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1《非道Ⅰ》楔子~12（完）+番外一、二求不得，16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1《非道Ⅰ》楔子~12（完）+番外一、二求不得，1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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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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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06-01-18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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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絕鳴子看著眼前的劍，仿佛還能聽到空氣中溫柔震動的聲響。
那種澄澈的劍之曲的聲音。

天空裏聚集了烏雲，蜻蜓急急的掠過樹梢，低低的飛著。
快下雨了。

絕鳴子低下頭來，看著右手裏的劍。
律音劍。

再一次撫過劍身，古樸的花紋，柄，向上，向上，
他揮動了一下。“嗡，嗡的聲音。”

“那是劍哭之音。”

“這把劍還沒有名字，如果絕鳴子願意的話……”
青翠的聲音在四周鳴響。
絕鳴子抬起頭，看著那把劍，還有劍下那壇綠色、晶瑩的酒。
他猛然間狠狠的揮了一下劍，帶著向要擊碎什麼的痛楚，揚起一陣塵沙。

而那聲音依然在四周嗚咽的回蕩著
清澈，美麗的劍曲之音。

驀然間他抬起頭
一點，兩點，

雨下了下來。

像是在慟哭。

2．

快要下雨了。
金子陵坐在屋內。
寂山的樹木變得深墨氤氳起來。樹枝如潮汐，潮濕點點的在空氣裏泠泠的，漂浮著。樹木的顏色仿佛要沁出水來，在狂風裏低低的搖擺著。
一場大雨啊。
金子陵站在窗前，透過玻璃窗，漂亮的眼睛淡淡的望著窗外，藍色的衣袖在陰天裏顯得曖昧而明亮。
“這雨……真是讓人心緒紛擾啊。”輕叩著玻璃窗，他的眼睫淡淡的垂下來。

“難道絕鳴子就非用你的劍不可嗎？”
他的眼睛黯淡了一下。

也許吧。他承認，以絕鳴子現在和他的情況，或許不見面會比較好，或者托人送劍，或者暗渡陳倉，應該是有更好的方式。
那自己又為何，何必一再的送劍到非人居呢？
他淡淡的，閉上了眼睛。

“也許吧。”他說。
“也許，金子陵也是一個固執的人呢。”他清清冷冷，淡淡的笑了起來。

也許。從第一次見到絕鳴子的時候起，那個景象，就成了他心裏的結。

3．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剛出道的時候。
那時對他和他自己，一切都是新鮮的事物。而新鮮的事物被接受總是有一個過程。
與他，也與他的劍。

一開始總是被拒之門外。
總是聽說劍者求劍，又有誰聽說鑄劍者自己跑上門贈劍呢？

“你是什麼人？”記得他第一次贈劍之人看見他出現的時候，是大眼瞪小眼的局面。
對方雖不若後來的風之痕，但也是個難纏的角色。

“在下金子陵，是鑄劍師，不是壞人。”他優雅的鞠了一躬。
因為一直被拒之門外，只好用非常之手段—— 他翻牆進來。
記得那人看了他半餉，冒出的第一句話。“可我是壞人啊。”
當時正處在劍途不順的時候。
“咦，好與壞，正義與邪惡，有什麼固定的分別嗎？”他微笑著說。“世事輪回，陰陽流轉，沒有惡的一面，又怎會顯出‘善’呢？”
“在金子陵眼中，閣下只是值得相與的對象，如是而已。”
然後對方再狐狸似的看了他半晌。“你，到是滿有趣。說的不錯，那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贈劍。”

“哦~~~”那人拖長了聲音。“怪不得滿嘴蜜糖，原來是送東西。但我已經有劍了，請回吧。”
他掩扇而笑。“那閣下認為，那把劍真的適合閣下嗎？”
“也不見得。”那人搔著頭說。“只要用的順手，可以打架扁人不就行了嗎。”

“不過，我的標準是，已經有了一把劍，就不需要另一把。”

之後，之後。
費了好大一番力氣與唇舌，在贈劍之後，他轉過身，俐落的消失了。
當然這次不是用翻的。

後來那名劍客聲名遠播，雖然脾氣頗怪，但他的聲名也漸漸傳開了。

求劍、鑄劍、贈劍，每一把劍都是他的心血，希望他們能得到最好的歸宿。
因此。
以前刑天師說他油嘴滑舌。
他，也知道。

哎，但這也不是他的錯啊。
之前，之前的之前，還有現在，幾乎許多次他要贈劍的對象，都要費一番唇舌。
“閣下不要誤會”“金子陵只是鑄劍師”
“不看也罷，任何劍在金子陵眼前都無所遁行”
“此劍的材質……”
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活象個推銷員。不過，這又有什麼不好呢？

為了心愛之劍，他甘之如飴。

贈劍和鑄劍之外，他也走過大江南北，孑然一身，摺扇輕搖間，是瀟灑快意，玩世不恭。
就這樣下去。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然後，裔春秋出現了。
當時裔春秋的精神確也頗讓他感動，三五不時沒事就往他這裏跑，也遵照他的囑咐不把靜廬的地址洩露出去。一開始他也並不理會。但這樣一直堅持了半年，還時不時的在他家門口間聞雞起舞舞劍以表心意—— 雖然他覺得他的劍法確實不怎麼樣。
但，這是第一個來向他求劍的人啊啊~~~ 這樣的事實這樣的精神還頗讓他感動，並且想想以書為劍，確實不多見，裔春秋的劍法，也其實不差，雖然人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自己也不應該有所偏頗。
於是他依據裔春秋劍法的特徵，打造了風雅之狂。

這便是事件的開端。

裔春秋和絕鳴子開戰前，金子陵收到了一封信。
署名是裔春秋，信上說是風雅之狂的初戰，請他去觀賞。
既然是風雅之狂的首戰，金子陵也便欣然前往了。
而當時的景象，

那曲，就和人一樣。

夜峰何離離，明月落石底。凜然著一身的蒼涼，那人揮劍而過的聲音，揮劍而過的眼神。
在茫茫的天空裏呼嘯著，秋的聲音，落雁的聲音，姻婭樹木交錯著的聲音，以及自由翱翔的聲音，奇妙的，婉轉的，落到他的心底。

以及，斷劍的聲音。
劍曲之音嗚咽的時候，當絕鳴子披散著頭髮，怔怔的，看著斷劍的表情，無法忘懷。
絕鳴子。
絕鳴子。

金子陵看著眼前不斷下落的雨水。
從此之後，這個名字，就一直是他心裏的一個結。

律音劍斷，已無法分辨是幸與不幸。但絕鳴子，

確實是他渴望中的劍者。

雨水滴滴答答。

這場雨還會再下一會兒呢，金子陵想。
無論如何，這次的贈劍，不管是好是壞，對絕鳴子而言，都將成為，某種的催化劑吧。
終是，會到下決定的時候。

絕鳴子。

金子陵確是有私心，
想讓你用金子陵之劍，
想再一次看見你持劍時的身影，
那浩淼著的劍曲之音，

想再一次，聆聽，你的心的聲音。

天驕逍遙—— www.jinziling.com （金子陵後援會專署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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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06-01-18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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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1.

