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14【三千】第一部全，137F 第二部19-21 (棄蒼主伏赭/朱蕭/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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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enlanwu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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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

70樓發表於: 2011-10-14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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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总打孙子屁股甚萌XD
【默默脑补弃总教训孙子时葱花出来阻挡=w=】
葱花~你~快~醒~来~~【挥手帕

剑子和龙宿这两只也很有爱=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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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m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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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8)

71樓發表於: 2011-10-14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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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70樓(zhenlanwuai) 的帖子

快了~~~葱花醒来的时候我也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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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m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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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8)

72樓發表於: 2011-10-27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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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回音壁

黑暗的空间，冻结的时间，无始无终，非流非止。

一身白衣的人影出现在这个深沉的空间，他散发出的光芒，将周遭也感染得变得透明。

来人俯下身，看几步之遥，流淌着的，或者说游动着的金色的光流——

以及，在那之中茫然站立着的另一个人。

“苍……”
白衣的人轻声唤了一声。
光芒中那个有些模糊的人影便转过头来。
“好友……”
他紫色的发带飘到了襟前，宽大的袖子袍在空茫的空间里微微地飘扬。他眯起了眼睛，好久才看清那片柔光之中熟悉的脸庞。

“你在看那光么？”
“是。”
“你看到了什么？”
“喜怒哀乐，生老病死……”
“人之常情，何必悲伤。”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既然如此，你我又为何存于此世……”
白衣的人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手指开始慢慢地拨动手中的念珠。

苍看着游动的光流，眼底泛着微光。
“曾有人对我说，人世污秽……”

白衣人抬起头，将视线投向无尽的黑暗。
“曾有人对我说，人心本恶……”

苍缓缓地闭上眼睛，虚无空洞的世界里，忽然充满了声音。

“你看那光……”
白衣人接着说。

“我们皆从这光芒中诞生，也将归于这光芒……
“短暂的一生，伤害与被伤害……”
“可是，也有爱并且被爱……
“……徒有蜉蝣之生，朝生夕亡……
“……却以秉烛之明，照此人间……”
苍有些惊讶地抬起眼睛，看向白衣人。

“还记得，那年春，你我论道三日，这是你告诉我的道理啊……”
白衣人走到苍面前，坠着红色流苏的念珠，一半绕在他的手上，一半轻轻地摇摆。

“……徒有蜉蝣之生，朝生夕亡……却以秉烛之明，照此人间……”
苍说：“如此，不虚此生……”
白衣人浅浅微笑，伸出了一只手。
“想起来了么？”
苍慢慢地站了起来，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让你久等了……”
苍看着他，无形无声的混沌之风再次翻卷他的衣袍与长发，将他所有的表情，都化作了一个缥缈的剪影。
白衣人拨动着念珠，拉着苍的手，笑得温和。

两个人微笑着，从这个空间，如薄雾一般消失了。

光芒依旧在流动，在这片混沌的黑暗中遨游，因为它是大地的神明，是万物的最初，也是万物的归处。

===============================================================================
“武陵府全境在册人口三千三百二十万，粮地二十万顷，公田私宅、户籍名册、地理乡志，共计六十卷。请陛下过目。”

前线的战报摆到了弃天帝的御案上，弃天帝正在在肃天阁议事厅召开了御前军事会议。
一身铠甲的晦王，看着眼前一大摞的书卷觉得眼晕，于是便将其拱手交给了弃天帝。后者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多少田地多少人口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中原粮仓失守，今年秋收已经无望了。那么，他离胜利又进了一步。

大一统。

天下归一。

他从来不怀疑这是终将实现的，只是需要时间。

时间……

“接下来……”
他开始着手给对手进一步的打击，可是说了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眼前忽然闪过一片白光。
白光之中，是紫色衣袍飞扬，渐行渐远。

苍！
弃天帝站了起来。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喊了出来，但是确实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那紫色的人影停了下来，回过头，微微地抬起了眼睑。远远地看，却还以为是睫毛轻颤。

弃天帝想再看清一点，白光忽然将他包围，苍不见了。

与此同时，他感到，那密布着咒语和封印的沉寂的空间，忽然传来了微弱的动静。他皱起眉头，想要细细地体会，却又仿佛一切都是幻觉，那微弱的手指触动一般的感觉，又消失了。

“陛下……”
直到听到有人叫他，弃天帝才回过神来。

说话的人是断风尘，其他列席大臣都奇怪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弃天帝挑了挑眉毛，难道刚刚他做了什么失态的事情？

“陛下，方才说‘接下来……’”
站在第一排的断风尘，小声提醒道。

弃天帝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接下来……伏婴师会安排下一步的部署。明天看完详细部署之后，我们再行讨论。”
他说完，便站了起来。

