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08【罗睺vs黄泉】蚕食（序-2）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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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ngdeyi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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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0-01-31 19:2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08【罗睺vs黄泉】蚕食（序-2）3F

管理提醒︰ (晏雪) 文末之TBC屬網路用語....雖不在本文仍請速改 (2010-02-01 08:17)

照例打一下预防针：
这是一时兴起写的文，所以没有多少前期准备工作可言。本人历史很差，因此习惯写时代不明的架空文，对于环境问题请大家不要纠结。
至于为什么要提到“票号”……嗯，天朝现代银行的前身嘛。不知怎么的，当年看有关票号的历史介绍就觉得挺有爱。其实本来这题材没打算用来写霹雳，或许是因为当初喜欢的人物并不适合这个故事。另外，此文也只借用了个票号的名头而已，内容就不要费劲儿去考据了。
最后要广而告之的是，我银行和金融市场那门课学的非常烂，事实上只要跟银行有关的课我都学得非常之烂，公司游戏赔了又赔（跪），我真不是故意的……所以千万不要对这篇东西有任何学术上的期待，否则我就误人子弟了。想考证的话请自行百度和维基，或者查阅相关书籍。
预防针完毕。
本文纯良，请各位放心食用。
=v=

序章
罗睺对于每一个给他饭吃的人都有好感。
第一个给罗睺饭吃的人是他的老同学君凤卿。他说等他发迹之后一定好好报答他的恩情。
罗睺对于每一个妨碍他吃饭的人都有仇。
第一个妨碍他吃饭的人是月丰票号的老板。他说等他发迹之后一定要以牙还牙，要他好看。
然而罗睺真正发迹的那一天来到时，君凤卿死了，月丰票号的老板也死了。罗睺看着“天都汇通”的牌匾一点一点地升上去，倏忽间有些迷茫。
君凤卿的老婆孩子离开了西海县城，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而月丰票号则换了个老板——少东家幽冥，那可是个风华正茂的好青年。好青年幽冥不说别的长处，就说长相这一件便够令人羡慕的，简直能称得上明眸善睐。尽管从小就被担心长相上过于圆满脑子里会不会有点缺憾，不过幽冥到底没变成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举手投足间，也看不出哪儿有缺憾。握着月丰票号的银两，顶着赛过潘安的面貌，揣着没什么毛病的脑袋，幽冥的左右逢源在罗睺看来并不意外。
但罗睺知道，月丰票号之所以在天都汇通发达之后仍然苟延残喘着，靠的并不是这风华正茂的好青年，或者说，不全是。幽冥有个庶出的哥哥叫苍月银血，是个精算奇才，月丰票号的所有手段大半是从他那儿来的。利息高，底盘小，从当初的十五个分号衰落到如今区区五家分号，月丰仍然顽强地活着，而且活得还算不错。
罗睺想着，当年给他饭吃的人已经不在了，他无从报答；当年抢他饭吃的家伙也死了，可票号还在。于是罗睺明确了自己现阶段的目标。他决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从幽冥小弟那里把苍月银血给挖过来。
苍月银血跟幽冥不一样，长得一脸忠厚正直，可以说，完全不像是个打算盘的。罗睺曾想当然地以为，这样的老实人以庶出的身份应该没少受欺负。而受了欺负却仍然留在月丰，可见真是个老实人。事实上罗睺想的也没错，苍月银血的确是个老实人，但月丰的经理先生不可能是个傻子，他跟着罗睺去了天都汇通，绝不可能是毫无道理的。
