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02 【霜牛性轉（含蝶劍性轉）】原劇 if 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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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0)

樓主發表於: 2019-01-03 0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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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2 【霜牛性轉（含蝶劍性轉）】原劇 if 合集

天上掉下個霜弟弟

滴答。

水珠敲擊岩石的聲音在空曠洞穴中分外清晰，一聲連著一聲撞入渾渾噩噩的夢中，雨音霜驟然驚醒。

這是哪兒？所有從昏迷中初醒來的人都會下意識地提出疑問。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頭腦還有點昏沉，入眼處是昏暗的洞頂，身下則是一個以幹草鋪設的床鋪，十分簡陋，在這個環境下聊勝於無。想也知道這裏不會是他重傷時跌落的所在，是有人將昏迷的他救起，帶到了這裏來。

雨音霜的問題暫時無從開口，因為能立即給予他答案的人此時並不在此處。他嘗試環顧四周——光是轉動脖子這個動作他已做得很艱難——洞內只有一支蠟燭靜靜燃燒，燭火照亮了洞穴，卻也因此讓他辨不清晨昏，不知道在昏迷中流去了多少時間。

他想坐起來——

“啊，你醒了，別亂動，傷口會裂開。”

算不上熟悉的聲音遙遙傳來，隨著腳步聲一同走近了，在洞穴內回蕩出幾聲餘音。雨音霜震驚地睜大了眼，不顧那聲音的勸告猛地撐起身，下意識地摸上腰間，他的武器原本藏納在這個位置。

“嘶……”他立即嘗到了固執己見帶來的苦頭，腰腹處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動作裂開，猩紅血色很快浸透雪白的繃帶，原本已經變得麻木的痛感再次被喚醒，他咬著牙根，生生將痛呼咽了回去，卻仍是淌出了滿額冷汗，讓人一眼看透他只是在強撐。

在敵人面前露出虛弱的模樣不會得到任何憐憫與同情，只會讓他死得更快，雨音霜皺緊眉宇，將敵意展現得淋漓盡致。

雪山銀燕也察覺到他的殺機，放慢了腳步，她有點無法理解為什麼他的抗拒如此強烈，但還是嘗試解釋：“你掉下了懸崖受了重傷，我恰巧碰見，才將你帶回了這裏。”

雨音霜冷道：“我不需要敵人的救助。”

雪山銀燕怔了怔，“我的敵人是西劍流，不是你。”

雨音霜道：“我是西劍流八門隊長，你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雪山銀燕道：“啊，但是，我能感覺到你是心術端正的好人，錯誤的是西劍流的理念，所以我的敵人不是你。”

雨音霜冷笑一聲：“否定西劍流，就是在否定雨音霜的信仰，這對我沒有區別。”

雪山銀燕沉默了，他們的觀念完全不同，這個問題她無法理解，正如她無法以三言兩語勸說月牙嵐脫離西劍流一般，組織的觀念對他們來說太根深蒂固了。

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根本不是這個，而是雨音霜身上的傷口，她無法做到坐視不理任由他重傷而死。

雪山銀燕看著雨音霜小腹上那片逐漸擴大的血色，再三猶豫還是忍不住提醒道：“你的傷很重，要重新包紮才行，不要意氣用事了。”

如果劍無極此時在她身邊聽到她說出這句話一定會驚得下巴脫臼，笨牛居然也有勸別人不要意氣用事的時候，莫不是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但劍無極不在，一時也沒人發覺怪異，氣氛仍舊劍拔弩張，雨音霜始終不肯輕易卸下防備。

他到現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上身光裸著，只有腰間纏繞幾尺繃帶，面色頓時更差了，“……我的衣服，是你脫的？”

“啊？是啊，傷口不快點處理好會有性命危險，所以我幫你脫掉了，怎麼了嗎？”雪山銀燕有些莫名，仍是點頭回道。

“……”這個態度太過坦然，雨音霜一時五味雜陳。東瀛男人多少都有些向往家庭的思想，雨音霜正是一個非常傳統的男人。在他的想法裏，與女性的接觸應該止步在肌膚之親，只有與妻子才可以有這麼親密的接觸，就連在西劍流裏接受治療的時候，他也婉拒衣川大人的幫助，自行上藥包紮，保持禮貌的距離。

而雪山銀燕打破了他始終保持的自律，他卻無法對她出聲斥責，因為她並沒有這份防心，用自身的要求去責怪別人本身就是不妥的行為，雨音霜可以因為立場保持敵意，卻無法對她的善意也以這份敵意相對。

