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12.17 【犬夜叉】【犬夜叉X杀生丸】徒然（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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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r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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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1-12-17 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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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7 【犬夜叉】【犬夜叉X杀生丸】徒然（完结）

啊哈哈~~来放黑历史www

徒然
cp犬杀

一

    红衣少年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药碗凑到病患嘴边，对方一如既往别过脸去紧咬牙关，他只能强制地掰开他的嘴，用最快的速度把药灌入，以免他再次把药打翻溅自己一身——这已经是最后一个碗了，三天打碎十三个碗真是服了他了。
    病患双手被粗麻绳束缚在身后，双脚同样被绑在一起，汤药有些灌入气管里激得他猛烈咳嗽，不知是因此刻的境遇而愤怒还是呛咳造成轻微颤抖，看着这样的他，少年觉得挺可怜的，他把视线尽量移开以遮掩一瞬间的恻隐。
    【这种时候就想想这家伙平时居高临下的样子。】在心里碎碎念，一边又劝说这位“你好歹乖乖把药喝完好吗”换来被灌药的那位明显的怒视。
    少年觉得额角有什么在跳动，只盯着病患看了一会儿。
     “对不住了。”果断地又把药碗凑了过去，不过这次为了他能张嘴，空着的那只手死死抠住下巴。
    【说不定用点力气就能把下巴卸掉了卸掉了你就能喝药了是吧……】他这么想着。
     好不容易灌完了药，两人都是气喘吁吁。
    一个是呛得，一个是累的，心累。
    过了一会儿等气息都平稳下来，病患便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稍稍偏了偏头，银发便有几缕蒙在俊秀的脸上，平添了几丝柔美，或许这样并不适合形容男子，但事实如此。病患偶尔会闭上眼睛掩盖住金眸，即使是处于被动的状态那双眼睛仍然是冰冷肃杀的。另外关于这个病患的描述，就是沉默和虚弱，如果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死掉了，当然除了望天以外唯一的动作也就是眨眼了，装尸体是那个病患的常有行为。
    红衣少年端着空碗盯着他，终于忍不住把碗摔到旁边的浅木桶里。
    红衣少年——犬夜叉，此刻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痛，伸手按了按，然后拎着木桶就推门出去了。
    冻结已久的冰面发出细微的“喀嚓”声，露出下面掩盖了很久的湖水。从倒影上能看出来一个人正在慢慢接近，来者看到冰面裂开时若有所思，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浅木桶舀了个满，提桶离去的倒影被打碎。
    深山老林里这片湖便是唯一的水源，冬天取水需要砸开冰面很不方便，不巧的是犬夜叉目前只能待在这附近，暂住地是他废弃很久的故居。
    为什么？你总不能要求一个半妖带着一个妖怪在水源丰富的乡村大摇大摆地走动吧。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但他还是回来了，自和桔梗相识之后湖边的木屋就废弃了，如今再次派上了用场，前后相隔三百年，即使犬夜叉不在，门前种着的一株桃花依然开了又败，来年继续。
    【桃花依旧笑春风，屁啊，我在这里整天吹冷风。】想到杀生丸那张一天到晚臭着的脸，那株桃树就成了发泄怨念的对象，自从捡到杀生丸，对着树碎碎念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虽然不知道这些道听途说的唐诗究竟有什么寓意，凭借直觉他就用诗来和自己的心情形成对比突出主题了。
    为什么他只是去给戈薇扫墓，路上都能捡到一个妖怪，而且还是杀生丸？
    此刻对于一个月前把昏迷不行的兄长捡回来这件事，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其实也不能怪上天太眷顾他，杀生丸当时就昏倒在这湖边，他想视若无睹都不行。

提了水回来见杀生丸仍是在装尸体，犬夜叉撇了撇嘴。
      “我还有多久？”
      犬夜叉被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那个装了一个月尸体的家伙终于开口跟他说话了，那个妖怪在说话的时候，眼睛甚至不往这里偏一下。刚想开口把自己的猜想和地念儿的诊断告诉他就被打断：“算了。”
      稍稍有点惊讶他会问这种问题，在犬夜叉的印象里杀生丸从来把命看得很开，然而再看到杀生丸把目光投向窗外的眼睛时他莫名惊悸。
      “一点都不像你。”只是轻声地嘟囔，令失神的妖怪往这里一瞥，四目相对，原本想说些什么刺激他再开口说话的犬夜叉，却是一个词也无法出口。
      能说些什么？他能明白杀生丸现在是怎样的一种状态，那种无关者能说出的鼓励的话越琢磨越觉得矫情，真的要说让他振作的话怕是会被投以鄙夷的目光，他能做的只是照着地念儿留给他的药方缓解。
      舀了水自己灌了一口，他觉得还是说点什么比较好。
     “不用管了，交给我就行……”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会让你怎么样。”
      不出意外听到冷哼的声音，顿时稍稍轻松了些，少少带了些笑意：【对，这样才是他。】如果杀生丸再装几天尸体恐怕自己就要被逼疯了。
      【但是把人逼疯，从来不只一种方法。】
     “松开我。”
      【比如用强硬的语气要求你做一件完全没商量的事情……】
      “……不可能。”犬夜叉又觉得胃痛了：“你现在不能做任何事情，等过一段时间再说。”他从来不知道杀生丸那么讨厌吃药，但是捡到他的前两天先后逃跑三次，除了绑起来还能有什么办法让他吃药？虽然那个时候杀生丸神志不清甚至连自己都不认得。
     “这应该和你无关。”淡漠的语调，肃杀的表情，已经完完全全在威胁了。
       见犬夜叉仍然没有动作，死死盯着自己，他皱着眉头轻叹：“你觉得我能逃哪儿？”玩干瞪眼从来没人是他对手，何况犬夜叉想来没什么耐性。
     迟疑了一会儿，犬夜叉挫败似的耸耸肩走了过去。