罗睺更不是傻子，他立刻察觉出苍月打的什么算盘。
苍月银血在天都干了五个月，不温不火地调整利息，改革汇兑，似乎是忠心耿耿地为天都工作来着。罗睺问他为什么要三份票据才能兑出一笔钱，他头也不抬，答道：这样对商人来说比较安全又不用花钱，对天都而言也没有风险。罗睺又问他既然如此月丰为什么用的却是保险制，他说：月丰底盘小，风险承担比较简便，利于周转。罗睺点点头说：这样的确利于周转，那什么时候才能转到天都的头上呢？苍月抬眼，不答反问：主人既然看重我，那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见到总号的账本呢？
罗睺无言，跟往常一样出门去了。但他不是去别的分号查账，而是去找了当时他生意上的伙伴天蚩极业和爱祸女戎。爱祸女戎是西海城大妓院的老鸨，她已经有年岁了，即使妆容再精美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她抽了口烟，漫不经心地说起前一阵子常见月记的小老板来听头牌唱曲。罗睺便问：哪个头牌？爱祸女戎说：还能是谁，嫇娘呗。罗睺想了想：月记的小老板不是有个未婚妻了么？爱祸女戎笑了起来：那个傻姑娘丹莹吗？
罗睺没再说话，只是喝掉了杯子里的茶。
那一年冬天雪下得格外猖狂。就是在这肆虐的风雪里，月丰票号的最后两间分号关门倒闭。
至此，这个故事终于出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这个人物出场做的头一件壮举，就是在苍月银血的墓碑前给了大好青年一巴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他面貌还很年轻，却满头银发。
这个人后来给了罗睺饭吃，又抢了他的饭碗。账面上勉强扯平，人面上怎么也过不去。罗睺这辈子的失败屈指可数，他怔了半天问出一个极傻的问题：那小子的哥哥不是已经死了么？
而对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别忘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章一黄泉
总之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罗睺照例出门去城内各个分号查看一旬以来的账目。此时的路上几乎已没有行人，就算有也是行色匆匆。罗睺打着把蓝底滚边的油布伞，穿着当下时新的长袍短褂，迈着悠闲的步子，打算在下一个路口叫个车。作为整个西海城最有钱的有钱人，罗睺往往独自出门，没多少排场，身上也不怎么带银两——他兜里的零钱就够坐个车，然后买碗馄饨面。
银两对他而言除了是吃饭的家伙就只是个数字而已。
于是就在那个路口，罗睺遇见了一个奇特的陌生人。这个男人坐在车里招呼他，并且对他直呼姓名。
大晚上的脸都看不清楚，却被人冷不丁指名道姓，罗睺觉得这事情似乎有点不寻常。他当然不可能说句“你认错人了”拔腿就走，而是从容淡定地上了车。
车里，罗睺才看清楚那家伙惊人的面貌。冷酷倨傲之外，可说是秀丽非常，一头雪一样的银发和过于浅淡的肤色，隐隐透着一股肃杀。那张脸不知怎么的叫他想起月记的小老板来，但是又完全不像。这人的身形气度都比幽冥刚硬许多，而且看样子，似乎不是完全的中原人。他继而又想：幽冥这孩子的确是太嫩了，若再晚个几年出道，或许不会这样轻易便被击垮吧。
那人自称“黄泉”，月华乡人，曾经在镖局当值，后来随着货商出洋，做过票据生意。他说话简明扼要，似乎不愿意浪费一个字。他的意思很明确，想要在天都汇通做事。他的手里有一封鸟文的推荐信，罗睺看不懂，他又顺手拿了份翻译过的出来，上面还盖着公章。
罗睺看他虽然年轻，经历已然十分丰富，而且似乎并不缺钱，上下一身行头跟自己穿的几乎差不多好了，而且言谈举止之间完全没有“求”的意思。这种人如果没有很硬的后台，那就是有过硬的本事。如果两者兼具，对于罗睺而言要么是个天大的馅儿饼，要么是个天大的麻烦。
