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04【雁俏系列集】-天作不合 5- 在 50 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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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忍冬

呸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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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8-11 19:3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04【雁俏系列集】-天作不合 5- 在 50 樓

警告： ?Y"bt^4j
1、奇幻魔法AU，冷兵器為主。 1B3,lYBM
2、交通工具以火車、馬車為主，沒有飛天掃把或魔毯。 ArkFC
3、嚴重OOC？俏性轉與雁生子。 V07x+ovq
4、改寫“擊敗VS.被擊敗” }@'xEx
5、會有肉渣，所以設為限制級。

——————以下正文開始——————

—1—

魔世

無星無月漆黑如墨的初冬深夜，闇盟地界通往中原的魍魎棧道上，來自魔世各方勢力的殺手及賞金獵人競相追趕著前頭一輛不顧路況顛跛瘋狂奔馳的馬車，全是為了三天前發出的一道海捕通緝令。

重金懸賞，墨家鉅子，生死不論。

無論魍魎棧道、修羅國度的通道，或者其他通往各界的秘密小路也同樣佈滿了追兵，甚至連妖界的人也來參一腳，正可謂傾巢而出鋪天蓋地。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沒人在意墨家鉅子在魔世被通緝的原因，能抓到人不僅有大筆賞金，更是向各方主子表忠心的大好機會，各人無不卯足全勁，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勢必要將人留在魔世。

眼見馬車就要衝到棧道最後一道關卡，橫跨山谷僅容一輛馬車通行的吊橋，早一步抵達對岸的人高舉著火把，靜候著獵物自投羅網，即使獵物摔下懸崖，山谷下也已安排搜捕人手。

自以為一切佈局妥當，卻未料到突來兩聲槍響，煮熟的鴨子竟然還能在他們的眼前飛走，所以當馬車真的墜下山崖，車中的白色人影也被拋出後墜落，埋伏人手立刻湧向墜崖處搜尋。

黎明之前，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枯等了一夜的各方勢力之主分別接到消息。

『被脫逃了？』

『是影形？！』

『假的？』

『怎麼可能？我可是佈下了天羅地網，照理來講應該是插翅難飛才對！』

『天羅地網、插翅難飛嗎？那、你的木鳶呢？』

『七天前被偷了，你不是知道嗎？可惡的小偷，害本策君去哪都得用走的，真累！』

然而在距離北面國境僅剩十公里的一處山谷偏僻小村莊，一輛黑色馬車停靠在一條小巷子轉角處，車中端坐著身穿赤黑衣袍的男子自車窗簾子後探出半張臉，燦金的眸子看向巷子裡那提供給獵人歇腳的小旅店門口昏黃的油燈，而後伸出手一揮，四面八方埋伏的探子無聲無息的上前呈包抄之勢。

窗外一閃而過的影子瞞不過伸手不見五指的屋裡那雙碧眼。

「來了！」一個手勢令在場兩人同時動作。

防守門邊的黑衣人輕輕轉動門把，剛露出一條隙縫，猛地伸腳一踹，手中的西洋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出。打前鋒的探子似乎也有所預料，無奈反應慢了半拍，擋住了劍勢卻被一腳踹飛，不甘示弱馬上爬起與黑衣人纏鬥起來。

屋內另一人為了防堵入口，上前欲將門扉拉回，忽聞側方一破風之聲，騎士裝束的金髮男子秒速縮回，堪堪躲過石頭閃電般的奇襲，石頭碰地一聲砸穿了木門，冷汗滴過他的碧眼，咒罵了一聲：shit！

「斷雲石？！」轉身衝向二樓，他要保護的目標就在那裡：「竟然被他找到這裡！」才奇怪怎會這麼安靜，不僅沒有追兵，連自己人也沒出現⋯想來都被雁王的手下幹掉了。

三步併作一步衝向走廊盡頭的房間，一開門雁王已經站在床邊面對著衝進門來金髮碧眼的男子，在房間昏黃的燈光下，那張劍眉星目卻冷峻如刀的面容，金色的眼瞳如鷹眼般俾倪，一雙薄唇嘴角微揚，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多謝了，鬼飄伶。」帶著氣音的低沈嗓音透著一股勢在必得的霸氣。

「Fuck！」方才開口另一柄劍已經抵在身後，鬼飄伶轉頭看向身後的眯眯眼：「無聲步？」好吧！怪他太專注於保護的目標，以為他能駕馭木鳶絕對出人意表，結果竟然還是被雁王猜到？

他真的是猜到的嗎？當初選擇這人煙罕至的邊陲地帶，知情者不過一隻手數得出來，而且這家小旅店也只有春夏季節才會有附近幾個村莊的獵戶來過夜，今夜他帶著人來住時，店主收到他付的高額費用，直接把整間店都讓了出來。

店主一輩子都在這幾乎與世隔絕的小村長大，壓根就不認識他，更不用說什麼墨家鉅子，通風報信就更不可能了。所以⋯身為羽國之人的雁王究竟是怎樣找到這裡來的？

雖然心有疑問，但識時務者為俊傑：「OK！我投降！」雙手高舉、但手中西洋劍並未放下。

因為有他的保護，床上的人才能抵達此處，所以雁王不會要他的命，眼神示意東門朝日退開後，鬼飄伶也才收了劍。

勝絃主說過，只要不是修羅國度或凶岳疆朝的追兵，無論前來接應的是誰都可以把人交給對方，更何況雁王與床上之人的關係，比預定要來的人更可靠一點吧！雖然對小明可能有點難交代，畢竟他現在是修羅國度的策君，而自己則是幽闇聯盟的劍手。

雁王上前觀視蜷曲在床上因畏寒而發抖的人，原本無瑕似雪的臉因高燒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眉頭因強忍著痛苦而緊皺，脫皮的嘴唇吐著紊亂的氣息，彷彿仍深陷惡夢之中，顫抖的睫毛下眼珠快速轉動著，雙手下意識地抓緊裹在身上的毛毯，好讓身體溫暖一點。

那張臉不似之前的逞強和隱忍，口不再吐狡辯之語，心思也不再如狡詐如狐，而是專注於抵抗身受的痛苦折磨之中，難得露出了脆弱的一面。此時才稱得上老實乖巧。

早就警告過魔世正張著一張大網在等著，偏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為了那該死的親情束縛。

鬼飄伶拖了把椅子坐下，雙手一攤說明：「小明將她自塔中撈出時，就已經變成這樣了。戮世魔羅還真下得了手，嘖嘖！逃亡途中曾醒來過一次，雖然她的意識不是很清楚，但出於本能的動作還是十分犀利，連我也差點被她襲擊成功，幸好我身上帶了點蒙汗藥⋯」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

