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03 【戮劍/空劍】劍無極保住眼球事件（現代AU）

«
1
2
3
»
Pages: 1/3 Go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lindor

級別: 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90326
精華: 0
發帖: 43
威望: 3 點
銀兩: 50617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16-04-15
最後登錄: 2018-03-02

鮮花(31)

樓主發表於: 2016-06-03 12:1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6.03 【戮劍/空劍】劍無極保住眼球事件（現代AU）

劍無極看戮世摩羅不爽很久了。
拜託，只是在海外的修羅影視學院進修了一學期而已，有必要起這麼花俏的藝名嗎？
而且他一定不知道日語裏摩羅的另一層意思是男根。劍無極總是在心裏偷偷嘲笑：就算真的排行老二，也不需要給自己起名就叫“老二”吧。
雖然講“史仗義”這個名字的確有點樸素，不適合在演藝圈發展。但是至少可以學習小弟存孝，起個類似“雪山銀燕”這樣又帥氣又正經的藝名啊。
想到自家師弟，劍無極撇撇嘴。明明之前戮世摩羅不在時，自己和那頭牛當黃金拍檔當得好好的，無論是電視劇還是廣告，收視率都十分喜人。
結果這個人一回來，笨牛就開始整天“小空”長、“二哥”短了，好像生怕眨眨眼，一個健康成年男子會變成美人魚的泡泡後消散掉一樣。導致現在兩人對戲的效率大大降低不說，因為相處時間減少，甚至還出現了默契消退的現象。

“搞什麼啊，”劍無極隨手拿起一杯香檳，“笨牛竟然也會遲到。”
今天下午的活動其實參不參加都無所謂，或曰只要打扮得西裝革履，然後在後花園裏陪一眾大佬——主要是史家當家人史豔文和長子俏如來的人脈關係——吃喝聊聊天即可。
以銀燕的性格和過往作風來看，既然他答應來，那麼肯定不會爽約或無故遲到，估計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劍無極有不好的預感。

然後這預感在下一秒成為了現實。
銀燕和戮世摩羅並肩從屋內走了出來。
相同的身高，相同的體型，截然不同的著裝風格在宛如鏡面的身體上呈現，竟然隱約有一種太極陰陽般完美互補的感覺。
這就是血親，一卵同胞，任他們之間再發生什麼，都不會動搖這份與生俱來的血濃於水。
劍無極眨眨眼睛，放下酒杯，打算上前招呼銀燕。
然而本來正在和靈界電影節會長梁皇閒聊的史豔文，不知何時已結束了談話，臉上帶著掩蓋不住的疼愛與自豪，搶先一步向這對雙胞胎兄弟走去。
劍無極識趣地繼續喝起香檳。
接著不出所料的，戮世摩羅對史豔文的話表現出一副既不在意，也不耐煩的樣子，東張西望。銀燕則是夾在父親與二哥之間滿臉為難。
劍無極錯了錯眼珠，依舊不出所料的看到，原本正在花架下和無數前輩寒暄的俏如來，也即時抽身而出，準備為父親與弟弟們打圓場而來了。父子四人，說不出的天倫團圞，而看在旁人眼中，又有另一番滋味。
更妙的是，此刻在一花架之隔的票友聚會上，不知是聆秋露還是幻幽，估計是幻幽，正在那裏劍拔弩張地清唱：
“……他一家骨肉多和順，他與我露水的夫妻就有什麼情！”*
天啊，這日子沒法過了。

劍無極退了兩步，直接抄起一瓶沒開封的啤酒，繞到假山後面，順著抄手走廊離開了後花園。
史家權勢顯赫，舉國無雙，在寸土寸金的現代大都市，依舊坐擁半個山頭，以山莊為私家別墅。
劍無極長期客居在此，不管去哪兒都是熟門熟路，無須侍者指引。
回到自己房間的途中要經過一片竹林，劍無極平時習慣性忽視這處，今日卻突然有了興趣，輕身一躍，西裝衣角半點沒碰到走廊扶手，就這樣跳了進去。
四月天裏風和日麗的好日子，穿著襯衫有時也會微微冒汗。
何況為了拍戲與自身安全，劍無極多少算一個習武之人，常年處於氣血充足狀態。
可在滿目翠色映入眼簾時，他一下子打心底深處覺得幽靜起來。