黄泉对于天都汇通的了解出乎罗睺的意料。他说：我知道你缺人，天都汇通排得上号的经理只有君凤卿和苍月银血，苍月银血死后你就没有再雇佣其他人，而是自己查账。不，准确地说你从苍月银血接手开始就未曾让他过目总账，从头到尾，你就只信任过君凤卿一个人。
罗睺对这话反应了一眨眼的功夫，问道：既然你知道我不轻易信任旁人，又为什么要找上我？
黄泉笑笑说：我一没有负面案底，二没有让你倒霉的动机。天都汇通的职位薪水高，对于任何一个账房来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恰巧你又需要一个经理，天时地利人和皆齐全，我不找你找谁？
哦，我可没听说过找差事还要把老板的来路调查一遍的。
黄泉叉着手道：只是你没碰上过而已，再说了，我就不信你不会调查我。
黄泉说对了。罗睺当时正盘算着明天是不是找人探听探听，当然即便黄泉已经察觉，也不代表他能够阻止罗睺去实施。罗睺从他第一次自己拿筷子吃饭开始，就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有自己说了算。
不过这种被罗睺看做坚持和主见的东西，在黄泉说起来就是小孩子脾气。
罗睺到底也没有查出黄泉什么事儿，好像林林总总归结起来，也就是当初那几句简明扼要的话。黄泉在楼下翘着二郎腿喝着早茶看天井上面掉下的雨水，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种惬意的神情，似乎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罗睺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屋去了。在他走过的回廊扶手上，留着一锭崭新的银子。
这是票号里的一条惯例，老板常会在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留下些银子，以此考验票号伙计的诚实。罗睺钱多，当然不在乎这一锭银子，天都汇通的伙计也不至于眼界小到连一锭银子都要贪的地步，然而黄泉一个外乡人，之前又没在票号里当值，罗睺突然兴起就想试那么一下。或者说他并不期待结果是什么，而是黄泉要怎么将这锭银子还回来。
半个时辰之后，罗睺再回到走廊上，发现银子已经被人拿走了。然而直到此刻，尚且没有人来报案。
罗睺一面想着不会吧，一面差点撞上大步走来的黄泉。
黄泉什么也没提只是朝他打了声招呼，手里握着个印章，急匆匆地往楼下去了。
直到傍晚，罗睺也没等着拾金不昧的人把那一锭银子还给他。他忽然觉得这个方法其实挺蠢的——即便你知道有人拿了你的钱，你也不知道是谁；就算知道是谁，你也没法证明，因为银子都长得一样。
黄泉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罗睺正坐在里面。罗睺不抽烟不喝酒，就是喝点茶。黄泉抱着一垒厚厚的本子进来，往桌上一扔，然后拍了拍手：你找我有事？
罗睺说：没有，你初来乍到，我就是想听你汇报汇报工作怎么样。
工作上倒没什么。黄泉翻开整理好的账册，不紧不慢地朝罗睺踱过去：当初苍月银血的改革其实并没有错，只不过三方同地汇兑的手续对本地商人虽然方便，外商却不爱用。你不如做双方异地汇兑，反正边境上你有的是分号，各自代表买方和卖方，交换票据实现兑款——顺便一提，这个原本月丰也想做，但是没有做成就垮了。甚至你还可以低价买下急需用钱的客源尚未兑换的票据来赚取差价，这可比放高利贷体面得多。
罗睺轻笑一声：原来你也听说过罗家放高利贷的事。
这事又不是秘密。黄泉合上账本：再说与我无关。
罗睺站起来，凑近了黄泉，低声问：那你信不信我并没放过高利贷？
黄泉只是笑笑，然后从袖管里掏出一样东西：这是我今早在走廊上捡的，不知什么人丢了这么一大笔银两。
罗睺接过去一看，是一张面值五百两的银票。他对黄泉说：我的确丢过一些银子，但值不了这么多。
你看，你就是这么个人。黄泉从他的手中抽回银票，这就告辞回屋了。罗睺思考了一会儿，想着是不是要喝口茶，这才发现茶碗边放着一锭银子，锃亮锃亮的。