议事厅里的一干人也连忙站了起来，有些错愕地恭送他出去。

弃天帝上了马车，却没有回无天宫，而是往万年殿去了。

他隐隐约约地感到，似乎有什么即将发生了。

到达万年殿的时候，他快步走了进去，在门口便冲着里头唤道：“苍！”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他。

他在门坎外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地走了进去。

“苍。”
他又叫了一声，依然没有人回答。

苍静静地躺在那里，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

弃天帝走了过去，站在旁边俯视着他。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欲将手覆在苍的手上，却始终隔着一枚铜钱的距离，没有触碰。

他在慢慢地体会，感受，分辨。体会，感受，分辨着，在掌心飘荡的温热的体温。

肢体的、温热的体温。

慢慢地收拢五指，直到指腹确确实实地感到那细腻的皮肤，直到心中的微不可闻的迟疑变成隆隆作响的震动。

“苍。”

后者眼睫毛轻轻地颤抖着，仿佛在做一个很长的梦。

弃天帝凑近他的脸庞，忽然觉得很好奇。

你到底在想什么？又在做着什么样的梦？

这么想着，他便不自觉地向躺在床上的苍靠了过去，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摒除了一切杂念之后，弃天帝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他所好奇的情景。

“你为何会在此处？我又为何会在此处？”
问话的人，并不是苍，而是红发红衣的魔国亲王。

“是你带我来到此处的。”
苍淡淡地回答道，虽然他的身体近乎透明，却只是自顾自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这里是他从未来过的地方。
一个巨大的水池中央有一棵金色的树，黑色的树根像树冠的倒影一样伸展于水面之下。树上的天空里，盘旋着一条巨大的金龘龙。奇怪的是，那条龙，没有眼睛。

“地支，盲龙。为何在天上而非地下？”苍喃喃道。
朱武顺着苍的目光看过去，淡淡地说：“它曾经有过一双眼睛，是一步莲华的眼睛。”
“……用佛者的眼睛，看着这人世么？”
“恐怕还有记载着过去未来的，戒神宝典。”
“戒神宝典？”
“就在你眼前。”
朱武冲着那棵奇怪的树，扬了扬下巴。

“那便是……”苍缓步走了过去，来到了金色的华盖下：“……记录了这人世始终的宝典么？”

他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一片垂在眼前的叶子，无风的空间却忽然刮起了大风，摇摆着树枝，不让他触及。

“你不是魔国战神，也不是圣魔元胎，它不会回答你的问题。”朱武看着苍的背影说道。

苍听了，便回过头来，看着朱武。
“你呢？你为何带我的意识来到这里。”

为什么呢？
朱武忽然有些迷茫，他不记得自己召唤过苍的灵识，可是他却分明地出现在了自己的梦里。
难道是因为一步莲华的原因么？又或者，是自己潜意识里不想再去触碰的记忆，在作怪？

朱武抬起头。
他没有忘记，又怎么能够忘记呢……那痛不欲生、刻骨铭心的回忆。

“从前有一个皇族，他那时年少，并无凡心。糊里糊涂就和一个女子结了婚。妻子很爱他，希望能永远与他在一起，还希望他的国家永远昌盛。可是，他并不知道，由于他的血统，如果他的妻子为他生下骨肉，她便会死去。为了留在心爱的人身边，他的妻子在得知这个秘密后，只要怀孕，都会选择打掉自己腹中的胎儿，抱养一个庶子来顶替。”

朱武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他仿佛又看到了承天宫猩红色的帷幕，看到身怀六甲的九祸，面对厉声指责她欺骗和背叛的朱武，流下了眼泪。

“如果滕邪郎、赦生童子、黥武都是我的后代，那他们就都是一半的圣魔元胎，他们就不可能被普通道法所伤，更不会死于非命！九祸，我朱武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你杀了我的孩子！！！还抱来孩子来骗我！！！”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我会为你生下这个孩子。”

其实，朱武早该想到，早该想到九祸说那句话时挣扎、痛苦的神情其实并不是悔恨的后怕，而是心死的诀别。

只是他那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如果不是来此处翻阅戒神宝典，欲了解当年九祸流产的真相，可能他一辈子就会活在这种对她的愤恨中。

“哈！可笑！”
有人忽然开口了。
“当初恨她入骨的是你，如今懊恼后悔的也是你。朱武，你真是什么时候都如此愚蠢。”

苍和朱武都是吃了一惊。

“你？”
“弃天帝。”

弃天帝笑了笑：“怎么？你忘记了你的元胎之躯是遗传自我的啊。”

“弃天帝，你还真是不一般地冷血。”朱武看到他冷漠的笑容，愤怒地上前质问：“圣魔元胎，将耗尽母体生力之全部。因此，圣魔元胎皆无生母。你明知道如此，为何还阻止九祸打胎，为何还要借我之口去逼她生产？！”