絕鳴子揮著劍。

左，右，撩，刺，熟練的，仿若彈曲般，一遍又一遍。
無論怎樣的揮灑，依然是“嗡— 嗡”，仿若斷劍般—— 著魔的聲音。

“這只不過是一把啞劍的聲音。”

他把劍擲到了地上，重重的。
然而他又立刻去拾起來，抓的緊緊的，就像是怕一不小心就會破碎，或是更加殘斷，而後失去。
他用生著繭的手，撫過劍的花紋、劍身，細細的，停滯著，久久不去。

靠在非人居的牆上，他癡了。

那天晚上，他夢見了故鄉。

師父的家就是他的故鄉。
他從小在師父家長大。劍的風聲，錚錚的打鐵聲，從小便是他生存的一部分。人往的聲音，跑步時的聲音，師父撫著他的頭微笑的聲音，淩風而舞的時候，快意劍曲的聲音。

轉眼，就如風般消散了，那些過去變的蒼茫遙遠，卻是他心裏最後一點的暖意。其餘的，

便是失敗後的屈辱，嘲笑，現實的悲哀。

只有那麼一點的思念

殘留在了那把斷了的殘劍裏。

2.

金子陵。
關於這個人，絕鳴子一直無法評價，或不願意去評價。
或是在雨天，或是在晴天，總是在他想起或不願想起，經意或不經意的時候，就那麼突突的出現在他的眼前。而離去和消失又是那麼迅速，不帶一絲痕跡。

最好的辦法是不去看，不去想。

但金子陵卻是容不得不去看，不去想的人。

“絕鳴子……”

“絕鳴子……”

“絕鳴子……”

容不得他，最後仍是忍不住的搭理。而這一搭理，金子陵就反客為主的在非人居大大咧咧起來。
還是一開始他就無藏身之地了？

最近的一次？

那次金子陵坐在石登上，腳大咧咧的翹起，成了不雅的姿勢，卻也一派的瀟灑悠閒。
微笑著看著他。
“絕鳴子你總是拒絕讓人瞭解呢。”金子陵說。

“哦？”“ 絕鳴子只讓可交之人瞭解。”

“但金子陵還是有辦法。”金子陵似乎有些得意的微笑。

“只要細心觀察即可。雖然看起來不動聲色，對周圍的事物其實也很關心，周圍的花草其實也有細心整理……”
“那名劍鑄手也一樣，外表和行為總是不太相符。”

“是嗎？”金子陵停下了扇子，頗有興味的看著絕鳴子。“何解？”

“名為名劍鑄手，卻時常行些小兒行徑，喜怒無常，心思不定，虛偽，自以為是，而且還很雞婆。”

金子陵用扇子遮住臉，低低的笑了起來。

“和金子陵想的一樣。”他放下扇子。“絕鳴子和金子陵，說不定很合呢”

“名劍鑄手身邊朋友如雲，絕鳴子還擔待不起如此美差。”

“但能如此‘指責’金子陵的，絕鳴子是第二個。”金子陵坐在那裏，在低低的樹蔭和晃動著白色的陽光裏，仿佛有些懷念，笑著說：“ 其實和絕鳴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金子陵就覺得……”

“我們以前有見過嗎？”

“也許呢。” 金子陵笑意似的眨了眨眼。

“人與人的第一次見面，又有多少人察覺了呢？”

記得當時他只是低低的應了一聲，瞥過頭去。

金子陵走了之後，裔春秋又來了。

“絕鳴子— ，別來無恙— ？”裔春秋拖長了聲調說，活象一隻得意的公雞。

“哈。”絕鳴子冷笑了一聲，沒有理他。

“嘖嘖嘖，”“還是如此的不知感恩、反省，”裔春秋把手放在背後，踱了幾步。
“看來你在非人居的日子過的還不錯嘛。”

“託福。”絕鳴子看著手上的劍，不理會。

裔春秋向左右四處張望打量了些什麼，停了一會兒，眼裏露出一抹光。
“你不想離開非人居嗎？”

絕鳴子回過了頭來，看著裔春秋。沒有搭理。

“這種態度！”“這種態度！”“絕鳴子，不要忘了，沒有我的慈悲，你就會一輩子呆在這裏。”“哈哈哈！” 最後還大笑三聲，象活了吊了嗓的公雞。

“誰叫你是失敗者呢？”

說完之後，裔春秋就離開了。
但非人居還有其他人。

絕鳴子撫著斷劍，輕輕的撫著。 “出來。” 他說。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影從樹叢裏慢慢現出來。
是上次青衣的青年。
他看著絕鳴子。

“先生突然前來，絕鳴子不會覺得奇怪嗎？”

絕鳴子仍是注視著斷劍。

“自從上次非人居出現名劍的傳聞後，先生就異常關心。”
“像是在猜測著什麼。”
“所以劍曲以後的日子可能會辛苦了。” 青年用不知是嘲笑還是感慨的語調說著。而後他發現絕鳴子一如既往的揮著劍。
“除了揮劍看劍，你還會幹別的嗎？”

絕鳴子放下劍，抬起頭。

“那你認為，絕鳴子應該幹什麼？”

“今天我要離開書劍風月了，特來探望你。” 青年說。

“感謝不忘。”

“絕鳴子，你是一個奇怪的人。”
青年笑了起來，視線沿著路面展開去。“我就要去外面了。雖然他們都說，外面的世界荒亂，殘酷，生離死別什麼的，但現實本來就是這樣。”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適者生存。”

“所以，上次看見你之後我就想，劍術的強和弱，本來就沒什麼差別，不是嗎？”
“最重要的是別被別人踩在腳下。”
“還有，也不要被無聊的什麼師命或者誓言束縛。”
“我要的東西，就會抓在手上。”
“無論用什麼方法。”

“啊，似乎是多話了。”青年諷刺的笑了一下。

“我們不會再見了，絕鳴子。”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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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06-01-20 06: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

那個青年說，不要被什麼無聊的東西束縛。
記的青年走後，絕鳴子淡淡的笑起來。
也許，也許。
但他還是有不能放棄的東西，即使萎棄在非人居，也有不能放棄的東西。
譬如這把殘劍，譬如信念。

而他現在也卻只能揮揮劍而已。
真的，是不能放棄的嗎？

非人居。

那天下午，絕鳴子依然如往常一樣，揮著劍。
殘劍發出“嗚——嗚”的聲音。在那個炎熱的下午。
難得有這麼熱的下午，他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想喝水。然而他又想起中午打回來的水，已經喝完了。非人居的附近沒有水源，除非離開這裏，到有些遠的地方。

