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06 [苍俏]记忆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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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樓主發表於: 2023-06-06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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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6 [苍俏]记忆之石

现pa，异世界魔法设定
——————————————————————————————
蒼越孤鳴的綁定治愈系妖精是他還在魔法學院就認識的學長。
         在某次為了完成魔法理論課的作業跑去圖書館查閱資料時，還是少年的蒼越孤鳴又一次在那裏看到了孤零零坐在窗邊位置的俏如來。
        奇異的疏離感縈在他周身，如同無形的結界隔絕開了那個人自身與整個世界。不知出於什麽緣故，他似乎總是獨自坐在相同的位置，單手支撐腦袋翻閱著書冊，偶爾會擡起頭向窗外眺望，像是在等什麽人，臉上卻又完全沒有等待的焦躁。
       更為重要的是，蒼越孤鳴也從未見過任何人來找過他，仿佛被遺忘在古老圖書館角落的幽靈，對形單影只的孤寂早已習以為常。
        明媚陽光透過圖書館古樸雕花玻璃窗斜斜灑落，那道套著純白校服法袍的身影也被融在了光裏，好似抹朦朧霧氣，飄渺不定，唯獨綴在胸前的紅寶石吊墜在光影中閃爍著炫目異彩。
       在林立書架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書籍之後的空檔，同往日一般在內心思忖著究竟要不要過去跟人搭話，意識過來的時候蒼越孤鳴已然夾著工具書不徐不緩走到俏如來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察覺到身側空氣異樣的流動，俏如來將目光從桌上翻閱過半的魔法簡史上移開，側過頭看蒼越孤鳴一眼，明顯楞了下，但隨即便舒展眉眼露出了抹和善溫柔的微笑。
      那張臉上分明沒有什麽多余的表情，蒼越孤鳴卻能夠肯定自己分明是從人琥珀般晶亮的眼底窺出了疑惑不解。
        後知後覺領會到了那分疑惑的含義，蒼越孤鳴看看周遭，臉漲得通紅，湧上臉頰的熱度燙得他呼吸都有些急促。
       這個時間來圖書館的人不多，放眼望去四周幾乎全是空位。而自己非要跟別人擠在一起，要說沒有點別的心思實在是令人難以信服。
       怎麽也得找些合適的話題化解尷尬。
        那時的蒼越孤鳴剛結束第一階段的魔法修習，眼看將要面臨實戰，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修習治療魔法的妖精配合。
       他悄悄觀察了一下史精忠手邊摞疊的書冊，有幾本似乎是關於治愈魔法的。他不怎麽確定，畢竟構成書名的妖精文字是刁鉆難懂的治愈魔法專屬名詞。
       雖然蒼越孤鳴自身對這種魔法一竅不通，也不認識妖精的文字。好在他有個精通治愈魔法的叔叔，這些書他幼時曾在千雪孤鳴書架上為數不多的幾本書裏看到過，憑借記憶力要想分辯不怎麽困難。
     蒼越孤鳴的視線自俏如來左胸別著的，代表三年級生的金屬銘牌上劃過，猶疑片刻才鼓足勇氣開了口，  「學長你好，請問你是治愈系的妖精嗎？」
       從幹澀喉間擠出的聲音比他預想的要小很多，沒什麽氣勢，堪比蚊子哼哼，不過好歹維持住了體面和鎮定。而這對於一個以攻擊魔法見長的戰士而言實在丟臉得很，蒼越孤鳴想，倘若自己父親聽到，肯定少說又要挨罵。