「襲擊？」雁王眼皮抬了抬，目光瞬間如刀一般銳利。

「No，no，no！別誤會！我是吸血鬼，但她的血液中有誅魔之利，吸她的血無疑是自殺，我還想多活幾年！就算她只是普通女性，吾乃紳士，我所受的教養不容許做出不尊重Lady的事情來，更何況是趁人之危呢？話說、戮世魔羅給她用的那個藥，好像有點不好說的副作用，所以我才給她下了點藥自保，要不然我就失身了！」忍不住兜攏身上被撕開的絲質襯衫，一臉劫後餘生還餘悸猶存的驚恐表情。

「嗯？」雁王聞言轉身將床上的人身上包裹的毛毯剝開，竟然只有一件白色襯衣蔽體，單薄布料下的身材玲瓏有緻，領口處兩團雪白若隱若現⋯那人給的情報果真不假。

仔細檢查那明顯柔軟了許多的身體，除了手腕上被銬時掙扎磨擦留下的傷痕，還有手肘處的數個尚還有些紅腫的針孔疤痕以外，似乎沒有其他的外傷。

「放心，這段期間接觸過她的魔世中人沒人想自尋死路，而唯一的人族—戮世魔羅，再怎麼不擇手段的想方設法折磨他親兄弟，總不至於喪心病狂想強姦她吧！Oh，No！這個想法太噁心了。」

雁王瞇了瞇眼：「我會印證你講的話。」語帶威脅。

鬼飄伶自認冒著性命危險一路護送至此，甚至賭上了跟公子開明的友情，能做到這個地步已是無愧於心，明知雁王很有可能會過河拆橋，但那又如何？他手中還握有一項關鍵籌碼。

碧藍的眼眸望向窗外逐漸矇矇亮的天色：「我已解開她身上的追蹤咒術，但老惡龍下的那道，怒我無能，只能靠滅卻之陣了，你趕快帶俏⋯她回中原去吧！」

「滅卻之陣嗎？哈！」雁王俯身將她連同毛毯打橫抱起，手上明顯輕盈不少的重量，顯示出她在這段期間確實受了不少苦，可惜他沒打算如鬼飄伶的願望送她回中原。

「墨狂呢？」

「在另一個俏如來身上。」為了引開追兵，墨狂必須由“俏如來”帶著。

「黑瞳是嗎？」玄之玄死後，留在魔世的黑瞳大部分已被戮世魔羅收用，少部分則改投幽闇聯盟。

「嗯。」鬼飄伶不否認，這種時刻黑瞳的確很有用。「若是欲星移的人也潛入了魔世，墨狂將會由他帶回中原。」

當初欲星移並不贊同俏如來獨自前來魔世，勢必會派人暗中保護，現在鬼飄伶證實了這個臆測。

「那⋯再會了。」

目送雁王帶著那人的馬車遠離視線範圍，雁王那臨別前意味深長的一眼，鬼飄伶忽然對自己的決定有點後悔了。

馬車一路行駛到村外五里松林處被棄，兩匹黑色坐騎已在等後，其中一匹黑馬上坐著一男一女，男人的裝扮與雁王相同，女子則一身黑色斗篷，見到來人後拋出另一件同款的斗篷，雁王將它換下懷中人的毛毯後抱著她翻身上馬。

馬蹄踏踏，雁王向駕駛馬車的東門朝日指示：「告知凰后，墨狂在欲星移手上。」

「是！」馬車揮頭駛向來時路。

而四人二騎在黎明的濃霧中，奔向國境山頭的那一側。

——待續——

[ 此帖被白夜忍冬在2022-12-04 20:0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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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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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2-08-11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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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这个设定感觉不错(*๓´╰╯`๓)♡
浅浅留个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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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hvbjjy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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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2-08-12 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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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hhhhhhh，等个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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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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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2-08-13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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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兩匹坐騎翻過山頭後便是中原與苗疆交界地區，上官鴻信讓另一組人先行往中原而去，自己則尋至神蠱峰附近山區的溫泉秘境。

早已掌握藥神—鴆罌粟帶著岳靈休退隱至此的消息，便帶著魔世頭號通緝犯來到新的神農有巢，卻因為事前未給確切到達的時間而撲了個空，兩人似乎又搬了家。

不過，藥倒是留了些。字條上寫著：依照先前來人的描述，此藥雖然無法完全對症，至少可以緩解副作用。你自己斟酌吧！

小屋裡除了一張木板隨意搭成的床以外，角落還放置了一只行李箱，裏頭貼心的準備了套西式男裝及一套從襯衣褲、束胸、裙撐到吊鐘式藍色天鵝絨長袍女裝，甚至連絲巾香扇等配件一應俱全（參閱19世紀女裝）還有通行證跟火車頭等艙車票。

姑且不論由男變女的墨家鉅子肯不肯穿，首先考慮是否把人弄醒，而且連夜趕路未曾停留下來梳洗，接下來要改乘火車，她老是昏睡著反而更引人注目，既然此處有溫泉⋯該是印證鬼飄伶所言的時候了。

取出一顆鴆罌粟留下的藥丸，含了口桌上茶壺裏的水，扶起她後用嘴餵了，趁她張嘴舔唇時塞進藥丸，在藥丸被她吐出來之前再餵了些水，感覺到她下意識渴望更多的涼水而吮了他的舌頭，上官鴻信順應地加深了親吻，直到她口中生津。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沒有太多時間給他們沈浸於餘韻，馬上又要啟程前往附近的城市，火車可是不等人的，錯過了今晚的班次，要再等兩天才有往國境的特快列車。

「若妳要這樣出門，我也無所謂。」看著對仕女束胸一籌莫展的墨家鉅子，不禁失笑。

總不能一身襯衣走在街上吧？只好由著雁王閣下幫忙束起。至於他為何熟悉女士的著裝順序，還懂得如何梳頭跟使用配件，待有空時再來細問。

待兩人換裝完畢走出神農有巢，一輛馬車已等在門口，駕駛馬車的侍從見到雁王身邊的女子，眼前驚艷地亮了一下，立刻低下視線不敢再看第二眼。

一上車坐定，她便將小帽上的黑紗翻下來遮住臉上的精緻妝容，身上的束胸以及拖曳的長裙令她渾身十分不自在，必須轉移注意力。

「我知道妳有很多疑問，在路上慢慢地用思考代替發問吧！我們還得趕路去羽國。」

「為什麼是羽國？我要回中原！」

「以這副面貌出現在尚同會眾人面前？妳有那麼不智嗎？」

「那、去海境⋯」

「妳怎會認為我會如妳所願？」

上官鴻信手肘架在馬車窗框上支著額頭，如鷹的金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欲星移對俏如來是什麼心思他且不管，但那裡有個之前跟俏如來合作無間的硯寒清，另外還有個黑暗英雄—夢虯孫。

可不是嗎？即使如今兩人關係親密，但這人始終站在她的對立面，做著表面上不利於俏如來的事，實際上卻一再替年輕的鉅子排除障礙，雖然他的不擇手段、詭計多端和心狠手辣令人詬病，最終得利者確是站在光明面的墨家鉅子。

