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15 霄京/異華 /短篇 /涸鮒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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麩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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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2)

樓主發表於: 2016-12-15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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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5 霄京/異華 /短篇 /涸鮒 /上

　　※進度到東皇戰影第29集，北冥異/華。
　　※私設有，黑暗向，黑是小異的黑(???)。

　　/

　　海境的天空永遠是藍的。
　　源自於海境高濕度的空氣，渲染海底世界一片湛藍，海境的水氣對於鱗族來說是非常舒暢的感覺，如魚得水、像被溫柔地抱在懷裡，水氣使他們得以在戰鬥中有更好的發揮，而北冥異卻非常厭惡被這種氣息包覆的感覺，整個濕潤的感覺充斥在鼻腔裡、像嗆水，有點窒息的感覺。

　　例行的校練過後，北冥異指示部將離去，他在回宮的路途上蹲在杳無人煙的道路旁邊，扼住自己的喉嚨、試圖趁四下無人的時候讓自己忘卻那種不適感，

　　「練武完不舒服嗎？」
　　猛然一句讓他心裡一跳、下意識乜過眼，北冥華距離一步的位置在他背後、側著臉龐探看他；雖然在同一時間練習，但他們彼此的場地是分開的，而北冥異刻意選擇人煙稀少的道路，北冥華的出現實著令他感到意外－－似乎是跟著他來的。他眼眸中的光輕輕一動。
　　北冥異用著輕軟的聲音回應，像他以往那般的謙和與虛弱，「沒、沒事……有點頭昏……」

　　「這樣啊。」依舊輕浮的嗓音漂浮在水氣裡被攪混成模糊不清的情緒，「在這裡、人人自危，你可得更小心啊，」
　　北冥華既不打算扶他，更沒要幫他，卻仍是站在他的身邊沒有離去。還說了這樣的話。

　　「異弟。」
　　又不溫柔又溫柔。

　　北冥異一直特別「崇拜」北冥華的直率。
　　不同於他小小心心仔仔細細，從他有記憶以來、北冥華一直都是那般任性而直接，喜好完全不加遮掩，沒有意願的事情從不會委身相迎，可以說跟他完全相反的存在。
　　他非常羨慕的那種存在。北冥異站直著身子，「謝謝二哥關心，」他用力咳了幾聲，想把他喉嚨裡滯礙的水氣跟血管裡燙痛的血液一起吐出來。

　　「我沒事了。」
　　北冥華見了他完好無缺的樣子按下了心，如魚悠然走過北冥異旁邊，他們身形交錯的時候北冥異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帶有點奇異的甜膩，不像剛從校場回來的樣子，他純粹光明的眼睛亮了又暗－－二哥。

　　那時候他下意識喚了一聲，近乎無聲的，而並不期望獲得他的回應。北冥異靜靜看著對方越走越在視線中遠離，在快要開始模糊的時候他準備轉身離去，那時眼角餘光卻捕捉北冥華回首的畫面。
　　約莫是久居在外的關係，北冥華擁有獨特的一口腔調與嗓音，叫著他的名字的時候慵慵懶懶的，勾人注意，「怎麼了啊異弟，那副表情？」

　　在北冥異的眼中，北冥華總是這樣的，不加遮掩，看著誰的時候就是誰，
　　「一起走啊。」

　　他喜歡這樣的，他對於任何人都是一樣的。北冥異追著他的腳印跑了過去，跟在他的身邊回去。
　　任何，其他人。

　　古有云仇恨蒙蔽雙眼，北冥異卻因仇恨感到從未如此清醒，只恨太過清晰地無法模糊眼面－－
　　無比清醒。像嗆了一口水一樣、水氣直衝腦門，他坐起身的時候髮尾隨之掠了一個弧度、蹭到身旁人的臉上、對方醉寐的臉龐皺了下，朝他的反方向攲過去，他意識到這是晚宴過後的場景；前晚他將北冥華扶回他的房間，藉著要照顧酒醉不醒的哥哥的名義留了下來；成齡之後，北冥異極其難得能夠與北冥華同床共枕，他側著身、看著對方熟睡的臉面，他用不著痕跡的力道將北冥華側到一旁的臉孔扳了回來，順著他顎骨的弧度輕摸，手指輕蹭在嘴角，隨而低下頭，幾乎就要吻上的同時聽到北冥華嘴唇的輕顫，

