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02 【竞池】流年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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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etangd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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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2-02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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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2 【竞池】流年兮

写了竞池，是没有竞池同时出场的竞池（？）
竞日孤鸣登基if线，写得很有病，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我离九龙变已经很远了，我不记得这些故事了（）
有原创的小人物，什么感情都没有，别瞎猜。

“以你三两真言骗得她身后岁月，她愿平生与你的未曾遇见化作梦中一缕尘烟，说是孤注一掷百般交织未达终点不过多一笔痴怨，在这薄情世间恨得也心甘情愿。”

【01】

竞日孤鸣登基后的第三年春日，他忽而得了一场大病——那病症来势汹汹，起于三月天里乍暖还寒的一个夜晚，呼喝着的风骤然掀开了窗，如同野猫般挑高了嗓子哀嚎着，他被这声音惊醒，也没有劳动宫人，只是自己起身去关窗。谁知，走至窗前后他却忽而看到一道诡异的影，浸透了月，满是阴仄的银色光华，像是被缠裹严实的玉俑。

那一道影子像颢穹孤鸣，像苍越孤鸣，像千雪孤鸣，又像是撼天阙或是夙，但只一晃而过，便消失了，竞日孤鸣没看真切，却在窗口吹足了冷风。隔天再醒来，他就陷入了昏昏沉沉的高烧之中，小半个月没能上朝面见群臣。

有心人说，是前朝的冤魂不散，来看新帝登基来了，偏巧新帝此前总是病着，龙体欠安，纵使是九五至尊，天选之才，也难以抵御那魂魄妖梦的怨念，是以现在又开始生病。但不管朝堂之上的臣子如何讲，竞日孤鸣确确实实地病着了。而这病来得迅疾突然，竟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起来——他装了多年的病了，如今真的病了，在榻上昏昏地睡着，偶尔醒来，呼与吸之间都是滚烫的病气，他反倒像个孩子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像恍然间又回到了多年以前母亲死去的那个夜晚，他流着泪喊母妃、母妃，温热的泪流下来，在他的面颊上一点点变凉，像是覆盖了一张面具。

那时候的竞日孤鸣到底还小，哭着哭着竟然倒也真的有几分难过了。他想起再小些的时候自己病了，都是母妃坐在床边，遣去服侍的宫人，亲自用柔软的巾布沾水，为他敷额头，又唱着歌哄他睡去。年幼的竞日孤鸣想起母妃，倒是颇有几分无助地想，若是以后再生病，没了母妃，自己又当如何？

没了母妃照料，这病便长长久久地扎根下来吧。竞日孤鸣这样想，在自己体内埋下了一颗病的种子。

只是那个时候他病着，尚且有千雪孤鸣照看，有苍越孤鸣挂念。如今的他在王宫寝殿里醒来，旧识皆去，身边什么都不剩下，只有鼻腔里皆是龙涎香燃烧过后的味道，冰凉甜腻，像是死去的蜜糖灰烬。

竞日孤鸣翻了个身，低声呼唤今晚守夜的宫人前来，这段时间里寒津津的冷意就这样在身上蔓延开来，他不觉得悲凉，却只觉得讽刺，仿佛他来人间一场，就是为了这般孤零零地死去，旧识散尽，在最不胜寒的高处。

不过好在守夜的宫人很快前来，那姑娘趋着莲步向他小跑而来，为燃尽了的宫灯再添一支红烛，又用浸泡过热水的手帕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竞日孤鸣抬起眼，借着这小小一点如豆的光亮看去，才发现这姑娘绿罗衫的袖子被整整齐齐地挽起，又隐隐约约露出一对叮当作响的环佩来。

竞日孤鸣看着看着，就轻轻笑了起来，又问那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竞日孤鸣骤然发问，却是把那姑娘吓了一跳。她不敢抬眼，只是小心翼翼地回应道：“十、十九岁。”

“哦？是吗，那以前我怎么没在竞王府见过你？”

