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其他布論天宇論壇不來彼淵 09.03 [天宇]但願長久棄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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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雲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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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6-09-03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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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 [天宇]但願長久棄捐4

[天宇]但願長久棄捐4-1 作者：靜雲卻

仙龍悄步走近靜坐的怒雨飛龍，側身看他的樣子，知道他的息
氣尚稱泰和，這才愁眉微開，暗自鬆了一口氣，更加不敢出聲
打擾他。

亦知道仙龍在旁，飛龍微微動了一下手臂，仙龍見狀，稍稍又
退開，卻沒有離去。

四周寂靜，這冷湖之下，有冰璧繞環的空闊處，本該是一處引
人勝喜的佳境，可惜如今，還未有世外之人的訪遊之前，已叫
龍蝶的爭戰摧殘大半。仙龍凝立了一會兒，環顧四周，不經意
又連次轉頭看向彼岸，在冰石下坐著一個紅袍巨冠男子，無動
靜了許久，亦不知他是否與飛龍一樣，戰後筋疲力竭，正在處
靜歇息。

自山洞處，眾人商議讓紅雲假扮朝歡引開蛇族後，先天龍者即
突圍出來。飛龍帶他一路往蝶門過冷湖由龍族後道入，胭脂龍
自己一路往東方去，欲走遠路繞聖峰從正面入龍族，欲借兩路
並行來取險，令暗處的神蝶分心針對兩邊。豈知，神蝶挑中了
西路，將他和飛龍追得匆匆不暇，又幾次以蝶翼近身掃擊飛龍
，令飛龍既惱又怒，乾脆放棄奪路逃回龍族的念頭，反將神蝶
鎮壓深入冷湖，欲與之一決高下生死。

兩人一入冷湖現形就戰，你來我往，片刻不停。仙龍自己則因
心有掛礙，只在旁邊抱著天劍水龍吟乾著急，看他們兩人絕招
盡展，源源互擊不絕，直到一輪戰後，雙方約定休息三刻，再
戰，一戰再戰，如此經過了三、四輪迴，仙龍從龍氣的混亂知
道飛龍已感疲憊不已，而神蝶一逕自到彼岸稍作調息，仙龍不
知他的情形如何。

『當初我拿天劍逼蝶主，本是想教他後退，放了飛龍，以後我
再自己請罪便是。可他兩人今日這樣拼命打，已過了三、四戰
，飛龍先前為了救我耗去不少體力，再戰也不可能勝得了蝶主
….』仙龍暗自嘆了口氣，又苦惱道：「這該怎麼辦…兩邊都是
我放不下的，我應該幫誰好？」他看看神蝶，又看看飛龍，一
時看得有些出神。

冷湖的底下，原是一個奇異之處，傳說魔尊的妻子寒玉骸就埋
葬在此湖中。此女最愛紫荷花，不知為何，這冰壁的表面也都
生了一團團的荷葉，紫荷含苞橫佇於其中，看起來妖冶動人，
又別有一番脫俗的冰冷傲骨。

仙龍心中矛盾，只覺得諸事紛紛，欲理還亂，轉頭卻見這些湖
底獨生的紫荷花傲骨非常，突然心下又是一個震盪。

『仙龍…』調息稍畢，見仙龍一副遊移不決的樣子，飛龍心裡
已經猜著七八分他的難過處。本不欲點破，可是看仙龍為了一
隻囂狂翼蟲思量費煞的模樣，一股氣就上沖：『這事原該是你自
己想定了，不過你若是想得偏差，又要苦了我去蝶門把你擄回
來。』思及此，飛龍才要開口，就看到仙龍轉身走到冰壁下面
，伸手摘了一大片冰荷葉，逕自走了出去。

飛龍不知仙龍要做什麼，怕他作傻事，忙要趕緊喊他，卻一時
舌燥乾渴發不出聲音。這時，仙龍正好又回轉，手上用大葉子
盛了一些水，見飛龍雖已醒了，一臉的倦疲仍未退，當下只覺
心裡更是愧疚，忙靠過去，輕道：「這裡有水給你解渴，快喝
吧。」仙龍跪在地上，雙手捧給飛龍喝，見他毫不客氣地咕嚕
了幾大口，這才微微安心，道：「慢點…你別嗆著了。」

飛龍久經戰役，不自知身體的水氣已將散盡，現下仙龍送水，
恰巧解了渴患處。

「好了。」飛龍喝完，點頭向仙龍道謝：「你的個性雖然有時
讓人頭疼不已，不過就善解人意這一點，總是好的。」

仙龍聽說，只憂愁道：「我看你唇發燥白，所以去盛水給你解
渴，只是舉手之勞，你不要取我說笑。」

「做人輕鬆一點，豈不甚好。」飛龍微笑，在仙龍看來，卻與
苦笑無異：「你又哪裡輕鬆了？明明也是固執的不得了。」

「好，不與你吵…」見於仙龍方才費心去盛水，飛龍說話不自
覺多添了三分溫和，道：「跟我回去以後都任你說，可是只准
你一個說我，這樣好麼？」

「是真嗎？」仙龍反而愁緒更重，道：「你總說龍族云云，我
並不知道什麼龍族，先前是因為不得已才跟你一路的，仙龍未
必要同你回去。」

「你本是靜海龍族的前輩，可神蝶不知對你施了什麼邪術，你
和我回去自然便能想起過去的事來。」飛龍本沒有把握，只是
硬著頭皮又道：「龍族高手能人眾多，定能幫你治病。」