　　「阿兄……」
　　他聽著他輕輕囈語，鬆開了手、直起上身，將北冥華懷中的戲珠拿了出來，丟在地上。

　　往年皇子的生辰的時候鱗王總會將他們兄弟召回宮中慶祝，那年除了推拒邀約北冥縝與偷跑萬出的北冥觴之外，北冥異難得見到了幾乎全部的兄弟。

　　北冥華拿著酒杯搭著他的肩膀，語氣輕飄飄地介於醉與未醉之間，氣息呼在他的頸側、感覺溫熱，「異弟，生辰誕禮想要什麼？為兄都幫你去找。」
　　在他總是不知道真言假語的語氣中北冥異的回應總是非常謙恭有禮的，他為自己拉起一條絕對不能跨越的界線，跨界等於暴露。「有二哥的祝福我就很高興了。」

　　對方聽著話不經意哼笑了一聲，接過北冥異幫他斟滿的酒，喝去一半，
　　「喔，這－－麼客氣？是瞧不起你二哥嗎？」

　　「當然不是、那……」一切好像都在他的掌握裡，北冥異按照自己在心中模擬過的話語重述，有些靦腆的聲音顯得特別真誠，「就這個錦囊好了。」
　　北冥華聞言有些詫異，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個選項，他撈起配戴許久而有些褪色錦囊、看著它問道，「這啊？怎麼不要別的東西？」

　　那時北冥異自然地一笑，像一個崇拜著哥哥的弟弟那般回應，「因為常看二哥帶在身上，想著或許可以帶來好事吧。」

　　「－－哈，你還是一樣，這麼會取悅人啊。」他的聲音依舊漫不經心、嘲諷、毫不在意，解下一直掛在腰間的錦囊、交到北冥異的手上，「就給你吧。」

　　「謝謝二哥。」他想，自己這個笑容應該沒有任何破綻。
　　北冥華隨後朝鱗王的方向走去，又隔了一段距離停在一旁，故作輕鬆而實際上卻是在意著與師相閒聊著的王；北冥異知道，在沒有北冥觴的時候，他的二哥是絕不會主動靠近他父王的，絕對不會。
　　他知道，因為他一直是那樣看著的。

　　他藉故酒醉、並沒有留下來參加之後的宴席，而是攢著從北冥華身上取下的錦囊回到自己的寢宮，在月亮藍色的光芒下將它的繩子取下，袋中溢出若有似無的香味。
　　北冥異將錦囊打開，從棉絮的最底端撈出兩段散開的髮絲－－漂亮的深藍與漂亮的深紫，在單純的海藍基底下夾藏過於複雜的渾沌，他們是如此相似又相悖。他又覺得呼吸不順，血液彷彿在刺醒他，帶有點希望而同時絕望。

　　那是他當年偷偷放進去的。為了要確保送至北冥華的手上、北冥異特地請託王后轉交，之後也意料之內地看見那個東西出現在北冥華的身上。
　　而正如他所意料，北冥華好好地帶著錦囊，卻並不會發覺內中夾藏的東西，當然也不會發覺他，他從那一日開始變化的、裝在眼底的東西。

　　心思，計算，小心眼。他再明白不過一步踏差會如何粉身碎骨、那他多年前便親身體驗過的道理，他必須穩穩地待在這裡，以再尋常不過的姿態成長，記憶著痛苦與憤恨、同時還有奢求與渴望－－

　　他將兩綹相近顏色的髮絲綑在一起，打結，然後用力拉扯，將結糾纏至緊，死結。

　　最後拉碎。

　　奢求與渴望，合併而成一個奢望。手中的髮結支離破碎、散落他一身，北冥異沒有揮去附著在他身上凌亂的斷髮，任由它們將他糾纏，宛如蠶蟲吐絲將自己圈養在內，故步自封、自食成長，裹覆一身的不平與黑暗。

　　－－想要什麼？為兄都幫你去找。
　　他拿起懷中的錦囊，錦囊輕輕地飄散一股胭脂味、那是北冥華身上慣有的味道。北冥異很少靠近他，但他知道那是他去擁抱女人所沾染過來的，揮之不去。
　　正如北冥華缺乏擁抱而擁抱別人，北冥異缺乏關愛而關愛他，只因他曾「看到」過他－－

　　曾經，他只要有他一聲不經意的呼喚他就會就會靠到他的身邊。

　　想要什麼。
　　「你能不能假裝看到我？」

　　他一張嘴，水氣撞進了他的口腔、依舊是讓他無可眷戀的味道。在海境那最深最藍的天空下窒息又寂靜的空間裡，那裡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

　　呃，希望下篇能寫得出來。(超不篤定)

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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