不讓她如願是嗎？「那我就跟你去羽國。」來，看你要換道域或者佛國都行。

「很好的決定。」不讓她如願就是如了他的願，這結果得來太輕易了！

咦？說好的唱反調呢？算了！反正遲早都要直面最棘手的九算五師叔—凰后。

行駛於闇夜的馬車在天亮時進了萬里邊城車站，月台上停靠的火車有兩列。目標向東的列車是開往中原，另一列向北行的火車在橫越苗疆之後就是羽國邊境。

站員查證只註記羽國王室貴賓的通行證時，涉及隱私而沒有多做盤問，順利登上了開往霓霞關的列車頭等艙。

霓霞關，那一場可謂是無情無義的大戰，策天鳳以十七勇士覆滅了三萬大軍⋯此去羽國或許能一探當時的真相。

雙手虛妄的做了個把鏡的手勢，銅鏡和墨狂被落在魔世了。

「怎樣？想起師尊了嗎？」

「嗯。」望向窗外的眼神，透露出些許落寞。對現在的自己，師尊一定很失望吧？

——待續——

[ 此帖被白夜忍冬在2022-08-18 19:1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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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2-08-14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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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火車剛剛駛離萬里邊城車站，墨家鉅子在魔世失蹤的消息便已傳至中苗鱗各主事者耳裡，苗疆軍師和鱗族師相各自在境內暗中搜尋有無其行蹤，風逍遙也去信託師兄千金少要注意桃源渡口的動靜。

倒是中原的尚同會，因為對盟主的行蹤飄忽早習以為常，如今又有新的秘書長—秦橫雲協理會中事務，運作一切照常。

拜影形一族高超的易容術所賜，少數停靠的幾個大站，雖有苗疆墨刀衛上車盤查，竟然沒有人認出連人皮面具也未曾使用的這張臉。反觀英姿勃發、氣宇軒昂的雁王閣下，不知哪裡弄來的一張濃眉大鬍的臉，搭上一身紳士禮服和大禮帽，執著手杖的樣子毫無違和感。挽著他的手臂走在一道，怎麼看都是一對旅行中的中產階級夫妻。

列車走了一天一夜後，在天允山站停靠半天整備，旅客們可趁此半天去登高望遠或在小鎮走走散心，列車會在下午三點準時出發。

他似乎有事而不得不放她單獨行動，離開前給她戴了一個斷雲石結晶的墜子，還警告她：「也許今晚會是發作期，妳最好不要高估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不清楚這顆斷雲石結晶的作用是什麼，讓她戴上必有其用意，忍不住回嗆：「也請雁王閣下不要低估了俏如來的能耐。」

就算他從未提過，她也知道無論去到哪裡，周遭暗處都有他的人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既然決定去羽國，她就不會中途逃跑，但有些事情還是可以做的。

他有斷雲石，難道她就沒有同心石嗎？當初要憶無心教授製作同心石的咒語時，還被叔父狠瞪了好幾眼。雖然沒能像無心那般能紀錄許多話，但作為通信之用已經足夠了。

雁王離開後，她也出了做為臨時休息處的旅館，信步在附近街上走馬看花。一家外頭擺著風景明信片貨架的土產小店似乎引起了她的興趣，看了看後便走進店裡，東看看、西瞧瞧，最後在放著幾顆天允山怪石前面駐足。

店員熱情的為這位美人解說石頭的來歷與故事，還拿了一顆放在她手心，讓她握住感受那幾次戰役的波瀾壯闊，可惜店員說的那些她早就知道甚至還曾親身參與過，笑了笑終究還是放下石頭，買了條比較高價的絲巾後便離開。

午間，她在一家路邊咖啡廳喝了杯咖啡、吃了塊蛋糕後便回到旅館小憩，期間除了店員之外沒有接觸任何人。

另一處隱身在小巷中的沙龍裡。

「嗯，還算老實。」聽完東門朝日的回報，雁王讓他退下，繼續面對眼前之人：「藥劑準備好了？」

來者面色死白，顯然也是用了面具易容：「交易是要雙方合意才能成立。前一項條件我已經完成，後續還要看雁王閣下的誠意了。」

知他所圖甚大卻打算獨力完成，他很期待他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驚喜：「吾允了。」就看在昔年他寧願詐死也不願配合九算算計師尊的份上，然後加上鴆罌粟的證詞⋯便讓他推敲出九算的叛徒。

來者遞出一只藥盒，打開出示裡的一支針劑：「這是頭一劑，其他的兩劑我已經派人送到羽國翊地。」

雁王將針劑收在外套內側的口袋中：「那就祝你心願得償。」

「哈，彼此彼此。」來者起身先行離開：「再會了，黑暗的俏如來。」

看著Mr.屍體離開的背影，不禁想起師尊的舊事。

昔年墨家內鬥中，四死二重傷，一個詐死變成會說話的屍體，一個生平第一次獻出了鮫人之血，得利之人正是也受了傷逃往羽國，途中還撿到冥醫杏花君的墨家鉅子。否則一個擁有絕對智力卻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如何能在隨便一個武力值都能碾壓他的九算聯手佈局的絕境中死裡逃生？

靠著鮫人之血完成的三顆閻王低頭，一顆用來解決史艷文的難題，而後收了其長子為徒。一顆用在醫治失血症，另外一顆呢？沒有一併傳承給繼承人，冥醫也沒有留給修儒，那又會在誰手上？

多待了一會兒，陸續聽了幾個手下回報各界的現況，下了幾道命令後才折回旅館。

＊＊＊＊＊

早一步回到旅館的俏如來突然覺得有些不適，躺在床上打算小睡片刻，卻一下子墜入夢中⋯

夢見那戒備的眼神，滿身的殺氣，一身是傷也毫不在乎，卻宛如木偶一般只聽命於戮世魔羅而戰鬥，自稱是馳突孤燕的殺人機器，已不見原來耿直善良的史存孝。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哪有什麼？這個人格是他自己選的，我不過加了一道咒術，用了一點藥而已啊！』

『他是你雙生的兄弟啊！你怎能這樣對你的手足？』

『是啊！就是因為他是我的兄弟，所以我尊重他用自己選擇的人格活下去啊！莫非犧牲了一個我還不夠，你還要繼續利用銀燕老實善良的個性，自願為你們口中的大義犧牲？』

『不是的，當初父親跟我也想救你，但是⋯』

『但是父親最終還是選擇將我丟進魔世，然後你們成就了你們的大義，之後對我不聞不問？千萬別說是因為魔世通道關閉，你們若真的有心，沒路也能闢出一條路來，不是嗎？

就算當時你們當時迫於無奈不得不那麼做，但之後通道再次被酆都月打開時，你們有第一個想到我嗎？發現我被帝鬼控制，還很乾脆的直接兵戎相向，父親甚至真心想殺了我！

哼，史家人不值一毛錢的親情，哪裡值得拎北用命去換？

你以為馳突孤燕的人格是如何在此被喚醒的？彼岸蟲是天地不容客從溫皇那裡拿到的，答應讓銀燕服用的可是史艷文，後來出了差錯，放銀燕服用過量又是誰的疏忽？你們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他！

