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2 [药如来X天不孤]春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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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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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0)

樓主發表於: 2009-08-22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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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2 [药如来X天不孤]春鬼。

[药如来X天不孤]春鬼。

天不孤的存在，就像你拼了命也得不到的东西一样。

当年诅咒过天不孤在未来长远的岁月磨练中一定会变成霹雳史上的第一伪娘的话，放到现在来看，药如来只觉得头上悬挂着大大的三根黑线。每次弹琴打人都一律银针伺候，说得好听一点是武器选择的好特别，说得难听一点是东方不败泪流满面。比起眼前这个凭借意志力一次又一次超越人类极限的叶小钗来说，那个撑着伞站在江边一次又一次的装文艺的天不孤不是更让人不放心么？
作为医生来说，放着病患不管而和病患家属一起寻江看雨谈天说地，医德什么的全都拿去喂了天狗，预订了五百年一次日全食的天不孤，药如来实在不想回想过去也不想回想曾经。
可是，也有一种约定的力量让人回头。
小时候都听过家里面的人讲什么春鬼的故事——一只鬼的存在可以让春天永恒。
而。
旧地某春少雨，所以桃花也开得比往年艳丽，记忆中落英满地这种盛大的样子也已经近了早夏。
药如来想，那时定是有春鬼的存在吧。
显见的，药如来并不是一个善于说谎话的人，所以站在小村村长的房门外面，面色严肃如同过冬的柿子，哦，这个比喻有欠妥当，倒是先不管这个，给人接生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找稳婆，干嘛要来找他。
女人在房子里面扯着嗓子鬼嚎，一副再生不下来她就自杀的壮烈模样，男人在屋子外面乱转圈，一柱香的功夫门口的被他踏出了一个深深浅浅的小圆圈。
药如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村长老泪纵横银发三千。药如来只是一句，“可能危险……”话还没有讲完，村长一阵抽搐抓着药如来的袖子大喊自己祖宗十八代一脉单传绝对的胁迫嘴脸，好像这一胎要是没了，他们一家子就去药如来家门口自挂东南枝，夜夜来祷告一般。
药如来被逼到极处，恨不得自己跪下给对方喊一声爹来安稳老人家这心急火燎的心情。
这种情况演绎到最后还真成了逼良为娼的戏码。
村子口的桃花树开的是一片一片的，粉红粉红的颜色，足够照亮旅行者的前路。
就算天不孤没有抬头看什么天光正好大地一片和谐，他此刻的出现也绝对是救世主一般的。
村长一家子老早就去请稳婆了，是稳婆一直不来。而天不孤的出现又恰到好处，药如来随手一点摆出逆转裁判的姿势直指天不孤狐媚的眼睛，“你们看！稳婆！”
为朋友两肋插刀都是朋友该干的事情，药如来可不干。
于是村长的哭嚎对象立马转换了，在天不孤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已经被拖进了屋子。
一连串的呼喊都是，“姑娘！快点救救我媳妇！”“姑娘快点救救，我儿媳妇！”“姑娘快点救救我家一脉单传！”
药如来扒住门框往里面看，一副十足小人的样子，偏偏脸上是一片庄严神情严肃。药如来这人就是这样，对于医道的神圣和庄严是绝对崇拜的，给与病人全力的支持总是必要，所以他喊了一句，“姑娘加油！”
一根银针嗖的一声朝他飞过来，险险扎在他所依凭的门框上。
这个就叫做劫后余生。
天不孤用了非常严厉和不和谐的目光看他，传达的意思，“你说错了！”
药如来心领神会，“大姐加油！”
“嗖！”又是一根，精准无比，门框是不能喊疼，药如来都替门框喊疼。
那种眼光又来了，传达的意思还是，“你说错了！”
药如来觉得自己这一次绝对不会错了，“稳婆胜利了！”
“嗖嗖嗖嗖！”竟然是四连发，门框命不久已。
也是果然，村长家的一面墙顺利倒塌了，而烟尘四起之时，听到有女人的尖叫，男人的粗言秽语，还有老村长的哭嚎，最后的结语是，孩子的第一声啼哭。
药如来被隔在烟尘和灾难之外，完全无法体会新生命降生喜悦，他只能努力用手拨开一片又一片的灰尘，想要提早看到小生命那张必然褶皱的小脸。
尘埃落定是瞬间的事情，看清天不孤那张脸也是瞬间的事情。
药如来觉得自己瞳孔当时一定放大了好几倍如同一个死人，那当然了，在一个女人的咽喉处看到了喉结，能不濒临死亡么。
“愿过来也是个大夫呀。”
这种语气看起来完全就是揪心不已的。
一个医生被另一个医生超越是正常的，况且那会药如来的技艺也不见得有多么高超，一个难产就能让他头疼万分。所以他没有多少的痛心疾首，甚至连痛定思痛的发愤学习的想法都没有。
而是一路哼着歌跟天不孤东拉西扯。
相比较天不孤的说话速度，药如来觉得自己当时的说话速度绝对是机关枪式的，一路上没有被天不孤憋死还真是奇迹。
“你是春鬼吧！”
“怎么这么说？”
“因为你看那些桃花都不会谢。”
“那关我什么事情。”
“哦？我想是因为你啦。”
“与我无关。”
但药如来的那个春天，桃花的确从来没有谢过。
虽然渐渐的就发觉了。
两个人的在理念上其实是有太大分歧的。
药如来的不济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不想学不好学并不是学不会，所以一番游手好闲的努力下来，竟然真的学有所成了，在医针的运用技术上也有显著的提升。
问过一些关于救人治病思维的问题，天不孤都用了“值得”这两个字来形容。
换而言之就是不值得救的就是死在脚边都不会救的。
而药如来不同，好像继承那位名为如来的菩萨的心脏一般，是一个悬壶济世不会撒谎的好医生。
他们停在湖边歇脚，停在茶馆边叙话，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口看人家门口的春花。
但，提起离别，两个人都各自笑了两声。
毕竟知道以后走的路会是大大的不同，所以那么深重的感情两个人都是背负不起的。