『你的話真能相信麼？說不準你也是惡人一個…』仙龍想到怒
雨飛龍曾經欺騙他，心裡不免生氣，慍道：「你上次騙我說水
音神劍失落了，害我被蝶主趕出來，你現在又想來騙我嗎？我
已經沒什麼好讓你騙的了…」

「那是為你好。」飛龍忙道：「你待在蝶門，日夜都受神蝶控
制，回到龍族就自由的多了，隨便你想做什麼都由你。」

仙龍聽說，卻高興不起來，瞄著飛龍一眼後，道：「怒雨飛龍
，你可知人生最可怕的處境是什麼？我現在就像茫茫大海中的
一介小舟…」仙龍說到一半就不說下去了，只是發怔，呆呆看
飛龍雙手穿過他的腰，把他緊緊抱個滿懷。

「怒雨飛龍？」飛龍在上，眼光不敢看仙龍，單憑著一股他無
法理解的莫名意念護著傷感的仙龍。一時，沉穩的飛龍竟也將
自己的想法混亂了。

心頭又苦又澀，仙龍不知是感動或哀傷，總是悲喜交雜；這邊
天劍水龍吟似受到感應一般，秋瑟之音婆娑隨起，幽幽不絕。

許久，仙龍才低聲道：「好了，你把我放開吧。」

怒雨飛龍展臂，讓仙龍退立起，可是一抹餘韻不絕的情悸卻悄
然若絲，依依纏繞在飛龍的心頭。
仙龍生得美貌，正由於他天生麗質，向來皆有不少人為了他魂
牽夢縈，輾轉反側。飛龍本來對那些迷戀仙龍的人鄙夷不已，
現在卻很是感嘆：『莫怪奸雄如神蝶者，也為你大動干戈，連
我也…唉…』飛龍只道動心乃一瞬間的迷思，過後便風平浪靜
，一嘆後又鎮靜精神，說道：「與我回去吧。」

「…」仙龍先是不語，只把手上的天劍拿給飛龍，繼而決然道
：「你暫等我一會兒，我去找神蝶問話。」

「我不許！」飛龍想也不想，正色道：「神蝶喜怒無常，你此
去太危險。你真固執要去，就讓飛龍陪同。」

「你大戰以後血氣流失，還是不要逞強，保住餘力要緊！我方
才已想了很久，問他個清楚就什麼事都沒了，可我只能自己一
個去。」仙龍道：「如果真有不測，天劍在你這裡，你快自保
出去，不用管我。」

「你…」飛龍還待說，仙龍已搶話道：「莫擔心，我會見機自
保！」

「你會回來？」

「我會。」仙龍說得篤定，把握卻無十分，表情顯得有些心虛
，忙轉身背對飛龍：「我保證。」

「好，那我在這裡等你。」飛龍閉目，鏗然道：「我們兩人一
起回龍族。」

「嗯…」仙龍無奈，猶豫了一下，走了幾步，又回頭望飛龍一
眼，見他打坐不動，知道他鐵了心一定會等自己，才有些壯膽
似的，依迴不已地低頭遲遲離去。

時間一刻已過，與飛龍多次戰鬥下來，神蝶亦功體大減，而精
力流失甚速，每每趁著三刻的停戰時間到對岸療息。

神蝶獨坐冰穴中，蝶翼收藏於戰袍之內，屹立如山，氣封一體
，彷彿冰像藏火般，外如寒霜罩，內若狂燄飆。此時的神蝶，
無有千千萬萬的蝶門兵將，沒有神殿的高臺巍峨，不能一呼百
諾，亦非一方霸主，唯有眉心幾寸前，一隻異花精靈相隨。

花之精靈口釋綠煙，讓神蝶吸吐調息，時間越久，花精靈所有
的綠煙越薄，神蝶的形色也漸見蒼容，已無法完全復原揮失之
功體。

就在花靈釋氣已盡將消失之際，仙龍正好進來，手上也用荷葉
盛了一杯水，卻不敢冒然上去打擾神蝶。

同一時間，神蝶促然轉頭，睜眼，雙翼倏地齊張，冷冷鷹視仙
龍。

仙龍愕呆了，僵在原地捧著水發抖，尤其神蝶一見到他就怒氣
上升，讓他更是舉步唯艱。

「…蝶主」仙龍戰戰兢兢欲靠近神蝶，神蝶卻容色冷峻，揮袖
就往仙龍雙手打翻，登時葉落水花濺，盡數噴上仙龍臉頰，仙
龍亦驚叫一聲滑倒在地上：「啊！？」

神蝶眉宇未動，漠然看仙龍狼狽從地上爬起，一副含怨不敢發
的模樣，只冷哼了一聲：「叛徒！」

仙龍摔痛了，方勉強坐好，又聽得神蝶罵他，只愀然低聲辯道
：「我對蝶門已仁至義盡，我不是叛徒。」

待續
[天宇]但願長久棄捐4-2 作者：靜雲卻

「我對蝶門已仁至義盡，我不是叛徒…」仙龍心中也含怨不已
，又道：「秋季到，紈扇棄捐。物到用盡時，自然是被扔棄了
，可是紈扇的心情一點也不好受，又怎能怪它為別人招涼呢？」

