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19 一步應悔任風流1～5完結（蘭素，4F更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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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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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4)

樓主發表於: 2009-08-01 15:2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19 一步應悔任風流1～5完結（蘭素，4F更新5）

難得這篇其實是有一點存稿滴，不過有些可能還要修改，所以先發一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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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驚醒，素還真下意識便欲起身，卻是腰脊一軟離床未有半寸便又倒回。默默等待一身冷汗褪去，素還真苦笑：這麼久了怎還會忘記，自己早已是個廢人，再不復那翩然武林的清香白蓮？
汗濕的被褥絕不舒適，不多時便化作陣陣寒意侵襲——素還真雖知自家身體經不起絲毫風寒，卻委實不欲打擾日裡照料自己已然十分辛苦的獨生愛子休憩。闔上眼，努力忽略身上的不適，素還真不由自主地想起日間所見的那個人，那個外表口音均已與往日尋不出丁點相似的人。
引靈山上，頹然倒落之時，心底早如明鏡一般明瞭，那人自始至終的不曾出現意味著什麼。可是為何，自己仍如鬼使神差一般主動向兩位前輩要求與他一會？
難道，自己竟還對他期望著什麼？
回想那刻，乍然重會，那人的驚駭不似偽作；一聲「素還真」，四目交匯，自己不多言，那人也不再開口，只拿一雙眼反反覆覆仔細打量著自己——這，又意味著什麼？

想不通，理不明，欲待拋開，卻難忘懷。
枯瘦無力的手腕一點點挪動到胸前，隔著單薄的裡衣，兩點小小突起一如常人——也是，這麼些時日過去，多少藥物用過，那些微痕跡如何還能存在？
素還真無聲地歎息著：若記憶也能與傷痕一般輕易抹去，也許對自己，對那人……都是更好的選擇罷……

重傷未癒的身體畢竟虛弱，精神亦是大為不濟——強撐了約有半個時辰，素還真終又昏昏睡去——意識沉入黑暗前的最後一點色彩，依然是那羽扇輕搖丹青揮灑的雍容紅影。

機能十廢八九的身體果然禁不住夜寒侵染。次日朝陽初起、素續緣推門而入欲待領其浸藥之時，驚見素還真面孔赤紅呼吸微弱；以手試額，竟如火燒一般！
饒是素續緣身負真神仙美名，近年來遊歷四海醫道更是精進，也是幾番忙亂幾欲潸然——一則關心則亂，二則引靈山一役素還真真正險死還生，功體盡廢全身癱瘓，調養至今亦不過手臂微可動彈，卻是連支硃筆亦無力提起，較之常人亦是遠為不如了。
熱度退了又起，直至十餘日過去方才穩定。休說素續緣滿眼血絲容色憔悴，那素還真更是形銷骨立，七尺逾半的身子臥在床上，竟連厚達寸餘極其鬆軟的被褥都壓不下幾分，一張原是光潤潔白的面孔，此刻也是直比身下被褥更顯慘白，不見絲毫血色的薄唇滿佈泛白的裂紋。

這一遭凶險過去，直過了月餘方才勉強回復病前狀態；靠著素續緣殫精竭慮日夜不離地精心養護及某賢人的難得配合，總算未使得之前大半載的心血盡付東流，勉強可算此次唯一的安慰。
素還真自知理虧，看著愛兒為己終日操勞疲態畢現更是心痛，滿口保證今後定會全數遵照大夫吩咐，絕不強撐，絕不隱瞞，全力配合，力爭痊癒，只差沒指天發誓句句實言了。素續緣雖知乃父前科纍纍，奈何不信又能如何？也只得面上答應，私下裡自己打疊加倍精神，誓不再予其傷己之機了。

稍稍有了點精神，素還真不著痕跡地問了幾次現下武林狀況。問的人云淡風輕，似是絲毫不以為意純屬隨口好奇，被問者也不疑有他，揀著風傳最廣的幾人約略提了一提。
「是嘛……之前身份神秘卻頗為活躍襄助正道的定風愁失蹤逾月，公開亭妖後刀下救出慈郎一命之人自稱素還真，其後更以翠環山為根據地聚集正道對抗各方邪能……」素還真雙眸半闔，面容平靜，喃喃自語，最後一句更是低至幾不可聞：「這是否代表……吾可以嘗試著再信你一回？」

[ 此帖被風雨飄搖在2009-08-19 11:3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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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4)

1樓發表於: 2009-08-06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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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風雨飄搖在2009-08-06 16:3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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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4)

2樓發表於: 2009-08-11 15: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 * *
轉瞬又是十餘日過去。
許是治療累積到了一定階段，素還真功體雖是點滴不存，精神卻日趨健旺，雙臂愈見靈活，甚至癱瘓多時的雙腿也開始隱隱有了知覺。眼見父親大有好轉，素續緣欣喜不已，更是日夜翻查各朝醫書，以求早日尋出良方力使賢人痊癒。

這日，已是子時，夜幕籠罩著靜謐的雲塵盦。
一條人影悄然潛入，略一遲疑便摸向了猶透微光的東廂——正是素還真的臥房。

人影靜靜佇立在床前，凝視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說熟悉，相識數百載，幾番雲雨，曾經何等親密，眼睫的每一次顫動、薄唇的每一點開啟，都曾是自己樂於欣賞，甚至揮筆描摹的絕美景致；說陌生，記憶中，除卻那次，這張臉始終豐潤晶瑩，白皙而有光彩的肌膚，粉紅的唇瓣，真正神采飛揚——哪裡曾如面前這般蒼白憔悴幾乎尋不出生氣？