他側了側身。
冷笑了一聲。
自己脖子上還套著繩索不是嗎？

算了。他閉上眼睛，休息。
夏日的午後，白色強烈的陽光讓人神志恍惚，就像一個白日夢一樣。
恍惚中他聽見有人叫了他一聲，熟悉的聲音。睜開眼睛一看，沒有人。
非人居面前總是空蕩蕩的。

然後抬頭的時候，便會發現，非人居的上面的天空藍且寬廣，而能容納他的，卻只有非人居的小屋子而已。
他有些淒涼又無奈的笑了笑。這時頭上的黑髮垂到了眼前，他理了理，很熱。非人居一到夏天，就像個蒸籠。他換了個也許比較涼快的姿勢。
對了，上次，金子陵那個傢伙來的時候，也是這麼熱。

“名劍鑄手的行為，還真是讓絕鳴子歎為觀止。” 他冷冷的說。
“啊，有嗎？”金子陵繼續保持他迷人的笑容，然後一腳踏在石頭上，啪的一聲打開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名劍鑄手還真是名不副實。”絕鳴子眯起眼睛，像是有些抱怨的說。

舉止不雅，而且最重要的還衣衫不整，外袍鬆鬆垮垮的，領口裏衣裏的肌膚若隱若現，和溫潤的臉一樣，透著珍珠似的白，在藍色如水的外衣裏輕輕的流動摩擦著，有些讓人暈眩的白色……

啊，他在想些什麼？
絕鳴子低下了頭去，看著手裏的劍。

“對了，絕鳴子，上次的事考慮的如何？”金子陵收起了笑意，一雙眼睛清澈的，望向絕鳴子。
“名劍鑄手的好意，絕鳴子又豈敢推拒，只不過絕鳴子是如此的卑微，怎麼敢勞動名劍鑄手的大駕？”
“怎麼會？”金子陵搖著扇子輕笑說。一邊想又是相同的話，看來絕鳴子不會是被炎熱的天氣燒糊塗了吧。
“金子陵便只是金子陵，而絕鳴子也一樣是絕鳴子啊。”
“對了……”金子陵回過神來，“上次的那張竹席，記得上次金子陵提到過，就不見了呢。”
“扔了。”絕鳴子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金子陵。
只要看見了那張竹席，就讓他想起那天在簾外的金子陵，
想起金子陵，這是讓他無法忍受的事情。

而記得那時金子陵，也只是輕輕的歎了口氣。

絕鳴子淡淡沙啞的笑了笑。
他從回憶裏斷念出來，望瞭望四周。
非人居的四周都是些高大的樹木，卻很少有鳥兒飛過。

絕鳴子看著非人居前的樹木。
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個，第幾十個夏天了呢？多少的時光已經茫茫逝去，

殘劍還亮，但絕鳴子的心卻已經蒼老了。

在這裏，會坐上一生嗎？
孤單的，在非人居的小屋子裏坐上一生——

絕鳴子的心裏泛上無可抑制的痛苦。

不！
不！
他想。
他想，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一定能站起來，他一定能站起來，劍曲一定會再鳴——
他揮了一下斷劍。

然後怔征的。

斷劍。

然後他輕輕的，無可奈何，溫柔的，撫上了那把斷劍。

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
他淡笑著想。
或許就如那個青年所說的，被什麼無聊的東西和諾言束縛，
可是他放不下啊。

因為他是絕鳴子。

他有他的堅持。

無論如何。
絕鳴子揮了一下斷劍，他的眼睛是蒼涼的明亮。
無論如何，他都會這麼堅持著下去吧。
在這蒼茫的天地，在這囹梧的困境裏，守著這份不懈。

這時他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回過了頭去。

之前和之後，他也曾見過無數的黃昏。

黃昏，樹枝的殘影，殘金，澄黃，抹紫，淒紅，亙古的夕陽在時間的河流裏莫測的輕輕淡淡變幻著，淒淒又瀲灩的顏色吸引著人的眼睛，讓人目眩神迷，

但只有那一次。黃昏是溶化了的，如水的金色變幻著燃燒著流動著呼嘯著溫柔的悲傷著象淚一樣溶化了，融化在了他的眼角，

而他也融化了。

融化在他的眼眸裏。

那匆匆又輕輕掠過的，是風的聲音嗎？

如金紅夕陽般觸動著變幻的顏色，絕鳴子在那燃燒金色蕩漾著淒紅的淺深的黃昏裏。

“金子陵。”

他伸出了手。

一瞬間化成了灰。

幻影。

幻影嗎？

是幻影嗎？

是幻影嗎？

一刹那間在那個燃燒的黃昏裏，除了絕鳴子，除了非人居，除了非人居前的樹木，什麼也沒有。

沒有任何人，

而黃昏卻繼續淒婉的燃燒著，燃燒著，燃燒著投影在非人居，非人居的樹木，天與地，全都在那一片金色變幻著火紅的黃昏裏燃燒著——
那蕩漾著緊緊的淒紅——
那幻影——

絕鳴子發狂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
原來。

這就是答案嗎？

絕鳴子在那個瘋狂燃燒的黃昏，笑了起來。
無可抑制的，瘋狂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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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06-01-20 06: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一、

有一種存在無法忽視。

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到無法忽視呢？
譬如說，一襲藍衣清雅，摺扇搖曳，性格古怪卻又談笑風生的鑄劍師。

耀眼如星。

而這世上，是否又真的有這樣一顆水藍色的星辰呢？

而當這種存在無法從腦海和記憶所有的一切裏抹去，這不是一種瘋狂？

絕鳴子看著手中的斷劍。
他再看了一眼金子陵的劍，美麗的劍，澄淨的劍，閃耀的劍，便無法抑制的痛苦的笑了起來。
假使真的有這種的存在，

又是為什麼和他一起生存在這世上，

又是為了什麼要出現在他的眼前？

又是為什麼，讓他無法擺脫他的形影？

無可抑制的痛苦淹沒了他。

金子陵。
這個名字，和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想起來就讓他瘋狂呢？

那一次變幻黃昏裏的幻影，一想到這裏，絕鳴子又激烈的揮舞著劍來。
劍的聲音在呼嘯哭泣著，颯颯的風聲。
“啪”的一聲，他把劍插在了地上。

倘是如此，若是如此，

這把斷劍又算什麼？

他的劍曲之名又算什麼？

過往的一切又算什麼？

“劍是劍者的生命。” 他曾這樣說。

但諷刺的是可笑的是，更讓他無法擺脫的，卻是金子陵的形影。

他在那裏，那麼燦爛著，想起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每一個笑，都讓他心痛到要死去。

因為他是那麼耀眼著
還有令人憎恨痛恨的！他自己！

是的。他恨，他恨！
金子陵……

絕鳴子永遠，不會原諒你！

十二、

絕鳴子背對著，站在非人居前。

非人居四周高大蒼鬱的樹木晃動著，上面的天空依然是深深的藍色，遼闊而寬廣，可能容納他的，依然只有非人居的小屋而已。
他仍然還是覺得諷刺。這些年的情景在眼前晃動，看慣了世態的炎涼，
卻依然抑止不住的恨意。

