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6 [羽慕] 折梅还需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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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怀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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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樓主發表於: 2009-08-26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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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6 [羽慕] 折梅还需寄

一梨白落

记得很久前，天空澄净碧蓝，云卷云舒，岘匿迷谷内一如继往的宁静，没有沾染江湖上丝毫腥风血雨。

春意迟，梨花开，摇曳出一幅动人的画卷，微风轻送，花瓣纷扬，纯白点点就若落下孤灯长年浮散着的小雪。

黄袍白衣两人选择背靠树下而坐，春光无限好道道划落在他们身旁随风摇晃。

少艾捧着《药典》，懒洋洋的倦容上眼眸半垂，一坛从朱痕那讨过来的梨白春已喝得只剩小许了，身子轻移，不慎将酒

坛打翻，褐色液体带着清醇绵延的幽香缓缓淌出，随意翻开的书页中接满了落白，他亦懒得挥袖拂去，似乎已经熟睡，

唇边那抹淡定自若的笑却泄露了一丝心思，今日邀羽人前来，绝非纯粹饮酒晒着暖阳这样简单。

羽人一直在等他先开口，神情依然淡淡，手抚天泣，细细用绵软的毛皮擦拭，武者爱刀甚过自己的生命，听身后酒坛倒

地的声响亦没有回头，眉宇微微一皱，透过刀身锋利如镜般的平滑光泽他瞧见半隐在那枝开满梨花团团锦簇下的侧脸，

美好的如同女子，莹润而又皎洁，只是此刻染上了三分红晕。

至到日落西沉，月上柳梢，小阿九实在挨不住饿，跑到厨房生火烧饭去了，少艾才问羽人，生死是什么？

羽人答，是缘起缘灭半点不由人。

少艾那时微笑，觉他将生死看得太过薄淡，才要长篇大论起却又住了口，只是潺潺的叹了口气，半晌才又道，羽仔，这

样不行，太冷情。

羽人皱眉反问他，放不开断不下纠缠生生世世永无止境才是最好？

夜色朦胧，两人背靠而坐，羽人看不到少艾挣脱不开红尘俗事而无奈，少艾则看不到羽人眉间往事难忘的悲愤苦闷。

只是隔着一棵树的距离却如隔着另一方天地辽阔茫茫。

想了很久，少艾才又眨了眨眼，欲改善这有些诡异的气氛，开口笑道，假如有天人要我亡，必拉羽仔一道下黄泉，一个

人独自走过轮回道，太寂寞了。

羽人起身，将天泣插回配套中，冷冷回应着，有些不屑，慕少艾，若你亡我必不同你共赴黄泉，不然，谁来为你报仇？

六翼张开，遮住了一地月华，墨发微扬，白衣胜雪不染纤尘，清风朗月般的雅致称着过与冷淡薄情的俊颜，少艾没有回

身亦知道他即将离开，于是便嘟嚷道，人都死了，还要报仇作甚？还不如拉一首《奈何泪》送药师一程倒也实在。

羽人终于不悦，冷冷道，你若想听《奈何泪》现在我先送你一刀再补上又如何？

少艾见将他逗弄得有了三分怒气，已然低低笑出声来，羽仔，人总会死的，药师也会。

羽人面上冷意更甚，只觉心里有道看不见的伤在悄悄蔓延，再不听他胡言乱语，脚尖轻点，人已在茫茫上空，夜色无边

，人却寂寥无比。

高空中总是适合独立思考很多没有想通的问题，比如，慕少艾的那句，若我亡必拉你一同下黄泉。

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促使着整日笑闹的慕少艾说出伤感的一句话？

似乎有什么昭然若揭，却又被羽人生生否决，一个人已经孤寂太久，拥有另一个人只是一种奢望。

慕少艾依着树杆没有动，就当是醉了，就当那句话是“生同寝，死同穴”的暗示，只是，那个人不需要吧。

二红尘随

慕少艾很少有将自己破釜沉舟的时候，所以，当他做出这个化身认萍生混入翳流的这个决定时，羽人正在落下孤灯拉着

那首长年不变的曲子，依然面不改色，冷寂沉默，但眉眼一挑，弦音似有微颤。

少艾好心提醒，烟杆点了点胡琴的弦，打趣道，羽仔，音破了。

羽人不言，面色清冷的如同冰天雪地里的万年寒冰，这一次见面距上次见面太久了，久到两人都将心底即将破茧而出的

那份异样又深深的埋藏在转身处，久到两人再无力提起，只怕多一分的暧昧就断送了这得来不易的相伴数年的岁月。

羽人以为少艾无心，少艾以为羽人无情，于是，都选择了逃避与漠视。

慕少艾顺势坐在亭中唯一遮了两面风雪的亭角处，接过了羽人手中的胡琴，自顾自的帮他调弦，其实少艾怕冷得很，若

不是有要事，万万不会冒冷前来遭罪，就像那次在落日烟，酒醉后的失言，即使死后也要用大火焚尽冰冷的尸身，方走

后才感安心温暖。

见羽人不说话，慕少艾只得又是自己打破这方宁静，开口痞痞笑道，你曾让我苦等三月方才交上你这好友，这情怎么还

？

隔了半晌，羽人转身踱之一旁，闷声开口，此番你去翳流，现我还你等我三月的情，羽人从不欠人，慕少艾也不例外。

慕少艾一怔，但又重扬起笑，打趣道，此去凶险未明，三月时间太少，指不定……

后面的话又不再说出口，他抬眼看着那轮躲在云中模糊的冷月，淡淡光辉挥洒周遭，风月无声，此时又岂是谈风月的时

候？

也罢，也罢，能断时当机立断，牵绊在身反而伤人伤神，眸中一闪哀伤，再见他时又是那个笑容常在的慕少艾了，仿佛

再无他看不透的红尘俗事，这一笑，天地间皆然失色，湖中交颈而眠的鸳鸯，池中并蒂而开的水莲，但凡至情至深引诱

人心底深处的情思忽然全数折断，飘然远至。

他看着离自己数步远的那抹白衫，因别扭说了一句暧昧之话，冷颜似乎还泛着微红，于是，少艾浅笑，羽仔，兴许今日

一别再见将是遥遥无期，何必用什么承诺来还这份虚无缥缈的情？说等人容易，要将人放在心底却是伤神的一件事，天

地何其宽广，也许很多年后，你再忆起药师我，不过就是那么一个认识温暖过你的友人罢了。

羽人的眼神似有东西划伤，清冽见底的墨瞳中忽然见一丝坚决，那个藏在心底深处的答案呼之欲出，所以他上前几步紧

抓住少艾调弦的冰凉指尖，再问，三生九世够不够？

风过无声，乱花渐欲迷人眼，三生九世，多昂贵的一个承诺字眼，纵使是最爱笑也最会笑的摇师此时也沉默着，但指尖

处传递过来的淡淡温暖却让他好想拥有，其实第一眼，其实只是第一眼就注定了自己的执着，现在又不敢相信反握？

羽人的气息透着隐约梅香，虽冷冽但坚定，看黄衣人神情茫然无措，失了以往的淡定自若，便淡淡叹气，虽做不到生同

寝，死同穴，但若你遭凶险，慕少艾这个名将在心中终生铭刻。

------------------------------------今日七夕佳节在际，暂不放结局，就当是篇迟到的七夕文吧，谢谢观文的诸位亲了。

也许有天，我们会忘了你在失了你芳华的角落。却不会忘记，我们爱过。
少艾，现在还在爱你，我觉花开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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