你以為的史艷文真是君子？真是為中原和平而大義滅親的賢人？不過是說著冠冕堂皇的話，為了自己口中所謂的大局而不顧兒子意願，不惜犧牲捨棄親生兒子的偽君子！』

『仗義，我知道你有怨言，你可以誤會父親、怨恨父親、怨恨我，但母親呢？她沒有對不起你！如今各界都有通道互通，你明明隨時可以回去探望母親，為何不回家？』

『那就算我對不起母親吧！』他如今這副妖魔鬼怪的樣子，母親見了必要傷心流淚。『很厲害嘛！親情勒索這招使來得心應手，不愧是一視同仁的鉅子，如今連母親也拿出來當籌碼了？』

『不是的！小空，我只是希望我們能再聚天倫，兄弟齊心⋯』

『別說笑了！我們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也已各自選擇了不同的道路，尊重他人的自由意識很難嗎？承認吧！你只是想用兄長的身分掌控我們而已。我跟銀燕都不可能再被你跟史艷文利用，以你的心機與智慧去叫別人為你們的大義犧牲吧！』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放過存孝，讓他回家吧！

「果然發作了嗎？」雁王回來看到她陷入惡夢中，喃喃說著夢囈還沁了一身冷汗，取出懷中藥劑，往她那還有針孔痕跡的手肘關節處注射。

看著懷錶過了十分鐘，確定壓抑住了她的症狀才將人喚醒：「做惡夢了？」

從夢中驚醒的人喘了口氣很快就鎮靜下來，長睫下的眼裡有幾分沮喪：「幾點了？」

「兩點半，該去搭車了。」

「嗯。」坐在妝枱前梳著睡亂的頭髮，看著鏡中反射的他問：「去了哪裡？」

「去換進羽國的通行證。」雁王出示兩分證明文件。

看清楚上面註記的名字後，俏如來瞪了他好幾眼。但心思一轉：「堂堂羽國之主，回自己的國家還要用化名嗎？」他在羽國有什麼秘密嗎？

「哈，用思考代替發問吧！」然後看到一向矜持的墨家鉅子不計形象地翻了個白眼。

三天後，化名高鴻離的雁王帶著名喚史菁菁的女子到達霓霞山下的霓霞關，但距離最終目的地—首都羿畿還要再轉車。在那之前，雁王帶她去了他的封地—翊地。

一路風塵僕僕地趕到了雁王舊時在封地的府邸，剛下車見到帶領著一眾僕從侍女在門口迎接的女子的面容時，俏如來驚得掉了手中的蕾絲折扇。

這位會是⋯她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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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2-08-16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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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本章內有作者開腦洞的羽國誌異番外情節，切勿認真！感恩蛤～

——————以下正文開始——————

—4—

地穴九龍騰神州，炎黃蚩尤共居五，海鱗天翼各有所，妖魔紛雜暗世中。

身為九界中最早立國之一的平旭羽國，四處可以見到傳承數千年的文化底蘊，連諸侯王的府邸都猶如王宮一般，白牆金瓦、雕梁畫棟氣派宏偉，正廳中央掛著象徵羽國最高信仰的三足金烏圖騰旗幟。

內院庭園樓閣之間草木扶疏，亦有小橋流水蜿蜒其中，池中有游魚、花間有飛鳥，宛如仙境一般。室內佈置色調則多用羽人喜愛的紅黑相間。而在滿眼赤黑中，就是那一抹純白入了雁王的眼。

入府之後換回慣穿的衣袍，站在樓台邊迎著晨風吹拂，衣袂翻飛飄逸如仙，臉上又恢復往常那冷靜自制、溫和淡然的神情。雁王不禁想到變成女子的俏如來，應是更像她那鮮少露面的母親—杭州第一美人劉萱姑吧！

昨日見到王妹，初初訝異之後便收斂情緒，洗塵宴上也態度從容，對於他的介紹也大方應對，即便心中有疑也只字未提，倒是沈得住氣。

位在中原東北方的羽國，地勢較高多山嶺，日間有日光時溫暖舒適，入夜後則寒意襲人，日出日落時分不乏涼意，一時大意難免受涼。

上官鴻信赤著雙足，穿著赤色的中衣，披散著頭髮也是剛剛起床，走近為她披上手裡天鵝絨的外袍：「昨夜可安眠？」

「挺好。」不用在列車上搖晃，難得清靜獨眠，一夜無夢倒是久違的好睡。

「看來，你十分適合羽國生活。」與她並肩眺望著清晨的山嵐繚繞的遠山，眼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哈，不過隨遇而安罷了。」純白的人兒低眉垂目，安靜且柔順。

「在想什麼？」身旁這人表面看似平靜，但心思玲瓏、百轉千回，或許已經想好了脫身的策略。

「很多。自己的事，他人的事，還有⋯」緩緩轉過身來面對他：「你的事。」

「哦？哪一項開始？」上官鴻信也隨著轉身與她面對面，此時此刻只要她問，他就會告知。

「這些天來，想必你收集了不少情報，不知可否與我分享？」

不直接回答而是試探兩人的關係嗎？那他也無妨再做一次以誠待人的雁王。

「俏如來的替身已死，中原、苗疆、海境都在暗中找尋失蹤的尚同會盟主。魔世的通緝令仍未撤銷，公子開明被關在沈淪海上的孤島。」

「有鬼飄伶在，我相信策君有辦法脫身。」

「至於墨狂，有人會送至海境交給欲星移，可惜欲星移身上沒有血之禁印，否則他便能取代俏如來坐上鉅子之位。當然凰后也知道此事⋯妳猜，最後會不會是凰后拿著墨狂來殺妳？」

「有你這麼大一張保命符，誰敢殺我？若真有那麼個人，肯定會是個名動九界的“大英雄”了。而且我若死，你豈不是也要無聊死了？」想到一個可能性又不禁失笑：「那你是不是要殉情於我，跟著我去黃泉再繼續鬥下去？」

「哈！那我倒是要讓妳好好活著，一起⋯白頭偕老？」有光才有影子，失去光影子自然也沒了。

這些都是他人的事，接下來應該輪到他的事了。

「霓霞大戰之前的真相呢？」

果然還是問了⋯

「霓裳⋯長公主，她不是死在那場戰役了嗎？這麼多年來她消聲匿跡又是為何？杜撰羽國誌異的凰后也知情嗎？」

「神蠱溫皇當年來羽國之時問過我，王妹是死在霓霞之戰之前、之後或者之中，我的回答是“同時”。妳也說羽國誌異是杜撰了，所以有些事情虛虛實實也是情理之中。」

最愛策天鳳的人？別說笑了！那個無情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愛，因為他已經有了冥醫杏花君。