「廢話！」神蝶突然暴喝道：「水龍吟呢？」

「如若我把天劍交你，就放過飛龍跟我，好嗎？」仙龍一逕低
聲下氣，溫柔相勸。神蝶聽見，不怒反笑，揚聲道：「好算計
。」

「那…？」仙龍以為事有轉機，才要問明神蝶的意思，卻聽神
蝶笑聲不止，餘音迴盪：「哈哈哈…天真啊…哈哈哈…」

「天劍於我何妨！」神蝶笑對仙龍：「我與怒雨飛龍尚有一場
戰鬥，待我殺了他，天劍自可取得」

「你為何非殺他不可？」仙龍被激得有些急了，偏偏神蝶見他
為飛龍苦苦哀求於自己，燄氣更張，昂首道：「你為他反叛神
蝶，則怒雨飛龍必死無疑。」

「你…不可理喻！」仙龍氣勢不及神蝶，此時已無話可說，只
好嘆道：「罷了，我們戰場上再見吧。」

兩人決裂，仙龍頭也不回，一逕遠離神蝶回去。

神蝶待仙龍一走，揚手銜起方才他用來盛水的荷葉。「嗯！冰
湖之下哪來荷葉？」神蝶轉眸四索，這才透過層層冰壁發現玄
機：「原來魔尊之妻的屍骨在此，難怪冰湖底下竟有紫荷花。
哼！」神蝶尋花脈已久，此刻因仙龍之逆，意外得到花神脈的
所在，心怒自不在話下。

神蝶立即運氣，大開天門，利用蝶形穿梭冰壁，吸引紫荷的花
氣導入已身。霎然之間，好幾座冰壁中的紫花綠葉盡枯萎，枯
竭處冰壁均裂，搖搖欲傾；而神蝶借花補元，不但功力大復，
連花之精靈皆越顯鬱綠，當空飛舞舒葉張鬚，一時四周濃香迴
旋不去，唯驚見神蝶容光煥發，神氣更峻，雙翼已振風巨揚。

偉大神者，天地俱驚我浩瀚！

「背逆神蝶，殺！」

仙龍踱步回來，臉上憂色重重，一見到飛龍，欲語還休卻難啟
口，只好走到他旁邊坐下，悶悶地不發一語。

「你與神蝶，最後如何？」方才一時間，飛龍看似專心打坐，
其實都放神在傾聽仙龍的動靜，後來見仙龍平安回來，雖然神
色些許不寧，倒也無受傷的模樣，心頭才如卸大石。自己原想
不過問，可是看仙龍如此凝鬱，又忍不住。

仙龍抬頭，失魂的模樣盡入飛龍眼簾：「從今以後，我不再是
蝶門的人了。」

「是真！？」飛龍差點喜形於色，連忙又改口，溫和道：「神
蝶肯放了你？」

伊人苦笑，道：「他本來就不要我，他要的是天劍。」仙龍瞧
了飛龍一眼，又細聲道：「你說龍族是我家，當真沒有騙我？」

「飛龍非是神蝶。」拍拍仙龍，飛龍道：「放心。」

「你不會棄我於不顧？」仙龍閉目，些許哽咽。

「除非我死。」飛龍堅定道。

仙龍聽見，感動於心，睜眼卻已含淚；一副可憐的模樣叫飛龍
不忍看他，忙別頭，沉聲道：「我與神蝶第五戰將近，不管結
果如何，你見機行事。」明白仙龍個性顧慮牽掛多，絕不可能
馬上絕棄神蝶，飛龍又道：「決戰生死一瞬，你若做不了決定
，飛龍也不會怪你。」

時刻漸移，三刻將盡。

「怒雨飛龍，三刻到，受死吧！」

神蝶的狂笑之聲已轟然乍響，飛龍不甘勢弱，朗聲道：「神蝶
，你未聽過驕者必敗的道理嗎？」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謂之神！」

蝴蝶紛飛，一道金光倏然衝至眼前，飛龍及時雙掌齊出，排風
之勁兩夾其厲，正與炬光形成下上之勢。神蝶不動如山，則侵
略如火，笑聲不停，又遽拉身影，再度猛擊向飛龍。

「喝。」飛龍被震退數步，翻風半轉後，運怒雨自四方旋襲神
蝶；怒雨梭空即冰箭，神蝶火在雙翼，瞬間微乎至於無形，無
形既無聲，唯花瓣繽紛，冰雨破空咻咻。

神蝶不見，飛龍立身中地，備其所攻。

「飛龍小心！」仙龍一聲小心，天劍劍芒亦出，神蝶驚虹一瞥
，無待，已與天劍鬥得如火如荼，飛龍見狀，迴氣天龍嘯，縱
身戰縫入，與天劍水龍吟形成二對一，合力併戰神者狂蝶。

狂蝶舞空，雖狂不亂，流火花瓣四射，動、靜、戰、止皆在一
瞬間。飛龍先前耗力已多，此番與天劍聯手，仍受神蝶壓迫有
餘，止能勉強於勝敗中間，不由心議道：『翼蟲功力大增，復
復循環，難怪妄稱為神。』

神蝶吸取荷花之精，蝶翼斑斕，加以戰術大取於敵。這邊，仙
龍見他二人鬥得難分難解，飛龍險象環生，心思已匆匆百轉，
瞧一回便急一回，最後才毅然道：『蝶主要殺飛龍，說到做到
，我不能讓他殺飛龍！』
念隨心轉，天劍殊發明光，竟將蝶龍同時震開。

「停戰！」仙龍縱身兩人中間，怕他們又接續戰下：「神蝶，
請聽我一言…」

適時，神蝶與飛龍戰得正興，欲罷不能。受天劍擊開後，渾然
不覺仙龍的介入，神蝶迴借劍勢一躍而旋身當空，風鼓雙袖，
聚冰息為萬蝶利刃，閃閃自袖中激發！匆匆如流星，趕月殺氣
凌。仙龍明知危險卻避之不及，只知殺蝶利翼罩覆，盡往他身
上瘋亂削去。

