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3.09 【赤俏】逢一一＜自搬#癸卯赤俏情人节48h#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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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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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樓主發表於: 2023-03-09 20:3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09 【赤俏】逢一一＜自搬#癸卯赤俏情人节48h#贺文

是今年#癸卯赤俏情人节48h#贺文，在这里也存存

一、逢·上

　　从未想过此生还会重逢。
　　
　　宴香居二楼，赤羽手持清酒独坐愁城，期间不经意往街上瞥了一眼，只一眼他便愣住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所见的只有那一抹熟悉的白。
　　上杉观他神色有异正欲询问，就见眼前之人一声不吭起身从窗口跳下，他瞠目结舌，看着那团火红穿梭在人群中最终停留在一个白色身影后。
　　
　　越是接近心跳得越快，等真的只有两步之差时，赤羽却犹豫了。
　　白衣人却是若有所觉缓缓回身，青年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赤羽先生好久不见。”
　　四目相对，这一眼仿若隔世。
　　赤羽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了，许久后他听到自己佯装镇定却依旧忍不住拔高一度的声音：“好久不见。”
　　“殿下……”
　　
　　黄昏之时，残阳如血，在这血色的苍穹下，赤羽提着滴血的剑，一路踏血行走。
　　他的脚下尸横遍野，他的背后是被大火吞噬的虹鹰堡。
　　此时天是红的、地是红的、人是红的、就连手中的剑也是红的，红得刺目，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了这一种色彩。
　　然而在这一片血色地狱中，却突兀的出现一道白。
　　赤羽停下脚步，他浑身伤痕累累，朱红的衣袍粘满了黑红的血渍，右肩处甚至还插着一把羽箭。失血过多让他看不清来人，更无法判断来人是敌是友。
　　他抬起剑：“阁下……”
　　语未尽，人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往前倾。
　　在昏过去之前他感受到自己撞入一个温暖的怀中，鼻尖是幽幽的檀香。
　　
　　这是他们相识的起点，他救下了他。
　　
　　久闻虹鹰堡作恶多端，俏如来受江湖高人聂时所托前往一探，可他不知所面临的竟是这般场景。
　　在听到虹鹰堡上下百余人无一活口时，俏如来盯着手中的药汤出神。
　　蒲团上缘知禅师闭目打坐，问他：“你悔了吗？”
　　“阿弥陀佛，亡者罪不至斯，生者情有可原。”俏如来垂眸，红睫敛去所有波动，“药师七佛能为众生发下四十四悲愿，千舍利不敢造次，愿渡一人。”
　　虹鹰堡之变震惊了整个武林，能在江湖猖狂这么久，虹鹰堡的实力自是不俗，如今悄无声息一夜被灭，那出手之人该当多厉害？
　　一时间江湖众说纷纭，却始终没有结果。
　　不知道谁提及在事发前曾见过俏如来赶往虹鹰堡，于是禅云寺佛子不忍虹鹰堡再作恶出手将其解决的消息不胫而走，加上事变之前江湖颇有威望的聂大侠也曾亲自拜访过禅云寺，似乎也成了佐证。一传十十传百，久不见人澄清，大有谣言成真的趋势。