二

    给杀生丸松了绑之后不意外的又听到一声冷哼。

     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会觉得不自在，像是以前被他看扁了一样，一声冷哼然后是“愚蠢的半妖”之类的，但是现在他总觉得异常高兴。

     他为杀生丸没有变化异常高兴。

     又看了一眼杀生丸，正在活动手腕，比较意外原来他也会有和其他人相同的一面——以前犬夜叉一直以为这家伙不会觉得痛的。感到有些抱歉就问了句手疼了换来一个冰冷的瞪视。回敬了一句“切”之后，犬夜叉不得不考虑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解释。

     杀生丸活动筋骨完毕，双手无力地放在腿上，冷不防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我的情况？”

    “那当然，我和地念儿关系还不错的。”

     恢复了凌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双手上，逐渐升起明显的厌恶情绪。

     而他没有注意到从刚才开始犬夜叉就一直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用那种眼神看你自己的手能把自己看好啊那行你接着看……”语气相当不善，或许是因为不管什么时候自己的兄长总是能很自然的无视掉自己，而选择把注意力集中到周围的某些事物上，为了能让这个总是无视人的兄长稍稍注意一下周围的活物他决定转移话题试试看。

     “你是怎么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的？我猜猜……总不会是被人揍的，虽然我很希望这样……行了别瞪我……”也就是说说看，本也不指望他能回答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虽然仍旧把目光放在自己双手上，杀生丸还是一板一眼地回答他了。

     “用天生牙斩杀冥界使者，使用者自身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一命换一命。我也是刚刚知道。”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副作用的结果，你应该很清楚了。”

      杀生丸说完了，犬夜叉却咬住下唇。

     “妖力完全消失，五感逐渐变得迟钝，身体各项机能衰竭……慢性死刑。”这是地念儿跟他说的症状。

     【又是因为我。】

     就算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掩盖不了真相的残酷，犬夜叉很明白，因为自己的出现，父亲根本没有打算给杀生丸留下任何东西。如果冥道残月破的目的有一点是为杀生丸好，现在也得到证实——只是为了给残忍一个牵强之至的借口。杀生丸早已连退路也一并失去，可笑的是他过了三百年才察觉到。

     【老爹就那么害怕杀生丸的存在会威胁到我么。】

     道歉的话被硬堵在喉中。

     【真是……说不出……】

     但是什么都不做不符合他的风格，于是他说：“咱们和好得了，你还是先住在我这儿吧。先说明一下我可不是怜悯你！”

     杀生丸冷笑一下不置可否，怜悯？你会有这种感情？就算有我也消受不起。

     他也明白犬夜叉是死也不会说出想照顾他这样的话的。

     “水在那里，你要是自己能动就洗一下……”隐约记得杀生丸爱干净就提醒了一下：“水不够了我再去打，我就在外面。”

出了门，犬夜叉走向湖边，水里还有鱼，他想杀生丸也学会吃，因为他只见过杀生丸接触过这一样比较像是人类的食物。
    就着敲破的冰面刺入铁碎牙——现在妖怪莫名其妙的减少了很多，铁碎牙现在的用途就相当于鱼叉了。感觉到刀尖刺入什么东西后迅速提起一条大鱼，嘿嘿一笑看着垂死挣扎摇摆的猎物，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说不定等我回去杀生丸就已经离开了。】
    兄长从来不愿受人恩惠，即使是他也一样。以前对付奈落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就算被金刚石伤成那样，依旧一挥雪袖，用冷冽的眼神拒绝。
    湖离木屋足够远，如果他想走犬夜叉也绝对拦不住。虽然有着这样的念头，却还是有隐约的期待。
    或许，他不会走呢？
    刀尖上的鱼终于停止挣扎，嘴和腮一张一合，过没多久也停住了。犬夜叉故意在湖边停留了一会儿，走到木屋附近听到隐约的水声有些惊讶，却又松了口气。
    拉开门后刚说一声“我回来了”就愣在当场。
    杀生丸听到犬夜叉回来，头也不抬也不回话，显然无视了犬夜叉。刚刚洗过的银发贴着半裸的上身，有几缕遮住前胸，虚弱许久的身体又纤瘦许多。犬夜叉则是目不转睛盯着杀生丸。
    以前并不是没见过杀生丸的身体，只是方才才注意到在杀生丸身上，从左肩蔓延至腹部的一道刀伤，杀生丸原本皮肤就很白，那道刀伤颜色也极浅不易看出，自病后肤色愈显苍白，刀伤也变得触目惊心起来。
出了门，犬夜叉走向湖边，水里还有鱼，他想杀生丸也学会吃，因为他只见过杀生丸接触过这一样比较像是人类的食物。
    就着敲破的冰面刺入铁碎牙——现在妖怪莫名其妙的减少了很多，铁碎牙现在的用途就相当于鱼叉了。感觉到刀尖刺入什么东西后迅速提起一条大鱼，嘿嘿一笑看着垂死挣扎摇摆的猎物，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说不定等我回去杀生丸就已经离开了。】
    兄长从来不愿受人恩惠，即使是他也一样。以前对付奈落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就算被金刚石伤成那样，依旧一挥雪袖，用冷冽的眼神拒绝。
    湖离木屋足够远，如果他想走犬夜叉也绝对拦不住。虽然有着这样的念头，却还是有隐约的期待。
    或许，他不会走呢？
    刀尖上的鱼终于停止挣扎，嘴和腮一张一合，过没多久也停住了。犬夜叉故意在湖边停留了一会儿，走到木屋附近听到隐约的水声有些惊讶，却又松了口气。
    拉开门后刚说一声“我回来了”就愣在当场。
    杀生丸听到犬夜叉回来，头也不抬也不回话，显然无视了犬夜叉。刚刚洗过的银发贴着半裸的上身，有几缕遮住前胸，虚弱许久的身体又纤瘦许多。犬夜叉则是目不转睛盯着杀生丸。
    以前并不是没见过杀生丸的身体，只是方才才注意到在杀生丸身上，从左肩蔓延至腹部的一道刀伤，杀生丸原本皮肤就很白，那道刀伤颜色也极浅不易看出，自病后肤色愈显苍白，刀伤也变得触目惊心起来。
    然后他注意到的就是杀生丸肩头月牙状的伤痕，是人咬的。
    这个伤痕倒是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只是他认为随便干涉别人私生活并不是道德的行为，可是在注意到这道刀伤后他觉得自己之前所想实在是……大陆那边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说杀生丸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吧，他为自己的想法汗颜了一下。
    总之有一点可以确定，是人类造成的伤。但是他不觉得杀生丸失去妖力后会连一个人类都敌不过。
    所以还有一点就是，不止一个人类。
    想到这里犬夜叉不自觉地咬了咬牙，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关心一下这件事，便开口道：“那个……你肩膀上的……”说到一半噤了声，因为他注意到，杀生丸的气场陡然凌厉充满杀气。当他不自觉吸了口凉气后，杀生丸又恢复了原本的沉静无波，他不禁怀疑刚才是否错觉。
    【看来很在意呢……】
    “与你无关。”杀生丸淡然地说。
    犬夜叉再次升起一种无奈感，每一次都是这句话，总是能把自己的嘴堵住。不满地嘀咕了一下，把插着铁碎牙的鱼放在一边，在木屋里寻找打火石。
    而杀生丸看着铁碎牙被当成鱼叉，也只是鄙夷地看了犬夜叉一眼。
    流年荏苒能够改变许多东西，不管是刀，还是他，过去了便是过去了，一切早就不同当年，或许杀生丸有想过和以前一样固执高傲，但很快他便意识到无论如何回不去了。尽管有悲哀，他还是接受了现实。

