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08 【凛杀/凛雪鸦X杀无生】祭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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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8)

樓主發表於: 2023-12-08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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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8 【凛杀/凛雪鸦X杀无生】祭故人

旧文搬运。

上篇：祭约

***

昨天夜间刚下过一场雨，是以今日山道路面颇为湿滑，行走体验不佳。
「唉呀，没有魑翼可供搭乘，上山果然艰辛啊。」
一头银发的蓝衣青年很是遗憾地如此感叹。

一年前蔑天骸因落败而自戕后，玄鬼宗亦随之土崩瓦解，残余部众全数离开，徒留恢弘七罪塔在魔脊山无情风雨侵袭下化为断壁颓垣。昔日功名，终成枯骨。
曾经翱翔在魔脊山上空的魑翼，也在人去楼空失去饲养者后纷纷飞离故土。
如今若非武功卓绝的不世高手，已经无法在不借助魑翼的情况下登上七罪塔遗址。
但其实又有几人会选择来到这片曾滋生罪恶的废墟？

魔脊山顶一处悬崖之上插着一对双剑，尽管经受日晒雨淋，剑锋依旧不改锐利，一如其持有者本色。
凛雪鸦提着一坛酒走到剑冢之前，只见那里已经摆着两样事物。一者同样是一坛酒，一者则是一根枪穂。
他知道殇不患前日来过此地一叙旧日共饮之情，而那枪穂是当初离开丹氏圣地时卷残云托其转交。
还有一截枪头却被埋葬在了狩云霄殒身之处，封印天刑剑的神社之中。
遥想过去七人同舟行至魔脊山下遭遇玄鬼宗袭击时，狩云霄打趣杀无生可愿收卷残云为徒的情景，竟如幻梦一般不实。
少年终究失去了憧憬与追逐的对象，在认清江湖的残酷后放弃追名逐誉，转而与心爱的少女携手退隐，默默承担起守护人间的职责。

「卷残云已经与丹翡成婚，入赘丹家，弃枪习剑。当日狩兄建议无生你收他入门，现今看来倒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凛雪鸦靠着凤啼双声席地而坐，打开酒坛封口边喝边说道。
「我如今跟在殇不患大侠身后，以他身携带魔剑目录之举，必有数之不尽的麻烦上门，实在让我万分期待。」
他顿了一下，轻笑道：「可惜殇大侠一向低调谨慎，从不自曝身份，招惹是非。倒是让人怀念起那时跟无生你一道同行的热闹来了……」
掠风窃尘在武林中树敌无数，不管走到何处都有想取他性命的仇人，受雇作为保镖的杀无生总是面临着雇主对头找上门的情况，完全不愁出现吃空饷不干活的问题。
等到打斗结束，两人坐下放松对饮，天南地北无所不谈。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戒备渐消，两心渐近。最终，一方失守，一方又是否真的从来不为所动。

凛雪鸦没有对自己所选的道路产生过迷惘。
只是现在偶尔仰头痛饮过后，回首身旁空空如也之时。
莫名有些孤独。

「接下来我准备给低调的殇大侠扬扬名，」他叹息着说：「否则不知何时才能等到厉害角色上门。」
「以殇不患大侠的实力，相信不会有应付不来的状况。」
「希望到时来的客人强一些才好。毕竟，越强的家伙，越有趣。」
「无生你不正是这样的强者吗。」

凛雪鸦将空酒坛放在殇不患留下的酒坛和枪穂旁边。
「世上趣味的家伙这么多……抱歉无生，你的约，我恐怕不能太早相赴。」
他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麻烦你在黄泉路上再等等，总有一日，我会……」
阵风卷过，吹散了未竟的话语，刮响了双剑的鸣动，回荡在空旷的山脉里，久久，不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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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8)

1樓發表於: 2023-12-08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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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故人归

***

他坐在崖边，目之所及唯有无边无际绵延不绝的山峰。
自己在此地待了多久他已经不记得了，时间的流逝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事实上他并不能感受到岁月留与己身的痕迹。
……为何要守在这里？
……应该是，为了等待某人吧。
「……黄泉路上，你将无法再避开我……我等着你。」
虽然忘记了许多事情，但这句话却一直在自己模糊的记忆中不时闪现。

