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07 【鰲硯】小哥哥（鰲千歲X硯寒清）——一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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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7-08-07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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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 【鰲硯】小哥哥（鰲千歲X硯寒清）——一發完

海境水深，光難穿透，是故影影綽綽的暗處便會生出暗藏怪獸的傳說。

“表哥，我們回去吧？”皎淩衣的小手緊緊攥著身前小男孩的腰帶，怯怯地睜著大眼睛左顧右盼，“我，我有點害怕。”

身前鵝黃色衣服的小男孩在這荒廢許久的宮宇所投下的巨大陰影前其實也有些害怕，但身後的少女是他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的人，他不能在此時顯露出怯懦和恐懼，他挺了挺後背，向後伸手捉住皎淩衣的手，給她鼓勵，“沒關係的，有表哥在，大海怪不會傷害你的。”

皎淩衣敬畏地看著他身後的宮殿，還是搖了搖頭，“父親說不可以靠近這裏，我們還是回去吧。”

小男孩皺了皺眉頭，他難得進宮又無人看管，是千載難逢的得到他垂涎已久的東西的好機會，他不想錯過，但小姑娘拉著他確實也令他寸步難行，他歪著頭，小腦瓜飛速地轉著，“要不這樣吧，淩衣表妹，我送你回去院外，槧在那裏，讓他帶你回去，我拿到了珍瓏髓便來找你。”

皎淩衣看了看小男孩的臉，又看了看身後回院外的路，她既不敢繼續向前，也不敢隻身回去，只能握緊了小男孩的手，通過他們接觸的肌膚將自己的不安傳遞給他。

小男孩的目光清澈真誠，姣好白皙的臉上表情淡然柔和，既不緊迫地讓她做決定，也不鬆開她的手。

“那，表哥拿到珍瓏髓後，也要快些回來哦！”皎淩衣最終妥協，因為這宮宇中不時傳來的不詳風聲夾雜著大人間傳說的隻言片語都令她感到萬分害怕。

小男孩點了點頭，拉著皎淩衣向回走，沒有注意到暗處一雙陰惻的眸子正在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

表哥？

*

小男孩將自家表妹送回去之後，便一人回到冷宮來。他的父親說，這裏關著一只怪獸，怪獸看管著海境極為稀少的寶物：珍瓏髓。

“聽說欲星移少年拜相，王賜他珍瓏髓精煉的佩劍，這乃是天大的恩寵啊。”

“是啊是啊，珍瓏髓是海境極北極冷之地生出的異石，千年才長出一寸，萬年才可能生成滄海珍瓏那種長度，堅不可摧且極難鍛煉，做成佩劍可以吹毛斷發、削鐵如泥，然而它的鋒利卻又不及它的稀有，這還真是能夠體現王的寵愛的東西啊。”

稚嫩的男孩雖然早慧，但也聽得似懂非懂，只以為珍瓏髓稀有所以可以當做表達真心的物件，送給他喜愛的人。於是便生出了要取些珍瓏髓送給表妹的心思。

但小小的他，只知曉兩處珍瓏髓的所在，一處被鍛造成了佩劍在欲星移居所裏，一處便是被這冷宮裏的怪物所看管。

他雖難得有機會進宮但他更難有機會去丞相府，所以思來想去便成就了當下的行徑，一個人站在偌大漆黑還刮著桀桀冷風的宮殿前發呆。

突然，從宮殿投下的陰影中竄出一個東西，將小男孩嚇了一跳，那“東西”直直像小男孩襲來，小男孩嚇得不敢動了，但又立刻下意識地運氣抬掌抵抗，但那“東西”趁機攥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帶向一旁。

小男孩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便被那東西用又硬又涼的東西捂了嘴，“噓！”

小男孩聽得這一聲，瞪大了雙眼，琥珀色的眸子在暗影中顯得格外明亮，他發現在他對面捂著他的嘴的是個藍幽幽的腦袋，穿著大概不是黑就是深藍色的袍子，所以看不清楚，他想問他你是人是鬼，卻被按低了身段。