「也是影形代死嗎？」他已經在魔世示範了一次，這次逃過一劫的人正是她自己。

「是。」與她面對面跪坐在矮榻上用膳，特地吩咐廚子準備了她愛吃的素菜，一邊貼心的為她夾菜，一邊卻說著令她食不下嚥的話。

這麼簡單的計謀，策天鳳怎麼可能看不破？為何最後還是放過了霓裳公主？

「知道策天鳳跟王妹說了什麼，讓她自願做餌？他說：“只要妳死，一無所有的雁王便再無破綻。”」

「師尊他⋯真的那麼說了？」

「妳覺得呢？忘今焉與玄之玄對權力的慾望，欲星移對海境的在意，都是他們的破綻，鐵鏽求衣沒有破綻，我也能製造破綻。有了他們的前例相比，妳以為九算之中，凰后最無破綻，又始終堅持墨家的初衷，慣於隱身黑暗。但她⋯哈！見不得墨家中人浮出檯面，就是她的破綻。」

因為之前被之前的鉅子碾壓得翻不了身，所以才會等到師尊死後才一一浮上檯面。

相較於俏如來的待遇，師尊對他太冷酷無情，連相依為命的親妹妹也要被他利用而犧牲，要他如何能忍？連親妹也保護不了的人，如何能護住一個國家！

「比鵬元帥的背叛本就是一個局，為了迷惑翩地、翎地、翟地的叛軍，還有引動潛伏在翏、翁、翾、翔各部族的暗流。彼時翊地鶴王病死，只留下年少可欺的少主兄妹，比鵬本是托孤之臣，代少主攝政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而鶴王妃娘家勢弱，早在鶴王妃逝世時便斷了來往，為了自保，更不會出面護住她留下的一雙兒女。」

那對勢單力薄、孤苦無依的兄妹就是雁王和霓裳公主。

歷史總是不斷的重演，從各個改朝換代的例子中借鏡，製造君臣不合的假象，對於自小學習帝王心術，生長在為了爭權奪利、爾虞我詐的王室中的雁王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因先王失德晚節不保、驕奢淫逸，弄得民不聊生，又聽信弄臣虛言而把藥王神醫構罪驅逐，永世不得再回羽國，後又清算了不少忠臣，還打算立自己的嫡子為太子，行事越發背離開國君主立下禁家天下的制度。諸侯不服起而反之，三個最有實力的三王便舉兵爭奪王位。

「策天鳳的出現，不只制衡了凰后，還讓我的王位坐得更名正言順。」

「而師尊來到羽國之後與你結識也在你算計之中？負責監督羽國的凰后當初選的並不是你，更不可能告知你師尊的行蹤，你又是從何得知師尊會來羽國？」

「若策天鳳當時是選擇由雲天關進入羽國，我也不會有這意外之喜。」

霓霞關到此地不過一個時辰的車程，翊地諸侯王正是霓霞關守關之將，可謂天時、地利、人和三要件齊備。

「為了能真正掌握大權、操弄羽國的局勢，凰后當初選的確實不是我，而是更加年幼的鴊王之子—羿鬼晨，好挾天子以令諸侯。然而我用了一個秘密做為交易，換取她對霓霞大戰的袖手旁觀，讓她有時間收攏羽國的墨者。」

「什麼秘密能讓五師叔放棄那絕佳的收割機會？」無論是策天鳳死或者雁王死，凰后都是得利者。

「因為我告訴她，羽國開國君主大羿死後留下的王骨—彤弓弽在羿鬼晨手上。」

「為什麼？！」

「鷂王、鷹王肯跟隨鴊王起兵造反，因為鴊王敢宣稱自己才是大羿嫡系血脈，正是因為他手中的王骨。可笑的是即使時過境遷，傳承數千年下來，所謂的嫡系血脈早就淡薄的比水還清澈。」

「所以只要奪得王骨，身為王族的鷂王或鷹王同樣可以宣稱自己是正統。」

表面上三王連成一氣，實際上卻各懷鬼胎，虎視眈眈的不僅是王位還有王骨，他們打算在兵臨羿畿時一決勝負。

擁有王骨，對修煉寰宇詔空神卷有加乘的效果，尤其是練成了神物任化這最高層的一招，天底下還有幾人能撼動？然而權力會使人腐化，就像玄之玄最後被權力掌控一般。

雁王並未曾持有王骨，便已練成神物任化，成為羽國最強，徹底擺脫了王骨。

「沒錯，是我消滅了王骨的意義。現在妳知道惹怒我，為何九界會承受不起了吧！」

「你不怕對上擁有彤弓弽的羿鬼晨？」羿鬼晨雖然年輕但資質不凡，練就寶典也是遲早的事。

「所以我讓魯缺製造出裂羽銃。妳猜冷兵器對上裂羽銃，誰勝誰負？別忘了，還有一個當今羽國國主—鷺王，也對彤弓弽很有興趣。」

「一個未曾得到的王骨，倒是讓你利用得徹底。」

「很有趣的佈局，不是嗎？」

原來⋯根本不是他沒有通過師尊的鑄心，而是他生來就沒有心！沒有的東西要如何鑄造？

一股寒意自腳底竄至天靈，即便外頭出了太陽，屋內燒了地龍，仍冷得她忍不住兜攏了外袍。

雁王不需要鉅子之位，也不需要弒師血繼，更不是被師尊放棄，逼殺策天鳳的三萬大軍，本就是要被將計就計、一舉殲滅的叛軍。

他們兄妹一路走來在絕境中求生是何等的艱辛？還有那屍山血海中的覺悟，又豈是一本偽書能所能道盡？

相比之下，史家三兄弟年少時也曾幾經波折患難，如今又各分東西，但至少都還健在，還有父親與母親。她也深信一家人終會團聚。而他卻只剩下一個小妹了。

「試想，我若成為鉅子，還要治理國家，根本無暇分心巡迴九界。要我坐等對應九界的九算定時回報？哈！若是九算可信，哪裡來的瑯函天陰謀敗露，哪兒來的黑瞳之首，又哪兒來的合謀算計？

生前無法剷除九算，卻以死引出他們讓你收拾⋯師尊確實是智力超群，但馭人之術還是差了一點。所以師尊最後會選擇你做繼承人，除了你背後的資源，還有你的人格特質與仁慈的底線，因為你不願犧牲他人，所以讓他人前仆後繼的為你犧牲，確實比師尊高明！」

「上官鴻信！」

她能理解和同理他所經歷的種種，但不代表她能同意他的做法，尤其他那麼說無疑是侮辱了那些為大義而努力，甚至犧牲的人。

「將妳的怒氣發揮在反擊在魔世算計妳的人吧！妳會發現，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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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6樓發表於: 2022-08-17 23: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喜欢楼主写的这篇文
楼主对于羽国志异得看法我觉得挺有趣
期待后续

