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18 [默蒼離登場賀]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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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0)

樓主發表於: 2017-09-19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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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8 [默蒼離登場賀] 再見

慶祝默蒼離登場日~
這次嘗試寫了比較未來架空的設定，希望不會很奇怪，其他想表達的都已寫在文中了> <希望大家會喜歡

在這個時代，智慧管家已經不是多稀奇的事了，上至政府機構，下至市井小民，幾乎人人都配備了智慧管家。根據被設計出的功能性，智慧管家又細分為工作型、家務型、陪伴型，除卻沒有實體一事不談，擁有自主學習能力的他們有時甚至已經能取代家人的地位，經濟能力足夠者申請二至三位也逐漸成為常態。隨著工作強度的加重，不少人也建議俏如來再配備幾位智慧管家，他當然不是沒有考慮過，問題出在他現在使用的「初號」。

「初號」並不是他自己設計申請而來，卻是跟著學校分配的宿舍一併綁定的。這種前所未聞的制度曾令俏如來很擔心，尤其學校那邊也講得不清不楚，本來是有解除雇傭的想法的。畢竟智慧管家不是人，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只要明確表示解除雇傭關係，系統就會自體消滅了。雖然不確定設計者是誰，但想來會跟學校宿舍綁定的，八成是通用規格的管家，或許在安全防護上也會有漏洞，想想還是之後再去申請一位專屬的吧，暫時自己照顧自己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一邊這麼考慮著，俏如來說出了解雇指令。

「指令無法辨識，請再次輸入指令或更換關鍵詞。」而冷漠的電子音這麼回答他，卻是始料未及的。換了好幾種說法都沒用，到最後智慧管家乾脆就閉嘴不理他了。

看來是個相當有個性的管家，絕對不可能是通用規格了，但設計者到底是誰啊？聽著廚房傳來料理食物的聲音，俏如來無奈的攤在沙發上。其實這趟是真的來的匆忙，簡直就是趕鴨子上架，管家這種小事擺一擺應該無傷大雅，畢竟有太多細節他都來不及搞清楚了：學校地圖要背、與會人員的資料要看，行李要整理、西裝要燙，晚點還要再確認一次研討會的流程，對了，明天報到是幾點來著？

突然，像是在回應他的想法，虛擬螢幕「啪」的一聲浮現出來，未來幾天的行程和交通方式在他眼前閃閃發亮。所有他曾考慮過要找的資料都已經被整理成容易閱讀的模式，他甚至看見有些地方整段被紅線畫掉，還附註了兩個字：廢話。這熟悉的風格讓俏如來不禁冒了點冷汗，看來他不需要懷疑這個智慧管家的安全強度了。

以前聽說過，他的指導教授默蒼離在參與智慧管家的開發計畫時，曾經憑一己之力寫出過第一版的管家模型，卻由於種種原因沒有量產上市。若猜的沒有錯，現在分配給他的正是傳說中的「初號」，俏如來想他應該知道這個管家沒有被採用的原因了──智慧管家最早是做為長照陪伴用途開發的，要是這麼有個性，那不出人命才怪呢。

以前陪默蒼離參加研討會時，每到自由討論時間，就會看到一群頭髮花白的老人家輪番上陣想給默教授下馬威，卻怎樣都辯不贏，反而被逼得臉紅脖子粗的樣子。想起那個光景，俏如來忍不住笑了出來。一面笑著，他一面感嘆起時光飛逝，在那個身前總有其他前輩的時候，或許他也曾跟同儕暗自嘲笑過這個想法有多麼老派，他們曾不明白「趁著能任性時好好撒嬌吧」的意義，直到終於他也成為了保護人的一方，必須開始靠自己決定每一步的方向。

然而，或許俏如來就是這麼一個幸運的人，才能在這樣不安的環境裡碰到了「初號」。又或者，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那個人又一次面冷心善的幫助吧？