行了十數步，翠竹稀疏起來，漸漸望到了莊園邊際的粉牆。外邊便是山林，站在園內能看見一片新綠的梧桐樹冠。
劍無極雖然心思細膩得與氣質不符，空閒時不自我拷問一番就不得勁，但在此澄淨春景面前，也沾染了幾分祥和寧靜的禪意。
之前覺得嘈雜的人聲，此時隨著春風細細吹來，也變得模糊柔和，而顯得有幾分令人安心了。

好景大抵不常。
這陣春風吹過去，吹到梧桐樹梢，竟又打了個旋兒回頭。回頭便回頭，還裹帶了好一把桐籽桐絮，朝著劍無極的面門撲來。
劍無極正放空身心感受大自然，猝不及防之下，雙眼都中了招。
要說這梧桐絮，放在冷兵器時代說不定也是一味好暗器。入眼之後既疼又癢，最可怖的還要屬毛紮紮的觸覺，戳在最嫩最無防的眼球上，那感覺真是欲生欲死。
如果是有經驗的人，忍住不要揉，低下頭睜大了眼睛，不一會兒就能湧出淚水，再眨眨眼，十有八九能把異物沖出來。
但劍無極顯然缺乏經驗又有些手欠，嗷得一聲五指扣住兩邊眼眶，一邊還記得輕輕放下酒瓶，另一邊卻像與自己有深仇大恨般奮力搓起了眼睛。
自然是越搓越糟糕，原本成細梗狀的桐籽一下子被搓開，變成無數牛毛細針自內而外紮起眼瞼，長而密的眼睫毛本是天才演員劍無極自豪的一項秘密武器，此刻卻被眼淚糊成一團，搞不好還掉進去了幾根，與外來的梧桐絮一起，企圖叫它們的主人自戳雙目。
“啊啊啊可惡啊！！”
劍無極一蹦三尺高，被眉下方寸之地的銷魂刺激弄得像一只被燎了尾巴的貓，如果不是顧及可能會被人看到，此刻或許已經就地打起滾來。
就在劍無極冒出“我會不會就此瞎了”的念頭，並在暫時的失明中，即將撞向一根無辜的小竹子時，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後頸。

“誰！”劍無極後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甚至頭髮可能都站起了幾根。
但沒等他掙脫開，一個熟悉而討厭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了：“別亂動，幫你吹出來？”
劍無極很想順勢開一個關於“老二”和“吹出來”的黃色玩笑，但是出於對光明的留戀，他還是乖乖站直，面對聲源抬起了臉。
不知為何會出現在此的戮世摩羅輕笑了一聲。
他笑的氣聲灑在劍無極臉頰上，此刻什麼都看不見的人莫名覺得有些焦躁。
接著，戮史摩羅一手捏著他的下巴，一手用指節從上而下蹭起他的臉。
劍無極忍受著眼皮裏地獄般的折磨，全身繃得細細顫抖，哆哆嗦嗦地開了口：“這位大哥，哦不是，二哥，勞煩你能不能快點吹？”
“不把你的眼淚擦乾淨，會影響效果的啊。”戮世摩羅的聲音永遠像中提琴，渾厚偏低沉，句末逸散開，再平常的話都透著一股情色氣息。
劍無極一愣，隨後意識到自己淚流滿面的樣子被戮世摩羅看了個正著，一下子又急又氣，有些懊悔，還有些莫名其妙的羞恥。
“來，”戮世摩羅的聲音在更近的地方響起，“我要……”
劍無極心中緊張起來，感受到面部前方溫度的微妙提高，心口也越來越緊。突然，眼皮被帶著薄繭的手指肚捏住，猛地往上一揪。
——霎時眼前白光千條閃過，耳邊驚雷萬道炸開，天旋地轉頭暈目眩，根本無從分辨是不是有異物被吹了出去。
接著另一只眼睛也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間被如是料理了一番。劍無極大叫一聲，掙脫戮世摩羅，自己雙手掩面，仰天淚流。
“……你！”
“嗯？不用太感激我，你的感動我心領了。”