待续

【注】：作者基本上是个无差别派，所以写出来会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请大家自行想象吧（殴）。

写文不快，海涵。

P以及S：我从不知道原来T和B和C也能算是网络用语，这只能算是英文缩写吧？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不管怎样还是改了。

[ 此帖被晏雪在2010-02-08 08:5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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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介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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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0-01-31 20: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管理提醒︰ (晏雪) 有非關本文感想之疑....速充實回覆內容並速修改 (2010-02-08 08:59)

嗯——大人加油赶快写——我坐等下文！！期待黄泉把罗总啃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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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ngdeyi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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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0-01-31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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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说了，那个，这文大概算是攻受无差别。我承认罗睺是有点傻。。。。

或者，这个倾向问题请自行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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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ngdeyi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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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0-02-08 01: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章二刀龙
黄泉说：罗睺，你这个人真难伺候。
吃蛋饼不加蛋，吃葱油饼不要葱，吃糖饼不要糖。黄泉陪罗睺走了几个摊儿，终于无法忍受下去，在大街上就吼了出来：你干嘛不直接说你只爱吃饼？我也会烙——不就是面粉跟油？我烙十个八个管你饱！
罗睺没吭声，但脑子里想的是：黄泉第一次光火，居然是只为了饼。当然眼看黄泉生气，罗睺也终于意识到这样大概不太好，于是提了个还算可行的建议。结果两个人到街口的馄饨店去吃了碗馄饨面。
罗睺其实本来就想吃碗馄饨面，但是黄泉好像更喜欢吃糕点，所以逛的都是饼摊。罗睺不喜欢吃甜，也不喜欢蛋和葱，而且饼摊不大干净的猪油总是让他心里有疙瘩，除了跟人家说这不要那不要之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黄泉不高兴了，他才想起来自己没问过黄泉是不是喜欢吃馄饨面。
热呼呼的汤水下去，人终于精神了几分。前一天是月底，总账算到清晨才算完，结果抬头一看，天都亮了，黄泉才说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黄泉这个人话不算多，但是语意犀利，所以总给人不好惹的感觉。因此他既然要吃，罗睺也就答应了。
罗睺觉着，即便黄泉只是捧着汤碗焐着手看店门对面的宅子，也好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因此为了不让对方有太多的闲暇盘算，罗睺想是不是应该叫伙计结账。这时黄泉忽然开口：对面那家，原来是个镖局？
你怎么知道？
门楣上有镖印。
罗睺“哦”了一声，一边往兜里找零钱：那家在天都起来之前就倒了，问它做什么？现在根本没人用镖局运银子，年中都是票来票去。
黄泉喝掉了最后一口暖手的汤：罗家以前好像也是做镖局吧？没发扬祖业，不可惜吗？罗睺抬头望着他，似有惊诧的神色：本家怎么能是镖局呢？本家是放高利贷做黑心生意的。
黄泉笑了起来，又问：那镖局原来叫什么？
刀龙馆。罗睺结了帐，觑他一眼：作为一个外乡人，你知道的可够多的，我到底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担心呢？
黄泉哼了一声：等我离开了天都你再担心这档子事情也不迟。他带上帽子，也不理罗睺，就这么独自走在前面，出了店门。

说起刀龙馆，罗睺其实已经快对那里没什么印象了。早年跟罗家唱对台戏唱得火热，他还着实讨厌过一阵子。他还能记起刀龙馆的老板叫做天尊皇胤，有个助手叫做炽焰赤麟，因为这俩人都怪令他倒胃口的。不过天尊皇胤怎么讲也是老板，决策上跟同是镖局的罗家过不去很正常。而罗睺更看不惯的是炽焰赤麟——听名字又拗口又装得厉害，人前很少露面，据说长得很正直却意料之外地擅长疏通人脉，罗睺想当然地认为这家伙绝对不是啥好料。
当然，当年镖局盛行的时候他罗睺也只是嫩草一根，否则也不至于被人抢饭吃了。
因为黄泉提了这么一茬儿，勾起了罗睺无限的联想，以至于他忍不住去找爱祸女戎——当然不是为了温柔乡——他很想知道后来刀龙家的人都跑哪儿去了。于是没多久他就得到了可观的情报，虽然这些情报在于他实际上是可有可无的。
爱祸女戎给的消息归根结底就是树倒猢狲散。做镖局结仇多，能退的退了，能隐的隐了，还有的转行了，剩下的失踪了。罗睺喝着茶做了自我补充：许是死了吧。
刀龙馆旧宅几经易手，眼看着又要装修。爱祸说最近的买主挺有来头的，好像与苦境黄道上有那么点联系。罗睺问：红顶商人？爱祸差点被烟呛着：你这人能不能别这么实诚？
爱祸的手指葱根一样白，绕着罗睺的胸口画了一圈又一圈。她问罗睺为什么会想知道这些，罗睺也没答理她。
罗睺有他自己的道理：黄泉会注意的东西，他也要跟着注意，因为他必须注意着黄泉。当然，事到如今已经说不上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他把总账本交到黄泉手上时就已经有了充分的觉悟，反正他什么没经历过呀，而黄泉再怎么厉害，到底太年轻，差不多跟幽冥一样年轻，顶多长个两三岁而已，小自己整整一个辈份呢。
他之所以必须注意着黄泉，是因为黄泉对他的了解太深了，已经到达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可能原因只有两种：要么有仇，要么就是有爱。
你在想什么呢。黄泉说着把一叠卷宗丢在他面前，皱了皱眉头：表情怪恶心的。
你说话总是这么难听，就不怕我这老板让你卷铺盖滚蛋？
黄泉眯了眯眼，不屑的样子就好像在说“你会吗”。
罗睺木着脸，整了整算盘，把那些珠子拍得哐哐响。