三
   杀生丸突然离开是在五天之后。犬夜叉打了水回来看到屋里空无一人，炉火刚刚熄灭了没多久，手中的木桶掉在地上裤脚被水浸湿了也恍然未觉。
   【终究……还是走了么？】
   莫名其妙地有失落感浮上心头。
   明明是知道的，以杀生丸的性格是不可能在这里留太久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分道扬镳。杀生丸现在的身体状况只能说得上刚刚能恢复正常活动，然而刚刚能下地就离开也未免太过心急。猛然想起之前杀生丸曾问过自己天生牙和爆碎牙之事，不安瞬间就弥漫了全身。
   【不会吧，不过也最有可能是去找它们了。】暗自汗颜了一把，愤怒就取代了之前的不安。
   【这个……】“混蛋！”狠狠地挥拳砸向木门，转身踏出溅起一片水花。
   因为和地念儿学了一阵子辨别草药，有次一不小心闻了一个气味很怪的毒物，又很具刺激性，嗅觉甚至有几日失灵了，也是这阵子服用地念儿的药草才好转了一些，嗅觉没有之前那么灵敏。一股热血冲脑跑出几十米后才想起现在根本没办法依靠嗅觉去找杀生丸。
   咬牙，又是一拳砸向身侧的树干。
   【本来以为他已经看开了的，没想到……总是这样真是麻烦！】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磨牙的声音已经大到甚至一米开外都能听到了。
   “可恶，杀生丸你这个混蛋！”怒吼一声，握紧了身侧的铁碎牙，刀刃从刀鞘中亮出来一点，有细微的金属声响让他反应过来了一点。
   【对啊有铁碎牙……话说一开始怎么没想到！】
   有点焦急的抽出刀，持刀对着各个方向，在偏向西北的方向，铁碎牙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察觉到了铁碎牙的变化，犬夜叉便向那个方向又靠近了一点，但奇怪的是嗡鸣声又比刚才更微弱，这时铁碎牙似乎被什么所吸引，向右边又偏了偏。
   “这是……？”心下一惊却又很快了然，看样子应该是杀生丸已经找到天生牙了。这样也好，找起来比较方便了。
   顺着铁碎牙逐渐偏向的地方看去，风力隐约带着气味，虽燃闻不清楚，但是他能嗅出血腥味。
循着血腥味和铁碎牙指示的方向飞奔的犬夜叉，穿过山上覆盖的森林后，在这一个月里初次下了山。
     山脚环水，旁边就是一个平静的村子，偶尔会有猎户上山打猎，村里人都和善，犬夜叉没必要避开他们，双方相处的融洽，犬夜叉也会帮猎户们收拾一下山上其他妖怪。其中来往比较多的是千叶一绪。
     千叶和犬夜叉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因为外表年龄相近，又都是有点神经大条，还是挺合得来，只是知道犬夜叉留在山上是为了照料一个病人，他曾经邀请犬夜叉带着那个病人到村里来住，反正大家都知道犬夜叉不会伤害人类，人多点也方便相互照应。犬夜叉干笑几声，用十分复杂的表情回绝道：
     “他不喜欢人多。”
     于是千叶想，那个被他照顾的病人真麻烦。
     这一天黄昏的时候，他刚准备上山打猎，顺便拜访一下犬夜叉，另外他对于那个病人究竟是什么样实在有些好奇。还未到达目的地，千叶就看到一抹白影从山上下来。
     因为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犬夜叉不在，他一个普通人类是对付不了妖怪的。说来也奇怪，和犬夜叉混的时间不长，千叶学会辨别妖气了。从那抹白影身上感觉到的妖气让他一惊——尽管了解不多，但他仍惊讶于这个几乎没有妖力的妖怪，竟能维持人形。
     他跟着那道白影下了山，一眨眼便消失了，依稀像是往西边去了。
     他想着这件事，总有隐约的不安，决定再次上山问问就撞上了下山的犬夜叉。

