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3.21 【千戚】一些现代师生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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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yudia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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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3-21 23:5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21 【千戚】一些现代师生pa

今天是千金少出差的第三天。

冬天的太阳总是起的很晚，那时候戚寒雨已经上完了早自习，课本上的文字被透过窗玻璃的阳光照得有些看不清。趁着课间五分钟喝口热水休息一下，代班班主任冶云老头就又见缝插针地开始了他无聊中夹杂着吹嘘的训话，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话要讲，甚至都没人在听。

如果千金少在的话，这段时间基本会用来和学生闲聊天，不管说什么，戚寒雨也乐意听一耳朵。

上课铃响了，冶云老头的训话声随着铃声的结束而停止，戚寒雨拉上一半窗帘，课本上的字重新变得清晰，他抬头看了看表，这个点的话千金少应该刚刚休息。他低了低头把半张脸藏在高领毛衣里，开始了他在学校的一天。

在学校的一切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隔壁班的霁云又忘记带课本来找他借，飞渊来找他玩又被同学们起哄。因为千金少不在家，所以低年级的苍苍放学跟他一起走，楼上班的士心有人来接，他总是吐槽作业太多写不完，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后上了车。

回到家后放下书包拿出手机，回复了今天千金少给他发的几条消息，又休息了一会后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来准备做饭，顺好了菜准备下锅才反应过来千金少不在家，准备的菜多了一半。戚寒雨轻叹口气，把多出来的一半放回了冰箱。千金少在家的时候有时学校里有事要忙也会晚归，但不管多晚他总是要回家吃饭的，所以戚寒雨也总是有他的一份。

已经第三天了，戚寒雨还总是忘记。

吃过饭收拾完后照例开始做今天的作业。只不过刚做了两道选择题，手机就响了。

是千金少的电话。

“徒弟仔吃饭了吗？”
“嗯，吃过了，在写作业。”
“冶云老鬼有没有又为难你？”
“没有的，老师放心。”
“真的吗？他要是为难你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真的没有。”
“那就好。我大概再过两天就能回去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会的，老师。”

挂掉电话，戚寒雨轻叹一口气。

千金少不在家，家里安静了许多。按理来说这种环境应该是最适合静心学习的环境，但不知到为什么这几天总是安不下心，思绪也总是飘忽着就不知去了哪里，再回过神来已经又过了几分钟，所以这几天做作业的速度比以前减慢了不少。

算了。戚寒雨想。

作业已经做完了，眼看也快到了睡觉的时间。他收拾好一切躺上床，打开手机，软件切来切去，最后定在了他和千金少的聊天页面。戚寒雨往上翻着他们的聊天记录，因为平时两个人总是呆在一块，所以一天中的消息也发不了几条，所以他没一会就翻过了好几天，好几个星期，好几个月。

钟表秒针滴滴哒哒地走，走着走着就是该睡觉的时间了。

可是他睡不太着。以前闭上眼睛往中间凑一凑，就能凑进一个暖暖的怀里，然后听着浅浅的心跳声入眠。如今那边空荡荡的，他自己睡这张床好像着实有点太大了。

戚寒雨睁开眼拿起手机，开了锁屏，手机上赫然又是他和千金少的聊天界面。他盯着看了许久，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千金少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戚寒雨忽然反应过来可能会打扰到老师，慌忙想挂断但那边却接了起来。

“怎么了徒弟仔？”那边声音顿了顿，“这个点你不应该睡觉了吗？是出什么事情了吗？身体不舒服？”

“啊……”戚寒雨支支吾吾半天，“没事，我没有不舒服，没什么，老师。我打扰到您了吗？”

“没有。倒是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问又说没事，倒是有点可疑。”

“嗯……”戚寒雨还是支支吾吾地，好像确实有什么事情，但又开不了口。千金少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的学生说出这通电话的目的。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千金少终于听见电话那头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然后戚寒雨的声音传来：

“老师，我好像有点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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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yudia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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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4-03-22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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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弄明白怎麽轉換big5字體，，，也不知道會不會亂碼，，，凑合看吧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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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間野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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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4-07-02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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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直球击倒，没有不舒服，只是想你了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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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yudia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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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4-07-12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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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今天是戚寒雨十八歲生日。