樓主留言︰

多謝喜愛，會努力生文。 e X|m
我覺得雁王的改變，必定與生長環境有關，一個生在王室的王子，肯定早早學習帝王之術。 UB@+ck
策天鳳對他的教育只是讓他看到了更多的人性黑暗面，負能量看多了，有時也會被移情。我是那麼覺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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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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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22-08-20 20: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5—

寰宇詔空的神物任化⋯就算是假物也足以震懾人心，曾聽說羿鬼晨射出的斷雲石仍維持原石狀態，是他還沒有練成神物任化還是雁王以假亂真？

先製造混亂的局勢，再從中拔除一切對自己不利的因素，達到斬草除根、杜絕後患的目的，一向是雁王慣用的手法，由此可見他心機與城府之深。唯有黑暗能吞噬黑暗，雁王本身就是個大黑洞，吞噬著身邊所有的一切光明。

在那一場王位爭奪戰之中，沒有人是無辜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盤算，各部族首領、雁王、凰后、師尊與冥醫都是，就連霓裳公主也是。霓裳公主⋯世上已無霓裳公主，如今只有化身為雁王身邊的頭號女官—上官鸝。

雁王拂袖而去之後，上官鸝帶著一位帶著老花眼鏡的老御醫和一位穿著女官服飾的老夫人前來幫她做身體檢查。

老夫人自稱雉夫人，帶她進了內室便要她脫去衣物，然後將她從頭到尾仔細審視了一遍，髮色、髮質、膚色、皮膚狀態，以及有無外傷，還有三圍尺碼等等都要紀錄在冊。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在女人面前裸露身體，她紅著臉死活不肯退去底褲，即使雉夫人溫聲勸慰，只是目視檢查而已。

「身為雁王閣下的愛侶，將來也可能誕下雁王閣下的子嗣，這一關總要經過的，胡太醫不方便就只能由老身來辦⋯」

等等、誰說要給他生孩子的？就算現在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但只要她能回到中原，開啟滅卻之陣，相信必能恢復男兒身。

雉夫人見說服不了，又怕她事後向主子告狀，只好放棄繼續勸說，將冊子合上悻悻然的走了。穿上衣服後，胡太醫進來給她把脈，望聞問切加聽診，嗯嗯呵呵啊啊⋯原來如此⋯了半响後，說她很健康然後在冊子上用羽毛筆寫了一個“優”字，吩咐她多調養調養，日後得子不成問題，收拾了東西施施然的走了。

修但幾咧！她說了自己中了魔世的術法才變成女子，他卻連有沒有解法都沒說就這樣走了？結果還是跟雉夫人說的一樣要她給上官鴻信生小孩？

上官鸝也只是說：「雖說妳是那人的繼承人，既是王兄所選，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然後一刻也沒多待袖著手走了。

似乎跟她多相處一會兒就是提醒她那段過去一般⋯畢竟誰都有不願想起的過去，總不能說請她看在師尊的面子上幫她，那簡直是找死！

看來她得儘快搬救兵，先離開羽國再說了。就是不知她之前在天允山下小鎮弄的同心石被送到哪兒去了⋯

俏如來的運氣一向不錯，當時倉促之間弄的同心石，雖然沒有被送到第一人選處，卻被送到了苗疆大祭司手上。

憶無心收到了俏如來的同心石，將俏如來身陷羽國的消息告知御兵韜，苗疆軍師又讓風逍遙傳達給了欲星移。傳信到羽國不能用正常途徑，更不能用飛鴿傳書，而水裡的魚兒才是鱗族可以操控又不會被雁王發現的方式。

為了避免魚兒中途被吃掉的風險，初次測試，欲星移使用了元鯓幻斗，轉化了一點術力寄於魚兒身上，輾轉之間意外順利地到達俏如來所在的青鸞宮內殿魚池。

殊不知這是雁王刻意放行，只要不是本人登堂入室、侵門踏戶，他不介意他們用一些魔法小手段來通風報信，而且他已設下結界，只要他們敢進來就會變得毫無威脅性。加上之前戴在她身上用來呼應老惡龍鎖住她功體術法的斷雲石結晶，就算她能走出青鸞宮也無法離開翊地。

初冬的月色很白也很冷，一如羽國現在的氣溫，心事重重難以入眠，捨棄屋裡的高床暖被，俏如來呵著白霧獨自漫步在庭廊中，寒冷有利於她頭腦清醒，助於思考也對四周動靜感覺靈敏。

「俏如來，鉅子。」

方到池畔，便聽見細微聲音，似乎在呼喚著她，低頭一看，水中ㄧ條凸眼金魚抬著頭，嘴巴一張一張的開口，說牠是欲星移。

「呃⋯是欲師叔！」師相本是鱗族的鮫人一脈，但變身成凸眼小金魚也挺喜感的。

小金魚攤了攤一雙魚鰭：「還有心思笑我這一身，看來過得挺好，那我也不多事了，再⋯」

「師相，我錯了，對不起！」收起嘴角的一抹微笑，趕緊認錯道歉。唉～在隱藏自己情緒這一點上，她跟雁王還是差太多了。

但欲星移不想在此時跟她說什麼適當宣洩情緒有益身心。「這只是牛刀小試，畢竟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如今我成功了，表示其他的人也能透過此方法找你。」

「是。」透過此舉，雖然處於被動，至少能與外界通訊。

邊告知墨狂確實在曾他手裡，邊認真的看了她幾眼，金魚的一雙凸眼驚艷地又凸出了點：「聽公子開明說你變成女子，還被雁王劫到羽國，原來是真的。」又十分惋惜似的嘆了口氣：「可惜硯寒清名草有主了。」

馬上就被報仇了：「師相說笑了。」怎不說她也心有所屬呢？

「言歸正傳，我此趟前來告訴你，墨狂我已送到黑水城交給廢蒼生，也告知眾人你沒死，只是不方便現身。知曉你被變成女兒身的事，目前仍維持在那些少數人而已，暫且放心吧！」

「嗯，多謝師相替我隱瞞。」

「那就這樣吧！過幾日，公子開明會來找你。」

「嗯。我會靜待。」

鱗族利用水裡的魚，吸血鬼一族的鬼飄伶則會變身為蝙蝠，那魔族呢？萬一是得畫什麼召喚惡魔的魔法陣，她沒學過黑魔法啊！為此她還去雁王的書房裡翻找過，只找到幾本關於羽國祭祀太陽神的典章書籍，還有一些三足金烏的神話故事本。