弃天帝什么都知道。从九祸怀孕到之前的数次流产，再到生产的后果……他都知道，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告诉自己。
他明知道九祸会死，却无动于衷。
他明知道九祸会被愤怒的自己横加指责，却从未试图解释什么。

“你心思全然不在国家上，我自然要找一个能用的人。九祸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选择。”
弃天帝说得理所当然，朱武听了，却更加愤怒。
“弃天帝，你究竟有没有心，有没有感情？！”
朱武激愤之下，抽出长剑，直指弃天帝。

感情？
弃天帝看着朱武手上明晃晃的剑刃，精神却不以为然地在走神。
有没有感情，何必知会汝等？

“你自己能力不逮。取了佛眼仍然救不了九祸，这是你的弱小和无力要付出的代价。”
弃天帝闭上眼睛，带着一些嘲讽的微笑，平静地说。

话音刚落，朱武手中的剑就迎面杀来。弃天帝却只是一闪，便从原地消失，又在苍的面前出现。

“跟我走。”
弃天帝说着就去抓苍的灵识，而苍，却向后退开，疏远地看着弃天帝。弃天帝眉头一皱，又一闪，瞬间又出现，几乎贴上苍的脸。
“你跑不了！”
说着他便要去抓苍的肩膀，苍奋力一挣。只见白光一闪，苍的灵识忽然消失了。

弃天帝错愕之时，只听朱武在身后冷冷道：“弃天帝，赭杉军定会将苍救走的。到时候，你我也可以做个一了断明白！”

弃天帝背对着他，说道：“哈，勇气可嘉，愚蠢可笑。”
他一甩衣袖，整个空间都发生了变化。

=================================================================================

黑羽恨长风忽然从枕头上弹了起来，两只手撑着身子，一身冷汗。

刚才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是做了一个梦，可是这个梦好真实。他的话，苍的话，弃天帝的话，都同本人的风格如出一辙——所以，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梦。

黑羽恨长风坐在床上喘着气，对自己的这种感觉有些不安。
圣魔元胎之间存在着某种相互的联系，这种联系，他在丙戌年的那次意外中已经体会到了。当年他并不在京城，却在弃天帝遇险的霎那便感应到了这突变，第二天便拜别箫中剑回京城。

后来，九祸分娩的时候，他也感受到了新圣魔元胎的悸动……

而这一次的感觉，又与之前的感觉，都不同。

他看着黑暗的房间，垂着眼睑，一个人静静地思索。

忽然，睡在旁边的赭杉军翻了个身，黑羽恨长风吓了一跳。

转过头，却看到赭杉军枕着自己的左手，平静踏实地轻轻地呼吸着。

于是他又不禁想，是不是自己杞人忧天。

于是打算蒙上被子继续倒头睡觉。

迷蒙之间，忽然觉得鼻子有点痒，他打了一个喷嚏，睁开眼，却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个绿色的人形。

恨长风愣了一秒，旋即翻身而起，从床单下抽出剑便劈了过去。

“哇啊！”
绿色的人行发出凄厉的叫声，然后被一劈为二，像纸一样落在地上。

赭杉军听到动静，也起来了。可是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险些被一截白色的刃刺到，好在恨长风拿剑将之架住。

“这是……”
“怎么也砍不死的纸人。”
“又是这种东西。”
两个人的抱怨和惊讶还没有结束，被劈开了的纸人已经各自长出另外半边，成为了两个纸人。

赭杉军眉头一皱，扬手收了桌上的佩剑，便开始念咒。

可是对方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已经将双手化作白刃齐齐地冲他攻来。

赭杉军被迫停止咒语，闪身招架。

恨长风也举剑隔挡，跃到一边。

“怎么办？”
“挥刺拼砍不行，反而会让他分裂得更多。”
“我也知道，可是不能用剑，那又要如何？”
“我本欲以无形之火克之，可是法术未成。”
恨长风举剑向前，道：“那我去将他拖住，你再行施法！”
说着，一招便攻了过去。

两个纸人四道白刃如鞭如剑，直扑恨长风。恨长风足尖一点，旋身将白刃皆挡开。长剑凛凛，青锋乱舞，两个纸人的攻击竟不能进他分毫。

与此同时，赭杉军在次念咒，借用五行天地之火，紫霞之涛顿时燃起一层熊熊的火光，将房间也照亮了。

“恨长风，我来！”
赭杉军仗剑杀如战圈，剑锋方及纸人，便听到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哇！”
紧接着，另一个纸人更加凶狠地攻向恨长风。好再后者身手敏捷才没有吃亏。