       這種靦腆而奇怪的搭話方式俏如來還是第一次見，對他感興趣甚至懷著惡意的人不在少數，然而初次見面就將他認作擅長治愈魔法的妖精的人卻是第一個。
        他聞言一手支著腦袋轉過頭，柔和目光摻著純粹地好奇在人身上轉了一圈。
        這個世界有九塊魔法大陸，各自擅長的魔法和屬性也不相同。
        且不說從蒼越孤鳴的發飾很容易推斷出他來自哪個魔法大陸。更何況對方那雙藍寶石般此刻隱約閃爍忐忑神光的眼瞳，俏如來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見過。
        但，他會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嗎？
        「你是苗疆的獸人戰士？」
        「嗯。」蒼越孤鳴點點頭，他沒敢看身邊的俏如來，只一個勁兒盯著桌上借來的實戰魔法大全，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鎮定，木桌下的雙手卻緊張地絞在了一起，「我叫蒼越孤鳴。」
        在聽聞這個名字的時候，有那麽一瞬自蜜金色的瞳眸中掠過了絲難以言喻的神采。蒼越孤鳴想那多半只是光影變幻帶來的錯覺，不過眨眼之間眼前人便又恢復成了那副平和淡然的模樣。
        然而，俏如來此刻的內心卻顯然並不如外表那般平靜。
       在簽訂和平協議的久遠之前，俏如來所在的魔法大陸與蒼越孤鳴所在的大陸征戰不斷。
       為了找尋可供註入魔力的寶石，不知不覺間年幼的俏如來竟走到了兩塊魔法大陸交匯的邊界。
        大塊完整的原石近在眼前，讓俏如來喜出望外，註意力完全集中在原石上，讓他一時間忘記註意周遭被戰火硝煙蹂躪，危險惡劣的環境。
       直到從對面伸出的一只小手，跟他幾乎是同時搭在了原石上方。
       「啊，對不起……」突然出現的孩子在註意到俏如來的剎那立刻像是被燙著般迅速縮回了手，蔚藍瞳眸閃爍著充滿歉意的神光，「我沒看到還有其他人在。」
       眼前孩子年齡與他相仿，可能實際上還要小個一兩歲左右。用金線刺著精致花紋的外裳邊緣滾著毛茸茸一圈領，披在肩背的紫色長發光亮柔順，其間摻著的幾簇編織細密的辮子上還佩戴著頗具風格的飾品，明顯一副苗疆獸人的打扮。
      即便對方看起來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孩子，但獸人自幼就擅長攻擊魔法，俏如來仍是戒備警惕，甚至在內心盤算起了倘若眼前人突然發起攻擊時的應對。
        「請問，你很需要這個嗎？」幸運的是，或許俏如來掩飾得足夠好，少年並沒能察覺到眼前人對自身出於本能的敵意。他的目光在俏如來和蒙蔽在灰黃沙土下的原石之間徘徊，很是猶豫不定。
        俏如來不答話，藏在背後的掌心默默凝了一簇火光隱而不發。他想再靜心觀察一下眼前少年的反應，以判斷自身接下來該采取的舉措。
       明顯將對方冷淡的眼神誤解成了其他，來自苗疆的少年連忙解釋道。
        「父王……」意識到自己無意間說漏了嘴，少年猛地闔上雙眼，焦急地搖搖頭轉變了稱呼，「父親讓我出來找適合我魔法使用的材料，巨獸的獠牙、火蜥的尾巴，還有魔龍的鱗片我已經拿到了，但只有原石我找了好久都沒看到。」
       這也難怪。
        能夠儲備魔力的原石大多都藏在砂石表層之下，如果沒有一定經驗，一般人光看外表很難分辨它們和普通石塊的區別。俏如來自小照顧弟妹，時常替弟弟們尋找練習魔法用得到的原石，在這方面積攢了不少有用的經驗，一路上搜集了不少。
       聽眼前這個孩子無意間吐露的對自己父親的稱呼，和頗為禮貌的舉止言談，多半是苗疆的小王子，想來大概平時在宮中沒什麽機會出來遊歷，在大片巖石中區分原石的能力接近於無。
        這次恐怕也實在是由於這塊原石相比其他過於顯眼，才碰巧認了出來。
       只不過，他看上去好像跟他那位兇殘的父親截然不同，甚至與認知中好戰的獸人也相差甚遠，純良天真像是幼小的食草動物。