劍無極獨自緩了一會兒，發現眼中異物好像真的被吹了出去，心中產生了劫後餘生的慶倖。
這才敢睜開眼睛，之前沒流完的眼淚撲簌撲簌又掉出來幾粒，好像三歲孩童吃得滿身都是的豆子。
戮世摩羅覺得非常有趣。
“那……”劍無極不是很情願地移開目光，一張很臭的臉和一雙紅紅的眼睛形成醒目的對比，“這次多謝你。”
“噯，都說了不用客氣，”戮世摩羅心情很好的樣子，道：“雖然我是銀燕的二哥，但是你應該比我年紀要大吧。”
劍無極一愣，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在手忙腳亂中喊了與笨牛同歲的戮世摩羅一聲“二哥。”
他剛才已經在這人面前露了怯，此刻就決不允許自己再被壓下一頭，於是也恢復了平時玩世不恭的樣子：“就當是給你的謝禮好嘍，小~空~”
戮世摩羅並不為這個稱呼所動，依舊一副善男信女腔調：“那為了這聲二哥，我做的還不夠啊。來，我幫你滴眼藥水。”
“這就不用了。”劍無極警覺地說。
“你準備這樣眼睛紅通通的出去嚇人嗎？萬一銀燕以為我把你打了一頓，我豈不是百口莫辯。”
“難道……”劍無極很想說“難道就憑你也能打哭我？”然而不幸的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戮世摩羅作為一個當紅樂隊主唱，身手居然比歌唱得還要好，別說是一個劍無極，就算再加上一個雪山銀燕，通常情況下也只剩作夥被他打爆的份。
於是劍無極自然流暢地中途改了口：“你也會用眼藥水？”
戮世摩羅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子。

劍無極震驚了。
不僅是因為戮世摩羅要給他滴眼藥水，更是因為戮世摩羅竟然會隨身帶眼藥水瓶。
“演唱會結束了眼睛往往會很疲勞，需要眼藥水。”
“是有這麼熱愛生活啊，讓我自己滴吧。”
“不行啊。”戮世摩羅敲了敲瓶蓋，“如果你自己滴，要不然就會浪費，要不然就會讓瓶口碰到眼睛，很不衛生的。”
劍無極反駁：“我都沒有嫌棄你可能有沙眼啊！”
“我沒有沙眼，”戮世摩羅自信地說：“畢竟我只剩一只眼睛了，是會定期做檢查的。”
對方連“畢竟我只剩一只眼睛”這樣的話都講出來了，劍無極只好閉嘴，讓這個十指漆黑的傢伙給自己上眼藥。

關於滴眼藥水時的姿勢，兩人進行了一番討論。
劍無極堅定拒絕了膝枕的提議。
戮世摩羅不相信劍無極的腰力能維持鐵板橋到滴藥結束。
劍無極拒絕了戮世摩羅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滴藥的提議。
戮世摩羅拒絕了蹲在仰天躺平的劍無極頭邊滴藥的提議。
……
最後，劍無極倚坐在一根粗壯的竹子上，頭微微後仰。
戮世摩羅分腿跨跪在他的身前。

從右眼開始。
劍無極的右眼眼皮上，有一道已經淡去不少的傷疤。
“這道傷口如果再深一點，你可能也會變成獨眼哪。”戮世摩羅感慨地說，並用指尖橫向撓過淺白色的傷疤。
“那真是噩夢一樣的回憶。”劍無極思及自己發瘋的歲月，活生生打了個冷顫。
“變成獨眼不好嗎？”戮世摩羅溫柔地問。
光線被前傾的身體擋住，劍無極張開左眼覷了一下，突然發現這個角度看不清戮世摩羅的臉。
“不好啊。”他用無聊似的語氣答道，又閉上了左眼。
“哦？為什麼呢？”留著方頭指甲的兩根手指，一遍遍在這層眼皮上撫摸。
劍無極眉眼分明，眼皮上沒有雜生的眉毛，加之剛剛落過淚，觸之粉膩柔滑。透過這層皮膚，又可以摸到圓溜溜的、表面凹凸不平的眼球。
這樣充滿靈性的眼睛，如果毀了，當真是……
戮世摩羅這麼想著，一點點加重了指尖推擠的力量。