　　
　　武比在即，聂时再次拜访禅云寺，欲托缘知禅师坐镇，亦带来了江湖传言，谈及此事话中里外皆是赞叹之意。
　　听闻来龙去脉，俏如来一怔，视线看向在场的另一人，红发男子也正看着他，淡笑不语。
　　“这……”
　　他欲言，却被缘知禅师示意莫开口。
　　聂时没注意两人的动作，反而顺着俏如来的视线注意到了红发男子：“咦，这位公子老夫看得眼生，不知……”
　　“鄙人赤羽见过聂大侠。”赤羽收回折扇，拱手道，“早就听闻侠月饮刀仁义盖世，今日得见，万分有幸。”
　　“承蒙大家看得起聂某，不过是江湖虚名罢了。”话虽这么说，嘴角的自信上扬却暴露了本人对这句话的受用，聂时摸了摸长髯，“老夫观公子也是练刀之人，武比那日能否一观拳脚？”
　　“聂大侠好眼力，可惜……”赤羽以扇掩面，故作哀叹，“鄙人的武功尚不入流，若登台也只是徒增笑话罢了。”
　　你若是笑话，江湖何颜称雄?
　　为他背锅的俏如来差点绷不住，他看了眼老僧入定的缘知禅师，眼观鼻，鼻观心，全当听不见。
　　“小兄弟何必妄自菲薄，老夫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聂时摇头，又看向缘知禅师，“其实老夫此行是有事要求助于缘知禅师。”
　　“阿弥陀佛，聂施主请讲。”
　　……
　　送走聂时后，俏如来才开口问：“徒儿有一惑不解，师父为何阻止千舍利言明真相？”
　　缘知禅师闭目，并未直答，反而提到了一度将自己置身事外的赤羽：“施主未曾拆穿。”
　　“为好友寻仇在江湖并不是什么奇事，不过……”赤羽轻摇折扇，动作优雅内敛，“吾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无名无势，真相爆出对吾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如今有佛子站出，吾自然喜闻乐见，而且一个武功高强的圣人远比一个不知底细的高人要好得多。”
　　“施主果真聪慧。”缘知禅师手捻佛珠，“一念善，一念恶，望施主能善用自己的能力。”
　　“大师教诲，赤羽谨记。”
　　俏如来这才明白其中缘由，更让他惊讶的是赤羽在那时就已经领悟了他师父的用意，他不由看向赤羽。
　　此人比料想中还要不简单。
　　
　　武试大比流传许久，五年一次，由武林盟组织，是各方年青子弟交流切磋的盛会，话虽如此并无年龄限制，出身无名者亦可登台一试，不过凡参加武比者都需有实力通过考核。
　　武比地点设在天允山山顶，参加武比者只需到达山顶即算通过考核，不要小看这个考验，天允山山内设有各种奇门遁甲机关陷阱加上地势险要毒瘴泥潭也不在少数，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而且时间限制在一个时辰，每次百人挑战通过不过数余。
　　而俏如来作为少林寺一派的佛子自然也要参加考核，他面向身侧，赤羽虽看不见他的面容，却也知他是在看自己：“不必担心。”
　　他的实力确实无需他担心，但是在香将要燃尽时才看到那熟悉的红色身影，俏如来一直紧绷的心才松下，这时他发现自己的手心早已汗湿。
　　山顶站了二十多人，不出所料大部分都穿着各自门派的服饰，也有的并非参赛者，只是陪同，无名无势者一掌可数，而在擂台四周，五大门派的代表各自坐镇一方。
　　主持由武林盟的聂时担任，普一宣布武比开始，一个蓝色身影就飘然落于擂台之上。
　　蓝衣青年抽出冰蓝色的长剑，寒霜覆满剑身，寒气使得山顶的温度又降了三分：“御霄派万里听雪，赐教。”
　　何等狂妄，不过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狂妄，作为年轻同辈里的佼佼者，万里听雪可谓立于不败之地，一连几个挑战者都败于他的剑下，直到灰衣人登台。