一绪对于这个自己认识以来从来不接近人类居所的半妖今天的反常感到惊讶：“犬夜叉？你怎么突然下山了？平日你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活像大陆那边的千金……”话到一半就住了口，因为他发现友人的脸已经青了大半。
     “先别管那么多。”犬夜叉今天难得的焦急，一手摸了摸鼻子低语：“可恶，居然到这里就中断了。”声音很小，一绪却听得很清楚。
     一绪想起刚刚的事情，便问：“你在找的是不是一个白衣的妖怪？”
    犬夜叉耳朵竟然动了动。
    “我见他往那边去了，就在刚才。”一绪指了指：“鼻子不好使需要帮忙的话就直说。”然后，一绪发现犬夜叉一脸吃到毒药的表情。
    【我说错什么了？】
    千叶一绪，表面上是精明的猎人，本质上是天然的毒舌。

    顺着千叶手指的方向找，倒是很快就有了结果。
    目的地是一片死尸铺就的荒野，散落在地的手臂上还绑着浪人的铠甲，这群野盗的身体似乎被什么细锐的东西切开，有的甚至被切成数段然后融化成黑水，那黑水犬夜叉很熟悉，是毒华爪的杰作。这群野盗或许是刚刚满载而归，然后瞬息之间就凝固了所有表情，滚在地上的头有的瞪大眼睛，有的还眼带笑意，形成诡异的对比。
    这样的场景他见过很多所以也不觉得恶心，气味到了这里已经很清晰了，踏过地上的血水来到一块大石后面，不出所料发现了被血染红衣服下摆的杀生丸。然后他猛地明白为什么杀生丸会不惜用自己最后一点妖力去杀这几个微不足道的人类。
    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外伤，他衣服上的血的味道也证明这些都不是他的血。
    此时杀生丸眯着眼睛任由犬夜叉在他身上动作，似乎毫无知觉。犬夜叉不禁伸手试探他的鼻息，然后意外地发现他的呼吸很均匀缓慢，就像是……睡着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一只手扶住额头。
    这家伙居然用尽全身力气使用毒华爪然后累的睡着了！
    犬夜叉觉得，在杀生丸面前他永远都是挫败者。于是挫败者打横抱起睡着的杀生丸。怀里银发的妖怪似乎感觉到了，不过因为太累，就任由身体凭借本能贴近犬夜叉胸口，头倚在他肩膀上沉沉睡去。
    额发骚着犬夜叉脖颈有点痒，但他没有打算吵醒难得入睡的杀生丸。
    【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杀生丸睡着的样子了。】在心里默默叹息，然后惊觉自己现在的行事作风越来越像是一个趋近中年的人类。即使样貌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心境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化。他理所当然有些悲哀。
    “可恶，都是因为你……”他很小声地嘟哝：“你这混蛋快点好起来给本大爷道歉。”
    然后怀里的杀生丸不易察觉地勾起嘴角。
    可以假设彼此都别有用心么？
    只顾着离开的犬夜叉，却没有注意到天生牙和爆碎牙并不在杀生丸身边。

