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11 【狼溫】赴春山（溫單性轉，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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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椰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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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

樓主發表於: 2021-02-11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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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1 【狼溫】赴春山（溫單性轉，車文）

文/紅晝

三月煙花天。

他背著燈火人間的盛景，避開了淇水旁芳草的耳目，風兒一般踱入了樓台的陰影之中。一騰身，一翻越，浪子輕盈落腳在三層樓的水曲柳木地面上。
悄無聲息地，他伺侍女端水的空當，一閃身進了屋，循著記憶中床席的位置摸了過去，直到緊緊捂住床上人的嘴。這一切，不過眨眼間的功夫。
一番行雲流水，他心中頗有些自得。只是懷中人，卻沒有掙扎，沒有呼叫，自始至終只安安靜靜坐在床沿。
千雪孤鳴低頭看去，待認出了那人的臉，登時驚得幾乎從床邊跳了起來。

那人低頭稍稍理了理自己被毛手毛腳的千雪弄亂了的髮髻，又挑眉看向身旁高大英挺，面龐卻未脫稚嫩的男人，笑道：
“千雪小王爺，別來無恙否？”

千雪孤鳴，瞪大了他那雙藍盈盈的眼睛，僵著一雙臂膀虛虛攏著那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支吾了好一會兒，終於哭喪著一張臉哀嚎道：
“姑奶奶，怎麼竟是你！”
“這話該我問你才是。”女人一頭黑髮柔柔梳成髻子，用一支金簪松松綰著。她顧盼中，眼波流轉，媚態天成，亭亭腰肢行止間曳著風流。

她提起案上的紫砂六方壺，為千雪斟了一杯茶。
“千雪王爺奔波勞碌，千金之體，親身來這‘煙花風流地，紅塵溫柔鄉’——”她在這幾字重重點了幾下，“這一杯，給王爺接風洗塵。”
“別別別！”千雪聽得這一番說辭，直駭得冒出一身雞皮疙瘩，忙不迭又想去攏人的嘴，“姑奶奶，算我求你了！千萬別告訴我王叔我上這兒來了。要讓他知道，非念死我不可。”

“哈，這倒好說。”待千雪接了茶，她失了骨頭一般，懶懶倚回床榻間去。一身薄綢軟衣，輕盈順滑，此刻順著一側肩頭滑下去半截。
剛巧不巧地，這一幕讓年紀輕輕的小王爺瞅見。他臉一瞬泛了紅，又假作無事地偏過頭去喝茶。

“我確實不是要來尋歡作樂的，這你倒不必懷疑。”他抿了一口，便放下了茶盞。茶是頂好的崇安正山小種。這一壺沏得釅，想是候得久了，叫人嗓眼發齁。“我是為著我兄弟的……私事……唉！”聽得“哈”的一聲，他心下一緊，頓覺有越描越黑的嫌疑，忙清清嗓，故作正色地開口。“倒是你，一個女人家，又是還珠樓暗地裡的主人，來青樓，也不怕遭些碎嘴人的風言風語，也不怕漏了你的身份去！”

半斂的床帳內，一隻白皙的手遞出，那手是纖長細膩的女兒手，掌肉厚處卻生著幾個格格不入的粗繭。
“封口費。”那人語調慢悠悠，食指與拇指間搓了搓，“你明知道，臨陣想的好賴話算不得數。”

千雪登時垮下了張苦瓜臉。他賭氣般往地下就那麼一坐，作勢趴在了床前，背後像是要生出條搖擺的狼尾巴。
“饒了我這回吧！上次把皇世經天寶典的破綻透給你，再前次還賠了白玉刀墜，我的刀把到今天都光禿禿的！還珠樓的情報生意，竟這麼貴嗎？”

被斥曰不守商道的還珠樓樓主，聞言慢吞吞在床上轉了個朝向——那一溜肩頭徹底無遮無攔，千雪虎著臉直撇嘴。
她掰著指頭，一樣一樣清算：“皇世經天寶典相生相克的秘密，換了我整本飄渺劍訣；憑你那塊小小的玉墜，我更是將你的小命撈回來半條。算上今日，我可是連做了三樁虧本買賣。”說著，她又擺出那幅賣盡了全天下關子的笑面來，“王爺你說，在對街的興祺坊，欠了賭債還不上的，應當如何？”

千雪悶不做聲，腦中將她雲遮霧繞的話兒過了幾遍，恍然大悟之時，卻有如遭了雷擊一般。他已不是前幾年那個不諳人事的半大小子，在外胡跑了這麼些年，該懂不懂的，也全都曉得了。

溫皇仍是她平日里那副懶洋洋笑眯眯的樣子，忽而伸出手，像少時那樣，揉他一頭粗硬的紅髮。
他扣住了那只在他頭頂作亂的手，握在掌心，站起身，年輕男人高大的身軀籠下。那只手，如今已可被他整個包在掌中。可男人的手心，竟細密地滲出些微汗來。
溫皇斜覷了他一眼，笑意漸濃。
他皺起眉，端詳她許久，終於憋出一句話來：

“唉，真正是黑心溫仔！”

滿臉苦狀，口舌上卻泛出從未嘗過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