“算了，沒事，你出去吧，我自己來。”他深吸一口氣，有點無力地說。

“哦……那你自己小心點，我就在外面練功，有事記得要喊。”雪山銀燕沒多想，很快點頭應下，叮囑幾句便要轉身離開。

“雪山銀燕……”雨音霜看著她的背影，咬了咬牙，出聲喊她。

“啊？這麼快就有事了？”雪山銀燕聞聲茫茫然再度轉過來，一身銀甲隨她動作碰撞著帶起一點悶響。

“……”雨音霜神色複雜地看著她，道：“我不會謝你。”

“啊沒事，我也不是要你謝我。”她撓撓頭，有點憨氣地笑了笑。

二哥准了

這處山壁掩映在繁茂枝葉之中，位置十分隱蔽，尋常人想尋來，少說也得費上一點心思。

一點焰光伴隨嫋嫋青煙在此地悄然升起，從層疊枝葉細密的空隙間透出星點輝亮，昏橘色的篝火獨力築起一個小小世界，夜色便也濾去幾分冷清，向流離失所的無根之人張開一個暫時安寧的懷抱。

雪山銀燕抱膝坐在山壁前，手握著一支枯枝撥了撥面前的篝火堆，燒裂的枝柴發出細小的劈啪聲，躍出三兩個火星，轉瞬便黯淡消弭了。

一整個白天裏她沒敢有過半刻松懈，險而又險地避開群俠重重圍捕，深知一旦露出瞬間破綻，她二哥的性命就會朝不保夕。直至夜幕星垂，她在夜色掩護之下行入林深處尋到這個所在，終於得以喘上一口氣。

二哥正睡在她身旁，火光映著他酣睡不醒的面容，術法剝奪了他醒來的權利，雪山銀燕甚至不知道她的二哥是否還留有神智，是否能知曉外界發生的種種。他的身軀看起來瘦小得如同一名垂髫小兒，卻已經經受了這個世界最悲苦的磨難與最憤懣的不公。

雪山銀燕用一根長而單薄的布條將她的二哥栓在背上，背著她的親人一路流亡，在這個無人處方才敢將他放下來歇息一時半刻。

她盯著火堆上躍動的火星出神，腦子裏不斷地想，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她從來想不明白……

為什麼，天下蒼生總是理所當然地犧牲她的親人？

為什麼，她的親人始終毫無怨言地贊同這種犧牲？

為什麼，史家人注定要背負這樣沉重的蒼生之責？

“誰……！”近處的叢林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雪山銀燕立即被驚動，以迅雷之勢重新執起嘯靈槍，橫臂一掃，凜然低喝。

“……是我。”一個霜白的身影分枝拂葉從樹叢間走出來，語氣踟躕應道。

雪山銀燕微微松了一口氣，倉促地抬手抹去臉上還沒來得及擦幹淨的淚痕：“是霜先生……”

隨即她再度繃緊了神經，一雙被淚水浸紅了眼眶的杏眼中滿是掙紮，在信任與懷疑之間猶豫不決。她問道：“你也是來勸我把二哥帶回去送死的人嗎？”

雨音霜看著這個強脾氣的姑娘，有一瞬間晃神。他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她的敵意，連他們尚算敵手時也未曾有過這麼強烈的感受，現在明明已算是朋友，反倒嘗到了被她當作敵人看待的滋味。這便讓他心頭有些不是滋味了。

他回答道：“我不會勸你，因為你不會聽，我不必浪費口舌。”說到此處，他頓了頓，有點頹然地歎了一口氣，緊接著道，“但你的父兄……錯的不是他們。”

這句話有些難以啟齒，因為雨音霜真切地知道，錯的是西劍流的私心。西劍流在認敗後承認了自己的罪過，但要他直面這一件事，直面他的信仰所犯的罪過，實在太難。

“錯的不是他們…哈哈哈……錯的當然不是他們……”

雪山銀燕喃喃重複，悲意一時浸漫心頭，不由愴然大笑起來，“是啊，史豔文和俏如來沒有錯，他們從來是對的！但是…但是他們是對的……”她漸漸哽咽起來，“難道…二哥就有錯嗎…二哥就合該被犧牲嗎……”

方才擦幹的眼淚很快將她的臉龐再度打濕了，雪山銀燕一手握著槍，一手不住地擦，她有點無措起來，淚珠子斷了線，一串串地往下掉，好像怎麼也擦不幹淨似的。

“你……”雨音霜一怔，下意識上前幾步，伸出手去想安慰，又在半途猶豫著停住，遲聲歎息：“別哭了……”

