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4 【风雀】挽长风（祸风行×弁袭君，首楼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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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njiune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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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樓主發表於: 2024-02-24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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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4 【风雀】挽长风（祸风行×弁袭君，首楼完结）

cp：禍風行 ← 弁襲君
by：薪九
info：原作向，有雀私設，#元宵編劇周郎角色96h# day1-13:00

*☼*―――――*☼*―――――

儘管並非杜舞雩情願，他重掌死印再歸逆海崇帆那日仍是置了酒宴，說是賀他棄暗投明。

逆海崇帆濁水一潭，他不覺得世間還有鳩神練這般貪求無度慾海熏天的「明」，更不覺該與被他劍鋒所指厲喝「不能活」的人同席而坐，但他還是坐了下來，像許久前只有他們三人的時候。

面前水液泠泠，是地擘隨身的蔽路童子替他斟酒，而後那壺酒又迴轉到弁襲君手中。這也算是舊日的習慣，弁襲君慣於落後他一步，這樣好看得清那雙堅定溫厚的眼睛。

一頓飯吃得人心神不寧，神諭是最早離席的那個，起身前她的目光鋒利地落在黑罪孔雀身上，仿佛能透過珠串幽微的影窺見其主真實的情緒，可她開口時竟是溫婉，顯得頗近人情，「聖裁者，我想你或許與死印還有很多話要說。」

他們從前或許真有許多話可說。

此刻卻只剩了相對無言。一劍風徽不會成為他的信徒，聖裁者也只好收起那套「神垂憐神不朽」，搜腸刮肚半晌，把那句神寬恕罪人咽下去，舉起酒盞乾巴巴道，「吾歡迎你的回歸。」

「吾並非回歸。」另一隻酒盞舉起與他碰了一下，杜舞雩禮數十足，口中的話卻不容分毫，「吾仍堅信，殘害世人的信仰不該存在。」

他們爭執的話題與多年前同樣毫無分別，是濫殺還是犧牲，是鐵腕還是證道，是欺瞞還是神跡……同樣的話題與多年前一樣吵不出結果，弁襲君與禍風行自認都在以理服人，卻無人肯認對方的理，直至最後一壺酒空依然毫無結果。

「禍風行。」他仍是叫死印過去的名字，仿佛只要不喚出杜舞雩三字便能讓時光與情誼一併留在過去，留在三人不曾分道揚鑣、逆海崇帆也仍恢弘的過往。

燭火下弁襲君望着那段水色長髮，目光又怔怔挪到那雙溫厚平和的眸上來，溫吞的窒息感自胸口向上一點點扼住口鼻，像是整個人都在往泥潭裡陷。他在這樣奇異的窒息之中轉過臉，頭冠上繁複琳琅的珠串因倉皇撞擊出泠泠聲響，他不去提白日間與神諭的爭執，也不願講自己的左右為難的處境，只是點一點頭道，「吾願你總能這樣天真。」

這聽起來實在不像好話，聖裁者說天真的口吻更近痴愚，可若當真能法天貴真不拘於俗，一生一世率性隨心，也堪算是一等一難為之事了。

那人眉梢一動，似是想開口反駁。然而禍風行做了太久的君子，向來曉得窮寇莫追。沉默間他放下酒盞從桌邊站起，地擘的目光仍死死黏在他身上，孔雀展翼時也會有這樣遮天蔽日的沉重麼？一劍風徽嘆息一聲，只是說，吾望你好自為之。

那隻酒盞磕在木桌上，是極清脆的一聲響，弁襲君的長睫顫了一下，慢慢垂落下來。

被孔雀蔽翼的感覺消失了，禍風行卻恍然覺得從那雙妖異的眸中閃過轉瞬即逝的水光。

他們後來再難有心平氣和的時候，禍風行不滿聖裁者的咄咄逼人傷天害理，弁襲君也同樣怨懟死印的心掛兩頭背棄舊義。他們似乎都在等待對方「回頭」，卻從未意識到所行所向皆是歧路，越是用力便只能離得更遠，終有日連彼此間微薄的牽繫也該斷絕。