蒼天是那麼遼闊，還有蒼天下藍色的身影，
無法言語，莫可名狀，痛苦的糾纏著，抑止不住的恨意！

他有些自嘲。
絕鳴子，你在恨什麼呢？
是自己技不如人。金子陵，確實是難得一見的鑄劍師。

那種的確，優雅，堅定和隨和，以及耀眼溫和微笑的藍色身影，以及他的劍，是這麼閃耀美麗，難得一見的鑄劍師。

他這麼想，卻又忍不住的淒涼。

而這些都在金子陵出現的時候。
“絕鳴子——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

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只剩下一種微妙的，不可言語，輕輕的溫柔。

讓他覺得悲哀。

恨意，淒涼，悲哀，

這就是絕鳴子的感情了。

以及他也掌握不了的自己。

他自嘲了一下。真的是這樣嗎？那自己的劍曲之名又算什麼呢？自己的過去又算什麼？手中的斷劍，
又算什麼？

不要，不要再迷惘了啊。

“絕鳴子。”

當金子陵再一次來到非人居的時候，看到的是絕鳴子的背影。滄桑的，有些淒迷和落寞，卻依然蒼涼的倔強著的，背影。
他輕歎了一口氣，再一次用極其溫柔，溫柔的聲音說，
“絕鳴子，上次之事…… 考慮的如何？”
“既然知道每次都是相同的答案，同樣的話，要我再說一次嗎？”絕鳴子突然加重了聲音。
“金子陵，斷念吧。”

金子陵合上了扇子，微微的，再歎了一口氣。
“絕鳴子，你在執著什麼呢？金子陵不明白，生生滅滅，自在迴圈，人不可能停留在過去，而你停躇不前，又是為了什麼呢？為何不能轉過頭，好好的看一下眼前，現在呢？”
“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但金子陵卻希望你能再鳴劍曲。”
“哈！金子陵，你真的是偽善啊！”絕鳴子自嘲的笑了笑。
“何必惺惺作態，這些不過是你的藉口。”
“絕鳴子就算再鳴劍曲，難道就非用你的劍不可？”
“斷念吧！”

“藉口之說，卻從何而來，金子陵不明白呢。”合上了扇子，金子陵的眼眸暗了暗。
“是嗎？”

絕鳴子諷刺的笑了笑，轉過頭來，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
“你所最在意的，難道，只不過是你的劍而已。”

“絕鳴子，只不過是配的上你的劍的工具而已。”

淡淡的，無可抑止的苦意蔓延開來。
“也許。”
金子陵淡淡的，有些失神的說。
“找尋合適的劍者，讓人與劍相得益彰，絕鳴子確實是金子陵眼中的不二人選。”
“但金子陵卻不得不說，因為金子陵的疏忽，而使絕鳴子斷劍，金子陵心中所痛，
卻絕對是真。”
“不止，不止是因為劍而已……”

“但絕鳴子不想再見到你，滾吧！”
絕鳴子抬起頭來，看著金子陵的眼睛，一時間五味翻雜，胸中卻是糾結不下悽楚的痛。

“今生今世，絕鳴子永遠也不想再見到你！”
“滾吧！”

這時，他卻看見金子陵溫柔又無奈的，淡淡笑了。
那雙清澈的眸子，清澈得天地仿佛只有他們兩人，清澈的停止了時間，忘了呼吸，清澈的天地間只存在那一抹的藍，那一片的白雲，無法言語，這樣清澈的看著他。

“即使這樣，金子陵還是會來。”

“為什麼？”絕鳴子失聲。

藍色的身影如天空，象白雲，靜靜的，周圍的樹蔭伸展著，失去了聲息，只餘下那雙同樣承載著太多的莫可名狀，卻依然堅定清澈，如水的眼睛。
金子陵淡淡的微笑了。

“因為金子陵也是一個執著的人。”

“絕鳴子，除非你離開非人居，只要你在非人居一天，金子陵就絕不會放棄。”

“這就是金子陵的執著。”

《非道》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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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燈

夜。
風在平原上呼嘯而過，颯颯的，吹得人的衣襟，在亂草間晃動。

“需要如此偏僻的地方嗎？”一個聲音說。
“囉嗦！周圍百里就這個地方靈感最強啦！”
刑天師點燃了火摺子，晃動的火苗在平原的夜裏飄動著，于時高時低的蔓草間隱隱閃爍著。

“東方七位，箕，青龍，止。”刑天師走了七步，停下，看了看。
風吹得他胸前的紅領巾晃蕩。

“天師……”
“收聲！我在辨方位啦！”
“可是……”清亮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
“可是個頭！你內急嗎？”刑天師轉過頭。

無聲的夜裏，那人的衣袖和著風，像是回應著寂靜的，宛延在四圍的青色草的波浪，藍色的衣衫和白袖，在風裏輕雅自在的漂浮著。

明亮的眸子，淡淡一笑。

“金子陵是說，天師拿的火摺子快把草點燃啦。”
他站在那裏，眉目清朗，衣衫輕搖，促狹一笑。
“四周都是草地，天師要是一個不小心引燃了火，那可就要野火一燒盡，春風幾時生羅。”
藍扇輕搖，當風拂過頭髮，他舉扇於頂，用清亮的嗓音打趣說。

這時刑天師聞到了一股子焦味。他連忙轉過頭，背後只剩半截兒的火摺子正在努力把草梢引燃，迸散出一兩點的火星。他連忙鼓起絡腮胡的腮幫子，乎乎乎，兩三下，吹熄了。
“還好，還好。”

一切又恢復了寂靜。
刑天師定下神，從千斤藏裏抽出了那柄古木桃木劍。
“召喚已死之人，如果仍在黃泉還好，要是已經趕著投胎去了，不能再喚來，你怎么辦？”
“咦，金子陵倒是有自信。” 那天下午，他的臉上掠過一絲神秘又無奈的笑。“金子陵召喚之人，是不可能放下，投胎去的啊。”
“哦？”

“心願，未了。”他微笑著閉上眼睛。

刑天師手上桃木劍一動，金色光芒應手而出。
招魂咒，符咒，一曰言，二曰法，法言並一，
—— 天地無極，鬼神借法 ——
整個大地嗚咽的鳴動了—— 空氣中的元素隨著刑天師洪亮的聲音急劇的旋轉，旋轉，顫動著，變幻莫測的形狀。
“開！” 一聲。平原上響起了一種古老的，幽暗，長長歎息。
仿佛來自幽冥恍惚的遠方，地底深處。
天紋星芒在刑天師的身邊震動閃爍著，喚聲起，鬼門開——