難得的周五。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是個陰天，昨晚上剛下了點小雨，有些冷。秋天落在樹根堆積起來枯黃的樹葉被風吹起來，拍打到窗戶上，然後再飛去別的地方。因爲這個原因，教室的燈從早晨開到了晚上，這個氣氛總讓人提不起精神來。不過大概因爲今天是周五，同學們的勁頭還算不錯。

他的生日好像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地過過。有時候千金少要是有空，倒是會給他慶祝一下。所以對他來説，生日好像沒什麽特別的意義，哪怕是對別人來説很重要的成人之日。

以前父親還在的時候，雖然他不説，但那天也會特意多做幾個好菜等戚寒雨回來吃飯，就算是慶祝了他的生日，運氣好的時候會有千金少訂給他的小小的生日蛋糕，運氣再好一點的話生日那天千金少得了空就會親自提著生日蛋糕來他家裏爲他慶賀。那會是戚寒雨最開心的時間。

千金少還是沒有回來。

說沒有期待是假的，但戚寒雨也做好了希望落空的心理准備。畢竟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會體諒大人的辛苦和難處。

昨天晚上他和千金少通了電話，他說這兩天工作上出了點小意外，可能又得晚幾天回來。戚寒雨趴在窗邊，那時候烏雲就已經把月亮遮了個全乎，窗外的樹枝被風吹的搖搖晃晃。戚寒雨說好，沒關係的。

“最近在學校冶雲老頭那幾個學生又欺負你了嗎？”

又是這個必問的問題。戚寒雨想說沒有，但千金少回來總會知道的。

“…前幾天我跟他們打了一架。”
“有受傷嗎？”千金少語氣有些急切。
“沒事的，已經快好了。”
“那打贏了嗎？”
“打贏了。但…也受了處分。”
“終於肯還手了？不愧是我千金少的學生嘛，想必冶雲老頭气的夠嗆。沒關係，處分什麼的小事，回頭交給我就好。”千金少聽起來心情不錯。

然後千金少又羅裏吧嗦問了一些事情，叮囑了一些事情，直到最後要挂電話了，他也沒提起戚寒雨生日的事情。

“老師，那個......”戚寒雨張了張嘴。

“怎麽了？”

那個，明天是我十八歲生日。

戚寒雨猶豫許久，最後還是沒能説出口。

儘管這是千金少所允許的，但戚寒雨還是沒有耍小性子的習慣。也許是老師太忙了，忘記了這個日子。

“沒什麽，老師。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放心就好。”

挂斷電話后，一陣冷風灌進來。戚寒雨關上窗戶，又站在那裏看著滿是烏雲的天空看了好一會，直到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明天一定很冷。

放學了，戚寒雨回到家，把書包放好往沙發上一躺，盯著天花板開始發呆。

十分平常的一天，十分平常的週末。

戚寒雨起身打開冰箱，裡面還有菜。但是生日的話，也許該吃一碗手擀面。

戚寒雨關上冰箱，和麵，擀麵，切條，下鍋。

他留意著門口的動靜，雖然千金少昨天説回不來了，但戚寒雨好像還是有點期待，期待著門被打開，期待著奇跡發生。

熱氣氤氳，沒一會面就下好了。

奇跡沒有來。

他撈出麵條坐在餐桌上，簡簡單單、平淡無奇的十八歲生日。

“生日快樂。”他對自己說。

就這樣，沒有儀式，沒有祝福，沒有親友的十八歲生日，隨著碗底見空，算是過完了。

外面的雨好像又下起來了。

嘩啦啦地，一直下到了晚上。作業不想做，功課也不想復習，甚至電視也看不下去，心裡亂亂的。他拿起手機，鬼使神差地打開相冊，裡面有些他偷拍的千金少，以及千金少搶了他的手機來拍下的合照。

突然的來電提醒，是千金少。

“怎麼了，老師？”
“你看我的房間桌子上是不是有份文件？”

戚寒雨起身去他房間翻了又翻，什麼文件，連一張紙都沒看到。

“沒有。”
“沒有嗎？你再好好找一下。”
“真的沒有，連一張紙都沒有。”
“那你去客廳的抽屜裡找一下呢？”