“噓，侍衛來了。”那姑且算是“人”的東西又說話了，小男孩也不想被侍衛發現於是便不再掙動，軲轆著大眼睛亂瞟。這“人”長得真奇怪，兩側耳朵的地方是大大的魚鰭，還會隨著那“人”的呼吸忽閃忽閃，光溜溜的腦袋上佈滿深藍色的鱗片，腦袋正中的地方從腦門到後脖頸延了一路的頭鰭，從沒有見過這種生物，會是波臣嗎？

許是侍衛走了，那“人”放開了小男孩。小男孩眨著眼睛問他，“你是誰？”

“你又是誰？在這裏做什麼？”

“嗯……啊……我……”小男孩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偷偷來禁地冷宮，指天畫地地想要顧左右而言他，“聽說這裏有怪獸？”

那“人”聽他這樣問，眼神突然閃爍了一下身體也畏縮了一下，“你連侍衛都怕，還敢來找怪獸？”

“誰，誰怕侍衛了！剛才拉著我躲起來的可是你！”小男孩氣鼓鼓地逞強，被人莫名其妙地拖著滾在地上，還被捂了嘴不讓出聲，現在反倒還說是他膽子小？真是氣死人。

“哼！別不承認了，本——我救了你一命，你要怎麼謝我？”那“人”得意洋洋地雙手叉腰挺著胸脯，仰著小臉，藍幽幽的大腦袋看起來格外有意思。

但小男孩卻無心觀察，被他邀功的神態氣得瞠目結舌，“你你你！”

“對，是我。”

“不理你了！快告訴我怪獸在哪！”小男孩推開那藍幽幽的人，向宮內張望。

那“人”一把拉住他，問道：“你找怪獸做什麼？”

“嗯……”小男孩又軲轆起大眼珠子。

似乎看出他想要找藉口，“藍幽幽”立刻補充道，“你告訴我實話我就告訴你怪獸在哪。”

“嗯……”畢竟年少，小男孩想了想便說出實情，“我想要它看守的珍瓏髓。”

那藍幽幽似乎皺了眉頭，但鱗片太厚看不分明，“你要珍瓏髓做什麼？”

“保護我要保護的人！”小男孩握起拳頭，眼前浮現出他表妹胖乎乎的小笑臉，好似春水映桃花。

“是叫你表哥的那丫頭嗎？”藍幽幽突然開口問道。

“你怎麼知道？”小男孩立刻警覺起來，凡是提到他的表妹，他都異常敏銳。

“我剛才在裏面聽見了。”

“在裏面？你和怪獸難道……”小男孩上下打量著藍幽幽。

藍幽幽被他盯得有些心虛，剛要承認，小男孩就恍然大悟道，“是好朋友？那你替我求它給我一些珍瓏髓吧，我一定打不過它！”

“噗嗤！”方還在擔心自己暴露的藍幽幽看那小男孩氣餒的垮下肩膀的樣子沒有憋住笑了出聲，“你連他都打不過，如何保護你的表妹？”

“我有在練武啦！遲早有一天我會打過它！你快說你答不答應！”

“我確實可以去幫你問問，但是……”藍幽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小男孩就知道他要提條件了。

“你說你說！”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來參加甄選的鮫人對不對！”藍幽幽突然岔開話題。

“啊……嗯……這……”小男孩一只手背在身後，一只腳在地上畫著圈，另一只手又要指天畫地起來。

“我要你當上流君的伴讀。”

太虛海境每位皇子都有參與儲位競爭的權利，所以每位皇子都會有不止一位的鮫人伴讀作為日後的幕僚或是有幸還可以成為丞相，因此每個適齡小鮫人都會在皇子適合的年齡被送進宮來，這一年恰好是北冥無痕與北冥流君甄選伴讀的時候，這小男孩和他的表妹便都是送進來候選的，同皇子一起學習一個月，若是有幸便會被皇子欽點或是因為學習優異而被師者指定。但這小男孩卻不是很想留在宮內，因為一旦入宮，就很難再見到家人，他還是覺得外面的天地更自由。所以一直以來他都表現得很平庸，若不是珍瓏髓的事引誘著他跑出來，他也絕不會如此顯山露水，他生怕引起宮裏人的注意。

“這……可是我什麼也不會啊……”他故意推脫著，“給皇子當伴讀，我會死得很慘吧……”他睜大眼睛，巴巴看著藍幽幽，似乎在說你看我這麼淘氣，一定會被捉住吊起來打然後死在宮中的。