鬼門開。
一縷幽魂浮了上來。
黑暗無聲的夜裏，先是腳，身體，手，
鬼魂在暗夜裏漂浮了上來。

刑天師定睛一看——

哈！是個小老頭兒！
他還以為金子陵要喚出的，會是什么人物呢。
“一柱香時間，抓緊！”他在一旁的草地上插了三枝香，退到了一邊。

這時在一旁的也呆才淅淅娑娑的從草地裏爬了起來，跑到三枝香前，歪了頭，可愛的看了看，然後鼓起可愛的腮幫子，吹——

還沒吹下去，突然旁邊金子陵的目光飄了過來，一個不穩，啪嗒一聲，小鬼跌到了草堆子裏。嘴裏嗆到了草，也呆淚汪汪的咳咳咳起來，被刑天師給拖到了一邊。

風向四面八方吹著，吹得蔓草晃動，吹起金子陵的衣襟。金子陵看著眼前鬼魂，臉上是一抹淡淡，平和的，無法捉摸的神采，眉間飛揚著淡淡微笑，說。

“好久不見。”

“不，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宵魂獄。”

眼前的鬼魂沒有出聲。

“啊，難道是對金子陵無話可說嗎？”金子陵微笑。“子陵今日，可是來誠心拜侯呢。”
“啊，抱歉，抱歉”，鬼魂宵魂獄這時才象回過神來。“老夫年紀一大，耳朵就有些背……”
然後他又說，“名劍鑄手真是久仰啦，今天找老夫出來有什么事嗎？”
“啊，只是最近思念的緊，想找你出來閒談一下家常啊。”金子陵腳踏在草地的石頭上，摺扇輕搖，不緊不快，悠閒的說。

於是兩人就真的閒談家常起來。宵魂獄抱怨說地府的伙食老是塞牙，金子陵就說大概是宵魂獄的年齡問題說要不要替他找個好的牙醫；宵魂獄接著說地獄的醫生其貌不揚不是拐子就是瘸子美女醫生晏定邦的門前排起了繞地獄一圈的長隊，金子陵就說，沒關係，晏醫生一定會敬老尊閑的~~

刑天師的額頭冒出三條黑線…… 他怎么看怎么象，越看越象，藍色狐狸和橘子皮老頭的對話！？

“對了，最近鬼是越來越多了，連地府也變得有些不太平了。”宵魂獄撫著鬍子說。
“哦？”金子陵微笑著，藍扇在胸，“何以見得呢？”
“……”
“金子陵，你今天喚我出來，除了閒話家常，應該還有別的事吧。”宵魂獄撫了撫鬍子，終是有些沉不住氣的說。
“那，宵魂獄認為呢？”金子陵搖著扇子，嘴角是微微的，有些狡猾的笑。

“我的徒兒，絕鳴子。”宵魂獄伸出手，一拂。

“是，也不是。”金子陵合上扇子，忽爾間斂去了微笑，只剩下一種清越的，卻有些憧憧的儒雅。一雙眸子是清澈的，帶著些許心痛似的認真，說。
“今次來，一是為律音劍。”
“二則，是為絕鳴子。”他輕擺著手中的扇子，忽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淡淡一笑。
“令徒，真是個固執的人呢。”

“我的徒兒確是一個固執的人，”宵魂獄望著眼前的人。“所以名劍鑄手何必強求呢？”

“那么宵魂獄便能眼睜睜看著絕鳴子，在非人居裏一蹶不振了？”金子陵擺弄著手中的扇子，眼神中閃出一道銳利的光。

“這……”宵魂獄眼眸黯然，不自主的歎了起來。
“金子陵，老夫已是黃泉之人了。”“已死之人，對人間不該有干涉的。”
“即使有心，也無力。”

“哦？”金子陵執扇笑道：“這句話，金子陵是否可以理解成，宵魂獄是為了律音劍之事，還在責怪名劍鑄手呢？”

宵魂獄看著眼前之人，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淒涼。“律音劍，畢竟是我的心血，但風雅之狂斷律音劍，是老夫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怎么和絕鳴子的表情相似？金子陵失笑。“宵魂獄不愧是絕鳴子的師父呢。”

“至於我徒兒絕鳴子和那非人居，”宵魂獄撫著鬍子繼續說。“宵魂獄對自己的徒兒有自信。”

“哦？”

“我家徒兒絕鳴子啊，”宵魂獄撫著鬍子，像是進入了回憶裏，嘴角露出一抹自得的微笑。
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喜歡喝酒，有些直性子，常頂撞他，時不時的做些讓他頭痛的事，但比誰都認真，比誰都堅強，他的內心，正如一把明亮且肆意揮灑的劍。
律音之劍。
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光，確實是幸福的，讓人懷念……

“還有呢？”
宵魂獄眼睛繼續閃閃發亮的時候，金子陵已離他很近，托著下巴，清澈的眼睛灼灼的，卻笑眯眯的看著他。
“金子陵，你問這些做什么？”宵魂獄像是被這么近的距離嚇到了似的跳起來。
“金子陵這次來，”他淡淡的笑了笑。“便是想從絕鳴子的師父口裏，多瞭解絕鳴子一些。”
“因為絕鳴子都不理金子陵呢。”他半帶委屈半開玩笑的哭訴。

“那小子確實是倔脾氣。”宵魂獄撫著鬍子繼續回憶。“雖然平時是瀟灑開闊又曠達的樣子，可是一但認真起來，八頭牛都拉不動……”
“記得小時侯有一次我不小心弄丟了可能是他娘親的遺物，於是乎他一個月都沒理過我，和我說過話。”
“那宵魂獄當時是如何處理的呢？”

“後來他自己好了的啊，說什么雖然是他娘親的遺物，但生他養他的，卻是師父。”宵魂獄撫著鬍子樂呵呵的微笑。“那句話多貼心啊。”

“啊，那他平常有什么興趣，喜歡做什么，吃什么食物呢？”金子陵微笑著繼續詢問。
“啊，鳴兒這個孩子是很乖的。”宵魂獄搔了搔頭繼續回憶：“平時就喜歡幫我做些東西，一聲不吭的，家裏的那些傢俱板凳呀什么都是他修好的，澆花呀除草什么他全都會，燒出來的菜也不錯，有時候還會下下棋” “至於興趣嘛，平時沒事的時候他就喜歡和我喝個兩杯，不喜歡太苦太烈的酒，清淡又醇厚的那種最好了…… ”

這到底是，什么情形！？刑天師在一旁看著兩隻老鬼，不，是一人一鬼在一起嘻嘻哈哈，真詭異的感覺。

“真想看看他小時侯的樣子……” 金子陵托著下巴微笑著發出感歎。而宵魂獄這時才發現他已經被金子陵套出這么多話了。
“哈哈，”宵魂獄撫了撫鬍子，又恢復了初次現面時的模樣，不，鬼樣。
“金子陵，你有閒話別人家常的習慣嗎？”
“咦，有這種需要時，金子陵自然是責無旁貸了啊。”金子陵微笑著說。
思及這裏，宵魂獄又歎了歎。“我那徒兒……律音劍被斷，可以想像是多么大的打擊……”