千金少總是亂放東西，戚寒雨已經習慣了。

他轉頭回到客廳，卻發現客廳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滅掉了。

他記得他沒有関燈，電視還在放著，千金少的房間燈也亮著，所以也沒有停電。那就是家裡有誰進來了。

戚寒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客廳吊燈的開關處走去，一點點燭光从客廳的拐角處冒出，照亮的是——

千金少的臉。

面前的人影和耳邊尚未擱下的手機里同時傳出聲音：

“徒弟仔生日快樂！”

戚寒雨愣住了。他有些恍神，心底像漲潮的海，淹沒了腦袋。電視里在放什麼他已經無從辨別，衹是心跳的很快，腦子也懵懵的。

“老師……？”
“是我呀。”

奇跡真的發生了。

他伸手想去開燈，但被千金少攔住：“等等嘛，先許願啦。”

“啊…好……”

戚寒雨顯然有些手足無措。他閉上眼睛，雙手交叉握拳放在胸前。

他好像有很多願望要許，但要他挑幾件具體的出來他卻又不知道該許什麼願望。他向來不是很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儀式，但他所期望的奇跡卻是真真切切地發生了。他想許願，但又怕願望會像一層糯米紙一樣不堪破碎。想來想去，他想，希望以後能保持現狀就好。

希望以後能保持現狀就好。不管是生活，還是關係。

蠟燭被吹滅了。

“許了多少願望？要什麼久呀。”千金少問道。
“嗯，許了很多願望。”戚寒雨伸手打開燈。

千金少被淋濕了半邊身子，衣角和發梢還在往下滴水，蛋糕的包裝盒淩亂地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倒是沒看到一滴水。

“太好了，緊趕慢趕終於還是趕上了。”
“您不是説……”
“今天可是你十八歲生日誒，很重要的日子啊！我怎麼能缺席！踩著蛋糕店下班的點給你買上了蛋糕，這當然不算是過完了噢，成人禮很重要的，剛好明天週六，把你的好朋友都叫來再給你補上啦！上次飛淵的生日你不也去了嗎？雖然我們弄不到那種規格啦，但是儀式還是要有的……”千金少把蛋糕放在桌子上，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還沒等說完，戚寒雨腦袋忽然抵上他的肩頭，然後腰也被抱住，千金少有些意外，聲音戛然而止，動作也停滯了一下。

戚寒雨開口，聲音輕輕的，好像順著骨頭流進耳朵：

“老師，謝謝您。您知道嗎，今天是我這段時間最開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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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yudia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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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4-07-12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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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那是戚寒雨父亲刚刚去世的时候。

毫无征兆地，他的父亲死在了家中，倒在血泊里。冰箱里还有昨天父亲做的没吃完的晚饭，菜也是刚买回来的，是新鲜的。

他曾经听千金少说起过。父亲是他那一届班里学习最好的学生，所有老师都给予他厚望，认为他一定能为班级争光，为学校争光，能考上那所最高学府，他的志愿也仅仅填了那一个学校。可令所有人没想到的结果发生了——他落榜了，没有考上那所大学。他的学生生涯就这么戛然而止。

因此，在学生和老师的添油加醋下，他也成为了学校师生口中的失败者，更是副班主任冶云子口中班级的耻辱，是学校里代代相传、经久不息的反面教材。这也就是为什么冶云子听说戚寒雨是他的儿子后对他从无好言语好脸色，处处排挤处处刁难，时常出言讥讽——废物的儿子当然也是废物。

父亲从不向他提起这些，他也从不开口问。

父亲脾气一直不是很好。自从他记事起千金少便时常往家里跑，父亲也从不给他好脸色，时常恶语相向，有时甚至会吵起来，不过若是千金少死皮赖脸，大概率也能讨一顿饭吃。

那时候戚寒雨还小，千金少对他也是百般疼爱，来时总会给他买些小零嘴小玩具，偶尔还会在休息时带他出去玩。戚寒雨很喜欢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叔叔，但也不懂为什么父亲对千金少如此，他也还是总贴过去。

“因为学长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对人可是一百个真心，特别是对你。你长大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你爸。”

