，倒真听出几分佛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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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一剑封禅后，剑雪�茼W的生活陡然丰富了十倍不止。他的过去就像一张白纸，所有的色彩都是由一剑封禅带来的。他甚至没有名字，病历卡上只有一个入院日期当作代号。得知这一点后，一剑封禅很是讶异，他沉吟良久，说：“那你便叫剑雪吧。看见你，我就想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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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禅的到来变成剑雪�茼W每天唯一的特殊事件，但他并不觉得期待，有时候一剑封禅甚至会故意生气，认为剑雪�茼W根本不欢迎他的到来。他通常是�茠k生气太久的。面对着这样一张白纸，一剑封禅时常觉得�茤`。但在剑雪�茼W身边，他感到平静和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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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后，剑雪�茼W跟在一剑封禅身后偷偷溜出医院，月光下，一剑封禅的皮肤青白得像纸。剑雪�茼W凝望他，常常觉得他随时都会离自己而去，哪怕一剑封禅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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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禅向他诉说自己的烦恼，向他诉说母亲的疾病、痛苦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从不说具体的细节，但剑雪�茼W能够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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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雪�茼W说：“没关系，我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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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雪�茼W的确帮了他很多。在和剑雪�茼W建立起这样的友谊后，一剑封禅竟然体会到了一丝浅淡的自由。从前，他的身心几乎全系在母亲一个人身上，备受煎熬，直到剑雪�茼W向他伸出手。剑雪�茼W成为拉住他的另一根锚。有时候他会想，只要有剑雪�茼W在，他就能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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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禅变得越来越虚弱、越来越疲惫，甚至会在剑雪�茼W的病房里不知不觉睡着过去。他变得憔悴而孱弱，可那求生欲却前所未有地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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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活下去，”一剑封禅如此说道，“我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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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雪�茼W的手贴在一剑封禅的脸侧：“你会的。我们都会，我们都会继续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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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后，他们牵着手离开医院，来到附近�茪H的草地上。医院所在的地段远离城市，远方的地平线闪着光。黑夜覆盖原野，一剑封禅说：“我们都会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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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个寻常的夜晚，一剑封禅没有来。剑雪�茼W沿着走廊挨个房间找过去，在一扇惨白的门前停下，门后传来激烈争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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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害死他的！是你害得他没办法出生！是你害得他没办法活着！是你害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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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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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刺破房门，剑雪�茼W后退两步，门后又传来物品噼里啪啦掉落在地的响声。这场争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待一切安静后，房门打开，一个红色头发的少年人走了出来，顶着一副没有表情的冰冷面容。吞佛童子关上门，停在原地，俯视面前不肯让路的剑雪�茼W。剑雪�茼W抬头看着他的脸，忽然落下两行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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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淡淡地看他一眼，从剑雪�茼W身侧走过，径直离开医院。剑雪�茼W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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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的好几天，吞佛童子都能看见他。剑雪�茼W还穿着特殊的病号服，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他甚至跟到了异度魔界。吞佛童子回到袭灭天来身边，却意外地收到了母亲的死讯。她偷偷攒了很久的安定剂，在吞佛童子离开后全部吞了下去。这药本身并不致死，但她的身体机能早已不堪一击，于是很轻易就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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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回到医院为母亲收敛尸骨，火化后安葬在郊区的公墓。她死在吞佛童子的生日、一剑封禅的忌日里。吞佛童子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日，这个日期便彻底被死亡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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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在母亲的墓前摆上一束白色的康乃馨，想了想又拿出一枚铜钱。他转身，看见剑雪�茼W还在不远处若隐若现。他向剑雪�茼W走去。剑雪�茼W流浪猫似的跟了他这些天，浑身上下狼狈不堪，绿色的短发乱糟糟地垂在脸侧。吞佛童子在他面前站定，微微低头看他：“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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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雪�茼W不说话，抬头愣愣地看着他，刹那间银光闪烁，一柄小刀捅向吞佛童子腹部。吞佛童子猝不及防，条件反射般伸手抓住刀刃。淅淅沥沥的血从他的手指间流淌下来。另一只手掐住剑雪�茼W的脖颈把他推开，手指按下颈侧的动脉血管。眼泪顺着剑雪�茼W的脸颊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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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雪�茼W说：“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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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MI30
k^K76m B
S#p_Y^A
回到异度魔界后，吞佛童子时常做梦，梦见少年人枯萎的脸。那张脸模糊不清，身影也藏在血色的雾气里，然而吞佛童子明白，那是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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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夜夜梦见一剑封禅，两人连梦中都不甚言语，好像对彼此早已��话可说。一剑封禅长久地停留在他的梦境中，也不作恶，只是缠得他精力消退，日渐疲乏。时间久了，连袭灭天来也看出端倪。袭灭天来只道：“你当真不打算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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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思索片刻，摇摇头：“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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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见他态度如此，袭灭天来也不再过问，“自己把握好分寸，别影响正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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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是一语成谶。不久之后，吞佛童子遭遇一步莲华，两人狭路相逢。吞佛童子自知不敌，被一步莲华困于方寸之地。一步莲华垂目叹息。吞佛童子不语，如今他已处劣势，再说什么都是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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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他受困于噩梦良久，早已显露疲态。一步莲华见他厉鬼缠身，竟是面露不忍，温和叹息道：“你当真不肯放他往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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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会意，面色淡然：“佛者误会。