旧地秋初。
山间全是红叶。
两人行至山角，一个人躺在那里，胸口被插了一刀，血流如注。
这个人药如来认得，用罪恶的聪明人来形容非常合适。
药如来不是圣母，虽然对于生命他无限敬畏，却也有选择的余地。而在他皱眉之时，天不孤已经伸手了。
来不及阻止，一颗救命的药丸已经喂入口中了。
那是天不孤的秘方——入口即化，就好像小童喜欢吃的糖丸。
“那人为恶！”失去了平常的笑颜和冷静，药如来大喊了起来。
“我欣赏。”
是的，天不孤救人只需要这个理由，而他绝不去判断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
“你知道要带来多大的灾难么？”
“欣赏这样的灾难。”
“你的医道到底是什么？”
“值得！”
这是崩裂的开始，也是无可挽回的开始。
数日后，药如来重回此地，满山红叶被一把火烧成灰烬。当地百姓流亡失所，权贵之间的争斗弄得满地饿殍。一切都是天不孤那一丸药的效果，药如来如此的坚信着。
而责任自己也有的，他认为是自己没有阻止天不孤这个人才会有如此的一切。
他先找到了当日的那人，一番打斗下来，自己重伤倒地，躺在地上面朝天空，突然觉得自己如此弱小，医术不如天不孤，而想要行侠仗义之时也是如此窝囊。
也想起了师傅的教训——终有一日，在面对永远不能实现的存在时，你就会舍身向义登上医道的巅峰。
那么，应该快到了吧。
对方的长剑已经要砍断了自己的咽喉，像做梦一样，天不孤来的好时机。
一根银针如同岁月的飞梭，将那个人钉回了几个月的以前，他又倒在了那里，如同当时的初见。
只是一同倒下的还有药如来自己而已。
还是那么熟悉的动作，换一个角度看，就会觉得更加熟悉了。
被赐予生命一样的感觉，“为什么？”
“因为值得。”
“你要欣赏什么？”
“你以后的作为。”
“你会等到的。”
简短的对话，送入口中的果然是小孩最喜欢的糖果，甜得让药如来一阵心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药如来咳嗽了一下，终于说出口的是，“春鬼，再见。”
天不孤似乎停了一下，可背影还是越来越远。本来被遮挡阳光落入了虚空的怀中。一点两点红叶被扔在自己的脸庞，艰难的转头，上面写着一些字，那是自己的名字——药如来。

赠与你的，一直都是你拼了命都得不到的物件。

药如来忽然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老师的教训——终有一日，在面对永远不能实现的存在时，我就会舍身向义走向医道的巅峰。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
还是旧地。
寂寞侯出世，天下止武。
药如来站在窗边，一抬头就是浩瀚天空。那隔着不知道多少万里的天空之下的另一个人，依旧弹琴作画过着类似东方不败的生活。
药如来无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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