似乎也是對宮中人情冷暖頗有體會，藍幽幽竟然在他無辜的眼神注視下打了個寒戰，“也對，你這麼笨，要不是我剛才你就已經死翹翹了……”

你才笨。小男孩心中也有一個小號藍幽幽，在他聽了他的話之後，立刻就在心中將他推倒在地狠狠地踩著腦袋，腳底還攆來攆去。似乎這想法十分過癮，小男孩不禁面露笑容，這讓藍幽幽更加覺得他有點笨：被罵還能笑出來，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吧，那可不能給流君當伴讀。

“那你每日都來和我說說流君的事情吧，我幫你想辦法弄珍瓏髓。”

還每日都要來啊。小男孩心中十分不滿，但他思忖了一下這好像是最省力的方法了，“好，但是我也不能保證每天都能在同一時間溜出來，夫子看得很緊。”

“沒關係，我等你。”

原本想讓藍幽幽知難而退，誰知道他這會兒答應得到挺快，小男孩只能垂頭喪氣地伸出手，勾住那藍幽幽早就橫在他面前的手指，和他拉了勾，算是做了約定。

*

第一天，小男孩在同一時間出現，為了表示誠意，他還偷偷帶來了他午間省下的點心。

“給你！甜的！”他笑眯眯地伸出手。

“給，給我的嗎？”藍幽幽顯然沒想到小男孩竟然會帶吃的給他，一時不敢接。

“拿著呀？”小男孩歪了歪頭，有些不解，“還是你不喜歡吃甜的？”

“喜歡！”說這話的時候，那點心已經被藍幽幽搶走塞進嘴裏了，嗚嚕嚕地聽不清楚。

“那我明天還給你帶好不好？”小男孩看著他鼓起來的腮幫子，有些好玩，又覺得他有點可憐，像八輩子沒吃過點心一樣，便動了惻隱之心，原本只是想諂媚一下讓他趕緊去幫他要珍瓏髓的想法被他拋之腦後，輕易地便許下了承諾。

“真的嗎？”藍幽幽突然有些羞澀。

“真的！”小男孩目光灼灼信誓旦旦。

“太好了！”藍幽幽在這樣的目光中鄭重地下了決心：他可真是個好人，自己要喜歡他！

*

後面幾天，小男孩都如約前來，帶著藏好的點心，帶著平日對流君的觀察，日日不落，他們兩個有時候只相見半刻便要分開，連流君今天寫了什麼震驚四座的文章都沒有背完便被迫分開；有時候卻可以一直廝混到打了初更才依依不捨地離開；有的時候藍幽幽還會慫恿小男孩去揪他表妹的小辮子引起她表妹的尖叫，“她叫了就說明也喜歡你，你是特別的。”“好像有哪里不對。”“怎麼不對了？她平日不是對誰都客客氣氣溫溫柔柔嗎？”“好像又無法反駁。”；有時候他們在冷宮後院挖地三尺只為了找傳說中的“怪物蛋”；有的時候則輾轉爬上冷宮的房檐假裝故人吟風弄月對酒當歌——當然海境既沒有月亮，冷宮也沒有酒。

第十天，小男孩入夜了才脫離有所察覺的夫子的監控，抱著他平日睡覺必須要抱著的小布老虎溜出來。他一邊走一邊想著這麼晚了，藍幽幽不會已經睡了吧，並且因為自己的爽約而生氣，於是他加快了腳程，卻不想在黑暗中絆了一跤。

“誒喲！”小男孩搓破了掌心，膝蓋也有些疼，但這都不影響他赴約的急迫心情。君子就要一諾千金，即便那承諾下得有些草率，但他還是好好護著懷中很可能已經被壓碎的點心，用小老虎緊緊抵著。

“你來了！”他看見遠處有個不分明的暗色影子向他奔來。

“你還沒睡？”他很高興他沒睡，心也放回肚子裏，還好他來了，不然豈不是害藍幽幽白等一晚上？

“你怎麼才來？”藍幽幽確實之前一直慪氣不開心，但還是執拗地等著，竟然讓他等到了，氣兒消了大半，在看清小男孩一身狼狽後，剩下那點火氣也立刻消弭，拉起他的手仔細看。

“你幫我抱著我的臥寅！”小男孩將小布老虎塞進他的懷中，又從自己懷中掏出點心，“這個也給你，因為你我摔了一跤，所以它就算被壓扁了你也不許嫌棄都要吃掉！不能浪費。”小男孩煞有介事，像個小哥哥一般懂事地教育藍幽幽。

