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12 【東離||凜刑】你什麼時候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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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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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樓主發表於: 2023-12-12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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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東離||凜刑】你什麼時候會死？

　　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落在枯葉與屋簷上面，一股土黴味蔓延進了屋子，不知道雨下了多久，不知是睡夠了，又或許是被空氣中的涼意和雨聲吵醒，在被窩的魔慢慢睜開眼，過了一會才離開床被中，隨著指尖晃動轉動，被子飄到空中自己摺好放入櫃子，她的頭髮也捲起塑造成角的形狀，不知不覺中雨聲停了，一隻鳥停留在她的窗邊，甩動幾下把身上雨水甩下，又在上面跳了幾下，尖銳的鳥爪發出刮擦聲，刑亥瞥看一眼，那腳上綁著信件，刑亥感覺太陽穴開始隱隱作痛，不由撫上一側揉按著，另一手指尖一勾，信從鳥爪上解開下，鳥跳了幾下後飛離了。

　　隨著刑亥比劃，信上的繩解開，捲起的紙張也被開啟，眼眸一掃，臉上煩躁的表情也僵住，信上用著女孩子特有俏皮的字，她沒看內容，而是直往落款人那處一看，與她想的一樣，信立刻被粉碎成好幾片，隨著紙張落下，刑亥纔看見外頭雪白飄下，點點白雪不知道在雨停後落下，她移位到了窗邊坐著，白雪皚皚，白的讓她想起了盜賊的髮色與過去一名女子的肌膚，加上剛纔的信件，她一氣不知從哪裏發泄。

　　魔的一生很長，不需要記太多無用的事情，但偏偏有幾件事情被她烙印在記憶裡面。

　　

　　白花花的肉體

　　男人與女人

　　孌娘子

　　

　　孌娘子曾在她耳邊嘀咕與男人的床事，哪個好哪個壞，技巧巧妙的地方。刑亥不是沒有經過性事的妖魔，只是不知道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不值得她一提，她的興趣與孌娘子大有不同，魔族追尋一時快感與利益居多，她也忘了為什麼答應也想不起到底有多少魔追求過自己，那些魔的臉都變得模糊不清。不知不覺那模糊的記憶像是泛起的漣漪平靜下，一張清晰的臉浮現於她的腦海中，掠風竊塵，細長的眼、白色的頭髮、俊美的面容，想到此，夾雜雪花的風也吹不熄那怒火，從骨子深處在燃燒著，那燒的是何物？就已經不能夠一一分辨到底是自尊、信任，還是自己。

　　刑亥閉上眼想過了千萬種殺他的方法，折斷他的脖子、用鞭吊死他、讓死屍啃噬他，這些想法也隨著時間沉澱下來。時間會沖淡很多事情，就像是一條溪水被攪動泥沙成了混濁不堪，最後砂石也會沉澱下來，溪水也變回清澈的模樣，起初事情過後他的名字在她那邊成了禁忌一般的存在，不過她身邊也沒有能夠打擾她的存在，夢魘還會擾亂她的清夢，可隨著一年一年的過去，她也就能安穩入睡。

　　——就像現在。

　　一睜眼，刑亥才發現自己在窗邊睡了一會，碎片的紙也被風不知道吹到哪裏角落，有的白雪落在她的衣服上面，她從窗邊離開，關上了窗戶。隨意在屋內走著，走到了一間房裏麵，牆邊櫃子上擺著好幾個空罐，刑亥盯著出神，她很久沒有想填滿那些空罐的想法，原本搬到這裏後她有製作活人偶的心思，看過這周圍幾個村子的人，一一在心裏想過他們的部位究竟有哪裏適合，有人是捧著物品的手，有是水潤的唇，也有人是一雙眼，當她腦中把零碎的部位拼湊起來時她的預想打破滿意——太像那個男人了，她放棄了行動，不打算背叛死靈術師的尊嚴。

　　刑亥回過神，想起了那個人也是人類，笑出聲，她都要忘卻那個男人是人類，是她厭惡的人類，是人終究會面臨一死。刑亥瞇起眼，好像能夠看見凜雪鴉變成橫躺地上一塊腐肉，飢不擇食的動物在上面啃食他的肉，蛆蟲在上面蠕動，沒有一個地方是完整的。不過凜雪鴉會有屍體嗎？他的每個仇家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說不定一塊肉都不會存在於這個世上，也可能連蟲都不屑吃他，她心情愉快哼起了歌。

　　過了幾天，天氣不怎麼樣，下雪跟下雨交錯著，時而撥出一口氣都看得見它化成白霧的模樣。刑亥做了惡夢，宛如報復她前幾日的想法，她被夢魘撕咬，擺脫那擾人的夢後她一手撐起身子，全身似是浸入水中又拿起來似的溼，薄衣黏貼在了身軀上，開啟的窗戶風吹來，淺淡煙的氣味飄來夾雜雨的涼意，那男人就坐在她的窗邊看她，笑著。

　　“哎呀，做了什麼不詳的夢呢？刑亥。”

　　不知道他待了多久，看了自己多久。刑亥頓時覺得夢並沒有結束，不然他怎麼可能一副沒有遭受到攻擊的待在她的窗邊，不，她面前的人可是凜雪鴉，這個解釋放在哪裏似乎都非常合理。他眼中的玩味與笑意盎然，她說不出他是真的好奇自己的夢，又或者是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夢能夠使她狼狽，情緒猶如暴風雨，被主人喚醒的死屍朝這裏走來，凜雪鴉好像根本沒有聽見那些腳步跟死屍嘴裏呢喃聲音般，又問了她一次，只是多加了一句。

　　“是夢見我了嗎？”

　　在醒來那一刻刑亥就忘了剛纔的夢，冷笑浮現在她的唇角上。竊賊最擅長的還是偷跟逃，她根本還沒搞清楚他來的目的，說不定也是爲了那封信，但上面根本沒有說出什麼重要的事情，在她看來這不過是把自己當作一個消遣的玩具。

　　“是啊。”

　　刑亥感覺自己的舌上卷著他的心臟血肉，目光移開那張臉，凜雪鴉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又被刑亥打斷。

　　“你臉上多了皺紋了，凜雪鴉。”

　　一時間寂靜的屋內只聽得見外面的雨聲和死屍走來的腳步聲，近的已經站在不遠處，就等刑亥下令出動。凜雪鴉一手撫上臉，彷彿真的感慨著歲月催人老，連自己都躲不過。

　　“你一直都沒變。”

　　聲剛落下，刑亥抽出了長鞭朝凜雪鴉襲來，短短時間，她看見他對著她笑著，倒吊菸斗，菸灰落下時白煙把他整個人籠罩，煙霧散去凜雪鴉也消失了。長鞭被收起，她死死盯著窗戶邊，雨聲滴答，溼氣讓空氣變得黏稠起來，她每吸一口氣都感覺到煙味，那是他特製的香，屬於凜雪鴉的氣味充斥在她的肺中，死屍往回走著。刑亥想著，自己一定要回去魔界，不然就是找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等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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