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8 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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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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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8)

樓主發表於: 2010-04-18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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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8 日子

日子

如是，那一日仍舊到來。

一年裡總有那麼幾個特別的日子，三大節，加上五日、七日、九日，愛子的生辰，還有幾名前輩、好友的壽誕。那麼，父親您呢?孩子曾眨著眼這麼問道。

那個啊……。他笑了笑，沒有回答。

那從來不是那麼重要的日子。過生辰這事，離他已經非常非常的遠了，出生日，母難日，日子該怎麼過，早就連同他對母親的印象，糊成了一團，最後再也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樣。

對於母親的溫暖，其實他沒有多少印象；還在咕咕兒啼的時候，他就離開了那出生的地方，隨著老人的步子來到一個名叫半斗坪的地方。在那裡，沒有那些習慣，一名老人、一名娃兒、一座荒山，吃著山蔬野蔌，看著日初，看著日落，日子就逐漸的流逝；漸漸的，看夕陽的背影從一大一小，增加成一大二小，又變成了一大三小。

最後，這些身影又漸漸的消失，只剩下了那比原本還小上一點的蒼老。夕陽撒在那綠色的衣冠，風吹著綠色的衣擺，老人老了，小娃兒們也不再是小娃兒，所有人都離開了，剩下一名孤單老人。

他曾經回首看著那老人的背影，幾分頹然，幾分失落，最後他仍然離去。

一離開，便是人世間漫遊的一百八十年。

對於修道者而言，其實這些時間也不是那麼的重要，時光是在睜眼閉眼間流逝，猛然回首，便又是數十年的歲月。彈琴、習武、遊盪，在那個一人獨行的年代，生辰這事並不是那麼重要。

不過就是一般的時刻罷了。

朝晨依舊升起，夕陽依舊落下，所有的事情並不會因此而有什麼特別，有什麼不一樣；仍是睜眼閉眼就結束的一天。要慶祝什麼呢?他並不明白。

其實，在半斗坪上，是有慶生這件事的。但與其說是為了生日，到不如是為了打一頓牙祭，找一個理由，好好的吃上一頓；或是，找個理由來好好的回敬師父平日的教導。那是他們唯一慶祝的日子，師弟們的生辰由家人帶回渡過，與他並沒有關係。

起初幾分傾羨，最後也放了下來。

這也沒有什麼好羨慕的。

這份淡然，卻在某人闖入之後逐漸消失。

「好友，這是……?」

看著桌上包裝精美的紙盒，他有些疑惑。

「你的禮物!那，生日快樂啊。」

「啊?不用這麼麻煩啦……。」

「不行!這等大事一定要過!」好友認真的說道，「一年只有一次的日子怎麼可以不過!」

「可是……。」

「好啦，沒有可是。我幫你過生日，所以你也要幫我過生日，就是這樣!」友人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留下了那盒禮物。

那是一盞蓮燈。

很精巧，看得出來好友是花了多少心血在準備這份禮物。那時，他才了解到什麼叫做禮輕情義重，如此輕的東西，拿在手上卻比什麼多沉。是什麼在重呢?是那滿載的情感，一份祝福，一份疼惜還有他所看不穿的東西。

修道人本非薄情，只是在數十載的修行中，將那一塊最初的情感給修掉了。

在看盡了人事，在看盡了無常，修成的無我無心，修成的寡情，修成的寡欲。那聲祝賀落在心湖上，蕩起了漣漪，久久不退。

原來他並非無心，只是強迫自己去接受，去學會淡然，去將情感之事化成無物。其實僅是不願意面對心中的那份失落與欲望罷了。

拒絕別人的溫柔，也僅是擔心會受到更多的傷害。是在擔心什麼呢?

抱著蓮燈，他笑了，也哭了。

如是，

歲月匆匆而行，金烏與玉蟾在天上輪轉，日子又悄然渡過。

今日的他已非昔往的他，對這等事毫不在意；現在他總記得旁人的生日，前輩的，好友的，還有愛子的。

那麼自己的呢?

曾經，他的孩子這麼問道。

他笑了笑，搖了搖頭，他的生辰不用記的。

因為，總有人會替他記得。

只聽遠遠傳來一聲，

「祝你生日快樂，素還真。」

後記：
篇名重覆了……，咱果然沒有命名的天份
聽說，是隔好幾天啦，但趁咱還記得的時候就先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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