“但律音劍已被斷，畢竟是不爭的事實。” 金子陵說。

“所以，金子陵，才來。”

“你是想知道律音劍？”宵魂獄說。他看見金子陵站在那裏，黑夜的風拂起他的頭髮，他的眸子，是烏黑且明亮，清澈的看著他。

“金子陵。”宵魂獄說： “ 老夫只有這么一個徒兒。”
“如果你真能完成老夫的心願，能…… 讓他站起來，”

“老夫便把關於律音劍的鑄法，告知於你。”

而金子陵只是站在那裏，有些微涼的晚風吹過草地，他合了扇子，微微一笑。
“律音劍的鑄法，金子陵已經略知一二了。”

看著宵魂獄有些詫異晃動的眼神，他淡淡一笑。
“在非人居前看著絕鳴子舞了那么許久的劍，聲音材質，金子陵已大概能瞭解。”
“金子陵這次來，只是想要知會一下宵魂獄，”

“金子陵要重鑄，一把屬於絕鳴子的，不凡之劍。”

宵魂獄看著眼前神采飛揚，輕狂瀟灑，讓人無法不震動的，藍衣人。

“金子陵，你所鑄之劍斷了律音劍，又間接讓絕鳴子入非人居，絕鳴子必然心有芥蒂，即使如此，你有把握他會接受你的劍嗎？”

“金子陵會等。”

香上的星火快要熄滅，幾點火星清清又輕輕的被吹散在風裏，像是徵兆著即將的離別
如暗夜般，深深又淒淒的哀宛。

金子陵站在那裏，一派的溫文。壓抑著眼底不知名的情緒，風吹起他的長髮，長長的在黑夜，平原上飄蕩著。

“金子陵有自信，終有那麼一天，絕鳴子會接受金子陵與金子陵的劍的。”

他這麼說著。

天驕逍遙—— www.jinziling.com （金子陵後援會專署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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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06-01-22 07: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番外二、

莫相逢之
求不得。

上）

黑檀木的茶几。
靜靜的立在那裏。幾上一塵不染，像是顯示著主人的潔好。只是，大約仍是經歷了些許的歲月，上面不免添了些刻痕，磨跡。
整潔的房間，馨香的書架，幾上的筆墨，還有一杯似是殘留了餘香淡淡不去的涼茶。

“砰”的一聲！金子陵踢開門，不，應該說是風流瀟灑的名劍鑄手金子陵狠狠的打開了門。於是他進得門來，衣炔飛揚，每走一步都象要帶上一陣風似的，旋揚。

金子陵一個回身，背後的劍被扔進天空下亮的刺眼的陽光，又陷入了靜廬外的泥土，驀然矗立。金子陵瞥了一眼那把劍，哼了一聲，又快步走到書幾面前，嘩啦一聲拉開椅子，坐了上去。然後順手拿起了桌上的涼茶，咕嚕嚕灌了下去，又鬱鬱的放下杯子，隨即，他抬起了頭來。
往日飛揚瀟灑的眉目，如今染上了火焰的色彩，眉宇間的怒氣仿佛要飛躍出來，那樣定定的，誰都可以從他的眼中讀出怒氣來。仿佛因這怒氣，他的衣衫有些淩亂，飛揚的發絲，若水淡染的眉目，更顯出一種清秀的狷狂來。

這時他忽爾笑眯眯的舉起了一個杯子，啪嗒一聲，碎在了地上。
清脆的聲音。
他又拿出一個杯子，一聲清越，又擊落在了地上。
當然，他的怒氣不是摔幾個杯子就可以熄滅的。
他此時最想做的恨不得的就是把這些杯子碗啊硯啊通通砸在絕鳴子頭上！

臭絕鳴子！
死絕鳴子！

一想起這個名字，怒火又旺了幾分。
每次都只會叫人滾啊滾啊滾，真是辭彙貧乏！
他有這麼胖嗎？（問題不是這樣的吧^^BBB）
即使不歡迎別人再到他家，直接說不就得了—— （說的已經夠直接了吧^^BBB）
好歹他這個名劍鑄手，許多人千方百計千求萬求他也沒興趣見面，
而這個絕鳴子？

從來不正眼瞧他，不好好和他說話，不好好注視過他——
這還算了。
那冷冷的嘲諷，那雙淡淡冷冷的眼，每次一見到他，就斂去了情感，和比陌生人說話還不如，那雙眼睛，即使偶爾一次落在他身上，
卻都是苦意蔓延，冷冷的諷刺。

一想到這裏，金子陵的心就象要燃燒起來——
“金子陵，你只是個注重自己的人——”

只是這句話，只是這句話！
刺痛了他，讓他再也忍不住怒氣，再也不能維持微笑著失衡的外表——

“金子陵，你只是個注重自己的人。”
說出這句話後，絕鳴子的語調已然平靜，只是透過他的心，他的眼，注視著非人居前的這個藍衣人，卻不平靜起來。
“是嗎？”“絕鳴子為何會說這樣的話？”雖然眼前之人依然微笑著，聲音悅耳，絕鳴子知道金子陵已然動了真氣。
他自嘲的笑了笑。
“我是這麼說這麼想的，有問題嗎？”
他淡淡又冷冷的接下去： “名劍鑄手名動天下，卻一再到這裏和我這個廢人糾纏，不是無聊，又是為了什麼？”
“名劍鑄手親朋如雲，求見之人多如過江之鯽，”他停了停
“會奉承你，需要你的人不勝可數，又何必一而再再二三為一個廢人戀棧？”
“金子陵，不要在這裏糾纏下去了。”
絕鳴子抬起頭，雙眼淡淡的，望著他。

“這裏沒有任何你要找的，所期盼的東西——”
“我不需要你”

“任何施捨。”

他看見金子陵站在那裏，張開口，想要說出什麼，卻終是沒有說出來，他又向前走了幾步，藍色衣衫，搖搖欲墜，像是包含著莫大的——

午後的陽光的樹影，靜靜拂亂到兩人的身上。

他的臉上，是一種似在壓抑著什麼的悲傷，還有漸漸升高的不置信和憤怒。
金子陵快要憤怒得說不出話來！
絕鳴子，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可說出這樣的話！
我金子陵！金子陵——

絕鳴子看著金子陵，看著他臉上的憂傷，不置信以及憤怒，又一如他心裏那處隱秘的痛楚，如潮水般般的漲落——
總是能輕易的讀出，你的憤怒，總是能輕易的表達和讀出來。絕鳴子悲愴的想。