「請不要攤在沙發上傻笑，拿時間來用餐或閱讀資料會更有效率。」電子音再度響起，就算有系統內建的敬語設定仍不減設計者的個人風采。

「我知道了。」一放鬆下來就犯餓，俏如來從善如流的到餐桌前坐下。「我想在吃飯的時候順便準備，能把資料轉換成音頻嗎？」

「初號」沒有回答，幾分鐘後卻自顧自地開始唸了起來，要不是俏如來早就習慣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方式，肯定是會漏聽的。他不知道這是否為天才的慣性：在以前和默蒼離相處的日子裡，時常會有話沒講幾句突然跳到專業領域的情況，要是沒有馬上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對，導致討論沒法進行下去的話，用他師兄的話講就是「打斷了教授的靈感降臨」，那後果可不是一頓訓就能結束的。拜那段地獄般的修行所賜，現在俏如來就算是剛睡醒，還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時候，要他回答專業問題也能講的有條有理。

「以上就是全部的資料，需要再重複一次嗎？」從那次之後，俏如來就養成了在吃飯時聽資料的習慣，這麼多年來了，自然也知道最後那句只是問形式的，要是當真要求重複一次的話，「初號」會很乾脆的裝死，要不然就是跳針當年那句「指令無法辨識，請再次輸入指令或更換關鍵詞。」實在令人哭笑不得。

不過，「初號」畢竟是很舊的模型了，就算當年有設計自主學習功能，卻沒有現在的新型管家那麼全能，也沒辦法完全適應近年開發的智慧住宅，更別說無法化出形象這件事了。上回跟師兄見面的時候，對方逗著停在肩上的電子燕，一面冷冷地跟他形容對著空無一物的房間下指令與鬧鬼有多麼相似，俏如來才不得不正視，這個他珍重的相信的管家，也許已經不那麼適用了。

「自體消滅的智慧管家會去哪裡呢？」結束了忙碌的一天，他攤在沙發上，問。

「那自然死亡的人類又會去哪裡呢？」電子音回答，是個非常不「智慧管家」的答案。

「哪裡都不在了……吧？」拿起看到一半的書蓋住臉，就算知道對方只是一個程式，俏如來此刻卻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

「初號」太人性了。他能表現出非常近似人類的情緒變化，有自己的個性，嗆起人來毫不留情，會問一些根本不像智慧管家的問題，俏如來甚至曾聽他說過熟悉的默式風格冷笑話。就算這些現象都能以學習功能來解釋，「初號」只是根據他的反應去選擇最適合的言辭和服務，而不是像個人類一樣用「心」在陪伴他，卻不能抹去他的確感到溫暖的事實。

對別人來說，這只是把不合手的工具換掉而已。對他而言，卻像是要親手殺掉亦師亦友的存在。

「如果我要求解除雇傭關係，你能辨識指令嗎？」良久，他又開口。

「可以。當初我只被設計使用一年左右，如今已經超額太多。」對方回答：「其實你早就不需要我了。」

「哪有管家會自己這樣說的……」被書頁遮掩的聲音有點模糊，分辨不出他在哽咽或是在笑。「感覺不出來，原來已經三年了啊。我怎麼覺得自己一點也沒有進步？」

「那是因為你對自己的了解總是淺薄到能令一個程式感到驚訝的地步。」多年未變的電子音依然冷漠，俏如來聽著卻是開懷的笑了出聲，直到笑出了眼淚。

「放心吧，其實你早就不需要我了。」他說。

「我總不能一直這麼撒嬌下去，對吧？」俏如來好不容易喘云了氣，擦了擦眼角坐起身，連聲音都還帶著笑意。

「我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回答這種問題。」

「哈哈，你才是一點也沒變的那個呢。」語畢，他深吸一口氣，朝虛空中伸出手。「那麼，『謝謝你，再見』。」

自然不會有人回握，亦不再有不知何處傳來的回應，屋裡的燈漸漸的暗了，電器也一個個停轉。有如見證一個人的死亡，被智慧管家控制的屋子正顯示著「初號」的自我毀滅。最後，在一片寂靜中，虛擬螢幕「啪」的一聲浮現出來，俏如來本以為是臨時的智慧管家派發訊息，沒多想的點開了。

再見。 |'bRVq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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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很好。

「你這個人啊，我本來不打算……」話至中途就已失了聲音，他笑著，藍光映著滑下雙頰的淚水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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