赭杉军乘机将紫霞之涛点向那个纸人，于是它也受不住烈火，挣扎着逃开了。

顿时房间里被火光照亮，可是那火却只烧纸人，并不累及房中衣物被褥，恨长风见了，不禁赞叹道：“玄宗道法果然精妙。”

赭杉军听了，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自己有同他提起过玄宗的事情么？他从何听来的？

正在此时，两个即将燃成灰烬的纸人忽然停止了挣扎，合为一体，并且开口说话了。

“魔国的亲王，魔国的叛徒，玄宗是我魔国大敌，身为魔皇的嫡子居然勾结敌人。”

恨长风一听，冷笑道：“果然是你，伏——婴——师——”

听到这里，赭杉军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的剑。

“正是我。看来亲王殿下这几年无君无父无妻无儿，过得很是逍遥自在。难为陛下还惦记你，看来也都是多余——你心中根本没有魔国。”

恨长风听完，将剑一抖，抬起头，哈哈哈大笑。

“我同弃天帝的恩怨，我自会同他了结。他是该牢牢惦记着我，因为我若活着，便一定会去找他报仇！他欠我的，我一定会让他还！至于你——我一定会一桩一桩慢慢算！”

纸人“嘶嘶”地冒着青烟，发出凄厉的狞笑。
“哈哈哈。好！下官我也想开开眼界，凭你能闹出什么风浪来！”
说完，纸人便烧成了灰烬。

恨长风脸色青得吓人，一步走过去，挥剑向地上的灰烬扫了一剑，只见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你是，什么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赭杉军，突然打破了沉默。

恨长风回过头来，警惕地看着他。
“来自过去的人。”

恨长风说完就要离开，却见赭杉军将紫霞之涛横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朱武，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

剑子仙迹正在油灯前认真地研究着本地的防务地图。此图是从龙宿那里得来的，剑子要来一观的原因有二：一是为了要准备好可能遭遇的魔军前锋，二是为了要越过防线往魔国去。

但是他越看这防务图，就越是觉得心惊肉跳。

武陵在京城以南，章平卫以东皆是魔军的实际控制区域，再往北，是山地，零散的居住着几个部落小国，从前是向中原纳贡的，如今世道乱了，有的便也归附了魔国。

如今魔国拿下了武陵，调兵向章平卫进发，是因为章平卫是挡在京畿前最后一块难啃的骨头。魔国一步一步蚕食兼并，而没能一举攻入京畿就是因为在章平卫吃过亏，不到万全的准备不敢轻易来犯。而此次武陵沦陷，秋收断绝，入冬中原必定面临粮草短缺，加上城里如今又是米珠薪桂，民怨沸腾。弃天帝的这盘棋，下到这里，算是图穷现匕了。再看不懂，也未免太过愚钝。

照这个情况，三月之内，必有恶战。

剑子停下来，一只手支这额头，仿佛漫天硝烟，生灵涂炭的景象已经在眼前。

“好友，汝又在杞人忧天了么？”
龙宿摇着扇子凑过来看他。
剑子斜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道：“穿者亵衣还要摇扇子的，大概也就你一个了。”
龙宿嗤笑了一声，拉了个椅子过来自己好生坐好：“汝是嫉妒我的华丽……”
剑子在心里默默地“呸”了一声，别过头去。
“国家都这样了你，你这下倒不赋诗来忧国忧民了。”
“汝不说常说，要顺其自然，要淡定么？”
剑子听了，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他：“你若不为国，何必做官？你若不为战事，又何必来此？”
龙宿听了，拿扇子掩着嘴笑出声来：“吾若不做官，汝上哪里去做师爷？吾若不来此，汝又岂能找到如此安全舒适的落脚处？”
剑子听了这么无厘头的理由，真是哭笑不得。
“我若不做你的师爷，这天下怕是没有第二个能受得了你的自恋的。”
“好友，羡慕就直说吧！”
“……我没心思跟你说这些。”

正在抬杠，忽然就听闻隔壁赭杉军和恨长风的房间里传来打斗声。两人赶忙披了外套过去查看究竟。

却正看到，赭杉军拿剑横在恨长风身前。

“朱武，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剑子欲上前询问究竟，却被龙宿拉住了。
“有意思，何不再看一会儿。”

恨长风与赭杉军对视良久，开口问道：“你何时发现的？”
“我起先见你，只觉得有些面熟。方才听人一说，我便想起，当年救我出七天的人，的确是你。”
赭杉军一五一十地说了。

恨长风笑了笑，反问道：“是谁又如何？你不是要去救苍么？我能帮你达成愿望，你又何必在意我是谁？”
赭杉军犹豫了一下收起了剑，抬手作揖。
“赭杉军并无冒犯之意，只是事关重大，若阁下不是敌人，便是朋友。”
恨长风道：“我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
说完，便转向了外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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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d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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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樓發表於: 2011-10-27 17: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那啥，伏婴师都说到“魔国的亲王”，“魔皇的嫡子”了，赭杉还要问朱武“你是，什么人”……？？后来叫破恨长风的身份，朱武还要问一句“你何时发现的”？