戚寒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后来戚寒雨长大后才得知，父亲与千金少争吵的大部分是关于他的教育问题。那时候千金少就已经是他们母校的老师，中学他想让戚寒雨到那里去上。他从小看着戚寒雨长大，对于这个孩子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了，他怕戚寒雨去了别的学校受欺负，回来还不说，不如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还让人放心些。可父亲却不同意，他已经对那所学校失望透顶，他怕他的儿子步了他的后尘，更怕因为他的原因牵连了戚寒雨，在学校抬不起头。而千金少却觉得，也许戚寒雨能改写他人的看法。

而最后他们将这个选择权交给了戚寒雨——

他犹豫片刻后，在父亲警告的眼神中看向千金少。

“我想跟小千叔叔一起。”

那天父亲很生气。

但父亲无可奈何，他答应了千金少要看戚寒雨自己的选择，但他没想到这次戚寒雨没有听他的话——千金少一定对他说了什么。

再后来戚寒雨入学了，父亲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千金少也还是会贴过来，会和父亲说戚寒雨在学校的表现如何如何，但父亲好像对此从来不感兴趣，对于千金少提出周末让戚寒雨去他家里补习也是不置可否，一切都顺其自然地发生着，日子好像会就这么一直平淡地过下去。

直到戚寒雨突然看到这一幕。

他跑过去喊父亲，摇晃着尸体，叫了救护车打了110，然后给千金少打了电话。

千金少得到消息后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和戚寒雨折腾了半天，最终还是得到了一个绝望的消息——学长已经死了，是自杀。

可他连一封遗书都没有留下。

这究竟是为什么，谁也不知道，真相与父亲一起死去。

戚寒雨呆呆的，只是眼泪兀自往下流，他就连哭泣也是无声的。千金少一时也说不出话。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十分突然，他也从未看出他的学长有什么端倪，但这件事确确实实是发生了。千金少只是给他往手里递纸，轻轻地把他搂在怀里，听着他轻轻抽泣，静静地陪着他，直到不知什么时候戚寒雨哭得睡着了，才将他抱到了床上，然后躺在他身边歇下。

葬礼并没有办的很隆重。只邀请了与他交好的几个师兄弟，办了一场很简单的葬礼。那时戚寒雨好像已经没那么伤心，葬礼上他甚至没有再流泪。

戚寒雨没有别的亲戚，彼时他还没有成年，监护权自然就落到了千金少身上，戚寒雨也就自然而然地搬过来和千金少一起住了。两家离的不远，因此戚寒雨也只是带了自己的日常用品和一些换洗衣物，平时再需要什么的话直接回家拿就是。

千金少提出再给戚寒雨请几天假，却被戚寒雨回绝了，他说他已经没事了，学校的课程不能落下。

虽是这么说，但千金少还是能看出来戚寒雨这段时间状态很不好，比以往更加安静，早晨起来时的枕头也总是被打湿，整个人好像都灰蒙蒙的。他怕戚寒雨闷出病来，也总是尽可能地多和他呆在一起，和他聊聊天，散散步，谈谈心，希望多少能给予他一些帮助和开解。也许是有用的，戚寒雨的状态好像在慢慢恢复，千金少松了口气。

而且自从他父亲死后，戚寒雨好像多了个爱好——晚上他总爱趴在窗台上仰头看着天空，一看就是好久好久。

千金少悄无声息地站到他旁边，也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

“他们都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良久之后，戚寒雨开口。“之前我是不信的，可现在我感觉，这也许是真的。”

“父亲会在天上看着我吗？”戚寒雨将手伸出窗外，好像想要摘下天上的某颗闪烁的星星。

“一定会的。”千金少说，“学长也一定不愿意看到你天天这个样子，再这样下去，他该托梦骂你了。”

千金少这个不是很高明的玩笑好像多少起了些作用，戚寒雨久违地轻轻笑了。

“这段时间很感谢老师的照顾。”戚寒雨突然说。“如果不是老师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您对我的照顾我都能感觉出来，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您说的对，日子还是要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父亲也一定不希望看到我这个样子。”

这不是出于礼貌的客套话。

在戚寒雨最难过无助的时候，千金少就这么陪在他身边，让戚寒雨在夜半被噩梦惊醒时睁眼看到有人躺在他身旁得以相伴，不至于孤身一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陷入悲伤。千金少也总是变着法地安慰他，像小时候那样给他买许多好吃的，问他这个要不要，那个想不想，告诉他这是父亲自己的选择，他一定不希望他的儿子因为他的死亡而一蹶不振。