藍幽幽正缺個哥哥，聽他這語氣，頓時彌補上了心頭的空缺，盈溢了滿滿的難以形容的感覺。

“你，你摔倒了？”原本一直很囂張的藍幽幽突然放軟了語氣，似乎這格外漫長的一夜間有什麼東西在看似無邊無際的等待後突然柳暗花明地變了。

“你看都破了！”小男孩伸出手，給藍幽幽看他的傷口，其實並不算深，只是破了皮，滲出血血絲，但因為鮫人本就皮膚蒼白，那些血絲格外顯眼。

“那怎麼辦？我，我給你吹吹？”

“我自己吹吹就好啦，鮫人有一招叫做神鱗渡氣，我雖只學了皮毛，卻剛好可以治療這等小傷，你看！”小男孩將掌心的破口沖向藍幽幽，另一只手指突然閃出微弱的瑩光，點在那破口處輕輕一劃，傷口便以可見的速度緩緩癒合。

“好，好厲害！”藍幽幽確實從沒見過鮫人絕技，一時有些呆愣。

“好傻！”小男孩抬頭時，看見的便是藍幽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微微張著嘴，原本就有些胖嘟嘟的小臉因為這個動作而更加圓潤，他不禁用那方才發動奇招的手拍了拍他的耳鰭，引來藍幽幽無意識地煽動那裏，更加有意思了。

“你才傻。”藍幽幽有些害羞，還好天色已晚，自己鱗片也夠厚，沒被發現他發熱的面頰。

藍幽幽別開目光，突然有點不敢看小男孩耀眼的眸光。

“嗯……嗯，這個給你。”藍幽幽突然伸出手，手裏有一捧碎石。

“這是——難道是珍瓏髓嗎？”小男孩眼睛一亮，雙手捧過。

“嗯，我……怪獸說了，這一捧珍瓏髓要交換你一輩子的點心。”

“啊？這也太貴了吧，一輩子！”小男孩又垮下肩膀，眉眼裏也難掩失望。

“所以你以為這是路邊普通的石頭嗎？這是珍瓏髓！不要就算了。”藍幽幽作勢要奪回來。

“要要要！”小男孩立刻縮回手，將那捧珍瓏髓護在胸口，方才揣點心的地方，“請給我！嗯——小老虎給你當做定金。”

藍幽幽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布老虎，布老虎也在看著他。

“它叫臥寅，沉睡的猛虎哦！我和它是好朋友，以後你們也可以成為好朋友的！”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收好珍瓏髓，伸手拍了拍布老虎的腦袋，又拍了拍藍幽幽的肩膀。

“啊，嗯……你叫什麼名字？”藍幽幽覺得自己的臉又紅了，耳鰭也不自覺地自己扇動起來。

“我叫……”那一直源源不斷從冷宮裏刮來的陰風突然在此時變得呼嘯起來，耳畔的聲音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那小東西到底叫什麼來著？

北冥皇淵睜開雙眼，好久沒有睡得如此饜足，甚至令他在夢中想起了些古早的往事。

後來那小東西因為莫名地揣回了一捧海境稀有的珍瓏髓還死活不說是哪里來的，被當做是他偷的而打了屁股，他發誓要保護的那個姑娘也因為各種原因最後並不需要他的保護。

而且，那晚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冷宮，大概是因為偷了東西被遣送出宮了。他們也因此過了十幾年才再次相見：

“微臣參見千歲。”那人如履薄冰般地跪在殿下，大抵是聽說了自己桀驁不馴又愛挑剔，十分難伺候而謹小慎微地前來。

“你就是新來的太醫令？叫什麼名字？”

“微臣便是硯寒清。”

對，硯寒清，“你抬起頭來。”