「仙龍！」飛龍欲出手援救，仙龍卻已被一片狂亂利光淹沒。

待續
2002/11/20

[天宇]但願長久棄捐4-3 作者：靜雲卻

「啊？！」神蝶雙翼釋出萬刃利光，忽然縱入的仙龍首當其衝
。只聞他驚慌一聲，隨即被片片疾刃吸入旋風中，當場衣屑帶
縷四射紛飛，身影僅一剎即沉沒不見。

「神蝶快住手！你不能殺他…」情勢危急，飛龍眼睜睜看仙龍
被難，束手無策；不著於心，神蝶凌空降下，雙臂負胸前，皺
眉看冰蝶殺陣。

被殺翼冰蝶攻擊的仙龍，孤力難敵群蝶的瘋狂勦殺，恍恍疲於
守戒，不半時已遍體鱗傷，又被包覆在蝶牆裡，耳中嗡嗡作響
，聽不見任何聲音，也不見飛龍來救他，一時悲哀襲心，力氣
越加贏弱。

「莫怕！我來護你。」小聲音如細絲，一雙暗黑的瞳子閃過仙
龍眼前。

就在仙龍欲放棄抵抗之際，一陣熟悉的異花香突然從蝶牆外穿
進來，拂他一身濃郁的花息，既而群蝶聞香變形，始展漣翼，
繞在仙龍四周翩翩翔舞，彩華繁榮，虹色如神女霓裳一般，將
仙龍帶下九天，殺氣於此盡釋去。

仙龍還沒落地，怒雨飛龍已快步將他接過；神蝶見狀眉谷更深
，怒濤漸起，擺袖冷哼而囂燄沖冠。

「……」仙龍驚魂未定，宛如夢噩乍甦，半晌說不出話來，只
緊緊抓住怒雨飛龍的衣襟。飛龍對他點頭，又轉頭看向神蝶，
若有所思。

『神蝶，你究竟是何種人物？』方才自神蝶體內竄出一道綠光
，實乃仙龍的救命恩人；可是若要說神蝶大發慈悲，飛龍又不
得不懷疑起他的心機：『奸險之人，難道也會有慈悲的時候…』

仙龍喘息方徐，這才驚覺蝶龍雙方早已停戰，怕神蝶又衝動再
引發戰端，忙轉身向神蝶，說道：「請聽仙龍一言。」

神蝶傲然背手，沉眸鷹視仙龍：「無利之言不必說。」

「正如你所說，兵者，必求利而已，如不能求利，便失去戰爭
的意義了。」

「喔？」神蝶一聽，便知仙龍又想以天劍換取和平，冷哼道：
「還未結束的戰爭，你如何預判神蝶不能以武力得劍呢？」

仙龍聽說，想也不想，駁道：「你只有一個人，而我與飛龍合
力，又有天劍在手，勝負自難立分…」仙龍話說到一半，突然
感應到神蝶情緒起伏，心一悸，疑懼地抬頭望神蝶。

神蝶面容顏色無改，一逕冰冷，道：「繼續說！」

仙龍無奈，以為方才止是自己的錯覺，又忐忑續道：「天劍是
你欲得的東西，殺我和飛龍則實非必要。無把握的戰鬥何必堅
持，倒不如停止戰鬥，以物易物來交換，雙方皆可得到利益。」

「你想要神蝶怎麼做？」出乎意料，神蝶竟不再堅持以戰取勝
，教仙龍又驚又喜，忙道：「你若願意解除對我的束縛，從此
以後，我們與你兩不虧欠，而天劍自當雙手奉上。」

豈不知，霸者如神蝶，心思亦瞬息萬變，以利益相衡為前提，
仙龍的確不如天劍迫切要得；而且花族雖為他所滅，花神脈尚
在此地，不毀去原始花脈，豈非一日縱敵，數世之患。遂答應
道：「好。」一邊又思道：『花脈盡毀，則蝶壽更昌，天下之花
莫不聽我號令。此時兩擇其一，當心無旁騖，以後自能整治雙
龍，不在一時。』

飛龍在旁，待仙龍自己說定了以後，才開口道：「神蝶，希望
你說到做到。」

「哈哈哈…」神蝶笑揚，道：「仙龍所中乃我蝶門秘式－一指
控神，非神蝶親手，無人能解。怒雨飛龍，這是一門好生意啊
。」

「天劍為白儀聖尊的愛劍，威能極大，你也未吃虧。」

「哼！」神蝶不予置評，揚袖指仙龍：「過來吧！一指控神解
除，你即脫離蝶門。」

仙龍點頭，轉身把天劍給飛龍，低聲一句：「自己保重。」後
，就毅然走向神蝶。神蝶看他與飛龍情深意重的模樣，只是漠
然，看仙龍移步到他面前。

仙龍表面上裝作自若鎮定，其實越近神蝶一步，越是艱難。『
仙龍希望從此將你忘懷，可是…我放的下嗎？』明明不到滿弓
一舍的距離，仙龍卻覺得遙若雲漢兩端，愁思如絲纏：「唉...」
他抬頭，還沒看清神蝶的喜怒，耳邊已刮過風聲，接著後頸巨
痛，仙龍不禁猛地後仰，神蝶卻疾把他拽入懷裡。