　　高傲的少年郎一脸惨白，不可置信，他在这个灰衣刀疤男手中竟撑不过五招！他还欲登擂，被五大门派代表掌风所挡：“武比规矩不可违。”
　　在场众人反应不一，有讥诮嘲讽，也有疑惑刀疤男身份的。
　　而刀疤男则将刀口转向俏如来，“你……就是俏如来？”缓慢而嘶哑的声音仿佛受过严重的创伤，刀疤男满脸狠厉之色，“同我比试一局！”
　　白色佛者还未应声，已有人飞身登台，褐衫少年挑剑相对，不忿道：“阁下好生无礼，爻院郎清木还请赐教。”
　　刀疤男横了他一眼，姿势不变，依旧盯着台下的俏如来：“邢火不善留情，你不登台，那我不介意多杀一人。”
　　“夸口！”郎清木怒呵，无法忍耐，手中剑鸣，脚步疾驰，攻向刀疤男。
　　电光石火之间，一白色身影拦住他的攻势。
　　双指稳稳夹住剑身，是俏如来略含歉意的声音：“多谢郎大哥为我出手，俏如来无意冒犯武比规矩，但是此事由我起，还请郎大哥让俏如来自己解决。”
　　郎清木一怔，只一招便看清两人之间的差距，心中五味杂陈，他也不扭捏，说了句：“你要小心。”便收剑离场。
　　“施主何故如此针对千舍利？”
　　这句话问出口，其实在场的人都明白。邢火一出已表明身份——此人正是虹鹰堡二当家猎刀人，目的当然是……
　　“报仇！”粗粝的声音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饱含刺骨的杀意。
　　猎刀人挥刀砍向俏如来，速度极快，俏如来也只是堪堪躲过，被削去一缕发丝。
　　“阿弥陀佛。”
　　猎刀人冷笑，出手毫无保留，邢火二十刀威能尽显，与他对手的俏如来却只守不攻，每退一步身上的佛袍就裂开一道口子，白色的裟衣染上红痕格外显眼。他不还手，几番将自己置于险地，但每次又能以巧妙的身法化险为夷。
　　眨眼间交手已过数十招，猎刀人越打越怒，突然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嗯？”俏如来察觉不对，身形后退急忙拉开距离，只觉提气无力，落步重千斤。
　　“邢火十七刀，破云！”
　　磅礴的气劲袭来将兜帽掀起，久不见日光的容颜暴露在外，俏如来一双金眸盯着刀口越来越近，仍是无喜无悲，就在此时，眼前场景一转，他感到腰间一紧，耳边是刀剑相抵迸发的嗡鸣。
　　台上红发男人揽住白衣佛者，没人知晓他是何时上去的，只见他手中一纸折扇竟硬生生逼停邢火的招式，不禁是出手的猎刀人，在场的众人无不惊愕。
　　唯有一人盯着俏如来露出的面容出神。
　　“报仇也当找对人啊。”赤羽嘴角含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下毒这种卑劣的行为果然是虹鹰堡一贯的手段。”
　　“你怎会知晓！”
　　世人都知虹鹰堡六当家是善用毒的高手，却不知虹鹰七人个个都用毒，过招之时往往让人防不胜防，且在死后也查不出异状，只当是被利器所伤致死。
　　猎刀人惊骇不已，此话吐口而出，就见赤羽纸扇一挑刀身，手腕转动折扇已然换成一柄红刃，顿时明白了来龙去脉：“是你……”
　　赤羽不给他多言，一挥凤凰刃，四周升起无形的火焰，刀吟不断：“赤凤烨舞。”
　　身随意动，刀影重重，就算怀中抱着一人也不妨碍他身法快速，出招迅猛。
　　刀上传来的浑厚内力令人心惊，猎刀人知晓自己不是对手，而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他最熟悉，那是看尸体的眼神，他暗恨自己无法报仇，转眼看到在赤羽怀中的俏如来心中明白了什么，放生大笑：“哈哈哈你救不了额……”
　　话，戛然而止，人，倒了下去。
　　赤羽收回凤凰刃看也不看他一眼，连忙为俏如来把脉，怀中人只是因失血过多嘴唇有些发白并无其他异状，却昏迷不清。
　　这时台下又冲上两三人，之前盯着俏如来脸出神的白衣人一脸急色：“将人交于吾。”