四

     门口的那颗桃树活了有许多年了。曾经有个半妖开着玩笑说这一颗放到树林里也算大树级别了，旁边没有人回应，那半妖就重重地“切”了一声不再看那棵树。
     树下一个白衣妖怪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给桃树浇水。
     “用妖力应该能让它结果吧。”妖怪喃喃自语。“是你说怎样都行，真不知道你还有这种闲情逸致。”半妖发觉对方心思都在那棵大叔上颇为不满。
     那时，叫作犬夜叉的半妖很讨厌这树。然而事隔多年，以前和杀生丸住在一起时的事情，能记地清楚的却都是和这棵树有关的。比如这树是杀生丸在犬夜叉的木屋盖好后扔过来的。
     “你…让我种？”语言中有隐约的纠结。
     “是，难不成我帮你盖房子还得给你当园丁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对方的眼神完全暴露了心中所想。
     不过，最后负责种树的还是他杀生丸。因为犬夜叉说等养死了就劈了当柴烧。杀生丸用眼神告诉他“去死”，任谁都想不到贵公子也曾当过园丁，养了一棵大叔级别的树。
     想着这些有的没得，杀生丸就醒了过来。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久远的事情，四下看了看，是在那个木屋里。
     杀生丸这次睡的时间不算长，醒来时眼中模糊有个红色的影子坐在对面。过了好半天，眼中仍然是模糊不清，似乎意识到什么后，他皱眉，看着自己双手的轮廓。
     而对面的红色影子察觉他醒来但是状况有些不对，叫他也没反应，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也明白了。
     “眼睛……看不见了？”
     杀生丸摇头，说：“勉强能看清颜色，就是轮廓不清楚。”然后他把视线移到窗外，说：“花开了么？”
      “嗯？哦，开了有段日子…话说你问这些干嘛？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话到一半，却是无法继续下去。有什么一直被淡忘的浮上心头。
    很多年前犬夜叉决定离开这木屋的时候，那棵树第一次开花。
    “你决定了？”杀生丸问着，视线还是放在树上，似乎满意于自己的劳动成果，度入妖力的桃树即使有些水土不服也还是生出了花苞。
    “废话！四魂之玉诶，你不想要？”犬夜叉去意很坚定。
    “无聊。”“整天种树不无聊啊？作为妖怪你就想这么虚度日子？”
     犬夜叉觉得话不投机，果然还是要快点去找那个叫桔梗的女巫抢玉比较好。其实他没有告诉杀生丸的是，他离开是为了能变成真正的妖怪，能有资格和杀生丸并肩而立的妖怪，这样的话杀生丸就不会再被别人以“有个半妖弟弟”这种理由取笑，他也不用在杀生丸对那些取笑不置可否的时候被巨大的自卑席卷。
    他决定要走了。而转身的时候，杀生丸说了句很轻的话：“花开了吗…”
    枝上一朵花苞已经悄然绽放，只是之前谁都没有注意到被淹没在花苞里的它。
      “什么时候能结果啊…”然后这一句声音比之前大了不少。犬夜叉咬牙切齿在心里感慨这家伙当园丁真是称职，头也不回离开这里。
    之后他初次体会了爱情和背叛，心如死灰又惨遭封印，五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除了中间依稀有白色的身影经过说了什么“愚蠢的半妖”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就像做了个梦，醒了，日子就过去了。
    以后带着冒险小队杀怪升级打奈落的过程，说实话，反倒不如和杀生丸住在一起的短暂十年有实感。至于杀生丸当年对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有什么意义，他又是在很久以后才明白了，只不过那时什么都不存在了。
     只有那棵无法结果的桃树依旧在春风里招展。
五
     这天傍晚杀生丸询问起天生牙和爆碎牙的下落，这才让犬夜叉察觉到自己的疏忽。杀生丸见状执意自己下山再寻一次，犬夜叉阻止不成就跟着下了山。
     一路上犬夜叉都在仔细的回想昨天在那群野盗身上有没有发现类似的物件，他问杀生丸准备上哪儿找，杀生丸沉默以对，犬夜叉讨了个没趣就闭上了嘴，结果就是到下了山为止，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
     而杀生丸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径直向那堆满了野盗尸体的地方走去。犬夜叉心想他不会是急昏了头吧，手握了握铁碎牙，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才察觉到今夜朔月。
     “喂！”他撵上杀生丸：“天色晚了，有什么东西要找等明天。”
     闻言杀生丸停下了脚步，看到犬夜叉银发中隐隐约约显现的黑色，道：“今夜朔月？”
     “知道就好，总之今天要是遇上别的什么妖怪了我可保护不了你啊。”拉住杀生丸的手腕就要往回走，却被狠狠甩开。
     “我说你……”
     “我杀生丸需要一个半妖来保护？”杀生丸的语气带着点讥讽，像是听到什么极度有趣的事：“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你朔月的蠢相，躲起来是想逃避什么？”转身看看逐渐湮没的光亮之处：“我也没求你跟着，自顾不暇的蠢物。”
     “你！”犬夜叉咬牙，迈开步子，却不是向着回山的路走：“总之要是遇上别的妖怪，我就把你扔过去吸引注意然后自己逃跑！”
     妖力的流失他是清楚地感觉到了，不禁又想到杀生丸，恶狠狠地瞪了那个总是讥讽他的妖怪。
     【这家伙真的跟我有血缘关系？】这已经是他不知第几次怀疑了。
     但是杀生丸的样子，像是确定了在那个地方能有所收获。即便不愿意承认，犬夜叉下意识的觉得杀生丸不会出错。
     正如杀生丸所料，他们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便有了收获，两把刀就很显眼地放在昨天杀生丸昏睡的那块巨石旁边。犬夜叉在内心深处狠狠鄙视了自己，又被杀生丸鄙视了。
     还未来得及奇怪两把刀为什么会在这里，杀生丸向他走来，伸手做索取状。
     “铁碎牙给我。”
     “哈？怎么……”
     “现在我没有妖力，结界对我无用。”
     铁碎牙到了杀生丸手中，已经和天生牙离得很近了，依旧一丝反应也无、杀生丸注视着天生牙，眉头紧锁。
     他没有感觉错，天生牙的灵识……消失了。
     灵识消失，妖刀也就成了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刀。然而天生牙的灵识无故的消失是为什么？而且……
     原本，妖刀是依靠吸收宿主的妖力来维持其力量的，爆碎牙也一样，按理说杀生丸的妖力应该还有残存的在爆碎牙和天生牙里。而现在不管是哪一把刀，其中的妖力都一点也感觉不到。
     眼前模糊一片，杀生丸觉得头开始疼了。隐约一个想法浮上心头，忙将天生牙从鞘中抽出，他和犬夜叉都是一惊。
     一道细长的裂痕从中间，硬生生将天生牙截成两段，似是兵刃相接的时候断裂的，这道裂痕有着极度熟悉的形状。
     在冥道的时候铁碎牙曾经将天生牙斩断。时间和杀生丸最初感觉到妖力流失的时间完全契合。
     朴仙翁曾经告诉他，刀断，则宿主亡，这是天生牙最可怕的一点。
     刀身一旦折断，妖力就会瞬间消失无遗，宿主便会死亡。就算能够维持刀身一时不断，妖力的流失还是不能控制的。

之前在杀生丸妖力充沛的时候，天生牙还能自行维持刀身不断，然而随着杀生丸的妖力不受控制地流失越来越严重，它能吸取的妖力所剩无几，显露出原本断裂的姿态是迟早的事。
    而这把刀支撑了整整三百年。现在将爆碎牙中的妖力也吸取干净，终究是维持不下去了。
     天生牙与铁碎牙最大的不同就是，一旦失去了宿主的妖力支撑，除非即使更换宿主，否则结局只有断掉。原来就杀生丸用天生牙所换取的亡灵数量而言，并不至于在这一两个月内使力量消失的这么快，要了他命的，归根究底，竟是他自己。
     他冷笑着说：“自作自受。”
     犬夜叉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默默地跟着杀生丸回到隐居的山林间。路上比起来时更加沉默，他仍奇怪于杀生丸明显低落的情绪，刚才那双金眸中一瞬间有过哀伤，却不知是为了谁。
     回去后杀生丸将断刀很小心地放在柜中，和爆碎牙放在一起。他在发呆，不是在思考，而是确确实实地发呆。犬夜叉看着他又开始了例行的装尸体，走过去把铁碎牙也放进柜子里。
     杀生丸轻笑：“呵，果然很蠢。”
     犬夜叉现在银发已经全部变成黑色，头顶引人注目的耳朵也已经隐去，屋中没有灯火，披散着墨色的发的犬夜叉，看上去是黑乎乎的一团，仅有白皙的皮肤从那黑乎乎的一团里探出来，按住杀生丸的手腕。
     他把牙抵在杀生丸锁骨处，咬牙切齿：“是很蠢啊，不过我一直觉得某妖比我蠢多了。”
     “刚想说你忍耐力见长。”杀生丸颦眉。
     “所以说你比我蠢！”语毕，在杀生丸唇上啄了一下又迅速退开。
     犬夜叉墨色的瞳中横亘着一道伤，杀生丸看不到。
     “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冰冷的话语，昭示着一个无法更改的事实：“那不过是为了互舔伤口，你说过的。”

