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01 【笑鬼】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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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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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2-01 22:0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01 【笑鬼】落叶

。

要如何祭奠一个真实存在过的曾经？

叛天九将鬼诀的尸体交托笑流霞时，凭他身为情报商的敏锐，早已能觉察到对方将一去不回，所以他开始自然而然思考这个问题。直到鬼诀的尸体搭上他的臂弯，此时的他甚至还错觉对方留存有那最后一丝温度，以往对方受伤，笑流霞不是在挨罚的路上，就是在照顾对方喝药，再往前细数回想几年，甚至还会有温情互暖的时刻。如今他低眸看过去，残躯有缺，刺面金纹依旧耀眼夺目，却已沾染不尽尘埃，从始至终对自己抱持着一种防备与警戒，以及不愿再见的弃嫌，但兜兜转转还是笑流霞这名兄弟，为他以身试药，将选择的权利坦然交予，又为他思考后事。

这场诸王之战没有胜者，哪怕是混沌初王，依旧被这场阴谋利用撕裂血肉，扯出的巨创，久久难复，更不用提他与鬼诀这两颗棋盘上的棋子，普通人，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但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去纠结在这之上，在一切结束后，面对即将不存的历史，他自然而然地想为人立起一块坟碑，却又突兀地想起，如今所有人俱在魔族地界，若是真将身为叛魔的鬼诀大人安置在此，想来他日后的梦里是得不到宁静了。

所以他到最后也只是将对方装进了小小的一罐中，方便带走，笑流霞想，总要将他带去一些其他的地方，这一生已经被这块仿佛带着诅咒的土地束缚了太久，死后总该也要脱离这份桎梏。若说鬼诀此生固执在亲情之上，他又何尝不是抱持着一种，留存对方存在痕迹的执念上呢？

随着杯中酒微些洒落，过往一幕幕闪回在眼前。

彼此也有年少不知事的时候，那时冥母对于他们二人的管控也并不像日后那般病态，冥河之内所能接触到的事物，在他们眼中就已经足够新奇，也奠定了二人日后的发展。只不过，不同的是，对于仪器与实验，笑流霞是本身就感兴趣，而鬼诀更像是为了冥母才去选择了刀。

这本身其实并无太大影响，反正鬼诀天资确实不错，又日日勤勉练武，倒也能作出一番成绩来。乌有亭从存在的一开始，就只有他们二人，虽然说不上互相扶持，但平日里兄弟间的关心呵护一直默默存在着。亭内的花树簌簌而落，打在二人衣上肩头，操弄精密仪器和表盘的指腹隔着那一层白绢擦过鬼诀面上的汗水时，那位兄长也会带着几分别扭收下这份好意，隔日自己实验室内的桌上也会出现冥母只赠予过鬼诀的金石宝物。一些充作了他仪器的一部分，一些则化作二人发间成套相对的发饰。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知晓命带流霞后刻意饮酒的行为太过叛逆，冥母在有所察觉到之后，就逐渐放松了对自己的掌握，转而开始挑拨他们二人兄弟之间的牵系。

冥母多年潜伏，但也并非真的按兵不动，多数时候只会派他与鬼诀两人搭档出任务，铲除金树旧部，又或者堵截冥河流域的顽抗势力，他二人一向默契很好，搭配绝佳，笑流霞收集情报，分析侦查，给鬼诀指出可以一击即破的点，而这时鬼诀也不必再多言语，就能领会笑流霞的示意。

但在某一次任务回返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擦过对方鬓间额角薄汗的白绢还收在怀中，经由他手编织的珠链还挂在彼此发间，隐隐闪过流光，转瞬就化作草坪上淌落的酒液，折闪着夕阳的余晖。他当时怔愣了许久，在听到对方发难的理由之后又震惊到无以复加，仓促解释的话音还没散尽，领口被人粗暴地拽起，勒得生疼。听到从鬼诀口中说出的血缘两字，笑流霞从惊愕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将那只手狠狠推开，冷笑数声，恶狠狠骂过他几句转身就走。