还有啊，朱武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么，他要找弃天帝报仇。赭杉还要问朱武他有啥企图？

理解不能啊。

[ 此帖被yedyy在2011-10-28 09:3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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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m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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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8)

74樓發表於: 2011-10-27 17: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73樓(yedyy) 的帖子

可能理解角度不同吧

比如说，A君在大楼里遇到挂着工作牌的同事，但是不认识，也不在一个部门。
两个人一起上了电梯。
忽然跑过来一个没有挂工作牌的路人乙，指着路人甲说他是黑道组织成员。 = =
然后两个人各执一词在吵架。然后保安来把没有工作牌的乙带走了。

这样的情形下，各人的反映会不同吧。

比如我就是谁也不听，喜欢自己分析结果的人。
也有人相信工作牌，相信甲是好人。
还有人相信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乙既然这么说不是空穴来风，甲就是黑道组织成员= =

我设想，赭杉军应该不知道那就是朱武，只是种种迹象迫使他重新评估眼前这个人的可靠程度。他谁的话也没有相信，因为被子骗人太出名了，所以他要自己去证实。而如果黑羽确实等于朱武，那他跟着他们去魔国就很可疑了，因为赭杉军并不知道他跟弃总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玩无间的有可能是仇人，也可能是内应。

总之我是这样理解的，可能赭杉军没有我想得那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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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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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樓發表於: 2011-10-28 15: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直在貼吧看的，只想說目前棄蒼這樣優秀的文不多了
曾經在貼吧也有長期的等待填坑過，所以真心喜歡這篇文
不求十分成功正確地刻畫文中每一個原劇的人物性格
就實地寫，不過分扭曲人物原型
三千里的棄天帝是吻合我看戲下來的棄天帝
三千里的蒼處理和棄天帝這種愛恨的關係也是十分形似蒼應有的個性和態度
其他的人物也各有千秋，尤其是伏嬰師幾乎比兩位主角更出色的存在
L君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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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ka1cn

尽情于末法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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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樓發表於: 2011-10-28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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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最近總算勤快了
從去年開始追你這篇
感覺中斷了好長時間

樓主筆下的棄天帝真心喜歡

此章虛實交替中感覺蒼得救有希望了
不知疑慮甚多的赭杉能否順利与黑羽配合，救出摯友
但是蒼，這麽漫長的對峙，感覺棄天帝已經在慢慢向正確的情愛上走了，若真如此，還舍得離去嗎？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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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m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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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8)

77樓發表於: 2011-10-28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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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75樓殿如衣于2011-10-28 15:30發表的 : q%>'4_
一直在貼吧看的，只想說目前棄蒼這樣優秀的文不多了 YGvUwj'2a
曾經在貼吧也有長期的等待填坑過，所以真心喜歡這篇文 /$N~O1"0)
不求十分成功正確地刻畫文中每一個原劇的人物性格 UYP9c}_,4
就實地寫，不過分扭曲人物原型 UO Ug4
三千里的棄天帝是吻合我看戲下來的棄天帝 d)o!5L
....... ykg#{9+

看到楼上的这段话，真的很激动啊，发年中奖了有木有？

“三千里的棄天帝是吻合我看戲下來的棄天帝”
以及后面那句由于太长而没有引用下来的那句话（你够了~）真是令人幸福啊~~

如有人物不能细化之处，只能说我能力有所不及，但是我是希望他们好的 =V=

至于险些写成被子君升职记的事情，其实是因为搂主生活中最多的还是被子这样的人。

苍和弃天帝都属于只应天上有的天人，神性、仙气的部分太强了，不好捉摸。 = =

引用
引用第76樓shaka1cn于2011-10-28 15:40發表的 : 2L_6x<u'
樓主最近總算勤快了 2?C`4AR[2H
從去年開始追你這篇 ,tH5e&=U01
感覺中斷了好長時間 G.'+-v=\]
b IW'c_ ,
樓主筆下的棄天帝真心喜歡 VQI(Vp|
....... vR6Bn

么么~ 楼主也经历了一些变化，决定做人还是要厚道，坑还是要填的哈哈

其实楼主当时是想完了大概才开始写的，所以总觉得写得不如想得快。所以就容易不想写啊，因为早就想好了= = 人肉输出机很无聊的 = =

但是后来想法有了点变化，找到了故事的新萌点，加上有同好一直在支持，所以填坑的能能（？）之火又燃烧了起来——其实是心血来潮，一年中总有心痒痒的那几天 = =

总之感谢回帖的以及没有回贴的各位，送花得没有送花的各位 =V= 我想在2012玩完之前总是要让大家看到结局会比较好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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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m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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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樓發表於: 2011-10-29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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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短歌行