“奴婢是从苗王宫那边调过来的宫女，今晚又是第一次守夜，王上不认得奴婢也正常。”

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姚金池走后，竞日孤鸣恍然觉得这曾经的竞王府陡然空了许多，他便下令让遣了一批苗王宫里的宫人到这边来。于是，姑娘们像蹁跹的蝴蝶一般涌入竞王府，从一处深深宫墙飞入另一处深深宫墙。那一天的竞日孤鸣站在远处冷眼旁观，看着这些宫人年轻的面容，看着她们凑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切切察察聊着天，她们三五成群，斑斓的色彩聚拢又分散，远远看去像是朱红的墙面上斑驳的血，让人心惊。

竞日孤鸣看着她们，像是看到苗疆风诡云谲的漩涡之中一尾又一尾小鱼，他知道，若是日后朝堂之上不再有任何动荡，这些姑娘将会若即若离地绕着这漩涡，一圈又一圈，直到白头。

然而就在此时，听到这姑娘一板一眼地回应，竞日孤鸣却有些累了，只是抬手抚了一下她垂在脸颊边的发，便又仰面倒回卧榻上去，低声絮语一样，不知同谁分外感慨地说道。

“十九岁？……真是个好年纪啊。”

【02】

更漏响过最后一声，天色已经是发亮的惨白，渗着惨淡的血色，回到房中的彩云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早就已经被冷汗浸透。她本欲就这样睡下，可偏巧与她同屋的姑娘琉璃凑过来，好奇地问道：“哎，你今晚见着王上没有？”

“……见着了。”

彩云闷声一应，却引得琉璃一声惊呼：“你见着了？王上是什么样子？大家说他俊美无双，可是真的？”

听了这话，彩云却没有应声。

入宫之前大家都说，如今新帝登基，曾经的竞王爷变成了苗王，又不娶妻纳妾，偏偏在曾经的苗王宫里选些宫人来服侍，那模样姣好的姑娘便有福攀得上高枝儿了。

可是想起昨夜的情形，彩云仍是忍不住双手发颤。尽管知道王上是病着的，可昨夜的她仍是熬不住，坐在帘外打起瞌睡来，不知寝殿里的人唤了几声她才听见，踉踉跄跄地打了盆温水去为他擦额头上的薄汗。

昨晚上王上虽然是没有苛责她的，但是她的指尖隔着柔软巾帕碰着王上的额头却仍是不免心惊，旁的人生病都是发热，可是他却像是淹没在沉沉死气当中去，皮肤骨骼都凉得让彩云手腕发痛，再一低头，她便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她的缠臂金上，这可吓得她半片魂魄都险险跟着散去——入了宫后便不得与家中再有联系，可是她十五岁那年仍是打点关系托家里人送了这对金钏来，这说来虽已经是前朝的事了，可彩云难保这新来的帝王不会是个暴虐无常的主，万一降下罪来，她这纸薄命怕是就难保了。

彩云到现在都记着自己十六岁还在苗王宫的那年，同屋住着的姑娘长了一副多情的好眉眼，眉心处更是生着一颗丹砂痣，打小又善歌善舞，不知怎的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偏要在将夜的时候跑到花园里苗王必经的那条路上去跳舞，可谁知那时候的苗王甚至都未曾看那姑娘一眼，便怒喝着让身边的近卫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那晚上彩云听见院子里的野猫凄厉地叫了一夜，而如今就在昨夜，她走向竞日孤鸣的床榻，恍恍惚惚又听见那院子里的野猫扯着嗓子哀嚎，她战战兢兢地将脖颈弯折下去，始终不敢抬眸窥天颜。

“真的吗？”琉璃嘀嘀咕咕地应了一句，“我才不信，怎么大家都没见着，偏你见着了？你若是真见着了王上，他昨夜怎没留你在宫里过夜，还打发你回来了？”