明明老师自己也很难过。

虽然千金少一直有意躲着，但戚寒雨还是能闻到他身上比以往更浓一些的烟酒味，在他夜半惊醒时，也能看到千金少趴在窗台上发呆，翻着那本纸质相册里很久很久以前的，他和父亲的旧照片。

戚寒雨承认他这段时间同意和千金少住在一起是有私心的。

他想逃避，逃避家里已经没有父亲的事实，逃避那所没有父亲的房子，不去看，不去想。可这好像并没有什么用，想要抛却的记忆一次又一次地闯进他的脑海，他的心一次又一次地悬空，他的胸口一次又一次地窒息。

这时候，他就想抱住点什么。

千金少真实的触感和体温让他不安的心有了些许的依靠，无声又紧实的回抱能让他暂且活过来。

雨会晴，天会亮，一切过去的过不去的也都会过去。

“真的很感谢您，老师。”戚寒雨说。“您不用担心，我会向前看。”
“我们小寒雨真的长大了呀。”千金少用力搓了搓戚寒雨的头顶，把他的头发都搓的有点乱了。
“老师……”

繁星依旧闪烁，但看星星的小孩已向着太阳走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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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4-07-12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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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
戚寒雨大一开学的时候，千金少也忙着高中开学的事宜无瑕分身，戚寒雨自己一个人坐公交去的车站。

“老师！”

千金少还记得戚寒雨那时候开心的样子，眼睛亮亮的，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他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当大家都没有把他当做竞争对手时，他竟挤到了前头，还果真考上了那所最好的学校。

“我拿到录取通知书了！”

千金少从不强求戚寒雨什么。他不要求戚寒雨名列前茅，不要求戚寒雨出人头地，只希望他能健康快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但不管做什么，千金少都一向相信他。

这录取通知书来之不易，师生二人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千金少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特地给冶云子打了电话炫耀，把老头子气的不轻——冶云子那三个得意门生可是全都落了榜。那天晚上他带着戚寒雨去外面下馆子，喝酒喝了个爽。

虽然开学之前千金少嘱咐了好几遍在外面万事小心，但戚寒雨这个性子他依旧不太放心。将近二十年了，他这个从小看起来的孩子从没有出过这个小县城。好在他听说霁云和士心也都考上了那所学校，飞渊也在那边读书，孩子们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也不错。

九月的天气依旧很热，戚寒雨和士心霁云在车站碰了头，刚好飞渊这几天没有课，打了电话来问了问车几点到站，说要去接他们。

学校离家很远，不是很长的节假日根本来不及回家。

“你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吗？”霁云拍了拍他的肩膀。

因为去学校报到的时候是三个人是一起，自然而然地也就被分到了同一个宿舍。一眨眼一个学期马上就要过去，霁云过来的时候戚寒雨的手机屏还停留在他和千金少的聊天页面，听到声音后他下意识地锁了屏。

“没有。怎么了？”

“飞渊姐今晚上请吃饭。”霁云说。

“啊？”

“她说学校外面那条城里大街上新开了一家店很好吃，刚开业有活动，好不容易抓到个我们都有空的机会，不然过几天期末周就又忙起来了，放假回来的话活动结束会很贵。”霁云想了想，又补充道，“她说好吃到哪怕她花钱请我们吃都要我们去尝一尝，她不允许还有人没吃过那家店。对，她是这么说的。”

父亲说，欠人人情是要还的，要还人情就要花钱。所以他从小能自己做的事情就不麻烦别人，别人请客吃饭能不去就不去，别人送东西能不要就不要，尽管也没什么人愿意跟他玩。

除了千金少。

戚寒雨曾经也是这么对千金少的，但千金少总是把东西往他手里塞，拽着他就出去玩，有好吃的也是从不吝啬。那时候父亲难得地说，他给你你就拿着，他自己硬要给的，这不算人情。自此之后，戚寒雨开始才心安理得地接受千金少的好意，也渐渐明白，千金少就像亲人一样，是自心底对他好的。

再后来他上了高中，“不欠人情”这个不知是好是坏的习惯依旧伴着他，导致班里的同学总是说他独立孤僻不近人情，也就只有自小一起长大的飞渊以及霁云和士心愿意跟他玩。千金少得知这种情况，也总是跟他说，少年人要多交际，多结交一些朋友，人情总是要欠的，你欠我我欠你，这样以后的路才好走。