已经三天了，赭杉军开始有点坐不住，询问起剑子出发的事情。可是每每问及，剑子总是一脸忧虑地回避。

至于黑羽恨长风，则不怎么搭理他们。反正他跟哪边也没关系，谁打过来，谁打过去，于他没有什么区别。

“倘若此时越境，等魔国攻过来，汝等岂能全身而退？”
这日吃早饭的时候，赭杉军当着另外三个人的面，又提了出发的事情。另外两个没有吱声，龙宿却搬出了时势说事情。
“若不能安然后退，到时候苍没有救出来，你们自己还要搭进去。”
赭杉军听他说完，觉得也许龙宿从来也没希望他们成行，不免有些失望，便转过头去问剑子：“你也是这个意见么？”
剑子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却看到龙宿和赭杉军都看着他，便垂下了眼睑。
“既然你们都把我顶在杠头上，那我便请教各位一句：若是魔军攻来，我们是弃城救人，还是抵御魔军？”
最吃惊的是龙宿，他本以为这样拖着，剑子便能跟自己回去的，却没相到他果真以抗魔为己任了。
“汝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回京城……”
“回京城坐看举国沦丧么？那坐在哪里不是一样看的？”剑子斜了他一眼，反驳道。
龙宿一时也不知道拿什么劝他，只好偃旗息鼓。

赭杉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
“你们慢慢吃……”
说完便转身走了。

剑子的话提醒了他。他本来没有想这么多，却原来自己是沉浸在对自己的事情的关注里，忽视了周遭的其他。他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抱着头默默地想，始终拿不定主意。

如果早年让他做决断，他会毫不犹豫地留在这里抗魔，可是……苍怎么办？

“喂！”
门口忽然有人进来，赭杉军循声望去。
黑羽恨长风靠在门框上，慵懒地看着他。
“如果你想两全齐美，那就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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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的课业依旧没有进步。弃天帝好心给他找来的启蒙读物，他都拿去折纸飞机了。

不过，弃天帝对此还一无所知，更无暇管教他。

最近弃天帝有点神秘。大战前夕，他白天的时间都在肃天阁度过，为了更快地把中原从地图上抹掉，他没少花心思。而另一方面，他的夜晚却都在万年殿度过。

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做什么，连他的随从也不知道。大家只是隐约地觉得，弃天帝最近有些疲惫。但是细究起来，也都想着是为了战事的缘故。

唯有伏婴师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清楚万年殿里一定有什么秘密。
但是如今弃天帝把雍容扣了起来，他反倒没有机会去一探究竟了。

这天傍晚，散了朝，弃天帝先回了无天宫，取了点换洗衣物被褥，然后上了马车仍旧去了万年殿。

下车的时候他听到后车厢有什么动静，扭头一看，车厢后面露出一截锦缎。他以为是手下人叠衣服马虎了，留个角夹在车外面，一边训人一边命他们把车上衣物被褥取下。

这不开箱还好，一开箱真是不得了了。

“！”
弃天帝对着箱子里忽然冒出头的小男孩瞪圆了眼睛。
“岂有此理！成何体统！”

如今他可算是见识到了这小子的无法无天和不知死活。可是都已经到了万年殿了，要是派人将他送回去，又不知路上能闹出什么好歹来。他顿时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老脸都被这小坏蛋丢尽了。

于是弃天帝一手提了雍容的后领，将他拎着就往里头走。

“丢人现眼也要有个限度！”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想到一去不复返的朱武，弃天帝的气不打一处来，抓着小鬼进了苍的房间，将他往最外边的椅子上一放，蹲下来厉声道：“这里的东西不许碰。要是哪只手范贱，就打断你哪只手。”

雍容坐在椅子上，脚够不着地，听了他皇祖父的威胁，眼睛转了转，两只脚开始乱摆。

“你听到没有？！”弃天帝真是恨得牙痒痒。

“我又没有碰哪里，你凶我干什么？”

弃天帝鼻子里哼了一声，站起来往里间去。

他一个人在屋子里这里比划比划，那里拾到拾到，末了，坐在桌边开始列清单。

弃天帝最近的打算是，等苍醒过来的时候，这里要收拾得焕然一新——人、宫殿、世界，都是新的。

但是他毕竟不是有耐心有恒心的人，列了一半就发现要修理、重粉的地方实在是不胜枚举，真不如拆了重建来得简单。

但是，怎么说呢？似乎过了这么多时日，这里的一草一木也开始变得与别处不同，开始有了意义有了纪念，不再是随手拈来又可以弃之如泥沙的无关之物。

心里这么想着，却又觉得被什么拴住了一般，甚是不痛快。
不痛快，于是便将手头的事情搁在一边。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