彩云听到这话终于着了恼，正待说些什么呛回去，房门却被哗啦一声推开，彩云和琉璃纷纷抬了头去看，便见掌事的月夕姑姑走了进来。一见彩云，她脸上的笑便连带着皱纹堆叠了起来，殷殷切切地说：“彩云姑娘啊，正好你还醒着，王上方才还派人来传话，说他病着，身边也没有个得力的人伺候，想让你侍疾去呢。当然啊，他来问问你的意思，若是愿意，今晚以后，便都是你守着他……”

“我不愿意！”

月夕姑姑的话还未说完，彩云就骤然抬高了声调喝止一句，话音颤颤巍巍地摔在地上碰了个粉碎后，她这才自知失言，咬着唇瓣不再做声了。琉璃在一旁待不下去了，寻了个由头告辞，而月夕姑姑被彩云的反应吓了一跳，面上一时也有些讪讪，寒暄几句后便也离去。

房中终于静下来，彩云这才觉得自己掌心刺痛，低头去看，才发现就在自己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时，留长了的蔻丹也已经被她握断，指甲刺进肉里去，隐隐的血痕渗了出来。而这血痕很快便顺着她掌心的纹路流淌下来，在碧色的袖子上染出一片突兀的嫣红。

彩云忽而想到当年那个在后花园中起舞的女孩子，她的面貌她的身量在一瞬间清晰起来，像是滴入洗砚池中的一滴墨痕，每一处延展的纹路都纤毫毕现——那女孩献舞那日穿着橘红色的裙，裙上绣着层层花影重合的蝶，她许是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先皇后最喜欢流萤蝴蝶，眉心又生着一颗朱砂痣，喜不自胜地冲着彩云将眉梢挑了又挑，张扬地说了一句“我许是可以成为王妃的”之后，便拖着波翻浪展一样的衣摆飞奔出门去。

这时候的彩云猛地觉出了些委屈来，为那早早死去的女孩，为昨夜里一步一步走向竞日孤鸣惊起又回头的自己，更为着未来这些无数又无数在宫墙之内老去的红粉骷髅。

于是，她哭着将自己臂上的金钏一环又一环褪下来，血痕与指痕伴着金钏的勒痕很快便染红了那一截藕片色的臂。

她看着那一片猩红，恍然间觉着自己的哭声失了真，像是吊死的猫。

【03】

大概过了小半个月，竞日孤鸣看着守夜的宫人在帘外换成了有些熟悉的影，便压着声音咳了半晌，把人骗了进来，待得她进来，竞日孤鸣便又收了声，那姑娘先是一愣，登时便稍稍蹙起了眉，做出了有些恼怒意味的表情来。

竞日孤鸣见她这副模样，喜与怒都是微妙的生动着，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谁知道这不笑还好，一笑便抽了不少冷气进了肺里，竟然真的倚着床榻咳嗽起来。那姑娘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在屋子里团团转了起来，一会儿又要去找手帕，又要去喊御医，到最后还是竞日孤鸣自己缓了过来，摆了摆手按下这姑娘的动作，边咳嗽边继续把方才没说完的话继续吐出来。

“生气了？因为孤王装病骗了你？”

那姑娘听到这样的话，像是骤然受惊的雀，警惕地瞥了他一眼，便又垂下了头去：“奴婢不敢。”

竞日孤鸣的眼睛眯了眯，好更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宫人：“你说的是不敢。”

这姑娘彻底不说话了，只剩下托在她掌中的那一瓷碗和瓷勺在她的颤抖下发出的细微碰撞声。竞日孤鸣顺着这声音看过去，才发现今日这姑娘不再戴着重重的缠臂金，便伸出手去，用指尖点了点这姑娘的手臂，笑着说：“以前的绿衫裙很衬你，不戴这些也好，素静些。”

那姑娘不说话，只是轻轻搅拌着碗中苦涩的汤药，于是竞日孤鸣便自顾自地说下去：“孤王前几日清点府库，恰好看到一对玛瑙手镯很衬你，不如赠给你如何？”