女兒家的眼淚太金貴，他看著那水泠泠的珠子從她眼睛裏成串地掉，只覺心尖上被人擰了一把，鹹酸苦辣都嘗遍，甜卻獨獨想留給她。

雨音霜不無頹唐地想，他們只怕再做不成朋友了。

他搖了搖頭，暫時清空這些對眼下情形無關緊要的事情，走上前去。

雪山銀燕警惕地握緊槍，帶著鼻音喊停：“等一下…你想做什麼，不許對我二哥動手！”

雨音霜繞過她，在她二哥面前蹲下，小心地檢查了一下他的狀況，“我不會對他動手，總之先撐過今晚吧。”

“啊……？哦……”

言不由衷（含蝶劍性轉）

鳳蝶掀開門簾走進來的時候劍無極正跟雪山銀燕肩挨著肩說悄悄話，看見他來，劍無極眼睛一亮，立刻從床上跳下來三兩步往他身上撲：“蝶蝶——”

這一聲喊得千回百轉，透露著少女重覓愛情的甜蜜，雪山銀燕登時打了個哆嗦，一陣惡寒：“劍無極，你好惡心……”

劍無極剛從重傷昏迷中醒來，身上還纏著一圈圈透血的繃帶，精力卻十分充沛，感覺自己一口氣能噴五頭牛，她掛在鳳蝶身上，春風得意地嘿嘿兩聲，故意捏起嗓子帶出一點鼻音：“怎樣，我跟男朋友卿卿我我不行喔，你羨慕啊？羨慕就找你男朋友去，別擱我這兒嫌這嫌那的，我還嫌你榆木腦袋不解風情呢。”

“…劍無極！”

姑娘間的話題多半天南地北不著邊際，她倆不一樣，不論開頭正掰扯什麼，最後多半都會變成劍無極罵銀燕強，銀燕惱劍無極欠的境況。吵起來是常事，鳳蝶見怪不怪，不鹹不淡地垂下眼睛看了劍無極一眼，將摟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緊了些。

他手裏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湯，方才劍無極撲過來時好險將藥撞灑了，還是他反應快紮穩步子才幸免於難，現在她又在自己懷裏左扭右動不見安分，再不將人抱緊點，他看這藥得全酹在地板。

“我有講得不對嗎，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不是你男朋友還能是什麼？”劍無極不以為然，撇撇嘴說。

“我跟霜先生什麼都沒有，你不要亂說話！讓霜先生聽見他會生氣的。”雪山銀燕有些生氣，劍無極太口無遮攔了，她不喜歡聽見這種話。

“拜托！他聽見了高興都來不及，雪山銀燕你能不能別這麼自欺欺人啊，喜歡別人就要承認，跟他在一起就有這麼難，你是跟他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啊？”

“……”雪山銀燕當即喉嚨一哽，半晌說不出話來，一張白潤的鵝蛋臉很快漲得通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你…！夠了，別再說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我不打擾你們了，告辭。”

雪山銀燕急促地丟下一句，提著嘯靈槍風風火火地沖門就走，劍無極越過鳳蝶的肩膀往門口看去，沖著她的背影還要再擠兌幾句，鳳蝶終於開口，“好了，人都走遠了，再賣力也聽不見。”

劍無極這才消停，趴在他肩頭恨鐵不成鋼地抱怨：“這個銀燕，誠實一點會死喔，嘴硬得跟石頭似的，霜喜歡她真太苦了。”

鳳蝶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你好意思說別人？”

“……”劍無極愣了愣，臉頰後知後覺地燒了起來，局促地辯解，“我情況不一樣！我只是暫時被現實因素阻礙了！”

鳳蝶眉峰一挑，涼涼地看她。

“但在生命即將走向盡頭的那個瞬間！那個瞬間我終於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阻止我愛你，你老爸都不能阻止我愛你！蝶蝶，我愛你——”

她摟著鳳蝶的脖子大聲宣明，覺得有些羞人，又覺得十分暢快。這話其實有些潤色成分，畢竟在玄狐這一劍之前，她不止一次面對生死，鬼門關前若果能刻字，早被她密密匝匝地刻上一片到此一遊。只是以往沒有哪一回像這次，竟給她帶來無邊勇氣，讓她終於直面自己的真心。

這要她怎麼說，她怎麼敢告訴鳳蝶，令她不再畏懼不前的不是什麼勞什子生死，是他說，要與她同死。

鳳蝶冷若冰霜的臉終於露出一點笑來，“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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