他聽說過劍無極之前在四大天王之一的任飄渺那兒受訓時發生的事故。
精神崩潰加差點毀容。
看著層層疊疊的芳春綠意裏，難得閉眼沉默的青年，年齡雖然不大，但經歷堪稱幾世為人的修羅新秀，可以體會任飄渺這麼做的心情。每一個熱衷掌控滋味的人，無不會為劍無極這樣強作不羈的自我保護者吸引。

今天自己和銀燕一起出來時，他明明就想來打招呼，但是看到史豔文的走近，又退了回去。
就像一只貝，要湊齊非常適宜的條件，才能讓他小心翼翼地張開一點縫隙，叫鹹澀的海水湧進去。一遇到風吹草動，又會立刻合攏。把自己保護得比誰都安全。
這怎麼行呢？戮世摩羅用指甲沿著眼球的輪廓虛劃了一圈。這不是就好像舉著旗子和喇叭，鼓勵別人用撬棍蠻力打開堅硬的外殼，去逗弄、舔吮、吞吃裏面又腥又甜的嫩肉嗎？
精神崩潰一時半會是做不到了，那套能洗腦催眠的儀器沒有帶回國，但是肉體傷害到一定程度，也是會割裂出一小部分的精神的吧。
就像剛才那樣，哭喊著，扭動著，捂著自己的眼睛，對每一個可能脫離痛苦的機會都緊緊抓住並萬分忍耐。平時貧嘴貧舌有多煩人，這種時刻就有多迷人。
行走在地獄裏的人，特別熱衷剪斷那些被絕望的自救者緊緊拽住的蛛絲。
徹徹底底地摔落下來吧，我們會好好接住你的。

劍無極的襯衫已經被冷汗浸透了，雖然不知道戮世摩羅在想什麼，但是他手上危險的力度和某種氣息，讓下意識中的生存本能在腦中大鳴警鈴。
他使出平生最超水準發揮的演技，用漫不經心的語調絮絮叨叨地說：“如果我也獨眼了，那銀燕以後走出去，豈不是要說，我有兩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哥哥，一個是獨眼龍，另一個還是獨眼龍。那真正的獨眼龍老師，我是說荒野金刀前輩，肯定要被好事媒體煩死……”
……
……
似乎賭對了。
戮世摩羅不再玩他的右眼，他以剛剛好的力度分開上下眼瞼，又穩又准地懸空滴了一滴，再輕輕合上兩片眼瞼，讓藥水不至於流出。
兩邊眼睛都滴完，正好是兩次呼吸。

戮世摩羅起身，劍無極閉著眼，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也站了起來。
他倆誰也沒提剛才發生和很可能會發生的事。
“這次多謝你嘍，戮世摩羅~”劍無極的眼睛已經完全恢復了，“我要去找銀燕了，那瓶啤酒就當是送你謝禮，不用太感激我啊。”
“用史家的酒來答謝我，比借花獻佛還要過分啊。”
“好了好了，別計較這種小事啊！”

劍無極三步並作一步地走遠了，微晃的背影終究還是洩露了一絲恐懼。
“……嬌又嗔，怒又喜，千般醜惡十分媚。惡如山鬼拔枯樹，媚似楊妃按羽衣……”**
花架那頭，不知是哪位票友的聲音又悠悠傳過來了。
戮世摩羅悠然地拋著藥水瓶。劍無極，下次再來拜託我幫你滴眼藥水呀。

【END】
*《蘇三起解》
**馬致遠《哨遍·張玉喦草書》

[ 此帖被lindor在2016-06-29 17:27重新編輯 ]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