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2.24 擎書-一曲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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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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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26)

樓主發表於: 2010-12-24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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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4 擎書-一曲未盡

管理提醒︰本帖被晏雪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1-03-12)

本來平安夜下午放假要來填換心的坑
但寫著寫著兩位前輩就開始在我面前跳起森巴舞(誤)
所以請兩位前輩出來串場了"
本來要接H的
但是兩位前輩太神聖了在下不敢再冒犯了
所以就這樣吧"

以下"

慎

我知道你早已忘記

但我卻刻骨銘心的記著

記著那日在雪中初識的你

一頁書凝望著滅境翻湧的雲海，始終不發一語。

「梵天，你真的執意要進入苦境嗎？」

「苦海無涯，眾生之難，梵天不能坐視蒼生遭劫！」

聽見如此堅決的語氣輔天深知同修的性格也沒再多說什麼挽留。

「佛友，滅境有你與眾天在，吾亦安心，吾今生的願望就是救蒼生出苦海，鏟奸除惡，吾不會逃避吾之天命。」一頁書的語氣堅決，面對總是將天下蒼生掛在嘴上的好友，輔天也只能深嘆一口氣。

「事事小心，願佛友一路珍重，莫忘初心。」

「佛友亦同。」

********************

離開滅境是個不算倉卒的決定。

沒有行囊，沒有多餘的累贅，手執拂塵，在眾佛友的誦經祈福下，一頁書踏上通往苦境的道路。

當時通往苦境的路不是太過好走，隨時可能將自己淹沒在異空間中。

一頁書雖是一介佛門高僧，卻還是因為不熟悉空間的穿越而墜入另一條空間軌域。

意識霎時被潛伏在空間裡的邪靈入侵，遂不及防。

好不容易苦撐到落地，環顧四周境是白茫一片，冰晶飛舞。

頭痛欲裂的他，髮竟衝破舍利，銀白的凌亂的飛散在風中。

意識消失的霎那，他依稀看見一抹銀白的身影出現在雪地中。

*******************

基本上，他絕對不算是一個熱心助人的大善人。

說起來他只算得上自掃門前雪的人。

江湖風波、紅塵恩怨對他而言都不入胸懷。

他待在自己的居所過著平淡的生活是他最樂見的結果。

不過今日，他好似有這麼點反常了。

雪崖上的花樹那時還沒像現在掛滿蕭，只是單單一株在雪中長年綻放的花樹。

不過今日，花樹旁多了一個未曾蒙面的身影倒臥在雪地上。

看對方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想必江湖中人。

在他的心中，江湖中人就等於麻煩，如果是以往，他絕對不會淌這趟渾水。

但今日不知是哪根筋不對，他探了探雪中人的鼻息，便揹起人往他的居所走去。

看不出多餘的外傷，但霸佔自己床的僧人卻遲遲未醒。

他並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不過在遇上這位白髮僧人後，他的原則竟被打壞了不少。

先是徹夜未睡的熬煮湯藥，再來是讓出自己的床給一個未曾蒙面的人。

他想笑自己的多事，卻又不知為何下意識地想救活這個人。

在三天不眠不休的照顧下，床上的人終於轉醒。

「你是誰？」

對方特別的聲音成功引起他的好奇心。

「這應該是我問的問題，你為什麼出現在在銀盌盛雪？」

「銀盌盛雪？」白髮僧人眨了眨靈動的黑色眼眸，那個瞬間，他彷彿跌進那黑眸中的深潭，無法回神。

「就是我家。」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為什麼……」

看著白髮僧人扶著額頭神情痛苦的努力回想，擎海潮下意識的撫上那扶著額頭的手，柔聲的開口。

「想不起來就算了，你先在這療傷吧。」

「是你救了我？」

「算是吧。」

「謝謝恩公，吾名一頁書，敢問恩公名姓？。」

「北冽鯨濤．擎海潮。」

一頁書就在銀盌盛雪住了下來，一住就住了半年。

他想不起來自己為何在這裡，想不起來自己從哪裡來。

連一頁書這個名字，也是隨便興起而取的。

日子一久，他也習慣的銀盌盛雪的寒冷，也習慣了，身邊多了一個嘴硬心軟的人。

這段期間他最常做的就是上雪崖禪坐，一坐就是一整天。

想要藉此想起什麼，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過去的一切好似都遺忘在彼方了，有時候他也會想保持現在這樣的日子也好。