「诶……你又在拭剑啊？」
他回头看去，黄发青年正举手拂去头发和衣服上沾染的细小水珠。
「你来了……衣发湿润，看来似在途中遭逢雨水。」
「是啊，不过雨势不大。」青年放下手上提着的酒和腰间别着的剑，走到他身旁坐下。
「今年恰好赶上我妻子生产，因此来迟半日。」青年满脸开怀笑意，「是个男孩，跟他娘亲一样长了头黑发。」
「男孩……适合学你的剑法。」
「这套剑法是我妻子的家传绝学，本来比较适合男子习练，不过现在经过改良女子也同样修习无碍。」
他点了下头，开口道：「这样很好……剑法应是活的，根据实际进行修正方为正确之道。」
两人便就剑法方面交换一番见解。
末了，青年突然问他：「……你等到你的那名故人了吗？」
「……没有。」他回答后反问，「你见过你的那位故人了？」
「不错。」青年凝视着他，「我见到他了。」
「嗯……」
沉默了一会，青年说：「……我该走了。明年我还会去见他，下次再会。」
青年带上剑离开，酒被留了下来。
「酒吗……」他仰头喝下一口酒液，「焉知我不是本就在醉梦之中呢？」

***

卷残云回到丹氏圣地。
丹翡抱着孩子迎上前来：「你回来了……他，现在状况如何？」
「还是一样……」卷残云怜爱地看了眼妻子和她怀中安睡的婴儿，苦笑着回答：「记不清过去，看不到未来，除了等待已然不知名的故人之外对外界一切无感。」
「……可是，」丹翡咬了咬嘴唇，双眼微湿，「那人已经……形神俱灭，无法赴他的约了……！」
「不，丹翡。」卷残云否定了妻子的说法，爱妻如命的他一向很少这样做：「他当时说了……他一定会赴那人的约，只是需要等待更多的时间。虽然他素来谎话连篇，但是这个承诺，我相信绝非虚假。」
「所以，我会做到答应他的事情。在他归来以前的每个清明，到魔脊山剑冢去见……杀无生。」
一名被执念困锁的亡灵。
「然则……如果终你有生之年，他也不能回归该怎么办？」明白丈夫决心，丹翡感佩之余，不禁又生出另一重忧虑来。
「没事，」卷残云笑着从她手里接过婴孩，「还有儿子可以接我的班啊！」
他温柔地看着心爱的妻子：「丹翡，无论如何，我都坚信那两人总有相见之日……」
「是的，」丹翡终于露出笑容，她回视丈夫和儿子，心中满溢柔情：「他们一定能够再逢……不管相隔多久……」

***

「……所以今年你等到你的那名故人了吗？」
杀无生侧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黑发青年。
「……总觉得，和你父亲见面的日子就像在昨天。」
黑发青年露出些许诧异的表情：「……难得你会提起他。」
「他如今亦是已成‘故人’。」
亲眼看着黄发青年从年轻到衰老逐步改变，然后有一天黑发青年代替他到来，告知自己故人已逝。
他才恍然意识到世间万物皆在变化，不变者唯有自己。
然而虚度偌多时光，他却始终不曾等到那人归来。
「至于那名故人，我已不知是否有再见之日。」
「这个嘛，我父亲倒是说过。」黑发青年挠了挠下巴，「他说，那个人错过一次，便不会错过第二次，他是必定会来赴你的约……」
「是吗？」他扯了下嘴角，刚要张口。
「当然，无生。」
交谈的两人同时一震，转身看向后面。
来人一头银发，一身蓝衣，一根烟管。
俊美无俦，风姿卓绝。

黑发青年突然理解了杀无生为何甘心在此等候多年。
双亲又为何愿意守约来此探望多年。
只因值得罢了。

「……你来得慢了，凛雪鸦。」
「抱歉让你久等。」
凛雪鸦微微一笑，向杀无生伸出一手。
「故人重逢，不如同归。无生，你我共赴黄泉如何？」
杀无生嘴角轻勾，伸手握住对方手掌。
「早该如此。」
月光下，只见他们两人身影逐渐浅淡，化为点点星光。
杀无生回首看向黑发青年：「谢谢你们……丹诺，还有你父亲……」
未竟之语消散风中，当啷数声，却是烟管和双剑掉落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丹诺，即是黑发青年，看着眼前连绵不绝的群山叹道：「这下可好，以后都不用爬这崎岖山道了……」他真心地笑了笑，「恭喜你得偿所愿，杀无生。」

***

魔脊山顶多了一块墓碑。
墓前插着一根烟管和一对双剑。
碑上未刻逝者姓名，只刻了一句话。
「与君再相逢，携手故人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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