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04 【殢师】失心（慎入，雷，报社he，ooc，狗血）首楼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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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8)

樓主發表於: 2019-02-05 0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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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4 【殢师】失心（慎入，雷，报社he，ooc，狗血）首楼完结

失心

无衣师尹死后，他豢养的剑客就疯了。
意识不清，记忆混乱，杀性难抑。
素还真日日去开导，日日无功而返。

雪漪浮廊。
殢无伤怔怔看着握在手心的断剑，鲜血蔓延的感觉让片段记忆闪回：

绵江。
战云梦泽。
他饱提真元化光而行，看见对峙之人的一瞬，终末境开，剑气含丧。殢无伤拼力去拦，那道音旋却轻而易举越过墨剑剑锋，一弦封喉。
他冲过去，只来得及接住软倒的身体和满怀淋漓鲜血。
无衣师尹咽喉要害受创，鲜血急涌，很快染红了半边身子。殢无伤无措地抱着他，手指死死压在伤口上，却只能徒劳地感觉到脉搏越来越轻，温暖的液体涌出来渐趋和缓。
该怎么办？
殢无伤平生从未如此恐惧，“别睡，无衣，求你别睡……”
还能怎么办？
“素还真……对，吾带你去找素还真。他让吾来，就一定有办法救你，吾不许你死！”殢无伤言语间尚在抗拒，眼神却陷入绝望，过于惨烈的一幕几乎击碎他的精神世界。
无衣师尹自知无救心下清明，痉挛地抓紧他的胳膊，勉强开口：“无、无伤……咳咳……”颈动脉和气管一起被割断，血沫呛入，声音混在血泡声中模糊不清，“……你、你已还清……无需……替吾报仇，呜咳、咳咳咳……”鲜血流失迅速带走生命力，深重的困倦覆压而来，“……吾……欠你的，来世……再还……”
“不……不……吾不同意。”殢无伤紧紧握着他的手，“你说的，吾不认同！”
你何时如此在意吾之生死了？
无衣师尹心念至此，濒死的剧痛瞬间席卷神经，肺部再难吸入半点空气，“你……不必……无伤，咳咳……即鹿……因吾才……你……恨吾……”
殢无伤眼见他瞳孔涣散，却不肯承认再无回天之力，剑魂狂乱，只想把时间就此静止在终末境中。
“你的手好冷……吾帮你暖着。你不是一直希望吾握住你的手吗，吾不会再松开了……你看着吾，求你看着吾。”
紫罗兰色的眸子终于被羽睫遮挡，无衣师尹周身檀香在弥留之际蓦然浓烈，又随着气息断绝消散于天地之间。
“无衣？”殢无伤心头剧颤，眼泪落下，“无衣，你醒醒……求你睁开眼睛……”终末剑境层层碎裂，殢无伤心痛如绞，强捺喉头血腥，“你是太累了吗……好，吾不吵你，但你不可睡太久……吾还在等你，吾会等你。”

画面就此中断。
“无衣师尹，你为何还不肯回来？”
殢无伤握紧掌心断刃，任由血色滴落，向虚无的大雪发问，“吾再也不说惹你伤心的话了，你仍不肯回来吗？”
鲜血顺着指缝淌下，刺激着惯于杀戮的神经。
“嗯？这味道……？”殢无伤抛下断刃腾身而起，他渴望地盯着浮廊外围，硬是在苍茫大雪中看出依稀紫色身影。
“无衣！你回来了！”
兴奋之余殢无伤甚至没有留意廊前剑架，被绊了个踉跄，断剑割开皮肉，血腥洒在浮廊地上，像年节新开的梅花。
接着，他扑了个空。
浮廊外围有劲风料峭，血气散至此处被刮散，那个模糊的影子也随之不见。
自从无衣师尹在他怀里流干了血，他便再也无从逃离心牢。起初素还真以为他周身血腥是由于杀戮，后来才发现他竟以自残发泄情绪，只求意识朦胧间一抹故人虚影。
规劝无果，殢无伤心病日渐严重。渎生暗地尚有一方天空，如今的浮廊却成了死地。
“无衣？你在吗？”
雪中没有回应。
殢无伤失落地拖着步子坐回去，捡起断刃划破手腕，浓郁的血腥再次包裹神经，浮廊入口处的身影清晰了些，他直勾勾盯着那处，“你不愿吾出去迎你，那好，吾不动，你来。”
恍惚间那人当真向他走近，身披香风，仍是镌刻在记忆里的容颜。殢无伤贪婪地看着熟悉的身影步步靠近，近乎痴迷，“上回分别，吾明知你眼中还有其他，却刻意忽略，吾后悔了……吾真的后悔了。”他狂热地剖白心迹，激动时手中断刃几个起落就在自己身上留下更多伤口，“你说过，希望吾真心视你为友，但你对吾有更深的意义。”
无衣师尹抿着唇轻轻笑起来，明明没有声音，却打断了殢无伤的自白。他就那样安静地看着执狂的剑客好一会儿，眉心微微蹙起，忧虑似地后退数步。
殢无伤猛地站起身，因失血而一阵晕眩，即便如此，他只顾紧张盯着眼前人，生怕又是一场空欢喜，“吾留在你身边，与即鹿无关，吾从不说谎，吾会证明给你看。”
热血冷却，血气沉淀，眼前故人似虚似幻，仿将溶于风中。
“吾这就给你证明！”殢无伤急急说着，无暇顾及脚下已汇聚了一洼血泊，“还有……还有你好奇的沸雪石的来历！只要你肯留下，吾全都告诉你。”
无衣师尹摇摇头，转身离开。
“不要！”殢无伤惨叫一声，痛苦地扯住头发，失声痛哭，心痛欲碎，“吾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无衣，吾受不了了……求你……求你别走！”
故人只欲乘风归去，对他毫无留恋。
“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要走！”殢无伤陷入癫狂，声声质问，“连一次机会也不肯给吾？吾做错了什么？”
槐破梦冷眼旁观的神情跃入脑海：
「你带他走吧，看在你曾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不杀你。」
槐破梦……槐破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殢无伤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纵声狂笑，“原来是吾！是吾害了你！哈，你不肯回来，是怨吾，不肯原谅吾！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肯原谅吾……既成事实，难怪你不肯相信吾……”剑客立在廊下，呆呆望着渐行渐远的幻象喃喃自语，泪流满面，“是吾救了槐破梦……为什么，吾为什么要救他……吾该怎么做你才肯留下。”他泄愤般地用断刃扩大伤口，直到动脉被断，鲜血猛地泼在地上。殢无伤愣了愣，一点灵光乍现，登时似哭似笑，状同疯魔，“吾明白了！吾明白了！”他用力把墨剑断刃贯入自己心口，踉跄着向那道渺茫的虚影追过去，任由鲜血挥洒，“无衣，你不肯留下，那吾就随你走！”
他终于追上了。
就在生命最后一刻，无衣师尹回过头，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一腔热血换得意识尽头落入一片温暖明亮，他扑进无衣师尹怀里，模模糊糊地笑起来，终于安心追随而去。

第二天清晨，素还真来访雪漪浮廊，只见满眼血水流淌，白雪染透凄红。
剑客倒在浮廊外围，断刃穿心，怀抱红雪，神情安详。
素还真叹了口气，对惊得说不出话的黄衣青年道：“封闭此地，将他与你家师尹葬在一处吧。”

完

[ 此帖被love250014在2019-04-16 00:18重新編輯 ]

流落繁华太孤寂，玉沙夜里听漏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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