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28 【北狼|競千】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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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崎凝

是個社恐還脾氣不好的潔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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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56)

樓主發表於: 2017-04-28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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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8 【北狼|競千】護短

千雪孤鳴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被人管教。曾經他的父王拿他沒辦法，後來他的王兄也對他頭疼不已，只是偏偏，家族血脈里就有那麼一個，是正巧生來克他的。

要說競日孤鳴也沒大他幾歲，更是生來體弱，常常說不了幾句話就咳嗽的氣喘吁吁的。若真要說有什麼依仗，不過就是大了千雪孤鳴一輩而已，老苗王是他老子他都不怕，卻偏偏是怕狠了那個體弱的小王叔。

曾有跟千雪孤鳴關係好的宮人打趣他，明明像只正呲著牙跟苗王對峙的野狼，下一瞬看到北競王后，就立刻變成了後縮著耳朵退到牆角虛張聲勢的狼崽子。

那宮人被惱羞成怒的千雪孤鳴送了半隻黑眼眶之後，又被拉著一起去喝酒了，也只能怪他多嘴說出了事實而已。

其實就連千雪孤鳴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怕競日孤鳴什麼。罰抄書他大可以跑了，不想聽念叨教誨也可以一走了之。但是這許多年下來，他卻沒有一次真正成功拒絕過競日孤鳴的任何意思，因為到最後，對方總能逼迫他就犯。

他就像是見了如來佛的孫悟空，始終跳不出那個人的掌心。想一想也是憋氣，以至於巴不得一年到頭都不要見到競日孤鳴才好。

可是想法雖好，苗王壽辰總不可能不過，而既然要過，王室成員又怎能不到場？

這不，千雪孤鳴正領著幾個跟隨前來朝賀的部族首領一起來的子侄在王宮裡閑逛，就碰到了正要回房休息的競日孤鳴。

明明天氣已經轉熱，競日孤鳴身上還穿著兩層皮草，看得千雪孤鳴都覺得好像從自己領口往外冒著熱氣，但競日孤鳴面上卻仍舊像是被凍著了一般，有些青白。

兩人不期而遇，競日孤鳴見到領著一班少年閑逛的千雪孤鳴也是開心，便招了手讓他過去。

若是只有千雪孤鳴一人在，或許還會找個由頭避開，但此時他身後還跟著一群不明意圖的人，當然不可能不給長輩面子，埋下話柄。

同身後那群人說了暫時離開，千雪孤鳴便一路小跑去到了競日孤鳴面前。他們附近本就有一方石凳桌子，競日孤鳴也就乾脆坐在了那裡。

「不是穿了那麼多了嗎，怎麼你手還怎麼涼！」

剛一靠近，千雪孤鳴便發現競日孤鳴的臉色比遠看還要難看幾分，等剛一他握住對方的手，果然感覺到了沁手的冰涼，慌忙輸了些內里過去，幫人暖了暖身體。正要責備侍奉的隨從時，競日孤鳴擺了擺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小王身體一向如此，你就是責備他們也是無用，何必牽連無辜呢。」

話語說得十分溫和，又顯得處事公道。千雪孤鳴想像著此時旁邊那些人，說不定正感念著對方埋怨自己，只覺得猛地起了些無名火，乾脆地鬆開了競日孤鳴的手。

「王叔叫我來幹嘛？」

被撂臉子的人也沒有過多在意千雪孤鳴的行為，反而是抬起手幫對方摘去不知何時落在發間的枯葉，又拍了拍千雪孤鳴下擺處不知何時沾上的塵土，這才笑著抬起頭來和人對視了一眼。

那雙眼眸微彎，鎏金色的眼瞳里只映著千雪孤鳴的身影。

「只是囑咐你幾句，當心莫要闖禍，畢竟今日是王上生辰，他尚未有子嗣能幫忙照應這些人，只能靠你幫忙。」

千雪孤鳴聽對方說了一長串，卻是什麼正經事都沒有，頓時覺得更糟心了，畢竟好像在競日孤鳴眼中，他似乎根本分不清事情的主次，生生被瞧低了似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千雪孤鳴表示不好讓別人們等太久，就打算離開。只是腳步的方向尚未改變，卻想起什麼了似的，匆匆從懷裡摸了一塊東西遞給了競日孤鳴。

「這石頭不錯，夜裡能發光！你可以做個把件裝盒子里，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摸出來玩玩看看，不要去死扛著硬逼自己去睡，反而會難受的厲害！」

那黑色的石頭有半個手掌大小，此時帶著些千雪孤鳴身上的體溫，交到了競日孤鳴手中。

「這是……」

「剛剛有個人獻寶一樣給我的，我看著正好你該喜歡，就留下了。」

競日孤鳴也不再問，只是看著千雪孤鳴滿臉不情願地繞出花園往回走。想來也是，千雪孤鳴一向討厭這種場面，這次不但不能開溜，還要端著架子幫他王兄撐起苗疆王室的形象來，對他來講著實是一件麻煩事情。