眼看着那边的屋子就要装修好了，牌匾也在一片爆竹声当中挂了起来，罗睺瞅着那上面“天下封刀”几个大字，觉得怎么看怎么俗气。这就是个当铺，一个当铺还要搞这么大的名头，有点小题大做。罗睺从怀里摸出一支自来水笔，晃进当铺，过了一会儿又晃了出来，换了半两银子，折五分之一的市价，月还三分利息。
嗯，算不上特别黑，当铺么，本来就不指望能多白。
罗睺揣着单据回到天都的时候黄泉不在。月初营业白天柜台上忙，但后台却挺清闲，黄泉呆在办公室也就看看书，到下午快关门的时候才拎着算盘和账本去柜台上结账。因此他这时不在，罗睺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他想等黄泉回来之后再说天下封刀的事情也不迟。
谁知黄泉直到下午快结帐才慢悠悠地走进天都大门。罗睺问他干什么了，他说去了天下封刀，还补充说：就跟着你之后进去的。罗睺“哦”了一声，又问：那你当了点什么？黄泉说：没什么，一对镯子而已，当了五两银子，下午就赎回来了。
罗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人家没把你打出来么？
为什么要把我打出来呢？我可是用五倍的价钱还回去的。
二十五两银子你可以买好几对镯子了，何必去赎它。
黄泉冷笑一声：你那自来水笔不是你娘送的吧？给得真轻巧。黄泉又说：太大的物件恐怕他们不收，而我身上能值五两以上的只有这对镯子。而且因为赎得太快，伙计觉得蹊跷，我才有幸碰上了天下封刀的经理。那经理还有个女助手，叫什么秋风，长得不错，说话也爽利，可惜性格有点冷淡，我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让她搭理我。
罗睺愣了愣，有点反应不过来。敢情这小子花了半天工夫不光是打探敌情，还顺带泡妞？真不简单。他问：那你们聊了些什么？
你希望我聊些什么？黄泉笑道：就是说说哪里人，干什么的，原来做些什么生意，老板是谁。总之你想跟爱祸女戎问什么，我这边已经都问过了。怎么样，我可是替你省了一笔银两，所以赎镯子的那点钱你是不是该发发善心赞助我一半？老鸨那儿可不止这点数目。
若不是外面还人来人往的，罗睺真的很想给对方一个拳头。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并且以诚恳的态度称赞了一番黄泉的办事能力，还给他写了一张十五两的小单子让他自己去帐台上取。罗睺问他“那你知不知道天蚩极业”的时候，那种视死如归的表情几乎让黄泉大笑起来。
笑吧。罗睺已经无所谓了。
罗睺觉着这事情似乎有点不太妙。他想了想，老鸨那儿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去了，可以去找城东头无界茶坊的问天敌。可是问天敌开茶坊只是表面生意，私下里还卖的烟土，罗睺很不喜欢，而且问天敌的价钱比爱祸还高，这个需要好好斟酌。
不过，或许他应该感谢黄泉。因为不出两个月，爱祸女戎的妓院就被封了，说是有透露军情和私下勾结外敌的嫌疑。但爱祸人脉够广，并没有被抓，而是随船出洋，看样子还是要卷土重来的。城卫总长有来找过罗睺，但看他一脸吃惊好象不是假的，因此没问什么要紧的问题就回去了。
这回换黄泉在一边把算盘拍的哐哐响：真能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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