他笑鬼诀分明看得清血缘之下的利用，却反而因为冥母的三两句挑拨就来变本加厉地为难于他，难道一件事只要肯于相信就是真的？也笑这数百年没有血缘牵扯的相处原来在对方眼中比之血缘来说竟不值一提。对方也好似知晓讽笑的深意，并未追上来继续冲自己发泄情绪，更加佐证了鬼诀对冥母的认知清楚无比。

当笑流霞再次一个人跪在寂夜冷寒的石阶上时，浓深的潮湿从膝盖处攀跗着爬上，夜晚的漆黑带来浓郁的苦涩，好似有什么正在融化腐烂，但过往只能依靠彼此的回忆还在不断散发着甘美的滋味。一种窒息的预感压上他的胸膛，双腿早已麻木无感，所以自然不是身躯难以负荷，而是对这段兄弟情有缘无分感到的深切悲哀。此时的他终于体会，在这个阴暗的冥河流域之内，对谁都不能敞开心扉，冥母会不经意间试探，找机会磨磨他的骨头，鬼诀则会装作不懂的模样，用曾经的感情来伤害彼此，就连那些招来的下属也是依着人性彼此相聚，然后在鬼诀有意无意的默许下共同排挤他罢了。

如此，他越要反叛到底。

最终这种挣扎也很好地体现在另一种场合中，笑流霞膝下不再是冰冷发硬的青砖，而是那人的床榻，其实这种相处非常糟糕，常年只有彼此的陪伴，突兀而又惊乍的转折，最容易引爆一段关系中的矛盾。又一次的肢体冲突令双方脑中清醒的弦彻底绷断，笑流霞长时间的隐忍并非真的对这种刁难毫无办法，硝烟淡下之后，就是唇瓣之间湿软的接触，在下一瞬又僵得难以动作，于是接下来的事就不止一个淡而轻浅的吻，呼吸也交缠上去，身体也触碰更多。

超乎常理的事情发生之后，明明想说的话那么多，最终却演变为无话可谈。但鬼诀又不甘于这种平淡，往往会以自己最刻薄的一面去对待这个曾经的兄弟，就连他面对下属时也只是冷然沉稳，面对笑流霞时却必须以最能换回对方激烈反应的态度来折腾这段关系，而笑流霞在这样的相处下也不吝于以最讥讽的语言去回敬鬼诀。

时间已经过得太久，从他讲完那个故事，到如今再度提起过往，一切都显得那么遥远又生疏，甚至连他也开始怀疑，自己当时真的幼稚到，隔着遥远的寰界，在那样艰难联系的状况下，就算有隐迹氅衣的存在，只为了和他争一个赌约的胜负就去偷盗他人的珍宝，还喝酒壮胆，以至于现在一个人要应对性格颇有不同的队友和想法层出不穷的小孩？

明明就连刀兵相向，性命攸关的时候，也是第一反应觉察到他心绪不稳，那为什么在最后一面的时候，没有触摸，牵手，也没有拥抱。只是沉默地远远看着，难道是因为结局注定如此？

但人已经死了。
情仇无解，爱恨无解。

一切那么鲜明真实地存在过，却又从那里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可以来当作糊弄自己的答案。

日子稀松平常，情感淡如流水。

就算没有回应与答案，活着的人无论伤痛与否，都注定要接着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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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

1樓發表於: 2024-02-01 22: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电脑中的存稿，今天终于完成并发出来了，不仅是对笑鬼曾经触及不到的过往的惋惜，也是对二人前路上再无彼此照应的遗憾，他们本来是很好的兄弟，甚至有可能成为双王和双子那样默契又独一无二的存在也说不定来着。比起叛逆的笑面鬼如今忙忙碌碌的状态，想必鬼诀大人也还是会坚持自己顽横地在最后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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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2.01 【笑鬼】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