     曾经在这件木屋，他们一起生活过的这一事实，早已连同犬夜叉一直搞不明白的情愫，遗失在过去了。就连那时杀生丸给过犬夜叉的拥抱，也被归类为孤独者的互舔伤口。
      外面那棵树，那个时候应该是第一次开花，也是第一次结果。不过在那之后它没再结果，每次开花也只是维持花骨朵的样子。
     有的花一生只会绽放一次，在被人折去它的美丽后，便不敢再尝试绽放。
     “我想过给你的机会只有那一次，你却把它浪费了。现在，晚了。”三百年前的御神木下，杀生丸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在封印中半梦半醒的半妖，模模糊糊地听见了。

     杀生丸在暗夜中的金眸诡异而妖冶，每一次在夜晚注视这双眼睛，都会让犬夜叉有一种坠入冰窟的感觉。
     只是现在凉意更甚。与其说是后悔，不如说是刹那间的恐惧的席卷，让犬夜叉感到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似乎有什么东西，又在悄悄离他远去。
     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此生難料，心在天山，身老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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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

1樓發表於: 2011-12-17 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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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门外的是千叶氏。
犬夜叉打开门之后，那个少年猎户被吓了一跳，直到犬夜叉出声才确定，眼前这个黑发红衣的人类就是这些日子结识的半妖少年。目光稍一转移，他就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带着的灯笼照到的那个模糊的白色身影，确实是那日见到的。过了会儿他看清楚里面那人的模样，一时竟呆住了。
“犬、犬夜叉，那位是你的……”
“我兄长。”
“哦……”原本他将脱口而出的是“姐姐”，现在他极度庆幸方才没有把话说完。就犬夜叉那位兄长现在冰冷到一定境界的表情而言，一看就知道不好惹。要是知道自己把他误认为是女的……但是……
真的是很漂亮的妖怪。

犬夜叉这才跟杀生丸说明，在他昏迷的这段日子里，自己已经和山下的村民混的很熟了这件事，眼前这个少年是村中的年轻猎户，叫做千叶一绪。
杀生丸冷冷看一眼千叶氏，对方立马绷紧了身体，甚至有些发抖。
【看这边了……】千叶氏默念【等等再移开视线啊拜托~】
视线迅速移开了。
杀生丸道：“你有事？”
千叶氏还沉浸在失落中，听到对方在问自己话，立刻来了精神：“恩，是的，其实我是想说……两位有没有兴趣参加村里的祭典？”

祭典在村子附近的神社举行，因为是小村子，商贩并不比别处多。小孩子们是不会管这些的，对他们来说，祭典就意味着有好玩的，规模大与小又有何干。戴着假面的村民跳着祭祀的舞，领舞的人衣摆翻滚，手中法杖上的铜环铃铃作响，令犬夜叉又想到多年以前某个好色的法师。
他和杀生丸无意和人群太过接近，向千叶氏借了两个面具戴上就站的远远地。
这是给神的祭典，神社内的塑像面容慈祥，双眸有睥睨万物的姿态。却又有妖怪混迹其间，好不讽刺。
杀生丸扶了扶脸上的狐面，那是一副精致的面具，白底上描着绯红纹理，将狐狸的嘴角描成带笑意地弧度，巨大的金色眼瞳直愣愣地望着前方，眼角眉间点缀些许灿金，触感光滑如瓷器。
相比之下，戴在犬夜叉脸上的猫面就有些平淡无奇，还有些许童稚。
他们依靠着墙，中间隔着一些距离，一言不发。
犬夜叉原本是想要拒绝千叶氏的，但是想到自己和杀生丸先在都没有妖力，留在山上也只是等着别的妖怪伺机打扰——一个是没有了妖力的大妖怪，一个是继承大妖怪血统的半妖，无论吃了哪个都是极品的美味。
犬夜叉偷偷看着杀生丸，他因为面具太闷已经将狐面拿下，没有月光，不远处的灯火足够照清楚他的清秀面目，银发被昏黄的火光镀上暖意，较平日多了些平静。杀生丸那种高傲的妖所具有的气质，是用俊美来形容都有些俗的，应该独立于世俗之外的清冷。即便是与犬夜叉一起混迹于人群中，仍是格格不入的，一切喧嚣似乎都穿过他这透明的介质，丝毫不能沾染他孤独的美。
犬夜叉一直都能感觉到他们是完全不同的，却因此常常感到莫名揪心，于是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咽下一些堵在喉咙中的东西。
此时杀生丸却转过头看，与他四目相对，眼中氤氲着难明的情绪。
天空响起花火绽开的声音，把斑斓的花火在无月之夜明亮非常，连星辉一并隐去的夜晚，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那些或红或白的光亮转瞬即逝又在下个瞬间再次绽放，伴随“砰砰”的爆炸声，以及身边那人以外清楚的呼吸声。
杀生丸对着他比了个口型，像是在叫他的名字，犬夜叉这时又嫌太过昏暗，急于听清楚杀生丸想要对他说什么。
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握住杀生丸的手腕，杀生丸没有甩开，任由他拉着自己沿着河岸渐行渐远，远离祭典的嘈杂。
红色和白色，一前一后。
“说来，这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来参加祭典吧。”犬夜叉走着，突然说道：“以前，好像总是缠着你去看烟花，然后你总说‘果然是无趣的半妖’什么的，然后就放弃了。”
杀生丸想了想，确实如此，叹了口气说：“我没有拒绝。”
“恩，我知道。”犬夜叉的声音，细细听来竟略带沙哑：“我知道，是我自己又不想去了。”
犬夜叉停住脚步，背对着杀生丸，抓着杀生丸手腕的那只手加了点力。
“很久没和你这么平静地待在一起了，托你的福，终于搞明白一些事啊。”他看着河面倒影，花火明灭，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地深呼吸，黑发遮住双眼，依稀见得眉头紧皱。
杀生丸觉得，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带着颤抖。
“我以前对你说过很过分的话，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实在太蠢了，什么‘互舔伤口’……一直以来却总是想到底是什么让你背离我了……”犬夜叉转过身，确实地看着杀生丸的眼：“结果，得到的结论是我先背离了你。”
“说我白痴也没所谓啦。”犬夜叉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颤抖，平稳而镇定。
“真的没辙了，我一直喜欢你。“
自始至终，杀生丸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直到最后一句，他也只是沉默着握住犬夜叉的手。
他冷笑了一下，把唇凑了过去。那愚蠢的半妖似乎忘记他曾说过的话。
现在，已经晚了。