非是我不愿让他走，而是他不肯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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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莲华问：“可是熟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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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回答：“是，也不是。他是我双胞胎兄弟，但从未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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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莲华又问：“何来此等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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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笑道：“我亦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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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莲华便叹息，低低念诵几句佛偈。他说：“我可以帮你。当然，这需要一点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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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者多虑了，”吞佛童子平缓道，“我并不认为有处理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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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莲华话语微顿，“你又何必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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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吞佛童子闭目，他又说：“我可以让你们真正地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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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陷入长久的沉默。他问：“条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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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莲华莞尔：“皈依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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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一顿，忽觉�茤`：“是否我可以认为，即使我不答应，你也有把握达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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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一步莲华笑容更盛，“所以我劝你答应，毕竟结局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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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莲华煞有其事地布下仪式阵法，在阵法中央燃气篝火，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念念有词。待念完一整本经文，他体贴地稍稍退开，示意吞佛童子会给他们留下单独谈话的空间。吞佛童子坐在原地，周围却迟迟未有人影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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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吞佛童子忽然叹息，“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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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禅的身影逐渐在火焰中成形，而后慢慢睁开眼，看见吞佛童子望向他的眼睛。兄弟两人沉默地对视。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彼此，如见镜中倒影。吞佛童子端详他的面容，发现他们当真极为相似，只是发色稍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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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顾�茖央C一剑封禅说：“我不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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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吞佛童子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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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禅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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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肯走，”吞佛童子确信道，“你恨我。在我死之前，你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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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禅苦笑着反问：“难道我不该恨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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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竟是笑了：“你何必恨我呢？我们好歹也算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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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长大？”一剑封禅渐生怒火，“一个人一个鬼，这样也算一起长大吗？你还活得好好的，而我早就死了，不得不留在这里，这样也算一起长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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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我发什么火，”吞佛童子轻描淡写地把话堵回去，“你死不是我造成的，你走不了也不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你恐怕只能永远困在那盏莲灯里。因为我们是孪生兄弟，生辰八字相同，你才能寄宿在我身上。弟弟，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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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禅已怒极，“你为什么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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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阻止？更何况，我何必阻止？那是我们的母亲，她爱你，她只爱你，是她的爱把你留下的，我可没办法阻止她对你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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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一剑封禅怒极反笑，笑声回荡在这空荡荡的山洞里，一连串回音潮水般次第涌来。他的鬼魂剧烈地动摇，好像下一秒就要崩塌。他一生困囿于此，竟然是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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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我最恨你这事不关己的模样！这么多年，你竟然就这么看着，就好像我和妈妈都跟你没有关系一样！可你明明早就知道我在你身上……你早就知道，天哪，有一个鬼一直跟着你，你竟然不在乎！我简直怀疑我是人、你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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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脸上只剩下冷笑，毫不客气地讽刺回去：“我为什么要在乎？就像她说的那样，你可是我最亲最亲的双胞胎弟弟啊！你们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呢？造成这一切的是你的妈妈，阴魂不散的是你，何来没有关系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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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一片寂静。一剑封禅冷眼看他，忽然仰天大笑：“你竟也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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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我明白了，”一剑封禅用力挖苦道，“你也会伤心的对吧？你也有心、你竟然也有心！哥哥，从小到大被忽视的日子很难过吧？看着妈妈宁愿爱一个死人也不爱你的感觉很难受吧？！你伤心过吗？你嫉妒过吗？