走来走去就发现了更多的不足。
宫里住了个皮大王，他是说什么也不敢把怒沧留在寝宫了。于是就把琴搬了过来，摆在桌上。但是毕竟不是琴桌，琴有点突兀以及隔膜地抗拒着他。

怒沧在那次天崩地裂里被甩了出来，琴腔、岳山、琴马四散碎裂，弃天帝花了很久才让它复原。只是他不通音律，琴马不知怎么摆，随意一弦一马就扣上了。自己试着拨弄时，真是难听的紧，遂再也不去打琴的主意了。

这大概就是苍的存在感。

凡是沾染过他的东西，一概都会留下他的痕迹，从此以后非他不可，非他不予。所以苍的东西，总是很容易辨认，就像看到他本人一般。

“等你醒过来，估计是要去弄个琴桌的。嗯……可以放在这里……窗边也可以……”

弃天帝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乾坤大挪移计划里了。

“窗边会冻。”
“嗯，也是。窗边要是下个雪，有够呛……嗯？”

弃天帝一转头就看见了躲在镂花门边的雍容。雍容缩了一下，站了出来，两只手举了起来：“我什么也没有摸。”
“谁许你进来的？”
“你又没说我不能进来。”雍容显然是没有吸取前次挨打的教训，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雍容吐了吐舌头，在弃天帝的威严下虽不敢再多一言，但那神情并不见得有多怕。

弃天帝瞪着他，不知怎么地越看越觉得恍若幼齿版的朱武再现，顿时觉得一阵肝火大盛：“你是打不怕是么？！”说着又过去要打他屁股，可是刚要动手，却止住了。

自己平时对别人没有这么大嗓门，就是碰到这小鬼，三两句就能说得冒火。虽然对朱武的不满一直都压在心里。

他下了决心不再管这小崽子的破事儿。有了朱武的前车之鉴，他总得学聪明点儿。你听话不听话，有没有出息关我什么事？每个人都要学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弃天帝这么想着，也不再理会雍容。

“弹琴，还要有烟吧？我看见画片上，都有的。”雍容真不愧是他们家的种，见弃天帝没怎么在意他，于是继续发表意见。

弃天帝转过头来，没好气地说：“是不是还要给你弄个仙鹤养一养啊？”
“仙鹤是什么？好吃么？”
“就知道吃，真该找个厉害的先生好好管教你！”
“……”
弃天帝说着就把堪当此重任的人在脑袋里过了一遍，但都觉得不够格。不过也是，这偌大的国家，除了苍和朱武之外，还有谁敢跟他硬碰硬？朱武就算了，都已经教到离家出走了，简直是报废品。苍么……

他转身看看躺着的苍。
苍睡得平静。

苍倒是可以，以前也带过不少小鬼头，当官之前也给人家当过私塾老师。他来应该能镇住这个混世魔王。

苍写得一龘手好字，弹得一龘手好琴。教小孩该是会手把手，很是认真负责。从弃天帝读到的苍的记忆来看，玄宗的几个弟子都还算不错。

这么想着，他眼前就浮现出临睡的苍披着外套，散着头发，挑灯给小东西改作业的情景。于是不知怎么地他顿时深感不满。

“我这样收拾可不是为了你。”
这句话不知道是对雍容说的，还是对苍说的。

他坐到床边，顺手放下帘子，做了一半，忽然又冲门口的雍容说：“小孩子，走一边儿去。”

雍容皱了皱鼻子，掂起脚尖偷眼往帐子里瞧了几眼，见弃天帝又要板起脸，一溜烟去外间玩去了。

弃天帝见他走了，又靠到了床边，看着苍的眼眉，他总觉得那双炯炯的眼睛会随时睁开，又或者，在那睫毛之下，已经微微地眯缝着眼，看着他。

弃天帝忍不住，轻轻地吻了苍英挺的眉心。

“我可以等，但是我失去的，你要还给我。连本带利。”

夜幕之下，七天的华灯又星星点点地铺满了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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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所谓的决定，就是有一个人拉着你一时冲动。

赭杉军跟着朱武跑到前哨岗就后悔了。
他对朱武了解多少？朱武说七日之内即能回来有多少把握？七日之内魔国就不会发动攻击么？最重要的是，朱武为什么这么恨弃天帝。

赭杉军走的越远，越是想问个究竟。

两个人脚力了得，加上功夫好，没多久就越过岗哨，到了封锁线以东的山野里。

到了一处高草地，朱武见四下无人，还算安全，便提议休息。
赭杉军没说什么，就跟着也停下了。

朱武取了皮囊喝了口，又将皮囊递给赭杉军。赭杉军迟疑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拔了塞子，刚放进嘴里，马上吐了出来。
“酒？”
朱武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他：“是啊。你怕酒么？”
赭杉军低下头，不回答。
“修道人不喝酒。”
他这么说着，忽然就想起了当年在七天华丽的宫殿外，隔着窗子看到的那一幕。苍也是修道人，他被弃天强灌烈酒的时候，该是有多难受。