      俏如來看著他好奇地微微側過了腦袋，豎在頭頂的狐耳尖端也跟著抖動了兩下，不知不覺間熄滅了掌心蓄勢待發的火焰，起先的戒慎警惕早已不知被這個軟乎乎的小家夥拋去了何處。
       少年在收納包裏摸索倒騰了一會兒，將緊握成拳的小手伸到了俏如來面前，攤開的掌心躺著一條彎曲的火蜥斷尾。
       俏如來註意到那只伸向他的小手上滿是錯落結痂的傷口，有些甚至還沒來得及處理，沾著尚未完全凝固的鮮血。明顯在取得這些東西的時候經歷了不少惡戰。
        少年對上俏如來視線的眼神無比真摯，閃爍的光芒好似自夜空剝落的晶亮星屑，「你應該是狐族吧？那麽應該需要這個。我這裏還有好多其他的魔法材料，如果可以的話，能跟你換一點原石嗎？」
      不知為何被那雙清澈瞳眸凝視讓俏如來感到異常惶惑，他倉促垂首別開視線，幾乎要碰觸到地面的蓬松尾尖不受控製隨著晃動心緒掃來掃去，隔了半晌才小聲嘟囔了句，「俏如來也不是很需要這塊原石，你拿走吧……火蜥尾畢竟是你辛苦取得，俏如來不好收下，這原石就當做見面禮吧。」
       原石質地堅硬，野外沒有能夠分割的工具，俏如來自己找到的也只是一些小塊的原石碎片。那只傷痕累累小手的殘影始終在俏如來眼前晃動著，他想，既然眼前人想要倒不如全部讓給他好了。
       「那就這樣吧，不然我也會過意不去。」少年垂眸思索了一會兒，表情遺憾地把手上的東西重新放回了收納包，想了想突然擡頭這樣說了句，「可以請你暫時退到我身後嗎？」
       「嗯？」這句話沒頭沒尾，俏如來眨眨眼不解地怔在了原地，隨後卻仍是照少年說的移步繞到了他的身後。
       說起來，他怎麽沒有一點警惕心呢？
       在這種地方，自己又是敵對大陸的狐族，就這麽將毫無防備的後背袒露給自身，究竟是在想些什麽呢？
       俏如來伏下一只耳朵，盯著少年的後背陷入了沈思。
      然而還沒等他思索出個所以然，便只聽轟隆巨響炸裂在耳側，伴隨碎石崩飛，卷起的颶風吹起兩人發絲翻飛不定。煙塵彌漫間原本整塊堅硬的原石已一分為二，自中間裂成了兩半。
      「我可以拿走這一半嗎？」縈在耳邊的嗡鳴尚未完全消散，做出徒手碎原石這種驚人壯舉的少年便指著腳邊半塊紅色原石，沖不遠處幾乎要完全變成飛機耳的俏如來頗為禮貌地詢問道，戴著指虎的另一只手上甚至仍在不時冒著強化魔法運轉時的淡青色電光。
       大概是覺得自己沒有危險性吧。
      那一瞬間，俏如來幾乎是喪氣地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後來他們在附近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山洞，俏如來幫少年包紮完手上傷口之後，兩人又一起聊了很久。
       獸人少年並不健談，生性卻十分溫和善良，即便礙於自身立場不好明說，俏如來也猶然能夠感受到他不喜歡父親挑起的戰爭，卻不敢違逆父親決定的糾結。也就是在那時，俏如來知道了少年的名字。
        ——蒼越孤鳴。
        「我叫史精忠，你也可以叫我俏如來。」俏如來笑著向人伸出一只手，他看著對方同樣謹慎伸出的手，上面沒有了累累傷痕，卻更為堅實溫暖，讓人心安。
       但更吸引俏如來註意的，則是蒼越孤鳴隨伸手動作隱約從袖口露出的腕子上，有如陳舊刺青般青灰色的星型印記。
       他裝作滿不在乎掃過那道印記，濃密軟睫遮蔽下的眼眸黯淡了下來。
       果然，是遺忘魔法的痕跡。
      看來你的父親並不想你記得我。
       「俏如來可以叫你蒼狼嗎？」
        蒼越孤鳴點點頭，被他握在掌心那只素白的手有如柔軟玉石，觸手溫潤的熱度差點讓他忘記跟眼前人是初次見面。好在及時回神，才不至造成一直拉著對方手不放的失禮。
       實際上在知道眼前人就是俏如來時，他著實有些驚訝。畢竟在進入學院進修之前蒼越孤鳴就聽說過俏如來的名字，只不過這個名字往往出現在父親拿來跟自身比較的時候。