「蝶主你…」仙龍慌忙掙扎，神蝶卻逼進道：「你沒有想過，
一但我反悔，你將與怒雨飛龍生離死別嗎？」神蝶雙目凌利，
花息拂過仙龍臉頰，惹得仙龍一時神思為之迷亂。

「神蝶，快實現你的諾言，不要做無謂的動作。」飛龍無名火
發燒，白髮隨金蔥鱗衣悠揚而翩，手持天劍蓄勢待發。

「你說呢？仙龍，你想要自由是嗎…」神蝶注視仙龍，不為它
物所動：「我就這樣殺了你也可。」

「…那我們來生再見。」仙龍被神蝶制住，動彈不得，此刻遂
閉目待斃，平靜道：「神蝶，你尚需孤獨活在世上無數年，而
我已在往世輪迴，也許來生也不可相見。」

神蝶聞言，愕然，既而仰天長嘯，迴迴不絕於耳。仙龍同時亦
感受神蝶心緒的狂慟，睜眼，凝思看他。

「去吧。」憾動之後，神蝶暗施手勁，往仙龍頸後大脈抽出兩
注青華蝶氣。仙龍瞬間一震，惟哀鳴一聲未盡，已暈倒在神蝶
手上。

飛龍見狀，偉然排風快步上前，手橫持天劍水龍吟，道：「劍
交你，從此以後，兩不相干。」

神蝶冷笑，不語，雙掌凝氣逕將仙龍送出；同一時間，水龍吟
亦從天降下，正好在神蝶足前三步之地，屹立不搖。

天劍淋漓之光若昊日，煦煦溫暖，彩曜煥然。神蝶取劍，視劍
，然後將劍尖平指怒雨飛龍：「與我交易，你真相信神蝶會遵
守諾言嗎？」

「你也許不會，但是我會。」

神蝶似是猜中飛龍的答案，不挑唇不深眉，正視怒雨飛龍，道
：「怒雨飛龍，你值得尊敬。」神蝶將劍轉向，隨意舞了一圈
，天劍之輝瞬間在冰穴裡萬虹齊發。

「果然是絕世之劍！」神蝶旋劍運風，冰穴裡劍聲冷冷無情。
突然間，神蝶將劍反轉，自口吐出一道花息，花息濃郁非常，
卻有摧雨暴雷之威，其遽然推劍往一面冰壁疾刺入，冰壁瞬間
崩毀，連帶旁座十幾玄冰皆搖搖剝裂，相繼傾倒。

激冰四射，寒光流離，怒雨飛龍護住仙龍在原地未動，神蝶則
在一片混亂中，繼續揮動天劍摧毀冰穴。

「轟！」

「神蝶，你想同歸於盡嗎？」飛龍見冰穴幾欲崩毀，正想制止
神蝶，神蝶卻罔若未聞，持劍獨往冰穴更深的地方翔去。

「怒雨飛龍，十五天後龍族見！」神蝶化為蝶形，疾往茫茫飛
雪裡遁去。飛龍還未明白他話裡的含意，即發覺頭上寒風陣陣
，淒厲之聲，一塊冰巨石竟當空猛地砸將下來。

來到冰穴之盡頭，神蝶無視於身後隆隆冰雪紛亂，瞬間進入一
個圓水潭裡。水潭內，有一七星長形花棺，棺中有一容貌絕麗
的黑衣女子，看來已沉睡千年之久，惟姿態仍曼妙無雙；她口
含紫荷，花苞未綻，而四周屍氣不聞，唯有花芳。

「花中人，花脈在此，速毀之！」

神蝶下令，一道綠光從幽奔出，立即飛奪女子口中的續命花脈
；花脈一但易位，女子在無聲無息間，漸漸朽為塵粉，反觀花
之精靈則於瞬刻成長數倍，人形已具，而色彩越異，臉俊薄唇
，一派妖邪之氣。

待續2002/11/28

[天宇]但願長久棄捐4-4 作者：靜雲卻

與神蝶戰鬥多次，飛龍實已氣空力盡，若非仙龍下決心與神蝶
周旋，雙龍必敗無疑。一波方平，卻屋漏偏逢連夜雨，現在見
冰石當空砸下，兩人皆已無反抗的能力，飛龍直覺就奮身護住
仙龍！

「砰！」

冰雪飛紛，一層厚重的霜雪來去又覆上，四周除了冰石卸落的
聲音，底下，任憑流光逝去，仍靜悄悄地毫無動靜。

傾毀的冰穴裡，冰漸化為凍水，漸漸淹沒了原有的徑道。

「…我所授意，務必珍惜子身。」仙龍昏迷中，一直覺得通體
透寒，顫抖不已，耳畔又時時有一女子與他說話，聲音極輕，
彷彿摧人睡眠。

『飛龍呢？』仙龍想問她，可是卻發不出聲，更急：『他還在
嗎？』

「你此刻醒來，即可救他。」女子要仙龍保重身體之後，又指
點道：「出冰湖後，往前走，莫回頭，直可見一村落，乃是怒
雨飛龍的生地。」

仙龍聽著聽著，只覺得腦中仍一片模糊，也不知自己記牢了神
仙姐姐的話沒有，就茫茫醒了過來。

「蝶主回來了。」

在神殿苦待多時，群蝶終於見到一片紅袍罩天翔來，赤翼若燄
，如趕月彗火疾疾掃風而降，正是偉大的蝶門之主－神蝶；氣
勢異厲於它日，鼓奮之狂放，令萬世驚為天人！

神蝶直入神殿，坐於正中皇位，率然將手中天劍立於殿前。蝶
女在側依身致禮，恭迎神蝶：「偉大蝶門，千秋萬世。」她盈
盈玉語，引得萬蝶起舞，紛紛揚空張翼，歌頌聲不絕。

「偉大蝶門，千秋萬世。」

喧嘩無盡裏，神蝶容顏漠然，只伸單臂，隻手撐頷，若有所思
看巍峨蝶門山河。

「追胭脂龍往東，彼為我所傷，殘喘脫逃了。謹遵蝶主的指示
，窮寇莫追。」

「蝶主此行可順利？」見狀，蝶女細聲請示。神蝶目光不移，
冷笑道：「花脈已毀，雙龍得活。」

花蝶女聽見，心中若有所舒：『雙龍得活，那仙龍必是平安了
…』而花脈之得，本不在預料中，此番喜上加喜，遂溫容道：
「傳說魔尊接花脈續其妻子命，自魔尊死，千年以來人莫知其
藏地，蝶主如何能得？」