重傷以來，素還真靈覺大損，一人靜立床前，他竟無知無覺依然沉睡。
來人面色沉痛，目光似哀似憐，靜候半晌，終於痛下決心，湊近素還真耳側輕聲呼喚：「還真，還真，醒來……」

雖是精力不濟，受限傷痛的素還真睡得並不安穩。迷迷糊糊間，似有一個聲音在耳邊叫喚。
無意識地動了動，身體沉重得幾乎僵硬；意識瞬間回歸——不是錯覺，確實有生人存在！
錦被下的雙手微握成拳，素還真面色不動，極其自然地再挪了挪，似是依舊沉睡未醒，心念卻已電轉。
不疑有他，來人叫得數聲倏然住口，輕輕一歎，悄然斜坐上榻沿，伸出一手緩緩向素還真面上撫去。
修長白皙的指尖輕觸蒼白的肌膚，如羽翼輕落，如清風微撫，來人不敢用上絲毫氣力，惟恐面前的軀體只是幻夢，一觸，便會碎裂，再無痕跡。

「是吾之過，是吾悅蘭芳之過，都是吾悅蘭芳之過！」
壓抑著的嘶吼自來人喉間傳出，音量極低，字句更是含混，卻瞞不過有心留意更對其極為熟悉的素還真。
聽得出語中真誠，素還真大是遲疑——此人明哲保身可謂已至極處，且不論當初他手握銀箭卻未肯一試誅殺天策真龍，單看他在非凡公子毅然自爆、自己險死還生的當口，竟會親手弒殺好友東陵少主以為晉身之階，其人……如何能信？
當年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不過是個笑話罷！
想至此處，素還真一笑，儘是自嘲；再不偽作，緩緩張開雙眼，將一雙神光黯淡卻清澈不改的眸子對上來人，和聲道：「久見了，悅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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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4)

3樓發表於: 2009-08-16 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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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驚喜同現，更透著愧疚與疑惑，來人急急縮手強自鎮定，不解回問：「旬日前甫與還……素賢人一會，何來久見之說？」
靜靜凝視他許久，不放過來人面上分毫異動，素還真幽幽一歎，輕道：「彼時，與吾相晤者乃正道俠士定風愁，而今夜……莫非閣下仍非悅蘭芳？」
身軀劇震，來人終於明瞭素還真話中真意，欲開口分說，卻驚覺自己實是無從辯解，惟有默然垂首，久久無聲。

仍是素還真打破了靜默。
「悅蘭芳，過去之事均已過去，你之罪孽，東陵非凡泉下有知，自會與你追討，素某卻是無能僭越。前次看你似是有心襄助正道，相識一場，素某亦感欣慰，還望你務必堅持，在一頁書前輩脫困之前，替中原武林扛下這千鈞重擔。」聲音細弱，中氣顯是不足，素還真一席話卻也說得極是平和流暢，末了略一停頓，直接發下逐客令：「若無他事，素某殘軀不克支持，便請離開罷。」
悅蘭芳本是垂頭靜聽，聽得最後，驀地抬起頭來，一把按住素還真被下雙手，急道：「還真，吾……吾知汝心懸中原，吾自會替汝盡心，但吾今夜前來，全為探汝——吾知吾罪孽深重，還真汝當真不能再給吾一次機會？」
聞言，素還真面色一凝，竟是冷笑了：「你御筆丹青書畫雙絕文采風流，當年看上素某的，也不過是素某尚稱出色的皮相而已罷——時至今日，素某一介殘軀，再無絲毫美感可言，你又何必浪費心思？素某之傷與你無干，你若真心悔悟，自可前去為中原正道一盡心力，卻是無需再在素某之處虛情假意了。」
「無論還真汝變得怎樣，吾又怎會嫌棄？」悅蘭芳慌忙解釋，素來雍容的貴公子風範早已點滴不存：「在吾心中，汝永遠是當年初識時的那朵白蓮。看到汝如今之態，吾只覺心痛，仍是……極願擁汝入懷……卻只怕汝身子虛弱承受不起……吾，吾……」說著竟是慌不迭揭開素還真覆體錦被，似要證實自己所言非虛一般！

素還真身軀一僵，待要反抗，忽又平靜下來，淡淡道：「也罷，你既不願死心，讓你一觀究竟，從此公私分清也算正理。」
得到允許，悅蘭芳再不遲疑，極輕柔卻也極迅速地便將素還真身上白綢裡衣除去。

不同於記憶中毫無瑕疵的潔白細膩，眼前的這具軀體，蒼白的肌膚上遍佈著細密的傷痕——自爆筋脈時全身肌膚幾乎同時爆裂，縱使療治多時，亦不過勉強令傷痕淡去些，近身細看，淺褐色的道道痕跡依然頗為醒目。
悅蘭芳的手頓住。
許久，修長的指尖方才小心翼翼撫上面前千瘡百孔的軀體。
觸手並不平滑，無可計數的傷痕微微凹凸著，給指尖帶來些微粗糙的觸感。
極輕極柔地反覆摩挲著不復美麗的軀體，每一道傷痕都不容錯過地細細撫摸著——悅蘭芳的手在顫抖——終於，前汗青編之主啞聲開口：「還真……還疼嗎？」
「嗯？」素還真先是詫異，旋即省悟，淡淡一笑，回得雲淡風輕：「無妨，早已習慣了。」
指甲深陷入掌心掐出幾道血痕，悅蘭芳心頭大痛，卻是不願讓最在意之人見到自家的軟弱，急急低下頭，努力克制住眼中的濕潤，咬緊牙關，無聲吶喊著：「悅蘭芳，看清你的罪孽！都是汝，都是汝害了還真！」

[ 此帖被風雨飄搖在2009-08-16 21:3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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