“你为何要帮我？”
赭杉军终于开口问了。他太恨弃天帝，同时也很想知道，一个人要做得多过分，才能让亲生儿子也拔刀相向。

朱武原本已经躺在高草堆上，百无聊赖地看星星。听到赭杉军这么问，身子动了动，却没有起来。

“你这家伙还真是一根筋，打破砂锅问到底，我记得上回救你出七天，你好象没追究这么多。”朱武冷笑了一下，又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唯一能帮你救回苍的人即可。”

他与弃天帝的恩怨，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幼年时会在最危急的时刻，一把抱住他的那个人……竟然隐匿实情，甚至推波助澜，眼看着他家破人亡。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得一个继承国祚的后代。这个苦涩的现实，让他对记忆里那位不慈爱、但到底是养大了他的父亲，破灭了一切幻想。

赭杉军望着朱武，看到了他眼中怨恨的光，眼角那些晶莹欲滴的湿意在月光下显得如此鲜明，亦感受到那没有答案回答所隐含的汹涌恨意，半分也不比自己对弃天帝的少，伤心事又何须再问。

“抱歉，是我多虑了。”赭杉军郑重地道：“若不是得你相救，我早已命丧七天，连同此次救苍，赭杉军一并谢过，他日必报此恩。”

朱武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谢不用谢，我也不稀罕。只有一桩事，你得答应我。”

“只要不韪道义，赭杉军一定全力承担。”

“跟道义这种东西，没有关系。我就是想说，如果我这次不能平安归来，请你带为照顾箫中剑。”

“箫兄？”

朱武的声音变低了，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欠人家钱是还得清的，欠人家情是还不清的，欠人家一生安宁幸福，更是此生此世无以为报。”

朱武看着天空，美丽的星辰无私地展现着宇宙的浩渺无垠与旷古永恒。平静安宁的天空下，他却心潮翻涌，不得释怀。

赭杉军见他不说话了，知道他心绪不能平静，也不便打扰。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就让这沉默的夜幕，留给最后一两只残喘的秋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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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今天，半个城的七天人都跑到云栖酒楼凑热闹。因为老板家的闺女今日满五岁，摆流水席，请街坊邻里和老顾客吃。

于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景象又来了。

伏婴师也收到了邀请，那种人家的生日酒，他可看不上。不过，断风尘倒是去凑了个热闹。

云栖酒楼的老板娘晚娘如今风韵不减当年，这回终于也瞧见了酒楼的老板，长得算是一表人才，是个相貌温和但是表情严肃的中原人。他沉默寡言，旁人只管他叫阿飞，或者飞叔，他也只是礼貌地陪着笑笑，忙忙碌碌招呼客人的，都是晚娘在忙。

人多了消息自然也多。

楼梯口几个大爷聊着聊着说到了最近捷报频传，但是自己儿子上了战场，多少还是担心的。又问了，是哪个部队的，原来桌上还有一家也是入了行伍，正在某事，问问军队的情况怎样，好找准方向，少走弯路。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断大人坐在三楼的雅座里，一边跟几个牌友喝着佳酿，一边庆幸自己没有成家。要是有了家室，就不能这般放浪形骸，要是有了孩子，就更是得为了那些尿布奶妈的事忙活。再说了，有孩子有什么好？朱武有三个孩子，最后怎么样了？补剑缺也有个儿子，最后还不是难逃这世道险恶？就算强大如弃天帝，如今也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才不要结婚，才不要生孩子呢。这么想着，目光又白无聊赖地看向窗外的街面上。

只是那么一看，他却觉得有个背影似乎十分眼熟。等到他心下大惊，拍案而起，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没有影了。

断风尘看着人潮汹涌，心中升起了巨大疑问：
难道，朱武回来了？！

“嗯？你确定你看到的是他？”伏婴师听了断风尘的讲述，再也坐不住了。
他几天前刚用式神跟朱武交过手，朱武这么快就要打上门来了？他那个人随意随性，这不像他的性格啊。除非，他回来不仅仅是为了寻仇……

“老实说我不敢确定，因为那个人是黑发黑衣。与朱武本来的红发不同。倒是他旁边的人，是一头红发，不过我确定我不认识红发人。”
伏婴师一听，心里起了疑。
“红发的？什么打扮？多高？”
断风尘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道：“太远了，我没看清。”
伏婴师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断大人有空随我去宫里走一遭么？”
“怎么？”
“我想，他们此行的目标，应该是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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