映入硯寒清那雙清澈無邪令北冥皇淵萬分熟悉又懷念的眼中的卻是一張從未見過的面容。

褪去鯤鱗覆體的北冥皇淵十分英俊，卻再也不是那副藍幽幽的樣子。

北冥皇淵以為硯寒清會記得他，或者在日後的日子裏找尋他，卻沒想到硯寒清只看了一眼便低下頭去，並且一副並不熟悉感動的模樣。

後來的後來，他在床上百般折騰他，他才委屈地道出實情：“我並不知道那是你啊，我只以為你是一只長相奇怪的波臣，誰會往變異的皇子身上想？”

“難道不是很好推測嗎？冷宮，怪物，鯤鱗。很容易便聯想到是從小變異的皇子被圈禁在冷宮啊。”

“一點也不……”硯寒清被他折騰得昏昏欲睡，“我從來沒把你和怪物聯想到一起，你一點也不像怪物……不像……”硯寒清的聲音很小，而且隨著困意來襲越來越小，但每一個字都深深地敲在北冥皇淵的心間。

原來是這樣。

北冥皇淵的心再一次淪陷，那些怒氣也似乎每次都能被硯寒清的無心之舉消弭。

再再後來，硯寒清再一次被壓在床上折騰得欲仙欲死之後，又道出了另一些實情，“你不是怪物，你是王八蛋，兄控狂魔，當年還利用我監視流君彙報給你！”

“是嗎？可是你不是同樣喜歡給人當哥哥？嗯？你表妹，修儒，俏如來，甚至我那親愛的表弟夢虯孫，明明比誰都任性，還偏要當哥哥。是不是？”

硯寒清被他說得沒轍，將臉別過去悶在枕頭裏，卻無意間瞥見了他小時候的那個布老虎正在床頭瞪著大眼睛看著他們二人苟且，硯寒清趕緊伸手將那布老虎轉過去面壁思過。

北冥皇淵壞心地動了動腰，“承認啊，”他突然俯下身，保持著交合的姿勢在硯寒清耳邊吹送著令人面紅耳赤的熱氣，還刻意壞心地掐著嗓子奶聲奶氣地喚了一聲，“硯哥哥~”

“唔……”硯寒清口乾舌燥地在被褥中扭動，簡直想再深入地鑽進被子枕頭裏，北冥皇淵卻箍住他不讓他逃走，“硯哥哥，硯哥哥”地叫著沒完。

敢說他是兄控？其實也沒錯？他控他很久了，從那個交換信物的夜裏開始，從那個忐忑等了一天的夜裏開始，從小男孩把手放在藍幽幽手裏給他表演神鱗渡氣開始，藍幽幽的心就已經不再屬於他自己。

不管他後來為什麼沒有再出現，也不管他後來為什麼沒有認出他，更不管他的心後來交給了誰又為什麼拿了回來，他只知道現在他在他的手裏在他的懷裏。

“你可知我為什麼會有珍瓏髓？”北冥皇淵緩慢地頂弄著他，讓他求痛快卻不得，憋得難受。

“嗯……”硯寒清進了太醫令，被北冥皇淵百般挑剔之後，才在古早的令記裏發現端倪：那冷宮裏住著的不是怪物，而先王最不待見的變異皇子，那珍瓏髓是先王罕見的親情作祟給他用來驅趕生長鱗片時的疼痛的，只有那麼一點，他卻全給了他。

“那你還敢把本王忘了！”

“唔……我……”硯寒清心中有愧，偷偷將眼睛眯了一個縫窺他，卻沒看見北冥皇淵有任何的生氣，而是帶著戲謔的笑意，多半是在故意懲罰他，他憋氣，想了半天才想出如何罵他：“小心眼！”

“對啊。”北冥皇淵大方承認，還狠狠地頂了他一下。

“啊！大色魔！”

“更對！”

“……不要臉……”

“要你就夠了。”

“……”

“本王說的哪里不對嗎？”

“……對……”

陪伴北冥皇淵長大的，就是那失去了珍瓏髓而隨時隨地都因為他抽長的個子而被撐破掉落鱗片又刺破皮膚生長出來的疼痛以及那對這食言小傢伙的思念。再見他變成了他在陰影中活下去的希望之一，而現在，另一些希望：比如流君可以回首顧盼他，已經破滅了，北冥皇淵就只剩下他了。

所以有他就夠了。

硯寒清的承認，就當做是對他恒久想念的微薄酬勞吧。他自我安慰著，然後又被北冥皇淵帶上另一波欲海雲端。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