謎底在幾天後揭曉⋯她從一群驚慌失措、驚聲尖叫的宮女們追殺中，救下了一隻雙眼通紅的小老鼠，正是修羅國度的策君化身。

「女人真可怕！受驚嚇而失去理性的女人更可怕！我這麼可愛竟然想殺了我？」

忍不住心中吐槽：幸好你不是化身成蟑螂，因為那些女人即使失去理智，仍能化身成世上最強悍的蟑螂殺手，不滅你全族誓不甘休！

回到寢殿，拿了些食物給一路奔逃而累壞了的小老鼠吃，牠一邊吃著一邊說著公子開明在魔世的這一局中做了什麼。

「自你決定不顧欲星移的反對而單身匹馬進入魔世時，我就知道事情不妙！你太在意兄弟親情這一點，必定會被戮世魔羅利用，果然！踏入陷阱也是你心甘情願的吧？但你太高估了你的親情呼喚，也太低估了戮世魔羅對你的恨，就算你答應要幫他一統魔世。」

「策君⋯」被他知道了。明知他不樂意修羅國度獨大，即使他是修羅國度的策君，三足鼎立、互相制衡才是他要的局面。

「所以、我用你的命與雁王交易換取我的命，因為天允山的賭局我輸了！抱歉，我還不想表演自盡秀，因為我還要留著命輔佐小空，這是當初交易的條件。說實話，你該慶幸小空沒拿墨狂捅你，要不然下一個鉅子就要在修羅國度誕生了。」

『要拎北替他擔下九界和平的責任？麥鬧囉！拎北志在魔世，魔世的人都死光光了，我還統一個屁喔！』

「其實你仔細衡量，如果小空能成為妖魔共主，不也是替史家拿下妖魔兩界？」

「但那畢竟不是正途，而且天下是天下人的，不是史家人的。」

「什麼是正途？對誰來說？只是立場與看法不同而已。你也知道家人自以為是的意見對創業的年輕人來說，簡直就像往生咒對妖魔一樣煩人，都說不撞南牆不回頭，但小空都把南牆撞破了，他還不勇往直前？」

「至少讓我帶銀燕回家⋯」

「唉～這一點恕我無能為力，我在修羅國度位在帝尊之下，偷偷放走你已經犯了滔天大罪，現在還被關在沈淪海的孤島上。記得、這條人情幫我去跟落翅仔討回來！」

「是。我能體諒策君的為難，也感謝策君的相助，但那與我帶回銀燕是兩碼子事。」

「你知不知道小空為什麼需要“馳突孤燕”幫他？因為整個魔世，只有他們兩兄弟是人族！你肯定不知道當初小空被丟來魔世經歷了什麼，只看到帝鬼對他的重用以及現在的地位，而我可是親眼見證被歧視、被霸凌甚至差點送了命的小空，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所以我才願意踏入落翅仔的局。你卻要在這個時候，叫他放棄至今為止所努力得到的一切、放棄那些他好不容易收服的魔，說一聲“拎北不幹了”然後屁股拍拍回家？他肯、他的麾下員工還不肯呢！換作是你，你願意因為他而放棄做鉅子，拋棄盟主之位，辜負那些挺你到今天的人嗎？」

「⋯不能，我有我的責任。」

「所以囉！為了讓你跟落翅仔遠離魔世，戮世魔羅與勝絃主跟應龍師聯手，一個騙走墨狂讓你染上魔氣而虛弱，一個用咒術鎖住你的功體以及意識，一個搞到了妖界倫天塔開發的藥劑，將你變成女子，還有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暗中引導你逃亡路徑，然後在那個小村中將你送給雁王，畢竟落翅仔的最終目標是你。如此一來，你們師兄弟就不會來魔世開戰場，把我們當棋子玩弄，打亂我們的佈局。我們商量過後，一致認為這才是治標又治本的方法！」

你們商量過？還空前團結的一致通過？！原來俏如來才是做人失敗的那一個嗎？那個暗中引導逃亡路線的又是誰？

「妖界唯一人族所在的萊鄉聖界跟你關係也不好，最近她們也對你發出通緝令，要抓活逮這個試驗品回去研究。當然你也可以逃去東瀛找赤羽信之介，他那邊或許有什麼陰陽術可以幫你，但前提是你必須先離開羽國，才會有下一步。然而現在，我們沒辦法進羽國幫你，你只好乖乖待在羽國了。」

史家人都是一群麻瓜，根本不會用魔法，雖然燕駝龍前輩會術法，可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思來想去，竟沒人能幫她了。

「若是你無聊，去讓落翅仔跟大奶的互相撕殺，最好玩掉羽國，我會給你掌聲鼓勵。若是不成⋯那你就拿出墨家鉅子的渾身解術來，設法讓他從此君王不早朝吧！加油！」

「可是策君，他已禪位，早就無須早朝。還有、這麼無恥的主意，你也能想出來？」

「別忘了！我是魔、純魔！再說、鉅子的厚臉皮，九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重點是⋯你能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完全符合了你不輕易犧牲他人的道德底線，簡直是最完美的對策！就當作你暫時在羽國閉關吧！至於閉關時間多久，端看你何時能回中原開滅卻之陣，反正羽國有老五在，夠你玩了一陣子了。」

「那尚同會⋯」

「史豔文跟老二會幫忙看顧，你安心閉關吧！阿們！」

怎麼聽起來像是要她安息似的⋯

「你們⋯原來俏如來才是魔世的頭號黑名單⋯」還被當成祭品一般獻祭給九界最黑暗的魔王？Orz

「錯了！魔世頭號黑名單怎麼配得上鉅子？應該是⋯九界黑名單榜首？！」

「策君！」

「好了，我要閃了！你可以放生這隻小老鼠了⋯啾啾～」一道閃光之後，小老鼠就只是小老鼠，一溜煙兒的逃之夭夭去也。

俏如來表示⋯真相好殘酷⋯她好傷心。

———待續———

[ 此帖被白夜忍冬在2022-08-20 21:0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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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42)

8樓發表於: 2022-08-28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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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謝謝道友們送的小花。
睽違多年的小花啊！開心～

——————————————————

—6—

『什麼是正途？對誰而言？只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

答應小空幫他一統魔世，是為了留在那裡陪伴銀燕的緩兵之計，雖然她連銀燕的面都見不上就被暗算了，若是讓馳突孤燕的人格被定下來，後果不堪設想！未來的哪一天要是銀燕恢復記憶，想起這段期間他所做的一切，本性善良的他一定會很痛苦。

『痛苦？誰的成長沒有伴隨過些痛苦？那是個人的功課，痛苦之後的選擇是屬於個人的自由，為此付出代價也是理所當然。』

『尊重別人的自由意識很難嗎？就算最後免不了要正面對決，那也是我的選擇，而逼我走上這條路的人，不就是你跟史艷文嗎？我不想再被人操控，被動接受你們所謂的史家人的命運，如今我已經能掌握自己命運，走自己選擇的路，未來就算是死在這條路上，我也心甘情願。難道你不是？』

是！死在這條路上，即使有悔也無懼，因為這是俏如來的選擇。

為了完成使命以及堅持理念，一路走來無論多麼艱辛，雖然有人同路隨行、互相扶持，但到底不是無緣無故的信任。他以為唯一能無條件信任的兄弟，終究還是因立場不同，選擇不同的命運，最終連最挺自己的銀燕也留不住。