七
    第一次和人接吻是在多久以前？
    如果有人问犬夜叉这个问题，只怕得不到答案，太久远了。
    但此时此刻他正拥着多年以前的初吻对象，继续着停留百年的厮磨。只是唇瓣的接触，他就已经有些情动了。想来真是件奇妙的事。
    主动吻了他的杀生丸似乎察觉到他吐息中的变化，将唇移开又后退几步，离得远远地，满脸鄙夷。犬夜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红着脸道：“别这么看我啊喂！明明是你先……”说着又欺身上前将唇印上。不同于刚才，这次他将舌推入，试图撬开杀生丸紧闭的牙关，意想不到的是对方竟顺从地张开嘴。
    身体中最灵活的部分，纠缠不休。
    杀生丸垂在身侧的手抓着犬夜叉背部的衣料，他的头被犬夜叉很小心地捧着，由后脑压制着的手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直到他们紧紧贴在一起，胸口隔着薄薄的衣物，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彼此左胸下器官的跳动。不大会儿，胯部紧挨着的地方明白袒露此时被撩拨的情欲。
    犬夜叉猛地抱紧了杀生丸，松开与他纠缠的唇舌，带着唾液滑到侧颈。尖锐的虎牙抵着喉结，带着啃咬地亲吻着。就在犬夜叉的手移向腰侧时，杀生丸没来得及压制的呼吸险险脱口而出。

    “哈，这么久了你的敏感带还是没变。”这么说着，就挨了那人一记白眼。杀生丸难得面带愠色，道：“别在这儿……”目光示意下是不远处，祭典上喧闹的人群。
    “噗！”犬夜叉忍住笑意，转而扯着杀生丸的手向树林深处走去。

    确认了周遭不会有谁经过后，犬夜叉就将杀生丸抵在一棵树上，头埋在颈部却没了动作，吐息洒在裸露的皮肤表面，白皙中渐渐有了绯色。
    “杀生丸……”他唤着这个名字，充斥鼻翼的全是清冷的气息，与那人相交亦是——如履薄冰。
    一个吻印在怀中妖怪的眉心，环着他腰部的手解开腰带，本就有些松散的和服由肩部滑至肘间。手触到已经有些发硬的部位从根部开始抚弄。掌心有略微濡湿的触感，犬夜叉的头仍停留在杀生丸颈间，能够听见他自喉中发出的压抑着的喘息，忽觉口干舌燥。

    下身再次紧贴在一起，覆盖在二人之间的手也由一只变为一双。通过同样濡湿部位的相互摩擦带来的快丵感令两人的呼吸都夹杂有细小而的呻吟。感觉到杀生丸的身体正在颤抖，犬夜叉停下了手中和下身的动作，专心于杀生丸的分丵身。

    不用多久，杀生丸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后，白浊的液体自顶端喷出，沾在握着那里的手上。杀生丸脱力似地把头倚在犬夜叉肩膀上，缓慢地喘息，右手中有一缕黑发，放在唇边看着看着，有片刻失神。
    还沉溺于高潮余韵的身体更为敏感。他的手上还沾有杀生丸的东西，沿着脊柱游走到了后方入口，却堪堪停住。

    犬夜叉神色有些复杂，别过脸说：“算了，我自己弄就行了。”

    只是突然想到杀生丸身上还有伤。

    然而杀生丸却在他要退开的时候勾住他的脖子，贴在他耳垂含糊地说了句：“白丵痴。”

    这次，手指没有一点犹豫地刺入后方，许久没有被开拓的地方紧致得过分。在觉得那里变得柔软湿润后，犬夜叉抬起杀生丸的一条腿，将早已硬挺的部位挺入。

    犬夜叉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一瞬间的紧绷和退缩，也听到了一声闷哼。他用舌头舔了舔杀生丸紧咬的唇瓣，凉凉的，就像是……朝露。

    “痛了就别逞强。”

    回答他的是咬得更紧的牙关，颇为无奈。他凭着印象寻找着杀生丸的敏感点轻轻舔舐，下体开始缓缓律动。被包裹着的感觉异常美好。犬夜叉有个念头，现在他确实抱着杀生丸，眼前，呼吸，耳畔，一切都被杀生丸的清冷气息和被放大了的喘息填满，心脏只怕也会被这流入血液的冰冷冻结了吧，会不会这样下去，他会被冻死，脸上还带着名为快丵感的幸福？