可金子陵，你又可知我痛苦？

你的痛楚，昭示著我的悲哀，你的痛楚，更讓我心裂，讓我無法自已，而你又可知我痛苦？
我的痛苦，你又可曾知道？我是多麼的，多麼的，多麼的……

看著樹影搖晃間，金子陵的眼睛，絕鳴子啞然了。

金子陵，你走罷，最好永遠，永遠，不要再來了。
這才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

金子陵忍住怒氣，說了聲告辭，轉身，走了。藍衣張揚，鮮明眉目，以及衣衫裏隱隱的冷意。
看著他走遠，絕鳴子是知道，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或許，他就這麼一走，永遠不再回來？
可是這又如何呢？

絕鳴子抬起頭，非人居上是淡淡的藍天，一如往昔的寬廣，以及上麵點點白雲，悠悠歲月，不曾改變。他悲愴的笑了。

金子陵站在靜廬的花園裏，門也踢了，杯也摔了，心情卻還是異常的煩躁，自己很少這樣抑止不住怒氣的，又為了什麼呢？

不安。
眼角餘光迷離，他瞥了瞥那把劍。
單腳綣起，坐在石臺上，不理會飛揚的發絲，他想。
雖然已經有無數次踢到鐵板的經歷，但絕鳴子很少和自己這樣說話，
為了什麼呢？

或許，絕鳴子的話的確觸中了自己的心思。
天下劍者何其多，自己又何必單戀一枝草？
想到這裏，他的怒氣又抑制不住的上來——

臭絕鳴子！那副樣子，那種冷冷的口氣和那副臉色——
自己又為何一再要忍受他的臉色！
他笑了笑沒錯即使過往有愧，自己又為什麼要對著一張千年冰山臉？
顯得他金子陵有多輕賤似的，金子陵挑了挑眉，不要就算了，憑什麼要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求他？
既然他也不願意，自己又為了什麼，有什麼必要再去見他？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

他在靜廬的花園裏暗下決定，自己再也不要去找那個執拗的絕鳴子！

夕陽的一抹餘光，照耀著他在靜廬下的影子，藍色的衣衫染上了黃昏的瑰麗和淒寞，有些的冷，一點的飛揚，以及輕雅眉目上的一點哀傷。

金子陵恍然未覺。那個黃昏，他只覺得夕陽像燃燒的火球，灑在他的臉上身上，照得他火燙。

十天．
絕鳴子算了又算，已然不知算過多少次，還是，十天。

他抬起頭，眼沉沉的看著非人居前的空地，當然空無一人。
隨即他又自嘲的笑了笑，把視線收了回來。
拿起律音劍，他心中又是一種刺痛。單手握劍，他揮了幾下，又把劍放下，再次望著非人居前的空地。
望什麼呢？他又有些嘲笑自己，除了那人，沒有其他人會來了。非人居前少飛鳥，少人煙，多樹蔭。
那人，不會再來了吧。
絕鳴子靠在非人居的牆上，淡淡的想。
來了又如何？
他和金子陵之間……

有這麼不堪嗎？

“所以說，這種時候應該……” 金子陵一身藍衣，站在非人居前的空地上，眉彩飛揚，微笑著。
“用刺法更直接一些。” 絕鳴子開口。

金子陵停了下來。“絕鳴子果然，對劍法有獨特的研究呢。” 他笑嘻嘻的拂了一下扇子。
“一般的劍者是不容易看出這處劍招的特別的。”他白皙的手指微揚，在虛空中微笑著比畫著。
“但金子陵有辦法。” 他的眼裏閃過一絲得意狡猾的光。“這也正是這把劍的長處之一。”
“只要把劍刃微微一偏，就著這個姿勢，便可以順勢攻其肘部。”
他停了下來，微笑著看著他。

“絕鳴子可有法可破？”

他停了一下。
“用拳的路數。”

“聰明。”金子陵合上扇子。眼裏是興奮閃爍的笑意。“這種時候，不用拘于常理，”他搖扇。“劍雖是兵器，但除去本身兵器的特性和劍造型上的特點，本身簡潔明練，可不拘於路數……”
“但此種情況，”“如絕鳴子所說，用重型劍器才更為適合，”
“所以，” 金子陵打開扇子，笑著說 “這次帶來的這把，雖重卻輕巧，輕便好用……”

絕鳴子苦澀的笑了笑。
他從回憶裏斷念出來，望著非人居前的空地。

金子陵呀金子陵，

你雖說把絕鳴子當朋友，你雖說要讓絕鳴子站起來，為絕鳴子著想——你又可知，你每次提起劍時，是怎樣的表情？
而你每次閒話時，又是怎樣的表情？

平時的戲謔、古怪、灑脫，在一提到劍和劍藝時，那瞬間飛揚的神采，眼中如星子般閃爍，掩不住的心愛心喜和執著，不自覺的微笑，這種著迷的神采，又怎叫人相信，又怎能讓人相信——
你來找絕鳴子，只是為了“閒話” ？

是夜，樹影瀝瀝。絕鳴子抬頭，周圍一片寂靜，天空中的一輪新月，彎似娥眉。

但那人的眉毛，總是飛揚的。

他又想起那人的眼睛，如星子般閃爍，如寶石般深邃，看著他，看著他，
這種時候，總是讓他不得不別過頭去。

他突然感到一種痛苦的恍然若失。

是的，他害怕。

他害怕他的注視，他害怕，害怕這種注視不是因為他，不是他，

這樣，這樣，

又叫他如何以堪？

他的注視不是因爲他—— 如果他一旦接受了他的劍，他便從此不來了…… 他，又該如何？
他害怕！

他害怕他的注視不是因爲他、不是他，
這樣，他又該如何以堪？

他明白，他明瞭，他所注視的，是透過他，凝視著另一個堙滅塵寰劍曲的跡痕，那是另人心痛的灰塵。每次透過他的眼，接觸到他自己的痛處，這讓他無法不撇過頭去，

無法面對。

雖然他知道他眼裏的真誠、祈盼以及哀傷，隔了三尺，在空寂的非人居淡淡蔓延，而這種鮮明的哀傷，讓絕鳴子感到一種沉悶的苦澀的瘋狂，他想反抗，卻又不能反抗，於是他只能恍然的把頭低下，便看見了一把劍，

斷劍。

劍斷，曲終，

人散。

一種無可奈何的悲愴、溫柔如水的淒然包圍了他，如潮水般漲落，終又在勒殺的瞬間褪去。

絕鳴子再度睜開眼，他的黑色的眼睛是淡淡的蒼涼，明亮，以及一點的決絕。
沒錯。
和以前數年滄桑孤獨的歲月相比，這一點蛀骨的情感，以及化不開道不出的苦意，

本不該存在的開始，不會有的結局，
與其如此，

就讓他，這麼永遠，永遠的孤獨下去吧——
比起無法擺脫的情感，他寧願，
選擇長久的孤獨，和寂滅。

這麼想的時候，絕鳴子仍是望著非人居前的空地，定定的，沒有離開。

下）

金子陵把採集好的原石放入櫃裏，坐到花園的石幾上，一邊望著靜廬外的空地，一邊漫不經心的想，二十天了。
二十天了…… 總覺得，有什麽事沒做……

然後他又挑了眉。他沒有什麽沒做，一切都完成的很好，現在不會有任何東西，能阻礙他的心境。

他看了看天氣，看來今天晚上天氣不錯，宜行。
出去走走吧。拿了扇子，整理下衣服，藍衣瀟灑，一雙眉目清雅如水，下山去了。

今晚山下有夜市，很熱鬧。各種各樣的雜貨、墨紙、鮮花，花的香氣，還有酒香。
金子陵聞香，買了一壇酒。晶晶瑩瑩，清薄淡香，他便提著那壇，在閑怡的晚風裏，

十裏飄香。

衣香，暗香，酒香。空曠清寂的夜裏，唯夜風，吹得他的衣衫輕揚，微亂，輕揚起藍色衣衫，隨風輕擺，自在輕揚，他就這麽提著這壇酒，上了寂山，藍色的衣衫在夜裏漂揚起點點的藍光，恍若夢幻，回到靜廬。