『為了理想跟信念，明知前方的路難行，仍堅定走下去，你心裡的辛酸與艱苦，母親怎會不知道？只要你累了、疲了、倦了就回家來，做母親的孩子吧！』

母親，孩兒是失敗的大哥，孩兒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孩兒⋯對不起您！但是孩兒好想⋯好想您啊！

＊＊＊＊＊

刻意數日未踏足內殿，除了去取回一樣東西以外，也是要給她一點獨處空間，也好讓有心人有機可趁，但一回來就聽服侍的女官通報她喝醉了，才晃悠著進了她的寢殿。

看到她醉趴在矮几上，睫毛上還沾著水珠⋯哭過了？輕輕拉出掛在她脖子上的斷雲石結晶，唸了個咒語，結晶的記憶便ㄧㄧ進入他的意識。

「原來如此，哈！」大致都是他也知道的那些。

故意放過那些小把戲，原以為能讓她得到些慰藉，結果卻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讓她明白真相的殘酷了？還是這是她示弱的手段？

給她打擊的不僅帶不回喪失記憶被利用的雪山銀燕，還有公子開明帶給她的消息，曾經那麼信任的前輩為了聯盟利益，毫不猶豫地背叛了她，與戮世魔羅還有應龍師聯手佈局算計，如今連中原都回不去，對這種失去掌控、身不由己、孤立無援的感覺很痛苦是嗎？

矮身坐在她身邊，拿起她未喝完的酒瓶，一口一口地啜飲著，一手輕撫著她的三千煩惱絲。

感覺到身旁人的溫度，頭上那記憶中母親溫暖的手，她夢囈：「母親⋯母親⋯孩兒想您⋯」身子往他膝上靠去。

妳瞧、妳還有盼著、等著妳回去的人，而當初他連唯一一個等待他回家的人都差點失去，妳現在的情形還不夠絕望！

母親啊！他對母親的記憶十分淡薄，他出生之後便被交給宮中的教養女官及奶娘照顧，因為母妃的出身沒有資格教養王子，母子一年之中只有金烏節才得見一面，根本沒有母子親情。

他兩歲時王妹出生，與他一樣都是出生後由女官照顧，即使母妃貴為鶴王妃，但因她的家族勢弱，讓她活得比宮女還卑微，甚至連影子都見不著幾次。

第一次看清母親的容貌是他五歲生日時，他甚至懷疑她真的是他的母妃嗎？因為她說⋯

『我是你的母親卻又不是你的母親，你的父王是你的父王卻也不是你的父王，你只是藉著我們出世。未來的羽國之主，任何的感情包括親情都會成為你的負累，任何人在你身上投下感情，背後都有其目的，所以你只能相信你自己！』

當晚母妃在他的寢殿自縊，以便用死來確保他能一輩子記住她的話。這樣的生辰賀禮⋯很殘酷啊！

父王雖然病弱但野心甚大，一邊忍受著其他諸侯王的欺凌，一邊教育他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君主；而他則是裝作天真純良、沒心沒肺，一方面自保、一方面欺敵。

父王臨終之前，對他說：『你很好、很完美，唯一的錯便是托生在最是無情的帝王家。若問吾今生還有什麼遺願，便是奢望未來會有一個人，能無條件接受你的一切、愛你。』

奢望嗎？想起父王看他時眼底的那一片了然⋯也許真的是奢望吧！

父王薨逝後，十三歲的他繼位成為雁王，與托孤之臣的比鵬達成交易，他專注於修煉寰宇詔空神卷，比鵬則代幼主攝政換取一搏前程的機會。

然後出現了策天鳳這個變數，打亂了他原本的佈局，雖然繞了點路，所幸結果不是太差。

最終，他驅逐了策天鳳與冥醫，彌平了戰火入主羿畿，成為羽國之主，燒掉了屬於策天鳳的一切，也保住了唯一血脈相連的親人，雖然王妹必須活在黑暗中，但至少她仍活著。

然後就是那個潛伏於黑暗中，冷眼旁觀的那個女人—凰后。身為羽國之主，剷除她並非難事，但留著她會更有意思。

感覺到膝上的人翻了個身，把後腦勺枕在他的腿上，醉眼迷濛的看清是他後，問：「在想什麼？」

「在想⋯若是這個人生所經歷的一切都太過痛苦，忘卻也是一種幸福。」

雁王取出口袋中的增靈器，地門事件中魯缺做了很多，他習慣留下一些當備用的籌碼。

見物而瞬間清醒：「你怎會還有這個？」地門已毀，大智慧也不存在了，應該不會有鐘聲吧？！

只見他握著增靈器，用內力一催動，耳邊隨即響起“噹～噹～噹～”的鐘聲。

猛然想起他也曾是大智慧的一部分，她臉色倏地一白、大驚失色。

「要試嗎？」燦金的眸子直視她的眼底。

「不要！」她立刻搖頭。雖不知它如今的功能是否還跟原來的一樣，但她不想冒險，也不願意再經歷一次那種連自己是誰、為什麼活著都懷疑的迷茫感覺了。

「妳看！」他把雙耳都給她看清楚，沒有斷雲石，這一次、他打算跟她一起⋯「再問一次，要試嗎？」

「為什麼？我已經哪裡也去不了，還不夠嗎？」他究竟還有多少招數等著？

「不夠、還不夠！因為這次妳是被迫而不是心甘情願。我想試，在我們都失去原來的記憶，放下一切的牽絆之後，是否還會選擇對方？」

「一切從零開始嗎？但是我也可能不愛你⋯你也不在乎嗎？」

「最後問一次，妳要賭嗎？」再一次催動鐘聲，宣告自己的決心。

鐘聲的波動引起了她的頭痛欲裂，跟那次地門的反應一樣，只要再響一次就會被徹底洗去記憶：「師兄，你這次連選擇的機會都不給我了嗎？你不能這樣對我！」

看著那雙緊抓住自己衣襟微微顫抖的手，被逼急而紅了的眼眶，淚珠隨時都要滾落，可仍難撼動他的心：「若不如此，又怎能讓妳放下那些早該放手的責任，如何解開鎖住妳的枷鎖？」

「我⋯」

「噓，不要說些言不由衷的話來敷衍我，不要表裡不一的費心機算計我，我的目的一直很簡單，我能為妳放棄一切，妳也該公平的對待我，妳不可以太貪心！」

「可是這次你沒給我選擇的機會，對我公平嗎？」

「所以這回我設置了一個關鍵，只要有人能破解它，我們就能恢復，無論時間多久。但隨著第三次的鐘聲，我也會忘記這個關鍵，而且失去記憶後的一切後果，我都願意承擔，這樣足夠公平了吧！妳敢賭嗎？」

暗自祈禱那個關鍵能早日被看破，她吸了口氣後，把手放在雁王手中的增靈器上：「好，我跟你賭！」

然後，第三次鐘聲在他們交握的掌心中響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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