       暫且不論蒼越孤鳴和俏如來所在的魔法大陸是世仇，父親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就算他的名字是「達拉崩吧斑得貝迪蔔多比魯翁」，蒼越孤鳴恐怕也能深深地刻進dna裏。
        即便他從來沒有真正見過這個名字的主人。
       對方確實是位極為優秀的魔法師，可唯獨令蒼越孤鳴沒想到的是，俏如來竟是治愈系的妖精。
       原本蒼越孤鳴還以為俏如來會跟他的父親史艷文一樣，是個攻擊力驚人的狐族戰士，可他身上又沒什麽能夠明顯供人分辨的狐族特征。
        更何況學院圖書館中擺放高級魔法的區域對種族限定嚴格，一些珍貴書籍其他種族甚至難以借閱。雖說也有利用匿形魔法來遮掩自身種族特征的人，不過作為學生而言，除非是天賦卓絕的魔法天才，否則要想不露破綻騙過圖書館中的管理系統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不過九塊魔法大陸中，俏如來所在的大陸魔法屬性和種族最為混雜，這樣一想也就不那麽奇怪了，或許俏如來遺傳了母親的體質也說不定。
        「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讓俏如來做你的綁定治療吧。」俏如來瞄了眼蒼越孤鳴的銘牌，幾乎是在瞬間便摸透了人的來意。他微微瞇起眼睛這樣說著，胸前懸掛的淚滴狀紅寶石吊墜反射著日陽閃閃發光。
        實戰演練的地點設在學院內的一處天然洞窟。
       這所魔法學院專為魔法世界的精英而設立，規矩嚴格的接近苛刻。被淘汰的學生在這之後會經過一次重修，連續失敗三次就會直接被要求退學。
       關於這點規定，打從最初蒼越孤鳴就不是很擔心。
        雖說這段時日兩人時常聚在一起也不過是各自談天練習，這次還是跟俏如來第一次配合作戰。但奇怪的是，卻好似有種微妙的默契牽絆。更何況俏如來很擅長戰中謀略，過程中幾乎沒動用幾次治療魔法，兩人便順利通過了大半。
       然而越往深處走，魔獸攻擊的威力就越是強悍，傳聲石中不時響起有隊伍被淘汰的消息。
       蒼越孤鳴嘴上不說，此時卻有些擔心俏如來。回路不同導致魔法本就有天賦專長，天生體質屬於治愈系的妖精極為脆弱，醫治天賦強悍的代價是無法習得力量強大的攻擊魔法，因而部分妖精掌握的攻擊魔法頂多堪堪用來防身。
       而對於同樣天生的戰士體質來說，要想學習治愈魔法也困難重重，千雪孤鳴能靠著戰士體質修習治愈魔法並在萬濟醫會占據一席之地，從某種角度來說也算是一種奇跡。
      從俏如來方才施放的幾個高級魔法看來，他無疑就是妖精體質，倘若遭遇藏在暗中的魔獸偷襲，恐怕代價非輕。
       就算洞中受到的傷害都是模擬戰鬥系統做出的虛擬數據，但受傷時的疼痛和接近死亡時的絕望卻極為逼真。
       一路上蒼越孤鳴都小心將俏如來護在自己身後，不知為何他無法去想象俏如來受傷的畫面，只要稍一碰觸心臟就會如同被攫緊那般猛然抽痛。
        蒼越孤鳴不清楚這種感情究竟是什麽，從見到俏如來那刻開始，那個人的身影就會時不時出現在他的腦海，逐漸的與深藏在記憶深處面目模糊的小小身影重疊。
       一樣的溫暖，一樣如玉勝雪無暇的皎潔。
      可是，那個人，叫什麽名字來著？
        「沒受傷吧？」在連續打倒第二只魔龍之後，蒼越孤鳴用手背抹掉臉頰沾上的血跡，從魔龍趴伏的背上跳下，不偏不倚落到在俏如來跟前。
       這一場戰得極為驚險，藏在暗處的另一只魔龍令人始料未及。蒼越孤鳴彼時還在跟明處的魔龍交戰無暇抽身，要不是俏如來閃避及時，恐怕早就被那只魔龍口中吞吐的火焰吞噬。
       俏如來輕輕搖頭，他面色發白，心下猶有些驚魂未定。
        好在那只魔龍先盯上的目標是一旁的自己，才讓專註戰鬥的蒼狼有所警覺，倘若火焰直沖著他而去，自己就算有心收起治愈魔法為他攤開護罩怕也救之不及。