然而那姑娘照旧还是沉默着不愿意讲话，垂着眼将凉得差不多了的汤药送到竞日孤鸣唇边去。竞日孤鸣借着屋子里微弱的光去看那一碗药，不知怎的就又回忆起姚金池来。

他刚登基那时候，姚金池便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意欲远行，他苗王冕服都未曾脱下，便赶去送她。那天的竞日孤鸣站在姚金池身后看了又看，最终仍是忍不住出言挽留。他问金池，你可还愿意留下来，打理你心爱的花园？

可是姚金池不回话，只是沉默地从他身边走过。竞日孤鸣亦是无言，亲自去收拾姚金池留下来的东西，这才发现她几乎什么也没带走，几盒妆箧被她码得整整齐齐，皆是竞日孤鸣赏赐她的首饰头面。

竞日孤鸣将那些妆箧落了锁，起身时恍然想起姚明月曾意味不明地说竞王爷待自家小妹不薄，赏赐甚丰，又想起姚金池说竞王爷待金池恩重如山，无以为报。

她来时简简单单两支素银钗，离开王府亦是如此。

到底是没收下他的那些恩惠。

竞日孤鸣突然便失去了戏弄她的兴趣，推开这姑娘的手，回身倒在卧榻上，摆了摆手说道：“撤下去吧。我不想喝药。”

不肯喝药的结果便是竞日孤鸣第二日夜里又发起烧来，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在朦胧间还以为自己投身于烈火中将要被焚尽。竞日孤鸣抬起倦怠的眼，发觉自己还在竞王府当中，就突然觉得心安，好像他是寄居在华丽外壳里一只小小的蟹，虽然孤寂却得以让他栖居多年。

可不知怎的，竞日孤鸣在这时候竟觉着一切都太空旷，寝殿是空，屋舍是空，就连他自己的心也是空的。于是，他不甘寂寞地低声呼唤起一个人的名字来。

金池、金池。

竞日孤鸣在这一刻方才醒悟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那一方永远追随在身后的碧色倩影，早在他亲手步下棋局的那一刻，便已经失却了拥有她的资格。

北竞王府的每一处，竞日孤鸣都是很熟悉的了。以往的他总是在这王府里沉默地走着，踏过每一块砖石，从前厅走向后园，身边一直跟着他的人不多，除了偶尔会到这里来的千雪和苍狼，就只有一个姚金池了。

姚金池永远站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地站着，影子纤瘦安静地垂过来，落在他脚边，像是蜿蜒过来的一道月光。他有时候看着那道月光愣神，竟然也会不由自主想到棋局之外的情景来。这偌大的王府，他自小就喜欢沿着红墙缓步独行，独行了一生。他想有一天可以邀姚金池同往，痴念她能陪他走一段青砖路，一小段就好。

可到底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竞日孤鸣尚且还在一声一声唤着金池，不知多久终于唤得帘外的影掠过，温热的巾帕和混着蜜酿的药终于又重新回到了他身边来。可他犹嫌不够，翕动着干涩的唇瓣，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金池啊，你愿不愿意……

他没问完，却也没人回应。

【04】

给王上守夜侍疾的时间早已经过去，可琉璃却始终没有回来。这让彩云心里头有些不安，醒来后临窗刺着绣帕，几次险险穿错了针线，扎上自己的指腹。

琉璃是个不安分的姑娘，彩云不奇怪，看她那样一双剪水的瞳就清楚。更何况这历朝历代的宫墙里总是有几个这样的姑娘，许是真的动了心，又许是不甘寂寞地枯萎在这朱红的墙下。

可彩云清楚得很，宫墙里的花向来是不允许盛开的，她们一辈子都得是待放的花骨朵，小心翼翼地蜷缩着自己的花瓣，将自己的心一重又一重裹好，只有真正被人注意到了，才得以抖落这层层叠叠的花瓣，让他们看清楚自己的心。