扶著掌中那還殘留著些許舒適溫暖的奇石，競日孤鳴遠遠看著回到一群人中間的千雪孤鳴，沒有再繼續逗留，便起身離開了花園。

「想必那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苗疆王室輩分最高的北競王吧，看起來還真是如同傳聞一樣是個病怏怏的藥罐子。」

回到人群中，千雪孤鳴還記著方才競日孤鳴掌心冰涼的觸感，正惱火地直皺眉將那些個御醫都暗罵了一遍無能，卻聽到了一個顯然帶著些陰陽怪氣的聲音。

他抬頭一看，是個在這群人中年紀稍大的少年。千雪孤鳴還記得，剛剛一見面，那人就從懷裡拿出了錦盒送給自己，錦盒裡裝的正是剛剛被他轉送給競日孤鳴的那塊石頭。雖然千雪孤鳴一向討厭那些個籠絡和獻媚的手段，但是並不代表他不清楚這種事情。相反的，身處王室的他，從小見得最多的恰恰就是這種阿諛奉承溜須拍馬見風使舵。

知道對方不可能說出什麼好話，但是這種情況下他也不能直接讓對方閉嘴，想了想千雪孤鳴還是壓住了火氣打算把人往其他地方再領著走走，就直接完事交差了。

可惜，天不遂人意。

眾人所站的位置和方才競日孤鳴休息的地方隔了一段距離，又隔了不少草植樹木，留在原地的人看不清也聽不清兩個人究竟說了些什麼，只是看著千雪孤鳴的神色，便猜測這個苗王的親小弟，是萬分不待見那個被驅逐到苗北荒漠沒有多少實權的王爺的。

一般人或許即使這麼猜了，也不會做什麼。然而說話的少年好似並不在意在這時得罪一個閑散王爺，又或者他覺得得罪一個沒多大用處的王爺換來苗王親弟的另眼相看也是值得，所以非但沒有如同千雪孤鳴所想閉嘴不談，反而像是開啟了話匣子。

「我看他年紀不大，卻病入膏肓，還要端著架子來教訓王爺你，也就是憑藉著輩分高罷了。真是應了中原那句話『倚老賣老』，笑死我了！」

千雪孤鳴本是不想再讓人多說，所以故意步子邁得快了一些，想和後面的人拉開距離。而那少年卻是幾步跟了上去不說，甚至還扯著嗓子大聲對著後面的人說了起來，也不知是故意想要領頭讓人附和，還是特意顯現他和旁人不一樣會為著千雪孤鳴說話。

少年自有自己的小算盤，也如同他所設想的，千雪孤鳴果然在聽到話後停步下來轉過身看向了他，那張尚有些稚氣未脫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隱忍憤怒。

「你剛剛說什麼？」

少年聽出了話語中的憤怒，卻沒猜到憤怒的對象究竟是誰，還以為自己真的說到了對方的心坎兒里，尚自竊喜著。

「我說那個北競王倚老賣老笑死……啊啊！唔……」

千雪孤鳴是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惹事，畢竟是他王兄的生辰，擺明了應該是一派和樂的氣象才好，只是他卻絕對不能容忍竟敢有人說出那樣的話，去唾罵嘲笑自己的親人！

毫不猶豫地一拳重重揮到了那個人的臉上，巨大的衝擊下，幾顆帶血的牙就那麼折斷飛了出去，正在夸夸其談的人一時懵住，等反應過來時連話都說不清了。

只是千雪孤鳴看著那張已經泛著青紫糊了不少鮮血和口水眼淚的臉，仍舊沒有解氣，伸出一腳直接踹在了對方腰胯上。他年紀雖然在人群里不算大，只是苗疆王室自有珍奇武學讓王族之人自幼修習，此刻面對那比他高了半個頭的少年，打起來竟讓對方連招架躲閃都做不到。

哀嚎哭喊的聲音，將其他的人從剛剛的震驚中拉回神智，有幾人慶幸因為實在討厭那少年刻意討好諂媚的樣子，沒有出聲複議躲過一劫，也有幾人想上前勸架又是不敢，只能一起看著千雪孤鳴狠狠地將那個出言不遜的人摁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痛揍著。

後來，直到宮人去偷偷稟告了苗王，千雪孤鳴才在顥穹孤鳴的干涉下，停止了毆打的行為，卻不忘在他王兄轉身之後，對著那還沒爬起來的人再補上一腳。

看著書房滿地都是揉成團的紙，甚至連下腳的地方都快沒了，競日孤鳴嘆息一聲有些心疼他的白鹿紙。隨手撿起來一團打開，上面只是龍飛鳳舞寫著幾個字，甚至還有一個錯字。再一抬頭，看到的就是千雪孤鳴手臉吃墨，將他的好幾根極品狼毫給刮花了頭。