平淡的生活以及身邊的那個人。

也許人生如此，也是種平凡的幸福。

今日他睡得晚了，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一個關於他的曾經的夢。

他想起他的天命與職責。

他知道他必須要離開了。

要離開那個人，他的心中竟有一絲不捨。

披上外衣，他上了雪崖。

那個純白的身影在花樹下，手裡拿著簫吹奏著。

那很溫柔很美好的聲音，能奏出這樣聲音的人也一定很溫柔吧？

想到這裡，一頁書不由得笑了出來。

是啊……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嘴硬心軟。

一曲未畢，簫聲驟停。

一抬起頭，擎海潮已將簫收進衣袋並站在面前。

「笑什麼？」擎海潮伸出手抱緊他。「你身子很冷，怎麼不多穿點？」

「為何不繼續？你的蕭聲很好聽。」

一頁書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埋首在他胸前反問。

「興致來的快去得快，眨眼間已失興，所以停了。」

「此曲斷在這甚是可惜。」

「來日方長，話說回來，你今天睡得晚了。」

「做了個很長的夢，但醒來後才發現我現在正身在夢中。」

「你想起來你的過去了？」

「……嗯。」

「那……你要走了嗎？」

環在身上的手增加了不捨的力道。

「對不起。」現在的他只能道歉。

「沒關係，我知道、我都懂。」

無聲的任擎海潮抱著，雪崖上的雪沒有停，他卻不覺得冷。

「那未完的部分就當作我們日後的緣分吧。」

牽的他的手送他出了銀盌盛雪，告別時，擎海潮提出了那日驟然結束的曲目。

「緣分？」

「佛門中人不都信奉這？」

「嗯。」

「你要離開了？」

「嗯，多謝你的療傷，一頁書必須解救蒼生之難，不得不離。」

「嗯，我明白。」

「這，贈你。」一頁書從懷中拿出一隻小金笛。

「這是……」

「以前他人所贈，但吾不精通音律，你的簫藝造詣甚高，故轉送於你。」

「謝謝。」

「那麼，請了。」欠身行過禮，一頁書瀟灑地轉身。

「一頁書。」望著他的背影，擎海潮衝動的開了口。

「嗯？」

「等到天下靖平，你……」會回來嗎？

彷彿看穿他的心意，一頁書背著他，笑了。

「待天下靖平，吾會來向你討取未完的曲子。」

「我等你。」

抬起步伐，一頁書闊步離去，雙頰微微的泛紅了。

可惡！幹嘛用這種語調！

天下靖平是麼遙不可及的夢想。

明知道不會有那天，明知道你早已忘了這個連諾言都稱不上的約定。

我明明知道的。

但為什麼我還是這麼希望，你真的會回來？

我一直在追逐關於你的消息，我知道在那險惡的江湖你很努力地貫徹你的信念。

世間層出不窮的惡人是否讓你有些疲憊？

我知道在這個不善良也不美好的江湖上，你過的好嗎？

今天，我再次見到你了。

事隔多年，你早就忘了曾見過我對吧？

你變了很多，我也是。

我氣惱你的改變，但在知道原委後又不得不為你心疼。

我們的接觸多了，但心卻遠了。

你想聽的那一曲，我做完了，卻不曾吹奏過。

我一直在等，等你開口跟我討那未完的曲子。

我一直在等，一直一直。

為你，我將簫掛滿花樹。

為你，我不再奏簫。

我只想吹奏給一個人聽。

那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