手持青伞问路，神行九界听苦，叹天下，风云出。
背揽神卷封兵，神行九界还名，叹红尘，是非定。
行者无名一字良，有礼了。

頂端

一字良

級別: 騎士

鮮花(24)

1樓發表於: 2023-03-09 20: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二、逢·下

　　失踪已久的大皇子突然现身，朝堂震动，议论纷纷，毕竟皇宫里还住着另外两位皇子，就不知这突然跳出的皇子是何人？诸多好奇在得知大皇子之前的身份时达到了顶峰。
　　佛子俏如来。
　　这个名头不仅在江湖上响亮，朝廷里也或多或少都有听闻。
　　盛名之下其能力亦是毋庸置疑，不过短短半年就赢得一众拥护，被加封太子。连同太子带来的红发男子，也平步青云，跻身朝堂。
　　
　　太子府，赴兰亭，两人对坐。
　　“好久不曾品尝赤羽先生的茶艺了。”俏如来感慨。
　　“宫中总是事务繁忙，殿下随皇上处理朝政，日理万机，是百姓之福。”赤羽为他斟茶，慢条斯理，一丝不苟，正如他这个人，“殿下，请。”
　　“你是在吹捧吾，还是在怨怪吾？”俏如来调侃道，“要论忙，朝廷上下何人能比得过你？”
　　他接过茶盏闭目轻嗅，一息后才吹开蕴气，浅酌一口细细品味：“入喉薄苦，舌底清甘，唇齿留香，好茶。”
　　赤羽嘴角含笑：“承蒙当今圣上厚爱，臣也当极尽微薄之力。”
　　他从怀中掏出一纸拜帖亲手递给俏如来。
　　“赤羽先生这是何意？”
　　“殿下一观便知。”
　　俏如来心生好奇，直接打开，在看清内容后，顿时喜上眉梢，金眸亮晶晶看着他：“这是真的？”
　　“殿下希望这是假的吗？”赤羽打开折扇，笑得温柔。
　　左副督御史赤羽奉命巡游济南，特荐太子同行，体察民情，天子亦觉不听民声无以顾民生，特允。
　　俏如来到宫中已有三四年，平日里只能在京师活动，极少出城。他虽不是爱玩闹的性子，也经得住日夜诵经，但在出家之时也常云游四方布善乐施，相比之下如今的日子确实乏味了些，是以乍闻此讯欣喜万分。
　　“赤羽先生不会骗吾。”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赤羽的笑却凝住了，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略带调笑道：“若臣骗了殿下您呢？”
　　“一定要骗吾？”俏如来抬头看向他，金色的双眸里满是认真，“那赤羽先生一定有不可言的苦衷。”
　　“殿下……”赤羽一怔，敛起笑容，站起俯身拱手作礼，恭恭敬敬，“能得殿下如此信任，臣惶恐。”
　　俏如来虚托住他的手：“你我何必作此虚礼。”
　　
　　两人游船南下，来到济南时正值九月，九月桂花飘，不得不提到一处名迹——桂邬里。
　　桂邬里金桂长街金桂成片，桂叶难遮层层金，满街弥香馥馥馨，美轮美奂。如此盛景不乏才子佳人游玩赏乐，亦有人跋山涉水前来一观，日子一长，就演变成一年一度的迎桂盛会。
　　俏如来喜静，但见往来众人语笑喧天，亦被热热闹闹的气氛所感染，心情舒畅。
　　“快看，有人在杂耍。”
　　俏如来被街边的一角吸引住，不顾礼仪拉过赤羽的手就凑了过去。
　　此时场中一位妇人正表演顶碗，妇人头顶高高摞了七八张碗碟，表演着金鸡独立、劈叉、倒立等高难度动作，而从始至终碗碟都稳稳顶在身上。
　　围观的众人纷纷鼓掌喝彩，就是俏如来也跟着众人鼓掌，等讨钱的走过也朝盘里丢了几两碎银子。
　　“其实我一直都想看看这些耍杂技是什么样的，只是一个和尚跑去凑热闹也未免太奇怪了。”俏如来感慨道，“没想到今日终于如愿了。”
　　赤羽回神，嘴角含笑：“那你今日可要好好欣赏了。”他将手收回袖中，缓缓握紧，那里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余温和触感。
　　“自然。”
　　之后他拉着赤羽从东街逛到西街，怀中买了许多小物件，说是给两位皇弟带的礼物，就连赤羽身上也被塞了好几个，赤羽推辞无果只能收下。
　　这一路两人的笑容都未停过，赏玩数日才恋恋不舍赶往下一城。
　　
　　时光飞逝又是两年，两年时间足够俏如来坐稳地位，也足够……让人谋划一场可以搅动整个天朝的惊天布局。
　　当叛军攻破城门，昔日并肩的一红一白，此时兵戎相见。
　　赤羽面上不再是和熙的微笑，他盯着俏如来，他的太子殿下，嘴唇紧抿，神情复杂：“殿下可是后悔了？”
　　这句话曾也有人问过他，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俏如来恢复了原先悲悯众生的姿态：“吾以为吾能渡人，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人，五根不净，斩不断七情六欲，又何能渡他人。”
　　“渡我……”赤羽沉默良久，似乎在回忆这些年的相处。
　　这时后方人群开始骚动，有人惊呼：“御林军攻上来了。”
　　赤羽身边的将领举起武器直指俏如来：“学长别跟他废话，赶紧拿下他。”
　　赤羽回神明白了俏如来话中所包含的意思，他没有动，目光直直看向俏如来。
　　
　　他们的相识是他的算计。
　　他知。
　　他们的相知是他的谋划。
　　他明。
　　他，败了，败得彻底。
　　赤羽叹息，心情却是前所未有地平静。
　　一步步走来，所有情况都在他掌握之中，然而唯有一样不可预测……
　　感情。
　　约定好的谋宫篡朝之期越来越近，他的心越来越焦躁，他无法背叛流主，自己的国家，也无法伤害殿下，自己——所爱之人。
　　如今得知计划失败，被打入大牢，他反而觉得一身轻松。只是在听到太子来探时，平静的心还是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他不敢再面对那朝夕相处的脸。
　　白衣青年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说一句指责，只是叹了口气：“对不起。”
　　未曾想见面的第一句竟是道歉，直到此时他还是这般温柔，赤羽心中一片酸涩：“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骗了你。”