「冰湖底暗藏玄機。」神蝶閉目，沉哼道：「然我亦有一遺恨
留于其地。」

「蝶主歇息吧。」蝶女道。神蝶微動看她，半睜眼，後又合眼
，長睫不復展。

不知過了多久，神蝶側扶於大臺上王座，巨冠無卸，神態冽肅
，而呼吸漸次調和。花蝶女這才揮手，令群蝶翱翔出九霄，一
時彩衣齊豔，似飄絲似花瓣，擾擾紛紛，流遊不絕自蝶門而去。

花蝶女性靈敏，聽神蝶話意，遺恨所指必是仙龍：『仙龍若得
自由，必歸向冷湖彼岸之龍族，我需派人入龍族看仙龍動靜！』

為護仙龍，飛龍遭冰石擊中，多處受傷出血，當時即昏迷不醒
。仙龍拼命背他游出冷湖，才出水面，兩人前仆並癱在沙灘上
，伏地不能起。「咳…」仙龍喘息吁吁，上下不接，亦知自己
氣空力盡，可是飛龍之命危在旦夕，分秒必爭，豈容得他不濟
誤事！

蓬頭亂髮，渾身淋漓，激冷寒水凍得仙龍幾欲支撐不住，只覺
四肢僵硬，欲振乏力，又不肯眼睜睜看飛龍垂死，當下真是又
急又氣，又悲又愴，嘶呼道：「…救命…誰來救命？！」他一
邊呼救，一邊伸手抓住飛龍血衣，奮力拉扯，道：「怒雨飛龍
，你不許死！你快醒…」

「你說好要帶我回龍族的。」仙龍自己亦舊傷未癒，本即苦撐
不了多久，咬牙掙扎片刻，仍不見四周瓊林有一絲人影：「難
道你我就葬身在此？…神仙姐姐，妳又在哪裡？！妳為何不出
來救飛龍？」雙眼無由來婆娑，漸漸已看不見飛龍蒼白的臉
。仙龍心越緊張，呼吸不調，突然結斥在咽頭，欲喀不出，就
哽在胸口上。

仙龍自己亦嚇了一跳，咳嗽不得，十分痛苦，雙手握拳埋在沙
堆裡，已痛得忍不住打滾起來。

同時，胭脂龍雖遭花蝶女擊傷，可是卻早雙龍一步入龍族，正
在靜室療傷。

「胭脂，妳無恙吧？」長老們聽胭脂龍平安回來，都趕來探訊
：「聽說你們與神蝶大戰，如何？蝶門實力真有傳聞一般可怕
嗎？」

「我沒有與神蝶正面迎戰過，不詳他的實力。」胭脂龍自從回
來，一直被當作女英雌看待，以她直來直往的個性著實不習慣
：「蝶門的確不可小覷，不過飛龍大哥跟神蝶鬥得五五平手，
宇內恐怕無幾人可及他們的餘緒。」

「…」眾長老聽了以後，俱是一陣默然，神色凝重。胭脂龍看
他們這樣，覺得奇怪，道：「你們究竟是怎麼了？」

龍之尊道：「自白儀聖尊失蹤後，千年以來天宇聖峰四族便各
自獨立，本來以為和平可永久，結果蝶門一出而滅三族，下一
個目標可想而知。」嘆道：「只怕用不了多久，蝶門便大舉入
侵了。」

『論神蝶的力量，龍族實難抵擋…』胭脂龍心想，蝶門之銳利
難攖其鋒，縱是龍之尊等也枉然。「現在先別去想還沒發生的
事，請長老快派人去冷湖接應飛龍吧！」胭脂龍好不容易搶回
話頭，又道：「我和他們分兩路，如果他們平安，一定會從冷
湖進來，為防有變，需要人接應。」

「不用麻煩了。」胭脂龍話才說完，已從門口飄進一個秀眉的
陌生僧人。

一進門，身帶光風，兩袖如水波微微，在場眾人為之排開，只
知眼前猶一輪日陽之鏡，煦煦照人。那僧人身揹怒雨飛龍，手
挽仙龍，盈然自得而入，也不予人有突兀的感覺，只在一切自
然而已。

現場徐靜，僧人站定，胭脂龍這才恍然了一下，起身道：「大
師是…？啊！飛龍…」

僧人溫笑，側身把飛龍放下，道：「施主不用慌，怒雨飛龍已
無大礙。」聞言，胭脂龍驚喜現容，忙上前接過飛龍，眾長老
見狀，齊轉頭看僧人手上的仙龍，欲言又止；僧人亦知道長老
的意思，煙眉微動不忍，幽然道：「此人與我淵源甚深，待他
醒後，多謝施主把這錦囊交予他。」僧人說完，把仙龍抱予龍
之尊，同時從懷裡掏出一錦囊，放在仙龍身上。