你敢说你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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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笑声回荡在周围，嘲讽吞佛童子令他感到�茪騊h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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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笑得差不多了，吞佛童子才开口：“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应该很了解我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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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的声音比冰还要冷：“或许你说得对，我当然会伤心难过，可当我发现你只能依附在我身上后，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他缓慢地轻声问道：“弟弟，做鬼的日子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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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禅的笑意僵硬地停在脸上，嘴角慢慢下落。他忽然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有你这样的哥哥在，我当然是开心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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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说这样的话，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吞佛童子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可是满足了你不少心愿啊。你想见你的妈妈，想回应她的爱，我答应了；你想见那个剑雪�茼W，想和他在一起，我也同意了；甚至连你想要自由我都给了你。弟弟，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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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的，都是你不要的！”一剑封禅几乎是在怒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会把这些给我，只是因为你不稀罕！哈哈，你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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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禅感到熟悉的疼痛：“你甚至不在乎她的爱！你不爱她，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疯了……你怎么能不爱她呢？她是我们的妈妈啊！还有剑雪，我不去找他了，他会很伤心吧？他一定会……难过吧。你就这么看着……就这么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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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要袖手旁观，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吞佛童子�茤`地说，“是她选择了你，我再劝又有什么用？你好歹也体谅我一下，她可是个非常固执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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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借口……你这只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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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吞佛童子说，“索性她已经过世，你也快要走了，没准你们下辈子还会再见面。好聚好散，对我们都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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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一点也不想让你解脱，”一剑封禅恶狠狠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暴雨砸在地上，“我想让你一辈子痛苦，一辈子都活在噩梦里，你凭什么过得好？反正我做鬼都习惯了，何必追求解脱？比起那点子解脱，我更想折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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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吧，你做不到的。”吞佛童子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他看着眼前将熄的火堆，“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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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禅沉默了，连他也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这火焰就要熄灭了。即使是如此多的不甘、如此强烈的怨恨，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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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记得我。”一剑封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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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你那没能出生的弟弟，记得你那爱着一个死胎�茠k自拔最后疯掉的母亲，记得你那被忽视的、充满怨恨的吊诡的童年，记得你那永远扭曲、永远�茠k弥补的家，记得你那被鬼魂缠绕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我诅咒你。只要你还记得我，这诅咒就将永远存在。我要你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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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回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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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转身离去。一剑封禅的身影在火堆中渐渐消散，犹如青烟。他还在大笑，似欲诉尽所有的怨恨，他笑得掉下眼泪。吞佛童子走出这个阴冷的山洞，一步莲华正站在阳光下，白衣白发，垂目慈悲。风吹起他的兜帽和长发，露出一张端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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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莲华露出浅淡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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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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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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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haiya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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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结局居然是这一年……真的是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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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y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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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gV
《如在死灰之中》，cp30场贩，开本B5，字数3w左右，主吞禅，含有大量双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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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录篇目：《漂流之鬼》《滚滚红尘》《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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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篇目均可以在该账号或lof（id：远光灯）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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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公开篇目：《趁熄灭前》《出魔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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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兴趣请点心愿单：https://www.allcpp.cn/d/656424.do#tabType=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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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需要也可以lof联系我：https://raynight.lofter.com/post/75c6219f_2ba61b6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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