「千雪啊……小王的家底可快被你敗光了。」

正蹲在椅子上給狼毫拔毛的人聽了，也沒有多在意的意思，反而一個用力將手中毛筆的筆頭給拽下來扔到了一邊，這才隨手把手上墨跡往衣服上擦了擦。

「不就是幾根破筆嗎，大不了我賠你就是了！」

手一揮，頭一偏，那話語中的味道頗有幾分紈絝子弟的味道。

「賠就不必了，陪著小王做幾隻『狼毫』便行了。」

千雪孤鳴沒有聽出弦外之音，也就不甚在意地同意了。那爽快勁兒看得競日孤鳴忍不住又是一笑，卻沒有讓人覺察到半分的不對勁。

「王上來了，讓你同我一起去見他。」

「王兄來放我走嗎？！快快，我跟你去見他！」

那一日他在花園裡將某個偏遠小部族首領的兒子揍了個半死，苗王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不可能不罰他，正要開口時競日孤鳴遣人送來了治傷的聖葯，又說既然事情是因他而起他又是長輩，希望能讓千雪孤鳴交給他好好管教。

這事正合了顥穹孤鳴的意思，也就順勢將千雪孤鳴打包送到了回北競王府的馬車上。也好在那個部族本就沒有多大影響，也有人證實確實是對方出言不遜，此時沒有過多追究對方的過錯還送了葯罰了人，也是給足了面子，自然就沒有什麼異議就將整件事了結了。

唯獨千雪孤鳴坐上了馬車還有些不忿，心疼似的不停念叨那葯全苗疆就那麼一瓶，留在競日孤鳴身邊應急也好啊，幹嗎就那麼送給嘴賤找打的人。

競日孤鳴卻只是笑著遞給他一杯自己親手泡好的茶，「有失才有得，小千雪可要記得這句話才好啊。」

究竟得了什麼，千雪孤鳴不知道，他只知道剛一下馬車，他就被競日孤鳴扔進了書房裡，一本《論語》一本《三字經》各抄一百遍才算完。只是好在沒讓他抄完之前吃喝拉撒睡都在書房裡，否則大概等不到苗王來見，整個人就要瘋去了一半。

顥穹孤鳴看到千雪孤鳴的樣子時，差點氣得一口茶就噴了出來。

「你看你這個樣子！我把你扔出去說是路邊的乞兒都有人信！」

知道自己為了噁心北競王，都做了些什麼，而且畢竟還指望著對方把他救走脫離苦海，千雪孤鳴也就難得沒有回嘴，只是掏了掏耳朵示意自己聽到了，讓對方小點聲。

看著不著調的弟弟，顥穹孤鳴還是壓住了火氣開了口：「你可知那個冒犯王叔的人，在回去途中遭遇了什麼？」

「如果不是死了殘了就別講了，不然我會忍不住衝過去補上幾刀。」

這倒也是實話，千雪孤鳴那口氣還是沒有完全放下，要不是那天顥穹孤鳴親自去了，指不定他能真的把人給打死。

「哼，差不多了。」
顥穹孤鳴說這話時是對著千雪孤鳴的，只是眼神卻是越過了對方落在了他身後的競日孤鳴身上，見到的自然是大大的吃驚模樣。

「難道是路上遭遇了意外？真是嘴賤引來天譴，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胡亂說話了！」

千雪孤鳴非但沒有收斂，反而還開心了不少，這樣一來倒讓顥穹孤鳴知道對方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了。

「王叔可有看法？」

競日孤鳴面上表情不變，藏在袖中的手指不由又捏緊了幾分——到底是沖著他來的。

「若只是意外，王上不會趕來苗北通知我們這件事情，小王猜想那必是人為了。」

「不錯，他們回途中遭遇截殺，雖然最終逃出來了，卻是被嚇得不輕。據說和千雪起了衝突的那個，在混亂中被砍去了一臂，他老爹氣得回去就一病不起了。我昨天收到他們請求幫忙徹查的上報卻並無頭緒，想請王叔幫忙參詳。」

這話聽起來合理，競日孤鳴卻覺察到其中一絲的不對勁，心中嘆息這侄子比他王兄當年猜忌之心更甚，怕是專程來試探他的。

「王上既有吩咐，那小王定當竭力。但此事畢竟過去了幾天，若要查探，許多線索必然已經被破壞，小王只能說儘力而為，然結果如何卻不能保證，還望王上見諒。」

小部族上報請求幫忙徹查，不過是為了多拿些好處罷了，競日孤鳴自知苗王能如此正視。不過就是因為對方得罪過他，懷疑這件事是他暗中動作。但這幾日的拖延倒是幫了他不少，很多事情都難以查探，到最後也不過是演一個好看的形式罷了。

等到苗王離開，千雪孤鳴身子一歪，側躺在那張坐榻上隨手剝了個桔子塞進嘴裡。

「王叔你說，這是不是現世報？你隨便幫王兄查查就說查不清楚就行了，免得一個不注意又犯病躺床上，為了那種人可不值當。」

看著眼前無憂無慮的人，競日孤鳴不由有了幾分艷羨。走近去時，千雪孤鳴挪了挪動作，給他騰出了坐的位置，又遞了一瓣甜桔到他嘴邊。並沒有嫌棄對方手上的墨跡，競日孤鳴就著對方的手將桔子吃進嘴裡，一路從口中甜進了心底。

小千雪你可知，療傷聖葯苗疆僅有這幾個字，便是這件事情的緣由呢？小王捨棄了一個麻煩，解決了一個讓你心煩的人，這便是有失才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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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28 【北狼|競千】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