龍族長老們雖不知其中玄機，卻對這僧人的來歷暗自嘖嘖。龍
之尊見僧人氣度不凡，總覺得有幾分熟悉，道：「不知大師是
哪座名山的修行者，氣度如此不凡，十分偉人！」

「遊歷山水數十年…」僧人微笑道：「好找個洗心院掛單去。」

「未知法號？」

「併五葉，脫俗中，不動心念涉世河。吾，如來門生，蓮也。」

僧人迴身如風，扶策而去，眾長老在後，唯知一片朗朗意味拂
身清涼，悠然中心。待僧人影漸沒時，似又苦嘆了一聲，將眾
人的心思皆抽回。

其語曰：「渺靈兒，妳我再會不遠矣。」

待續2002/12/10

後記：寫來紀念我多花了700的生活費

[天宇]但願長久棄捐4-5 作者：靜雲卻

迷茫中，一道水華戀藍的身影渡水而來，乘著清晨的朝露，烏
髮悠悠流瀉，動作若天仙一般美妙自然。伊人容顏依舊是含盼
再三，而飛龍站在彼岸，見是仙龍，欣然展開雙臂迎接他。

仙龍仰頭，看見飛龍在等自己，不由得淺淺一笑，也出右手想
牽住飛龍。

「仙龍…」飛龍上前一步，握住了仙龍的手。仙龍卻蹙眉，嗔
道：「為何讓我等這麼久？」

飛龍愕了一下，忙道：「是我一直在等你。」

「喔？」仙龍雙眸閉上，燕語道：「我們先前有約好的，你卻
只顧著自己，全然不顧他的生死了？！」

「你說什麼？」飛龍聽得一頭霧水，以為仙龍怪他未盡全力與
神蝶戰鬥，道：「跟神蝶的戰鬥不過是為了逼你快快做決定，
何必出盡全力？況且他要是真的死了就好，一了百了！」怒上
心頭，飛龍糾眉道：「若不是為了你，我何必屢屢跟那隻翼蟲
糾纏不清；現下好不容易脫離他，你竟然還對他依依不捨！？」

仙龍似沒聽見，續道：「這一切都要怪你，如果不是你一意孤
行，事情就不會弄成這樣啦。我真後悔，讓你跟飛龍同行，反
而把他害成這樣…」

「你啊，真叫人生氣，看了就討厭！」

飛龍聽了片刻，越來越覺得不對，怎麼這聲音如此熟悉，卻又
非仙龍溫婉的聲音，倒像是…

「你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仗著飛龍護你…」胭脂龍坐在桌邊
，叨叨不絕在責怪仙龍；再看那邊，仙龍守著飛龍，低頭默默
不動。

大病初醒，仙龍忙趕過來看飛龍，恰巧遇到胭脂龍也進來了。
因為心疼飛龍的傷，胭脂龍一見到仙龍就抱怨，一開口即停不
住，光是數落仙龍的個性就引她激憤不已：「你最好老實一點
，否則休怪我不給你留情面。」

仙龍本來安安靜靜地不發一語，此刻忽然看飛龍英宇微動，瞇
著眼悄悄看自己，不禁喜上秋眉，巫雲全卻；慌忙地才要開口
，就被飛龍捉住衣袖。

「噓。」飛龍搖頭，仙龍雖然不知他的用意，仍是滿臉欣喜，
任飛龍握住自己的手，感動於心。適時，胭脂龍見仙龍乖乖讓
她罵了這許久，心情大為舒坦，卻又有些心虛，不想再呆著跟
仙龍兩瞪眼，遂無趣道：「我出去了，如果飛龍醒了的話，你
記得來叫我。」

不等仙龍點頭答應，胭脂龍快步就穿了出去，只留下仙龍跟飛
龍。

「飛龍，你全好了嗎？」仙龍只擔心這個，偏偏飛龍聽了他這
句話，臉色大變，反問道：「我睡了幾天？」

「兩天…」

「你這兩天之內，有遇到什麼熟人沒有？」

「我就只待在這裡，來看你的人我識得胭脂姑娘一個。」仙龍
淡音如訴，飛龍卻驟然拍床坐起，把仙龍嚇了一跳，驚喚：「
飛龍？」

「該死的翼蟲…」飛龍恨恨咒罵道：「難怪你說十五天後龍族
見，你這個不守信約的小人！」錯看了神蝶，怒雨飛龍怒憤激
盪，沒注意到仙龍的表情黯然，又連續罵道：「我怎麼如此愚
笨，神蝶何許人也，我竟連最後的天劍都丟了，真…真是…」
飛龍氣得哽住了咽喉，仙龍卻幽幽道：「別氣了，你我都活著
，這是好事一件。」

一語令人燙心不已，飛龍霎時頓住，轉頭看仙龍，尷尬地欲言
又止。

「我本來以為你死了…」仙龍低語，同時苦笑：「哪知你是九
命怪龍，現在又好端端的，也不枉我等了兩天啊。」兩日以來
，仙龍已經明白自己確實來自龍族，輩份也算高，有長老，有
徒孫，還有老嬤姆。可惜他對往事是一丁點兒也記不得，惹得
老嬤嬤每回對他，就淚流不止；其他的人則暗自嘆氣，雖然可
憐仙龍的遭遇，卻也無可奈何。大抵龍族眾人都聽胭脂龍說過
事情始末了，所以也未問仙龍細節。

『神蝶，你究竟打著什麼主意？』仙龍思考這個問題已上數十
次，可惜不得答案：『為何讓飛龍帶我回龍族，卻又不回復我
的記憶？』沒有回憶的自己，在龍族眾人的簇擁下，更形孤單
無助。自回來到現在，仙龍只守著飛龍，不敢離一步。