戚寒雨也是听着，但除了他们三个，他始终也还是不习惯与旁人来往。虽然人情也还是能不欠就不欠，但大家也都是自小相熟的朋友，戚寒雨又想起千金少的话，思来想去还是应了下来。

“嗯，好。”

今晚上好像格外冷，看了天气预报，说最近好像要下雪。戚寒雨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自己裹起来，想了想，又把千金少给他买的手套揣进了口袋里——他之前只是跟千金少提了一句，说这里的冬天好像比我们那边要冷，手揣在口袋里也还是会冻的有点僵。千金少让他买副手套，但戚寒雨又说教室和宿舍都有暖气，只是路上那么一会，没必要。千金少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三天后戚寒雨收到一个快递，是一副毛茸茸的连指手套。

他们在学校门口碰了头，城里大街离学校并不远，几个人一起步行走过去，不到十分钟。

以前的冬天，十点多下了晚自习，有时候千金少没什么事下班也早，就买个烤红薯在学校门口等着他。戚寒雨的手总是凉凉的，冬天更是容易冻的像冰块，于是等到戚寒雨走出校门，他就把烤红薯放在戚寒雨身侧的口袋里，然后抓着他另一只手往自己兜里塞。也许是千金少火气大，他的手哪怕是冬天也会比旁人要热一些，然后两人就这么慢慢地走回家。

“小雨，你在想什么呢，也不说话。”飞渊问他。

“啊。”戚寒雨忽的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担心能不能抢到回家的车票。”

店里人很多，在店外等着的也有不少，好在飞渊早就预约了，店里给他们留了座位，也没有等很长时间，就一人一碗端到了他们面前。

戚寒雨举起手机给千金少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千金少秒回：看起来很好吃。

——飞渊姐请客，士心和霁云都在。
——少年人就是要多社交多聚会，玩的开心。
——好。
——你几号的车票？

戚寒雨切到买票的软件上看了看，还在显示抢票中。

——还没抢到。
——我已经两个多月没吃你做的饭了。
——马上就放假了，等我回去。
——唉，也只能这样，你快吃饭吧。
——好。

戚寒雨放下手机，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如飞渊所说确实很好吃。

“哎，真的很好吃。”霁云感叹。

“是吧是吧，那我能骗你们？”飞渊得意笑道，“士心觉得呢？”

“好吃，下次还来。”

“那就好！小雨…诶？”飞渊看着微微皱眉，好像在思考什么的戚寒雨，有点担忧地问道，“不合你胃口吗？”

戚寒雨闻声回神，急忙摇头：“不，不是。只是太好吃了，我在想他这汤里到底加了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家自己做做看。”

“真的？”

“真的。”

“对哦，小雨会做饭！那你想到了吗？如果可以的话那等回家就也能吃到了！”

三人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有点眉目，但不是很确定，也还是要回去多加尝试。”戚寒雨回答。

小县城里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他想，如果可以的话能让老师也吃到就好了。但学校离家太远了，买了带回去不现实，也不能为了这一口吃的再和老师一起坐火车来一趟，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如果能尝出这东西到底怎么做的，然后回家做给老师吃。

他会庆幸，自己至少还有这么一点长处。

“我觉得你肯定行，”霁云开口，“怀疑什么都不能怀疑小雨的厨艺。”

戚寒雨笑了笑：“回家之后如果我能做出来，就叫你们来家里吃饭。”

2.
将近期末，各种杂事都堆到了一起。开会，上课，批作业，改教案，整理错题，然后再去找各种试卷打印出来让班里的学生做，然后放学回家再改卷子到深夜，一直如此循环往复。

戚寒雨不在家的日子好像变得稍微有点难过。生活上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好像又回到了戚寒雨还小的时候。那时候戚寒雨还小，也还跟着师兄一起住。他不否认，戚寒雨刚下生的时候，他只是爱屋及乌——因为这是师兄的孩子，因为有这层关系，这万千婴儿之中的一个对于千金少来说才显得特别了一点，没事的时候就去看看。