    收紧双臂，似乎有些用力了，杀生丸吃痛地发出声音，然后呻吟也就跟着跑出口了，再也止不住。

    夜风清凉。

    慢慢地，这具身体像是全身浸入温暖的水流失去了重量的感觉，触手可及的尽是轻柔。犬夜叉把杀生丸的双腿扶起悬空，迫使对方搂紧他的脖子。

    他们的脸之间只剩下很小一段距离。

    黑银双色的发纠缠不休，却打不上结。

    顺其自然地吻，在最后的深入中达到顶点。在灵魂出窍一般的快丵感中。他松开了杀生丸的唇。

    “真像是……做梦啊。”他抱着那人喃喃自语。

    杀生丸的目光偏移了些，仍然没有焦距的双眼，看向的方向似乎是不远处再次一闪而逝的星光。

    初次发自内心地赞叹这种人类所做出的短暂绚丽，即使在他看来是模糊一片。杀生丸半眯着眼睛往红衣的人类怀里靠了点，道：“这确实是梦吧。”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这样，似乎就成了梦境。

八

夏夜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千叶氏发现自己邀请来的两个客人都不见了，想着兴许是提早离开了吧，也就没多管。天蒙蒙亮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半妖形态的友人背着睡着的白衣妖怪过来跟他告了别。
千叶氏跟犬夜叉交谈的时候，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杀生丸的睡颜，此刻那张冰冷的脸上尽是柔和，令他不自觉红了脸。
几天后千叶氏再次去拜访，怀揣着自己小小的私心，却发现木屋中只有犬夜叉一人。
半妖呆愣着，手中一张字条。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神采，已是死物一般。
“你来了啊。”突然回神的的半妖将友人吓了一跳，但看他样子，哪里还有刚才的颓然。
“呃……是，来看看……”千叶氏向屋中四处瞅瞅，没发现有别人，便问：“你兄长出去了？”
犬夜叉正忙于给他倒茶，闻言停下了动作，发出一声干笑。
“呵，他会回来的。”
说着把那些了字的布条放在柜中原本放着天生牙和爆碎牙的位置。
“来日方长啊~”

“来日方长”
字条上短短一句话。
一早起来他一如既往外出打水，离开时杀生丸从被子里伸出手拉着他的衣袖，只一小下就松开了。他俯身在杀生丸眉间吻了一下，就拿着木桶出了门。
回来之后发现柜子被打开，天生牙、爆碎牙连同原本躺在被子里的妖怪都不见了。
一旁的矮桌上，白色衣袖的一角和上面腥红的字格外显眼。
明明天气渐暖，他却只觉彻骨的寒冷，死死地攥着那截衣袖发抖。
【杀生丸，你终究还是离开了……】拿着那字条，他安慰自己肯定能再见到那个家伙，换了平日神采飞扬的表情去倒水了。
却是清楚知道……
有的东西从来不属于自己。

孤独么？
不知道，也许吧。

那之后，红衣的半妖再没离开那座山，每天打了水，到山上猎些野味烤着吃，过得还挺滋润。千叶偶尔会上山来看看他，然后一次次问：“你打算等多久呢？”
友人的容颜逐年变化着，犬夜叉也已经习惯了，有一天他下山参加千叶氏的丧事，却被当做怪物轰走了，夜里偷偷跑去老友的新墓那里念叨念叨，然后他就再没下过山了。
偶尔他会问自己，这样值得么？
他只是担心而已，说不定那人早就死了，或者就算活着，只怕也不一定会回来这里。每当这时他拿出杀生丸留下的字条看看，心想着说不定等哪天，门口那棵桃树开花的时候那人会回来看看呢。
结果，知道他身为半妖的生命消耗殆尽为止，他都没再见过杀生丸。
犬夜叉即便是将死，也还是一张少年的面容，手中攥着那截衣袖，他思考着如果当年他准备了纸和笔杀生丸是不是就不用把自己手指头咬破写字，让这东西看着跟绝笔书一样吓人。
他笑了笑，把手中的东西扔进了旁边的火堆里。高温的物质不能给他带来一丝温暖，他心想，自己怕是永远都跳不出名为“杀生丸”的怪圈了。
然后红衣的半妖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睡着的时候又是一年早春，结冰的湖面出现了裂口，门外春雪柔软。
依稀有个素白身影穿过风雪来到他身边，静静地握住他的手，说道“桃花又开了。”
犬夜叉迷迷糊糊，笑着道：“是么？”便陷入了黑暗。
实际上那棵桃树自杀生丸不辞而别之后，就再没发过芽，俨然死去多时了。

此生難料，心在天山，身老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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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

2樓發表於: 2011-12-17 0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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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杀生丸无言地看着半妖幼童在桥上捡起球送回给那群人类，又再次追着被丢得远远的球，不由得冷笑一声。
半妖，都这般愚蠢么？
他真的只是因为看不惯父亲的儿子这么丢人，才会在那球滚到自己脚下的时候把它捡起来给那个半妖的。
幼童睁着滚圆的眼睛看着他，脸颊红扑扑的。
杀生丸合了眼眸，绕过那幼童不愿多做纠缠。
幼童细小的声音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谢谢你，大哥哥。”
那便是一切伊始之处。

一身素白的妖怪感受自己握住的那只手渐渐失去了温度，握得更紧了点，却发现这句身体已经连骨骼都冰冷的吓人了。
伏在桌上的半妖一袭红衣似要燃尽一切的火焰，只是看着就能让人心生暖意。他只失神了一会儿，就松开了那只手向门外的风雪走去，连清冷的背影都没有人看到。
杀生丸停驻在冰雪中，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长叹了一口气，记忆中是曾经听人念过的一首和歌。

不见飞蛾事，徒然夜扑灯。此身迷惑甚，恋意枉加增。

他失笑，道：“都是些，蠢货。”

仿佛结了冰霜的素白身影消失在茫茫风雪中。天边，一抹光亮隐现。

END

2011-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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