可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盛放的花，她们的模样又有谁会在意呢。

若是真有人在意，大抵也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是以彩云再坐不住，丢了那绣帕便匆匆赶出门去，要去探寻琉璃的下落。谁知道，刚一推开门，她便看见掌事的女人在训斥院子里的小宫人，疾言厉色地告诫她们要安分守己，不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去贪争荣宠。彩云不知这样的事怎得没有扯上自己，更不敢贸然上千，只是抬起眼小心翼翼抛了目光过去看，却看见掌事的女人身后是裹着粗布的一具尸体，湿淋淋地浸着水，像是刚从井中捞出来的那样。

彩云再仔细去看，心却蓦地凉了。

那具尸体的发上缠着一支白玉兰簪，恰好是琉璃入宫时戴在发间的。

姑娘蜿蜒的发铺了一地，像是暗地里伸来的手攫住了彩云的喉咙。

于是，彩云便病了一场，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梦里是被剥了皮的猫，投了井的琉璃，有时候又是她自己，锁在笼子里动弹不得，一重重的铁栏杆勒着她的皮肤，划出道道血痕来。而等她好不容易醒了，掌事的姑姑托人送来了小小的一个檀木盒，说是王上挂念，特地送了礼物，希望姑娘好好养病。

她恹恹地打开了去瞧，发现是一对玛瑙镯子，成色红得像丝丝缕缕的血痕，彩云看了，又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来，怔怔忡忡地起了身，从屋子里寻出了一条纤细的绳。

【05】

彩云自缢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竞日孤鸣尚在执着黑棋白子与自己对弈，他的病早就好了许多，但却寻不见合胃口的人，是以便又换了冰心珊瑚前来服侍。冰心为他捏着肩膀脖颈，就听见这尚未老去多少的帝王，执着白子，兀自感慨着说到底还是旧人称心如意。

珊瑚冰心都知道他在说谁，却又不那么分明，一时也没敢贸然开口，自从竞王爷摇身一变成了苗王，一切似乎都变了，苗王还是笑着的竞王爷，却又不再是竞王爷了，他似乎是撕去了面上那层和善的脸谱，可是笑容做得太久，似乎连恼怒都带着些笑容，这让宫中旧人更加不敢轻易忖度他的意思，更遑论那些新入宫的宫女们。

到最后还是冰心念及彩云那姑娘刚入宫的时候自己还指点一二，一时于心不忍，而且那彩云姑娘似乎曾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颇为契合竞日孤鸣的心意，这才斟酌着语气开口问道：“王上，那彩云姑娘的后事要如何……”

竞日孤鸣没预备回应冰心的话，甚至都没来得及听冰心讲完，就笑着将白子落下，问道：“你知道吗，在北国的冬天是要如何抓鸟雀？有的人啊，会用一些酒糟米，撒在麻雀经过的地方，麻雀吃了酒糟米便会醉，飞不起来，这时候就可以徒手捉麻雀了。但只有一点不好，抓来的麻雀极怕人，你喂它米喂它水，它一概不吃的……”

“你以为它顽强么？其实是心焦力竭，惊惧而死啊。”

竞日孤鸣的笑声冷冰冰的，没什么感情，珊瑚和冰心知道竞日孤鸣意有所指，一时也不敢回应。竞日孤鸣看着曾经苗王府的两位故人战战兢兢不愿抬头的模样，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将本欲执起的棋子往棋盏里一丢，有些疲惫地说道：“你们下去吧，孤王想要静一静。”

珊瑚冰心二人如蒙大赦，小步紧趋着退出去。竞日孤鸣叹了口气，将那棋盘轻轻一推。这时候的他总算明白，这偌大的王宫里，到底少了些什么。

本该有姚金池、理应有姚金池。

当然，他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相反，每一步都是他想要、他应该得到的。这苗疆王座之上漫长的春秋冬夏，最终是属于他的了。

竞日孤鸣望向窗外，那些自由的雀来了又走，只留下倏忽而逝的影子。

一片自由的影子。

[ 此帖被xuetangdao在2023-02-02 13:4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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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2 【竞池】流年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