　　说到底两人都没有错，身处不同阵营，注定为敌。
　　俏如来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抬手触碰他，却是转过了身。
　　“不，是吾利用了你。”
　　
　　他知道他们之间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他为了他的目的而做出的规划，而他为了自己的目的认真陪他演完了这场戏。
　　从救下他的那刻起他就已经开始了对他的调查，如此危险的人物自然不能放任其作乱江湖，调查的结果出乎意料的简单。男人本是徐城柳家员外的嫡子柳羽，幼时因体弱多病被送往宁山清修，一个月前奉命下山历练才知母亲早早病死，父亲也在年前因哀思过度离世。男人在父母坟头痛哭后再无挂念，只身闯荡江湖，后与同为游侠的充翡平结交，在这之后便是为好友报仇灭杀虹鹰堡之事。
　　但俏如来总觉得这个消息来的简单完美，像是特意营造出来的身份一般，他心中揣着疑惑，在拜访神蛊峰时特意提及，那个一肚子坏水的人果不其然很快查出赤羽真实的身份。
　　瀛州细作。
　　“耶～他国细作不接近官僚国政反而围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出家人转。”文人模样的蓝衣男人意味深长，“你说他这不是傻吗？”
　　傻，人自然不傻。
　　只因他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出家人。
　　他是当今天子的血脉，身份尊贵无比的大皇子。
　　俏如来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对幼时的记忆毫无印象，相反他记得很清，就连他母亲的眼泪落在他手背上的温度都依旧能感觉到。
　　青灯古佛的日子让他几乎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直到赤羽的出现却将记忆揭开一个口子，并且一发不可收拾。他突然想问母亲当初为何要抛弃他？父亲又为何不来寻他？
　　于是他选择了瞒下此事，他有预感，赤羽能够帮他实现这个愿望。
　　他，赌对了。
　　
　　赤羽百感交集，复盘所有计划确实有一些蛛丝马迹值得令人心疑，只是为何当时没有想到呢？是他太过自信，还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
　　他苦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你是吾遇到的最聪明的人，但是你的对手不仅仅是吾。”
　　“原来如此。”他早就察觉。
　　两人同时沉默，片刻后俏如来缓缓道：“吾会求父皇放过你，不过你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踏足天朝……”
　　赤羽不可置信地抬头：“为什么要为我求情？就算你利用了我，但分明是我先利用了你，我做了这么多，你不怪我？”
　　青年始终背对着他，语气近似呢喃说道：“吾怎会怪你，毕竟吾……”
　　后面的声音太低，饶是功力高强的他也没有听清，他来不及多问，青年已经离去。
　　如青年所说他很快被放了出来遣送回国，当脚从船板踏上实地，他心中一片恍惚，这里是他的故乡，他长大的地方，而此时他却觉得这里格外陌生，海阔天高，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浑浑噩噩便是五年，他以为此生再也不会相见。
　　
　　“还是称我为俏如来吧，从今以后俏如来依旧是俏如来，也只会是俏如来。”
　　干净而温暖的嗓音拉回他的思绪，听青年这么说，赤羽立马意识到其中的问题，睁大眼睛：“你都做了什么？”
　　俏如来依旧保持着笑颜，只不过多了几分解脱后的释然：“本不属于我的位子又何必强求。”
　　赤羽哑然。
　　他本该是天上的月，只因他的私欲而被扯进世间的混沌。
　　“对不住……”
　　“不必如此，我也欺骗了你。”
　　“那不同。”
　　“有何不同？”
　　是的，有何不同呢？不管愿不愿意，事情都已发生，而结果同样也无法更改。
　　他利用了他，他也利用了他。
　　“即使如此。”俏如来突然抓住他的手，“可那日日夜夜相处的情谊又岂是作假？”
　　赤羽怔了怔，入手的温热柔软，是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他几乎反射性盯着俏如来，却见对方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双金眸真挚而热烈，直直撞进他的心里。
　　这一刻他明了了，原来这场相思并非他一人。
　　心中涌出巨大的喜意，赤羽看着俏如来，那眼神比俏如来还要热烈，烫得俏如来不自觉将视线错开，脸颊一层层升温。这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大胆，他想要抽回手，却对方死死抓住。
　　赤羽反握住俏如来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俊逸的脸上露出这五年来第一个笑容：“当是真情，不负真心。”
　　这一次，没有谎言，没有欺骗，再也不会错过。
　　
　　不过赤羽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宴香阁二楼雅间，上杉龙之介很淡定地饮下一盅清酒：“果然从他答应出来喝酒就是我在做梦吧。”
　　不然怎么解释三年没出门的人会突然决定出门，并且发了疯似的跳出窗外，还当街拐走一个陌生的白衣行者？
　　
　　上杉龙之介表示这个梦太奇怪了。

手持青伞问路，神行九界听苦，叹天下，风云出。
背揽神卷封兵，神行九界还名，叹红尘，是非定。
行者无名一字良，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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