「飛龍何敢死！」飛龍回神，道：「我答應過你，就決不會反
悔。」仙龍聽了，靜然點頭，看著飛龍，輕語：「你才醒而已
，顧著跟我說話，不多歇一會兒？」

聞言，飛龍想起剛才胭脂龍的一番話，卻不知仙龍聽了如何，
道：「剛剛胭脂龍跟你說的話，別放在心頭，一切是我自己甘
心的。」

仙龍只是苦笑：「沒…我在發呆看你，沒聽見她說什麼呢。」
不自然地挑了挑眉，仙龍疲態流露，卻又強自打起精神問飛龍
：「你兩天沒進食，餓了嗎？」

飛龍搖頭，伸臂就把仙龍拉到床上，教仙龍嚇了一跳，忙呼：
「飛龍？」飛龍卻硬是逼他躺下，道：「你睡吧，我不礙事的
，可比你這病美人壯的多。」

仙龍無奈，躺著看飛龍把床帳放下，苦笑道：「胭脂姑娘怕要
氣死了。」

「睡覺乃人生大事，誰敢不給你睡。」拖著仙龍鑽進被窩裡
，飛龍把他冰冷的手一併藏在自己懷裡：「儘管放心，別凍病
了。以後若有什麼事，就看我罩你。」側臉，仙龍不自覺露出
一絲微笑，眉色采動，看看飛龍，臉兒已紅透了一半，欲言又
止。飛龍看他彆扭的模樣，忍不住想逗他，伸手就往仙龍腰際
騷癢，惹得仙龍更羞，忙把飛龍踹開，自己溜到床角去。

仙龍氣喘吁吁，不敢回頭看飛龍，飛龍只好正色回來，道：「
不鬧你了。」

「請仙龍出來與我們一會。」

「這…」

「龍之尊，我們並非為難你，大家都在一條船上，理應彼此合
作。仙龍既可以出入蝶門，必對蝶門的弱點瞭若指掌，何不請
他出來教大家對付神蝶的辦法？否則『見死不救』這四字，就
是以後聖峰各派對貴族的評價。」

「我兒抱病在身，諸位何苦咄咄逼人！」老嬤嬤倚杖入大堂，
一進門便見眾人環室，個個皆欲求見仙龍，便朗聲道：「待他
好些，再函請各位掌門前來，如此才是。」靜海族子見嬤嬤出
聲，也迴護道：「前輩確實有恙，不能接見各位，有待他日再
向各位前輩討教。」

胭脂龍在後院聽說大堂有人來鬧事，便跟老嬤嬤等人一塊兒出
來。此時站在嬤嬤身後，負手而立，眾人見之嬌麗可愛，一時
都目不轉睛，卻聽她輕哼了一聲，道：「平日不燒香，臨時抱
佛腳。現下佛生病了，添香可燒著自己的腳。」

「胭脂！」知她向來快人快語，龍之尊怕她惹禍，忙要攔她，
卻見胭脂龍面對眾怒，仍不急不徐，續道：「各位掌門，你們
和龍族素來可有交情？又與仙龍有過相識否？」

要知道，聖峰各族相安無事本已千年，彼此自然不重往來，若
非有風聲指明仙龍可治神蝶，誰也沒去想沾老龍族的邊。胭脂
龍這番不客氣，狠刮了眾人的臉，叫眾人面面相覷，怎知她一
個龍族女子竟然這般驕傲，一時皆答不出話。其中的老者見情
勢不對，便走出眾人，道：「老道不識仙龍大俠，若有幸一睹
他的風采，自要感謝姑娘救命之恩。」

「不敢不敢。」胭脂龍忙彎腰拱首，卻暗自噘嘴，罵道：『老
傢伙，本姑娘心情正差，且我生平最厭倚老賣老之人！』在場
眾人皆投機之徒，胭脂龍一律把他們看做想佔龍族便宜的小人
：「仙龍大俠現在有病，就算他沒病，恐怕也幫不了各位。」

「此話怎講？」老者臉色微變，怒上雙眉；胭脂龍卻神態自若
，悠然道：「求他救命，說要找他商量辦法，其實你們又能學的
了幾分他的真傳？還不是要仙龍去跟神蝶打個你死我活，既然
如此，我龍族早晚也是要對上神蝶的，咱們就別互相佔便宜了。」

「胭脂聽說，花族雖然被滅，可是鎮花之寶未毀；麒麟族被滅
，可是還有蛇族在，他們的利器都不少。你們各派當中尚有什
麼開山祖師爺、不死老神仙的，何不通通請出來，淨派些後生
小輩有什用呢？還有啊，白儀聖尊、玄真宮主的侍衛後人怎地
也許久不見？你們置身事外，豈非徒叫我龍族做老大哥？」

「胭脂！」龍之尊適時提聲喝止：「大堂之上，那好這樣不給
人留情面。」一面又趕緊向眾人道歉：「此女一向我行我素，
還望各位別與她計較。」

「也罷！既然仙龍有恙，咱也不好強人所難。」老者顏面已損
，不豫道：「龍之尊，回去好好管教這驕橫小女，我們他日再
來。」老者揮手，眾人看事情沒個結果，也不願再多留，紛紛
瞟了胭脂龍幾眼後，方才作鳥獸散去。

待眾人流散而去，卻有兩名高大的奇異武者留下。胭脂龍見之
奇怪，道：「你們怎地不走，這般討人厭？」

「武神伐千秋」

「冥王手斷無極」

武者齊昂目，神武揚威，道：「我倆乃玄真宮主的侍從後人，
奉世尊聖蓮的指示，特來追隨新宮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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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在心下許個諾言，
靈魂所牽，
夢裡也千百迴。
看碧海藍天，
冬雷震震，
三生石上刻情話，
一戲風花雪月。

莫問：長久？
但願……

[ 此貼被嫿嬛在2006-09-03 13:2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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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9.03 [天宇]但願長久棄捐4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9.03 [天宇]但願長久 棄捐4

09.03 [天宇]但願長久棄捐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