       他的目光停留在蒼越孤鳴面頰那道狹長的血痕，半啟的眼中瀲灩波光微動，旋即緩慢擡手觸了上去。藍寶石般的眼瞳清晰倒映著咫尺如玉身影，仿佛為對方專註神色蠱惑似的，蒼越孤鳴只覺有那麽一刻自己甚至忘記了呼吸。
        指尖輕緩撫過傷口的同時逸散出淡綠色的璀璨瑩芒，隨著指腹滑動經過的肌膚愈合如初。
       「俏如來，我好像……」覺察到心臟異樣的鼓動，蒼越孤鳴總算自沈溺的思忖中清醒過來。他驚覺自己有些話想對俏如來說，即便那些話選在此時訴說顯得不合時宜，卻也到了非說不可的地步。倘若再過些時間，蒼越孤鳴實在無法保證自己是否仍能有如現在這般的勇氣。
      話語滿滿當當擁堵在喉間，讓他的聲音緊張地發顫，聽上去有些不太像是自己的。
       「蒼狼，」上揚的嘴角勾畫出淺淡溫存的了然笑意，俏如來掌心抵在蒼越孤鳴胸前示意性地輕輕拍了拍，「稍等一下，俏如來會聽你說。」
       對視的眼神堅定而溫柔，看得蒼越孤鳴不覺一楞。在他尚還沈浸在那片深邃綺麗的琥珀色幻海中時，眼前人早已一陣風似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飛掠的銀白發絲若有似無蹭過他的肩膀，說不出的繾綣眷戀。
       身後傳來了可怕的響動。
       蒼越孤鳴有如自夢中驚醒猝然回身，剛好看見史精忠踩著甫才自昏迷中清醒的魔龍利爪一躍而起，高舉的手中攥握著佛珠直貫魔龍頭頂而下，幹脆利落地把那顆巨大的腦袋砸到地上的場景。
       亂石崩雲中煙塵逐漸散盡，石洞的地面被這股巨力砸出了一個深重的凹陷，閃電般的裂痕以徹底斷氣的魔龍腦袋為中心向四周蔓延開去，停留在了石壁邊緣不遠的位置。
       站在魔龍屍首前的俏如來猶是那般溫文優雅的模樣，晃動著衣袍抖落了上面沾著的沙土。松松攥握剔透佛珠的那只手上，隱約閃爍著遊絲似地淡青色電流。
       那不是魔法，是被肉體強化魔術加持的純粹體術。
       最為關鍵的是，不知為何蒼越孤鳴總覺得這個場景好像似曾相識。
        「俏如來，你……」他看得目瞪口呆，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來化解內心激烈盤繞的驚訝。
        這份驚訝的源頭並非是俏如來突然展現的強大體術，而是人腦袋上突然多出的毛絨狐耳，以及在他身後有一下沒一下悠閑晃動著的蓬松尾巴。
       「俏如來可從未說過自己是妖精啊。」俏如來轉過身沖蒼越孤鳴微微一笑，腦袋上豎起的尖耳亦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抖動了兩下。
       到此時蒼越孤鳴這才發現，始終被人掛在胸前，此時正隨俏如來動作輕微晃動的那顆被精心打磨，顏色鮮艷的紅寶石吊墜，實際上正是初級魔法師用來續存魔力使用的原石。
        註意到的剎那，封印亦產生了細微的裂痕，紅寶石絢爛光芒穿透磨砂玻璃似的朦朧表層，將藏於腦海一隅的舊時畫面映照清晰。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天色將晚，遠處天空已經暗下來，摻著淡紫色的紅雲間隱約透出點點閃爍星光。蒼越孤鳴肩膀倚靠在被夕照染紅的巖壁，眷戀不舍的目光黏著在打算起身離開的幼小狐族後背，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想，會的。如果你還能認出這塊原石的話。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蒼狼王子。」

頂端

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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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6 [苍俏]记忆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