戚寒雨妈妈在戚寒雨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去世了。可戚寒雨那时候什么也不懂，只是看不到妈妈就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那时时常能看到师兄抱着眼角挂泪睡过去的戚寒雨叹气，千金少知道他做不了什么，于是得空就买上些酒菜去师兄家里陪陪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戚寒雨不再哭着找妈妈，总之戚寒雨慢慢地长大了，乖巧懂事有礼貌，千金少是越看越喜欢。

千金少放下手里的笔，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其实也不尽然，至少那时候还能去找师兄插科打诨，顺道蹭个饭，然后去逗一下小小的戚寒雨，那日子可比现在有盼头。

“去吃饭吗？”

同办公室的老师敲了敲千金少的桌子。

“啊。”千金少抬头看表，已经是六点多了。“好，走。”

戚寒雨不在家，千金少的一日三餐都是在职工食堂解决的。可能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被戚寒雨养刁了嘴，职工食堂的菜对他来说真是味同嚼蜡。虽然说以前也不怎么好吃，所以每天最期盼的事情就是没有安排他看晚自习，可以早点下班去师兄家蹭饭吃。

食堂的菜品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变动，但是以前没这么难吃吧？千金少看着碗里的菜叹气。

“怎么了？”同行的老师问，“我说你这段时间怎么经常魂不守舍的？”

“我一直想问，我们食堂的饭味道是不是变了啊？”千金少说。

“没有啊，不是一直都这个味儿。”

千金少又叹了口气：“寒雨不在家，饭都吃不到合胃口的。”

“你也该学着自己做饭了吧？寒雨这还只是上大学，以后工作了，结婚了，哪还有功夫来照顾你？”那个老师突然又说，“说到结婚，你还不考虑成个家吗？”

千金少夹菜的手顿了顿，轻轻笑道：“寒雨还小呢。”

“还小？他都上大学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成家了！”

“哎呀……到时候再说。”

千金少好像从没想过结婚，特别是跟戚寒雨住在一起之后更是没再考虑过，他总觉得日子还长呢，这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但同事说的对，戚寒雨已经上大学了，别的先不说，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被困在这个小县城，孩子总要远走高飞的。

也许确实该自己学着做饭了。

还有一堆卷子没批完，吃完饭后千金少就忙赶回办公室。今晚他不用看晚自习，理论上卷子拿回家批也是一样的，但家里空空的，又没有人，不如在这里批完回家往床上一躺一身轻松。

千金少刚拿起笔没看几道题，手机就响起了消息提示音，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戚寒雨发来的一张照片。

——飞渊姐请客，霁云和士心都在。

真难得。

戚寒雨从小就不爱社交，千金少带他出去玩的时候，别的小朋友在一起玩他总是不愿意过去，只是跟在千金少身后。幸好千金少也不是那么无趣的人，他总能带着戚寒雨找到些什么好玩的东西，戚寒雨就这么跟着千金少也能很开心地玩一天。

飞渊霁云和士心也都是同事家的孩子，有时家里没人照看，他们就会把孩子带到办公室呆着。有时候千金少也会把戚寒雨带到办公室去，飞渊霁云士心他们性子开朗，哪怕戚寒雨只是在一旁坐着，也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出去玩，一来二去也就成了他难得的朋友。

——少年人就是要多社交多聚会，玩的开心。
——好。

千金少算了算日子，也快到了他们放假的时候，这个时间也该开始抢车票了。该问问戚寒雨什么时候能回来，有了具体的日期，日子也就有了盼头，说不定那天有空，还能去车站接他一下。

——你几号的车票？

戚寒雨没再回消息。也是，小孩现在在外面呢，应该是回了消息就没再看手机。

过了大概有半分钟，千金少准备放下手机继续改卷子的时候，戚寒雨那边发来了消息。

——还没抢到。

还没抢到。唉。千金少叹了口气，想想食堂的菜，不知道还要吃多久。

——我已经两个多月没吃你做的饭了。
——马上就放假了，等我回去。
——唉，也只能这样，你快吃饭吧。

小孩子们在外面聚会，千金少也不便多打扰，让戚寒雨总是抱着手机回他消息的话可多扫兴。

——好。

千金少再次拿起笔，看着面前的一摞卷子。

里面再也没有戚寒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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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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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21 【千戚】一些现代师生pa