月，朦朧。他在朦朧的星子月光下，開了那壇酒，青瓷的酒杯，輕翠的聲音。
酒香撲鼻。他把杯盞放在唇邊，可是他又放下。

今夜，無人共飲。

共飲？

以前總是舉杯邀月，涼風爲客，何時何地又與人真心，共飲呢？
他舉杯，望天，在那清朗又朦朧的月光裏一杯，而盡。

而後他放下杯子。不經的望向了杯中酒，瑩瑩映月，漂浮著點點月光，和他的眼眸，刹那間，他停在了那裏。
竹葉青。

竹葉青啊。

一直未發覺，自己爲何會買竹葉青呢？

那夜，寒露侵階，朦朧月色如水，風，有些微涼。金子陵站在微涼的夜風裏，有一種寂寞的味道。

寂寞？金子陵站在那夜的風裏，藍衣輕揚，鮮明眉目，唇邊嚼著一點微苦的笑意，淡淡蔓延。
微苦，有些自嘲的笑意，他明白。寂寞，是因爲懸心不下。

但要他再拉下臉去找那個冰山臉，哼哼，不可能！

金子陵忿忿的收起了酒具，回到屋裏。賭氣消失的藍色背影，可愛得象一個生氣的孩子。

二十天。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

第二十七天的黃昏，金子陵站在庭院裏。紅日西沈，金紅的雲河聚集著，輕歎著，繾綣著，似一種淒豔哀傷又帶了點點無可奈何的嫵媚，無可奈何的，等待著終將墜落，如同之前望過的每一個黃昏，望著太陽終將墜落。

心也墜落。

忽而來了一陣涼風，吹得他的衣襟上下舞動，發絲微亂，那一片藍色如水裏，他低眉。
懸心不下。

他笑了起來，笑得輕雅，美麗，落寞。

他自己也不明白。心中的懸心，是爲了什麽。

他又爲什麽非去見他不可——
自己又爲什麽非想見他不可——

他也不明白。

只是，懸心，不下。懸心不下他的孤影，懸心不下他的倔傲與冷漠，以及眼中的滄桑。

或許這便是一種思念。

他現在，在做什麽呢？

輕賤也好，無聊也罷。他只是不能違背自己的心，無法違背，初見時便深深印在他心裏的，一雙眼。

他曾說過，要讓他重新站起來，
這是他的承諾。
而自己的心呢？

此時此刻，金子陵自己也不知道，翻覆在他心中的，是怎樣情感，是怎樣澎湃，怎樣無可奈何又無可挽回的牽動他的思緒，令他無法言語。
那個黃昏，他獨立在靜廬旁火紅溫柔墜落的黃昏裏，在斜斜的晚風裏，微微笑了。

第二天．金子陵背上了劍，踏上了熟悉的路途。

二十八天。絕鳴子望著非人居前的空地。只是個數字。
也好，忘了吧，忘了罷。他已不想再，亂了心緒。

有什麽東西？
他擡起了頭。
這是？
柳絮？柳枝？

漫天柳絮飛舞，時節。

金子陵到的時候，看見絕鳴子正注視著地上的柳絮，感覺到他，擡起了頭來。
那雙灰色的眼睛望向他。

或許他不知道
或許他不知道
他們是爲了什麽，互相思念又無法離開彼此

經過了這麽長的時間。

只是，
春天。
在兩人的身後，漫天的飛絮，輕輕舞著。

春天。
又一個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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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06-01-22 0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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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道》第一部結語

之所以會有非道第一部，笑，當初，原是想爲金子陵和絕鳴子在兵燹裏的糾纏，安一個前因。

比于兵燹裏金子陵和絕鳴子直接的斷劍魔刀，兩個人的之前，發生了什麽，誠然是個可深掘的問題。
之前也有朋友提意見，說非道的設定時間不對，應該設定在律音劍斷前，這樣才更有可發展的感情基礎。
誠然是說中了重點！
朋友所說固然是對，但其實，從斷劍開始寫兩個人的糾葛，小艾是刻意爲之。
小艾也不喜歡寫什麽所謂的前因，兩人之前就認識有感情基礎因爲斷劍而反目什麽的，小艾的設想是兩人之前，本沒有聯繫，卻因斷劍而識。

正是因爲斷劍，兩人乍看之下應該是仇敵，根本沒有會産生感情的基礎和可能，
小艾當時的設想和誓言，就是要變不可能爲可能！

置之死地而後生。
非道的第一部，便是以斷劍的特殊關係爲基礎，讓兩人産生一系列的互動，揭示了一下主線和人物性格，並且，讓兩人在一系列互動的基礎上，蔓延出一種特殊的情感。
簡而言之，就是讓兩人談了一個彼此都未發覺的戀愛^^

爲非道的第二部兩人的正式關係鋪路^^
所以說非道的第一部誠然是重要的，沒有它，何來感情發展的契機？它，便是非道第二部的感情基礎^^
而正是因爲前面小艾所說，當初發誓要挑戰斷劍的難題，要兩人在斷劍的陰影下發生關係和感情，這段感情是從“不可能”中産生的，也便應該歸於寂滅。
便如絕鳴子的心情了。
因爲即使有了情感，卻沒有任何使這種情感得以圓滿的依託，
這誠然是一種錯誤，
一種絕望。

而怎樣突破這種絕望，打開兩人的心房，在彼此的磨合中接近，就是非道第二部要挑戰的主題了^^

非道的第二部，在兩人的性格以及設定上都會發生大變化，而小金，一度也會遇到危機^^
非道總共兩部，將會在第二部完結，
並且，小艾可以保證，非道絕對不是悲劇^^~~（但偶沒說是喜劇哦，西西^^）
在非道的第二部裏，兩人的關係也將會有實質性的發展^Q^

所以，盡請期待^^~~
非道之第二部

已完結的第一部,也請留下各位寶貴的腳印，
多多發言和提意見哦^^~~

天驕逍遙—— www.jinziling.com （金子陵後援會專署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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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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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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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