又一次的爭吵間，信眾之前高高在上的地擘聲音低得近乎嘆息，沒有布道時的志得意滿的清亮，聽來只剩行過艱難長路的疲憊。「你展露給吾的永遠是離去時模樣，弁襲君又該如何以此生追逐一個不肯回首的背影……」

低語如泣，便是木人都難不動聲色，何況禍風行從來都非心如鐵石。因憫心而願在暗夜塵世里建立可以被賴望的信仰，因憐心而不忍絕境洞天的徒勞犧牲，這顆心何其柔軟，像是握在掌中便能被輕易捏碎。

卻也同樣是這顆心，封印了逆海崇帆百年，而今更是連片刻回首的機會都不願相留。刀梯通天，杜舞雩的目光沿着森冷的刀光一路向上，尖利的銀色似乎足夠割傷眼眸，殉道台溶在沉黯夜色之中，看不清刀梯的盡頭，他忽然想問弁襲君，你還看得清吾等的曾約定的前路麼？

可黑罪孔雀低首的模樣藏起了那雙異色的瞳，只可見冰冷的珠串與華冠，窺不見心緒也顯得分外不近人情。死印幾乎想不起創教時那個少年的模樣，少年時的弁襲君被華麗的雀翎袍吞沒，往後行來的便只有聖裁者。禍風行說，你早已行差踏錯……

餘下的話頓住，耳側是一聲琤然的擊玉，「吾所行的，是你疇日的大道。」青色的珠鏈搖曳，地擘驟然抬頭，聲音切金斷玉般冷得決然，「你棄道而去，可弁襲君便是再難，也會走下去。」

夜色下驀地起了一陣風，裝飾瑰麗的雀翎袍在風中飄然招展，仿佛黑罪孔雀真能生出飛過暗夜的翎羽，負這逆海崇帆越過無明長夜，一道尋個新生。

這般冠冕堂皇的話弁襲君並不想說，抬頭直視禍風行的那瞬間，他只想說，或許你忘了，當年先向我伸出手的人是你。

—— 本該自在一生的孔雀，是因你才困在這陣風中的。

「既是如此，你吾之間，已非同道。」這番話口吻並不尖銳，與他平日接下死印任務時的語氣一般無二。禍風行為人向來溫和，便是昔年決裂時也難說出傷人辭句，而今與弁襲君同出一室，即便出於被迫，還是對同僚拿出了平和態度。

這十二字仍聽得聖裁者心中一顫。

年少時他一個人一柄劍行於莽莽雪原，舉目皆是皚皚落雪，蒼穹遼闊星河渺遠，黑罪孔雀是着天地之間一粒無足輕重的芥子，前後皆是茫然。是禍風行為他引導方向，牽着他從那片白茫中走出，火光與血布指引出一條清晰證道之路，卻又決然而去。

這本是你的路。聖裁者的唇微微動了動，往日的舌燦蓮花只餘一聲極輕的嘆息。

禍風行水色的披風迤邐於地，有殘花在其上落了一瓣，近乎是同樣的淡漠顏色。地擘眉目一動，抬手想去幫對方捻下來，恰逢禍風行舉步而行，那段薄紗飄然划過掌心，不過一片空空如也。

他早該知道的。弁襲君慢慢收回手掌，捏住了孔雀袍的衣角。他們不過是多年前有幸同行過一程，暄風微雨里同乘過片刻的傘，然而昔日契合的志向與三人間的情誼早流散於歲月，時光太過殘酷，沒有什麼能在它之中長留。

況且愛意隨風而起，世上又有何人當真能握得住風？

後來飛濺而出的熱血中，有風挽過他的長髮又瀟瀟而去，沾血的長睫顫動着捕捉風的殘影，暗下去的視野仿佛油紙傘傾過來遮住晴雨也遮住視線的瞬間。

他又憶起壯心湖邊兩人難得的同行。

那段傘下光景於禍風行而言不過是百步之瞬，於弁襲君卻足以追逐一生。

—— 終 ——

[ 此帖被xinjiuneko在2024-08-21 17:2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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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2.24 【风雀】挽长风（祸风行×弁袭君，首楼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